第十六章 英雄血拚

第十六章 英雄血拚

人影倏分。

眾人連兩人是誰也分下清,只見急騰的身影,變招與拳風,驟又靜止下來,兩個天神般的猛漢,對峙而立,雄佇岳峙。

一人契丹紹服,一個黑衣勁裝。

夏侯烈與我是誰。

只聽夏侯烈冷冷地道:“好。”

我是誰冷冷地道:“好什麼?”

夏侯烈道:“好武功,好體魄,好勇色。”

我是誰還想說話,忽然一張口,吐出一口血。

原來我是誰在早上淮河畔,已中了夏侯烈一掌,喬厲花一刀。

挨了喬厲花的“中原彎月刀”,像我是誰這種彷彿鐵打的漢子,足可以挨受得起,但是中了夏侯烈正中一掌的人,從來沒有有能夠再站得起來打鬥的。

而且連站起來也不可能。

但是我是誰在兩天內,已連中夏侯烈兩掌!

我是誰卻還未倒下。

可是剛才那閃電雷霆的一十二招,已引發我是誰的內傷迸發,剛想說話,便已吐血。

我是誰,不但自幼體魄過人,而且有過奇遇,得一些千年難逢的藥物之助,所以志強魄健,確非常人能比。

我是誰吐了血,喘了幾口氣,道:“廢話少說。”

夏侯烈道:“你是條漢子,我倒是想成全你。”

我是誰道:“沒有閣下成全,我是誰也活到現在。”

夏侯烈搖首道:“可惜活不到下一刻了。”

我是誰冷冷地一笑道:“那要打過才知。”

夏侯烈忽然道:“就算我想成全你,也不能了。”

我是誰倒是奇道:“哦?”

夏侯烈長嘆道:“因為——”

我是誰凝神而聽,夏侯烈輕聲道:“我不但要殺你,而且還要馬上就殺了你。”

一面說一面出招,說完時已攻了三十四招。

他一步即跨過了距離,在完全不像出擊的時候出擊。

這三十四招,是武術的精髓,武功的精華,變化的精要。

我是誰竟接不下去,以他現在的體力,竟連一招都接不下去。

我是誰就乾脆不接。

接不下就不接,這是我是誰一向的原則。

我是誰一拳就打過去。

“黑虎偷心”。

武學中最基本,最簡單,人人都會的一招。

也就是使用最多的,最實用的一招。

我是誰這一使出來,其實只有一個特點。

把“黑虎偷心”發揮得淋漓盡致。

最快、最准、最狠。

無論夏侯烈要用哪一招擊倒他,或三十四都同時擊中他,可是夏侯烈也絕躲不開這一招。

最簡單的招式往往也就是有效的招式。

漫天的拳影立刻都不見了。

三十四招變成了一個身影,全速向後退避。

避開了“黑此偷心”,三十四招立刻成了三十四腳。

夏侯烈全身不動,就算眼看着他的人,也不知道他已踢出了三十四腳。

招招狠辣的腳法。

夏侯烈至少可以肯定,自己一腳就蹋死一頭契丹悍馬。

更何況踢人。

我是誰沒有避。

他一反手,一招“海底撈月”,以手抓腳。

“海底撈月”,就是膝一屈手一招,連學過半天武功的人都懂。

但是他這一招使出,就連一隻蚊子飛過都可以撈得住。

而且不傷其一足一翅。

後頭這一點並不簡單。

這一招各門各派都有,但不見得比我是誰會用。

懂得沒有用,懂得用才有用。

所以所有的腿影都忽然消失了。

夏侯烈已在我是誰的背後!

也不知道夏侯烈是怎麼閃的,總之已在我是誰背後,一掌衝出。

我是誰好像也料定夏侯烈會到他後面去似的,一回頭,就是一掌。

“獨劈華山”。

獨劈華山,江湖上,武林中,各家名派都有這一招,幾乎在每次打鬥中都很少會用到這一招的,因為這一招太古板了,太老舊了。

我是誰用了。

就算夏侯烈一掌震得他五臟俱裂,他也可保證這一劈,很容易就把夏侯烈劈成兩片。

這一點在夏侯烈來說,可就大大不同了。

他在契丹以勇色出名,九歲搏豹,十歲擒虎,但猶未見過有比我是誰更不要命的人。

就算他可把我是誰震碎內臟,可是自己卻成了兩片,又有什麼用呢?

所以他只好收掌,轉掌,沖掌,要架住我是誰那一掌了!

就在這時,我是誰的掌法突然變了。

變得詭異、急辛、狠辣、出奇。

掌勢由掌變拳,拳易指,指成啄,啄轉鉤,鉤為爪,“哧”地已抓中夏侯烈的右臂。

但是這剎那,夏侯烈的掌勢也變了。

夏侯烈易掌為拳,沒有上架,仍是剛才那一衝,平實、撲拙,但有力、迅速,正是:黑虎偷心。

“砰”,拳中我是誰。

這是我是誰被夏侯烈擊中的第三拳。

本來我是誰不是看不出這一招,而是他確定自己一爪抓中夏侯烈的手臂,夏侯烈的手臂便算廢了,擊中自己也沒有用。

可是他立即發現自己錯了。

錯得很厲害。

因為他體力沒有他想像中那麼好。

數度變化,他已力衰。

爪已刺入夏侯烈臂肉中,但仍未令他傷及筋骨,對方拳已擊中自己。

一擊中自己,我是誰便把持不住,向後飛出。

直飛向台下。

夏侯烈確實已看出我是誰後勁不足,才寧願拼着受傷而擊飛我是誰。

夏侯烈料得一點也不錯。

不,只錯了一點。

我是誰的確只有倒飛出去,不過在他倒飛前,他做了一件事。

其實這也不算是什麼事,他只是把爪抓緊了一緊。

這一緊,等於連着我是誰的手,夏侯烈的手臂也要扯飛出去。

夏侯烈當然要他的手臂。所以他也不能立樁不動。

這剎那間也許他還可以想出穩住自己的法子,可是我是誰又做了一件事。

張口,吐血。

血噴到夏侯烈臉上。

這是我是誰中他的第三拳,但也是夏侯烈臉上挨我是誰的第二口血。

血射在夏侯烈臉上,夏侯烈雖及時運功抵擋,但仍一痛,睜不開眼——

在這一瞬間,兩人已飛離擂台,落到了地上——

夏侯烈暗傷了我是誰,料定他非輸不可,氣弱一籌。所以寧挨一抓以擊飛我是誰,卻不料反被我是誰藉此而拖離了台上——

我是誰已算準了這一切,寧願把自己的身子來換作一拼和局。

夏侯烈烈緩緩揩去臉上的血漬,心中但願,但願永遠,永遠也不要,不要再遇到,遇到像我是誰,我是誰這樣子的,這樣子的敵人。

我是誰臉色赤金,連站起來的能力也沒有。

他不住喘息,連移動也十分困難。

沒有人能挨夏侯烈一擊的。

他卻挨了三擊。

沈太公抱着傷,滾跌出來、卻扶住了他。

只聽我是誰艱難地笑道:“老……沈……我,我——沒——敗——”

這是在台上、終於響起了史文聖的聲音:“宋金比武大賽,第五場,宋我是誰及金夏侯烈,同時落台,以作和論。迄今這止,宋勝二場和三場,尚余兩場未戰——”

在信無二與錫無後那一場比斗里,眾人忙着叫好,在包先定與完顏濁的惡戰里,眾人更是聲若雷動,到沈太公與喀拉圖那場,卻是忍俊抱腹不已,最後卻是沈太公“爬”下了台,喀拉圖卻是“摔”了下台,更是好笑。

可是到了夏侯烈與我是誰這一場,招式太快,觀眾們根本看不出兩人是怎麼搏戰的,只見人影倏忽,招式簡撲,幾招一過,我是誰便吐血,夏侯烈也被拖下了台,眾人縱要叫好,也不知從何叫起。

只有龍在田,化灰,不同這等高手,他們在我是誰與夏侯烈一出現時,內心便似被懸空似的吊了起來,一口大氣都不能透過來。

這是一場何等驚險,奇絕,一髮千鈞,玉石俱焚的捨死忘生之搏鬥。

史文聖在喊“第六場”的時候,龍在田與羅通北同時已站了起來。

龍在田在風中,銀眉白須微微而動,望向“石虎”羅通北。

羅通北道:“龍大俠,我去!”

龍在田沉聲道:“我去!”

羅通北急道:“我去先探個虛實,如不幸敗了,或許可以給你老作個借鏡,以制金沉鷹!”

龍在田搖首道:“我與他曾交過手,已知他斤兩,能勝與否。聽天由命,你先上揚,徒作無謂犧牲而已。”

羅通北情急道:“我——”

龍在田一面冷肅道:“如我敗陣,當設法挫傷之,你再上陣,把他轟下台。”

說到這裏,只聽台上一人冷森地道:“誰來送死,宋國可商量好了沒有?”

說話的人正是金太子,不知何時他已到了擂台之上。

龍在田眉須一揚,返身,逼視,大步走向擂台。

走到擂台下,一動身,已上了擂台,面對金太子,一拱手,金太子見此聲勢,也不禁肅然起敬,還了一個禮。

沒有絕世輕功,沒有炫人身法,只是踏實的步伐,卻有懾人的聲勢。

“淮北大俠”龍在田。

金太子睥睨着龍在田,忽然悄聲道:“可惜。”龍在田沉聲道:“可惜什麼?”

金太子道:“憑你身份武功,忠心愛國,大宋應予重任方是。”

龍在田冷笑道:“太丈夫豈覷僅於在世功名富貴?不勞太子費心。”

金太子一笑道:“你昨天的傷怎樣?真能動手么?”

龍在田一震。

金太子又冷笑道:“投到我這兒來,今天可饒你不死,而且高官厚祿,榮華富貴,保你享用不盡。”

台下正鴉雀無聲,靜候這兩位絕世高手的一決雌雄。

龍在田忽然大笑。

金太子目光一凝,厲聲道:“你笑什麼?”

龍在田笑聲一歇,道:“別做你的春秋大夢!大宋無投降的男兒!”

金太子嘴角牽動了一下,臉上竟出現了一種極其殘忍冷峻的神色來,令人見了不寒而粟。

就在這時,光華碧照,龍游於天,龍在田已出劍!

龍在田一劍急刺。

金太子驟然飄起,如一張枯葉,避過一劍。

龍在田一劍刺空,再刺一劍。

奇怪的是,這一劍卻慢得驚人。

但金太子的臉色也略變了變。

他也在騰挪身子,不過也是極慢。

就在這時,龍在田的劍勢突然加快。

閃電一般快!而金太子的身法也閃電般彈起,再避過一劍。

龍在田騰空,大迴轉身,迅速刺出一劍!

金太子迅速落下,劍刺空!龍在田的身形卻似凝在半空,劍勢斜斜削下。

劍招又是極慢。

金太子一臉凝肅,也在緩緩地移動步法!

刺到一半,龍在田的劍勢又突然加速。

這一劍與適才斜劈之勢竟成了完全不同的角度。但金太子的身法也突然起了一個大變化,險險避過了這一劍。

龍在田的劍招一速一綴,在於控制了金太子的心神與步法。

這,就是龍在田苦思出來,使金太子無法使出“輕煙掌”近身的絕招!

它像音樂流水一般,一速一緩,在節奏上控制人心!

金太子武功雖高,似也無法衝破這種音樂似的劍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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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日大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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