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以智存世

第十章 以智存世

嚴萬驚訝地望着這兩個不速之客。這幾天,一向門庭若鬧市的“飛鷹鏢局”已不再有客人來了,這自然是因為恨天的緣故——沒有人會傻到自尋麻煩的地步。

於是,嚴萬道:“兩位是不是走錯地方了?”

那凶霸強悍的男子大咧咧一笑,道:“沒走錯,我找的就是你嚴鏢頭。”

嚴萬又將兩位來者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實在想不起來自己什麼時候見過他們。可看樣子他們對自己卻是認識的,嚴萬疑惑地道:“二位是……”

模樣凶霸的那人上前一步,詭秘一笑,道:“連老朋友也不認識了?爛柯山振陽鏢局衢州分局那一夜,我可沒少聽你發牢騷!”

嚴萬先是一愣,然後又驚又喜地看着對方,聲音有些發顫地道:“你……你是寧少俠?”

兇悍強霸之人點了點頭,笑道:“為何不請我小坐?”

嚴萬遲疑了一下,不解道:“寧少俠,難道你沒有聽說恨天之事?”

寧勿缺道:“當然聽說過了。”

嚴萬奇怪地道:“我嚴某已是大難臨頭,許多人避之唯恐不及,寧少俠為何……為何反倒大駕光臨?”

寧勿缺微微一笑:“興之所至,哪管他什麼恨天恨地?”

嚴萬的眼睛變亮了,有些驚喜地道:“二位快快請進!”復又對葉興道:“葉兄弟,讓人招待客人!”

葉興趕緊去張羅了,他心中有些為嚴萬高興,在這樣的時候,沒有比來個客人更能安慰嚴萬了。

賓主方在大堂坐下,嚴萬便有些迫不急待地問道:“寧少俠,九幽宮一戰之後,江湖中便沒了你的音訊,有人說你獨自一人留在島上了,現在看來,這種說法是不可信了。”

寧勿缺道:“不,在下的確曾一人留在島上,只是有人不想讓我安安心心地靜上片刻,所以我只好又離開了。”

嚴萬壓低聲音道:“江湖傳聞你的武功已不復存在了,大概不是真的吧?”

寧勿缺反問道:“你說呢?”

嚴萬道:“先前我還有點拿不準,可現在你到我這兒來,我便可以斷言這一定是你的一個計策。”

“為什麼?”寧勿缺饒有興趣地問道。

嚴萬道:“如今江湖中誰不知道恨天之可怕?先前無雙前輩。房大俠還可與他一戰,可他們都已遭了毒手,武林中能與他匹敵的人已是少之又少了,而寧少俠你便是其中之一,如果你的武功真的不存在了,那麼你又怎會冒險來此?”

他對自己的推斷很有信心,所以他覺得自己已有生存下來的希望了。寧勿缺既然來了這個地方,自然不是來看熱鬧的。

寧勿缺輕輕地呷了一口茶,道:“可惜這個說法是真的。”

“咣”的一聲,嚴萬手中的茶杯蓋一個沒拿穩,掉在了桌上,幸好沒有打碎。只見他驚駭地道:“真的?”

寧勿缺點了點頭。

嚴萬沉默了,他有些失望,同時也有些不明白:既然寧勿缺已被廢了武功,那他為何要冒險來此?再說他與自己其實根本算不上有什麼交情。

半響,他方誠懇地道:“寧少俠,如果你所說的是真話,那麼我想你還是別在這兒逗留太久了,這樣很危險的。”

寧勿缺笑道:“嚴鏢頭下逐客令了么?”

嚴萬強笑道:“寧少俠取笑了,若是平時,我請還怕請不到寧少俠呢。可今天實在有些特殊,恨天在今夜子時便會找我——唉,我不願讓無辜者牽扯進去。”

寧勿缺道:“你知道恨天為什麼要對付你們下毒手嗎?”

嚴萬恨恨地道:“不知道!——也正因為不知道,我才覺死得冤!我與他無怨無仇,他為什麼要趕盡殺絕?他根本就是一個不可理喻的瘋子!”

寧勿缺道:“你不知道我卻知道。”

嚴萬的眼睛一下子瞪大了,好像寧勿缺的臉上一下子長了兩朵花似的,一瞬也不瞬地盯着他。

寧勿缺道:“他連續殺人只不過是為了引出操縱沙千里、皮半痕、蕭全他們這幾人的幕後主使人。這人控制二十六鏢局自然有他的目的,而恨天連殺二十六鏢局的鏢頭,便會亂了二十六大鏢局的局面,最終這個幕後主使人會沉不住氣,親自出來對付恨天——這正是恨天所要達到的目的!”

嚴萬聽得直發怔,半響,方委屈地道:“我也想知道是哪個王八羔子操縱了這件事啊,說起來,我們二十六大鏢局全是這件事的受害者,恨天怎能如此對待我們呢?”

寧勿缺嘆道:“這恨天行事的確狠毒,似乎為了達到目的,根本就不把他人的性命當作一回事。”

他忽然壓低聲音道:“我倒有個方法,或許可以將事情緩一緩。”

※※※

夜越來越深。

鏢局裏的其他人在葉興的勸說下,都已各自回到房中去了。當然,這樣的一個不尋常之夜,他們不可能安心睡去。

外面的木匠。裁縫師傅也相繼完工了。葉興給了他們雙倍的工錢后,他們也告辭而去了。

當葉興正要關上院門時,院外突然出現了一個人影,葉興猛地一驚,心中第一個冒上來的念頭便是:恨天來了!

卻聽得那人道:“真是抱歉得很,我的小兒子鬧肚子了,所以我只好請了郎中才趕來!”

話顯得很唐突。

邊說邊往院內走,外面太黑,也看不清是誰。

葉興疑惑地道:“你是……”

那人已跨進院子了,粗聲大氣地道:“我是李老漆啊!”

葉興恍然道:“原來是李師傅!”回頭對大堂內的嚴萬道:“大哥,李老師傅來了,是不是就讓他開工?”

李老漆也道:“我可是連傢伙也帶來了。”他的背上的確背了個大簍子,裝滿了刷子、油漆之類的東西。

嚴萬的聲音傳了出來:“李師傅,現在太遲了,你兒子身體又不適,我看今天就不用幹活了,你先回去照料你的兒子,工錢我照付,你看如何?”

葉興轉身道:“李師父,你看……”

李老漆把背上的簍子往地上一放,道:“不礙事,小傢伙哪能沒有個三災二病的?郎中也看過了,且已餵了葯,大概沒事了。再說幹完這活兒也要不了多少時間。”

邊說他已邊往外拿工具了。

葉興有些為難了,他明白嚴萬的意思,嚴萬是擔心若李老漆不能在恨天來之前幹完的話,到時候恨天來了怕連累了他。

這時,又響起了嚴萬的聲音:“既然如此,就依李師傅的意思吧。”

葉興便對李老漆道:“那便辛苦李師傅了,若是一個時辰之內還不能完工,你便先去廂房裏歇上一宿,明日再接着干,你看如何?”

李老漆隨口應道:“行啊。”

一個時辰之後,便是子時了。

※※※

大堂之上,寧勿缺、丁凡韻、嚴萬、葉興四人圍桌而坐,都是一言不發,神色凝重。

此時,離子時僅剩一刻鐘了,李老漆還在忙碌着,院子裏都瀰漫著油漆的味道。

葉興想了想,又跑到院子中,對李老漆道:“李師傅,夜已深了,你還是先去歇息吧。”

李老漆抹了一把汗,道:“不急,上完最後一道漆,便完事了。要不然等到明天,這前面的四道漆就算是白刷了。”

葉興道:“事兒耽誤了可以重新再來,工錢我們可以多加幾倍。”

李老漆雙眼一瞪,道:“那可不行!如果不連着上好五道漆,明天准得暴漆,要是這事傳了出去,說我李老漆學藝不精,竟會暴漆,那我以後還怎麼吃這碗飯?我可是指望它養家餬口的啊。”

葉興還待再說什麼,李老漆已繞到那一頭去了。

無奈,葉興只好重新回到大堂,心道:“我也算是盡到了心,就看你運氣如何了,但願恨天不會殘狠到連一個老漆匠也不放過吧。”

不過聽說前面四次恨天倒沒有連累他人,除非有人去攔阻他出手。

越來越接近日子時,連寧勿缺與丁凡韻也開始有些緊張了。

“咣——咣——咣!”

終於響起了報更聲:“子時已到!”

葉興霍然起身,然後又慢慢地坐了下來。

似乎有一陣輕微的風刮過,大堂內的燭光暗了暗,待到燭光重新亮起的時候,大堂內已多了一個人,一個矇著面的黑衣人!

好詭異的身法!

嚴萬覺得自己的手盡有些發涼,背上又在“嗖嗖”地冒汗了,他強自定神,道:“閣下便是要取我性命的恨天?”

蒙面人緩緩地點了點頭,看了看寧勿缺、丁凡韻、葉興三人,以一種極其嘶啞難聽的聲音道:“嚴萬,沒想到在這種時候還有三個人陪着你!你應該高興才是!前面的幾個人臨死時可都是孤身一人,其他人全如鳥獸般散了。”

寧勿缺開口道:“我們沒有逃走不是因為我們不怕走,而是因為我們很想與你合作,而且我能斷言你一定會同意這樣的合作。”

蒙面人的目光一閃,看了看寧勿缺,冷聲道:“我們之間有什麼可以合作的?”

寧勿缺道:“有,因為我們都想找一個人。”頓了一頓,他又道:“找一個幕後人。”

恨天眼中精光暴閃,沉聲道:“你是什麼人?”

突然眼中閃過凌厲的殺機:“我明白了,我的目的終於達到,你總算沉不住氣了吧!”

他已把寧勿缺當作了二十六大鏢局的幕後指使人了。

寧勿缺一驚,他沒想到事情會突然向這個方向發展!

正不知如何應付之際,忽聽得院子裏有人道:“好了。”

這話來得太突然了,所有的人全不由自土地霍然回首!

李老漆在院子裏滿意地笑道:“五遍漆全刷完了,你們也該倒下了。”

倒下?什麼意思?

還沒等五人回過神來,他們在大堂內便如五根朽木一般幾乎不分先後地向各個方向倒去!

也就是在這時,大院外響起了馬車轆轆之聲。少頃,一輛馬車徑直穿過院門,駛進院子裏,車子後面的車廂用黑幔布罩着。

駕車者赫然是昨日寧勿缺等六人乘坐渡船時,那個在船尾以腳夫打扮的文不弱!

倒在大堂內的五個人被文不弱、李老漆抱進了車廂內,馬車掉了個頭,便揚長而去!

沒有任何人出來攔阻,也許鏢局裏的人也與恨天、丁凡韻、寧勿缺他們一樣倒下了。即使沒有倒下,嚴萬卻已有言在先,無論院子裏發生了什麼事,都不許他們出來,以免被恨天所傷,所以他們只有眼看着馬車自由出入。

車聲轆轆,漸漸地於夜幕之中。

※※※

異香撲鼻,寧勿缺忍不住打了個噴嚏,然後便清醒了過來,他發現自己正坐在一張大得不像床而像北方之炕的硬床上,身邊有丁凡韻,恨天、嚴萬,葉興四人並排躺着。

便聽得又響起一連串的噴嚏聲,他們四人也依次醒了過來,先是張目四顧,然後不約而同地霍然坐起!

他們看到了坐在高高的木椅上的李老漆,翹着二郎腿,有滋有味地吸着一桿旱煙。

恨天眼中殺機一閃,暗提真力,赫然發現自己體內的真力如同入眠了般懶洋洋的根本無法提運!這一驚非同小可,恨天咬牙喝道:“老傢伙,你做了什麼手腳?”

李老漆“吧噠吧噠”用力吸了兩口旱煙,方笑道:“我沒審問你們,你倒先問起我來了,你連殺四人,已是死罪一條,如今你的腦袋還長在你的頭上,你該慶幸才是!”

嚴萬一聽不由鬆了一口氣,心中暗道:“看樣子此人應該不是惡人,但願他能徹底制住恨天才好。”

此時,他也發覺自己體內的真力渙散無力,恐怕能提起的功力只有平日的二成。

李老漆把旱煙頭在鞋幫上磕了磕,道:“你們放心,半個時辰之後,你們便會恢復如常了。”

恨天冷聲道:“那麼我勸你在這半個時辰之內把我殺了,否則,半個時辰之後,我一定會殺了你!”

李老漆道:“不急不急、說不定我們還是會成為志同道合的合作人呢。”

恨天“哼”了一聲。

李老漆從高高的木凳上一躍而下,把煙桿往腰間一插,望着恨天道:“我知道你想找控制南北二十六鏢局的幕後主使人,寧勿缺也是如此……”

恨天失聲道:“寧勿缺?”他顯得極其的震驚,以至於連臉上的黑紗都已輕輕顫動了!

李老漆指了指易容過的寧勿缺道:“他就是寧勿缺。”

寧勿缺心中的驚訝不在恨天之下!他驚愕地看着李老漆,暗中猜測對方到底是什麼來頭——自然,他絕對不是真正的李老漆。

恨天向寧勿缺看了一眼,然後目光立即移開了。

李老漆背着手踱了幾步,道:“湊巧的是我也想找出南北二十六鏢局的幕後操縱者,所以便將諸位請了過來,共謀大計。我知道諸位都不太容易請動,只好出此下策了。”

他笑了笑,望着寧勿缺道:“我知道你百毒不侵,幸好我用的不是毒而是迷藥,據我所知,這種迷藥整個天下也只有四份,其中有兩份在高麗國王那兒,一份在當今皇上那兒,還有一份已被我用了。此葯由五部分組成,缺了任何一種成份,都不能發揮效力,我每在棺木上刷一道漆,便等於加了一種成份,當恨天一出現,我便刷上了第五道漆!恨天,你太自負了,而其他人又將注意力集中在恨天身上,所以沒有留意到隱在重重的油漆味後面的迷藥。”

恨天冷聲道:“我憑什麼信任你?我無須與任何人聯手,也可以找出幕後之人!”

李老漆道:“錯!以你這種方法,根本引不出幕後之人,他所在意的是如何擁有二十六鏢局的力量,而不是各局鏢頭,哪怕你將所有鏢頭殺盡了,他也不會出現的,甚至這可能正中他的下懷,因為他可以藉機在各鏢局中培植自己的力量。要不然,為何已有四個鏢頭被殺,他卻仍未設法保護嚴鏢頭?”

他又重新在那高高的木凳上坐了下來。

寧勿缺忽道:“如果沒猜錯的話,我們好像已見過面了。”

李老漆模稜兩可地道:“是嗎?‘寧勿缺肯定地道:“就是在昨天船上。你便是聶血煙!

李老漆大笑道:“寧少俠的眼力還不錯!”

寧勿缺道:“你能夠擁有隻有當今皇上與高麗王國才有的東西,顯然應該是官府中人。

而昨天天下第一神捕在那條船上出現絕對不是巧合,而是因為船上有一個他感興趣的人,現在看來,此人便是俞青,因為俞青與嚴鏢頭一樣,都是恨天要下手的對象!”

恨天忽然冷哼一聲:“什麼神捕!不知有多少犯了滔天大罪之人,還不是依然逍遙法外?

官府中人只能嚇唬嚇唬老百姓!”

扮作李老漆的聶血煙沉聲道:“你所說的有一定的道理,但你沒有資格說這樣的話,因為你也一樣視人命如草芥!如今我是給你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你別以為仗着武功高強便可以隨心所欲!現在我要殺你,你根本就沒有反抗的餘地!”

恨天冷笑道:“仗詭計得手,有什麼值得炫耀?如果你敢在半個時辰內不殺我,我就服了你!”

聶血煙喝道:“殺人償命乃天經地義之事,你是不講仁義在先,我不論用什麼方法抓你都算不得有失磊落!我們官府中雖然有陰暗的一面,但一樣有許多人與我一樣,是從不信邪的!恨天,如果不是看在你尚可以戴罪立功的份上,你早就已經人頭落地了!”

一番話說得正氣凜然,他顯然也沒有了一個工匠的那種畏縮畏尾之氣了。他那神聖而不可侵犯的眼神,讓人感覺到他已不再是一個簡簡單單的人,而是代表了一種社會力量!

連恨天都不由一愣!

聶血煙沉聲接着道:“不錯,我們不能保證每一個陰謀家都能被我們揭穿,不能保證每一個惡人都會受到懲治,但我們一直在努力!目前,我所查的就是十幾年前發生於山西境內的一樁鏢車被劫之案!十幾年來,我一直沒有放棄努力,如今事情終於有了眉目!”

恨天的身子突然微微一顫,寧勿缺看在眼裏,心中若有所思。

嚴萬插話道:“莫非就是洪遠鏢局三十萬兩黃金被劫之案?”他是鏢局中人,對此事自然很了解。

恨天的臉雖然矇著,但他的眼神告訴別人,他對此事很關注。

聶血煙點頭道:“不錯。按我們官府中不成文的規矩,對這一類鏢車被劫之案,我們一向不會認真去調查,因為你們江湖中人的事複雜難測,我們官府陷了進去也許是吃力不討好!

但這一次不同,因為在這個劫案中受損的不僅是洪遠鏢局,還有當時的兵部侍郎封疏影!”

寧勿缺向恨天暗暗掃了一眼,只見恨天如同鐵鑄的一般一動也不動,誰也不知道此時他在想些什麼。

聶血煙繼續道:“當時,封疏影一家二十一口人命一個不剩全被殺害,這與一般的劫案顯然不同!封疏影供職兵部,文才武略,他所轄範圍內無一人能出其右,如此年輕有為之人,自然會受到皇上的器重,所以皇上早已有意晉陞封疏影為兵部尚書,一旦封疏影成了兵部尚書,必會將兵部治理得井井有條!對於這一點,你們說誰會暗自忌恨呢?”

丁凡韻忍不住道:“此乃國民之幸,還有誰會忌恨?”

恨天不易察覺地掃了她一眼。

嚴萬道:“也許,是原來的兵部尚書吧?”

聶血煙道:“不對,此時的兵部尚書可謂是封疏影的恩師,他年事已高,退身讓賢對他來說,根本不算什麼!”頓了一頓,他沉聲接着道:“若兵部力量強大了,那鎮守邊疆的力量自然強大了。而且封疏影乃吳越爭霸時名將之後,據查他們封家祖傳着一把劍,名為‘屬縷’,以此劍可以進入一個神秘墓穴,而這墓穴中藏着極其有用之物!”

葉興忍不住道:“是財寶嗎?”

聶血煙道:“有財寶,但有一樣東西比這財寶更有用!”

他看了看眾人一眼,道:“諸位有沒有聽說過吳越爭霸之事?我且給你們說一說。

“吳王夫差使越王勾踐臣服之後,勾踐立志復仇,卧薪嘗膽,精勤治國,最後以三千越軍一雪前恥!這其中有二個重要謀士對勾踐起了很大的幫助作用。一個是文種,一個是范蠢!

後人對文種的評價是‘三術亡吳’,意即是越王勾踐只用了文種的三條計策,便使吳國滅亡了,而文種心中本是共有七計!”

數人同時失聲道:“七計?”

聶血煙道:“正是。當年勾踐亡吳之後,對文種說:‘子有七術,寡人行其三,而吳已破。尚有四術,安所用之?’文種應道:‘君不知所用。’這時,越王勾踐便道:‘願以四術為我謀吳亡前於地下乎?’這分明是要逼死文種!可憐文種一代奇士忠心為主,最後落得如此下場!真所謂狡兔死,走狗烹,敵國破,謀臣亡!”

說到這兒,他已是一臉肅然,寧勿缺心想:“他也是食祿之人,說到前人這等事,難免會想到自己身在官場之身不由己,無怪乎會黯然神傷。”

《無雙七絕》卷十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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