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奉旨剿寇 一戰功成
且說嶺西之方,乃是一片斜峭的山壁,壁間皆以人工挖掘出羊腸小道,數百階岩皆盤旋而上,半山壁間一塊突出的平岩上尚有一座八角涼亭。
此時全身蛟皮黑衫的君毅正負手踏階而上,一路上還欣賞着遠處的風景。
身後則有一名頭扎衝天小辮的小童,一路上蹦跳玩耍的隨行而上。
莫看這小童不起眼,其實他乃是年逾七旬的侏儒,也是“心魔”公孫安慶長子公孫文大堡主的幼徒,在江湖武林中人稱“魔童”王二郎的便是他。
三十年前,他曾單人獨闖“武當山上清宮”,膚髮無損的下山,令江湖武林震驚。
兩人書生書童的模樣,費時將近半個時辰才到達三十多丈高的涼亭處,疲累的坐在涼亭中的石椅上歇腳賞景,好一幅悠然陶醉的樣子。
“呔!那來的酸丁?快滾下山去!”
被突如其來的一聲喝響,嚇得主僕兩人驚慌失色,手足無措的四處張望.久久才聽君毅故作驚疑的問道:
“唉呀!連一個鬼影都沒有,莫非我聽錯了?”
那小童也怔怔的歪頭聽了一會,拍拍手笑道:“公子,你怎麼啦?小郎可沒聽見什麼呀?”
“喔?……真的?……還好,還好。”
“呸!臭酸了你找死呀?難道大爺的話你沒聽見?”
“唉呀呀!小郎……你聽……”
小童聞言也故作驚慌的躲在君毅身後,全身打顫的顫聲叫道:“有鬼……公子,這涼亭里有鬼……”
“媽的臭小子,竟把大爺當鬼?……”
話聲剛落,頓聽山道岩壁傳出一陣轟響,一扇一尺之厚的石門外張,露出一個高有近丈寬有四尺的黝黑通道,並從內里縱出一個身材瘦小,三角臉、青面無須,年近四旬的青衣漢子。
“媽的!你這不知死活的書獃子,此地豈是你能行走的?跟我進去,頭兒有話要問你倆!”
青衣瘦漢說話中,雙手一把抓住君毅及“魔童”后衣領,便往石道內拖。
“饒……饒命……好……漢爺……饒命哪……”
青衣瘦小漢豈子會聽他的話。
一手抓着一個,將驚叫連連的主僕兩人推入一間石室后,伸手在壁門一按,頓時厚重的石門已緩緩抬起,從山道中看不出絲毫間隙。
約莫五丈寬窄的石室中,壁間吊著兩盞油燈,石室正中有一個炭火爐,正燙着一壺酒,並散發出淡淡的酒香,爐旁一張方桌上有數碟豆乾、筍絲、花生及幾個酒壺。
三名面貌兇狠的大漢正圍坐方桌飲酒,但此時卻是又疑又怒的盯望着俊逸的書生及書童。
另外靠里的一面石壁旁有三張單人床,尚有兩人正呼呼大睡,並未被書生主僕的失叫聲吵醒。
除了進入石室兩側的石壁上有數支把手及拉環外,再無其它分眼之處。
於是……
片刻之後“魔童”王二郎已再度打開石門,朝岩壁下的稀疏林木中打了個手勢。
頓見林木中疾竄出二十餘名人影,飛縱連連。
約莫盞茶工夫。
君毅以及“魔童”王二郎再度行往尚有三十多丈高的山嶺。
而“天心堡”隨行來的“北斗七星樓主”中的“天機、天權、玉稀”三位樓主,以及二十名灰衣堡丁,則留在石室內候命。
嶺北之方,則是“仙霞宮”之背面,乃是一處深有四十多丈高的聳峭懸崖,便連猿猴也難攀爬而上。
此時懸崖下的密林中,灰影閃動迅疾,並有兩名年逾六旬的花發老者疾掠岩壁前,在石壁間摸索片刻后,頓聽右側老者驚喜的低呼道:
“找到了!”
霎時只聽一陣沉悶的滑行聲中,一面石壁緩緩往內縮人,立時露出一個高有丈二寬約六尺的黝黑通道。
兩名華髮老者立時疾閃而入,不多時,已見一人在沿口朝密林中召喚,霎時只見鶴髮紅顏身材魁梧的“天心堡”公孫武二堡主,身形如幻的射入石洞內。
緊接而入的則是“北斗七星樓主”中的“天極、天璇、開陽、搖光”四樓摟主,再接着是六名與開道老者年齡相仿的六旬華髮老者。
還有二十名灰衣大漢也依序疾掠而入。
眾人入洞后立時貼壁靜默,認為並未驚動洞內之人後才緩緩深入,而“天樞樓主”以及兩名華髮老者自動的與六名灰衣大漢守衛洞門。
火光連閃之下已燃起了四支火摺子,由六名華髮老者交叉的前行開道,行有五支左右已達洞底,而頂端則是黑黝黝高不見頂的石天井。
二堡主公孫武隨後跟進后,仰首一會便略一頷首。
一名花發老者立時在沿壁間一支鐵把手上連連左右各搖三次,然後再往下一拉,頓聽石井頂上一陣咯吱咯吱的鏈子磨響聲傳至,接而一個可容三人並立的大鐵籠被一條粗有小兒子手臂粗細的鐵鏈垂吊而下。
三名華髮老者毫不猶豫的立時進入籠內,另一名華髮老者隨即左右各搖三次再往上推,頓時只見鐵籠又已往上緩升,隨即隱沒於黝暗的天井內。
不到片刻。
實聽數聲驚呼悶哼乍響,接而寂靜無聲。
鐵籠復降復升,連連七次之後,眾人已然到達二十丈高的石井頂端。
是一個上裝置着巨大鐵齒輪的石室,石室地面上倒着七名漢子,而石室左側是個通道,三丈外便是一條斜升而上的階梯。
在石室中留下“搖光樓主”及四名灰衣大漢后,公孫堡主再次揮手續行。
兩名華髮老者交叉踏上石階,行約十階之後,突聽前行老者一聲悶哼,接而氣喘的低聲說道:
“堡……主……小心……石……階……”
仔細望去,只見那華髮老者被石壁間疾刺而出的兩排鋼矛在身軀上洞穿三處,在後背貫穿前胸的一支鋼矛使華髮老者支撐不住,而迅疾身亡。
公孫堡主面顯怒容,怒哼一聲,身形疾射而上,左掌疾劈震斷三支鋼矛,右手抱起華髮老者屍身掠身而回。
在眾人面顯悲凄之色時,將屍身交由“搖光樓主”照顧,數名灰衣大漢立時夾抱七名倒地的青衣大漢行至新洞口。
公孫堡主揮手示意,由“天璇、開陽”兩名樓主將七名青衣大漢屍身輪流拋入階道,頓時一一碰觸機關陷阱,只見無羽短箭、鍘刀、毒液、翻板、刀山、狼錐齒皆一一顯露無遺,而翻板之下則是難以數計的各種毒蛇蛇井。
一行寂靜無聲的通過階道后,進入一間大石室中,此石室足有十丈方圓,燈火通明的一覽無遺。
石室兩側各有兩個石門,前方則是一條斜升而上的石階通道。
十餘人分散四個石門兩側,見內里是桌床皆有的住宿石室,其內尚有十餘名大漢或睡或聊天或飲酒的。
公孫堡主見狀臉上浮起一絲殘狠的冷笑,隨手作勢斜劈,頓見十餘人立時搶入四間石室。
在短暫的慘叫及悶哼聲中,所有的青衣大漢再無一個活人。
清查無漏后,兩名華髮老者掠回石井處,替換出“搖光樓主”,由“搖光樓主”率六名灰衣大漢踏上梯階上行。
正南面的“仙霞宮”正門之前,是一條寬闊的石板路,在一座高大的石牌坊上刻有“仙霞宮”三個大金字,牌坊之前則是可容兩輛大車并行的斜山道。
在半山嶺間,有一座“仙霞宮下院”,雖無“仙霞宮”的寬廣雄偉,但也是高有三層的大樓宇。
此時樓宇大堂中,有一名青衣大漢匆匆奔上左樓梯,在登上二樓一間客堂門口時,立時高聲喝道:“啟稟院主,屬下有急事稟報!”
“嗯……說!”
青衣大漢耳聽內閣傳出粗啞的聲音后,立時高聲說道:“啟稟院主,今日山道下的關卡定時傳回的訊息竟然雜亂不同,皆是每日一換的舊有訊息,和今日訊息完全不同,朱護法認為有異,因此命屬下前來稟報院主。”
“喔?竟有此事?那為何不派人下山查看?”
隨聲從一個圓洞門中走出一位白髮方瞼,闊口獅鼻年逾九旬的紫袍老者,手中還不停的滾動着兩粒鐵丸子。
青衣大漢聞言立時躬身再報:
“半個時辰前朱護法已派錢香主率人前去查看,但至此時尚不見回報,因此朱護法已率王香主、何香主及三十名武士下山了。”
“嗯!如此甚好!你可回觀測樓多加註意,待朱護法回來后立即報與本院主知曉。”
“是!屬下遵命!屬下這……”
青衣武士話尚未說完,突聽樓外響起急促的警鐘聲,使得方臉老者心中大驚,紫光一閃已然飛身出窗,凌空飛旋一匝后恍如一團棉絮般的輕輕落在樓前廣場中。
此時聞警奔掠出樓的青衣大漢已有數名,方臉老者立時揮手喝道:“快集結至山道,看看是什麼人膽敢未經通報便闖入山道?”
“是!”
“遵命!”
眾青衣武士隨聲喝應,立時蜂擁奔往山道中。
就在此時!
十餘丈外的山道中,有一名雙腿烏黑,身穿一件銀亮長衫,銀髮銀須看不出年齡的紅顏老者,高坐一頂四名魁梧灰衣大漢拾的山轎上飛奔而至。
山轎之前有兩名年逾七旬的威猛老者,以及六名灰衣大漢開道,轎后尚有四名年逾七旬的白髮老者以及十餘名灰衣大漢緊隨。
看此一行人之穿着打扮以及神色,絕非善男信女的角色。
立時十餘名青衣武士橫列攔阻,並有一名香主怒喝道:“你們是什麼人?從那來的?為何未經通報便闖入中宮?”
山轎前,前行開道的左側白髮老者呵呵笑道:“呵!呵!呵!我家老祖宗要到嶺上看看,剛才雖有十幾位好漢查問,但他們現在都不會再來攔阻我們了,想必諸位也是他們同伴羅?諸位是否要去找他們?”
“仙霞宮下院”院主本是少在江湖走動的隱世奇人,但因師門交往的情誼下,被人請託出山成為下院院主,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在耳孺目染之下,於是逐漸成為心殘酷狠的邪魔,久而久之便有了個不雅的名號“殘骨人魔”。
“殘骨人魔”胡天賜執掌“仙霞宮下院”二十餘年來,從未曾有人未經山道下的傳訊通報而上得山來,因此心知這批人絕非以往的遊人香客,必是有為而來。
在思索他們的身分來歷時,彷彿有個模糊的影子在腦海中晃動,但又捉摸不着的難以斷定他們的來歷。
正思忖時,卻被白髮老者那種狂傲自大的言詞,以及他那似有挑戰之意的不屑態度,使得“殘骨人魔”胡天賜心中大怒,立時排開眾青衣武士,跨步上前陰森森的說道:
“明人之前不說假活,你們快道明來意,否則莫怪本院主要將爾等一一誅殺山道之中。”
白髮老者眼望之下,頓時呵呵笑道:
“喔!原來是‘魔宮’宮主‘五毒神魔’的拜弟‘殘骨人魔’胡前輩,嘿!嘿!胡前輩,我家老祖宗久聞‘仙霞宮’乃是罪惡之地,因此為了替百姓祈福祛禍才不遠千里的遠道而來上香敬佛拂散妖氣,胡前輩最好莫要攔阻才是。”
“殘骨人魔”胡天賜耳聽他言詞愈形狂妄,頓時怒哼一聲的陰聲笑道:
“嗤!嗤!嗤!好大的口氣,要上山可以,先露兩手讓本院主看看,看你們有何本事敢自比天師降妖伏魔?哼!說不得老夫要一一送你們往西天再練幾年呢!”
“天心堡”三代家將的白髮老者聞言也心中不服,頓時朝右側同伴望了望后,大跨步上前喝道:“好,那你就先接本家將幾招試試,看本堡夠格上山否?”
說完,立時右掌斜揮而出,軟緩得似無一絲力道。
然而“殘骨人魔”見勢輕嚷一聲,立時右掌單立如刀,在身前直劈而下,迎往“束氣成鋼”的無形勁氣。
“滋……滋……波……卟……卟……轟……轟……”
無形的氣功兩相接觸,在勁氣擠絞磨壓下,只聽陣陣嘯聲連連響聲,接而響起數聲悶雷,霎時轉變成狂怒洶湧的勁氣四外射散,好似罡風狂嘯而至,令雙方數十人身上的衣衫飄拂不止,大有使人立身不住退身泄勁之況。
“心魔”公孫安慶自上山後,皆端坐不動的閉目養神,也不管隨行之人的言行所為。
但卻在耳聽“殘骨入魔”胡天賜的名字后,心中一動,立時睜目望向白髮方臉闊口獅鼻的“殘骨人魔”,不由嘴角浮起一絲笑意,嘴唇緩緩的張動幾次之後,立時又閉目養神。
霎時只見“殘骨入魔”神色大驚的暴退一丈,四處張望不止的露出驚疑目光。
而此時“天心堡”的三代家將被一股穿透自己掌勁的勁力震得連連倒退兩步,但立定身軀之後眼見對方暴退丈外,頓時心中大喜,認為江湖中傳言的“殘骨人魔”也不過如此,看來功力尚比自己差上兩籌,立時豪氣大發的呵呵笑道:
“怎麼樣?看來你也不過……”
但話未說完卻被另一名同伴輕扯衣袖作勢禁言,頓令他疑惑的望向同伴。
只見另一名白髮老者忙伸手暗地指向“心魔”,且噘嘴朝“殘骨入魔”比示。
原來剛才“殘骨人魔”’胡天賜正出掌反擊時,頓聽耳中傳來雄渾的笑聲,並有人笑道:“哈!哈!哈!喂!小天,怎麼你也頭髮全白了?你背後脊骨好了沒有?還痛不痛?沒想到你……唉!七十多年羅!”
“殘骨人魔”心驚之下察覺不出有其他之人隱身附近,目光環望之下,終於停留在端坐山轎閉目養神的銀髮銀須的“心魔”身上。
約莫片刻。
“殘骨人魔”胡天賜眼光發直的緩緩前行,無視剛才出手的老者以及其他灰衣大漢,忘了雙方尚處於敵對狀況,穿過敵方人群,終於停至山轎前眶含淚的顫聲問道:
“您……您是……您呼喚的小名……以及除了師父及公孫師伯才知的……您……您是公孫師伯?……師伯是您嗎?……”
“殘骨人魔”幼時乃是雙親皆亡的孤離,被“迷怪”行道江湖時撿回為徒,適逢“心魔”公孫安慶途經造訪,於是為他取名“天賜”,併發覺他脊骨有傷,便與“迷怪”合力為他治療,但因時日過久無法根治,因而每逢陰雨便會酸痛,(便是風濕病),此事只有“迷怪”及“心魔”知曉,他人並不知情。
“殘骨人魔”耳聽此隱密,心中清楚眼前的老者並非師父“迷怪”,那麼便是二師伯“心魔”了。
年逾九旬的“殘骨人魔”已然白髮蒼蒼,但卻忍不住的老淚縱橫雙膝一軟的跪倒在地,悲凄的大叫道:
“公孫師伯,您讓師侄想得好苦哇……您……您……老人家遠道而來為何還捉弄侄兒?師父呢?師父在那?他老人家沒和您一起來?”
“心魔”公孫安慶耳聽“殘骨人魔”情出內心,憑大年紀了還不顧羞的跪在自己身前,不由心頭髮酸,身軀動也未動的便從轎上原姿不動的凌空飄至“殘骨人魔’身前站定,面含笑意的伸手凌空微抬並說道:“你年歲也不小了,還作那兒女之態千啥?羞不羞?快起來說話。”
“殘骨人魔”雖是名震江湖功力高絕的老輩邪魔,但在“心魔”面前仍像小兒般,身軀已被一股難以抗拒的力道平托而起,心中震駭之下立時挺身站定,卻淚流雙頰的笑道:“二師伯果然是您,憑大把年紀了還來逗小侄,您也不知羞呀?”
“哈!哈!哈!小天你又要討打了?現在沒空和你逗樂子,有什麼事以後再說,我問你,你在‘魔宮’是什麼身分?‘魔宮’之主‘五毒神君’叫什麼名字?是不是令孤仁義那賊徒?”
“咦?師伯您……您不知道呀?令孤師兄在三十多年前至‘迷縱谷’尋訪小侄,說他已創立了‘魔宮’,並慫恿小侄出谷共創盛局,小侄久不見師父回谷且孤身在谷中也寂寞難挨,於是便隨令孤師兄至此,並職掌‘仙霞宮下院’院主。”
“哼!原來確如老夫所料‘魔宮’宮主就是令孤仁義那畜牲!天賜!老夫問你,你是要聽師伯的話還是要聽那畜牲的?”
“咦?師伯您的意思是……——
“心魔”公孫安慶心知胡天賜自幼本性善良,並非邪惡之輩,加之也是從小看着他長大,因此頗有維護他的意思,於是便沉聲的說道:
“天賜,師伯明白的告訴你,‘魔宮’之上下首在江湖中作惡多端,已使得武林中人憤慨無比,但更令人恨之入骨的乃是勾結各處異族番邦入侵中原,且數度潛入皇宮刺殺皇上,如此連誅九族的大罪已是罪證昭昭,此乃我漢人民族盡人可伐之責,此乃公義,另外,令孤仁義這畜牲竟然趁師伯行功入定之時破功以鐵鏈鎖琵琶骨,使得師伯受禁近七十年,並且尋你及你三師伯‘瘟神’之徒‘逍遙魔君’赫連松為助,但卻未曾提他殘害師伯以及盜走你等師門秘笈之事?你說,此等不仁不義不忠不孝罪大惡極的畜牲,你還要聽他的,並為他守這下院關卡?”
“心魔”公孫安慶語重心長的說出這番話,見“殘骨人魔”胡天賜瞼上一陣青一陣白的咬牙切齒,心知他尚有一絲良知未泯,於是再沉聲說道;“小天,師伯自小看你長大,如今你師已逝,還指望你為他廣傳衣缽光耀師門,師伯也不忍見你再執迷不悟而遭萬劫不復之境,因此你要聽師伯的話,快隨師伯反正,如此師伯方可為你及赫連鬆脫去叛逆之大罪。”
“殘骨人魔”胡天賜聞言之後,已然老淚縱橫的跪倒在地,哽咽的顫聲說道:
“師伯您老人家所言極是,小侄至今才如雷貫耳的領悟了以往一些不解之事,原來小侄和赫連松師兄都受了他的騙,怪不得數十年前他說是受師父之命轉交秘笈,並囑咐師侄和和令孤師……令孤惡賊同為‘魔宮’奉獻一生,原來此內竟有如此人神共憤的隱情,小便知錯了,願任憑師伯安排。”
“嗯!很好!那師伯可是放心了,否則師伯已準備在你執迷不悔之情形下,要出手為你師父清理門戶了呢!”
兩人正說時,突聽一聲恍似九天龍吟的清朗之聲由西面響起,接而東西也響起了三道鳳鳴,與西面的龍吟相應和。
“心魔”公孫安慶聞聲頓時泛起欣喜的笑容,立時聲如洪鐘的哈哈大笑,笑聲直衝雲霄,便連天邊的兩列飛霞皆被震得四散驚飛。
笑聲未落,接而又聽一聲恍如九幽陰冥的尖嘯聲由嶺東之方向隨之飛起。
“心魔”公孫安慶耳聞三方冷嘯聲,心知自己南面已然落後一段路程,頓時朝隨行之人喝道:“快上,咱們已落後一大段時辰了。”
隨行的眾華髮老者及灰衣大漢聞言之時暴喝道:“老祖宗放心,小的這就趕去。”
話落立時同步往嶺頂疾掠而去。
“心魔”公孫安慶回頭望着“殘骨人魔”胡天賜說道:
“天賜,此地就交給你看着辦,如他們尚有悔悟之心,那你就叫他們乖乖的待在此院中等候發落,如想私自逃離,那可通不過山下你大師兄他們的追殺,你守着妥當后,便上‘仙霞宮’找師伯,知道嗎?”
深深的看了四周青衣武士一眼后,立時身不搖肩不晃的暴縱而起十多丈高,接而平空如九天電光飛閃,立時電射往嶺脊的“仙霞宮”,只留下尚自目瞪口呆的一群青衣武士。
而此時嶺脊上金碧輝煌樓宇高寬的“仙霞宮”已宮門大開,二十餘名老少不等的“魔宮”首要,以及十餘名碧眼金睛,身穿外番衣衫的異邦人士聚立宮前,另有百餘名刀劍出鞘的各類兵器執手的青衣武士斜列兩側,虎視眈眈的望着由三方齊至的男女老少以及灰衣大漢。
就在此時,突聽宮后響起數聲慘嚎,且殺聲驚喝連連,由聲可知宮后已被人強闖而入了。
站立宮前的人群中,為首的是身材魁梧,滿頭銀髮及三綹銀髮垂胸的“五毒神君”令孤仁義,神色一驚雙眉緊皺的望向身後眾人。
副宮主“逍遙魔君”赫連松見狀立時低聲說道:“令孤師兄別急,小弟這就率人往宮後去看看。”
說完立時伸手連點七名八旬之上的老者,施以眼神同往宮內掠去。
此方剛分派部份人手支援宮后時,頓聽一聲清朗的笑語聲響起:“‘魔宮’一干匪徒聽真,爾等為禍江湖武林不說,且勾結化外番邦密謀造反,此等禍國殃民罪誅九族的大罪,已然引起武林公憤,今‘飛鵬門’門主以及‘天心堡’公孫堡主已率屬下集聚討伐為天下百姓安危而除害,爾等立時束手就擒尚有活命之機,否則爭戰一起,便立斬不赦!”
清朗話聲剛止,頓聽恍如九幽陰司中冒出的陰寒笑聲,立時響起並陰鷙的緩緩說道:“嘿……嘿……嘿……哼……哼……哈!哈!哈!哈!那來的一干小輩?想不到本‘五毒神君’創宮至今四十餘年,便連各分壇武士也不知總壇所在,如今卻被爾等查知,看來……咦?莫非……哼!哼!如此看來是刺殺昏君之事已然失敗,呔!我曾孫兒是否安好,快從實招來,否則你等今日難再見到日落之輝!”
“咯!咯!咯!令孤仁義,擅闖皇宮的叛逆一百多人,你不問別人死活,卻只問你那寶貝曾孫?嗤!嗤!告訴你吧!那令孤豪早就被本公主大卸八塊拿去喂狗了,你又待如何?”
“五毒神魔”令孤仁義聞聲只見東面行至一群人,為首的是三名全身赤紅的年輕少婦,居中一名年歲看似最輕的少婦,面含譏笑之色跨步上前續說道:“今日本公主乃是以武林人身分前來討伐你這個叛逆,毫未動用官家一兵一卒,也讓你知道武林中並非任你興風作浪的目中無人!”
“五毒神君”令孤仁義耳聽之後心中震怒,但仍然面不改色的沉聲說道:“嘿!嘿!嘿!如此甚好!既然你身為公主,那本神君便可拿下你找昏君商討天下大事了,嘿!真是天助我也,你們誰願去拿下她?但切莫傷到她一根毛髮!”
話聲剛落。
頓聽一聲恍如九天轟雷在身邊響起,震得“五毒神君”心神大駭。
“哼!誰敢大言不慚的要拿本‘玉面神劍’之未婚妻室?”
隨聲之後,只見一名相貌英俊倜儻英挺的黑衫少年,身形看似緩慢,但卻迅疾如馳的由西而至,身後尚緊緊跟隨着一個頭扎衝天辮子的童子。
“啊?‘玉面神劍’苗君毅!”
“咦?……那……那是‘魔童’王二郎!”
“果然是‘南疆俠隱’夫婦,以及‘天心堡’之人,但怎麼未見公孫兄弟兩人?”
“五毒神君”身後有人低語紛紛,已然知道今日來者無一是稀鬆之輩,但還不入在眾人眼內,相信必可盡誅來犯之人。
因此立時從“五毒神君”身後步出四名衣式相同且年歲相若,約六旬出頭的黑衫老者,居中左側一人立時躬身說道:
“宮主,屬下四人願先行出場擒下那三個紅衣女婢。”
“五毒神君”聞言雙眉一皺,但仍然點頭說道:“嗯!很好,你們務必要活捉那年輕的公主,其他之人死活不論。”
“是,屬下明白。”
於是四名黑衫老者仰首邁步行至三名紅衣少婦之面,目光盯望一會後立時喝道:“你們三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娃兒,竟敢狂言討伐本宮?哼!趁老天兄弟四人尚未動手開殺戒時快快束手就擒,否則……嘿!嘿!必將爾等斃於掌下!”
“咄!四個老烏龜竟然在我姐妹之前口出狂言?哼!姑奶奶先打發你們立威,讓你們知道‘南疆俠隱’的厲害!”
麗花耳聽那老者之言,霎時芳心大怒的嗔怒說著,而玉鸞也嗤之以鼻的嬌笑道:
“咯!咯!咯!就憑你們四個?恐怕再來四個也不夠,二姐、三姐,咱們就先拿他們開刀立威!”
說完頓時身形疾射而出,紅影一閃,“龍角劍”已疾震出一片劍雨,罩向四名黑衫老者。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沒有。
四名黑衫老者眼見自稱公主的女娃,隨手震抖之下,數十點劍雨已飛灑而至,頓時心中一凜的不敢大意,身形立時四散避過劍雨。
麗花及吟月兩人眼見玉鸞不知對方功力如何,便輕易出手闖至對手之間,深怕她有失而遭人挾持,那便大大不妙了,於是也立即緊隨在後。
四名黑衫老者乃是江湖有名的黑道邪魔“岐山四煞”,師出同門的師兄弟,練就陰毒的“黑煞掌”以及“四煞陣”。
四人稍分欲合之際,立時被緊隨而至的另兩名紅衣少婦分頭相對,三支墨黑無光的怪劍已猛然揮出一路劍幕,劍氣嘶嘯疾勁威凌的疾罩而至。
“岐山四煞”見狀心中大驚,沒想到三個年齡不過雙十的年輕女娃,出手之間竟如此凌厲,功力已然不在自己兄弟之下,霎時心中浮起一股陰影,心神緊縮的凝神出招,不敢有絲毫大意,以免遭三女劍氣所制。
可是姐妹三人心意相同,皆有搶頭功立威之意,因此皆功提六成,立將“驚電劍法”疾施而出。
三女的功力已非往昔,皆已功貫任督氣循天地,真氣循行不患無慮中醫。
“岐山四煞”心中雖有些寒凜三女之功力及劍勢,但自己師兄弟已在宮主面前誇口欲擒三女,怎能自損顏面的退身敗陣?
那自己兄弟四人一世英名將毀於今日了。
因此,師兄弟將“黑煞掌”精招施出,只守不攻,不求有功,但求無過,只希望能支持到百招左右,再退身之時,已無人會有所輕視,那便無損兄弟四人之威名了。
只見三女劍勢倏然在變,三支烏劍恍如幻出一片密實的烏雲,凌空疾罩而下,將四人團團裹住,烏黑的劍芒吞吐之間,恍如道道驚電閃射而出,射向“岐山四煞”兄弟身軀。
這便是姐妹三人運行“驚天神功”劍施“驚電劍法”的特異功效。
要知“驚天神功”一經運行,便有一股洶湧奔騰的真氣灌注掌心,彷彿隨時皆欲脫手而出。
如施展“霹雷神拳”,真氣隨拳勢狂猛如暴雷的怒劈而出,便有如九天驚雷,但施展“驚電劍法”時,真氣便會灌注劍身,使劍勢揮灑之間,劍芒便有如九天驚電的閃射而出。
只因三女手中施用的是暗淡無光的“龍角劍”,因此,外人並未見到任何精光飛閃的劍光。
然而,身歷劍勢之下的“岐山四煞”,卻是被一道道烏黑無影無光的劍芒凌厲的射入身軀內。
可憐的“岐山四煞”,在這毫無預警的“驚天劍法”第一招——“雲涌電閃”之下,被數十道劍芒透體而過,連吭都未吭一聲的立時如喝醉酒般的踉蹌倒地死亡。
劍勢一收,麗花、吟月、玉鸞芳心大快的朝“魔宮”宮主“五毒神君”投以不屑的一瞥后,身軀輕盈的縱回原立身處,接受小怡、小馨以及四位花發老婦的贊賀。
靜!靜得鴉雀無聲,鼻息可聞。
“魔宮”之前十餘名頂尖高手皆心潮洶湧的震凜無比,皆無人能看出功達一等高手的“岐山四煞”是如何喪命玉女劍下?更有人懷疑三女乃是先以暗器傷人,令四煞還手無力之時加以誅殺,但是……
此時“五毒神君”在不明四煞兄弟之死因時,心中更為震驚的想找出三女古怪劍勢的奧妙,因此眼朝身後兩個身穿短衫的枯瘦老者望去。
兩名枯瘦老者乃是年逾七旬的“搜魂雙怪”,身職“魔宮”護法,眼見宮主目光望向自己兄弟,頓時豪氣萬千的雙雙縱身而出,眼望着幾名少婦大喝道:“呔!好個心狠手辣的賤婢!看我‘搜魂雙怪’兄弟收拾你們。”
吟月、麗花、玉鸞姐妹三人剛回陣營,突又見兩名枯瘦老者縱身叫陣,頓時見狀心喜的皆欲出戰。
立聽麗花欣然笑道:
“好哇!又有送死的來了,交給我吧!”
話落,立時掠身而出,大有以一對二之豪情。
玉鸞剛才和兩位姐姐只施展一招“驚電劍法”,便將四煞輕易的誅於劍下,因此甚感無趣的有心再出。
正巧兩名枯瘦老者齊出討戰,並見麗花已縱身而出,於是心急的忙嬌喝道:“三姐你別急,也算我一個。”
身形已隨聲縱出落於麗花身側,並嬌笑道:“三姐,咱倆一人一個,再討個次功而回。”
麗花聞言不可置否的笑了笑,朝“搜魂雙怪”笑道:
“咭!你們兩個人干,好似風一吹就要倒似的,還敢找姑奶奶挑戰哪?哼!大概是活得不耐煩了喔!”
“嘎!嘎!嘎!老夫兄弟活了七十多歲,行走江湖五十年,還是第一次碰到如此狂妄自大的女娃,竟然敢說老大兄弟活得不耐煩?嘎!嘎!二弟你在旁觀戰,看大哥我擒下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娃兒向宮主邀功。”
大怪說完,立時雙掌一掄疾射麗花、玉鸞兩人。
麗花見狀立時將“龍角劍”歸鞘,玉掌一揮,疾施夫君所創的“八十一散手”迎上前去。
只聽她大聲喝道:“嗤!老魔別張狂,姑奶奶也空手和你玩幾招,看你有何能耐敢誇口擒住姑奶奶!”
玉鸞眼見三姐已撲身而出,頓時嘻笑的望向二怪,咯咯輕笑道:“喂!老頭子,姑奶奶手正癢着呢!快過來讓姑奶奶打幾下止止癢!”
二怪聞言頓時心中又怒又恨,雖知這幾個女娃功力不弱,但自視名望聲威,再耳聽她出言挑釁,怎會咽得下這口氣?”
因此面色狠酷的陰陰冷笑道:
“嘿!嘿!真是‘閻王註定三更死,誰能留人到五更’?既然你活得不耐煩了,那就讓二爺爺我超渡你這無知的女娃吧?”
“咯!咯!老頭子,你可別站在那說大話,有本事你就出招呀?”
二怪聞言冷笑一聲,轉首望向大哥正和剛才那圓臉女娃身形變幻疾速的近身纏鬥,稍有不甚便可能身受重創,而勝負則在於招式變幻的玄奧,出招拆招之間絕不能令對方有可乘之機。
心中已思忖出應對之策,於是轉望自稱為武林人的公主,慢條絲理的整理衣衫,見她似有不耐之色,頓時心中歡喜的視作未見,依然我行我素的四下觀望,好似視她為無物的不理不睬。
玉鸞自幼便在皇宮長大,養尊處優賃憑喜惡,呼從喚仆順心如意,自從認識愛郎之後才有了憂慮、心畏、順從、體諒的心境,但那只是對愛郎以及三位姐姐,對於其他人則依然故我的不假以辭色。
因此,玉鸞怎受得了二怪那種視自己為無物的態度?
“呸!你這不知死活大逆不道的叛賊!姑奶奶非要你嘗嘗姑奶奶的手段不可!”
芳心又氣又怒的立時撲縱而起,照準二怪的頭部憤恨的連連疾劈而下。
二怪心中早有準備,眼角斜瞟見她縱身撲至,頓時心中大喜的凝氣戒備,待她身形撲至身前兩尺之時,立時斜身避開她的掌勢,右手如爪疾扣她右肘“曲池穴”,左手也扣向她右“肩並穴”,大有立時將她擒下之勢。
玉鸞掌勢一空頓知不妙,但她生性活潑調皮狡黠,一見眼前人影閃失后,身形不退反進疾沖數尺,果然避開了二怪雙爪的扣拿。
身形落地,續又斜縱兩步,身軀扭轉半圈正好面向緊迫而至的二怪。
“咯!咯!咯!真好玩,看來你也蠻調皮的嘛!差點讓姑奶奶吃了大虧也!好,各咱們就好好的玩幾招吧!”
話落身軀立定不退,雙手疾施“八十一散手”,立時和二怪近身纏鬥,毫不畏懼對方乃是成名數十年的前輩高手。
雙方出招換式迅疾無比,身形挪、移、閃、旋變化多端,真是棋逢對手,不相上下。
麗花、玉鸞兩人接戰“搜魂雙怪”后,正邪雙方皆目不轉睛的望着雙方的搏鬥。
“魔宮”方面的人是眼見兩個年輕的女娃,出招換式迅捷不說,雙掌招式可說是玄奧難令測,其中包含了拍、劈、擊、扣、拂,招式看似眼熟,卻又不像,出手部位玄之又玄,實難令人猜測下招是何招式?
因此看得聚精會神頻頻思忖此招該如何拆解,那招該如何反擊、閃躲?
而在“仙霞宮”邊緣兩側的“天心堡”家將,堡丁眼見已方“南疆俠隱”中兩位年輕少婦,便能和威名盛傳江湖武林的黑道一等高手打個旗鼓相當,毫不遜色,欽佩之色浮顯於面,並被兩人玄奧的手法所吸引觀摹。
只有君毅及吟月倆的心情是為兩人擔心的,但在雙方招過五十之後,君毅及吟月倆已然心神篤定,便有餘情觀望“魔宮”之人。
就在此時,由“仙霞宮”的山道中,已有二十餘人影飛掠而上,迅疾的會合已至的同伴,但卻不見“心魔”公孫安慶的人影。
此時在場中交手的四人已由招式變化近身搏鬥,轉為合功較勁的兇險搏鬥。
陣陣勁氣相觸的暴震聲不絕於耳,使得塵土飛揚中已難清晰望見招式之變化,只能依稀的看到紅、灰兩色的四個人影閃動。
麗花的功力較玉鸞高,應戰經驗也豐富,再加上生性剛烈強悍,因此出手招勢十之八九皆為攻招。
“搜魂雙怪”雖是兇殘的前輩邪魔,但與麗花相較之下,功力尚差了兩籌,並且招式這玄奧也比不上麗花。
因此在兩者皆弱之下,半個多時辰后,大怪已然汗水滴流,鼻息已粗了。
而玉鸞與二怪之戰也是逐漸占至優勢,看來勝算已定,只時時間的問題了。
“魔宮”宮主“五毒神君”令孤仁義的身後,除了被副宮主“逍遙魔君”帶走的七人,以及被三個女娃劍斃的“岐山四煞”,尚有二十餘人,但其中含有十二名形色怪異的外番人。
此時那碧眼高鼻的“吐番”阿默瓦拉大祭司,正和“回紇”哈喀爾萬夫長低聲細語,並朝着吟月指指點點。
未幾,便聽阿默瓦拉大祭司哈哈大笑的拍着胸脯,朝着哈喀爾萬夫長說了幾句令人聽不懂的話后,仰首跨步走向吟月身前,面含邪意的哇啦哇啦說了一陣,並以手比劃語中句之意。
吟月雖聽不懂他說的話,但卻混雜着他的手勢也略懂其意,是要和自己較技之意。
然而吟月雙眉緊皺的連退數步,原來是被他身上傳來的陣陣腥臊味熏得掩鼻直退。
然而阿默瓦拉大祭司以為吟月怕他,頓時哈哈大笑的緊迫上前,伸出一隻大毛手欲摟吟月。
吟月雖不曾見識過異域外番之人,但身後的小怡、小馨兩婢卻是久居京都“長安”,在皇宮中也曾見過一些外番蠻子,知道他們十之八九皆是性淫兇殘之輩,因此怎肯讓他辱及二夫人?
頓聽兩聲嬌叱,紅影飛閃中兩道精光四射的劍光疾射阿默瓦拉大祭司。
一陣哇哇大叫中,阿默瓦拉暴退一丈,立時從腰際執出一柄薄窄的怪異彎刀,朝着小怡、小馨哇哇怒叫。
小怡怎聽得懂他說什麼?
只是怒叱道:“你這個化外番子尚不夠資格亂伸爪子!憑我姐妹倆便足夠打發你了,用不着二夫人出手!”
小馨隨之也嬌喝道:
“這個臭番子就是潛入咱們大唐勾結‘魔宮’的特使,姐姐不必和他啰嗦,咱倆合手殺了他為皇上盡份心力。”
“嗯!小馨你說得對,咱們不能讓他們在咱們大唐興風作浪,一定要擒下他們交給皇上發落。”
話落,頓見兩婢立時震劍前撲,兩道精光四射的劍光一左一右的同時夾擊阿默瓦拉。
阿默瓦拉身遭兩道劍光同時攻至,頓時連連退後數步的哇哇大叫,接而暴怒的連揮手中細窄彎刀與兩婢激戰。
兩婢雖是頭扎雙髻的丫環身分,但身上所穿的火紅勁裝卻與吟月、麗花、玉鸞相同。
化外番人雖略知中原漢人之風俗,但卻難以明了兩婢之身分,尚以為兩婢與另三名少婦同是功力高深的女子。
因此阿默瓦拉大祭司的三名隨行護衛武士,眼見兩女同時夾攻祭司,頓時大驚失色的急忙拔出腰際彎刀,疾速的奔入場中、欲協助祭司迎戰兩女。
而此時緊隨吟月姐妹三人的四名“天心堡”華髮老婦,眼見三名突鼻碧眼的化外番子疾奔而出,頓時其中兩名老婦縱身而出,高此一聲道:“咄!番子站住!莫仗人多勢眾,老婦姐妹倆和你們三人玩玩!!”
霎時兩名華髮老婦雙雙接戰急奔而出的三名“吐番”武士,並與兩婢會合同時迎戰四名高鼻碧眼的番子。
“回紇”哈喀爾萬夫長眼見阿默瓦拉主僕四人被對方四女接戰,頓時豪興大發的哇哇大叫數聲,立時招呼自己手下三名武士長身而出,直奔吟月之處討戰。
但尚不待吟月挺身而出之時,居南的“天心堡”人群中,迅疾的飛掠出兩名華髮老者,同時暴喝叫道:
“呔!番民莫張狂,老夫且來會你!”
“臭番子站住,讓老夫打發你們……”
頓見威猛疾勁的拳掌勁氣凌空疾罩而下,同時將哈喀爾四人罩住。
哈喀爾眼見由左側迅疾的掠至兩名老者,頓時急喝三名手下注意,立時毫不畏懼的迎身上前,與三名手下接戰兩名老者。
這邊兵來將擋的接戰方起,“魔宮”宮主令孤仁義眼見對方人數較己方相差甚多,加之身後屬下皆是宮內護法級之上的高手,頓時有心一舉殲滅來犯之人,因此忙朝身後屬下喝道:
“本宮豈能煩勞貴客出場殲敵?乾脆你們同時齊出,把那些個知死活的小輩一一殲除,為本宮立下威震江湖之盛名!”
“是,宮主!”
“是,屬下遵命!”
“宮主放心,屬下等必定誅殺這些小輩,為本宮立威。”
“五毒神君”身後之人一一喝聲回應,立時一一掠身而出,只見縱橫江湖數十年的老輩邪魔黑道“五行尊者”、“九陰鬼判”、“血海幽冥”、“玄陰道人”、“沱江狂夫”、“五湖散人”、“獠牙山魅”、“毒心鬼婆”、“雙環飛”、“長明一劍”、“霸拳”、“湖海客”等十二名總壇護法,一一疾掠而出分朝三方灰衣人群中猛撲面上,大有一舉殲滅所有的來犯外敵。
另外分別宮門兩側的青衣武士,也同時的吶喊助威,且逐漸的由兩側迂迥包夾,將三方的灰衣老者及大漢團團圍住。
此時“契丹”完顏回龍將軍也朝身後三名護衛武士說了幾句話,四人立時沖向吟月,與吟月及另外兩名華髮老婦短兵相接的激戰不止。
在此同時場內已形成一場混戰,在“魔宮”人多勢眾且老輩絕頂高手齊出之下,立使遠道而來的“天心堡”堡丁家將陷入苦戰之中。
“魔童”王二郎接戰曾有前隙的“玄陰道人”,而從南面山道上嶺的六名白髮家將已被“五行尊者”、“九陰鬼判”、“沱江狂夫”、“毒心鬼婆”、“長明一劍”、“湖海客”等六名威名顯赫的老輩邪魔一一攔下撕殺。
六名“天心堡”的三代家將雖也武功高強,但卻較之六名前輩邪魔相差甚多,因此剛一接戰尚可支撐個二、三十招,但時間一久,立時捉襟見肘的難以招架,情況甚為不妙的恐將喪命對手之掌下。
另一方君毅則是伸手攻向“血海幽冥”、“五湖散人”、“獠牙山魅”三人,令他們無法攻擊“天心堡”之人。
但是“雙環飛”及“霸拳”兩人則是身無對手,但又不願自降身分的圍攻他人,也不願攻向正被百餘名官中武士所包圍狠殺的十餘名“天心堡”堡丁,於是旁立觀戰。
站立宮門之前的“五毒神君”令孤仁義,眼見己方之人佔盡優勢,頓時氣高趾昂的哈哈大笑道:
“嘿!嘿!嘿!嘿!憑你們這些不入流的小輩便想至本宮囂張?哼!哼!今日你們可要來得而去不得的命喪本宮,看以後還有那些不長眼的小輩敢誇言圍剿本宮?”
正說時!
“啊……
“哦……啊……”
突聽兩聲慘叫響起,循聲望去,只見“搜魂雙怪”已被麗花、玉鸞兩人施展“龍角劍”斬於劍下。
正自眼觀場內混戰的“霸拳”及“雙環飛”兩人,耳聽慘叫之聲,驚見那兩名紅衣少婦斬了“搜魂雙怪”,頓時身形疾掠而至,雙雙撲向兩名少婦。
麗花及玉鸞本就看清混戰情況對已方不利,因此才不約而同的執劍施展“驚天劍法”,將雙怪刺斃劍下,尚不及擇定下個對手時,卻見兩個白髮老者已撲身而至。
麗花見狀之下立時長劍一揮,疾迎其中一人,並怒叱喝道:
“老鬼接姑奶奶一劍!”
同時也聽玉鸞嘻笑道:
“哇!剛送走一人往西天,現在又有人趕來送死,嗤!嗤!死叛逆吃本公主一劍后便可早去投胎了!”
此方剛又接觸迎戰,“仙霞宮”的高牆內突然飛掠出十餘個灰衣人,身形落地放眼四望之後,立時迅疾的四外暴掠,驚急的插入正自危急的的數處戰場。
除了公孫武二堡主以及“天璇”、“開陽”兩名樓主,還有三名華髮老者,四名灰衣堡丁。
除了公孫武二堡主站立宮門左側,凝目注視着“魔宮”宮主“五毒神君”,以為監視着他有何不良企圖。
“天璇樓主”眼見與“毒心鬼婆”激戰的家將已然傷痕纍纍踉蹌閃避,再也無力支撐片刻,於是暴掠撲向“毒心鬼婆”,雙掌已疾震而出,口中並喝道:“老鬼婆莫張狂,待本樓主來會你。”
“毒心鬼婆”眼看再過片刻便能將對手擊斃,但卻遭人橫插一手的難以對敵,頓時大怒的嘎嘎笑道:“嘎!嘎!嘎!原來是天璇老兒,你來也是一樣,老婆子照樣讓你灰頭士瞼的命喪當場!”
“哼!廢話少說,鹿死誰手且在手底下見真章吧!”
兩人霎時猛攻快擊的近身相搏,將那名渾身汗水淋漓傷痕血跡處處的“天心堡”家將棄之在旁。
但他卻毫無休歇之意,立時轉身撲向右側,與另一名也是傷痕纍纍的同伴夾擊“九陰鬼判”,這才穩住了同伴陣腳,雙雙振起精神再度猛攻狠擊。
另一方面“開陽樓主”則是疾撲“五行尊者”,話也不說的猛然由側方暴攻而上,霎時“五行尊者”狂怒的棄對手於不顧,轉而迎向“開陽樓主”。
經此一來,從“五行尊者”掌下脫身的華髮老者眼見援手而至的三名同伴,已然各分一方支援另外三名情況危急的同伴,果然已能穩住戰況,相互牽制的頻頻反攻,使得“沱江狂夫”、“長明一劍”、“湖海客”三名邪魔也不敢大意的嚴守護身。
華髮老者喘息一陣后,眼望各處戰況,立時飛身撲向圍攻堡丁的“魔宮武士”,立時將圍攻的人群沖開一道缺口,會合了背身相抗的堡中武士。
如此一來,場中各處戰況已然大為好轉,使“天心堡”苦戰之人皆鬆了口氣,立時打起精神配合支援而至的同伴開始反擊。
但是此等情況卻令站立宮門前的“五毒神君”大吃一驚,惶然的疾忖道:
“啊?……他們……竟是從宮內掠身而出,那……那……赫連松以及其他的護法們……?……糟了,莫非他們皆遭到敵方毒手?可是卻未曾聽見撕殺聲,再說以這些人的身手豈是赫連松及六名護法的敵手?莫非……另有一批高手尚在宮內?”
“五毒神君”思慮至此,驟時心有驚疑的凝神細聽宮內情形,但卻一無所獲,於是望望身後僅余的曾長孫令孤英,立時傳音入密的匆匆交代數語。
令孤英耳聽曾爺爺之交代后,隨即返身掠入宮內查看有何異象?
果然在宮後庭院中見到副宮主“逍遙魔君”赫連松,以及七名總壇護法,還有數十名武士,正齊聚院內注視着一個身穿銀亮長衫,滿頭銀髮銀須,而雙腿卻是一隻烏黑鐵柱,年齡好似比曾爺爺還高的紅顏老者。
令孤英眼見情況有異,尚不知是何種情形時,突聽那銀髮老者呵呵笑道:
“呵!呵!呵!小娃兒可是那畜牲的曾孫?嗯……赫連師侄你且將他拿下看管,待會交由苗公子發落。”
“是,師伯,小侄這就去。”
然而令孤英耳聽銀髮老者之言,早已心知不妙,那還會傻立等候受擒?因此立時飛身奔掠,欲逃往宮內房舍之內隱身。
可借身形剛縱身而起之時,突覺後背“身柱、命門”兩穴被二道氣勁擊中,霎時趴跌倒地,再也無法動彈了。
“赫連師侄,此地就交給你了,好好安撫他們,師伯一定會為你們向公主求情,撤消你們叛逆之罪,讓你們可以安心的離去。”
院中眾人早經“逍遙魔君”指出銀髮老者乃是七十餘年前的黑道領袖之一,當今江湖中碩果僅存的前三代頂尖絕世高手“心魔”公孫安慶,在江湖武林中之輩份可說是獨一無二人可比,由他出面為眾人開脫連誅九族叛逆之罪,必然可保住身家性命。
因此眾人皆喜形於色的躬身送行,並在院內靜候佳音,絕不敢跨出庭院一步。
話說回頭。
在“仙霞宮”前的一場混戰,此時已然形勢大變,且有了數處勝負。
“吐番”阿默瓦拉大祭已被小怡、小馨兩婢合力戰敗,右肘齊肘而斷的傷重就擒,而三名手持怪異彎刀的武士也被華髮老婦擊斃一人重傷兩人,皆成為階下之囚。
除了小怡、小馨押着俘虜至一旁,兩名老婦則轉向支援遭“魔宮武士”圍攻的同伴。
“回紇”哈喀爾萬夫長及三名千夫長,其中兩名千夫長已一死一重傷,四人尚自激戰不止,但看他們汗水淋漓,鼻息粗喘的樣子,想必也支撐不了多少時間了。
另外“契丹”完顏回龍將軍早被麗花點中穴道而受擒,三名護衛也命喪於兩名華髮老婦掌下。
君毅雖是功深技高,但獨力接戰“血海幽冥”、“五湖散人”、“獠牙山魅”三名老魔,卻是難在短時間內分出勝負。
尚幸此時吟月已掠身而至,立時執劍接下“血海幽冥”,使得君毅壓力大減,得以放開身手左掌右劍的將“五湖散人”及“獠牙山魅”圈在掌劍之中。
果然在玄奧浩然的“無極劍法”中,將雙魔攻勢緊緊壓制,四十餘招之後,君毅在“獠牙山魅”身形閃避如雨劍勢之時,立時趁隙屈指疾彈,勁疾的指風激射“獠牙山魅”右腰“天極”大穴。
就在“獠牙山魅”身軀一震身形遲緩而頓之下,劍勢疾刺劍芒飛閃之下,已見“獠牙山魅”印堂之間血珠顯現,踉蹌數步之後,趴倒在地,再無動靜了。
“墨龍劍”劍勢不停,劍雨紛飛的罩向“五湖散人”,逼得老魔無能招架,立時斜掠避過。
但三人合擊尚不見有功,如今只他一人獨撐,那更是難抗。
就在老魔右掠避身之時,君毅猛然左掌握拳“霹靂神拳”疾劈而出。
“五湖散人”只覺一股狂猛拳勁已臨身前,避身不及之下立時猛然推掌而出,八成的掌勁呼嘯洶湧的迎向拳勁。
“轟……轟……”
拳、掌勁氣相觸之下,轟然暴響,但“五湖散人”倏然發覺對方拳勁並未被自己掌勁化解,依然一波波的迎面而至。
心中之驚駭已難以言諭,但他乃是功力高絕的老輩邪魔,毫不猶豫的雙掌再次連番擊出。
然而一波波的拳勁雖被掌勁觸爆,但那恍如潮水般的拳勁竟然毫無止境的迅疾涌至,使“五湖散人”後繼無力的難以一一相抗。
“嗯……啊……啊……”
頓聽數聲悶哼響起,“五湖散人”前胸已然被一股拳勁擊中,雖未立即使他有所損傷,但已然使他真氣震得四散難聚,再無法提功運氣了,接而又是兩股拳勁疾涌而至,連連擊中他胸腹。
“啊……呃……”
“五湖散人”慘叫兩聲之後,突聽玉容一聲怒叱:“老魔那裏走?再接姑奶奶一招‘暴雨驚電’!”
循聲望去,只見“雙環飛”的左肩被鮮血染紅了一大片,身形暴退近丈,但玉鸞已振劍疾追而上,已然施展出“驚電劍法”中最為凌厲的第三招“暴雨驚電”。
只見一片暴雨劍幕涌罩向“雙環飛”,倏然一道電光閃爍而起,迅疾的穿透如雨劍幕,且從“雙環飛”腹間一閃而逝。
“啊……”
一聲凄厲的慘叫倏然而止,而“雙環飛”已是腹破血濺,且喉間也是血水疾噴,再也看不到黃昏落日了。
就在此同時,又是一聲驚恐的慘鳴聲從“霸拳”口中響起,只見他右手已齊腕而斷,而左手依然疾勁的連擊數拳,狂猛的拳勁洶湧的擊向執劍斜退的麗花。
然而麗花一劍傷敵之後,已斜掠退出兩支,眼見對方拳勢已至,頓時嬌喝一聲:“呔!你也接姑奶奶的‘霹靂神拳’試試!”
話聲中右手“龍角劍”隱收肘后,疾運“驚天神功”,左手已施展“霹靂神拳”的第一、二招“晴天霹靂”、”九天驚雷”,威猛絕倫的拳勁立時波波迎向對方拳勁。
霎時恍如晴空暴響的九天神雷連連暴響,勁氣狂飆四溢中又是一聲凄厲的慘嚎響起,“霸拳”的身軀已然震飛而出,口內狂噴而出的血水也被四溢的勁風震成一片血霧四外飛散,龐大的身軀震飛三丈之外落地,且彈起兩尺多高后再次落地,動也不動的立即斃命。
一般的拳法本是行功運勁穩身為首要,馬步、弓步立地如樁,身穩拳猛勁足威凌。
反之凌空出拳威勢必弱,決非一般熟練拳掌之人所慣用。
然而數百年前“飛鵬門”之獨門絕技卻大為異徑,乃是功行“驚天神功”,身行“飛鵬身法”,勁氣灌於掌心,可施展如九天迅電的“驚電劍法”或是恍如九天奔電的“霹雷神拳”,頓時有如九天而下的閃電或霹雷。
不但如此,那“驚天神功”一經運行,每當真氣運行至“手三陰三陰脈”之時真氣便凝聚掌心,故而真氣可波波不斷的透掌而出。
因此,當麗花拳勢一出,外人豈能知其奧妙?因此當拳勁波波涌至之時,身受之人則是有苦難言,功高之人抵擋初時數波拳勁尚可,但隨後運氣凝勁之機已應接不暇,因此十之八九必然身遭拳勁擊中。
除非……有人知其神功玄奧之處,在拳掌之勁一經接觸后便掠身避開,如此方能不受繼之而至的連綿拳勁擊中。
這便是為何“霸拳”身遭“碧蘿仙子”苗麗花拳擊身亡,臨死之前都不相信自己會敗給紅衣少婦的原因。
這也是當初君毅初習而成之時所得知的情形,知道“驚天神功”非功達“天地雙橋任督兩脈”貫通之人不可輕易施展,否則將有真氣盡泄功散之危險,也曾告誡過嬌妻,如今她們皆已任督貫通,功力幾達“三花聚頂”之境,故而可放心大膽的行功運氣。
話說兩頭。
站立宮門之前的“五毒神君”令孤仁義,驚見原本勝卷在握的優勢,竟然在半個時辰中已然瓦解得雨散雲消,再也無力扭轉劣勢了。
正自心中極怒之時,眼見那身為公主之尊的紅衣少婦,在劍斃“雙環飛”護法后,並未注意方向的退身至自己身前不及三丈。
“五毒神君”令孤仁義心中狂喜的見此天賜良機,如能掌握公主為質,定可協迫對方棄械束手,那今日之戰雖敗猶勝。
心忖之下,立時迅如電光的疾掠而去,伸手扣向公主“肩井穴”。
就在此時,與“五毒神君”對立監視的“天心堡”二堡主公孫武,眼見之下立知他心意,頓時暴喝叫道:
“無恥神君住手!”
隨聲中身形已疾如箭矢的暴射而出,斜掠攔阻“五毒神君”無恥行動。
“玉鸞小心背後!”
“玉面神劍”苗君毅也在眼角斜見有人偷襲玉鸞,但已然攔擋不及,因此驚急的大喝一聲。
而玉鸞正心喜自己數度出手皆能斃敵劍下,已在愛郎面前及眾人眼前露了武功,倏然耳聽有人暴喝以及愛郎的警告聲,靈慧的她頓知背後有變,立時機警的迅疾前撲貼地平掠,而手中“龍角劍”也已順勢往身後震揮出一片劍幕。
只差不及一尺便將扣住公主大穴的“五毒神君”令孤仁義,沒想到她竟然機警異常的前撲貼地,竄掠脫出掌下,更甚的是尚能反手揮出劍幕,阻擋住自己的追擊。
正自懊惱的欲再掠追時,突見左側灰影疾掠而至,一股暗勁已然的擊至左肩。
果然是功力高絕的老魔,頓見他側身斜跨半步,左掌迎着暗勁震擊而出,在一聲轟然暴響中,老魔身影似被激震而出,然而卻是他借力反震,身形恍如電光石火般的射向剛竄出五丈外,且正站定嬌軀的公主。
然而福無雙至禍不單行。
就在此時突聽頭頂之上響起一聲怒叱:
“呸!老魔無恥!你且接在下一掌再說!”
“五毒神君”令孤仁義耳聽清朗的話聲,心中一驚,尚不及仰首望去,頓覺一股窒人鼻息的狂猛勁氣疾罩而下,驚得“五毒神君”再也顧不得擒捉公主,立時暴縱斜掠避開如山壓下的勁氣。
在此同時,出掌擊向“五毒神君”的“天心堡”二堡主公孫武,眼見自己非但出掌無功,反被對方藉力反震追擊公主,頓時老臉一紅,心中狂怒的掠身追去。
但尚距丈外之時,然倏眼見“玉面神劍”苗君毅已然飛身撲擊而至,立時急煞身形站立一旁,並心思疾轉的思忖着:
“聽爹爹說‘南疆俠隱’夫婦,‘冰心玉女’公孫吟月乃是數百年前‘飛鵬門’創門門主之獨女,經玄奧難明的遠古異術冰封,而被福緣深厚的‘玉面神劍’依古法解封回魂重返人世,已身為現今‘飛鵬門’門主。
如此玄異迷離的真實性暫且不去妄論,我何不藉此機會見識他們有何德何能令爹爹屈就為‘飛鵬門’中的總管之職?若是他們只是依靠着前人餘蔭並無德、藝皆令人誠服,那我將和大哥全力阻止爹爹再任職‘飛鵬門’,而有失聲望,嗯……就是這番道理。”
“天心堡”二堡主公孫武思忖已定,頓時退出三丈開外,注視着已然面面相對靜立凝視的“玉面神劍”及“五毒神君”兩人。
場中,“五毒神君”就是頭頂上空疾罩而下的狂猛勁氣中,發覺已無法脫出掌勁之外,頓時定身馬步,在發須衣角疾勁抖動中,雙掌猛然朝上連連推震出四掌。
就在連連數聲震天大響中,勁風狂嘯四溢,塵土震嘯而起,飛沙走石迷漫五丈方圓之地。
霎時“王面神劍”苗君毅身形凌空翻飛而出,而地面上的“五毒神君”也被強勁的反震之力震退丈外,心中震驚那“玉面神劍”果然功力高超,竟能將自己震出丈外。
風消塵落,只見“玉面神劍”及“五毒神君”兩人相距三丈,俱靜默的注視着對方。
老魔眼見對方神定氣閑且以不屑之色的盯望着自己,不由老頰羞郝,於是忙開口怒喝的掩飾自己之心愧。
“哼!哼!你是近三年來崛起江湖而薄有名聲的‘玉面神劍’苗君毅?”
君毅聞言似不願答睬的隨聲說道:
“然也!”
“嘿!嘿!嘿!黃口孺子不知天高地厚,竟敢率人至本宮張狂,莫非你活得不耐煩了?”
“嗤!在下生死又豈是你這老魔能判?你少費唇舌了,還是咱們手下見真章吧!”
“五毒神君”聞言頓時怒升華蓋,但不顯於色的陰聲笑道:
“嘿!哩!嘿!好個張狂自負無知小兒,說不得本神君要以老欺少教訓你一二,讓你懂尊老敬賢之禮。”
“嗤!嗤!在下平日皆尊老敬賢廉恭禮人,不過像你這般為老不尊,不忠不義,欺師滅祖,勾結番邦賣國求榮的老賊,又有何德何能讓在下尊敬?”
“喝!罵得好,苗公子大義凜然鏗鏘之語,看這畜牲如何回答?”
恍如九天而下的蒼老之聲憤然而起,君毅聞聲立知是公孫總管已至,不由微微一笑的望向以一雙鐵腿站立宮門頂端的公孫總管。
“五毒神君”聞聲仰首一看,頓時心中一驚,見宮門瓦脊之上站立着一個銀髮銀須的紅顏老者,心忖道:
“啊?……此人是誰?看他年齡似較自己還高,來自己身後五丈外的宮門上,卻毫無聲息的令自己無覺,他……咳咦……這……這……銀……銀亮長衫……”
似識卻又模糊的影像在腦海中疾閃。
猛然一愣,倏然膽戰心驚的脫口顫聲叫道:“啊?你……你……是……公……公……公孫師叔……”
霎時臉色慘白渾身顫抖,豆大的冷汗疾冒而出,順頰滴流。
“心魔”公孫安慶卻是神色平靜的冷冷說道:“哼!虧你這畜牲還記得起老夫,老夫可沒有你這種師侄,老夫心中雖恨,恨不得將你碎屍萬段,但今日在場之人有公主及本門門主,因此老夫不至逾越處置你,哼!不過你如打算生離此地,已是難比登天了!”
君毅心知公孫總管神色雖平靜,但內心中卻是恨不得將“五毒神君”抽筋剝皮碎屍萬段以解心頭之恨,因此默默的回首望了望吟月及玉鸞后,朗聲說道:“公孫總管,在下身負皇上密旨剿誅判逆不敢有遲,不過在下執法之後,必會留他一命由總管處置。”
此時“五毒神君”令孤仁義已是驚駭得有如受驚羔羊,惶惶不安的不知該如何是好?
待看清四周情況,見自己屬下已然再無一人在場,全是對方的人手,前面是“玉面神劍”苗君毅,左側是“天心堡”二堡主公孫武,身後則是令自己畏懼的“心魔”公孫師伯,唯有右側是幾個紅衣女娃。
心思疾轉之下,頓時強打精神的朝“玉面神劍”苗君毅怒喝道:“小輩!今日你竟敢帶人侵入本宮,不但壞了本神君之大事,還傷了本宮眾多盟友及屬下,本神君豈肯與你善罷甘休,小輩你納命來吧!”
話落,頓時右掌疾拍而出,一股洶湧狂猛的掌勁疾撲“玉面神劍”。
君毅見狀頓時微微一笑的右掌疾揮而出,並說道:
“‘五毒神君’,你禍國殃民盡人可伐,聽在下相勸立時束手就擒伏首認罪,哼!否則你將死無葬身之地!”
“轟……轟……”
掌勁猛然接觸擠壓,頓時響起了數聲暴雷大響,塵土飛揚砂石四濺,使得兩人之間黃塵迷漫。
“五毒神君”出掌之後,已然定下計謀的趁隙四瞟,待掌勁四散之後,續又暴喝道:“好功力,娃兒你再接本神君幾掌!”
立時雙掌連番擊出,較剛才一掌更為威猛疾勁。
君毅見狀豈懼於他?
立時提功將“護身罡氣”佈於周身,且不屑的喝道:
“老魔,莫再做困獸之鬥了,再十掌二十掌在下也不在乎!”
話聲中,雙掌豎立如刀,連連疾劈而出,“掌刀”氣勁犀利的疾划而出,頓聽悶響連連。
“波……波……”
如刀切布帛般的立時將“五毒神君”擊來掌勁裂分為二,朝身側兩旁泄去。
尚不止此,只見君毅身形疾掠而前,右掌已疾勁的劈向“五毒神君”前胸。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沒有。
“五毒神君”見狀心中大震,立時斜掠右側避過對方掌勢,怒喝的叫道:“臭小子!本神君不斃了你怎消心頭之恨?再接本神君一掌!”
只見“五毒神君”面色猙獰殘狠的怒瞪“玉面神劍”,雙掌緩緩的波波前推,霎時一陣五彩氣團疾涌而出,猛然罩向君毅。
“啊?……‘五毒掌’!”
“小心!毅郎快退……”
“快避開……快躲……”
就在旁觀眾人驚叫連連之時,突聽清朗的笑聲響起:
“哈!哈!早料到你‘五毒神君’的把戲了,你當在下怕你毒掌不成?你也再接在下一掌!”
“五毒神君”聞聲驚疑之際,突見一道黑影穿透五彩毒霧,疾如鬼魅的掠至身旁,一隻手掌已疾拍胸口,不由顫凜得暴身而退,心神惶惶的忖道:
“啊?……他……他竟然不懼自己精研十餘年,將五毒合一的‘萬毒掌’?這……這……”
心中驚駭之下,也不敢輕按其鋒的疾掠避退,雙掌再掄,疾劈緊追而至的黑影。
雙方身形迅疾飄忽不定,掌勢玄奧勁猛的立時緊纏搏鬥,稍有疏忽便有傷亡敗落受擒敵手之慮。
因此使得事不關己,關己則亂的吟月、麗花、玉鸞三女,毫不自覺的逐漸接近兩人搏鬥之處。
突聽“五毒神君”一聲暴喝道:
“娃兒,你再接本神君十成功力的一掌吧!”
霎時恍如排山倒海的威猛五彩勁氣疾涌而起,猛然狂罩“玉面神劍”苗君毅。
“哼!在下怕你不成!”
立時一股威猛絕倫的尖嘯狂飆疾涌,突然迎向五彩掌勁,只聽恍如連珠炮響的尖嘯悶雷以擠壓磨的兩股勁氣中頻頻響起。
“波……波……轟……嘩啦……轟……”
霎時五彩勁氣四外狂泄,勁風所過之處草葉枯黃,塵土震嘯而起砂石崩飛,使周遭七丈開外彷彿成了一團黃色氣團,再也難見內里的兩個身影。
倏然,只見一道錦衣長影疾制而出,凌空一個倒翻,身形疾泄頭下腳上的連連擊出四掌,洶湧如潮的威猛掌勁立時擊向身形剛震出黃塵中的“玉面神劍”苗君毅。
“哼!老魔別張狂!”
君毅身形剛站定,雙掌已迅疾的如塔托天,掌勁也狂涌而出迎向疾罩而下的勁氣。
以內功掌力硬碰硬的互擊,乃是武林中人除非萬不得已之下才肯以此分出勝負,一般而言皆是以招式優劣而比較所長。
“五毒神君”並非不懂這道理,加上四周皆為敵方高手圍繞,因此他怎肯以掌力相較,而浪費真氣體力?
但他陰陰狡詐,知道今日若不與“玉面神劍”單挑獨斗,那便立遭對方眾人齊圖強逼,而至身陷重圍的難以脫身。
既有此知機,當然“五毒神君”希望能憑自己見識多廣所學不俗的各類招式傷敵。
因此“五毒神君”在”玉面神劍”揮掌迎至時,霎時掌勁回收,斜飄丈外的哼聲說道:“哼!哼!哼!小娃兒果然功力不弱,待老夫試試你掌上功夫如何?”
話落,頓時身形疾如鬼魅的閃身而至,右掌五指如爪疾如迅電的抓向君毅“肩井穴”。
“喝!在下便接你幾招!”
“玉面神劍”苗君毅豈會心懼於他?
聞言見時頓時也收勁歸納丹田,立時將自研精粹而成的,“八十一散手”施展開來,與“五毒神君”以招式相互近身搏戰。
兩人身形變幻迅疾,只見一黑一白之身影穿梭如電的只在五尺之地出招換式,驚險萬千的令人不由捏把冷汗。
事若關己則亂,因此吟月、麗花、玉鸞三人神色緊張,玉手緊握的盯望不眨,不自覺的緩緩接近激戰之地。
“五毒神君”令孤仁義自認江湖武林之中已少有敵手,但沒想到眼前的娃兒不但功力不弱於自己,便連掌指招式也玄奧無比,竟然變幻莫測的難以捉摸。
兩人出招迅疾,轉眼之間已招過近百,令人震驚的是“五毒神君”居然無能對擋住“玉面神劍”精奧招法,已然頻頻閃移避開無法封止他的招式。
“五毒神君”令孤仁義乃是一個梟雄,心知自己已然無法在“玉面神劍”手中討到便宜,但又顧及顏面豈肯示弱於輩娃兒?
因此,只見“五毒神君”令孤仁義雙掌疾掄,迅疾攻出三招玄奧招式,將對方逼退數步之後,趁着對方身形閃移不進之時,暴退丈外,頓身並且大喝道:
“苗娃兒,你果然不愧為近年來的後起之秀,也是本神君數十年來所逼的唯一少年高手,嘿!嘿!嘿!本神君今日倒要好好的和你大戰三百回合,看看鹿死誰手?哼!接掌吧!”
話聲未落。
使見他雙掌抬胸疾如電光的連連劈出六掌,威猛狂嘯的勁氣已然疾涌而出,罩向正欲掠身而至的“玉面神劍”苗君毅。
“玉面神劍”苗君毅耳聽老魔之言,並見掌勁撲面而至,頓時豪氣萬千的笑道:“哈!哈!在下敬受指教。”
說話間也毫不怠慢的雙掌疾抽而出,一股雄厚勁疾的掌風已迎向臨身的勁氣。
“咻……嘶……咻……轟……”
勁風狂嘯擠磨壓縮中,只聽一聲暴雷大響,接而勁風四溢塵霧迷漫。
“呔!娃兒再接兩掌。”
“嗤!別說兩掌,十掌二十掌在下又有何懼?”
只見黃塵迷霧中兩道身影晃動,接而又有一聲震天大響,黃塵隨着四散的勁風飛溢擴散五丈之外,更顯得威勢驚人。
“哈!哈!哈!老魔你也接在下兩掌吧!”
“哼!怕你不成?”
只聽兩話聲響起,依稀的見到兩條人影在滾滾黃塵中閃動,接而再聽較前聲更為驚人的震天暴響響起。
“轟……轟……咻……咻……”
在勁風狂嘯四溢飛砂走石隨之迸飛中,兩條人影各自震退數步后,迅急的再次前撲。
“喝!再接兩掌!”
“哼!娃兒莫張狂,本神君怕你不成?”
就在“五毒神君”令孤仁義提聚全身功力,雙掌猛然劈出一股雄厚勁疾的掌風與對方似剛似柔洶湧而至的掌勁接觸,在一聲驚天在響中,頓見他身軀凌空倒翻飛出。
“咯!咯!咯!咯……你們等着吧!本神君誓將報此深仇大恨,必定讓爾等後悔今日侵犯本……”
“呔!老魔少說大話,那裏走……”
“五毒神君”令孤仁義眼見自己計謀成功,已然凌空掠出四周包圍人群,心中狂喜的大笑聲中,施展全身功力疾如電光石火般的掠往嶺東。
沒想到突聞一聲女子嬌叱聲,接而一道赤紅身影凌空撲至,一片墨黑凌厲劍幕恍如九天而下的暴雨疾罩而下,霎時將自己身形划罩。
“啊?……”
“五毒神君”令狐仁義驚駭的大叫一聲,猛施“千斤墜”泄身落地。
“哇!是大姐也!”
“好棒喔,老魔逃不掉了……”
就在驚喜嬌呼聲中,“五毒神君”突聽清脆狡黠的嗤笑聲響起:“嗤!嗤!老魔你找死呀?怎麼往姑奶奶劍上落?……”
“五毒神君”頓覺身後有一股森寒劍氣已透衣而入,刺得肌膚寒凜刺痛,頓時驚嚇得悲嚎一聲,身形疾翻,顧不得顏面貼地翻至右側。
“呔?奇怪?我又沒打你,只是嚇嚇你而已,你鬼叫什麼?……”
可是又有一聲俏皮的嬌笑聲緊隨響起:
“咯!咯!咯!那裏滾來個大烏龜?我踢……”
“五毒神君”此時恍如驚弓之鳥,聞聲更是驚駭得面色蒼白,豆大的冷汗滴流滿面,但身形已難停止閃躲,突覺臀胯之間一陣驟痛,身軀已被暗勁踢得翻滾兩匝。
“五毒神君”乃是功深藝高睥睨天下,且縱橫江湖數十年的老輩邪魔,曾幾何時會想到今日竟遭幾個少年男女如此戲弄?
又驚又駭,且又羞憤暴怒的立時挺身暴縱而起,雙掌疾迅的四外猛揮而出,“五毒掌”已波波四射擴張,果然將幾個赤衣女娃逼退丈外之地。
心中欣喜的鬆了口氣認為危急之況已然疏解,正欲提聚全身功力再次環攻而出時,突聽一聲大喝響起:
“呔!老魔別逃,再接在下一掌!”
隨聲只見黑影遮日,凌厲疾猛的勁氣已狂罩而下,令老魔避之不及,再次猛施“千斤墜”避過凌空而降的掌勢。
可是避過了頂端之擊,卻忘了地面四周尚有四個功力高強虎視眈眈的紅衣女娃。
身形剛落,腳尖正點至地面之時,猛聽一聲叱喝聲從背後響起:
“老魔找死!”
“五毒神君”聞聲駭如脫兔的疾往前縱,雙掌也猛然往後揮震而出,擊向身後之人。
然而為時晚矣!
“五毒神君”雙掌剛朝後作勢欲揮時,頓覺後背“靈台穴”一陣刺痛,身子一顫之後功力頓減,不但掌力大消,且前撲的身形也隨這減慢。
真乃“福無雙至,禍不單行”。
就在此時。
耳聽左側及前方各有一聲嬌叱響起:
“老魔吃姑奶奶一掌!”
“我踢!我踢大烏龜!”
“五毒神君”聞聲大駭,再也無暇顧及傷敵,立時縱身右掠欲避,但依然晚了一步,只覺左肩遭一股強猛掌力擊中,且丹田小腹也遭人踢中。
在肌骨顫痛緊縮以及心脈一陣翻騰后,頓時眼前一黑,口內一甜,忍不住的噴出一片血霧。
“哇……”
然而他必竟是個功力絕頂的武林高手,就在身遭連番攻擊,已然受創且全身真氣亂竄的情況下,依然只憑聽風辨位之功,右手已疾伸手抓去,立時扣住一隻手臂。
頓聽一女子驚聽聲響起,聞聲已知手中扣住的正是那自稱公主的紅衣女娃,霎時“五毒神君”興奮得狂喜大笑道:
“哈!哈!哈!女娃兒落在本神君……啊……”
倏然一道如九天之上疾閃而下的墨黑電光一閃而逝,頓聽“五毒神君”一聲凄厲慘叫,血雨紛飛中,左掌狂怒的揮震出一股股五彩霧氣,疾勁的往四外擴散。
一輪驚怒的掌勁過後,並無一絲抗阻之力,“五毒神君”這才趁機將齊肘而斷的右臂血脈點住,驚駭之色依然浮顯於面的環望四周。
只見前方是一墨四赤的“南疆俠隱”玉面神劍夫婦,以及四名同是赤衣的丫環。
左側是不知何時趕來的“天心堡”大堡主公孫文,以及身後十餘名白髮老者及一些灰衣壯漢。
右側是“天心堡”二堡主公孫武及“天破、開陽”兩名樓主,另外尚有十餘名華髮男女及數名灰衣壯漢排列在後。
最令“五毒神君”令孤仁義驚畏的“心魔”公孫師叔,依然傲立於身後宮門之上。
望清四周情況后“五毒神君”令孤仁義心知今日已然是宮毀人陷,再也無能脫出任何一方的攔阻而逃離他去。想到自己苦心創立的“魔宮”就在半日之間遭人攻陷瓦解,而致煙消雲散難再復起,更是極怒憤恨的盯望着身周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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