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第十章

雲南,意為“雲嶺之南”,又稱“滇”。“一山不同族,十里不同天”,在這塊紅土高原上,生息繁衍着26個民族,其燦爛的文化、眾多的名勝古迹、千差萬別的氣候,珍禽異獸、奇花異草、地下寶藏賦予了它富饒而神秘的魅力。除了眾所周知的被譽為“動物王國、植物王國”之外,雲南還有“香料之鄉”、“天然花園”、“藥物寶庫”之稱。氣勢磅礴的烏蒙山、梁子山蜿蜒縱橫,奔流不息的南盤江(珠江上游)、牛欄江南北分流,自古以來便是進入雲南的陸地要塞,史稱“入滇鎖鑰”。

小祖師一行人仍舊夜行晝伏,連日來橫穿海拔2000多米的烏蒙山區。是夜,月色皎潔,遲老二背着小禽眼,太歲母肩上馱着小祖師行走在崎嶇的山路上。月上中天,遲老二已經是氣喘吁吁了,再看太歲母馱着小祖師一躍一躍的跳行,端的是輕鬆無比,姿勢優美。

少晌,大家停下休息,順便吃點東西,遲老二本身錢就不多,眼下日見囊中羞澀。太歲母體諒到大家的經濟不景氣狀況,早幾日就已經戒酒了,每當飯口,自己就去捕捉一些嚙齒類的小動物如山鼠之類甚或昆蟲果腹充饑,但始終精神意志高昂。

遲老二與小祖師商議太歲母落腳何處最安全,關山萬里,何處可依?此刻,前面林中人影一閃,那遲老二本就是趕屍人,夜裏眼力極佳,早已瞅個分明,便抬高嗓音喝道:“吆死人過界嘍,見者迴避!”

林中傳來呵呵笑聲:“多年不見湘西趕屍人,今日得遇故友,不如小酌如何?”樹下轉出一人,中等身材,短裝打扮,四方臉,濃眉大眼,約莫五十歲上下,肩後背一竹簍,一把鴨嘴鋤,看來是山中採藥人。

那人到得近前,拱手抱拳,朗聲笑道:“故人張一刀見過黑衣遲老二。”

遲老二站起身來:“我當是誰?原來是滇西神醫。”

張一刀放下背簍,取出一大酒葫蘆,笑道:“多年不見,老兄嗓門絲毫未變,越發洪亮了,如今走腳行當,老兄可謂是碩果僅存了吧。”他轉頭望見小祖師同小禽眼,“咦”了一聲奇怪道:“不是走腳啊,老兄莫不是該行販賣兒童了?”

遲老二扼要介紹了來由,並將苦於尋找太歲母安身之地的窘境坦白告知。張一刀聽罷沉思良久,道:“原來如此。若老兄所言不虛,那太歲母竟存活了7000年之久,恐怕這當今世上再也難有其立椎之地,人人必得之而後快,可謂是危機四伏啊。”

灌木叢中,太歲母高興得直蹦,原來它捉到了一隻黃鼠狼,那黃鼠狼不停的對着太歲母的頭部放屁,太歲母卻渾然不覺,正欲吞入腹中,突聞一陣酒香,按捺不住好奇,便叼住黃鼠狼越出灌木叢。

神醫仔細端詳着太歲母,太歲母也用獨眼打量着這個陌生人,最後神醫長嘆道:“真是天地之大,無奇不有,造化弄人啊。”

小祖師道:“神醫伯伯,難道天下之大,竟無太歲母棲身之所?”

神醫張一刀見小姑娘口齒伶俐,落落大方,心下已是喜愛,思索片刻說道:“既然太歲母原是母系社會的氏族聖女,不如去瀘沽湖吧,那裏人煙稀少,交通不便,是世界上唯一遺留下來的母系氏族部落,隱藏在摩梭人的格姆女神山中或許安全些。”

小祖師望望太歲母,太歲母用力點頭,表示十分願意。

遲老二道:“如此甚好,此去滇西北路途遙遠,只是……”囊中羞澀之事實難啟齒。

神醫見其欲言又止,心下明白,便說道:“老兄是否經濟拮据,不妨,我這裏盤纏足夠,不如我們一同上路如何?我也正要滇西北一走,到麗江探望一位病人。”

遲老二大喜,小祖師也感到多一個人就更安全些,也表示十分歡迎。神醫搖晃着酒葫蘆道:“來來,我與老兄痛飲一番。”

太歲母獨眼一眨一眨的盯上了酒葫蘆,肥厚的嘴角滴下口水。

神醫見狀一愣,隨即哈哈大笑:“原來還有一位同道中人,張一刀今日有幸與7000年前的老前輩共飲一壺酒,也算是青史留名了。”

太歲母聞言喜笑顏開,張開大嘴等着,神醫湊上葫蘆口,太歲母稍稍一吸,葫蘆里早已去了一多半。

神醫張一刀,滇藏一帶名醫,不但精通藏醫,善長蠱毒解藥,尤其是祖傳之神奇刀術,當今世上無出其右。九十年代初曾被請去京城做開顱手術,他使用祖傳醫術無需現代麻醉技術和任何醫療儀器,病人坐在了椅子上,他一邊開顱取瘤,一面與病人聊天,併當場將割下的腫瘤遞與病人看,病人非但不覺疼痛而且不見流血。合顱后病人握手道謝,徑直走出醫院。此次匪夷所思的手術震驚了京城醫學界,打破了數百年西方醫學的理論與戒律,被時任總書記譽為“中華國寶”。

京城各大醫院爭先高薪聘用,開的都是天價,但張一刀不為所動,溜出京城返回滇藏一帶,依舊穿行於雪域高原、金沙河谷,為普通百姓治病和採集神秘的祖傳麻沸草藥。他每次將採集齊的草藥和藥引放入壇中,深埋於選中的地下穴位之中,做好記號,十年之後再來取出已化為液體的麻沸散。他一向獨來獨往,從無人得知其藥方和埋壇之地點,可惜的是佳穴難覓,平均十壇中只得成藥三壇,其他七壇均因穴位有誤而導致藥物變質腐敗。

可是他並不知道,當今天下覓穴第一高手就在身邊,那乳臭未乾的小女孩。

收拾停當,一行人披星戴月朝滇西北方向而去。

不一日,山勢逐漸高叢,月光也是日漸清澈明亮,遠處白皚皚的山峰,神醫說那就是玉龍雪山,他們已經來到了滇西北。

玉龍雪山位於麗江納西族自治縣城北十餘公里處,主峰扇子陡海拔5596米,為長江南岸第一高峰,也是北半球距赤道最近的現代海洋冰川。這是一座人類尚未征服的處女峰,扇子陡壁仞千丈,中外登山隊望峰興嘆,均知難而退。

玉龍雪山北麓接近川西南有一神秘高原湖泊——瀘沽湖,這裏被稱為東方古老的“女兒國”,摩梭人世代居住在這偏僻不為人知的湖畔,保留着“男不婚、女不嫁,結合自願,離散自由”的原始母系氏族社會型態。

瀘沽湖是由斷層陷落而形成的高原湖泊,水面海拔為2680米,是雲南海拔最高的淡水湖泊,面積達50多平方公里,湖水最深處90餘米,能見度12米,也是世所罕見的至今尚未被污染的處女湖,當地摩梭人稱之為“母海”,因湖的形狀如曲頸葫蘆,故名瀘沽湖。

湖邊格姆山雄偉高大,傳說山上有一位名格姆的女神,她亘古以來守護着山下摩梭人的平安,人們為它建立神龕,將格姆女神視為摩梭人的保護神。格姆山周邊一眾小山稱之為男山,象徵著阿注,群星拱月般烘托着格姆山——母系氏族的神祉。

摩梭人保留着具有早期對偶婚特點的阿注婚姻形態,維繫着母系氏族社會時期的一些特點,這種婚姻,在時間上,可長達數十年,也可短到一天,在數量上,可與一兩人結為阿注,也可以與更多的人偶居,結合自願,解除容易,雙方不來往即算解除阿注關係。與此相適應,家庭是由血緣為紐帶的母系親屬組成,家中財產均由母系血統的成員繼承,子女均留母家,隨母姓,男子的身份是舅父或舅祖父。婦女在家庭中是主持人,享有崇高的地位。

終於在一天深夜,神醫帶領他們來到了瀘沽湖邊、格姆山下。

月光下,海拔3800米的格姆山宛如雄獅般在湖邊蹲伏靜息,獅頭朝向湖水,獅身升騰起白色的霧氣,彷彿騰雲駕霧、呼風喚雨,神聖不可侵犯。

神醫道:“格姆山中深處只住着一戶人家,是兩個老太婆姐妹,自耕自食從不下山,政府多次動員她們搬下來,她們還是不肯。我曾經上格姆山採藥,順便治好了她們的股骨頭壞死病,故有一面之緣,太歲母躲在那裏最隱秘不過。山下自從92年對外開放旅遊以來,瀘沽湖遊人大增,十分不安全,所以不要下山為好。”

山道崎嶇陡峭,眾人一路小心,約摸一個多時辰光景,前面出現了一個清澈的水潭,月兒倒映水中,潭邊茂林修竹、古木參天,三間草房就坐落於林下水潭邊。夜深人靜,百般寂寥,宛如一處世外桃源。

神醫上前叩門,朗聲道:“滇西張一刀深夜冒昧到訪。”

屋內掌上了油燈,聽得一個蒼老聲音說道:“是神醫來了么?”話未落音,門扉打開,是一位眉目慈祥但面帶憂鬱的老阿婆。

“大阿婆,我帶來幾位朋友,打擾了。”神醫拱手施禮。

“神醫見外了,你的朋友就是尊貴的客人,咦,還有兩位小客人,這位是……”大阿婆見太歲母的模樣一時語塞,吃驚得說不出話來。

進得屋內,神醫將一行人來歷一一道來,並請求阿婆安置太歲母。

阿婆說道:“神醫的朋友有難,阿婆一定照顧好,放心。”

“大阿婆,怎麼不見小阿婆?”神醫問道。

阿婆嘆了口氣,落下眼淚:“今早去了,臨死前還念叨你來着。”

張一刀也神情黯然,問阿婆道:“小阿婆葬於何處,容我拜祭。”

阿婆說道:“跟我來吧。”說著走入裏間。

竹床上躺着一個瘦弱的老太婆,面如黃紙,雙目緊閉,神醫上前拉着老太婆乾枯的手,觸之冰涼,人已僵挺,去世多時矣。

神醫長嘆不已,竟也滴下熱淚來。

“吧嗒”聲,小祖師抬頭看去,見太歲母獨眼轉動望着自己,大嘴唇嘖嘖作響,小祖師心下明白,於是點點頭,那太歲母得到認可后即刻張開血盆大口,一口含住老太婆腦袋,“呼嚕”一下,在眾人還未反應過來之際,已將屍體囫圇吞入腹中……

神醫、遲老二、大阿婆獃獃的怔在原地,作不得聲。小祖師笑盈盈說道:“小阿婆有救了。”

小禽眼跟着道:“瞧好吧。”

小祖師敘述了太歲母卵生的秘密,大家將信將疑,小禽眼又以過來人作現身說法,令人不由得不信,大阿婆則一直盯着太歲母隆起的肚子看來看去。

“如此說來,須得十天半月方能產出蛋來,不知是否需要為產婦增加些營養?”神醫思索道。

太歲母聞言忙不迭的點頭,喜笑顏開。

遲老二仍感到迷惑不解,把目光望向神醫。

神醫道:“太歲母存活了7000年以上,其體內必定與目前大多數生物的已知分子結構有所不同或變異。自然界以龜的壽命最長,可達萬年,是因其細胞里有一種抗氧化的特殊酶,這種化學物質極少見於靈長類,所以人類普遍壽命不長。太歲母常年生活於地下,不見紫外線,細胞氧化大概很慢。”

神醫轉身對太歲母詢問道:“7000年前,你是否生有手腳?”

太歲母回憶片刻,然後點了點頭。

“當時你和你的族人是否都長有兩隻眼睛,與人類一樣?”神醫又問。

太歲母又點點頭。

“你聽得懂人的語言,很久以前一定能夠開口說話的,是嗎?”

太歲母熱淚盈眶,不住的點頭,小祖師與小禽眼都呆了。

神醫頜首言道:“我明白了,7000年前太歲母同早期原始人類一樣,手腳俱在,當時還沒有發明文字,但可以使用語言交流。後來發生了某種變故,也許是自然災害,太歲母一族人便躲入地下洞穴中生活,常年在黑暗中,視力逐漸退化,手腳逐漸萎縮,最後無用的器官消失了,飲食結構也改變了。地下溫度是恆定的,也不需要穿什麼,黑暗中赤裸即可,由於皮膚角質退化,因而變得粉紅嬌嫩如嬰兒般。”

“那太歲母怎麼有一隻獨眼呢?”小祖師問。

“這是一種個別的基因突變,只有幾十億分之一的概率。”神醫解釋道。

“那太歲母其它的族人呢?”小祖師又問。

“適應不了環境,都死了。”神醫嘆道。

小祖師默默站起走到太歲母跟前摟着它,太歲母眼中淚水不停地滴落在小祖師臉上……

※※※

清晨,山中瀰漫著淡淡的霧氣,鳥兒唧唧喳喳的鳴叫,大阿婆在水潭邊淘米,小祖師蹲在一旁目不轉睛的看着清澈的潭水,水中遊動着一群小魚兒。

“老婆婆,這潭裏好多魚呢。”她說。

大阿婆道:“小心,這潭水很深的,一直通到瀘沽湖呢。”

“真的嗎?”

“當然,一個不小心掉下去,只有下山到大湖裏去撈啦。”

小祖師轉身跑回屋裏,搖醒太歲母,拖它起身來到潭邊。

“這潭一直通瀘沽湖,以後一有危險,你就跳進去,懂嗎?”小祖師叮囑說。

話未落音,太歲母“撲通”一聲躍入潭中,濺起的水花落了小祖師滿身。大阿婆吃了一驚,小祖師告訴阿婆不要緊,太歲母水性好着呢。

早飯熟時,太歲母大腹便便的爬上岸來,一張嘴吐出好多活蹦亂跳的大魚來,小祖師興高采烈的幫着颳起魚鱗,以後吃魚可不愁了。

早飯後,黑衣遲老二下山採購,神醫囑其多買些腌肉類製品便於儲存。

小祖師與小禽眼雙雙跑入林中,采來好多蘑菇,神醫檢查后道:“嗯,這是牛肝菌,這是雞樅菌,都是極品啊。”

中午時分,遲老二氣喘吁吁的挑着一大擔子東西回來了,攤開後有袋裝大米、熏臘肉、牛乾巴、油鹽醬醋各類調料和衛生紙等,此外還有好幾壇烈酒,太歲母眼睛一亮,嘴角滲出口涎。

午飯時,遲老二愁眉不展,坐立不安狀。神醫詢問時,遲老二尷尬的說是痔瘡又犯了。神醫問他以前可手術過,如未開過刀,下午做個小手術當可以去根,永不複發。遲老二大喜,胃口大開,足足吃了三大碗飯。

午後,遲老二術前想先去大便,被神醫止住道:“大腸充盈方好手術,肛門洗凈即可。”

手術開始了,神醫只是讓他褪下褲子撅起屁股露出肛門,小祖師及小禽眼都是孩子,也無須避諱就在一旁觀看。

神醫取出一個小瓶,裏面是十年釀成的祖傳麻沸散,他小心翼翼的用棉簽熏沾一點點,塗抹在肛門處,其餘趕緊塞好瓶蓋收起,可見此葯之珍貴。

幾分鐘后,藥力滲透皮下,他用手術刀輕輕劃開肛門周圍組織,一點血也沒有出,遲老二面色如舊,絲毫未感疼痛。神醫換上一把鑷子,夾住一黃白色纖維狀的東西,屏住呼吸,極小心的向外拉,慢慢的拉出像樹根一樣細弱如髮絲般的幾十條黃白色絲狀物來,上面隱約帶有血絲。一隻煙的工夫,神醫鬆了口氣,那絲狀物已全部拉出,足有將近半尺多長,最下面的須纖細幾不可見。

神醫道:“痔瘡生根,西醫只曉切除病灶,不知其下有鬚根,得以繼續生長導致複發。如被西醫手術過,鬚根已斷,我再也無法找出所有的鬚根。所以,凡是痔瘡開過刀的,我都不治。”

“痔瘡怎麼像一條人蔘?”小祖師驚奇道。

“孺子可教,要知道鬚根如同參須,在深部吸取營養供給病灶,痔瘡時間越久其根須則越長,拉出時千萬不可用力,如有一根折斷,斷口處將生出旁支,痔瘡永無根治之可能。”神醫解釋說。

“遲爺爺屁股刀割了怎麼不出血呢?”小祖師問道。

“這是祖傳麻沸散的功效,可惜成藥耗時太久,後繼無人啊。”神醫神情黯然。

神醫果然名不虛傳,遲老二當即提起褲子行走自如,一小時后甚至還排了便,多年的痼疾一朝徹底康復。

晚餐十分豐富,不但有肉、蘑菇還有太歲母捉的魚,關鍵的是有酒喝。尤其是太歲母分到了一小壇酒,高興得直咂嘴,它對蒸餾出來的烈性酒格外喜愛,那是它從前生活的年代裏所從未有過的。

遲老二遲疑的望着酒罈,神醫看在眼裏,笑道:“不礙事,我張一刀的病人從不忌口。”遲老二聞言大喜,迫不及待的斟滿杯一飲而盡。

大阿婆感覺怪怪的望着太歲母的肚子,太歲母滿身酒氣,已然鼾聲如雷。

“神醫,小阿婆果真救得活么?”大阿婆幽幽道。

神醫想了想,說道:“世事無奇不有,想這太歲母竟已存活7000多年,不是親眼所見,又有誰能相信呢?也許它的體內具有某種當今科學尚未發現的物質,能夠重新激活和修復已經死亡的細胞,這是宇宙間怎樣神奇的物質啊,真是難以想像。”

小祖師道:“太歲母救活小禽眼是千真萬確的事。”

“大阿婆,放心好了,小阿婆應該沒事的。”神醫安慰道。大阿婆勉強端起飯碗,撥拉幾口飯。

酒過半酣,小祖師問神醫道:“神醫伯伯,你可知道禽眼么?”

“禽眼?”張一刀被問愣了。

小祖師解釋道:“我聽竹眼老爺爺說,鵝的眼睛看大人時變成了小孩,他們夜郎人都長了禽的眼睛,除了看自己大以外,其他什麼都特別小,不像我們中原人,自己小別人大,正好相反。”

神醫想了想,笑道:“所以就有夜郎自大一說?據我所知,有些禽類的眼睛確實是有縮小外界景物的功能,這也是動物與生俱來的一種生存保護機制,但我倒不知夜郎人的眼睛也是這樣的,或許是偶然發生的變異。”

小禽眼插嘴道:“爺爺說我的禽眼有缺陷,不如他們的好。”

神醫哈哈大笑,不知說什麼才是。

遲老二也忍俊不已,又飲口酒說道:“張醫生,太歲母已安頓妥貼,愚兄明日就下山回家,今晚就算是辭行酒了,”他轉過問道,“小祖師和小禽眼你們同我一起走嗎?”

小祖師與小禽眼還有太歲母一齊搖頭。

“那好吧,我就知道你們不肯走,所以今天下山在集市上與你爸爸馮布衣通了電話,他已經動身來接你了。”遲老二道。

小禽眼羨慕地說:“可惜我沒有爸爸媽媽了。”

小祖師突然想到了什麼,說道:“神醫伯伯,小禽眼的寨子裏有幾十對年輕夫婦死了,為什麼都不見屍骨呢?”

她和小禽眼詳細地向神醫講述了因各種事故死亡的年輕夜郎夫婦的情況,其中也包括小禽眼的爸爸媽媽。

神醫靜靜的聽完孩子們的敘述,思索半晌,緩緩說道:“這是不可能的。”

“我問過竹眼老爺爺,他說我們還小,長大才會明白。”小祖師回憶道。

遲老二聽罷也覺蹊蹺,不由得說道:“張醫生,此事似乎不通情理啊。”

神醫面色凝重:“如此說來,只有一個可能。”

“什麼可能?”大家同時問。

“他們都活着。”神醫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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