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清心食堂布詭局
普天之下除了高旭,他實在想不出,還有什麼人這麼能生?
想必此人極好打炮。
高旭一共有十二個兒子,十三個女兒,少了一個高琳琳,加起來還有二下四個。
高老大拉開架子,其他的二十三個人,也依樣畫起葫蘆。
苟雄見狀急忙解釋道:“哇操,別亂來喲,我可不是雪狼!”
鉤芒掩蓋了雪花。
天地間彷佛更寒冷了!
此刻的苟雄,不由打了一個寒顫!
侯塞送他些火彈,苟雄賠上了一件長衫,身上剩下來的衣服.本來已經不多了。
在風雪下,站立了這麼久,他的用腳,慢慢的開始發僵。
“這種情形下,最好就是開拳展腳,活動一下筋骨。
但他現在就只想開口,給自己分辯幾句。
“哇操,我手中拿的,的確是一件狼皮。”
高老大冷笑:“我們知道。”
苟雄又說了:“這狼皮可不是我的。”
“那是我們的?”
苟雄搖搖頭道:“我也不是那隻雪狼!”
“即使再笨的人,在這種情形下,也會狡辯幾句的。”高老2又一聲冷笑。
“嘿嘿!”;
好幾十聲冷笑跟着響起。”
苟雄的心頭,又添了幾分寒意!
現在,他總算明白高家的女兒,為什麼這樣難嫁出去。
要說服一個人已經不容易,要說服二下四個人就更難了。
高家的兄弟姐妹,看來都非常團結。
一個人放屁,其他的二十二個,就不會少放一個屁。
一個說對,其他的二十三人,就絕對不會說錯。刮這就算本來是錯,也會變成對的了。
只才好的男人,或許有些辦法,可以應付得來。
而口才好的男人,一萬個之中,只怕也找不出一兩個,這爿兩個,只怕也不敢攀高家這門親家。
所以她們注家要做老處男、老處女啦。
因為,一個人不時要應付二十四張利嘴,畢竟是一種痛苦,何況這二十四張利嘴之外,還有二十四把銳利的靈蛇鉤。
口才好的人,大多數是聰明人。
聰明人又豈肯冒這個險?一口才不好的男人,當然就更不敢冒這個險了。
苟雄人有。#傻,口才更談不上好羅。
只可惜他就算對高家的女兒,完全沒有意思,現在也要應付二十四張利嘴,和二十四把靈蛇鉤。
他重重的嘆了一口氣,道:“唉!我……”.“我”字才出口,就給好幾個聲音喝斷:“你什麼?”
苟雄不由惱火道:“哇操,我只不過想知道你們,到底願意不願意聽我解釋?”
“還有什麼好解釋的?”
高老大再冷笑一聲,一鈞突然攻了出去。
靈蛇鈞快而且狠!
高老大不愧是老大!
只可借這個老大,這次遇上了煞星。
靈蛇鉤刺出,苟雄右手狼皮亦送出。
一鉤沒刺著人,卻刺穿了那件狼皮。
高老大發出怪叫,整個身子,猛的向上躍了起來。
這剎那間,苟雄已矮身由旁閃過,空着左手,反托著高老大的屁股,一托一送,高老大就凌空飛了出去!
“啊!”
苟雄隨即長身站起,嘆息道:“哇操,幸好我的反應快!”
周圍的二十支鉤正要出手,“呼”的一聲,飛出去的高老大,突然又飛了回來。
苟雄嘆叫道:“哇操,空中飛人!”
接着,一個聲音也跟着飄來:“年表人難免經驗不足!”
聲落人現,高老大的身旁,多了一個中年人。
中年人的右手握劍,左手托在高老大腰上。
身老大這麼大一個人,他居然輕而易舉,就凌空一手接住,這份功力的確是令人惻目!
苟雄不禁看傻了眼。
中年人的目光,也正好落在他臉上。
四道目光,在半空中交擊。
苟雄的目光,清冷似冰。
中年人的目光,卻是熾烈如火!
苟雄一下怔住,他並不認識這個人。
他覺得這個人很奇怪,對自己為什麼這麼大的怨毒?這麼深的仇恨呢?
中年人瞪着苟雄,緩緩的放下高老大。
“多謝”高大老大還懂得禮貌。
“不必謝我!”
“閣下能仗義援手,我們非常感激,但這到底是我們高家的事,到此為止,還請暫借一步,今日就血灑長街,我們高家的人都在所不借!”
高老大的胸膛,挺得高高的。
“這並不單止是你們高家的事情!”中年人應了一句。
高老大納悶道:“還未請教尊姓……”
“東方好勝。
高老大又是一怔,其他二十三個少年男女,也不由怔在當場!
苟雄當然也不例外!
“哇操,你就是吟詩第一、暗器第二、劍術第三的東方好勝!”
“你也知道我?”東方好勝一怔!
苟雄“呵呵”傻笑。
“現在認識的?”
“不是現在。”
“在殺燕秀的時候?”
“哇操,燕秀不是我殺的。”
東方好勝冷笑.空下來的那雙左手,拉起了長衫下擺,反塞在腰帶之上,腰間還帶著個豹皮囊。
苟雄他看在眼裏,連忙說道:“我可不是雪狼喲!”
“你不是雪狼又是什麼東西?”
“不是什麼東西,而是人!”
“現在你當然是人,單獨對著女人的時候,你就變成了畜牲!”
東方好勝的眼中,彷佛就要噴出火焰。
火焰還沒噴出,他的劍已先噴出去!
“哇操,別動手,有話慢慢說。”
苟雄一面說,一面揚起柴刀。
“鏘鏘鏘!”
刀劍如珠走玉盤也似在半空中交擊。
東方好勝一口氣,刺出了十三劍,苟雄一口氣,接下了十三劍。
他的臉色越來越凝重。
苟雄的臉上呢?亦露出了詫異之色。
周圍的少年男女,就更大為震驚。
“怪不得燕秀死在你劍下!”東方好勝剛出一句話。
“喂!我用的是刀,不是劍……”
這一呼話沒說完,東方好勝的劍又刺出!
苟雄還是應付得來。
他只是一刀一刀的解拆,並沒有還手,似乎就只有招架之功,而無還手之力。
周圍的少年男女,也是這樣以為。
東方好勝卻不以為然。
他的臉色更回凝重,手中劍突然一收,人突然衝天飛起。
“雪狼,來吧!”
東方好勝“來”字出口,苟雄也衝過來,“吧”字才說完,他的柴刀已經掄起。
東方好勝在半空,猛喝:“小心暗器!”
他的左手一揮,“啾啾啾”三點寒星,脫手射了出去!
人果然名不虛傳,就算對仇敵,也不肯用暗算的手段。
這比起那個侯塞,實在強得太多了。
最低限度侯塞,就沒有這種胸襟。
“贊”苟雄忍不住稱許。
這一剎那,又有好幾點寒星,自東方好勝左手飛出。
半空中立時響起了“啾啾啾”的破風之聲。
“哇操,追風縹!”
左三右三中六,十二支追風嫖,射向了苟雄!
左閃也不成,右避也不馬。
吟詩第一,暗器第二,劍術第三,東方好勝的暗器手法,果然是非比尋常。
“哎呀,七筒翹翹了(死)。”
苟雄的人刀合了,在地上打了一個滾。
“叮叮叮!”
立時一陣異響,柴刀磕飛追風鏢!
苟雄撐刀站起來,原來立中之地,斜插著九支追風鏢。
東方好勝見狀,臉色不由大變!
‘好身手,就這樣接下我的十二支追風鏢。”他慘笑道:“但縱使不是你的敵手,這一戰,我還是要打下去,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東方好勝咬牙切齒,捨命沖前,使足全力又攻出一劍。
這一次他完全不理會,自己的安危了,每一劍出手,都是有去無回之勢,就好像要拿自己的生命,來換取苟雄的生命。
一個人要拼的話,武功最少比原來勝三籌。
苟雄卻對他的生命,根本不感興趣,也根本就沒有找命的意思。
所以,他的武功就打了個折扣,一時間被東方好勝的劍,逼得左閃右躲手忙腳亂。
“喂!哇操……”
他這一個腦袋,又變成了兩個大。
這時候,兩個聲音突然從外面傳了過來。
“五會五全(誤會),住手請住手!”
“都是自己人,快不要再打了!”
這兩個聲間,在苟雄來說並不陌生。
他趁機偷眼一望,就見林大鼻、章小三那兩個大捕頭,正在排開人群,喳呼奔了過來。
東方好勝瞥了一眼,見來的兩個人,都是捕快裝束,不由為之愕然!
“荒唐太荒唐了!你們怎麼將苟大俠當成了雪狼呢?”
林大鼻直嚷着,好不容易擠到了前面。
章小三跟了進來,站在林大鼻旁邊。
林大鼻的嗓子,雖然還不鼻響亮,高家的人都已經聽到了。
東方好勝聞言後,緩緩地收劍,凝視著苟雄道:“看來,你真的不是雪狼。”
“哇操,本來就不是嘛!”
東方好勝冷冷道:“如果你是雪狼,也不會在這裏逗留,憑你的武功,只要你願意,應該隨時可以遠走高飛。”
“你現在忽然聰明了。”
“一個人冷靜下來,總會想得多一些。”
“你已經完全冷靜下來啦?”
“嗯!”
苟雄一笑道:“哇操,那我就安心收刀了。”
言訖,他將柴刀收了起來。
東方好勝也還劍入鞘,好奇道:“那兩個捕快,好像稱呼你什麼‘大俠’”
苟雄攤開雙手道:“他們要這樣稱呼,我也沒有辦法。”
“貴姓?”
苟雄回答道:“苟雄,苟且的苟,英雄的雄。”
幸好他補了兩句,不然一定笑翻人。
高老大上前問道:“如何證明他,不是真兇雪狼?”
東方好勝搶著答道:“我先後一共刺了他五十七劍,如果商大俠是雪狼,沒有不還手的道理。”
“你一共刺了我五十七劍?”
“嗯!”
“哇操,你刺了幾劍,居然記得這樣清楚,我想不佩服都不“我是數著出手的。”
苟雄不由一笑說道:“如果你不數著出手,最少還可快上一半。”
東方好勝又是一怔,忽的“哈哈”大笑起來。
“難怪我這幾年部覺得,劍術方面老是進步不大,敢情是這個道理,來我非請你去喝兩杯不可!”
“哇操,你刺了我五十七劍,就只請我喝兩杯?”
“那就喝五十七杯。”
“好,去那兒喝?”苟雄不禁豪氣大發。
東方好勝還未答,一個聲音已從大門傳了出來:“就舍下如何呀?”
這聲音非常洪亮!
苟雄,東方好勝循聲望去。
那個人就站立在,高家門的右階上。
此人年紀已過四十,他的相貌,跟高家的兒女極相似,眼睛亮而懾人,手修長而有力,站在那裏,另有一番不同威勢!
東方好勝目光一閃,回頭問苟雄:“你認識這個人?”
苟雄搖了搖頭,林大鼻插嘴說道:“這位是‘高旭’高大爺。”
“哦!”苟雄心想:“原來,他就是炮王。”
“高大爺的家中,多的是陳年佳釀。”
聽林大鼻的口氣,好像是高大爺學的常客。
高旭隨之接口道:“陳年佳釀並不多,五十七杯卻少不了,就不知兩位肯否賞臉?”
苟雄瞟了東方好勝一眼。
“哇操,這位高大爺好像真的,要請我們喝上幾杯,我們如果推辭,未免不夠大方,你意思怎麼樣啊?”
“我這個人,本來就是走到那兒,吃到那兒。”東方好勝道:“不過白吃白喝,似乎不是味道。”
“東方大俠方才,幫了我好大的一個忙,我正想找個機會聊表謝意。”一旁高老大說道:“家父就算不請,我也要請!”
“這就是了!”高旭笑容滿面說道:“方才兒郎們,一定有很多的得罪的地方,兩位如果不賞這個薄面,我也過意不去。”
東方好勝欣然道:“我們如果還客氣的話,過意不去的就是我了。”
“哇操,我也正有此意。”
林大鼻、章小三慌忙迎上。
“我們追出了清心食堂,找遍了附近一帶,都不見苟大俠的跟蹤跡,這才折返城中,哪知道,入城門,就接到這裏發生了事的消息,趕來一看,不想就在這裏見到苟大俠。”
“哇操,你們這次來得總算是時候。”
章小三問道:“苟大俠怎麼會在這裏?”
“雪狼逃到這裏,我當然追到這裏。”
林大鼻急問道:“結果怎樣?”
苟雄長話短說道:“他想是給我追急了,搶了一張狼皮,再把我引來這裏,狼皮丟給我後,竄入左邊的巷子裏。”
這句話一出口,最少有十條人影,一齊向左邊那巷子撲去。
都是高家兒女們。
不一會兒,十餘名男女返回。
高老大急問道:“人呢?”
“巷子裏空空的。”
“蠢貨,雪狼可沒有你們這麼笨,你們纏住了苟大使,他不趁這個機會開溜等待何時?”高旭突然一聲叱喝道:“少在這裏丟人現眼,都給我滾回去!”
對於這個老子,高家兒女們,好像都有着一份畏懼。
一個個忙將鉤反背,垂著頭,魚貫退回門內去。
高旭的目光,這才轉向葡雄,東方好勝道:“錯!”
“嘀噠,嘀噠…”
兩人還未舉起腳步,一輛四馬的華麗馬車,已從街角轉出,速度極快奔馳而來!
吉林有的是富人家,家財萬貫的大有人在。
這本來就不是一件值得奇怪的事情,他本來就沒有人去理會。
但是,這輛馬車竟在高家門前停下,這就連苟雄、東方好勝也不由回頭望了一眼。
高旭睜大了肯睛,眼瞳中充滿了疑惑,就好像連他也不知道,這輛馬車為什麼而來?
可是,馬車的來歷他卻知道。
“奇怪,萬鈞豪的這傢伙的馬車,怎麼會到我門前來了?”
他哺哺自語,腳下不覺移前兩步。
高旭還未開口,一個管家裝束的中年人,已翻身下了車座,隨即問道:“那一位是苟雄苟大俠?”
“哇操,又有什麼事?”苟雄上前一步。
中年人連忙一躬身道:“我家主人請苟大位前往相聚。”
“地點呢?”
“連城銀樓。”中年人又一躬身,道:“我家主人已在那兒,準備了佳釀美酒。”
苟雄還想再問,一旁東方好且搶先說道:“看來.你這位葡大俠,的確比我本領強得多,連吉林的第一財主。也要與你見面,而且還要請你喝上幾杯。”
“哇操,我早就見過他了。”
“哦!”
苟雄笑道:“酒可還沒機會喝到。”
“這位第一財主的酒,當然也不會差到哪裏去。”
“哇操,那就算滲水,他請了,我還是要去。”
聞言,東方好勝一笑。
“他準備送我三百紋銀,要我送他一隻雪狼,現在,我還沒有替他獵到雪狼。”
高旭恍然大悟道:“五百兩紋銀?怪不得你這麼賣力。”
“哇操,沒有五百兩紋銀,我還是一樣要這樣賣力。”
東方那勝懷疑道:”是嗎?”
“萬鈞豪的女兒萬玉珠,昨夜於清心食堂死在雪狼劍下,屍體卻連夜走入了我投宿的客本的房間裏。”
說時,苟雄瞪着林大鼻、章小三。
“如果,我找不到雪狼,這兩位大捕頭,首先不肯放過我!”
林大鼻和章小三不等苟雄望到,就已經將頭垂下去。
東方好勝白了他們一眼,目光又回到苟雄,笑道:“你的麻煩果然不少,不過有五百兩紋銀好拿,這種麻煩連我也感趣,只東方好勝還要再說什麼,那個中軍人忽然向他一揖,問道:“這位可是東方大俠?”
聞言,東方好勝訝異問道:“你也認識我?”
中年人搖頭道:“我家主人認識。”
一哦廣東方好勝傻了。
中年人笑眯眯道:“我家主人愛結交英雄豪傑,所以吩咐下來,如遇到東方大俠,也請你一塊前往聚聚。”
“哦。“東方好勝問道:“你家主人現在哪兒?”
中年人一笑不答。
東方好勝說道:“我倒有些懷疑他就在車上。”
中年人聽了,還是只笑不答。
東方好勝轉望苟雄,道:“看來我運氣也不比你差,說不定那位萬大爺,也會送我五百兩紋銀。”
“哇操,你真是愛說笑!”
“就算沒有五百兩紋銀,我也決定要去一趟。”
“你對這件事也感興趣?”
“很大的興趣。”
東方好勝這邊話聲方落,中年人那邊已走近車廂,拉開車門說道:“兩位請上馬車了吧!”
高旭即時上前道:“兩位……”
“有機會我們再來。”
東方好勝這句話出口,腳步已舉起,三兩步走了過去,一抬腳跨進了車廂。
這一步跨進了車廂,東方好勝身子窮期一頓,還是跨進了東廂里去。
苟雄也跟着進了車廂。
中的人掩上車門,這才回身走到車前,跨上車座拿起馬鞭。
“呷!”
一聲輕叱,四馬蹄飛!
記旭愕然滑有攔陰,馬車轉過街角,目光才轉回來,落到林大鼻、章小三兩人身上,皮笑肉不笑的道:“兩位大俠不賞臉,兩位大捕頭又如何?”
“苟大俠在,我們沾光一杯,還有話說,苟大俠不在,就我們兩個,又豈敢麻煩到高大爺頭上。”
林大鼻也是個識相的人,拱手連忙就告退。
章小三當然就跟着林大鼻。
高旭也沒有多說,任由林大鼻、章小三,那目光一轉,又轉向馬車奔去的方向。
“萬鈞豪到底打他們有什麼事?”
他滿面的疑惑。
這時,苟雄也同樣的疑惑。
“哇操,你找我到有什麼?”
他的人還在車廂里。
除了東方好勝外,車廂里還有第三個人。
這個人一直就在車廂里。
東方好勝一跨進四廂里,就看到了這個人,所以他的身子才會突然一頓。
如果,不是這個人一臉的笑容,暗器就算沒有出手,他的身子亦已倒翻了出去。
他現在坐在車廂里,面對著這個人。
這個人現在還是一臉的笑容。
那句話,就是對這個人說的。
這個人正是連城銀樓的在大老闆,吉林的第一大財主萬鈞豪。
萬鈞豪笑望着苟雄,說道:“我知道你辛苦了一個上午,肚子現在一定很餓了,所以我來找你,好替你解決這個問題。”
哇操,你知道?“萬鈞豪神情一凝,問道:“我今天早上見你,你還穿是整整齊齊,現在怎麼只剩下一件單衣?就算我沒有跟在你後面,只看你現在的情形,我也可以猜出幾分。”
“你跟在我身後?”苟雄一怔。
萬鈞豪緩緩推開,蓋在身上一條錦被,只見他穿着一身雪白似的緊身衣服,上面隱約還有水濕的痕迹。
今早並沒有下雨。
這個時候,根本就設有可能下雨。
像萬鈞豪這種有身份的人,在他的身上,應該沒有可能見到這種跡像。
那種衣服更不是他應該穿的。
很顯然,他真的往外走了一趟。
苟雄眼也定了!
萬鈞豪隨即探手,在車廂一角取過一壺酒,和三隻青花酒杯。
“來,我們先喝一杯再說。”
他居然親手替苟雄、東方好勝兩人敬酒一杯,然後送到他們面前。
苟雄、東方好勝真還有些受寵若驚。
“哇操,這怎麼敢當?”
此酒清醇而芬芳。
這一杯酒下肚,三個人的胸色,登時好看很多。
萬鈞豪從容放下酒杯,吁了一口氣,忽然問道:“你這是第幾次到吉林?”
“第一次呀!”
“這裏的情形,你知道的並不多。”
“豈止不多,哇操,根本就不知道。”
“所以,我大膽的說,你根本抓不到雪狼。”
苟雄臉上飛紅問道:“既然這樣,你為什麼還要在我身上花那五百兩紋銀?”
萬鉤豪一笑,答道:’‘我的確有需要你幫忙的地方。”
“真的嗎?”
“萬鈞豪不急不緩道:“我重金聘請你,去對付淫賊雪狼,如果我是雪狼,知道你插手這件事,會先下手為強,想個辦法除去你。”
“哇操,這雪狼未必知道?”
萬鈞豪語氣平和道:“你未出客棧前,這件事已經傳遍吉林,我重賞你五百兩,托你尋代雪狼一事,也同時散播開來。”
“有這麼快?哇操,你又不是大喇叭。’““嘿嘿,消息是我放出去的,怎麼會不快呢?”
苟雄吃了一驚,道:“哇操,你?”
“我是為了要使這個消息,儘快傳到雪狼耳中。
“雪郎能知道嗎?”
“雪狼越快知道這件事,就會越快來算計你。”
“算計了又怎樣?”
萬鈞豪閉上眼睛,淡淡地道:“我離開客棧之後,揮走姬英俊,找個地方換過了這身衣服,就趕回客棧附近暗中監視,雪狼不來找你就罷,一來找你,立刻在我監視之下。”
“啊!”苟雄這才恍然大悟。
“這就叫做‘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哇操,我就是那年輕的蟬。”
萬鈞豪不客氣道:“其實這應該改做‘雪狼捕苟雄,萬鈞豪在後’,哈哈……”
“原來,你給我五百兩紋銀,是想利用我引雪狼現身?”
“不錯,”萬鈞豪坦坦承無諱,說道:“‘這理當事先跟你說一聲,但我如果事先說出來,恐怕就沒那麼逼真了。”
苟雄一聽,不禁啼笑皆非。
“哇操,那我不成傻瓜了!”
“所以,我寧可等到現在才揭露,寧可情後再向你道歉。”
苟雄一想到自己是傻瓜,也懶得說了。
“我這樣做,無非是想儘快找出姦殺我女兒的兇手。”
萬鉤豪的笑容,剎那間變成了悲憤,他咬呀切齒,狠狠的一擊掌。
“我只有玉珠一個女兒。”
“哇操,這我知道。”
苟雄不由鼻酸,開始同情起他來了。
“就換成是我,也可能會這樣做。”
東方好勝從旁口接口,他心中的悲憤也不在那萬鈞豪之下。
“你現在說出來,想必是已有所發現了。”苟雄忽然又問。
吁了一口氣,說道:“這個上午發生的事情.可真是不少啊!”
由此話,苟雄想起了自己,和紅菱做愛的事情,八成也被你瞧見,雙頰不由一紅。
“打從你離開客棧,我就一直跟在你後面。”
苟雄驚訝道:“哇操,我居然沒有發覺。”
“這一身白衣衣衫,再回上冰雪掩飾,你要沉察,真還沒那麼容易。”
萬鈞豪悲憤的臉上,露出~絲淡淡的苦笑。
這一笑之中,也不知包含着多少艱辛?
以他的這個年紀,這種身份,一向養尊處優的人,肯冒着風雪嚴寒,肯藏身冰雪中,這一份耐力,不能說是不難得!
這一份悲憤多深?有多重?更就可想而知了。
苟雄望着萬鈞豪,搖搖頭說道:“哇操,看來多比你還舒服得多。”
“你所用的氣力,卻一定不比我少。”
苟雄無所謂的道:“這種天氣活動一下筋骨,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不過,這種活動筋骨的方法,的確危險一點。”
“多臂猿’猴屎’的火彈,本事就不是好玩的。”
苟雄雙手一緊,彷佛又捏了一把冷汗。
“哇操,當時你也在場?”
萬鈞豪點了點頭。
“他轉身放出了一隻,事先安排的真狼,自己卻一個滾身,射入旁邊積雪後面。”
苟雄臉上一紅,道:“我追了出去。”
“憑你的武功,我想你一定可以對付,那隻真正的狼。”
“哇操,你真瞧得起我。”
“後來呢,你去了一趟芬芳花苑。“苟雄聽了,臉孔比剛才更紅,問道:“你也知道?”
“我就算還未想到,追着那隻雪狼,我也得去趕芬芳花苑。”
“哇操,你一直在那隻雪狼後面?”
“雪狼偷襲你,我也看在眼裏的。”
苟雄忍不住埋怨道:“你也不通知一聲,哇操,你太不夠意思了。”
“我看得出來,你不會得手的。”
苟雄不以為然道:“哇操,那可是難說。”
萬鈞豪道:“我對你很有信心,到你追到那隻雪狼後,我才罷手。”
苟雄暗罵自己:“你實在傻頹(傻)”
“其實,有你追已經足夠了,何況連城銀樓離害艱賭坊並不遠。”
苟雄接口道:“於是,你就乾脆回去連城銀樓、打來這輛馬畫,不慌不忙找到這裏?”
“坐車總比走路舒服。”
“哇操,不用說你,用肚臍眼想想,也該知道。”
萬鈞豪自知理虧,所以沒有再說什麼。
苟雄沒好氣道:“你就眼巴巴的看着,那隻雪狼逃逸無蹤?”
“他逃不了的!”
“你既說要儘快找出兇手,找到了又由他逃。”苟雄不解說道:“我實在有明白,你葫蘆里賣的什麼葯?”
萬鈞豪靜靜的聽著,靜靜的望着,直等到他完全閉上了嘴,才一字一頓的道:
“這隻雪狼我肯定,不是姦殺我女兒的真兇。”
“哦?”苟雄更迷糊了。
“真正的兇手,是另外一隻雪狼。”
“哇操,那隻雪狼又是什麼人,現在又在什麼地方?”
萬鈞豪道:“我還不敢肯定。”
“只是心中有占數。”—一聞言,萬鉤豪微微頷首。
“哇操,什麼時候你才能肯定?”
“今天晚上。”萬鉤豪摸著下巴,道:“今天晚上,我要在清心食堂設宴,款待三個人。”
馬車終於停下來了。
萬鈞豪沒有再問什麼,他交抱着臂膀,怔怔的望着車廂頂上。
“嘿嘿..”
忽然,他笑了起來。
苟雄忙問道:“哇操,想通了?”
萬“鈞豪托著下巴,回答道:“還沒有這麼簡單,我心中現在簡直就像是一團亂草,就因為想來想去,也沒有頭緒,所以我才覺得好笑。”
苟雄莫名其妙。
萬鈞豪繼續說道:“但是今天晚上,情況無論如何應該解決了。”
“今天晚上?”
“嗯!”萬鉤豪望着他道:“今晚,我要宴請三個人。”
“你說過了,是那三個人?”
“紅菱、姬英俊、高旭。”
苟雄問道:“他們都會到?”
“一定到!”
萬鈞豪的話,充滿了自信。
苟雄—一推算:“姬英俊是清心食堂的老闆,你就算不請他,他也會在清心食堂,,紅菱人就可就不同了。”
萬鈞豪反問道:“有什麼不同?”
“哇操,她是花芳花苑的老闆,不是清心食堂的老闆。”
“清心食堂、芬芳花苑的生意,都做得相當大,你可曾見過,做那麼大的生意老闆,一年到頭都留在店裏嗎?”
“好像很少哦!”
萬鈞豪笑道:“可是姬英俊、紅菱兩個,一年到頭卻沒有離開清心食堂、芬芳花苑半步。”
苟雄訝異道:“你是說,他們並不是真正的老闆?”
“這就是正如侯塞,並不是宏發賭坊的真正老闆一樣”萬鈞豪撫須微笑,道:
“示取得我的同意,天大的事情,他們三個人也不敢擅自離店。”
“哇操你……”
“我才是清心食堂、芬芳花苑、宏發賭坊的真正老闆。”
苟雄和東方好勝都不由一怔!
萬鈞豪冷冷地道:“以我在吉林的名譽、地位,這三種生意,還不是我應該做的,所以,我一直都在暗中策劃、控制。”
他這種心理,苟雄、東方了勝並不難明白。’萬鈞豪不避訊的說道。“我先後在吉林開了四間店子,連城。
銀樓算是比較正紅的一間,所以我親自主持,清心食堂倒還馬馬虎虎,因此姬英俊必要時也可以跟着我出入。”
苟雄現在總算明白,姬英俊對萬鈞豪恭敬的原因了。
“芬芳花苑、宏發賭坊這兩間就不同了,這兩間做的雖然都是賺錢的生意,卻是見不得光的。就拿我來說,第一個就不希望自己的女兒,知道有一個開賭場、開妓院的老子。”
一個人只要還有人性,一都會替自己的兒女設想。
萬鈞豪的骨子裏,無疑也不是什麼好貨,但未必不是個好父親。
“唉!”
苟雄、東方好勝不由同聲一嘆。
萬鈞豪繼續說道:“要做那兩種生意也產東容易,我手底下,雖然有幾下子,究竟不方便出頭,一定要找兩個方便出面、出手的人替我打點。”
‘這兩個人不單武功要好,還要做那兩方面吃得開,侯塞和8紅菱都是理想的人選”
“難得他們都願意替你工作。”東方好勝接口。
萬鈞豪淡笑道:“我並沒有薄待他們。”
“就算你不說,我也知道,你不會薄待他們。”
“憑他們的一身本領,如果不願意留下,我也沒有辦法,既肯留下來,當然就滿意我所給的待遇。”
“滿意這一份工作,滿意有我這一個主人,那麼我這一個主人吩咐下來,他們就得聽從我的吩咐,何況。…..”
“我只不過邀請他們參加宴會而已。”
苟雄笑問道:“高旭又怎麼說?”
“高旭雖然不是我的下屬,但是也一樣非到不可。”
“哇操,為什麼?”
“今晚你就會知道。”
苟雄又問道:“這個宴會我也有一份?”
“那當然!因為,你還未替我拿下姦殺我女兒的兇手。’”
“你還準備邀請什麼人?”東方好勝突然插口。
萬鈞豪笑答道:“你!”
東方好勝笑道:“這件事好像好我無關。”
“那隻雪狼,你難道對他已夫去興趣了?”
東方好勝道:“你的目的並不在那隻雪狼。”
“那隻雪狼到時也會出現。”
東方好勝的眼睛,聞言登時一亮!
“已經到連城銀樓了。”
萬鈞豪好像現在才知道,馬車已經停下來了。
“第當解決一件大事之羊,我總喜歡盡量放鬆一下身心,馬車出門的時候,我已吩咐家人預備醇酒佳肴,接來留香館的歌女,留香館的歌女多名滿吉林。”
“雖然少了一個而那,失色很多,但如果不太苛求,亦未嘗沒有可觀之處?”
“醇酒佳肴,輕歌妙舞,連我也開始動心了。”
東方好勝雙眼更亮,側身拉開了車門。
果然,已到城銀樓。
馬車停在店外,苟雄、東方好勝、萬鈞豪穿過偌大的店面。
天井寬闊得可搭台唱戲,內廳的規模就更宏偉。
內廳門口的兩側,站滿一、十個家丁,各個垂手在旁聽命。
萬鈞豪問道:“留香館的姑娘來了嗎?”
中年人抱拳躬身,回答道:“回老爺的話,她們老早就來了。”
“好!”
萬鈞豪一大步,跨過了門檻。
內廳的地毯,有整個廳堂那麼寬廣。
留香館的群營,正飛舞在地毯之上。
地毯四角燃燒著,兩人合抱的大鐵鍋。
鐵鍋內烈焰飛揚,堂中這一份溫暖,簡直就勝過江南三月。
東方好勝敞開胸膛,大刺刺的坐了下來,身旁有個精緻已極勺盤子,盤內盛滿了可口的酒見他左手盤子在嘴巴之間,來來往往的,右手提壺直往嘴巴招呼。
“現在,我只希望有多一隻手。”
他居然還有時間說話。
“哇操,想幹什麼?”
苟雄就在他旁邊,那樣子與東方好勝似乎並沒有多大分別。
“拿扇子呀!”東方好勝喝了一大口酒,又道:“再下去,我就變成一隻雞,一隻剛從爐里烤好的雞。”
萬鈞豪昂首大笑,道:“哈哈……你這樣說,我這裏不成了烤雞店了。”
“不,應該說是香雞城。”
“哈哈..”
“我幾乎忘記了一件事”萬鈞豪忽然道:“留香館的姑娘,不是擅長唱歌跳舞嗎?”
說句話出口,一個少女行禮,說道:“萬大爺要我們唱什麼?”
萬鈞豪沉吟一下,然後說道:“就唱‘西門慶戲金蓮’吧!”
“哇操,有這種曲兒,我倒是沒有聽過。”
留香館的歌女,舞姿齊變,合聲同唱道:“交頸鴛鴦戲水,並並頭駕鳳穿花,喜孜孜連理枝生。美甘甘同心帶結。一個將朱唇緊貼,一個粉臉斜偎,羅裙高挑,肩膊上露兩彎新月,金釵斜墜,枕頭邊堆一朵烏雲。
誓海盟山,搏弄得千般旖旎。羞雲怯雨,揉搓得萬種妖饒。
恰恰罵聲,不離耳畔;津津甜唾,笑吐舌尖。楊柳腰,脈脈春濃!櫻桃口,微微氣喘。
“唱得好,哈哈……”
萬鈞豪大笑不已,大笑聲中,一壺酒在嘴裏,反手將空空擲出!
“啪廠的一聲。
酒壺應之在牆上碎裂。
牆上掛著一把“九環刀”,也給天飛,就落在地毯之上。
萬鈞豪沖前,快的伸手接住刀。
火盆中火焰飛揚。
“嘩琅琅!”的聲響。
萬鈞豪忽然拔也。
刀斜映着火光,比火光還要刺眼。
炙熱的火焰,依舊在盆中飛揚。
九環刀仍然在鞘里,刀光亦埋在鞘里。
萬鈞豪左手握著刀鞘,右手並沒有拔刀在手,只是按在自自膝上。
刀本在衣衫之內,萬鈞豪盤膝榻上坐下,九環刀才露出,他始用左手去握住。
一見到萬鈞豪握著刀,姬英俊的臉色變變了!
紅菱的仍色,並不比姬英俊看看。
他們兩個人,最少也有幾年,沒有見過萬鈞豪帶刀了。
這件事高旭雖然不知道,萬鈞豪、紅菱、姬英俊三個人的神情入眼,亦推測得可能有事發生。
大概影響所及,就連他的臉色,也好像亦得不自在了。
東方好勝更不用說了,一隻手並不知保時,已緊緊握在劍柄上。
他的這一個動作,使本來已經緊張的氣氛,立時又增添了三分。
在六個人之中,似乎就中有苟雄的臉色算比較正常,他的左手沒有抓刀,右手亦只是抵著小几,斜托著半邊腦袋,那雙眼半閉半開,就好像還未全醒,隨時都可能再醉倒地。
他總算還可以辦辨得出,眼前來了多少人?來的什麼人,也知道萬鈞豪並沒有吹大牛。
傍晚時分。
他們三個才乘馬車,離開連城銀樓,路上萬鈞豪就發出請柬,但馬車才來到清心食堂,就看見芬芳花苑的香車、寶馬也隨後奔來了。
“嘀噠,嘀噠……”
他們才進入清心食堂,坐下不久,高旭也飛馬而來。
姬英俊當然一早,就在清心食堂等候了。
清心食堂的正廳寬敞,便兩個火盆之外,還添了四個火盆,再加上一張綉榻,七把交椅,入張兒子,這正廳似乎剛好夠用。
萬鈞豪盤膝綉榻之上,七把交椅的五把坐了苟雄、東方好勝、高旭、紅菱、姬英俊,還有兩把是空着的。
擺幾把交椅,是出自己萬鈞豪的主意。
這麼看來,他邀安的一共是七個人。
已經到五個,還差兩個。
誰都想知道還有兩個是誰,苟雄、東方好勝她有例外。
他們兩上人還清楚記得,萬鈞豪一路上就只發了兩張請柬一個口令。
口令是中年管家迭出,只不過吩咐姬英俊,要在清心食堂正廳宴客。
兩第請柬一張紅菱,一張就是高旭。
這加起來,總共六個人。
現在,還有兩把交椅留下,這兩把交椅,莫非是預備給那兩隻雪狼。
一想到了雪狼,東方好勝精神又一振。
廳內十分溫暖,廳外卻寒冷無比。
大門還是敞開著,門外望出去,一怎昏暗,就連漫天雪花,斜映火光,也只是灰撲撲的顏色。
萬鈞豪望着昏暗的天空,望着飛落的雪花,修一笑道:“寒風刺骨,門外站着的兩位何不進來?”
兩個矮矮胖胖的人,應聲出現在門外。
他們是任長發、江永。
“我們正等侯吩咐。”
二人躬身問道:“敢問大爺,今晚要什麼酒菜?”
萬鈞豪命令道:“酒菜先慢上,你們給我進來。”
“大爺吩咐,豈敢不從?”
任長發、江永相繼舉步跨人正廳。
“這才對,將門給我關上,莫教風吹熄了火盆,吹僵了你們手腳。”
“是”
任長發、汪永挺著肚子,笨拙的關上了門。
“別客氣,坐廣萬鈞豪旋即一抬手。
任長發、汪永一怔!
“這兩把交椅,本來就是給你們預備的。”
任長發、汪永愕然,連聲也不敢吭。
萬鉤豪一笑說道:“我又不是‘自打‘,你們又何須怕我?”
這句話人耳,兩人當場變了臉色。
紅菱和姬英俊的臉,也跟着一變再變。
連高旭好像也不例外。
他們為何變色?究竟要發生什麼驚天地、泣鬼神的大事呢?
這各苟雄的仇人,到底又有何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