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神秘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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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這、這……"莫老爺子太過激動,一連說了七八個這,就是沒有下文。
藍心琳替他說道:"這是黃教授的字跡,很有可能是他留下的線索。可這普美村是什麼地方?"
陽南馨聽得莫名其妙,"普美村是第一次發現女書的地方,也是我奶奶住了一輩子的地方,你們說的線索是什麼意思?"
藍心琳望向莫老爺子,莫老爺子點點頭,藍心琳這才說道,"不瞞你說,寫這幅字的人叫黃真,是我們的朋友。五天前我們與他失去了聯繫,就在幾個小時前,我們找到了他,可是人已經被嚇瘋了,只會不停重複'落花洞女'四個字,醫生只有找到是什麼把他嚇瘋的,才有可能治療好他。你能告訴我他在寫過這副字之後還和你說了什麼?"
"還有這個。"莫老爺子拿出銅錢放到陽南馨手中,"這枚銅錢是我們在他身上發現的,你是搞這方面研究的,它的價值你清楚。"
陽南馨發出一聲驚叫,"這是太平天國的女錢,它竟然真的存在!"
莫老爺子一下又把銅錢拿了回來,"你好好回憶一下他都和你說了些什麼,說完我了我再給你看。"
陽南馨認真回憶了一下,"當時他和我說了一大堆的話,具體的我記不得了,只能說一個大概。他說好朋友身邊很重要的人神秘失蹤了,為此這兩個人十分苦惱,偶然間他得到一個線索,有可能幫他們找失蹤的人。他就來到了永州,調查之下發現了一個驚天大秘密,一旦要解開,絕對會震驚世界。而這個秘密與女書和落花洞女有關。想要解開秘密他必須到發現女書的普美村去一趟。還問我有沒有興趣與他同行,我以為他是異想天開,就沒有理會他。想不到他居然找到了女錢!"
"你說的是真的?他說是找誰的線索了嗎?"藍心琳因為過於激動,語調一下高了三分。她的姐姐同錦天行的老婆羅伊一樣,神秘失蹤了很多年了。她堅信姐姐還活着,可是找到姐姐的希望越來越渺茫了,她已經不抱任何的希望了,心如死灰。陽南馨的話像一顆火種,又讓他的心裏重新燃起了希望的火焰。就是不知黃教授所說的線索,是尋找錦天行新婚妻子羅伊的線索,還是比羅伊失蹤更早的她姐姐藍心依的線索,抑或是兩者皆有。藍心琳最希望是最後一種,大家都落得皆大歡喜的局面。
陽南馨的回答讓藍心琳有點失望,"我又回憶了一遍,他沒有說。我拒絕了他的請求之後,他就一個人離開了,去了普美村,接下來發生了什麼事我就不知道了,不過普美村我任何不少鄉親,我可以幫你們打聽一下,他是什麼時候到了普美村,見了些什麼,在村子裏幹了些什麼。"
"那先謝謝你了。"莫老爺子把銅錢交到陽南馨的手中。她一拿到銅錢,快步跑到書桌旁,從抽屜里拿出一個放大鏡,仔細觀察起來。藍、莫兩人也沒打擾,靜靜坐在一旁耐心的等待。陽南馨一看就忘記了時間,足足看了有二分鐘,才抬起頭說道,"這是一枚真的女錢,價值連城。這將填補女書的又一項空白。"
"等銅錢的主人清醒過來之後,我會問他,如果他同意,我們會把這枚銅錢捐獻給女書博物館。在那之前,這枚銅錢還是由我暫時保管吧。"莫老爺子說道。
陽南馨戀戀不捨地把銅錢放在了莫老爺子的手掌,眼睛還死死盯着銅錢,直到莫老爺子把銅錢裝進了衣兜里,還再三囑咐,"這枚女錢可是稀世珍寶,你們一定要保管好了,就算不捐給我們女書博物館,也不要把它弄丟了,或者是賣給外國人。"
"這點你放心吧,我們是不會讓這麼重要的文物流失到海外的。"莫老爺子看了一眼窗外,日漸西斜,天色不早了,"那我們就不打擾了,趁着天色還沒黑,我們要趕回永州去。"
"要不今晚就住在江永縣吧,晚上我做東,請二位品嘗一下江永本地非常有特色的土家菜。"與其說陽南馨是再挽留二人,不如說她是在挽留二人手中的女錢。
"你的盛意我們心領了,不過我們的一個位朋友為了黃教授的事正在趕來永州的路上,明天一早就到,我們還要去接他,今晚必須回到永州去。"藍心琳現在迫切地想見到錦天行,把她剛得到的信息告訴他,看他有什麼想法。
"那我就祝二位一路順風。"實在無法挽留,陽南馨留下了二人的聯繫方式,送二人走出了縣文化館。出租車還停在原地,司機坐在車裏聽着MP3看着報紙,一點也不着急。"車開慢點!我一有消息就會通知你們的。"在陽南馨的囑咐聲中司機發動汽車,駛出了江永縣。
天色已經全黑了,在藍心琳不斷的催促中,司機把油門踩到了底。
車子駛出高速公路時已經是晚上八點了,藍、莫二人一整天沒吃什麼東西,肚子餓得呱呱叫,於是就隨便在路邊找了家填肚子。司機喝了兩口水說道,"再過了前面一個村子,就到市區了,路有點難走,但是九點半之前,我們肯定能到雲州酒店。"
藍心琳忙着往嘴裏扒飯,莫老爺子也吃得狼吞虎咽的,飯菜什麼味道也沒吃出來。小店老闆看得目瞪口呆,心想二位真是餓極了,我的手藝這麼差,第一次看到吃的這麼香的傢伙。
結過賬之後,車子繼續行駛,果然如司機之前所說的一般,路面凹凸不平,路邊連一盞路燈也沒有。一路上下顛簸左右搖晃,差點把藍、莫二人剛塞進去的食物給晃出來,藍心琳不停地詢問,"還有多久,快到了嘛?"司機的回答就之有兩個字,"快了!"
道路兩旁出現一片竹林,順着道路向前望去,已經可以遠遠地看到燈火通明的永州市。可偏偏在這個時候,車子突然熄火了,司機一連打了三次火,也沒有成功,"可能車子壞了。"
藍、莫二人頓時警覺起來,這荒山野嶺的連個人影也看不見,道路兩旁黑漆漆的竹林讓人覺得陰森恐怖。
司機從車座下面拿出手電筒,"我去看看。"下車打開車蓋查看,車蓋擋住了兩人的視線,完全看不清司機在做些什麼。藍心琳警覺的四下望望,沒有發現異常,輕輕地打開車門,摸到一塊石頭,握在手中。司機關上車蓋,回到車裏,再次打火,希望車子能重新發動,一連三次,車子還是沒有打着火。"我沒辦法了,看來要找人來修了。如果沒有人來,只有把車子放在這等明天找車來拖走了。"
"那我們怎麼辦?"藍心琳有些憤怒了,她目測了一下,此地距離永州市邊緣少說還有三四公里,她走回去沒有問題,可是莫老爺子怎麼辦,總不能把他扔下吧。
司機一臉的歉意,"都是我的錯,我要是會修車就好了,我們就不會被困在這裏了。"
"你一個司機居然不會修車!你也好意思說。"說別的人時候藍心琳把自己忘了,她也會開車,她對修車是十竅通了九竅還一竅未通。
莫老爺子比較大度,"事已至此,怪誰也沒用,還是想辦法先離開此地再說。"
"我給我朋友打電話,看他們誰能來接一下。"司機拿出手機才發現沒有信號,"怪了,這地方離着永州市這麼近,手機怎麼會沒有信號。"
藍、莫二人的手機也沒有信號。
莫老爺子無意中看到竹林中似乎有什麼東西,仔細一瞧,是一團團紅色的東西,拿過司機手中的手電筒向外一照,車中三人倒吸了一口冷氣,只覺頭皮一陣發麻,頭髮全一根根的立了起來。莫老爺子差點嚇出了心臟病,竹林里一團團的全是紅毛藍臉像猩猩一般的傢伙,正慢慢地向車子靠過來。
司機哆哆嗦嗦地說道,"山鬼……這是山鬼……傳聞江永地區有山鬼出沒……會把落單的遊客殺死……挖出心臟吃了……這山鬼向來在深山老林中出沒……怎麼會跑到永州市來?"司機的話給藍、莫兩人又蒙上了一層陰影。兩人向來不信鬼神,在所有詭異事件背後一定會有一個合理的解釋。可面對着不知是鬼還是動物的神秘山鬼時,兩人亂了陣腳。
山鬼並沒有馬上圍過來,而是在竹林中遊盪,似乎一時間還沒弄明白這個正方形會發光的東西能不能吃。
"要冷靜,要冷靜。"藍心琳迅速冷靜下來,關掉車燈和手電筒,三人一下陷入黑暗之中,車內的空氣一下子凝結了,三人豎起耳朵聽着車外的動靜,山鬼似乎沒有要襲擊三人的意思,還在竹林之中遊盪,發出沙沙的聲音。但是被神秘怪物包圍着,總不是什麼好事,要是這樣等到天亮,恐怕三人都要瘋掉。
四周突然靜了下來,靜得除了三人逐漸粗重的喘息聲之外,再也聽不到別的聲音。
司機無意中碰了一下方向盤上的喇叭,喇叭發出刺耳的嘀聲,差點把藍、莫二人的心給震出來。
藍心琳厲聲質問道:"你幹什麼,你想把我們都害死我嗎?"
"我太害怕了,不小心碰到了。"
藍心琳還想說他,但是竹林之中傳來一陣陣野獸的咆哮聲,此起彼伏,藍心琳打開手電筒向竹林中照去,山鬼受到喇叭聲的刺激,正瘋了一般從竹林中衝過來。藍心琳心中只有一個想法,這下玩完了。她已經能看到沖在最前面山鬼身上紅色的毛髮了。
眼看着車子就要被山鬼包圍,路上傳來了馬達的轟鳴聲,並有雪亮的燈光照了過來,圍在車邊的山鬼遲疑了一下,隨即向竹林中跑去。
藍心琳擦去額頭上的冷汗,莫老爺子也長出了一口氣,將手電筒再次照向竹林,竹林里靜悄悄的,彷彿什麼也沒有發出過。
一隻由五輛越野車組成的車隊緩緩駛來,看到停在路邊的出租車,車隊停下來,從最前的車上下來兩個人,一男一女,都挺年輕的,穿着登山服,男的高大壯實,女的雖不漂亮,氣質非常好,在車燈的照射下,兩人的膚色如小麥一般。藍心琳打開車門走了下去,雖然是在不知情的情況下救了三人一命,還是要表示一下感謝,司機也跟着下車。
男的爽朗一笑,熱情地問道:"你們的車壞了?"
司機不好意思地說道:"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開着開着熄火了,就再也打不着了。"
"我懂一點修理,我幫你們看一下吧。"
司機忙打開車蓋,男的看了兩眼,搖着頭說道,"問題不是很大,但是我手上沒有零件,這車今晚是動不了了,這車就先放着吧,我把你們帶回城去,等明天我帶了替換的零件,再來修車。"
"這怎麼好意思,你的車上還有位置嗎?"藍心琳嘴上說不好意思,行動上一點也沒不好意思,把莫老爺子從車上扶下來,三人剛見識了山鬼的可怕,打死也不留在這荒山野嶺了,天知道山鬼去而復返。
"我的車上就我和妹妹兩人,帶上你們三個沒有問題。"
司機還有點猶豫不決,"我們走了,我的車怎麼辦,萬一被偷了怎麼辦,這可是我的身家性命。"
哥哥安慰道,"你放心好了,這荒山野嶺的連個人影都看不到,誰會來偷你的車,明天一早我就叫人來修你的車,不耽誤你明天工作。"
司機還有些猶豫,藍心琳說了一句,"難道你想留下來陪山鬼?"
聽到這句話,司機馬上鎖好車,跳上了越野車。
車隊繼續前進,藍心琳看到車后坐後面放着幾個大包,全是登山野營的裝備,"你們去搞野外生存了?"
不等哥哥開口,妹妹搶着說道,"我們剛從都龐嶺回來,我們在山上待了三天。我還沒玩夠呢,我哥非要回來。差點忘記介紹了,我叫袁婉,這是我哥哥袁東秀,今年二十八歲,東秀汽修廠的老闆,身高一米七五,體重六十五公斤,事業有成,無不良嗜好,目前還在單身中。"說完,眼睛直直地盯着藍心琳。
藍心琳知道袁婉什麼意思,還是被她盯得臉紅。
袁東秀咳了兩聲,她才移開了眼神。
藍心琳的介紹十分簡單。"我叫藍心琳,這位老人叫莫一,我們住在雲州酒店,麻煩你們把我們送回去。"司機一直扭頭盯着車外,沒有說話,似乎還在擔心他的車。
莫老爺子此刻才回過神來,"謝謝你們,年輕人,要不是你們及時出現,我們三個就被山鬼撕成碎片了,恐怕連具完整的屍骨都不會留下。"
"山鬼?山鬼襲擊你們?"袁東秀的語調透着驚異,"湘西地區多崇山峻岭深山老林,當地人口中的山鬼,其實就是一種野生的猴子。這種猴子膽子特別大,經常跑到山下村舍里去偷吃的,以前就給他們起名叫山鬼。現在流傳的山鬼殺人取心的故事都是無聊的人編纂的,我一年有四分之一的時間是在山林里渡過的,要是真有山鬼殺人,死的第一個就是我。襲擊你們的也許是別的什麼東西,天太黑你們沒看清楚,山鬼膽子雖大,可是不會到距離城市這麼近的地方活動的。"
袁婉不悅地呵斥道:"呸、呸、呸,你胡說八道些什麼。你再亂說,我打你嘴。"
莫老爺子扭頭看了司機一眼。藍心琳心生疑惑,還是呵呵笑道,"你這妹妹可真夠厲害。"
袁東秀無奈地說道:"沒辦法,都是我父母嬌慣的,我看將來誰管娶她。"
"我嫁不嫁的出去要你管。"袁婉狠狠地瞪了袁東秀一眼。
車很快就開到了雲州酒店,藍、莫二人下了車,藍心琳請袁家兄妹上去坐坐,袁東秀以太晚為借口拒絕了。
司機也在雲州酒店下了車,與袁家兄妹相約明天一早在此見面,一同去取車。
袁東秀盯着藍心琳進到酒店裏,眼中有一絲的不舍。
藍、莫兩人沒有直接回房,經過山鬼一番折騰之後,肚裏吃進去的那一點食物很快就消化光了。
翌日清晨,兩剛蒙蒙亮,藍心琳斜躺在床上,懷裏抱着一個枕頭,嘴裏還在流口水說著夢話,"我要吃烤乳豬,我要吃肥鵝肝,我要吃烤全羊……"手機突然響了,藍心琳翻了一個身,把懷裏的枕頭扔了過去,手機還在響。閉着眼睛含糊不輕地喊道,"媽,我今天不上班,把鬧鐘關了!"又翻了一個身,咕咚一聲摔到了床下,這下把她摔醒了。
"原來不在家裏。"手機還在響,藍心琳爬過去也沒看是誰打來的,就接起了電話。
"喂,誰啊?"
"藍姐,我是袁婉,昨天晚上你們不是遇到山鬼襲擊了嗎,我哥覺得有點問題,我們正要去修車,你跟我們一塊去吧,順便看一下襲擊你們的到底是什麼?"
藍心琳拉開窗帘看一眼窗外,外面揮蒙蒙的,太陽還沒有出來,這比她上班起得好早。
"現在就去嗎,太早了吧。"
"不早了,我們在雲州賓館門口等你,你快點下來吧,我們等你。"袁婉掛了電話。
"真要命,比上班還累。"藍心琳洗了把臉,清醒了一些,看莫老爺子還在睡,就沒叫醒他,輕輕地關上房門,下樓去了。
"藍姐,一晚上不見你又漂亮了。"藍心琳還沒走出電梯,袁婉就撲了上來,抱住了她的胳膊。袁東秀站在門口,表情有點不自然,"藍女士,你早。"
"太客氣了,你叫我小藍就行。"袁婉向他哥做了一個鬼臉,三人走出雲州酒店上了車。司機早就在車上了,不停地催促快點開車。藍心琳坐在車上搖搖晃晃的就快睡著了,眼皮剛一閉上,車停了,司機看到他的車還在,欣喜地跳下了車。袁東秀從車上拿下幾個小零件,對藍心琳說道,"藍女士……小……小藍,你在車上等一下,我修好了車,就去竹林。"
袁婉沒有下車,纏着藍心琳問東問西的,把藍心琳的底細摸得一清二楚。
不到半個小時袁東秀就修好了車,司機扭了一下鑰匙,車打着火了。
司機正要把車開走,藍心琳眼珠子一轉,叫住了他,"師傅,你的車我們今天還包,你就在這等着,一會兒和我去火車站接個人。"
袁婉不高興地說道,"藍姐,用我們的車就好,你還包車做什麼?"
藍心琳笑着說道,"用你們的車多不合適,你們還要用的。"
袁東秀擦去手上的油污,試探着問道,"我們去竹林里看看?"
"好啊。"藍心琳早就在等這句話,打開車門就跳了下去,袁婉跟着也下了,出租車司機目送着三人順着路旁的小路進了竹林。
藍心琳完全不懂要找什麼,只是跟着袁家兄妹的腳步走在後面,兩人的表情越來越凝重。
過了一會兒,袁婉奇道,"怪了,這竹林好像被人打掃過,故意在掩飾什麼。"袁東秀也說道,"昨天晚上襲擊你們的肯定不是山鬼,要是山鬼的話,肯定會留下毛髮、糞便之類的痕迹。"藍心琳環視一周,這片竹林佔了半個山頭,少說有五六百平方米,打掃這麼大一片竹林要花費多大的人力。藍心琳估計了一下,把她刑警隊的同事一個不少的叫來,一天的時間也許打掃的完。
"這是什麼?"袁婉發出一聲尖叫,她在一根竹枝上發現了一小撮紅色的毛髮。
袁東秀拿過一看,像是動物的毛髮,捏在手指中來揉搓了一下說道,"這是人造纖維,不是動物毛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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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造纖維!"藍心琳拿過來一看,果真不是動物毛髮,原來昨晚滿山遍野的紅毛怪物全是人裝的,這夥人肯定是衝著她和莫老爺子來的,十有八九是來搶手上這枚女錢的,要不是遇到袁家兄妹,結果難以想像。可消息是怎麼走漏的,見過這枚女錢的人並不多,來的會是宗天集團的人么,是司機還是……
"藍姐,你想什麼呢?"袁婉又挽上了藍心琳的胳膊,打斷了她的思考,"時間不早了,快八點了,我的肚子餓了,我們吃早點去吧。"
一提到時間,藍心琳猛然想起一個人來,叫出聲來,"天行,我怎麼把他給忘了,這下麻煩了。"轉身就往竹林外跑去。
袁婉拍拍袁東秀的肩膀,"老哥,看來你的競爭對手來了,你要好好表現哦。"袁東秀沒有說話,只是追了上去。
藍心琳急匆匆地上了出租車,正要司機開車。
袁婉打開車門坐了上來,"藍姐,我們今天沒事,跟你去看帥哥可以嗎?"
"你們不要去汽修廠上班嗎?"
"沒事的,那裏有人看着,我和我哥經常不在廠子裏。"
藍心琳也沒想,"可我要去接人,車上坐不下了。"
"讓她開車跟在我們後面就行了。"袁婉向他哥擺擺手,做了一個OK的手勢。
藍心琳看了一眼時間,錦天行乘坐的火車大概還有十幾分鐘就進站了,對司機說道,"火車站,師傅開車吧,時間不多了,請快一點。"
"繫上安全帶,看我的吧,十分鐘之內趕到火車站。"司機一腳將油門踩到底,車子嗖的一下躥了出去。不到十分鐘,他真的趕到了火車站,可惜還是晚了錦天行的火車早到了,藍心琳下車跑到出站口,連一個人影也沒有了。撥打錦天行的手機,從手機里傳出的聲音是"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請稍後再撥。"袁東秀沒有過來,袁婉跑過來帶着三分欣喜說道,"藍姐,你要接的人是不是沒來。"
"不,他肯定來了,現在可能在生我的氣呢。"袁婉看藍心琳的表情就知道要接的人在她心裏十分重要,看來他哥哥的希望不大了。袁婉是不會輕易放棄的,便落井下石地說道,"這種小心眼的男生不要也罷,藍姐你別理他,讓他生氣去吧。"
"誰在背後說我壞話。"一個臉上帶着自信微笑的男人從旁邊的柱子後面走了出來,莫老爺子站在他的身後,正笑嘻嘻地看着兩人。
袁婉被當場抓獲,臉一下通紅。
藍心琳在心裏無數遍想過見到錦天行要說些什麼話,當真的見到錦天行了心中有千言萬語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了,兩眼盯着地面,也不說話。
錦天行走到藍心琳面前,輕輕摸了一下藍心琳的頭髮,柔聲說道:"一年不見,你比以前更漂亮了。"
錦天行的話讓藍心琳的臉一下就紅了,低着頭說道:"你又瘦了。"
兩人心中有很多話要向對方訴說。
莫老爺子哈哈一笑道:"你們兩個有話可以私下裏慢慢說,我們還是說點正事吧,那個有問題的出租車司機就在那等着呢。"
藍心琳讓袁婉等在原地,三人去了一個僻靜的角落,藍心琳低聲說道,"我剛才去了昨天晚上遇到山鬼的竹林,我發現了這個。"她把在竹林內發現的紅色毛髮拿了出來,"這是人造纖維,我們昨晚遇到的山鬼都是人裝的,很有可能是衝著女錢而來。"
錦天行不解,"女錢?什麼是女錢?"
"就是這個。"莫老爺子把女錢拿出來放到錦天行手中。
錦天行拿到眼前一瞧,女錢上的字體與紅木盒子裏字體十分相似,他拿出紅木盒子,"這女錢是從哪裏找到的,莫老爺子您看這兩種字體是否十分相似。"
藍心琳答道,"這話說來就有點長了。女錢是我們在黃教授身上找到的,不過黃教授目前在精神病院,一時無法得知女錢的來歷。"
錦天行瞪大了眼睛,"你的意思是黃教授瘋了,這怎麼可能!"
"黃教授來到永州之後有四天不知蹤跡,等我們找到他的時候,他已經在精神病院了。"
"不要吵。"莫老爺子一手拿着女錢,一手拿着紅木盒子,兩者一對比,很快就有了答案,"都是女書,天行,這紅木盒子底部似乎是'紅淚'二字,這紅木盒子你是從何處得來的?"
"從銀行的保險櫃裏拿出來的,是羅伊留下來的,盒子裏裝的是一塊紅寶石。"錦天行見左右無人注意,小心地把紅淚拿了出來,陽光照在紅淚上,發出璀璨的紅芒,藍心琳看得眼都直了。"這寶石里似乎還有一些小子,字體與你們說的女書相同,時隱時現,很是神秘。到現在我也沒弄清楚是怎麼回事。"
莫老爺子壓低嗓門叫道,"快把寶石收起來,宗天集團的人可能正在監視我們,被他們發現了可不得了。"
"我給他們準備了這個。"錦天行把紅玻璃拿了出來,放在了盒子裏。
莫老爺子笑道,"你小子真鬼,那我們如此這般好了。"三人臉上不約而同的露出了壞笑。商量好了之後,三人走了出去。
袁婉等得不耐煩了,正在抱怨道,"你們好了沒有啊,快一點。再不出來我過去了。"
"這位是……"初見袁婉,錦天行用疑惑的眼神看着她,不記得藍心琳有這麼個朋友。
藍心琳這才想起兩人還不認識,"忘了給你們介紹,這是我們才認識的朋友,她叫袁婉,他的哥哥袁東秀在那邊,要不是昨晚我們遇到他們,今早大概就沒人能來接你了,這位是我和莫老的朋友錦天行。"
"很高興認識你。"錦天行很有禮貌的對袁婉伸出了手。
袁婉無視錦天行伸過來的手,跑過去挽住藍心琳,"藍姐,我哥肯定等的着急了,我們去吃早點吧,我的肚子餓了。"
錦天行說道:"火車上的東西真難吃,正好我的肚子也餓了,一起去吃早餐吧,我請客。"
袁婉不客氣地說道,"要你請,我們沒有錢啊!請不起你吃一頓早餐嗎?"
錦天行有點悶,他不明白這個才認識的小姑娘對他怎麼會有這麼大的意見,他們之前壓根就沒有見過。
等看到袁東秀,錦天行明白了,原來他的哥哥對藍心琳有意思,從他眼睛中不時流露出的絲絲柔情不難看出來,也就只有藍心琳這種患有神經粗大症的女人才會察覺不到,錦天行的心中有了一種酸酸的感覺。他知道自己在吃醋,想盡量擺脫掉這種感覺,不僅沒有成功,酸楚的感覺反而更加的強烈了。
"藍姐,你上我們的車吧。"袁婉抱着藍心琳把他往袁東秀的車上拖。
"不行,我們才見面,還有很多話說。"三人剛才已經制定了計劃試探出租車司機的底細,她怎麼可能上袁東秀的車呢。
袁婉不甘心,"那我上你們的車吧。"
"也不行,我們要說點秘密的事,你不能聽。"藍心琳完全是出於一片好意,這是一灘渾水,她不想袁家兄妹卷進來。
"不上就不上。"袁婉氣呼呼地上了袁東秀的越野車。
袁東秀哈哈笑道,"家妹年幼不懂事,請諸位不要見怪。"
"不會了,我們就去雲州酒店吃早餐吧,吃完了讓天行休息一下。"藍心琳對錦天行的稱呼讓袁東秀的眉毛跳了三下。除了錦天行,誰都沒有注意到這個細節。
"開車吧。"藍心琳三人上了出租車,錦天行故意坐在司機身邊,藍心琳和莫老爺子坐在後面,錦天行一上車就發現司機在偷偷打量他。
時間正到了上班的高峰期,兩輛車一前一後慢慢駛離火車站。
藍心琳看時機差不多了,碰了莫老爺子一下,莫老爺子急切說道,"天行啊,聽說你帶來了一個奇怪的寶物,現在又沒有外人,你拿出來給我看一眼吧。"
錦天行扭頭說道,"我們剛才不是說好了,回到賓館在拿出來么,這可是一件寶物,價值連城,還關係到一個歷史謎團,可容不得有半點閃失。"
莫老爺子急得抓耳撓腮的,"正是因為你這麼說,我才更想看。老頭子我活了一輩子,什麼寶物沒見過,就是喜歡稀罕物。被你說的我心裏就跟有個小貓似的,不停地在那抓啊撓啊的,你就先讓我看上一眼吧。"
藍心琳偷偷地觀察司機,發現他開車的同時很關注兩人的對話,看來魚上鉤了。她插嘴道,"天行,你就把你的寶物拿出來給莫老爺子看上一眼,又不搶你的,你何時變的這麼小氣了。你不相信別人,我和莫老爺子你還不信嗎。"
錦天行裝得猶豫了一下,才極不情願地從懷中掏出紅木盒子,故意打開蓋子,讓司機看到盒內的紅寶石,轉身遞給莫老爺子,嘴裏還說道,"我找專家看過了,光這隻紅木盒子,就值個幾百萬的,更別說裏面的紅寶石了。這件寶物我失而復得,還有一段驚心動魄的故事呢,回頭我講給你。"
司機看到紅寶石,立刻從眼中流露出貪婪的目光,很快就消失了,還是沒有逃出錦天行的眼中,他在心裏說道,"藍心琳的判斷一點沒錯,這司機果然不是一般人,他能控制自己的情緒。"
紅木盒子到了莫老爺子手中,右手手指一撥,紅寶石滾進了他的衣袖裏,左手早將準備好的紅玻璃握在掌中,一瞬間就完成調包,司機根本就沒有看到。莫老子拿着紅玻璃看了又看,愛不釋手,歡喜地說道,"這可真是件好東西,可以說一朵奇葩,就是拿一座金山來和我換,我都不換。"
錦天行看到莫老爺子得手了,強忍着笑意說道,"這寶石內還有奇怪的字,和你們說的江永女書差不多,時隱時現,很可能是關於寶藏的。"
莫老爺子把紅玻璃拿到眼前仔細地看了半天,失望地說道,"沒有字啊,你不會騙我老頭子吧。"心琳也幫着說道,"是不是你想錢想瘋了看花了眼了。"
錦天行分辨道,"我對天發誓,我真的看到了,我也弄不清楚是怎麼回事,過上一段時間,說不定你們也能看到了。"
藍心琳往車外看了一眼,就快到雲州酒店了,馬上對錦天行說道,"就要到了,快把你的寶貝收好,雲州酒店人多眼雜,你可收好了。"莫老爺子合上紅木盒子,交到錦天行手中。錦天行拿過盒子說道,"你放心吧,這紅木盒子我一直貼身藏着,洗澡睡覺都不分開,沒有人能把它從我身邊偷走。"
司機嘴角一彎,露出一個輕蔑的笑容。
雲州酒店到了。
袁婉一停車就跳了下來,打開車門,把藍心琳拖了出來,"藍姐,你們一路上說夠了吧,現在你該陪我了。"袁東秀等在酒店門口,等藍心琳走近了特別紳士地為她推開了門。
莫老爺子走在錦天行的身邊,一語雙關地說道,"人啊,真是奇怪,有些東西直到失去了才懂得珍惜,晚了不是。"
錦天行沉默無語,心裏亂成了一團,一年前他就是無法面對藍心琳的感情,才選擇離開的。
時間並沒有將感情沖淡,再見到藍心琳,他心依舊。錦天行不知道該怎麼辦。儘管如此,進酒店時他還扭頭看了一眼,司機停好了車,坐在車裏正盯着眾人。等他們從他視線中消失,他就該和他的主子聯繫了吧,錦天行吹了一個口哨。
藍心琳收到錦天行的信號,馬上捂住肚子,臉上表情很是痛苦,"我肚子疼,去趟衛生間。"不等別人說話,捂着肚子就跑了。袁婉喊道:"藍姐,藍姐,洗手間在那邊,你跑錯方向了。"她見藍心琳沒有反應,就要追上去,被莫老爺子擋住了,"我肚子餓了,還是先吃東西去吧,她二十多歲的人,還找不到個廁所嗎。"硬是把袁婉拖上了電梯,一行人往餐廳去了。
藍心琳從側門跑出了雲州酒店,悄悄地靠近出租車,聽到司機正在與什麼人打電話,"老闆,是,他們是這麼說的。一個紅木盒子裏面有一顆紅寶石。是,提到了女書,明白,我想辦法把盒子弄到手,但是價錢要再加點,你就等着我的好消息吧。"看司機要掛電話,藍心琳又彎着腰一路小跑,從原路回到了雲州酒店。走到餐廳,點的食物已經擺上來了,十分豐盛,擺了滿滿一桌子。
藍心琳沖莫老爺子和錦天行做了一個OK的手勢,坐下大吃起來,莫、錦兩人會心一笑。
吃過早餐之後,錦天行要回房間休息,袁婉邀請藍心琳去玩,藍心琳以早上起的太早,有點累了需要休息為借口推脫了。袁東秀沒說什麼,袁婉一點沒灰心,吵着明天要帶藍心琳去永州的風景名勝轉一圈。
三人送走袁氏兄妹,故意讓司機看到,三人才回房去休息。
司機看着三人,嘴角露出一個邪惡的笑容,自語道,"你總把盒子帶在身邊,我偷不成,我搶還不成么,一個半截埋土裏的老頭子,一個弱質女流,唯一的一個男人看着也手無縛雞之力,我看你們能拿我怎麼著。"看着三人上樓之後,司機打開後背箱,拿出一個布包,裏面有幾件替換衣服和一個面罩。司機在車裏等了半個多小時,看四下無人,拿着布包從側門溜進了雲州酒店。在樓道里換了衣服戴上面罩,饒過攝像頭,走到了房門口,從衣兜之中拿出兩個小鉤子,對着鎖眼弄了兩下,門就開了。
套房內靜極了,為了給自己壯膽,司機從腰間抽出一把匕首,躡手躡腳地向房間內走去。套房只有三間卧室,司機挨個趴在門上聽了聽,只有中間的房子隱約傳來呼嚕聲。
就是這間了,司機打開門沖了進去,
床上沒有人!上當了,司機明白過來已經晚了,錦天行從門後走出來關上了門。莫老爺子和藍心琳也分別從窗帘后出來了。三人將司機圍在中間,錦天行厲聲說道,"等你多時了,你跑不了了,快把刀子放下,說不定我們還能放你一馬。還有面罩也摘了吧,我們知道你是誰,我們的司機師傅。"
"休想讓我束手就擒,我和你們來個魚死網破。"蒙面人握着匕首對着錦天行的腹部狠狠刺了過去。莫老爺子手疾眼快,拿起一旁柜子上的玻璃煙灰缸就扔了過去,正好砸中蒙面人的手,把匕首砸飛了。
蒙面人一看手中沒了武器,立刻改變了計劃,轉身向藍心琳撲去。
藍心琳一個迴旋踢,正中蒙面人的胸口,把蒙面人踢得飛了出去,倒在地上捂着胸口半天沒有爬起來。
錦天行走過去蹲在他的身邊,伸手把面罩摘了,司機疼得滿臉都是汗,錦天行調侃道,"何必呢,我們是為你好,你怎麼就是不聽呢,現在後悔了吧。你說你挑誰不好,偏偏挑個警隊的女子散打冠軍,你這不是找難過嗎?"
藍心琳撿起地上的匕首,不屑地說道,"宗天集團的手下怎麼越來越爛了,三兩下就被我們給擺平了,宗天集團沒人了嗎?"
司機感覺疼得稍好一點之後,反問道,"什麼宗天集團,我不知道。"
錦天行笑道,"你不是宗天集團派來的嗎?我們和宗天集團又不是第一次打交道了,你就別裝了。你承認了我們又不能把你怎麼樣,最多把你送到警察局,你說入室搶劫該判個多少年啊。"
"不要報警,我不是宗天集團的人,我壓根就沒聽過什麼宗天集團,你問我什麼只要我知道全都告訴你們,求你們不要把我交給警察。"
三人看司機的表情不像是裝的,莫老爺子問道,"那你是什麼人,故意接近我們有什麼企圖?"
"我叫孟辰榮,開了一個私家偵探公司,今年的生意一直不好,就沒接到生意,眼看着公司就要倒閉了。前兩天一個女人找到我,給了我一大筆錢,讓我到你們身邊監視你們,把你們的一舉一動都向她彙報。"
錦、藍二人一驚,"女人,什麼樣的女人?長什麼樣?"
孟辰榮說道,"我也說不清楚,我只見過她一面,她帶着墨鏡圍着紗巾,看不清楚她的樣子。之後全是靠手機聯繫,剛才也是她讓我把紅木盒子從你們手中奪過來。"
藍心琳玩着孟辰榮的刀子,"她讓你向我們動刀子了嗎?"
"這倒沒有,她只讓我儘快把紅木盒子連同裏面的東西弄到手,我一心急就自作主張出此下策。你們相信我,我說的全是實話。"
三人商量了一下,很快有了對策。錦天行將孟辰榮從地上扶了起來,"這樣好了,我們合作,我們把紅木盒子給你,你幫我們把雇你的女人約出來,拿到她給你的錢后你就離開,以後也就沒你事了。"
"你們說的可是真的。"孟辰榮喜出望外,連胸口的疼痛都忘記了,早知如此簡單,還費着事幹什麼,白被人家給揍了一頓。
藍心琳不屑地說道,"你已經落在我們手中了,有必要騙你嗎,快點聯繫你的僱主,說你偷到盒子了。"
"沒問題。"孟辰榮拿出手機,當著三人的面撥通了他僱主的電話,"老闆,是我,我拿到盒子了,怎麼拿到的?他們都累了,我趁他們不注意在他們喝的水中下了一點迷藥,等他們睡著了我偷的是。是的,是一個紅木盒子,裏面有顆紅寶石,橢圓形的,像眼睛似的。我聽說這東西挺貴的,你再多加點錢行嗎,十萬?十萬不行,太少了,二十萬吧。好說定了,不見不散。"孟辰榮放下手機說道,"晚上十點,在人民公園見面,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藍心琳奇道:"十點,公園裏該沒有人了吧。"
孟辰榮討好地說道,"一看女俠就是外地人,不了解永州的情況,在永州十點是夜生活開始的時間,是公園裏一天當中人流最多的時候,休閑喝茶打牌的人都在公園,她肯定是想交易結束之後混進人流里離開。"
"謝謝你了。"錦天行不由分說把孟辰榮推出門外,"為了不引起你的僱主懷疑,你繼續當你的出租車司機吧,有事我們會叫你的。"
房間裏就剩下三個人了,錦、藍二人的心情特別複雜,錦天行很想這個這個女人會是羅伊,見到藍心琳之後,他又不是那麼確定了。藍心琳也想到了這個問題,心裏很不是滋味。莫老爺子察覺兩人表情有異,知道兩人心中想些什麼,僱主是不認識的人最好,萬一是羅伊,可真的麻煩了,根據目前掌握的情況,是羅伊的可能也比較大。儘管如此,莫老爺子還是說道,"你們兩個也別多想,也許不是像你們想的那樣呢,答案到了晚上自由揭曉,現在去好好休息吧。"兩人滿腹心事地回到各自的房間,關在房間裏一直沒有出來。
夜幕很快降臨了,華燈初上。錦、藍兩人走出房間,莫老爺子早就等的着急了,三人一言不發地吃了頓飯,九點趕到人民公園。
孟辰榮等在門口,看到三人長出一口氣,他真的擔心三人改變主意不出現了。
錦天行把紅木盒子交到孟辰榮手中,警告他,"你別想拿着盒子跑了,藍心琳會跟在你的身邊,不想再挨她一腳,你就別耍花招。"
孟辰榮也不打開盒子檢驗,他才不管盒子裏裝的是什麼呢。"你們放心吧,拿到錢我就走,再有什麼事和我一點關係也沒有。"錦天行看時間差不多了,和莫老爺子藏在人群里,密切觀察來往的每一個人。
十點整,一個女人的出現引起了三人的注意。這個女人在晚上帶着墨鏡,一頂帽子遮住半個臉,臉上還裹着絲巾,手裏還拎着一個大包,看起來有些分量。從走路的習慣來看,並不是羅伊,錦天行長出一口氣。
女人徑直走到孟辰榮面前,也不說話,就伸出了手。
孟辰榮拿出紅木盒子,女人把皮包遞給了孟辰榮,他迫不及待地打開一看,裏面全是紅色百元大鈔。女人正要打開紅木盒子,無意中看到正慢慢靠過去的藍心琳,女人轉身就跑,藍心琳馬上追了上去。
事發突然,錦天行和莫老爺子還沒明白是怎麼回事,等二人反應過來,二女已經跑進了公園西邊的樹林。藍心琳邊跑邊喊道,"你給我站住。"兩人的距離逐漸,藍心琳伸手去抓女人,沒抓住,把她的帽子和絲巾拽了下來,神秘女人的露出一頭黑色秀髮。藍心琳咬牙衝刺,眼看就要追上了,神秘女人猛地一轉身,一拳打在藍心琳的肚子上,將藍心琳打道在地,隨後趕到的錦天行扶住藍心琳關切地問道,"你沒事吧?"
藍心琳擦掉嘴角的血跡,叫道,"別管我,你快去追啊,別讓她跑了。"
錦天行追了幾步,神秘女人的體力與藍心琳不相上下,錦天行跑步就沒追上過藍心琳,兩人的距離越拉越大,眼看着神秘女人就要跑了。這時候,從林中躥出一個黑影,奔跑有如獵豹一般,林中的樹木對它沒有絲毫影響,手上寒光一閃,神秘女人停住了。
錦天行趕忙跑過去,莫老爺子扶着藍心琳也趕過去,看到幫他抓到神秘女人的黑影忍不住發出了一聲驚呼——"是你!"
3
隨後趕到的藍心琳和莫老爺子看到一個光頭男子拿着一把刀架在神秘女人的脖子上,擋住她的去路。
當看到光頭男的狼頭文身時,二人異口同聲叫出了一個名字,"龍三!"
錦天行解釋道:"他不是龍三,他是龍三的弟弟,他叫大刀。"
大刀從神秘女人手中拿回紅木盒子,扔給錦天行,冷酷地說道,"我告訴過你了,要保管好這個盒子,我還想靠它引出宗闊那個老狐狸呢,它可不能落入無關人士的手中。下一次你可就沒這麼幸福了,我不可能總在你身邊的。"
藍、莫二人感到意外,"你們兩人還認識?"
"說來就長,一會兒回去告訴你們。"錦天行收好紅木盒子,繞過去看神秘女人的樣貌,結果讓眾人大感意外,一個陌生的女子,他們三人誰也不認識。
藍心琳揉着胸口說道,"小姑娘,下手可夠黑的,說說吧,你是什麼人?"
神秘女人把頭扭向另一邊,不看三人一眼。
"說!"從大刀的牙縫中就蹦出一個字,手上用力,刀鋒割破了女人脖子上細嫩的皮膚,一滴鮮血順着刀鋒滾落到地上,女人只是皺了一下眉頭。
藍心琳最先看不下去了,她忘記了剛才被打的一拳有多狠,指着大刀說道,"你弄疼她了,她是一個女人,你怎麼能這麼對她呢。"
"不要假慈悲了,你們休想從我口裏得到一個字,要殺要剮隨你們,皺一下眉頭不算英雄好漢。"
大刀嘴上沒說話,手上的刀子卻已離開了女人的脖子。
錦天行咒罵道:"你個小丫頭片子和誰學的,你算哪門子的英雄好漢。趕快告訴我是什麼人指示你乾的,不然我們把你送到公安局,關你個五年十年了,出來就成老太婆了,我看誰還要你。"
女人輕蔑地哼了一聲算是回答。
"我不信我收拾不了你了。"錦天行的話還沒有說完,從不遠處傳大馬力摩托車的轟鳴聲。一輛重型機車以極快的速度像眾人衝來,車燈發出雪亮的燈光晃的誰也睜不開眼睛。車手戴着頭盔,根本看不清樣子。一個急剎車,車手抬手甩出一記飛刀,正中大刀持刀的手。女人右肘像后狠狠一頂,頂得大刀連退了三步,女人趁機跳上摩托車。錦天行要追,車手又甩出一記飛刀,扎在錦天行腳前不到一厘米的地上,扭動油門,帶着神秘女人很快從眾人的視線中消失了。
莫老爺子贊道:"好準的飛刀,我有好多年沒有看到過有人玩飛刀了。"
大刀面無表情地拔出了插在胳膊上的飛刀,用舌頭舔掉刀刃上的血跡,把飛刀裝入懷中,捂着傷口,一言不發的離開了。
藍心琳嘆了一口氣說道:"這下好了,竹籃打水一場空,什麼線索也沒有了。"
莫老爺子摸着胸前二尺白須,"現在就下結論為時尚早,塞翁失馬焉知非福,至少我們可以肯定,神秘女人肯定和宗天集團不是一夥的,看來事情遠比我們想像的還要複雜。"
藍心琳看着大刀的背影問道:"這個人可以相信嗎?"
錦天行撓撓頭,"我也不知道,這是他第二次把紅木盒子還給我了。每次見面,他說的話都不多。"
"不管那麼多了,我現在就想睡覺。"藍心琳一手架着莫老爺子,一手架着錦天行。"我是傷員,送我回去睡覺。"藍心琳的願望是好的,還沒回到雲州賓館,手機響了,看號碼是陽南馨打來了,藍心琳馬上接起了電話。
"是藍小姐嗎,抱歉這麼晚打攪你了,我是陽南馨,你還記得我吧。"
"我怎麼會忘記您的,這麼晚打來電話,是不是我們拜託您查的事有結果了?"
"剛才我在普美村的朋友打來電話,你們的朋友那位黃先生確實去過普美村,並在普美村待了一天,問了村中老人很多關於女書和落花洞女的故事,之後就神秘的離開了,沒有人知道他去了哪裏。還有就是……"陽南馨欲言又止,似乎還有話沒有說。
"還有什麼,有發現您儘管開口。"
"我不知道這對你們有沒有幫助,最近的一個有關落花洞女的傳說就發生在普美村,就發生在解放前。據老人們說,當時村裏有一男一女兩個年輕,男的叫龍之軒,長的是英俊瀟洒器宇不凡,還頗有才華。女的叫明雨,長的是如仙女下凡一般,詩詞歌賦是樣樣精通,兩人青梅竹馬,是村裡人都稱讚的一對。可是老天爺不開眼,戰火燒到了普美村,龍之軒被拉去當了壯丁,明雨是日日盼夜夜盼,龍之軒是再也沒有回來。村裡人都說龍之軒肯定是戰死了,勸明雨不要再等了。明雨根本不聽,兩年過去了,龍之軒還是沒有回來。村裡人也試圖給明雨介紹別的小夥子,她一個都沒有看上。突然有一天,明雨失蹤了,村裡人找了所有能找的地方都沒有找到明雨。就在第四日,村裡人都以為她死了的時候,明雨又回來了。回到家中把家裏打掃的一塵不染,坐在床上反反覆復地就說一句話,'之軒來要來娶我了。'幾日之後,明雨無疾而終。村裡人都說龍之軒在外戰死,魂魄回到普美村之後成了樹神,明雨成了落花洞女,有情人終於在一起,成了一對神仙也羨慕的神仙眷侶。村民就按照習俗,把葬禮改成了婚齡。明雨就埋在距離村子不遠的山坡上,每逢清明,還有人去祭奠明雨。事情本來到這該結束了,在十幾年前又有了變故。從外地來了一夥盜墓賊聽了明雨的故事後認為她的棺材裏一定有好東西,趁着月黑風高,挖開了明雨的墓,等掀開了棺材蓋,盜墓賊傻眼了,棺材裏空空如也,什麼也沒有。這伙盜墓賊也倒霉,收拾東西準備離開的時候驚動了村裡人,三個盜墓賊被憤怒的村民打死了一個,剩下兩個被送到警察局判了十多年。但是明雨的屍體哪裏去了不得而知,成了一個永遠也解不開的謎團。目前我就搜集到這麼多的情況,不知對你們有沒有幫助。"
"就這些我們就不知該怎麼感謝你了,您真是個熱心的好人。"
"我明天沒有事,你們要是去普美村的話能不能帶上我,我很想知道那枚女錢究竟是從何而來。普美村我非常的熟悉,有什麼事我也能幫得上忙。"
藍心琳無法拒絕,只能答應道:"沒有問題,明天我們去接你,你等我電話好了。還有什麼事我們明天見面說吧。"
"好的,晚安,祝你好夢。"陽南馨掛了電話。
藍心琳收好手機說道,"想休息一天也不行,看來我們明天要去趟普美村了,陽南馨來電話說黃教授確實去過普美村,在那待了一天,之後不知蹤跡。最近的一個落花洞女傳說也發生在普美村,陽南馨還提出要跟我們一同去。"
"是監視我們才對吧。"莫老爺子憤憤地說道,"陽丫頭心裏打什麼主意我一清二楚,她是怕我們發現了什麼寶藏文物據為己有,跟着我們好監視我們。"
錦天行笑着調侃道:"莫老爺子,您老已經夠有錢了,把你收藏的古董賣了夠開十家我的公司了,您還打古董寶藏的主意?"
"一般的東西我當然是看不上眼,可沒準我們遇到什麼稀世珍寶。我老頭子不貪心,一定捐給國家,但那要等我死了之後。"
藍錦二人相視而笑,三人回房間睡覺了。
錦天行躺在床上又不困了,怎麼也睡不着了,腦海中反覆地想着一個問題,如果真的找到了羅伊,該怎麼辦?剛才藍心琳被神秘女人一拳打倒,錦天行才明白藍心琳對她的重要性,一直想到天蒙蒙亮,才睡著了。
沒睡多久,就聽藍心琳把門拍的咚咚做響,嘴裏還大聲喊着,"起床了,太陽都曬到屁股了還不起,大懶豬!"錦天行睜開朦朧的睡眼看了一下時間,才七點。翻了一個身,閉着眼睛說道,"再讓我睡會兒,我困死了。"
藍心琳在門外大聲喊道,"不行,你忘記了我們今天要去普美村的嗎,你再不起來我進去用冷水潑你了。"
"馬上就起。"錦天行無奈地從床上爬起來,用冷水洗了臉,感覺精神一點。打開房門,看到藍心琳早已準備好了等在門口,莫老爺子坐在沙發上,臉上掛着笑容,他笑什麼就不得而知了。
藍心琳拖着錦天行,邊走邊抱怨道,"你看看錶這都幾點了,我們要先去江永縣找到陽南馨再去普美村。時間本來就不夠,你還拖拖拉拉的。"
錦天行突然關切地問道:"你的傷好了嘛,還疼不?"
藍心琳的臉刷一下紅了,放開了錦天行,"她那一拳完全是狗屎運,你也不看本姑娘是誰,早就好了,沒看我現在生龍活虎的么。讓我再見到她,我一定讓她嘗嘗我的拳頭。"
三人匆匆吃了早飯,剛走出雲州酒店的大門,就看到熟悉的人和車,袁東秀開着他的越野車正在着停車位,袁婉站在一旁指揮着,看到藍心琳,袁婉衝過來抱住藍心琳,嬌嗔道,"藍姐,人家正要去找你,你怎麼就出來了,難道我們有心電感應?"
"這……"藍心琳不知該怎麼說。
袁婉看到三人像是要出門,問道,"藍姐,你們這是要去哪,回去嗎?"
"當然不是,我們要去江永縣見一個朋友,然後去普美村,時間緊迫,我們先走了,回來我再找你玩。"
袁婉拖住藍心琳,"正好,我早就聽說普美村風景秀麗,一直沒有機會去,我跟你們一起去。"不等藍心琳答應,她就衝著袁東秀喊道,"哥,不用停車了,我們去普美村玩了。"
"這不太好吧。"藍心琳想要推脫,硬被袁婉推上了車,莫老爺子也被拉上了車。對錦天行只有冷冷的一句,"你坐前面去。"錦天行摸不着頭腦,不知自己是怎麼得罪這個才見第二次面的小姑娘了。
一路上沒說什麼話,只聽袁婉左一聲"藍姐"右一聲"藍姐",叫得錦天行都快受不了了。相比而言,袁東秀就沉穩得多,只說了兩三句話。錦天行很快就睡著了,等他再醒來車上又多了一個美女。與藍心琳不同,美女帶着眼鏡,渾身上下散發著知性的美,錦天行不由得多看兩眼,這大概就是藍心琳之前提到的陽南馨。袁婉對她也很親熱,陽姐叫個不停。錦天行邪惡地想,袁婉這小丫頭不會喜歡女人吧。
陽南馨上車之後,車內的氣氛逐漸活躍起來。莫老爺子贊道,"你的演講很精彩,就是有點短,關於女書我們還想了解的更多一些,路上無聊,你能不能再給我們講講,講點我們沒聽過的。"
陽南馨開玩笑似地說道,"我看你們對女書特別的感興趣,你們不會是來搶我飯碗的吧,現在經濟危機,找份工作可不容易。"
莫老爺子呵呵笑道,"這你放心,他們都是有工作的人,我是沒工作,可你們文化館也不會要我這個老頭子吧。對了,關於我們手中的女錢的來歷,你知道多少?"
放下礦泉水瓶,陽南馨說道,"清咸豐二年、八年、十年,太平天國的部隊上次進永明,也就是現在的永州,在夏層鋪等第留下了墓葬群。據《永明縣誌》記載,太平軍在縣境期間,'大招土馬,一路土民樂從'。女書中也有《太平軍過永明》等作品。1993年在南京發現了首枚太平天國銅錢,上面有女書字'天下婦女,姐妹一家'。據史料推測,太平天國的軍隊在此擴軍數完,很有可能九幽動女書的女兵跟着女營打到了南京,成了高位女官,然後發現了女錢。"
莫老爺子首先提出異議,"照你這麼說,女錢是在南京發行的以太平天國運動的規模和當時女兵的數量,發行的銅錢少說也該有成千上萬枚,為何至今只發現了不到五枚,而我手上這一枚肯定是在江永地區發現的。"
錦天行也說道,"從一個商人的角度出發,錢幣充當的是一般等價物,只有通過交換才能體現其價值。也就是說錢幣必須流通。要流通就必須有一定的數量。按照我推測,女錢的發行地點根本就不在南京,而就在江永地區。女錢退出流通之後,很可能被人統一收回藏於某地,而黃教授正是發現了這埋藏地點。"
陽南馨喝了一口水說道,"你們說也有道理,但是現在根本就沒有證據能證明你們說的話,一切都是猜測,要證實你們的觀點,必須有考古證據才行。我也想女錢的流通中心是在永州。"
袁婉抱怨道,"你們說的什麼我都聽不懂,說點簡單的吧。"
莫老爺子捋着他的白須說道,"說說這江永縣都出土過什麼文物吧。"
藍心琳插嘴道,"南馨,我們的這位莫老爺子可算的上是你的同行,在古玩界可是宗師一般的人物,人送外號'獨眼',一說到古玩就兩眼放光。"
陽南馨驚呼道,"我早就覺得您非一般人,原來您是赫赫有名的獨眼前輩,恕小女無知,在您老面前板門弄斧。我久聞您的大名,我父親可是您的鐵杆粉絲,有空您一定要到我家去坐坐,幫我爸看看他收的兩個破瓶子。"
"好說,都是虛名而已。你給我講講着江永縣的考古發現,我一定去你家。"嘴上這麼說,莫老爺子的心裏可是樂開了花。
"說定了啊。"陽南馨喝了兩口水潤了一下嗓子,開始講道,"20世紀50年代以來,永州地區先後進行了幾次文物普查,發現新石器時期至商周的先民生活遺址11處,春秋至漢代遺址7處,唐宋至明代遺址5處。古墓群29處。發掘出大量磨製石斧、石錛、石矛、石鑿、石臼、石刀等石器。陶器有夾砂紅陶、灰陶,器形為罐、碗、碟、盤、缽等,紋飾有旋迴紋、繩紋、文格紋、菱形紋、複合紋等。從漢墓群中還挖出許多漢代兵器、陶器、墓磚。據清道光《永明縣誌》載,曾收集到先秦西周銅鐘一個。除文物普查搜集出土文物標本251件外,桃川鎮新宅村出土東漢早期青銅器銅樽、銅洗三件,其中雙魚洗底部有文字一行,字體只有橫豎,沒有撇捺,經湖南省文物鑒定委員會堅定為'富貴昌宜候王樂未央'。在女書流行的邊緣地帶道線,二十世紀八九十年代,國內的考古專家在與江永縣接壤的道線壽雁鄉玉蟾岩新石器遺址洞穴中發現四粒一萬二千年至一萬四千年前的稻殼,因此道縣又被稱作'世界稻作文明最早的發祥地'。在上世紀八十年代,還在當地尋訪到幾位懂女書的老人,是從江永縣上江圩嫁過去的。"
莫老爺子聽得笑出聲來,"小陽啊,你是三句不離本行,說著說這又快說到女書上去了。你對女書還真是痴迷啊。"
陽南馨意識到這個問題,先是愣了一下,隨即笑出聲來。
車上人跟這大笑,開車的袁東秀嘴角也露出了笑容。
袁婉嘆道,"陽姐,你可真厲害,我佩服死你了我在永州活了二十多年,今天才知道永州如此神奇。不過我聽了你講的我腦子中產生了一個想法。你說在遠古的時候永州地區存在一個超級領先的文明,女書還有你們說的女錢,甚至還有你剛才說的稻子,都屬於這個文明,後來不知因為什麼原因,這個文明消失了,但是他們的文字卻流傳了下來。"
車內一下沒人說話了,這是一個大膽的猜測,但並不是沒有可能。袁東秀感覺到車內氣氛變的異常,忙說道:"我妹漫畫書看多了,她瞎說的,大家不要放在心上。"
眼南馨搶着說道,"不對,小袁說的有可能。這個文明還是一個以女性為主導的母系社會,這就恰恰能解釋了江永地區的一些奇特的習俗。這個文明有可能像千家峒一樣毀於戰火。"陽南馨越說越興奮。可車上除了她,袁家兄妹也只是聽過千家峒的名字,藍心琳錦天行等人根本不知道她在說什麼。
莫老爺子正想問千家峒是怎麼回事,袁東秀說道:"普美村到了。"
錦天行往車外望去,普美村是一座四面環水的小島,村子沿河岸一線排出,分散而不擁擠,建築風格是典型的徽派建築。車子開不進去了,眾人只能下車徒步前進。踏上河面的弔橋,看到波光粼粼的河水,三兩水牛卧在河水中一動不動。不遠處有一排柳樹,綠色的柳枝幾乎碰到了水面,一艘小船停在柳蔭下。過了弔橋,一條彎彎曲曲由鵝卵石鋪成的小路通向村裡。
走着走着,錦天行一下想起了那個讓他驚醒的噩夢,夢中的村子和眼前的普美村是多麼的相似,難不成他夢到的就是這普美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