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安妮的愛情

第九章 安妮的愛情

看着已經黑下的天色,窗外的景物也斗罩上了陰影。薩姆蘭警官靜靜坐在咖啡館裏,大腦里的齒輪飛速地轉動着,這一天裏發生了太多的事情,他必須理出一個順序來。警官出眾的頭腦使他從未忘記任何案件的複雜線索,但卻依然保持了良好的記錄風格,這一點如我們前面所說的,叫做韌性。他像老闆借來了筆和紙,開始羅列心中的疑點。在電視上,那些描述FBI或是美國警察探案的影片中,我們很少能見到他們像中國或是日本警察那樣寫寫畫畫的,但在實際中,他們也是這樣做的。麥瓦掛上了電話,靜靜地、小心地站在櫃枱里。曾有那麼幾次,老闆欲言又止。後來,心理醫生沃勒先生如是說:“麥瓦在賭博,而我對賭博的詮釋是,冒着輸光的風險在做着贏錢的打算。”

警官列出來的疑點是這樣的:

1.艾利先生是出於什麼原因被人殺害?米爾和卡洛斯警官在把辨完屍的瑪莎兩位小姐送回來后,曾去第一知情人,也就是艾利先生工作的化妝品公司進行調查。據那裏經理的訴說,艾利確是一位好好先生,平時和同事們關係很好,也並不多說少道,顯得很乖巧,深得老闆賞識,不大可能招人怨恨。另外米爾警官調查了折價公司的運營狀況,沒有虧空,也不存在嚴重的經濟問題,不像有什麼黑手把贓事推給艾利的樣子。艾利先生雖然是秘書,但是進公司還只有一年,即使有那樣的事發生,被轉嫁的也不該是他。可以初步排除公司里人們的嫌疑。問題最大的要屬瑪莎小姐了,可咖啡館老闆和莉莉西雅小姐的證詞,對瑪莎不在現場的時間形成了用力的證明,是瑪莎不具有一人殺害艾利的可能。而房東安東尼先生和鄰居的說法又顯現不出瑪莎可能有謀害未婚夫的動機。艾利先生沒有留下不菲的財產,瑪莎小姐在時間上又不大可能擁有情人。對於瑪莎住所的突擊檢查沒有收穫,看來瑪莎小姐與人協同的可能性也很小。那麼,兇手殺害艾利先生的動機又會是什麼,剩下那些文件還沒有查看,還會不會又其他沒能發現的嫌疑人?

2.艾利先生是怎麼被兇手襲擊的?在這裏面有一個重大疑點。因為艾利是在醫院裏搶救無效死亡的,所以無法通過屍斑等其他科學手法推斷他被人發現的地方是否就是第一現場,也就是說,艾利有可能是在什麼地方被人槍擊而後又帶到廢棄工廠。法醫之前提到艾利身上的傷口共有三處,一處槍傷、兩處鈍器擊打,但都不致命。兇手為什麼要這麼做。這兩次的傷口是不是接連完成、目的為何?

3.艾利先生為什麼會被襲擊?按照同事的說法,艾利先生並沒有吃午飯,接了公司的車去百貨公司購買了送給瑪莎小姐的禮物。當同事問道是什麼時,艾利先生閉口不答,別人也不知道裏面裝的是什麼,只看見一個巨大的禮品盒。昨天是瑪莎小姐的生日,兩個人約好在這個咖啡館見面,這是安東尼先生也提到的。如果我是安東尼先生,六點半下班以後,趕到距離15公裡外的地方,應該使用騎車。但是,艾利先生的騎車出了故障,最有可能的方式將是記程車。這裏的問題是,艾利抱着送給未婚妻的生日禮物——它還很巨大,不可能坐在副駕的位子上。為什麼腹部會中彈?如果不是很快開槍的話,就只能是將艾利先生拉到某一個地方。這也不對,艾利先生急於見到未婚妻,為什麼會對車子偏移指定目標毫不在意呢,還是,艾利先生被人以某種方式控制了?(薩姆蘭警官有一種很不舒服的感覺,他想起了之前被面具殺手殺害的屍體也沒有任何反抗跡象!)

4.瑪莎小姐的供詞,不能理解的地方。第一,在這樣的時間,(薩姆蘭再次抬頭看看窗外),在媒體大肆渲染面具殺手即將出現的城市裏,人們都早早回家了。瑪莎為什麼隻身在這個咖啡館裏呆了那麼久?當然有可能是她在為自己未婚夫的遲到而擔憂,她當時的樣子確實很焦急,並且連續打了不少電話。第二,也是最大的疑點,瑪莎小姐所說的槍在什麼地方?如果它真的存在,並且,被瑪莎丟棄了,那麼,現在在哪兒?第三,那個叫作迪亞特的青年查無出處?他又是誰?和這個案子有沒有關係。

5.瑪莎小姐接到謊稱房東的電話,那時是八點二十分左右,為什麼?這個電話的目的?

6.血字的出現是在九點左右,什麼人寫了這個血字?它是否緊緊是無聊人的惡作劇,還是,有所指。目前所知的是,這些文字並非出於面具殺手,那麼這個人會是誰?它的出現和艾利先生的被發現、瑪莎小姐的自稱殺人在時間上形成了延續,之間可能存在關聯?

7.血字的血液出處?還沒有醫院丟失血液的報告,又不屬於我們已經發現的數具屍體。這又與瑪莎小姐的自首形成聯繫。

8.也是最有意思的地方,麥瓦咖啡館所在的史蒂文東大街、瑪莎小姐避雨的沃勒診所位於的左德大街以及出事的馬克水果店的列文大街,在地理位置上自東向西幾乎平行的三條大路。而這三個具體位置,在地圖上幾乎可以連成一條直線。這種近似巧合的地點,一定隱藏着現在還沒有找到的線索。

9.如果瑪莎小姐真的殺了一個陌生人,而且是用一隻大號手槍。這把手槍又是怎麼出現在瑪莎的挎包里的?瑪莎小姐說去洗手間之前曾經打開包,裏面並沒有出現什麼。薩姆蘭回頭別有深意的看了麥瓦一眼,叫老闆有些發毛。當然,警官不忘了補上一條,這是在瑪莎完全說實話的基礎上建立的假設。

10.沃勒是何人?

薩姆蘭警官看着最後一條,自己都不覺有些想笑。呵呵,那個神秘的東方人,徹底勾起了我的興趣呢。

警官又向老闆要了一張紙,寫下了昨天一天之內與兩起案件有關的所有線索,又不停地補補畫畫。完成的時候,差不多花去一個小時。他又要了一杯咖啡,靜靜地坐着,等待時間。

走出咖啡館的時候,警官看看手錶,晚上七點四十五分。他沿着史蒂文東大街,慢慢像北走去。看到了幾條向西的岔路,都沒有拐彎。如果我是瑪莎小姐,我是瑪莎小姐!那麼,我應該走哪兒呢?為了少走一點而傳路嗎?不,不行,天色那麼晚了,又不安全,我應該走大路……

看着警官走遠了,麥瓦重新撥了那個號碼:“對,是我,剛才來了以為警官。放心吧,沒事兒……嗯?你看清楚了嗎?確實是一個黃種人……不,不,沒什麼,那個,那個鎖匠呢……啊,人總有看走眼的時候嘛。你是說他真的就是個鎖匠,那怎麼回事……啊,不不,沒什麼,我不是在跟你說話……嗯,沒事兒了,我知道了。錢的事,明天你來我的店裏……”

老闆掛上電話,有一件事困擾着他,這可能嗎?那樣的傢伙……

警官已經走上左德大街,他遠遠看到了沃勒心理診所,是有一個很大的屋檐,就在招牌下面,確實是躲雨的好地方。不過,這麼晚了,屋裏的燈怎麼還亮着,醫生這個時候還不下班嗎?

走到診所門口的時候,碰巧門開了,安妮小姐從裏面探出頭來,“啊,是薩姆蘭先生,您這麼晚了還在外面啊。是找醫生來的吧,快,快請進來。”

“啊,啊,不是的,其實也算是。這個鐘點診所還不休息嗎?”警官低頭記下了時間。

“呵呵,醫生可是個大好人,他出診去了。醫生的原則是,只要還沒有離開診所,來訪者的要求都是工作。”

“哦?心理醫生也要出診嗎?”警官好奇的問。

“嗯,一般來說是不出診的。因為如果來訪者不是自覺自愿,心理醫生無權干涉別人的自由。不過有時候就不一樣啊,比如說小孩子,他們大多時候不情願來這裏,也不覺得自己有問題。往往是父母覺得必要,這個時候,醫生也有可能出診。別的人我不知道,沃勒醫生出診也是按照平時的收費標準,當然要加上車馬費了。”

“那麼這一次也是小孩子嘍。”

“是啊,薩姆蘭先生先進來啊,”安妮小姐將警官讓進來,“是一個父親打來的電話。”

“是醫生接的?”

“不,先生,醫生的屋子裏沒有電話,只有一個內線,是我有事通知他的時候用的。醫生很討厭在諮詢或是工作時被人打擾,所以外面打進來的電話全是我接。在諮詢結束後轉告醫生,這也是我的工作。”安妮小姐耐心的解釋着。

警官點點頭,“那麼,安妮小姐,你的工作時間也是不一定的嘍。既然沃勒先生不回來,你也不能走是吧?”

“不,我是自願要等醫生的。啊,我的……意思是說,我還可以收拾收拾屋子,嗯,醫生是個愛乾淨的人。”

警官仔細地打量安妮小姐,她算不上多漂亮,但是,姣好的曲線配上可愛的臉蛋,也很迷人。此刻,她正低下頭,等着臉上的紅潤褪去。警官笑了,年輕人真可愛呢!安妮小姐無疑是愛上了醫生。

“哈哈,薩姆蘭先生,你來找醫生有什麼事嗎?”安妮小姐覺得很尷尬,岔開話題。

“喔,是有些事情的。醫生什麼時候出去的?”

“五點半就走了,過了兩個小時了,連個電話都沒打回來。我很擔心啊,就開門看看,碰到您了啊。”

那麼長時間?不過也是有可能的,諮詢本身也要花不少時間呢。

“安妮小姐,我可以上樓上看看嗎?”

“這……儘管您是醫生的朋友,我想這也不太好,醫生不在。”

“這個請您放心,您可以和我一道上去,我保證不碰任何東西。可以嗎?安妮小姐。”

“那好吧,不過您不要呆太久。醫生回來我沒辦法交代。”

安妮小姐帶着警官踏上木質樓梯,薩姆蘭突然想起了一件事。腳步聲,這個樓梯上為什麼只有安妮和我自己的腳步聲?上午沃勒上樓梯的時候沒有出一點聲音,他是怎麼做到的?

“咦?您說醫生之前從事的工作嗎?這個我可就不知道了,您不是以前就認識醫生的嗎?沃勒先生是一年前開業的,我也是那個時候應聘來的。不過,我想以前,沃勒先生應該也是從醫的吧。他很了不起的,十年前就獲得了IPPA的高級心理諮詢師認證,那時候,他才22歲呢。”提到沃勒,安妮小姐又一抹紅暈。她輕輕推開門,按動牆上的吊燈開關。

這麼說醫生現在是32歲。警官並不了解心理學評定工作的運作,也就沒想過那麼年輕獲得高級認證是不可思議的事情。

這個15平米左右大的房間和上午來時並無多大差異。斜對着大門的就是醫生的辦公桌,淺黃色的桌面感覺並不沉重。桌上簡單的擺放着幾本書、兩隻筆還有供來訪者放鬆心情的花飾和毛絨玩具。醫生坐椅后側的窗台上還有幾盆觀賞植物。警官叫不上名字來,可能是從中國運來的。房門的左側是一個大書架,整齊的羅列着醫生需要隨時翻閱的資料文獻,在書架的上面有一個大吊鐘。房屋的東西兩側是兩套沙發,也都是淺色的,顯得明亮而舒適。除去擺在醫生斜對面的軟椅,牆邊也還靠着幾把摺疊椅。屋子大致是方形的,窗戶向南,白天陽光透射進來,該是溫暖而親切的。沃勒醫生喜歡簡潔,不像警官以前曾經見過的諮詢室,牆上貼了很多振奮人性的話語。

警官看到裏面還有一個隔間,房門半掩,能看見裏面有一張軟床。

“沃勒醫生就住在這裏?”

“不,”安妮驚訝的看着他,“醫生自己租房子住。”

“那麼,裏面的床是……”

“哈,薩姆蘭先生,您對諮詢一點也不了解嗎?那個是催眠需要的啊!總不能叫來訪者坐在這樣硬硬的椅子上進入放鬆狀態呀。不過說起來,您是做什麼的呀?”

“啊,這個嘛……哎,對面也有住家嗎?”警官王顧左右而言他。

“哦,是的,在我們這裏的後面,有一戶人家。不過深居簡出的,也不知道是做些什麼的。”

“深居簡出?”

“是啊,不過,那家的女主人有點不道德。聽醫生說有時候會打開窗戶往下面這個公用的過道潑髒水。有時候弄得下面的土地儘是泥,反正不大好。”

“哦?”警官走到窗前往下看着,他發現地上有什麼在發光,這是……?

“先生,薩姆蘭先生,你幹什麼去呀?”看着警官衝下樓去,安妮小姐有些不知所措,也只好鎖好房門跟着下樓。

警官已經跑進那個過道,藉著月光,他看到一個小小的積水坑。警官帶上手套,小心翼翼地舀出那些水,有一個清晰的前腳鞋印。我明白了,昨天下了一場大雨,因為旁邊主人時常潑水,這地方本來就有泥,昨天有人在這個時候走過這裏,走過這裏?莫非就是在瑪莎小姐避雨的時候,要是這麼說來……

因為腳印踩得過深,雨水並沒有打壞這個印記。凌晨左右,雨停了。這個地方慢慢幹了,形成了一個完整的半腳掌鞋印。因為白天的時候,警官並沒有太在意瑪莎小姐的供詞,也沒有經過這個過道,所以這個鞋印被忽略了。真是上天所賜,我碰巧來到診所二樓,而且女主人一定又往下潑水,我才能依靠反光發現這個。

薩姆蘭如獲至寶,他迅速又摘下手套,從懷中掏出袖珍數碼相機,裝上了閃光燈。這是薩姆蘭第三韌性,他相信物證的損失或毀壞往往是沒有經驗的辦案人員失手造成的。因此,他總是隨身攜帶相機,拍下那些可能遺漏的證據。科技的突飛猛進是令人歡欣鼓舞的,數碼相機的簡便快捷成為警方的新寵。以往洗出一張照片時間被省去了。

好像還是嫌光線不夠,警官吩咐着:“安妮小姐,有沒有裝備電池的電燈,最好是白熾燈,來幫忙照一下。”

“有啊有啊,是為了停電的備用燈。”安妮小姐慌慌張張地取來。

兩個人從各個角度拍了照片,警官如釋重負地擦擦汗。

“薩姆蘭先生,您,您到底是做什麼的呀?”安妮小姐緊張地問。

“波特蘭警局的警官,敝姓薩姆蘭,當然,安妮小姐,你也可以叫我偵探。”薩姆蘭收起證件,友好地笑笑,露出了潔白的牙齒。

安妮小姐還是嚇了一跳,“偵、偵探?可是您來這裏做什麼?”

“呵呵,您放心,我並不是懷疑您親愛的醫生。我現在不得不走了,對了,這個,”警官從衣兜里掏出幾張折好的紙,遞給安妮,“這個,請您在沃勒醫生回來時轉交他,上面有我的聯繫方式,方便的話,請他電話我。那麼,小姐,快回去吧,記得一個人在的時候要鎖好門。再見,親愛的小姐,祝您贏得愛情。”

薩姆蘭警官風一樣的來了,又風一樣的再次消失再黑暗中,留下緊張、興奮而又羞澀的安妮小姐……

十分鐘以後,沃勒回到診所。

“您還在等嗎?安妮小姐,我說過了您可以早點兒回家的,晚上這麼不安全。”

“不,醫生,我很擔心您。醫生,我……我可以叫您的名字嗎?”安妮像是鼓起了全世界的勇氣,雙手不安地攪動着裙子,答,答應我,醫生!

“當然可以,你可以叫我賽斯的。”醫生頗有些納悶的看着安妮。

“太好了!不過,醫生,不,賽斯,你怎麼去了那麼長時間,還順利嗎”

“不,安妮,我想你不會聽錯吧。我在那個地方轉了很久,幾乎挨家挨戶地打聽,也沒有找到打電話的那個人。”

“不會呀,我聽得很清楚的。”安妮一頭霧水。

“算了,我們不管他了,安妮,我送你回家。”

“啊,醫……賽斯,薩姆蘭警官剛才來找你。要我把這個給你。”

“哦?薩姆蘭警官,”醫生迅速瞟了一眼,然後放進口袋,“呵呵,你也知道他是警官了嗎?”

“嗯,他告訴我了,他還在外面的過道拍了些照片呢。”

“過道?”

“是的,他發現了一個鞋印。”

看着這個鞋印,醫生陷入了沉默,“安妮,他還做什麼了?”

“他要我帶他去看你的房間,對不起,醫生……”安妮小姐聲音小的像蚊子。

“他動什麼了嗎?”

“不,沒有。醫生,你在生我的氣嗎?”

“哈哈,叫我賽斯就好了啊。安妮小姐,你等我上樓去一點東西。”

看看安妮並沒有跟上來,醫生輕輕拉開了辦公桌的抽屜,取出放在最裏面的那一小盒火柴,放進口袋。走到門口,他想了一下,又從書架裏面取出一摞文件。

“啊,安妮小姐,叫你久等了,我拿一些來訪者資料回去看看。好了,我們走吧,送你回家。”

他一定是生我的氣了,安妮像個犯了錯的孩子,她沒有說出那個就在嘴邊的邀請。她希望他今晚不要走,沒有什麼別的,就是希望他能在她身邊,她有那麼一點點害怕,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因為什麼的害怕。我真笨!安妮自責着,先是因為自己聽錯,罰了醫生跑那麼遠,后又帶着警官沒經同意進入醫生的房間,唉。

實際上,安妮今天沒有提出邀請是對的。沃勒醫生必須把他弄不明白的事想清楚,更別說還有警官要他看的東西。

“啊,醫生,還有一件事。”安妮小姐的性格很像孩子,她很快忘記了失意,但是,她有些擔心,怕這又是一個錯誤。

“嗯,說啊,安妮,我在聽。”醫生點上一隻煙,帶着手套的左手把着方向盤。

“嗯,醫生,”他又叫我安妮了,真好!“你不在的時候,還有一個人來找過你。說是她的妻子有心理問題,但是,他問了一大堆之後就走了,也沒有留下聯繫方式。”

“是嗎?”醫生睜大了眼睛,“他長什麼樣子?”

唉……看來又是一個錯誤,安妮小姐難過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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閃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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