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話 驅邪
楊丹等人搬進來之後的第一天晚上,三個人為了慶祝喬遷之喜,到麥當勞吃了一頓,回到家的時間已經不早了,輪流去衛生間洗了澡,然後坐在客廳里聊了會兒天。袁萱拿周珊珊的長頭髮練卷杠,先用尖尾梳的挑針分出一片頭髮,再用燙髮紙包住,放上發杠,把頭髮繞着發杠卷了幾圈,結果因為角度不對,卷到最後疼得周珊珊直咧嘴。周珊珊說:“別卷了,明天我還要拍戲呢,導演要求是直發。”袁萱問:“咱們的周大明星,演的是什麼角色啊?”還沒等周珊珊說話,楊丹就笑着說:“袁萱你還不知道呢!我告訴你吧,她拍戲的劇組就在離這不遠的城隍廟拍外景,珊珊演一個女鬼的跟班,也是女鬼。”周珊珊說:“是呀,是香港的電影,很難得的機會,做女主角的隨從至少能有幾個鏡頭。上次國產電視劇里我演的那個女八路衛生員連正臉都沒露就被敵人打死了。”袁萱又問:“這次有台詞了嗎?”周珊珊尷尬地說:“有,就對女主角喊一句‘小姐快跑’,然後就被老道消滅了。”楊丹和袁萱樂得肚子疼,最後三個人鬧夠了就進去睡覺。房間是兩室一廳,加一個廚房、一個廁所。三個人在最大的一間卧室里搭了個上下鋪,對面放了張單人床,另一間房間作為儲物室。楊丹每天晚上都有聽電台廣播音樂節目的習慣,趴在床上擺弄收音機;袁萱盤着腿坐在床上看髮型雜誌;只有周珊珊胸大無腦,除了買衣服、化妝、照鏡子之外也沒別的業餘愛好,躺下就睡。周珊珊剛一躺下就像觸電一樣彈了起來,把楊丹和袁萱嚇了一跳。袁萱說:“珊珊你怎麼了?做噩夢了?”楊丹說:“別瞎說,剛躺下不到兩秒鐘,怎麼會是做噩夢?珊珊你是不是頭髮上有靜電把自己電着了?”周珊珊抱歉地說:“對不起,對不起,剛才可能是我的錯覺,我繼續睡了。”第二次躺下,馬上又像過電了一樣從床上彈了起來,一邊叫着一邊跳到楊丹床上,聲音都變了:“這屋子裏……有鬼!”楊丹說:“在哪兒啊?”用手摸了摸周珊珊的額頭,“也不燙啊。”袁萱從上鋪探出半截身子問:“你是不是拍電影太投入了?究竟怎麼回事?”周珊珊哆哆嗦嗦地指着自己那張單人床上的枕頭說:“枕……枕頭裏……有個女鬼在哭。”第二天早晨,我正要去上班,見楊丹正在樓下等着我,對我講了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楊丹好不容易安慰着周珊珊睡著了,自己睡覺的時候,夢見一張巨大的照片壓在胸口,就像是被鬼壓床一樣,身體絲毫不能動彈,甚至想閉上眼不看那張照片都做不到。照片上面是五個人的合影,四女一男,一個老太太,一對中年夫婦,還有兩個女孩,似乎是一家子。這五個人全張着嘴,從口中發出模糊的語音:“救——救——我——們——”楊丹從來沒見過這些人,結果被迫一直盯着這張全家福直到天亮。早上起來才知道,袁萱和周珊珊也出現了同樣的狀況。這下三個人心裏可真發毛了,房間裏肯定有鬼。楊丹表示不想再住下去了,想找姚蓮去退房,豁着按合同賠給她一個月的租金,但是姚蓮的電話始終都打不通。我說要不我幫你找個高人瞧瞧吧。楊丹說:“那也好,否則我們即使搬走了,也未必能徹底擺脫昨天晚上的怪事。如果真能請來高人,把房間裏不幹凈的東西請走,我們也沒必要搬了,還能省下不少錢,搬家最累人了。”我說:“我認識的那位高人最會捉鬼了,這世界上還沒有鬼的時候,他就已經開始捉鬼了。另外你們那屋住的女人太多,陰氣太重,我今天晚上多帶幾個男的,咱們在你們那開個聯誼會,大夥交個朋友吃個飯。男人一多,那些鬼嚇也嚇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