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威鎮長安
一
陳野有兩天晚上沒到飛鴻庄去。
他以為懲善禪師等人還一時不會來到。
第三天夜間,他叫三個老兒跟着,來到飛鴻庄。
哪知他們已經來遲,五怪中二怪已橫屍場上,老太婆正發雌威。
他便飄身下樹,與公冶亞君大打出手。
第一次對掌,他在後加力,故比老太婆多退了兩步。
有了與懲善禪師對掌的經驗,他立即加以調息,拼了第二掌。
他以左手的羅漢剪,刺破了老太婆的右爪罡氣,傷了老太婆的右手。
但是,他也被老太婆的掌毒所傷。
離開飛鴻庄,走不出一里地,他就覺得真氣外泄,全身乏力,速度便慢了下來。
三個老兒忙分人把他背起來,飛速回旅店。
他們把他背進住室,讓他坐好,三人和他對面。老大把手按在他的百會穴上,老二則把手放在老大的靈台穴上,老三又把手放在老二的靈台穴上。
“幹什麼?”陳野問,不勝驚奇。
老大道:“你中了掌毒,自己不知道么?”
老二道:“明知人家有毒,你還去碰,真笨!”
老三道:“愚不可及!”
陳野道:“說得輕巧,避得開么?”
老大道:“反正你已中毒,多說無益。”
老二道:“於事無補。”
老三道:“後悔莫及!”
陣野道:“中毒就中毒,你們要幹什麼?”
老大道:“你不懂?”
老二說:“懶和尚沒教過你?”
老三說:“孤陋寡聞!”
陳野道:“得啦得啦,莫不是你們用內力助我迫毒?這誰不懂?只是你們一個按着一個的靈台穴,好玩么?”
老大道:“孺子不可教,真糟!”
老二道:“不必多言,對牛彈琴!”
老三道:“收斂心神,動手。”
陳野猛覺一股大力自百會穴從頂囪灌入,趕忙收束心神,運起本門心法,接引這股巨大的柔和力道,將它引入丹田,片刻就流轉小周天、大周天、心中說不出的一股舒適。
漸漸,丹田氣滿。鼓鼓蕩蕩,自覺自力比原先大增,起碼不下三成。
半個時辰不到,三個老兒收了功。
陳野這才知道,三個老兒將真氣融和一起,不僅將他體內的毒驅得乾乾淨淨,還幫他增添了內力,使他功力起碼增長了十年。
他趕緊起身謝道:“三位爺台療傷大恩,陳野……”
老大道:“聽見了么?老二老三,野哥兒在謝爺們呢?”
老二道:“俗不可耐!”
老三道:“庸人庸人!”
陳野笑道:“不許謝就不謝吧,這是人之常情,怎麼又是俗人庸人了?”
老大道:“爺們要練功,免談”
老二道:“話不投機。”
老三道:“半句嫌少,一句嫌多。”
說完,三人逕自在他床上打坐。
他自感精力充沛,見天已亮開,便出外買早點。
等三個老兒運功醒來,四人大嚼了一頓。
陳野道:“三位爺,這老太婆掌上有毒,不好對付呢,該想個什麼法兒才好?”
老大道:“老太婆使的是蛇蠍爪。”
老二說:“最是狠毒。”
老三道:“令人頭痛。”
用么說,蛇蠍爪是無法抵擋的了么?“
老大眼一翻:“我說了么?”
老二道:“他自己說的。”
老三道:“區區蛇蠍掌,不在眼下。”
“啊,這麼說來,三位爺能克蛇蠍掌毒?”
老大道:“我說了么?”
治道:“他自己說的。”
老三道:“掌毒在她掌上指上,又怎能克?愚蠢愚蠢!”
陳野目瞪口呆了,怎麼說也說不對,這三個老兒有時真渾,跟他們說不清。
說不清只好不說,他閉嘴了。
老大又道:“這小子聰明么?”
老二嘆道:“只怕不是。”
老三道:“簡直很笨。”
陳野朝他們跳:“我怎麼笨了?你們倒說說看!”
老大道:“老二老三,懶和尚教過這笨小子什麼功夫?”
老二道:“羅漢剪。”
老三道:“拈花功,飛鴻掌。”
陳野道:“什麼羅漢剪?拈花功?飛鴻掌?師傅並沒說。”
老大道:“羅漢剪作何用?”
老二道:“專破內家罡氣。”
老三道:“只要不碰老婆子的肉掌,毒又怎麼進得了身體?”
陳野一想,明白了,自己不正是以這個什麼羅漢剪傷了老太婆的么?
老大又問:“拈花功呢?”
老二答:“專拿人家腕脈。”
老三道:“這不就夠對付老婆子的了?”
陳野又回想昨夜的情形,若以羅漢剪拈花功對付老婆子,再閉住氣,就不會輸給她。另外,直到今天,他才明白自己學的是什麼功夫,原來師傅教的,還有名稱呢。
他笑了,高興地笑了。
老大問:“他笑什麼?”
老二答:用是傻笑,誰知他笑什麼?“
老三道:“人難看,笑起來真糟!”
陳野道:“得啦得啦,到長安去吧。”
忽然他又想起件事,問三個老兒:“你們認識姓夏侯的么?”
老大道:“魔掌修羅夏侯志。”
老二道:“乾坤三修羅,這個是老大。”
老三道:“還有老二赤面修羅敖崇福、老三五毒修羅冷光想。”
陳野道:“昨夜怎麼沒見到他們?”
老大道:“不見最好。”
老二道:“見他們不如見同王。”
老三道:“大不吉利。”
陳野想,那晚在大興寺山田裏,明明聽說這幾個傢伙要來的,幸好沒來,要不,可就有些吃不消。
他故意道:“原來三修羅如此厲害,難怪三位爺台也害怕呢!”
老大大叫:“老二老三,聽見了年他認爺們怕三修羅!”
老二嚷道:“祁連三怪怕過誰來?下次就來個三怪斗三修羅,給他瞧瞧!”
老三道:“不對不對。”
老大問:“怎麼了?”
老三道:“三怪在世上還是怕一個人的。”
老大道:“懶和尚?”
老二道:“他除外?”
老三道:“這還差不多。”
陳野開心地大笑起來,原來,他們三個老兒怕師傅呢,妙極妙極。
在長安,陳野和三個老兒找到了丐幫總舵如意巷那幢小小的院子。
幫主瘦金剛何澤,胖佛爺德思都在。
胖和尚一見陳野,高興得直笑。
瘦金剛見他帶來了三個武功超絕的老兒,對他也備加殷勤。
老化子馬上命人備酒,為四人洗塵。
胖和尚道;“野哥兒,你們來得正好。”
陳野道:“怎麼個好法?”
老化子道:“長安出了大事!”
“啊,說來聽聽。”
“獨臂金刀許培忠一家,前夜被人屠盡,他的兩個兒子只見老大許雲彪屍首,老二許彥彪下落不明,其餘家眷連門徒,殺了個精地”
“啊喲,竟有這等事!”
胖和尚嘆道:“慘哪,下手也太狠了些!”
“兇手是誰?”
“一指神龍何劍雄,他兒子何玉龍,還有乾坤掌黃一鶴的兒子黃烈。”
“是他們乾的?真的么?”
老化子道:“看來不假,老鏢頭的朋友韓天貴、錢達仁等好漢,已約兇手明日在長安東門外算帳!”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詳細說來聽聽?”
“前天晚上,賽門神韓天貴、流星劍嚴子鈺、鐵面書生孔慶廣、屠龍劍客馮元坤和他師傅金龍真人、華山掌門子午神劍羅義斌正在富商錢達仁家中閑談,忽然門人送進一位客人來,正是許老嫖頭的長子許雲彪.他帶着一封書信,讓大家瞧瞧。這是一封短柬,上面字數不多,大意是許老源頭害死了乾坤掌黃一鶴,父債子還,約許鏢頭第二日早上到東門外了此過節,署名是何劍雄父子和黃烈。眾人一看大怒,許老縹頭被北宗之人害死,大仇未報,他們反而找上門來,實也欺人太甚.大家告訴許雲彪,準時赴約,讓他三人一個也走不脫.哪知第二天早上,眾人還未出門,許雲彪一家二三十口人被殺絕的消息就傳遍了大街小巷,驚得錢達仁、韓天貴等人連忙到許家探望,但許家已被官府派人圍住,不準閑人走進。
眾人一氣之下,便在長安城尋找何劍雄父子蹤跡,查了半天,居然被他們找到。為了不使三人遁逃,由錢達人、韓天貴、嚴子鈺進旅舍找何劍雄,其餘人則守在旅舍門外。
過了一會兒。三人怒氣沖衝出來,何劍雄滿口抵賴,拒不承認干下昨夜的滔天罪行。雙方約好明日東門口見。但是旅舍門口一直有人監視,防他們溜走。“陳野奇道:“殺了人還不逃走,還與緝兇的人相約拚鬥,這真是稀罕事兒。”
老化子道:“他說沒有殺人,韓天貴一方又無證據,此事倒真有些不、情理。”
胖和尚道:“明日我們也到東門,看看能否勸雙方和解,暫時放下,等明年四月泰山大會再作裁決。”
陳野道:酒你們去吧,拿刀弄劍的,好怕人!“老化子道:“小兄弟,你該走一趟的,光憑老化子和胖和尚,只怕勸不了他們。”
“我去有什麼用?”
“咳,還有這三位爺台呀!”
陳野搖頭道:“不去不去,我們上長安來,一是帶個口訊與你們,二是在長安耍上幾天,別的事一概不像”
“帶什麼口信了‘
“無極望老前輩他們,派我告訴幫主,五台山大興寺是恢復北宗那伙人的巢穴……”
“咦,小兄弟,無極望不是支持北宗的么?”
“他現在和幫主一樣,一邊也不靠。他老人家發現,在大興寺奪方丈大位的,不是大興寺的和尚,是一群神秘莫測的人物。據現在所知,其中有乾坤三修羅、還有什麼緣林二霸中的公冶亞君老太婆—…·”
“啊喲,小兄弟,你且等一等,你剛才說的,真有那麼回事嗎?”
“怎麼不真?還有懲善禪師和黑飛馬、白飛馬,人多着呢!”
老化子和胖和尚驚得目瞪口呆。
半晌,老化子哺南道:“乾坤三修羅、公冶老婆子,天,這些煞星怎麼還未死掉,又要出來作亂了么?”
胖和尚道:“阿彌陀佛,又是一次大劫,命中注定。”
老化子回過神來道:“這些煞星在大興寺,他們要幹什麼呢?”
“替北宗複位呀!”
胖和尚道:“他們都出家了?干他們什麼事?”
陳野道:“所以,這其中就有文章了?”
老化子沉思片刻,道:“說吧,小兄弟;你的話還未完呢?”
“無極叟老人家的意思是說,請丐幫傳令各地,注意黑道人物的行蹤,不要只顧什麼北宗南宗的,這些煞星在裏面攪,會有好事么?另外還可將此情況轉告南宗北宗雙方,提防魔頭從中漁利戶
老化子道:“說得是說得是,小心為妙。”
晚飯後,陳野告退,說明日還要上少林寺,不在長安逗留,剛才是說著玩的。
老化子胖和尚見他有正事,便不再挽留。
次日清早,東門外五里地的曠野里,亂墳崗子上,站滿了好多人。
一指神龍何劍雄和兒子何玉龍,還有黃烈,面對一群人站着。
錢達仁一家五口,劉師爺父子,賽門神韓天貴、流星劍嚴子鈺、鐵面書生孔慶廣、玉虛宮金龍真人、屠龍劍客馮元坤師徒,還有揚威像局家住局外的十多個嫖師,一個個惡狠狠盯着那三人,恨不得立即下手宰了他們。
丐幫幫主瘦金剛何澤、胖佛爺德恩,帶着十幾個中年化子,站在兩方的中間。
錢達仁道:“姓何的,你事先差人送字條到許家,約好次日東門外相見,卻在夜裏偷偷殺人,你還配稱正道人物么?今日你還有什麼話說!”
何劍雄怒道:“我們三人到長安不過四天,你們卻來栽贓害人,好漢做事一個當,沒有殺就是沒有殺,殺了就敢認帳!”
韓天貴吼道:“不是你殺的還會是誰殺的妙
何劍雄反唇相機“你親眼目睹了?”
韓天貴語塞,一時無話可說。
嚴子鈺道:“姓何的,任你有三寸不爛之舌也無用,今日必拿下你祭靈,快出來受死!”
何劍雄喝道:“小輩,仗着你們人多麼?不妨通統上吧!”
嚴子鈺冷笑道:“你也太小看人,就憑你們三人,也用得着興師動眾么?”
何劍雄“嗆”一聲扯出長劍:“來來來,今日就與你們作個了挪為黃見報仇!”
嚴子鈺也抽出長劍,“唆”一聲劍尖直指何劍雄咽喉。
何劍雄知他武功甚高,不敢怠慢,立即展開招式還擊。
兩人一來一往交手五十回合不分勝負。
何劍雄團對方人多,不能戀戰,便施出殺手混元一指。他右手劍盪開對方長劍,左手伸出中指,一指向嚴子鈺點去。
這一着十分厲害,是他仗以成名的看家本領,不到萬不得已,決不施用。
嚴子鈺不防他有這一着,急忙閃身退避,人是躲過了,肩袖卻被截了一個洞。
當著這許多人的面,他哪裏受得了?立即增加功力,發瘋般向何劍雄攻招。
韓天貴忍不住,一抖蛇形鞭,向何玉龍打去,兩人遂戰在一起。
北嶽門鐵面書生孔慶廣,仗劍來斗黃烈,黃烈只圩扯出乾坤掌應戰。
他是迫不得已才到這裏來赴約的。
以他的意思,不該赴約,人家人多。
何劍雄卻認為,不敢赴約就是做賊心虛,等於承認三人作了案。
要知道,屠戮人家滿門,就會引起江湖人的不平。非但南宗的人要迫殺他們,北宗的人也不會諒解他們。
如此這般,情形就嚴重了。
他們將會成為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為武林所不恥。
因此,明知赴約兇險,也只有硬着頭皮來,舍此別無他路。
黃烈聽聽有理,心中雖不願意,也只好勉強答應。
要知道,他們上次在新樂好容易逃得性命,便往黃山直奔,在黃山請掌門派人與九華、武當等派聯絡,結成北宗一派,與少林等派抗衡。事畢不久,原想回到新樂一帶尋找黃霞他們,哪知在長安休息時,竟找上了這莫名其妙的麻煩。早知如此,還不如呆在黃山為好。
且說,這三對六人打了一陣,漸漸判出強弱。
嚴子鈺畢竟功力不如何劍雄,漸漸攻少守多,但一時也不會落敗。
韓天貴則把何玉龍逼得只有招架之功,而無還手之力。
黃烈本與孔慶廣不差上下,但他心裏怯戰,卻走了下風。
此時,鏢局的鏢師們已經不耐。
有人大喝道:“今日不是比武瞧熱鬧,大家併肩子上啊,把這三個殺人兇手宰了!”
鏢師們本就激憤難忍,於是一聲吶喊,紛紛抽出兵刃殺將上去,把何劍雄等三人殺得手忙腳亂。黃烈、何玉龍當即挨了幾刀,只是苦苦撐持。
正在危急亡時,亂墳崗子的墳頭後面,突然躍出了四個蒙面人。
其中一人喊道:“何大哥,恕小弟們來遲,讓大哥受驚了!”
何劍雄一拐,這是什麼人?怎麼口音聽來如此陌生?匆忙中他顧不得探究,只拚命拆擋如雨點般攻來的刀劍。
四個蒙面人一現身,只見他們捷如靈猿,眨眼就到了眾鏢師群中,舉手投足之間,頓時有七八個鏢師腦袋開花,栽倒在地。
錢達仁,錢士傑、錢彩蔚、錢彩霞、錢彩雲、劉師爺父子,孔頭廣、金龍真人大驚,紛紛冰向蒙面人。
錢達仁、劉師爺、金龍真人武功最高,沖得也最快,截住了三個蒙面人。
才一交手,他們馬上感到情形不妙。
對方不僅招式怪異,而且內力之雄厚,到了驚人的地步。
錢達仁只走了五個回合,被蒙面人一掌打在胸上,口噴鮮血摔倒在兩文外,劉師爺多走了五個回合,被蒙面人一掌擊在背上,也是口噴鮮血撲倒在地。
只有金龍真人勉力支撐,大戰了十合。
韓天貴、嚴子鈺、馮元坤忙棄了對手,趕過來救援。
錢家姐妹、劉子敬則忙着救治老父。
何劍雄等三人被這景象嚇呆了,他們根本不認識這幾個蒙面人,怎麼會來救援他們呢?
情勢十分危急,那墓地上又出現了四個蒙面人,四人中一個戴黃色面罩。
後來的四個蒙面人立即撲向先來的蒙面人,他們不聲不吭,衝上來就打。
八個蒙面人打在一起,武功高得驚人,不到二十招,與紫衣人交手的蒙面人大喝道:
“住手,我有話說!”
於是雙方分開,各站一邊。
其餘三對蒙面人也接着分開,相對而立.
蒙面人喝道:“你就是紫鷹?”
紫鷹點點頭,並不說話。
“你是什麼人,膽敢來管閑事?”
“……”
“咦,你怎麼不說話?啞巴?”
紫鷹劈胸就是一掌,蒙面人立即出掌相迎,大震聲中,兩人同時退出兩步.蒙面人突然一個倒翻,對何劍雄叫道:“何大哥,快走!”
蒙面人遁向墳墓之間,何劍雄還在愣着,黃烈、何玉龍拔腳就往官道上逃去。
他倆已受傷,哪裏還敢停留。
何劍雄見他們已走,也趕緊隨後追去。
四個蒙面人身法之快,只一閃便沒了蹤影,連紫鷹也未曾料到。
韓天貴等吶喊一聲,朝何劍雄就追,但眼前紫影一閃,擋住了他們的去路。
韓天貴道:“承蒙相救,大思不言謝,但為何阻止我等追拿真兇?”
紫鷹搖搖頭,兩手伸開,意思是不準過。
嚴於鈺跳腳道:“我方傷亡如此慘重,都是這三個賊人勾來的惡徒,閣下不准我們去追真兇,這於情於理都過不去!”
紫鷹搖頭,指指蒙面人去的方向,又指了指何劍雄等去的方向搖搖手。
嚴子鈺大怒,長劍一抖,當胸就是一劍。
忽然,他的劍抽不回來了,也遞不進一寸一分,定睛一看,紫鷹用三個指頭捏住了劍尖,使嚴子鈺大吃一驚。他奮力往回一扯,連退後了三步,原來紫鷹把劍放了。
不等他再進招,紫鷹奕然向官道上躍去,其餘三個蒙面人也立即跟上,身法之快,眾人無法追上。
剩下來的事,便是收拾遺體,,救冶傷者。
錢達仁、劉師爺傷重不冶,死在當場。
紫鷹究竟是什麼人,什麼身份,人們一無所知。但是,紫鷹的大名,卻是一日之內,傳遍了長安的大街小巷。
要不是紫鷹及時趕到,韓天貴等人和鏢局的鏢師斷無生理。
至於那凶神惡煞般的四個蒙面人,也引起了種種猜測,使人們諫懼不安。
但眾人都一口咬定,是何劍雄父子和黃烈那小子勾結上的惡徒。
這筆帳,自然要算在北宗頭上。
錢達仁過去曾混跡江湖,後來改為從商,但仍保持同武林人的來往。他為人仗義慷慨,經常幫助碰上困境的武林同道,因而廣結人緣。他的亡故,引起了一些武林人的憤慨,紛紛加入南宗,要與北宗作個了斷.
由此而起,江湖上沸沸揚揚,都在議論南宗北宗,佛珠歸屬的話題。有時彼此詢問看法,北宗南宗誰是誰非,話不投機者,頓時拔刀相向,類似此等事件,在各地發生了無數起,使得人們不再公開論及,以免遭殺身之禍。
武林正道的兩大派,也隨着江湖上的吵吵嚷嚷更加深了裂痕,雙方都派人到處遊說,竭力擴大己方勢力,準備來年春后決戰.
武功深不可測的紫鷹,也成了雙方查找的對象。
在長安城墳地。紫鷹的態度不偏不倚,只逐走了四個蒙面人,卻不讓南宗的韓天貴等人去追殺北宗的何劍雄等人.
他究竟站在哪一方?
他的態度舉足輕重.
誰要把他拉扯過來,誰就多一份勝算。
於是,江湖上又把紫鷹怪俠當作話題,把他作為查找對象,以致鬧出不少笑話,竟在各地找出不下四五十個紫鷹怪俠。
更有那心懷叵測的人,乾脆制了紫鷹的行頭,到處招搖撞騙,蒙吃蒙喝。
分裂為兩派的武林正道人土,曾為上當多次而感到頭痛。
以少林為首的南宗人土,傳令各地,不能亂認紫鷹,徒自惹人笑話.以武當為首的北宗人士,也秘令志同道合者小心從事。
雙方都在襪馬厲兵,準備來年的泰山之戰,暗中則四處派人查找紫鷹,以免被對頭拉攏過去。
紫鷹怪俠的大名,便哄傳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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