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軍備

第十章 軍備

蔡琳一湊近一看,揮劍沿着破裂的縫隙,像切豆腐一樣,很快就開出了一扇人大的門。我探了半個腦袋進去,一股霉氣直衝而來,嗆得我鼻子有點發酸,我打着了打火機,火光一亮,一挺機關槍的槍口恰好對準了我,嚇了我一大跳,仔細一看,不由狂喜起來,原來這個密室是個兵器庫,裏面堆滿了箱子,箱子上面擺放着好多槍子彈藥,甚至連牆上都掛了不少兵器。我縮回了頭,興奮的對蔡琳說:“這下我們有救了,媽的,裏面個兵器庫,滿地都是槍彈,哈哈,狗日的,這群噁心的東西,看老子怎麼收拾你!”

蔡琳半信半疑從我手中拿過了打火機,湊了進去看了一下方才相信,頓時把正在一邊指揮乾屍作戰的老七叫了過來。

老七還以為我們出了什麼事,人還沒到,就急切在問:“怎麼了,怎麼了?”

我當即把發現兵器庫的事情告訴了他,老七一愣似乎不信探頭一看,高興的說:“真是,真是,這下有救了,剛才我都還在想,這下可能要死在這裏,那些乾屍剩下不多,再有得半個小時,就都要躺下了,這呵呵,現在好了,走走,看看裏面有什麼還能用的兵器不!”

我們三人鑽了進去,蔡琳心細,找了一盞油燈出來,裏面的煤油貌似沒有過期,一點燈芯就亮了。在油燈的照射下,整個兵器庫的全景暴露得一展無遺了。

老七看着這一室的兵器,指着這個指着那個,神情很是驚訝的樣子說:“這不是歪把子機槍嘛,咦,這是三八式步槍,四四式騎槍也有,這些都是日本的槍呀,怎麼這裏會有呢?”

見他這般模樣似乎對兵器有點了解,我問:“您老看來對槍很了解嘛。”

老七說:“我年輕那會當過兵,還曾經參加過抗美援朝呢,退伍之後才又做回老本行吆死人。從這些兵器上來看,我們看來是跑進了以前日本在這裏的一個什麼兵器儲存庫。這上面的槍子都生鏽了,用不了了,我們打開箱子瞧瞧,希望能找到點好東西,最好能找到點日軍的田瓜手榴彈,那玩意保質期長,威力也大,對付那個鼻涕蟲怪正合適。”

我們搗鼓着掀開了幾個木箱子,裏面都放着不少嶄新的步槍和機關槍,還有一些用油布包裹着的子彈,老七順手操着一挺機關槍,嘩啦一聲拉開槍栓,看了看,像中了彩票一樣說:“哇,這玩意還能用,哈哈,這下那幫畜生有的受了。”

兵器庫里幾十個箱子很快都給我們掀開了,這些箱子裏面除非了放着槍子彈藥,還有一些軍隊制式的大衣、毯子、乾電池、防毒面具等物資,從上面的標誌來看,果然是日本的。看來我們真是跑進了以前日本在這裏設立的物資蓄備室。

我們對着這批物資稍微研究了一下,頓時發現這些東西原來是湘西會戰,日軍遺留下來的。湘西會戰又稱為芷江作戰,是抗日戰爭中的最後一次會戰,當時的日軍想為他們的南方軍闖出一條生路,以挽回在華北、華中等解放區戰場的敗局,打開進攻大西南的通道,於是在1945年4月9日發動以奪取芷江戰略空軍基地為主要軍事目標的“芷江攻略戰”,此役止於6月7日,當時中國軍隊的總指揮為陸軍總司令何應欽,日本軍隊的總指揮為20軍團司令坂西一郎,中日雙方參戰總兵力達二十八萬餘人,戰線長達四百餘公里,歷時兩月,最終以日軍徹底潰敗而告終。而這個蓄備室則是當時日軍一零九聯隊設立在這裏的給養處,後來因為該聯隊包括聯隊長瀧寺保三郎在內的一千三百餘名日軍全軍覆沒在馬頸骨,從此就廢棄在這裏了。

我們正想進一步研究的時候,突然,一個鼻涕蟲怪從我們鑽進來的那個洞裏跑進了蓄備室,一進來,它就直向我們撲來,蔡琳當場給了它一劍。

眼下可不是我們深入研究這個的時候,山洞裏蟲怪和乾屍正拼得你死我活,早不過去支持,恐怕那些鼻涕蟲怪要闖到這裏發飆了。當下我們三人抬了三挺機關槍擺在了洞口,然後搬了一箱子彈過來,上好膛,噠噠……瞄準了那些鼻涕蟲怪就是一陣亂射。子彈所到,決無活口。但是我們也碰上了硬釘子,那就是那個鼻涕蟲后,它的身子果然硬得很,我們三個一齊開槍都沒有沒把它放倒,更甚至它動了動身子,貌似想走過來向我們是回擊。

我見打它不死,正鬱悶着,見它還想走過來發威,當即抽回身子從兵器室里抱了一箱手榴彈過來,一連甩了幾個過去,頓時炸得它粉身碎骨,綠水濺得裏面一地都是。

那些鼻涕蟲怪見蟲后死了,尖叫着,突然像得到某種力量一樣,潮水般朝我們這邊涌了過來,我們那些所剩不多的乾屍部隊前去擋住,一下子給它們壓倒在地分了屍。

它們這一來,正中我下懷,免去了我到處瞄準射擊的功夫,直接開槍打就成,我像打靶一樣瘋狂的射向這群噁心的傢伙,這群蟲怪倒也像是漢子,前仆後繼的倒了一批又來一批,射了一陣子,我覺得不爽,抓着手榴彈使勁的丟,炸得這些蟲怪稀巴爛。

老七連忙阻止說:“王先生,別丟了,還是用槍打吧,手榴彈火花太多,怕濺到這裏來了,引起爆炸就不妙了。”

我一想也是,操着機關槍繼續射擊。山洞裏數百個鼻涕蟲怪終於先後給我們殲滅了,望着裏面一地的綠水,一地的彈殼,我感覺到有點意猶未盡,這一戰打得我熱血沸騰,大呼過癮。

老七也極為激動,扶着機關槍久久不放手說:“自從退伍以來,這是第一次再次握上槍桿,這一戰打得真過癮,方佛又讓我回到了當年韓戰的戰場上,衝鋒陷陣,奮勇殺敵的情景了。時間過得真快,轉眼間,四十多年過去了,老了,不行了。”

我說:“您老哪裏老了,剛才打鼻涕蟲怪的時候,就屬您槍法最准,一槍一個,槍法如神啊。”

老七一笑說:“呵呵,那裏,你們也打得不錯。對了,現在鼻涕蟲怪是消滅了,這兵器室里的物資該怎麼處理呢?”

我點了點頭說:“對,對,鼻涕蟲怪的危機是過去了,這批物資處理是個問題,私要是肯定是不行,放在這裏怪可惜的,現在都已經壞了那麼多了,要不等下出去之後,上報給有關單位,讓他們來處理,你們覺得怎麼樣?”

老七有點不舍的樣子,摸了摸槍說:“看來只有這樣了。”

蔡琳突然說:“您老要是喜歡的話,可以從這選一件回去,只要您不拿它出來幹嘛,只當收藏之用,我想應該不會有人知道的,反正這些槍支彈藥也沒個數,有關單位的人下來了,他們也不知道。”

想不到蔡琳會這樣說,如此做法似乎有些不妥,我忙說:“我看……”正說著,蔡琳給了我一個眼色,暗示我不要說下去,雖然搞不懂她為什麼要這樣,但是我還是順從了她的意思,改口說:“我看這樣也成。反正也是無主的東西,留一把做收藏之用也不是不可以。”

老七看了看這些槍,憋了一會才說:“我偷偷留一件,你們不會跟別人說吧。”

蔡琳笑了笑說:“我們幹嘛要跟其他人說啊,我們也要從這裏拿一些東西做紀念品呢。”

老七大喜說:“真的?呵呵,那我就放心了,不瞞你們說,說實在的我還真想留桿槍做紀念。”

蔡琳說:“槍我們是不敢拿,您老也知道,北京那邊查得嚴呢,不比這裏,我們只是想拿點日常用品做紀念,比如手電筒呀,軍刀呀,起子呀這些玩意,想研究一下這小日本做的東西跟我們中國做的到底有啥不一樣。”

老七釋然說:“哦,原來如此,想不到你們居然有這種愛好,那我們給你們推薦一下,以前我們的部隊裏也有一批抗日時期收繳的日本兵器,我曾接觸過這些東西。”說著,他翻出了幾個電筒和幾把日本軍刀,介紹說:“這個是狼眼手電筒,軍用電筒,電池耐用,保質期長,你們看到現在都還能用,這光強吧,能照五十米呢。這刀是日本九五式軍刀,雖然它比不上九八軍刀做工精細,但是總體上還算不錯,現在刀身有點銹了,只要稍微打磨一下,保證又光又滑。還有這個……”他又翻出了一些東西,一一做了介紹。

蔡琳聽得頭頭是道,不時點頭說:“哦,原來是這樣,謝謝您老了,有您的推薦,我們也就不用一咕嚨全部瞎帶了。”說著,她又對着我說:“大哥,你還愣着幹嘛,找個包把這些東西都裝進去呀,難道你要我這個小女子裝不成?”

我說:“我哪敢,這樣的體力活當然是由我們男人做了。”我找了個背包撿了幾樣老七推薦的電筒,軍刀,短柄長劍等東西裝了進去。

蔡琳見我裝好之後說:“時候也不早了,我們出去吧。”

老七回答說:“好嘞,我選把槍桿先。”他在這一堆槍支左挑右選,忙了好半天,才選了一把三八步槍說:“其他的兵器不是太重就是不順手,還是選這把三八步槍吧,它的樣子也像現在的獵槍,就算給旁人看見了也不會懷疑的。”說著他又摸了幾把子彈鑽進了口袋裏。

留了把槍就已經夠了吧,還要帶子彈不免有些過分吧,我有點不滿說:“您老剛才不是只想留桿做紀念嗎,怎麼又帶上子彈了。”

老七呵呵一笑說:“我帶上點子彈,留着打獵用,我們走吧,時候還真不早了,你們不是說還要去鳳凰村嘛,翻個這座山還得走上二十多里地呢,早點離開這裏,好上路。”

蔡琳說:“是的,是的。我看我們還是從兵器室這裏出去吧,蟲洞那邊都是一地噁心的綠水,看得我有點反胃。”

老七說:“要得,不過兵器室估計是鎖住了,王先生,來幫個忙,我們抬挺機關槍過去把門打開。”

我和老七抬了挺機關槍把門打來了,然後他扛着三八步槍,我背上背包,三人走出了兵器室。

一出來,夕陽已是落在西山。我們看準了方位,馬不停蹄的向山下去。如此走了一個多小時,終於翻過了這該死的鬼山。

一下山,老七說:“你們跟着這條馬路,一直向前面走,大概走上五里多地就會路過一個叫麻黃的村子,然後沿着這個村子的小路,走上五里地的時候,那裏有個分岔口,你們選右邊的那條路走,估計在走十里山路的樣子,你們就會看見一座山,沿着山上的那條小路上去,鳳凰村就到了。我就不陪你們去了,我趕的屍都沖走了,沒臉再去見他們了。你們路上小心點,保重了,拜拜。”拋下這句話,他就走了。

他就一走,我正要質問蔡琳為什麼剛才允許老七那麼做,還有貪小便宜非得要帶上我背上這些東西,卻把她一把拉住了草叢裏。

我不解她的意思,一怔說:“幹嘛呢,躲什麼呢?”

蔡琳說:“你這個榆木腦袋呀,真是白長了,剛才你曉不曉得差點害死我們了。”

她這話沒頭沒腦很是莫名其妙,我說:“我怎麼了我,我還沒說你呢,你反而說我來了,剛才你為什麼那麼做,私藏槍支是違法的,你又不是不知道,你怎麼可以把老七往火坑裏推呢,我們之所以能從蟲洞裏逃出來,還不是全靠他施法喚醒了乾屍作戰,你這樣不是害了人家嘛,一旦發現那可是要挨槍子的,還有我背上這些東西同樣是不能拿的,要是給人發現了,鐵定要坐牢的,真想不明白你為什麼要這樣做?”

蔡琳一瞪眼說:“我就是為這事說你是個榆木腦殼,你不曉得剛才有多險,幸虧你明白我給你的眼色,叫你閉上了嘴,不然現在我們兩個估計已經橫屍在那兵器室裏頭了。”

我心頭一震說:“你這話是什麼意思?說清楚點看看,我怎麼一點都不懂。”

蔡琳說:“你難道沒看見當你建議把兵器室里的物資上報給有關單位的時候,老七的樣子很不捨得嗎?”

我說:“是呀,他是有點不舍呀,我也同樣不舍啊,但是這也沒辦法呀,那些東西我們動不得,一動就會惹禍的。”

蔡琳說:“你跟他不一樣,你是因為怕出事而不舍,他是因為想私藏而不舍,你以為他是好心詢問我們處理的辦法嗎,他不過是想探探我們口風而已。只要我們跟他意見不和,當時機關槍就在他手邊,他稍微把槍頭一轉,後果我不用說你也曉得了。”

我不信說:“不是吧,你也太多疑了吧,老七有你說得那麼歹毒嗎?”

蔡琳冷笑說:“他有沒有那麼歹毒我就不知道了,我只知道,當我見他臉色不對勁的時候,附和說了一聲如果喜歡可以留一兩把槍做紀念,他馬上欣喜的說想留把槍,如果他沒那個意向,他為什麼要這樣說?”

我說:“這還不是你在旁煽風點火,本來他只是個想法,經你那麼一說就更加強烈了嘛,所以留了一把槍了。”

蔡琳有點哭笑不得說:“天哪,怎麼會有你這樣不開竅的人,怎麼說你都不明白,那我問你,他本來說是留把槍做紀念的,那為什麼臨走之時候,還要帶那麼多子彈出去?”

我一時語塞,留把槍做紀念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帶那麼多子彈,他單憑一句用來打獵似乎解釋不過去。

蔡琳說:“他拿着那些子彈是去打獵,但是獵物是我們。在兵器室裏面的時候,我擔心他跟我們不合翻了臉,於是也說我們也要留點東西做紀念,這樣做一是想消除他的戒心,如果我們也拿點東西的話,自然就不會把他私藏槍支的事說出去了,因為說出去我們也會受到牽連,二來是我們也確實需要這些東西,我從北京帶來的工具,因為我們要假扮乾屍,不方便攜帶都寄放在旅店裏了,原想是混進鳳凰村之後在見機找些工具,但是在河邊出了意外,乾屍都衝掉了,我們也差點沒了命,混進鳳凰村得另外想辦法了,說不定是硬闖了,所以帶上這些工具以備不時之需。”

我恍然大悟說:“原來如此,我還以為你是貪小便宜呢,但是有一點我還是不明白,你為什麼說我們是他的獵物?”

蔡琳說:“在兵器室里我也想得太天真了,以為拿了這點東西,總該能消除他的戒心了吧,但是我越想越不對勁,尤其他臨走時帶了些子彈出來。私藏槍支是要槍斃的,而我們帶的這些日常用品最嚴重也不過是坐牢而已,他也知道剛才我那樣不過是敷衍他的,他擔心我們會去揭發,所以想出來之後趁我們不備槍殺了我們,因為只有死人才會永遠保守秘密。”

我說:“就算一切都如你說的那樣,但是他要殺我們其實早在兵器室就能殺了我們,還有我們出來之後,他要殺我們就更容易了,可是他沒下手,所以你說的這一些不過是你的推測。”

蔡琳說:“在兵器室里他不殺我們那是因為他怕我,他怕我腰間的劍,不是我吹牛,只要他敢動一下,我保證會讓他好看。出來之後,他不是不想殺我們,一樣還是怕我的劍,他才一直按兵不動,其實是在尋找機會。還記得今天早上,我曾許諾給船夫安家費十萬塊錢嗎,按照道理來說,我們和老七分手之際就該說到這事,可他呢,給我指明了方向二話沒說就走了,你難道不覺得奇怪嗎?如果我猜得不錯的話,他是想趁我們不備的時候給我們放暗槍,所以我才拉你躲起來靜觀其變。”

我說:“這還是你的推測而已,至於那十萬塊錢,估計是老七走得急,一時忘記了,反正我知道你不是小氣之人,等鳳凰村這事一了,你會如數給的。我們都蹲了那麼久了,你說他要放我們的暗槍早就來了,走,走,別在耽擱了,我們趕緊上路吧,不然等下天黑就不好趕路了。”說著,我站了起來想要出去趕路。

蔡琳立馬拉了我下來說:“趕緊蹲下……”她話還沒說完,只聽砰的一聲槍聲,蔡琳把我一推,然後迅捷的從腰間拔出她那把軟劍,回身一揮,噹啷一聲,一枚子彈給她硬生生的砍成兩半掉在了地上。

我循着槍聲看去,只見老七站在我們對面的山坡上,手上正握着那把三八步槍。

想不到他真要殺我們,虧我那麼信任他,我心頭滿是怒氣,大喊:“老七,你為什麼要這樣做,剛才蔡琳說你要殺我們,我怎麼都不信,還一直替你說好話,你竟然真的要殺我們,你…你…還有沒有良心啊!好歹我們曾經在蟲洞裏共度患難,雖然沒啥交情,但是也不至於兵戎相見吧。”

蔡琳說:“現在你總算相信了我所的話了吧。”

老七一臉訝色,死死盯着蔡琳說:“你的劍居然能擋得住子彈?!看來我是低估你了。”

蔡琳冷笑說:“區區一枚子彈,小意思了。”

老七也冷笑說:“是嗎?那我倒是還想再試試,到底是你的劍快呢還是我的子彈快!”說著他掏齣子彈,嫻熟的上好了膛。

蔡琳冷冷的說:“恐怕你沒那個機會了!”

只見寒光一閃,老七一聲慘叫倒下了。

我一驚說:“你殺了他了?”

蔡琳說:“不殺了他,難道要他殺了我們不成?”

我一慌,連忙跑到過去,想看看老七到底怎麼了,一走近,心不由一涼,老七睜大着眼睛,咽喉上正插着一把劍,那是蔡琳的軟劍,血像湧泉一樣往外冒,果然已經死去。

殺人可得償命的,我心亂如麻,盤走在老七的屍體周圍,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蔡琳一走過來,從老七咽喉上拔出了軟劍,在他身上擦乾了劍上的血跡,然後收回腰間。

我措手無策說:“他死了,你殺人了,這可怎麼辦才好呀,要是被發現的話,是要槍斃的。你怎麼能殺了他呢,殺人是要償命的啊!”

蔡琳面無表情說:“我不殺他,他就要殺我們了,我只是自衛而已。”

我說:“我知道,可是用不着殺了他吧,你射傷他不就要成了嗎?幹嘛非得殺了他啊!這可怎麼辦,怎麼辦呢?”

蔡琳說:“我當時沒得選擇,我要是不一刀把他擊斃,我們必死無疑。”

我激動的說:“誰說沒得選擇了,你射傷他的手讓他不能開槍不就行了,你實在是太殘忍了,不管怎麼說,老七畢竟在蟲洞裏救過我們,你怎麼忍心下得了手,你的手段也毒辣了吧。”

蔡琳大聲說:“你以為我想這樣,我這也是沒辦法,當時我要是不殺了他,死的人就是我了。你還有臉說我,要不是你站了起來,暴露了目標,我們怎麼可能會給他發現呢,如果不給他發現或許結果就不是這樣子了,他找不着我們自然會離去!”

我說:“當時我……”但是我了半天也沒把後面的話給我出來,的確是,如果我當時不站起來的話,事情或許就不會演變成這樣了,如果真的要怪罪誰的話,我自己第一個就有錯。

蔡琳語氣一緩說:“現在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眼下最重要的是趕緊處理他的屍體,要是給路人看見的話那可真的糟糕了。來,我們把他的屍體拖到草叢裏,拔一些毛草掩蓋一下,這裏比較偏僻,估計一時半刻別人也發現不了。”

事到如今也只好如此了,我和蔡琳一人抬一頭抬着老七的屍體往草叢裏移。沒移多遠,蔡琳突然叫了一聲,鬆開了屍體,蹲坐在地上,右手快速在左肩上點了幾下,然後捂住了一個地方,一些血頓時從右手指縫裏滲了出來。

我一見,也鬆開了手,走到她身邊,連忙問:“你怎麼了?”

蔡琳一臉汗水,像是很痛苦的樣子說:“剛才用力過敏,牽動了傷口。”

我說:“傷口?你什麼時候受傷了?我怎麼不知道?”

蔡琳說:“還能從哪裏來,自然是剛才的那一槍了。”

我一驚說:“剛才那枚子彈不是給你一劍給劈下來了嗎?”

蔡琳苦笑說:“你也太抬舉我了,你真有以為我那麼厲害嗎,居然能把子彈給劈下來。”

我說:“可是我明明看見那枚子彈給你劈成兩半了啊!”

蔡琳說:“劈下來的那枚子彈是我在離開兵器室偷偷拿的,剛才槍聲一響我就知道情況不妙,所以扣了上子彈,一劍劈開了它,讓老七誤以為是我劈下了他打出來的子彈,然後趁他愣住的時候,飛劍過去把他殺死了,其實他那枚子彈打中我的左肩頭了。”

我啊了一聲說:“原來如此,怪不得你出手那麼狠,你的傷怎麼了,嚴不嚴重,讓我看看。”

蔡琳一笑說:“你現在終於明白我為什麼要一刀擊斃他了吧,當時的情況下我真的沒得選擇,我只有一刀的機會,這一刀不中,我們必死無疑。”

我慚愧的說:“對不起,我誤會你了,讓我看看你傷勢,走,我帶你去找醫生。”說著,就要扶起她趕路。

蔡琳阻擋說:“不用了,沒什麼大礙,只是打中肩頭,給,你用這把匕首幫我把子彈取出來就成了。”她從她的靴子裏拔出了把匕首遞給了我。

我說:“那怎麼成呢,連麻醉藥都沒有,怎麼可能就這樣取呢,我還是帶你找醫生去!”

蔡琳說:“別傻了,就算我們找到了醫生又能怎麼辦呢,這可是子彈,醫生問起來,我們該怎麼回答?”

我接過了匕首還是有點猶豫。

蔡琳說:“沒事的,我已經封住了我的左臂上幾處穴道,我忍得住。”

我深呼了一口氣說:“好吧,你忍着點。”

我掏出打火機打着,把匕首在火上過了過濾,算是殺了一下毒,然後動手撕開了她左臂上的衣服,朝着她的傷口挖了下去。

刀一下去,蔡琳忍不住疼得叫了起來,大汗淋淋。我當時住了手,關切問:“你沒事吧。”

蔡琳搖頭說:“我沒事,沒管我,儘管動手吧,快點!”

我一收心神,專心挖了起來。我從來沒幹過這事,下手自然也沒個分寸,忙得好半天,終於把那枚該死的子彈頭給取了出來,一看蔡琳,她早已疼得不成人樣,臉慘白得厲害。

蔡琳微弱的說:“老七身上有子彈和火柴,你取個子彈把裏面的火yao倒在傷口上,然後點火給我消一下毒。”

我依言照辦,從老七身上找齣子彈和火柴,然後把火yao倒在她的傷口上,擦着了火柴,點燃了火yao,噗哧一聲,火yao着了,蔡琳像抽筋一樣,晃動了一下身子。

完畢之後,蔡琳從身上摸出了一個小瓶子說:“這裏面是金創葯,你給我上點,謝謝你了。”

我接過小瓶子,拔開了瓶蓋,一看裏面原來是些粉末,我倒了一點在她的傷口上,這粉末倒也靈效得很,一下子就把血給止住了,我從身上撕了一塊衣角,給她包紮了一下。

蔡琳一笑說:“謝謝你了。要不是有你在,我一個人倒有的折騰了。”

我看着她花容慘淡,心疼的說:“說什麼話呢,要不是有你在,我早在蟲洞裏就死了。你實在是太厲害了,這樣也能硬挺下來,古有關羽刮骨療毒,今有蔡琳忍痛治傷,關羽刮骨的時候至少還得以下棋轉移視線,你倒好什麼都沒用,硬抗了下來,你比關羽還厲害!”

蔡琳微笑着並沒有回答。

我說:“你先在這裏休息一下,我去把老七的屍體移走。”

蔡琳微微點了點頭。

我把老七的屍體拖到一個的草叢裏,合上了他暴睜的眼睛,又把那把三八步槍放在他的屍體旁,然後低聲說:“老七,你那麼喜歡槍,這槍我就留給你,雖然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但是我還希望祝福你一路走好,早日投胎轉世,來生做個好人,長命百歲,福祿雙全。”我拔了一堆毛草蓋在了他的屍體上,掩蓋了之後回到了蔡琳身邊。

蔡琳看起來好多了,我一過來,她就站了起來,一笑說:“好了,時候也不早了,儘早上路吧,天就要黑下來了。”

我一頷首,回頭看了一眼,和蔡琳兩人雙雙下了山坡,朝鳳凰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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