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紅淚寶石
1
六月份的天氣不冷不熱,錦天行無所事事地坐在老闆桌前,辦公室外是一間大廳,有十幾個員工在這裏工作,手頭上沒什麼工作的三五個女員工圍坐在一起,正在小聲議論着她們的老闆。
"我怎麼覺得老闆蜜月旅行回來整個人都變了,一點也沒有以前的精神勁,像是受了什麼重大打擊。"
"我知道,我知道。"一個帶有明顯南方口音的女員工搶着說道,"我聽說老闆和他太太在南方游湖的時候遇到意外,船沉了,一船人只有老闆一人存活,老闆的新婚妻子葬身湖底,誰能受得了這樣的打擊。要我說啊,咱老闆真是命大!都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我看咱們的公司要越做越大了。"
"根本沒有事故。"一名年紀稍大的員工捂着胸口,臉上的表情就像是見了鬼,用低沉的聲音說道,"我聽說老闆游得那個湖十分神秘,經常有漁船神秘失蹤,跟百慕達三角洲一樣,進去了就出不來。"
這時候,一個妖艷的女人一邊照鏡子一邊打斷大家的談話,她說話的聲音嗲聲嗲氣,但是說話內容卻是狠毒得很,"一切都是那個狐狸精惹的禍,誰知道她用了什麼妖法迷惑住老闆,他死了更好。咱老闆能找到一個更好的女人做老婆。她要是不死,老闆還不知道被她怎麼折磨呢。"眾人都知道此女一直在追求錦天行,想盡辦法靠近錦天行,可惜錦天行對她就是沒有感覺。在得知錦天行有了一個叫做羅伊的美麗女朋友之後,她在心裏恨不得掐死羅伊,現在羅伊生死不明,十有八九是不可能回到錦天行身邊了,她的心裏早就樂開了花,現在錦天行處於情感真空期,這是難得的好機會,不管用什麼方法,也一定要把錦天行弄到手。
一個中年男子走了過來,這人長相斯文,語氣卻十分嚴厲,不怒而威,"現在是上班時間,公司給你們發工資是雇你們來聊天嗎?"正在聊天的員工被嚇了一跳,乖乖地閉上嘴巴,低頭工作,頭都不敢抬一下。此人叫做常克達,是天行科技諮詢公司的副總,他為公司的發展立下了汗馬功勞,可以說沒有常克達,就不會有天行科技諮詢公司的今天。他可不像錦天行那麼好說話,被他開除的員工多得快數不過來了,目前公司正處於上升期,薪水待遇遠遠高於其他公司,誰也不想在這個時候離開公司。
常克達走到帶眼睛的女員工身邊,"小駱,這是我起草的一份文件,你把它打出來,拿去總裁辦公室,讓老闆簽字,然後放到我的辦公桌上。"
"還是我來吧,我打字的速度比小駱快多了。"妖艷的女員工搶過常克達手中的草稿,她正愁找不到機會靠近錦天行,機會卻自己送上門來了。
常克達看了她一眼,眼神像把銳利的刀子,能將人的靈魂洞穿,以他的聰明才智自然猜出她心裏打的是什麼主意,略一遲疑,還是將文件草稿交到她的手中,囑咐道,"嚴娜,下午三點前我要看到老闆簽過字的文件。"說完,轉身回到自己的辦公室。
嚴娜以她進公司以來最快的速度打完文件,從皮包中拿出鏡子和各式化妝品化了半個小時,又解開上衣的第二個口子,往下拉了拉衣服,露出雪白的酥胸,這才心滿意足地朝着錦天行的辦公室走去。
嚴娜敲響了錦天行辦公室的房門。
"請進。"無所事事的錦天行正在看新聞,新聞正在講述考古的最新發現。自從新婚妻子神秘失蹤之後,錦天行就對世界上存在的諸多不解之謎起了興趣,沒事的時候就看諸如百慕達三角、亞特蘭提斯、消失的瑪雅人之類的資料。
"考古學家在永州市江永縣發現一種只在女性之間流傳的奇特文字。經專家學者多次商討,最後將這種文字命名為'女書',女書秀麗娟細,造型奇特,古意盎然。共有近二千個符碼,卻只有點、豎、斜、弧四種筆畫,寫呈長菱形,可採用當地方言土語吟詠。與漢字不同的是,女書是一種標音文字,每一個字所代表的都是一個音。這種神奇的文字靠母傳女、老傳少,一代代傳下來。就算男人看到,也會把它當作裝飾性的花紋,而無法識得。舊時江永地區有才情的女子通過'女書'這種男人不識的字互通心跡,訴說衷腸,多將其刺繡、刻畫、戳印、書寫於紙扇巾帕女紅,因為女書作品大多是傳記婚姻家庭,社會交往,幽怨私情,鄉里逸聞,歌謠謎語,也編譯漢文唱本。在主人去世之後,女書作品多作為殉葬品焚化或掩埋,只有寥寥少數作為紀念品珍藏保留,因此民間遺存極少。目前第一批女書做平正在江永縣文化館展出,下面是本台記者在江永縣文化館發回的報道……"電視的畫面切換到了江永縣文化館,在記者身後正有大批的參觀者在欣賞各種女書作品。
突然,錦天行瞪大了眼睛,激動得差點從椅子上跳起來,在電視畫面上他看到一個熟悉的背影,他無數次地看過這個背影,在無數個浪漫的夜晚他曾從背後深情擁抱過這個背影。
就是她,那個讓他曾經魂牽夢繞的女人,那個讓他深夜輾轉難眠的女人,那個讓他相思成災的女人,她的新婚妻子——羅伊。
嚴娜款款走到錦天行身前,雙手捧着文件夾向前一伸,"錦總,請您看一下這份文件,沒有問題的話請您簽個字。"
錦天行一扭頭,腦袋離嚴娜半露的酥胸不到十厘米,下意識地掃了一眼,一股熱血上涌。
臉一下變得通紅,錦天行迅速把頭向後一擺。
嚴娜看在眼中,嘴角露出一抹不易察覺的笑容。
"你先把文件放在桌子上,我一會兒看完了簽過字拿給你。"
"不行。"嚴娜撒嬌道,"這份文件常經理急着要,我可不敢惹他生氣,您現在就看吧。"
"好吧,好吧。"錦天行被煩得沒有辦法,也沒有細看,草草地掃了一眼,就在文件上籤了自己的名字,遞給嚴娜,視線重新回到電視機,有關"女書"的新聞已經播完了。
嚴娜還不想走,錦天行不滿地問道,"文件我已經簽了,你還有事嗎?"
"沒事了。"嚴娜抱着文件,轉過身去撅着嘴走出了錦天行的辦公室。
小駱等幾個員工在門外翹首以待,看到嚴娜的臉色就知道她沒有得手,還碰了一鼻子灰。
"我就說嘛,咱們老闆是個很專一的人,一旦愛上一個人,是不會輕易移情別戀的。"
"給我閉上你的烏鴉嘴。"嚴娜狠狠地說道,"你們等着瞧吧,我一定會把老闆拿下的。"
錦天行拿着遙控器換了一圈,沒有找到有關"女書"的新聞,有些懊惱地關了電視,轉身盯着窗外,心中波瀾起伏,剛才看到背影會是羅伊嗎?是他看錯了?如果是羅伊,她為什麼會出現在女書的展覽會上?難道羅伊和女書之間有某聯繫?
伸手拿過辦公室的一個相框,裏面放的是羅伊的照片,一頭烏黑靚麗的頭髮像一條絲巾批在肩上,臉上帶着微微的笑容,這一笑就連陽光都醉了。錦天行雙眼緊緊地盯着羅伊的額頭,在羅伊額頭正中雙眉之間有一道豎起的皺紋,細若髮絲,不仔細看難以發覺,這道皺紋越看越像是閉着的眼睛,看着看着,一股倦意湧上腦袋,眼皮變的有千斤重,支撐了兩下,眼皮慢慢合上了。
"天行,你快醒醒,是我啊,你睜開眼睛看看,我是你最愛的羅伊啊。"在睡夢朦朧中,錦天行聽到熟悉聲音深情的呼喚,他想睜開眼睛看個清楚,眼皮卻怎麼也睜不開,聽到腳步聲漸走漸遠,錦天行一着急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靠着自己的感覺追了上去,追到辦公室門口,腳步聲沒了,錦天行摸到門把,一把拉開了房門。
一陣清風吹過,錦天行眼睛一下能睜開了,映入眼帘的景象讓他着實吃了一驚。
門外的辦公區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青山綠水,翠綠色山丘圍繞着一座小山村,城中貫穿着一條碧綠水帶,蜿蜒曲折,繞山丘,穿田澗,河水泫泫流淌,清風徐來,水波不興。一股清風吹過,綠色的植被泛起海浪般的陣陣碧波。
難道我是在做夢?儘管心裏這麼想,錦天行還是大聲的呼喊道,"羅伊,是你嗎?你在哪?你出來,我好想你。"
無人回答。
錦天行向前邁出一步,踩在柔軟的草地上,感覺相當的真實。
鬆開抓着門把的手,房門緩緩地關上了。
"咣"的一聲,錦天行回頭才發現房門憑空消失了。
這是怎麼回事?錦天行有些害怕,的心跳開始加速。
要冷靜,錦天行在心中告誡自己要冷靜,深吸一口氣,心跳逐漸平復下來。
不遠處出現了一個白色的身影,似乎是一個女子,正在往小山村的方向奔跑。白衣女子的背影給錦天行的感覺很熟悉,看着像羅伊,再盯看一會兒,感覺又不像是羅伊了。
錦天行決定一探究竟,便大步追了上去。
白衣女子跑得並不快,追了不到十分鐘,兩人間的距離縮短到了不到一米。
"前面的姑娘請你等一下,我沒有惡意,只是有幾個問題想問你。"
白衣女子的速度沒有絲毫減慢,錦天行不得以伸手去抓住了白衣女子的肩頭,手感冰冷濕滑,女子一抖肩就甩脫了錦天行的手,腳下的速度反而加快了,錦天行咬緊牙關也沒追上。沒過幾分鐘,白衣女子就將錦天行遠遠地甩在身後,拐了幾道彎之後,白衣女子從錦天行的視線里消失了。
"這女人好腳力,快比得上長跑運動員了!"錦天行追得滿頭大汗,上氣不接下氣,終於跑不動了,扶着路邊的一棵大樹彎着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氣。足足休息了有五分鐘,錦天行才直起腰來,環顧一周這才發現,已經追到了村口,腳下踩的青石小路蜿蜒曲折的通向村裡,遠望去村裡多是一些明清時期的古建築,散發著古樸的氣息,這是一個歷史悠久的古村。錦天行好奇心大起,順着青石小路向村裡走去。
村子裏似乎沒有人,皮鞋踩在青石板上發出清脆的響聲,咔咔聲在空無一人的街道上漸傳漸遠。
錦天行在村中看到了高大的風火牆,由清、綠、紅等不同色彩古磚砌成房屋。村落依山就勢,充分利用地形,沿河向東佈置村內交通主幹道,再與主幹道垂直佈置十條次幹道。村子中還有一座三拱石橋,橫跨前小河之上,過了橋再往前走不到三十米有一塊石碑,上刻"靖康丙午年",錦天行有點糊塗了,這是什麼地方,而這一切究竟又是怎麼回事?村子裏為什麼沒有人?
帶着滿腹的疑問,錦天行繼續在村子裏的遊覽,穿過一條古街,遠遠地看到一棵巨大的榕樹,樹榦有四五米粗細,五六個人抱不過來,粗壯樹枝像一條條猙獰的弘龍欲衝上天際。老榕樹把錦天行吸引住了,他調轉腳步,向老榕樹走去,轉過一路口,老榕樹就在眼前,錦天行停下了腳步,白衣女子一動不動地站在老榕樹下,背對着錦天行,不知她在做什麼。河水在靜靜的流淌,山風吹榕樹發出嘩嘩的聲響,白衣女人、無人的古村、加在一起說不出的詭異。
錦天行躡手躡腳的走近白衣女子,清清喉嚨說道,"姑娘,你不要害怕,我沒有惡意,我只是有幾個問題想問你。"
白衣女子對錦天行的話沒有任何反應,於是錦天行壯着膽子向前走了兩步,白衣女子突然動了。
錦天行倒吸了一大口冷氣,心臟差點從胸口跳出來,恐懼像一道電流順着脊椎直衝大腦,頭皮陣陣的發麻,頭髮根根直立。
只見白衣女子身體沒有動,腦袋旋轉了一百八十度,雙眼直勾勾地盯着錦天行。
錦天行被嚇得連連後退五六步,待他看清白衣女子的容貌更是吃了一驚,雖然她的面色比她的白衣還蒼白,雖然黑色的長發遮住了她半張臉,但錦天行還是認了出來,此女正是他朝思暮想的妻子——羅伊!
恐懼頃刻間消失的一乾二淨,錦天行激動地喊道,"羅伊,我是天行,你不認識我了嗎?"
"我不認識你。"白衣女子冷冰冰地說道。
錦天行急切地喊道:"你是我的妻子,怎麼會不認得我呢。"
"你仔細看清楚了,我是你的妻子嗎?"白衣女子扶開遮在眼前的黑髮,錦天行駭的又連着後退的兩步。女人臉的正中間有一道黑線,把她的臉分成了兩半,一半傾國傾城,一半英氣逼人,一半是羅伊,另一半是錦天行非常熟悉的另一個女人——藍心琳。而在額頭的正中央,黑線穿過的地方有一隻豎起的眼睛,第三隻眼!像毒蛇的眼睛正死死盯着錦天行。
錦天行不敢與她對視,心裏瀰漫著一股冷氣。
2
與此同時,江南某地,莫家老宅。
整個院落散發著濃濃的古意,明媚陽光從深藍色的窗幔的邊沿微微透了進來,在地面灑上了一條金色的光斑,屋后的院子,繁花繽紛,芳草如茵,粉色的花瓣在空中盤旋迴轉,碧池的水平靜得似一塊無瑕美玉,水池很大,周圍的假山倒映水面,不時幾隻紅色的蜻蜓點水拂過,在上面劃過一道道如碧鏈一般的漣漪。
一位七十多歲滿頭銀髮的老頭悠閑地做在院子裏的搖椅上小口喝着香茗,旁邊的小樹上掛着一個鳥籠,一隻鷯哥發出清脆悅耳的叫聲,日子過得悠閑自在。
這老人仙風道骨,胸前三尺如雪白鬍,模樣絕非一般人。
"莫老爺子,莫老爺子。"一聲聲欣喜的叫聲打破的小院的寧靜,一名五十歲左右的中年男子蓬頭垢面的像個瘋子般的手舞足蹈的從房子沖了出來,他興奮地漲紅了臉,口裏大聲嚷道,"莫老爺子,我有重大的發現,十分重大的發現,我要出去一趟,少則三四日,多則十幾日,必將回來。您就等我的好消息吧。"
莫老爺子一把抓住中年人,"小黃,你發現了什麼?這麼著急你要去哪裏?"老人口中的小黃名字叫做黃真,曾經是某大學的教授,曾經偶遇超自然事件,從此研究入了迷,如痴如狂的調查想要一探究竟,多年的調查沒有結果,不僅被大學開除了,家人把他當作瘋子離開了他,人們都稱他為"黃瘋子"。黃瘋子一連調查了十多年超自然事件沒有結果,一次偶然的相遇,他結識了錦天行、藍心琳和莫老爺子等人,莫老爺子與黃瘋子一見如故,事件調查結束之後,黃瘋子就住進莫老爺子的老宅,莫老爺子也樂得有個伴。
"我要去一趟永州,我發現了一條重要的線索,麻煩您去通知錦天行和藍心琳。"
不等莫老爺子再次發問,黃瘋子急匆匆跑了出去,只聽莫老爺子在身後喊道,"小黃,你身上有錢嗎,能說說你到底發現了什麼?"
話音未落,黃瘋子已經跑得沒影了。
無奈之下,莫老爺子只好走進黃瘋子的房間,看到屋子裏電視機開着,正在播新聞。
3
"錦總,你醒醒……錦總……"小洛拿着文件夾站在錦天行的辦公桌前,輕聲呼喚着。
錦天行猛然驚醒,原來他做了一個夢,額頭上滿是冷汗。
"錦總,你的臉色不好,你沒事吧。"
"沒事,只不過是做了一個夢。"錦天行用拇指按着太陽穴,輕輕揉按,感覺舒服一些,"小洛,有什麼事嗎?"
"有份文件需要您馬上簽字。"小洛打開文件夾,伸到錦天行面前。
錦天行掃了一眼,沒發現有什麼問題,大筆一揮,在文件上籤了名。
"快到午飯時間了,你吃完午飯再辦去辦吧。"
"謝謝錦總。"小洛拿着文件夾走了幾步,打開文件夾看了一眼,這一眼就看出問題了,錦天行在簽名處簽的不是自己的名字,而是"藍心琳"三個字。
小洛有些為難地走回到錦天行的辦公桌前。
"小洛,還有什麼事嗎?"
"錦總,你的簽名有點問題。"
"是嗎,拿過來給我看看。"錦天行接過文件打開一看,在簽名處居然寫的是"藍心琳"的名字。錦天行歉意一笑,不好意思地說道,"是我粗心大意,簽錯名字,麻煩你再去打一份。"
"不麻煩,只要幾分鐘就好了。"小洛抱着文件夾走出錦天行的辦公室,嘴裏小聲念叨着,"老闆的新婚妻子不是叫做羅伊嗎,這個藍心琳又是誰?老闆可是個感情很專一的人,不可能這麼快就移情別戀了。"
辦公室裏面,錦天行看着藍心琳的名字出神,腦中想着這個漂亮又厲害的女警察此刻又在辦着什麼案子,許久不和她聯繫了,心中還有淡淡的思念,也不知她怎麼樣了,是不是還在堅持不懈追尋姐姐的下落。
鈴鈴鈴——
手機的鈴聲,打斷了錦天行的遐想,看來電顯示,是一個陌生的號碼打來的。
猶豫了一下,還是接起了電話。
"您好,請問您是錦天行錦先生嗎?"
"我是,你是……"
"錦先生,不好意思打擾你了,我是華科銀行VIP貴賓的服務人員,請問怎樣可以聯繫到您的妻子羅伊女士,我打不通她的手機。"
錦天行的眉頭皺了起來,"你找她有什麼事嗎?"
"是這樣的,兩年前羅伊女士在我們銀行租用了一個貴重物品保險箱,使用期限馬上就要打了,我們問一下羅伊女士是否還要續費繼續租用,可是我們聯繫不上她,她留了您的手機號碼作為備用聯繫號碼,我們只能打給您了。"
錦天行吃了一驚,他從不知道羅伊在銀行了還租里一個保險箱,羅伊的身上究竟還隱藏着多少的秘密。錦天行不得而知,思量再三,錦天行說道,"我的妻子羅伊已經出國了,兩三年之內是不會回來了,貴銀行的保險箱我們不再租用了,你看什麼時間合適,我去把保險箱裏的東西拿回來。"
"您隨時可以過來,作為VIP客戶我們二十四小時為您服務。"
錦天行心中還有些放心不下,再次問道,"我需要帶什麼證件嗎?"
"您只要帶上您的身份證就好了,羅伊女士是以你們兩人的名義租下的,箱裏的物品您有權處置。"
"那我下午三點去可以嗎?"錦天行急不可耐的想看到箱子裏面究竟裝了什麼,什麼東西值得羅伊背着他藏在銀行里?
"沒有問題,下午三點,華科銀行期待錦先生的大駕光臨。"
一個電話弄得錦天行一頭的霧水,好奇心像是一隻小貓,抓心撓肺的。
平淡無奇的日子過得久了,錦天行又有點懷念以前和藍心琳一起冒險查案的日子。
未解開的謎仿若磁鐵,牢牢吸引着錦天行,等待迷題解開真相大白時的酣暢淋漓的感覺讓他痴迷。他恨不得下一刻就是下午三點,他就能知道銀行的箱子裏裝的到底是什麼。
中午兩點三十分,錦天行把手上的工作交給常克達,急匆匆開車趕往華科銀行。
一個二十五六的小夥子早早等在門口,看到錦天行下車,立刻熱情地迎了上來,"是錦先生吧,我叫李寧,非常榮幸由我為您服務,請您跟我來。"
錦天行讚許地點點頭,這家銀行的服務態度真不錯。
李寧帶着錦天行填了幾張表,又經過數道安檢措施,穿過一道大鐵門,進入一間空曠的房間裏,房間之內的陳設非常的簡單,只在房間的正中央有一張固定在地上的方桌,旁邊還有三把全塑料製成的椅子,房間的四壁密密麻麻的是寫滿編號小號保險箱,李寧把錦天行帶到一個保險柜前,將一把鑰匙交到錦天行手中。"這個柜子就是羅伊女士租用的保險箱,這把是備用的鑰匙,您可以慢慢清點箱內的物品,我就在門外,您有什麼需求可以隨時叫我。"說完,退出了房間。
錦天行走到保險柜前,看到箱面上的數字,心頭猛的震了一下,那數字正是他的生日。他已經逐漸適應沒有羅伊的生活,此刻,保險柜上的數字就像是一把鑰匙,打開了他心裏的大門,對羅伊的思念如潮水般洶湧而來,往日與羅伊的種種又浮現在眼前,羅伊歡快清脆的笑聲再次鑽進錦天行的耳膜,刺激着他的神經。
五分鐘過去了,錦天行的眼角掛着淚水,他深呼吸幾口氣,心情逐漸平復下來,拿起保險柜的鑰匙。
大廳里的空氣陡然凝結,四周一下靜得可怕,鑰匙插入鎖孔發出"咔"的一聲輕響。錦天行屏住呼吸,保險柜開了。定睛一瞧,偌大的一個保險箱裏只有巴掌大小的一個正方形鐵盒子,錦天行伸手拿出鐵盒子,入手的感覺並不沉重。走到方桌前坐下,錦天行打開鐵盒子,裏面的東西讓他感到有些意外,在來的路上他曾猜測裏面可能是某件稀世珍寶,或者是是讓人琢磨不透的古物,亦或是某種神秘的經卷,等到打開一看,錦天行傻眼了,鐵盒子裏面只有厚厚的一疊照片,在照片之上是一個紅色的小盒子。錦天行把小盒子放在一邊,將照片倒了出來,一張張的仔細查看。
才看了幾張,錦天行的眼睛越瞪越大,羅伊並沒有出現在照片之中,厚厚的一疊照片全是風景照,青山綠水,小村小河,讓他感到吃驚的是,這照片中所拍下的景物像極了他不久前在夢裏看到的景物。他一張張繼續往下看,一張石碑的特寫讓他感到十分不舒服,經過歲月的洗禮,石碑上的文字早已模糊不清,但是錦天行感覺到透過石碑撲面而來的凄慘氣息,一陣莫大的恐懼將錦天行完全籠罩了起來,一陣陣凄然的哭聲在大廳里四處回蕩着,他驚愕地睜大眼睛,眼前浮現出異常慘烈的畫面。錦天行不敢再看石碑,連忙抽出下一張照片。他似乎是中了某種魔咒,下面的照片依舊是些美麗的景色,但給錦天行的感覺卻是十分恐怖,皚皚綠色群山猶如一隻只巨大的怪獸,張開血盆大口似要吞食世間一切。搖曳的樹木,張牙舞爪的像是嶙峋的鬼手,令他不寒而慄。錦天行強忍心中的恐懼,把照片一張張看完了。過後,他陷入了沉思當中,照片右下角的時間顯示,所有的照片都是在同一天之內拍攝的,而拍攝的照片正是在他結識羅伊前不到一個月的時間裏,而且從拍攝的角度和手法來看,這些照片很有可能是出自羅伊之手。再看他手邊的租用表格複印件,羅伊是在答應做他女朋友第二天一早趕到銀行租用了這個保險柜,這些照片究竟隱藏着怎樣的秘密,羅伊為什麼要背着他藏了這些照片?
錦天行苦苦的思索了半個多小時,沒有想出一點頭緒,不經意間手指碰到了放在桌子上的紅色木盒,盒子裏也許會有線索也說不定,錦天行將紅木盒捧在手中細細的觀察,木盒的四周刻滿了精美的花紋,似乎是有些年頭了,錦天行對於古董並不是十分了解,靠着商人敏銳的直覺,他猜測紅木盒子價格不菲,這樣一個紅木盒子,裏面裝些什麼呢。他迫不及待地打開盒子,揭開盒蓋的一剎那間一道紅光從木盒裏傾瀉出來,拿開盒蓋后從盒子裏散發出一道道強烈的紅色的光線,映滿整個大廳。錦天行嚇了一跳,下意識地用手擋住眼睛,過了五六分鐘,沒有任何異常發生,這才慢慢放下手睜開眼睛,紅色光線還是不停地從紅木盒子裏射出,但是已經變得柔和很多。
只見盒子裏有一顆碩大的紅色寶石,正是它發出的紅光。
寶石、鑽石、翡翠、瑪瑙等物錦天行見過不少,能發出紅光的寶石還是第一次見。他小心翼翼地將寶石從盒子裏拿出來,寶石有大拇指般大小,中間粗兩頭略細,橫看像是人的眼睛,豎看像是一滴眼淚,整個寶石渾然天成,找不到任何人工雕琢的痕迹,看着寶石,他有了一種怦然心跳的感覺。
錦天行嘆道:"這可是一件寶貝。"
拿起一旁的盒子,只見盒子底部的兩個字,似篆非篆。
"這究竟是什麼字,難道這其中又隱藏着某個秘密?"
已經快五點了,錦天行收好照片,將寶石放回盒中貼身放好,大步走出大廳。
離開華科銀行,錦天行看時間尚早,開車往城南而去,那裏有一條古玩街,他認不得紅木盒子內的文字,古玩市場肯定有人認得。這一趟的收穫着實不小,神秘失蹤的羅伊留下一個又一個謎題,錦天行有信心一定能解開所有的謎題。今天不弄清楚紅木盒子裏的兩個字是什麼意思,他可能今晚都睡不着了。
拐過一個十字路口之後,錦天行感覺不對了,在他的後面有一輛白色的轎車,自從他離開銀行之後就一直跟着他。錦天行曾經學過幾天跟蹤與跟蹤的知識,再次拐過一個路口之後,錦天行確定了,這輛白色轎車就是沖他來的。
"我才拿到東西,怎麼就引起賊人惦記了?"銀行的人都不知道他從箱子裏拿了什麼東西,這白色轎車上的賊人怎麼就惦記上他了?錦天行快速拐了幾個彎,試探擺脫白車的跟蹤,過了一會兒,他放棄了,白色轎車上的駕駛員技術很不錯,不論他怎麼努力都甩不開白車,他放棄了。
白色轎車察覺錦天行發現了他,在一個路口加速超過了錦天行的車,在白車超過的瞬間,錦天行扭頭看了一眼,透過白色轎車的黑色車窗玻璃,模糊地看到一個女子的身影,有些眼熟,錦天行的眉頭又皺了起來,開車的女子是誰呢?
看着白色的轎車消失在視線之外,被人監視的感覺沒有消失,錦天行掃了一眼街上川流不息的車輛,沒有找到值得懷疑的目標,遇到高手了。錦天行開着車在街上轉了三圈,心中有了主意,他把車開到了古董市場,將紅色寶石從盒子裏拿出來放進內衣口袋,拿着紅木盒子走進了街邊門臉最大的一間古董商店。
"這位先生你想買點什麼?"站在門口的夥計看到錦天行氣宇軒昂,從頭到腳一身衣物雖不張揚,但價格不菲,又是開車來的,絕對是個有錢人,是個大主顧。夥計的臉笑的像是一朵花點頭哈腰地迎上去,"本店什麼都有,瓷器玉器字畫樣樣都有,您想要件什麼器件兒?"
"我不買東西,我手上又件東西,想找高人給掌掌眼。"
"那您可來巧了,在琉璃廠赫赫有名的曹三爺被小店聘為'朝奉',眼下正在後面喝茶呢,曹三爺在咱這古董界可是泰山北斗,比電視上那些所謂的權威專家厲害多了,不是我吹,不管什麼年代的東西,曹三爺只要搭上一眼真假立辨。"
錦天行欣喜萬分,急道,"快帶我去見這位曹三爺。"
夥計面露為難之色,壓低了嗓門說道,"想見曹三爺的人多了,縱使曹三爺本事高人一等,可是一個個的看下來也受不了。不瞞您說,曹三爺做小店的朝奉有大半年了,小的見他的次數也沒超過五次。"
"你開個價吧,要多少錢我才能見到曹三爺。"錦天行在商場上混了多年,眼珠子一轉就明白了夥計的意思,從兜里掏出二百塊錢塞進夥計的手裏。
夥計手裏拿着錢,臉上的笑容更加的燦爛,"這位朋友一看就是爽快的人,可是光有錢也見不到曹三爺。但凡是高人都有一點怪脾氣,曹三爺掌眼不要錢,講的是一個'緣'字,只有有緣的東西曹三爺才給掌眼,可這個緣到底是什麼,我們小店是沒人知道。"
錦天行又掏出二百塊錢拍在夥計的手裏,夥計把錢裝進兜里,"您帶來的東西是什麼,我給您去問問曹三先生。"
"是一個紅木小盒子。"錦天行掏出盒子給夥計看了一眼。
夥計伸手要拿,錦天行又把紅木盒子裝,"你看清楚了吧,幫我去問問曹先生吧。"
一支煙的功夫,夥計回來了,身後跟了一個中年人,看不出實際年齡,樣貌很普通,雙眼卻是異常的靈活。錦天行立刻起身迎了上去,"曹先生,久聞你大名,今天終於有機會一睹您的風采……"
錦天行的話還沒有說完,曹三打斷他說道,"廢話少說,聽說你手裏有一隻紅木盒子,快拿出來給我看看。"
"請您掌眼。"錦天行雙手捧着紅木盒子送到曹三面前。
曹三拿起木盒只看了一眼,雙目之中發出一道精芒,帶上眼鏡,仔細端詳起來,嘴裏還嘖嘖稱奇。
錦天行等了半天,曹三爺還沒有開口的意思,錦天行忍不住問道,"曹先生,關於這隻紅木盒子,您有什麼看法。"
曹三斜着眼看了錦天行一眼,開口說道,"你的紅木盒子是由上等的千年紅木芯製成,盒面上的雕工精細,意境高雅,從做工手法上看,是宋元時期的作品。保守估計紅木盒子的價值在五百萬左右。"
錦天行大聲嘆道,"這麼值錢!"價值五百萬的盒子只為盛一顆紅寶石,可想那顆紅寶石絕對是價值連城的寶貝。錦天行需要重心認識羅伊了,能有這樣寶物的女人會是一個普通人嗎。
"我看完了。"曹三爺將紅木盒子還給錦天行,起身就要離去。
"請您稍等,我還有一個問題要問你。"錦天行拉住曹三爺,打開紅木盒子送至曹三爺面前。"這紅木盒子的底部有兩個難以辨認的古字,您能幫我看一下是兩個什麼字嗎?"
"哦,還有古字。"曹三爺接過紅木盒子,看了一眼眉頭就皺了起來,左右端詳了五六分鐘,一句話沒有說。夥計附在錦天行的耳邊低聲說道,"我從沒看到曹三爺露出這樣的表情,這兩個字可不簡單。"
半晌之後,曹三爺放下紅木盒子,口裏嘖嘖稱奇道,"我今天總算明白了什麼叫'山外青山樓外樓,一山更比一山高'。曹某人在古董行摸爬滾打三十幾年,各式各樣千奇百怪的東西我見過不少,字畫方面雖說不是我的強項,但是掌過眼的字畫沒一千件也有八百件了,但是如此奇怪的字體我還是第一次見,我沒有任何頭緒,一時間認不出這兩個字。"
曹三爺的話在錦天行的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意料之中的是錦天行早就覺得這兩個字非同一般,不是普通人能認得的;意料之外的是連曹三爺這種在古董界赫赫有名的人物也不認不出這兩個字。
"不好意思,打擾您了,那我再找別人看看吧。"錦天行收起紅木盒子正欲離去,曹三爺叫住了他,說道,"年輕人,時間尚早,你坐下來我們再聊一會兒吧。"
錦天行是何等聰明的人,眼珠子一轉,就猜出曹三爺的用意,直言道,"我明白曹三爺對我的紅木盒子起了收納之心,曹三爺能看上這件東西說明它確實是件好東西。但我真的不能賣,因為這是我愛妻留下的東西,每當我看到它就會想起我的妻子。"錦天行說的是情真意切,說到羅伊,眼角溢出了晶瑩的淚水。
曹三爺見狀連忙擺手說道,"年輕人,你理解錯了,我並不是想買你的紅木盒子,我這人好奇心中,遇到自己弄不明白的東西不把它弄個清楚,我會在心裏一直惦記着,寢食難安啊。我有一個老朋友是一名博古通今的書法大家,我是想讓他看一下盒子裏的兩個字,說不定他能認得。"
錦天行不好意思地說道,"是我錯怪曹先生,您的朋友家住何處,我們現在就去拜訪他,不知是否方便。"
"方便,我們是三十幾年的朋友,我最了解他了,就算是不方便,等他看到紅木盒子裏的字,也會變得方便。我們現在就走吧。"曹三爺急不可耐地拉着錦天行小跑着出了古董店,留下夥計一人愣在原地。
錦天行前腳離開古董店,一輛白色的轎車後腳停在了古董店門口,一位美女從打開車門走了下來,美女有着如雪般白潔肌膚紅潤的雙頰,烏黑的秀髮高高的紮成了一個馬尾,小巧的鼻子上架着一個大號的墨鏡遮住了她的半個臉,讓人看不清楚她的眼睛。
美女走進古董店,拉着剛才接待錦天行的夥計走到了僻靜的角落,兩個人小聲說著什麼。
"在前面的路口停車就行了。"錦天行跟着曹三爺下了車,拐進一條小巷,看着道路兩旁破敗的建築,錦天行心生疑慮,如此這般的地方會是書法大師居住的地方嗎?莫不是這曹三爺心裏動了歪主意,要把他帶到僻靜處結果了他,紅木盒子自然就落到他的手中。心念至此,錦天行放慢了腳步,右手緊緊攥着紅木盒子,心中盤算着應對之策。
曹三爺察覺錦天行的異常,知他心中想些什麼,朗朗說道,"大隱隱於市,我朋友家就在前面,再走十幾米就到了。我一個年過半百的老頭子絕不會是你一個年輕力壯小夥子的對手,你放心好了。"曹三爺點破了錦天行心中的想法,讓錦天行面色微微發紅,加快腳步,跟上了曹三爺的步伐。
走到一扇鐵門前,曹三爺停下了腳步,用力敲了三下,大聲好道,"死老頭子,快來開門,我曹三來看你來了。"
鐵門內傳來一聲咒罵聲,"你找的人已經死了,有事燒紙。"
曹三爺笑道,"我找的就是你,你死了怎麼還能說話?詐屍了不成。我們相知一場,你死了怎麼也不通知我一聲,我也好來給你燒上三炷香,也盡了我做朋友的職責。"
"我呸,你還好意思說是我朋友,你偷偷地把我苦心收藏的文徵明的扇子給賣了,那時候你怎麼沒想起是我白靜堂的朋友,我倒八輩子霉認識你這麼一個朋友。我告訴你,你休想再邁進我家門一步。"
聽到白靜堂的名字,錦天行徹底安心了,白靜堂是本市遠近聞名的書法家,他多次在報紙電視上看到白靜堂的作品和相關的報道,他想不到如此有名的大文豪會住在這樣的小巷之中。曹三與錦天行對視一眼,苦笑着說道,"我賣了文徵明的扇子是為了給你治病,你的臭脾氣比驢還倔,我給你借錢你不要,我只能出此下策,扇子我幫你多賣了二十多萬,錢我一分錢沒少的都給了你,朋友做到這份上夠可以了吧。"
錦天行小聲說道,"那是相當可以了。"但是鐵門之內卻是沒有了動靜。
兩人在鐵門外等了十分鐘,門內依然沒有任何動靜。"看來要出殺手鐧了。"曹三爺對着鐵門內喊道,"我帶來一個人,他的手裏有一隻紅木盒子,在紅木盒子的內側有兩個字,我不認得,想請你看看,究竟是兩個什麼字。"
"咣當"一聲,鐵門被打開了,一個滿頭白髮的老人氣呼呼地站在門口,"你莫要誑我,不然我再也不認你這個朋友。雖然你的字寫得難看,可你也算得上是見多識廣,怎麼會有你不認得的字。"
"我不認識的字就在這紅木盒子當中。"在曹三爺的催促聲中,錦天行拿出紅木盒子,打開盒蓋送到白靜堂面前。
白靜堂看了一眼,臉色大變,伸手奪過紅木盒子,邊看邊小聲說著什麼。
錦天行豎起耳朵細聽,聽到了模糊不輕的幾個詞。
正要出言詢問,曹三爺拉了他一下,在他耳邊低聲說道,"老頑固入迷了,想要知道盒子內的是兩個什麼字,就不要打斷他。你這兩字非同一般,自我認識老頑固以來,從未見他露出如此痴迷的神情。"
就在兩人低聲談話之際,白靜堂突然轉身,拿着紅木盒子跑進屋子裏,錦天行和曹三爺急忙跟了上去。在書房內,只見白靜堂從書架上拿下一本線狀古書,翻開幾頁,嘴裏喊道,"不對,不對。"把書扔在一邊,又從書架上拿下一本古書,翻看了一小會兒,還是沒有找到答案,又從書架上拿下一本。
兩個小時之後,長長的一排書架上只剩下孤零零的三四本書,而書桌上卻擺了厚厚的一堆書,白靜堂幾乎要被書掩埋了,只能看到頭頂。錦天行心中已經不抱什麼希望了,白靜堂走到錦天行面前,將紅木盒子還給錦天行,語調低沉地說道,"小夥子,實在抱歉,老朽無能,我從未見過如此奇怪的字體,只能靠猜測推出盒內似乎是'紅淚'二字,關於這種字體的來歷流派等問題就不得而知了。"
錦天行喜出望外,白靜堂居然認出盒內二字,"我對書法一點也不懂,白老是此道大家,能否給我講一下其中奧秘,我也不虛此行。"
白靜堂沉思片刻,說道,"世界上擁有書法藝術的民族屈指可數,中國書法,具有悠久的歷史。中國書法的發展歷史至少可以追溯到殷商時代,書法作為一種藝術創作,具有很深的玄妙。從甲骨文、金文演變而為大篆、小篆、隸書,到東漢、魏、晉時期,草書、楷書、行書、諸體基本定型,書法時刻散發著古老藝術的魅力,為一代又一代人們所喜愛。在每個時代,社會環境不同、人們的審美欣賞角度不同,又隨着文化地發展容入,書法有着自己的特點,並不斷完善。瀏覽歷代書法,晉人尚韻,唐人尚法,宋人尚意,元、明尚態。可以說書法可以從側面反映出一個時代的社會人文形態,研究書法,就要結合當時的社會現狀,認出紅木盒中的兩字並不難,難的是兩字背後所代表的文化意義。"
錦天行大開眼界,想不到簡單的兩個字背後還有這般重大的意義,他不僅想到羅伊是從何處得來的紅木盒子,盒內所寫的"紅淚"二字和盒中所裝紅寶石是何種關係?神秘字體背後代表的是什麼?
4
拜別白老先生之後,已經是深夜了,錦天行開車將曹三爺送回家。
分別之際,兩人互相留下手機號碼,曹三爺再三囑咐要是盒內的字體有了新發現,一定要在第一時間通知他。錦天行同意了,目送曹三爺進家之後,他環顧一周發現沒有人,掏出紅木盒子,將紅寶石放回到盒子裏,貼身收好,發動汽車,向自己家開去。
就在錦天行離開沒多久,從路旁的黑暗中幽靈般的駛出一輛白色轎車,悄無聲息地跟了上去。
回家后,錦天行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房間裏靜極了,頭頂一盞吊燈散發著柔和的橘色燈光。
距離他的新婚妻子羅伊神秘失蹤快有一年的時間,昔日的歡聲笑語抵抗不住時間的魔力,羅伊的身影在他心中漸漸變淡,他的心平靜得如無風的湖面一般。如不是今天出了這麼一件事,用不了多久,他就會徹底忘記羅伊,重新找一個女朋友,重新開始他的生活。
然而,突然出現的紅木盒子宛如一顆掉進湖面的石子,打破了水面的平靜,泛起層層漣泣,最後竟掀起翻天巨浪,攪得天翻地覆。羅伊在他的心裏又活了過來,錦天行痛苦的自語道,"羅伊,你在哪裏?我知道你還活着,你為什麼不來看我?你忘了我嗎?"
眼角流出的淚水逐漸模糊他的雙眼,錦天行用拿着紅淚寶石的手去擦眼淚,無意中視線掃過手上的紅淚,錦天行呆住了,在燈光照射下,紅淚散發著點點紅光,但是在寶石正中處卻折射出淡淡的粉光。錦天行一時好奇,握着紅淚對着燈光,這一看可是有了重大的發現,在紅淚中央由有一個黑圈,像極了人的瞳孔,再仔細一瞧,黑圈逐漸變大,錦天行驚出了一身的冷汗,那根本不是什麼黑圈,是一個個的奇怪文字,造型結構與紅木盒子底部的紅淚二字十分相似,細細一數,這一圈文字足足有百字左右,其中相同的甚少。
錦天行看得眼睛發酸,眼球陣陣刺痛,眼淚不受控制地流出來。擦掉眼淚,再看紅淚,中間一圈黑字消失了,彷彿從未出現過。難道是我出現幻覺了?錦天行眨眨眼睛,再次舉起紅淚對着燈光,眼睛剛要靠上去,猛然間看到紅淚化成了一隻猩紅血眼,兇狠地瞪着他。
他心臟猛地一縮,像是有隻無形的手攥住它的心臟,手一抖,紅淚掉在地上發出一聲脆響。
錦天行深吸兩口氣,定睛再看,紅淚靜靜地在地上,折射着紅光,怎麼看也不像是一隻眼睛。
拿起來仔細瞧瞧,紅淚渾然一體,哪裏有什麼黑圈。
這是怎麼回事?錦天行很快地平靜下來,他經歷過詭異事件,說出來絕大多數人不會相信,他自認見多識廣,但如此詭異的寶石還是第一見到。他堅信自己沒有看錯,紅淚中確實是有一圈黑字,為什麼現在看不到了它不得而知。困擾他最大的一個問題是——紅淚和神秘字體掩藏着怎樣的秘密,而這一切又與羅伊的失蹤有何種關係?解開其中的秘密他是否就能找到羅伊?
不知不覺錦天行帶着滿腹的疑問睡著了,紅淚被他緊緊地攥在手中。
房外一輪圓月掛在半空中,靜靜照着寂寥的大地,水洗過似的月光緩緩流淌着。
一隻黑貓從黑暗中躥了出來,雙眼射出駭人的熒光,喵喵的叫聲在寂靜的夜裏傳的很遠很遠,聽起來凄涼中帶有幾分恐怖。
一輛白色的轎車慢慢駛進錦天行居住的小區,停在錦天行所居住的樓下,之前在古董店出現過的長發美女從車上走了下來,在夜裏依舊帶着遮住大半個臉的眼鏡,一動不動地抬頭仰望錦天行的房間。
片刻之後,長發美女身體微微顫抖,口中發出低聲的抽泣聲,一行晶瑩的液體從眼角滑落,滴下地上宛如朵朵梅花。
半晌之後,長發女子逐漸控制住了情緒,邁動蓮步,向錦天行的房子走去。
死寂般的夜裏竟然聽不到她的腳步聲,長發女子如鬼魅般飄到了錦天行的房門口,從懷中掏出一把鑰匙,慢慢的插見鎖孔之中,輕輕用力扭動鑰匙,喀嚓一聲,門開了。
長發美女有些意外,自語道,"他居然沒有換門鎖。"
打開房門,長發美女躡手躡腳地走進錦天行的房子。客廳里的燈還亮着,長發美女看到房間裏的擺設,忍不住嘆道,"他居然按照以前的樣子又重新裝修了一遍。"一年前在羅伊神秘失蹤不久,錦天行的新房被人放了一把火燒的是乾乾淨淨,連塊布都沒有留下。這個房子裏有太多他和羅伊的歡樂記憶,回來之後,錦天行憑着記憶中的樣子把房間又重新裝修了一遍,恢復了以前的樣子。長發美女情感再次失控,雪白的牙齒緊緊的咬着嘴唇,不讓自己哭出聲來。
熟睡中的錦天行說了一句夢話,"羅伊,你在哪裏?我好想你,你快回來。"
長發美女聽到錦天行的話,以為他醒了,轉身跑了幾步,聽到身後沒有動靜,又轉過身來,看着熟睡的錦天行默默無語。過了很長時間之後,長發女子柔聲說道,"天行,你瘦了。"
視線下移,長發美女看到了擺在茶几上的紅木盒子,面色大變,脫口而出:"紅淚,紅淚怎麼會在你的手中。"她的聲音有些大了,或許是吵到錦天行了,或許是他感覺不舒服了,翻了一個身,嚇得長發美女緊緊的捂住自己的嘴,屏住呼吸,生怕將錦天行吵醒了。
等了五分鐘,錦天行再沒有動作,長發美女這才安下心來,從頭到腳細細地打量錦天行一遍,發現他的右手握得緊緊的,掌心裏像是握着什麼東西。長發美女試圖掰開他的手指看看是什麼東西,無奈錦天行握得太緊,真要用力掰開,肯定會驚醒他,長發美女只能作罷。
客廳的窗戶開着,夜風帶着絲絲涼意鑽進了客廳,長發美女打一個冷顫,走到窗邊去關窗戶,無意中碰倒了窗檯邊上擺着的玻璃花瓶。"啪"的一聲,花瓶跌落在地,摔得粉碎。錦天行猛然驚醒,循聲望去,看到一個長發美女背對着她站到窗邊,立即大聲質問道:"你是誰,三更半夜跑到我家想要做什麼?"
長發美女沒有理會錦天行,雙手用力一撐,敏捷地跳上窗檯,半個身體伸出窗外。
錦天行急道:"這可是三樓啊!你還年輕,不要做傻事,你放心,我不會報警的……快下來,你缺錢我給你,想想你的家人,要是他們知道你是因為偷竊不成跳樓而亡的,會有多傷心。我看你也挺漂亮的,跳樓摔得血肉模糊的,太難看了。"
錦天行還在絮絮叨叨說著,長發美女沒有絲毫猶豫,縱身一躍跳了下去。
想到摔死的慘樣,錦天行閉上眼睛。
幾秒鐘之後,預計中的重物落地聲並沒有響起,相反的從樓下傳來汽車發動機打火的聲音。
錦天行站到窗檯邊向下望去,看到下午跟蹤他的白色轎車。"原來是你!別跑。"錦天行馬上明白了,長發美女並不是小偷,而是衝著他手中名為"紅淚"的寶石而來的。低頭看着攥在手中的紅淚,不看還好,一看嚇一跳。整個右手掌心變成了血紅色,在紅淚的表面,還有一層紅色的液體。錦天行把手掌伸到鼻前一聞,沒有血腥味,不是血。樓下馬達轟鳴聲代替了打火聲,錦天行這才反應過來,追了出去。
等到錦天行衝下樓去,白色轎車早就沒了蹤影。錦天行站在樓下向三樓自家的窗檯望去,保守地估計一下,從地面到窗檯的距離最少也有五六米,一般人從這麼高的距離上跳下,不死也要斷兩根骨頭。錦天行在附近細細的查找,只在草叢中找到了兩個很深的腳印,沒有任何痕迹表明長發美女受了傷。
被人追到家裏來了,錦天行氣憤之際,衝著空氣大聲咒罵道,"你以為你是誰啊,女超人么?有本事你再跳一回。"罵夠了正要回家,看到路邊的一根電線杆,錦天行的嘴角露出了一絲的笑意,在電線杆上有一個攝像頭,正對着白色轎車停車的方向,肯定拍下了白色轎車的車牌號碼,等到明天去小區保安室走一趟,看你還能往哪裏逃,錦天行心滿意足地哼着小曲晃晃悠悠回家去了。
舒服地躺在卧室柔軟的床上,錦天行反而睡不着了。
他仔細地勘察家中的痕迹,在門口附近的地板磚上發現一些沙土,是長發美女穿鞋進家帶進來的,在房門上確找不到任何撬砸的痕迹,讓人禁不住要想,長發美女是怎麼進來的?這個女賊可不簡單,價值不菲的紅木盒子就放在桌子上,她連碰都沒有碰一下,顯然不是沖紅木盒子來的。這家裏除了紅木盒子最值錢的數他手心裏緊緊握住的神秘紅寶石紅淚了。
事情遠比他想的還要複雜,他拿到紅木盒子和紅淚還不到短短的十二小時,賊人不僅盯上了他,還找到他的家裏來了。
想到這裏,錦天行更加睡不着了,一翻身坐了起來,他要找個安全的地方把紅淚藏起來。
起先是把紅淚藏到床下,沒過五分鐘,他就覺得不安全,拿出來又藏在書架里,還是不放心,賊人一翻就翻到。思來想去,錦天行的目光最後落在頭頂的吊燈上,在這吊燈上恰有一塊紅色的玻璃裝飾物,大小和外觀與紅淚十分接近。錦天行搬來凳子拆下紅玻璃,裝在紅木盒子中,把紅淚用膠水粘在吊燈。
事後,錦天行洋洋得意起來。閉上眼睛正要美美地睡上一覺,腦海之中又跳出一個問題,如果長發美女是為了偷紅淚,她走到窗檯前是為了什麼。錦天行苦苦思索找不到合理的解釋,窗外一股夜風吹過,樹葉發出沙沙的響聲。聲音鑽進錦天行的耳朵,靈光一閃,他想到了一個可能,長發美女該不會是擔心他被夜風吹得着涼了,走到窗檯邊是為了給他關窗戶。隨即笑出聲來,錦天行自嘲道,"錦天行啊你也太天真了,這麼爛的理由你也能想得出來。那個女人又不是你老婆,她不過是一個賊,充其量是一個長得漂亮的賊。"
殊不知長發美女走到窗檯邊真的為他關窗戶。
夜色更加深沉,錦天行昏昏沉沉地睡著了。
白色轎車又開了回來,這次並沒有開進小區,而是在小區門口就停下了,長發美女從車上下來,走到錦天行樓下,獃獃地望着錦天行的窗戶。
翌日清晨,朝陽金色的光輝從窗口灑進來。
起床之後,錦天行沒有去公司,懷着滿腹的信心徑直去了小區的保安室。
人的想法總是好的,可現實往往是十分殘酷的。小區保安隊長滿臉歉意地對錦天行說道,"錦先生,真的不好意思,您家樓下的攝像頭在昨天傍晚壞了,我們還沒來得及更換器材,本來說是今天換的,咱小區治安一向很好,誰能想到昨天晚上就出了事呢,你的財產沒有受到損失吧?我們馬上派人去修,今天中午就能把攝像頭修好。"
希望破滅了,錦天行肚子裏憋了一肚子的火,氣呼呼走出了保安室。
快走到自家樓下時聽到身後有人喊他,"錦先生,請你等一下。"
聲音聽着耳熟,轉身一瞧,是平日裏與他私交不錯的小區裏的年輕保安。平日裏錦天行十分的照顧他。剛才他也在保安室里,錦天行沒有留意到他的臉色很不自然。
"小王,你找我有事嗎?"
小保安氣喘吁吁地跑到錦天行面前,環顧一周,沒有看到其他保安,將錦天行拉到一個僻靜無人的角落,低着頭說道,"錦先生,我告訴你一個事情,你不要生氣,也別和其他人說是我告訴你的。"
錦天行被小保安鬼鬼祟祟的舉動吊足了胃口,答應道,"我答應你,你放心地說吧。"
"其實……其實……"小保安吱吱嗚嗚地說道,"其實您樓下的攝像頭並沒有壞。"
"什麼?你再說一遍。"錦天行的眼珠瞪了出來。
"您別激動,聽我慢慢地和您說。"小保安咽了兩口口水說道。"我今天是早班的,負責早五點到十一的保安工作。當我們正在保安室吃早點,一個長發美女走進了保安室,什麼話還沒說,就往桌子上扔了厚厚的一疊鈔票。當時我們幾個的眼都直了,她開出的條件很簡單,只要我們刪去昨晚您家樓下攝像頭的視頻錄像。說起來這也不是什麼大事,我們看她也不像是壞人,就答應了。拿了錢以後我的心裏一直很不安,剛才您一開口,我就知道出事了。"
"我並沒有什麼損失,她給了你們多少錢?"
小保安豎起一根手指。
錦天行吃驚地說道,"一千?這個女人可真是大手筆。"
"不對。"小保安糾正道,"是一萬,我和另外兩個保安一人一萬,隊長給了兩萬。"
"加在一起是五萬!"錦天行倒抽了一口冷氣,"我的乖乖,長發美女到底是什麼來頭,隨手一花就是五萬,你有看清楚她的長相嗎?"
小保安搖搖頭,"沒有,她進來的時候臉上帶了一個很大的墨鏡,遮住了她的大半個臉,根本看不清楚她的樣貌,不過我能感覺到她是一個美女,一個非常非常漂亮的美女。"
錦天行無語了,不知該說點什麼了。
小保安繼續說道,"我們拿了錢后,她看着我們刪去了視頻錄像,不過當時我留了一個心眼,偷偷地把那段視頻做了一個備份,希望其中有您想要的東西。"
"你做的備份在哪呢,我現在能看嗎?"
"當然能了,我給您帶來了。"小保安從衣服兜里拿出一個U盤,"全在這裏了,您看完了可要記得把U盤還給我,這東西挺貴的。"
"沒問題,我要是給你弄丟了,我買十個還給你了。"
"用不了那麼多,一個就好。"小保安的臉一下紅了,"您最好不要丟,裏面還存着我媳婦的照片吧。"
"原來是這樣啊。"錦天行哈哈一笑,"要不這樣,你跟我上樓去,你看着我,我把視頻錄像拷貝到我電腦里,我就把U盤給你。"
"不行,我出來的時間太長了,我是借口上廁所溜出來的,要是再不回去,隊長該懷疑我了。我信得過您,您看完了記得把U盤還給我就行。"
"沒問題,我這就回家看去了。"錦天行拜別小保安,一路飛奔回家,打開電腦,插上U盤,點開U盤一瞧,裏面果然有一段視頻和幾張照片,鼠標移動到視頻文件上,重重按了兩下鼠標。
電腦屏幕上放出了昨晚錦天行樓下攝像頭拍下的所有影像,從時間上看,昨晚在錦天行回家不久,白色轎車就停到樓下。開車的長發美女對小區似乎十分熟悉,輕而易舉地避開大部分的探頭。只有樓下的這個探頭是因為錦天行新房失火,特別加裝的一個。長發美女下車看到攝像頭愣了一下,遲疑了一會兒,走向錦天行家。從視頻中可以看到白色轎車的車牌"青AL1020"。錦天行激動地蹦了起來,"女賊,我看你往哪裏逃。"拿起一旁的電話,錦天行熟練地按下一組號碼,"老常,我今天不去公司了,我手上有些十分重要的私事需要處理,公司里的事就交給你了。對了,你在車管所是不是有熟人,我想查一個車牌號碼,沒出什麼事,你能幫個忙不?車牌號碼是青AL1020,好的,你辦事我放心,那我就等你消息了,一有結果馬上通知我。"
半個小時之後,錦天行的手機響了,常克達辦事效率非常高,已經查出青AL1020是一輛白色的福特轎車,屬於本市一家名為快車的租車行。
得到租車行的詳細地址之後,錦天行火速趕過去。
對車行老闆說明來意之後,老闆以保護客戶信息為理由,死活不肯透露租車人的信心。
迫不得已,錦天行使出殺手鐧,一疊百元大鈔拍在桌子上之後。老闆立刻換了一副嘴臉,媚笑着拿出了客戶檔案。錦天行看了一眼,頓時驚呆了,租下青AL1020白色福特轎車的是一個名為"藍清伊"的女人。說來這個名字十分普通,但是把這個名字拆開,藍、清、伊三個字分別代表了對錦天行來說十分重要的女人。藍是指女警藍心琳,清是指巾幗英雄蔡清清,伊自然指的就是他失蹤已久的新婚妻子了。在調查妻子失蹤的時候,錦天行與前二個女子打過交道。由此斷定這是一個化名,可長發美女究竟是什麼人,為什麼對他的過去如此了解,起這麼一個化名有何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