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懸崖峭壁,決斷縱橫關
水面依舊在快速地上漲,恐怕一會兒就連這裏也會被淹沒。想到這裏潘俊一行人不敢怠慢,立刻向眼前的隧道深處走去。剛走出幾步卻見前面又出現一座石碑,上面寫着“縱橫”二字。
“這應該就是最後一關了。”說完潘俊見那石碑上亦有一個小小的洞口,於是掏出明鬼將其放入洞口之中,頓時覺得這隧道一陣劇烈的顫動,像是地震一般,隆隆聲不絕於耳。那聲音便是從身後的勾崖傳過來的。
段二娥與燕雲二人快步向勾崖方向走去,兩人站在入口處均是一驚。只見那水面上出現了三五個巨大的旋渦,水位在快速地下降,原本盤踞在懸崖四壁上的黑色毒蛇也全部都被吸入到了旋渦之中。
在兩個人驚詫的時候潘俊與燕鷹也走到了近前,此時那水面已經下降到了他們進來時的那個洞口。
“小傢伙,你也回家吧!”說著歐陽燕鷹將手中的那條毒蛇輕輕拋棄,丟進了那旋渦之中。
他們見水已經消退,便向前面的縱橫一關走去,這縱橫一關金無意曾經提到過,看似簡單,其中並沒有如何深奧的道理,卻也是金系君子最後分出勝負的決鬥之地。
走出數十米之後,眼前出現了些許光亮。似乎已經到了洞口,歐陽燕雲驚喜地向前奔去,走到洞口不禁停了下來,在他們面前的一個狹小的空間內刀叢林立,在那刀叢的正中間有一個突出來的圓台,圓台上擺放着一根平衡木,這平衡木的兩端有兩個木楔支撐着,在對面十米左右的地方有一個出口。
下面的鋼刀每一把都足有半米長,鋒利無比,映射着寒光,刀與刀之間的距離不過三四指而已,人若落入刀叢即便不死身上也會被戳出幾個透明的窟窿,若不是金無意當時學會天志之術,恐怕幾十年前就已經死了。
“這是最後一關了。”潘俊站在那根平衡木前面意味深長地說道。他一路上心中始終在擔心最後一關,這平衡木一旦開始運轉的話,就一定需要一個人站在對面的位置上來保持平衡,另外一個人才可以從此處逃生。
“燕雲,你和我先上去。”潘俊對歐陽燕雲說道,歐陽燕雲點了點頭,然後走在前面。由於平衡木有兩根木楔支撐着,因此平衡木可以自由走動。見歐陽燕雲上到了平衡木上之後,潘俊也站了上去。
“燕雲,你身後是不是有一塊凸起的石頭?”潘俊問道。
歐陽燕雲扭過頭在身後找了找,在自己的身後果然有一塊凸起的石頭。然後點頭道:“嗯。”
“你用力敲擊那塊石頭,如果我想得沒錯的話,那便應該是這縱橫的開關。”潘俊柔聲道。
“好的。”燕雲輕輕叩擊了兩下那塊石頭,果然這平衡木開始緩慢地旋轉了起來,一邊旋轉一邊向上升。潘俊與歐陽燕雲兩人分居平衡木兩端。
“燕雲你慢慢向後移動。”潘俊指揮着燕雲說道。燕雲輕輕點了點頭,一步一步小心地後退,而潘俊也不敢怠慢,自己也小心地向後退,直到燕雲退到了平衡木另一端的尖端,潘俊才停了下來。
此時平衡木已經快接近上面的洞口了,潘俊小心地岔開兩腿,將身體的重心放在了後腿上。然後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道:“燕雲,一會兒我喊的時候你就跳進洞口。”
“什麼?潘哥哥,那你怎麼辦?”歐陽燕雲雖然看不出之前幾關的妙處,但是這關卻看得明白,如果她一離開這平衡木,平衡木即刻會傾倒,那潘俊勢必會墜入刀叢之中。
“你別管我,我自有辦法,你轉過身聽我的號令。”潘俊的語氣不容反駁,歐陽燕雲雖然十萬個不願意卻也只能順從。
“一,二,三。燕雲,跳。”潘俊一聲令下,歐陽燕雲像是被電了一下,一縱身跳入了面前的洞口之中,而潘俊也迅速向著平衡木的中間大踏步躍去,將雙腳立在平衡木的兩側,身體稍微晃動了幾下,這時平衡木終於恢復了平衡。待它升到最高點之後便開始緩緩地下降。
歐陽燕雲見潘俊竟然毫髮無損,心中既歡喜又佩服,她想笑卻又笑不出來,眼睛中已經溢滿了淚水。
當那平衡木下降到最下面的時候再次停在了木楔上,潘俊扭過頭對段二娥說道:“段姑娘,你先上去。”
“不,先讓燕鷹上去吧!”段二娥決絕地說道。潘俊愣了一下,然後點了點頭,說道:“燕鷹你先上去。”
“呵呵,潘哥哥別說笑了,女人都沒上去,我這個大老爺們兒哪能先上去啊?”燕鷹一臉不屑地說道。
“哼,你這小孩子懂什麼男人女人的,這裏我比你大。所以你得聽我的。”段二娥拍了歐陽燕鷹的腦袋一下。
“誰是小孩子?”燕鷹忽然怒吼着站起身來,強忍着腳上的疼痛道:“就算你比我大幾歲,但你始終還是女人。”
“呵呵,你這小孩子怎麼那麼犟呢?”段二娥微笑着說道。
“不準再叫我小孩子!”燕鷹一字一句地怒吼道,聲音在這狹小的空間中回蕩着。
“好好好,你不是小孩子,但是你現在受了傷,還是你先上去吧!”段二娥微笑着說道。
歐陽燕鷹瞪了段二娥一眼道:“咱老爺們兒吐口唾沫也是根釘。你先上去。”
“好了,你們兩個別爭了。”潘俊淡淡,“燕鷹你身上有傷,先上去,一會兒我會送段姑娘上去的。”
歐陽燕鷹望着潘俊,嘴張了張卻始終沒有說出話來,他雖然脾氣如同雷火老爺子一般火暴,卻對潘俊心存感激兼佩服,因此潘俊既然開口,燕鷹即便滿心不願意,卻也只好聽從。
燕鷹一瘸一拐地走向平衡木的對面,然後叩擊了幾下機關的開關,這平衡木再次運轉了起來。
一會兒工夫潘俊如法炮製將燕鷹也送到了出口,自己則再次下來,此時段二娥緩緩地走上平衡木,站在潘俊的對面道:“潘俊哥哥,謝謝你這一路上的照料。”
潘俊笑了笑卻並不回答,段二娥長出一口氣,然後輕輕地叩擊了幾下開關,機關緩緩地運動了起來。
“潘俊哥哥,我想告訴你一個秘密!”段二娥低着頭說道。
“哦?”潘俊眉頭緊鎖地望着段二娥,段二娥小聲地嘟囔着什麼,聲音全被機械的轉動聲覆蓋住了,站在洞口的歐陽姐弟倆根本聽不清他們二人究竟在說什麼。當段二娥說完之後潘俊臉色大變,他向洞口的歐陽姐弟倆望了望然後小聲道:“你說的是真的嗎?”
段二娥輕輕地點了點頭,然後望着潘俊道:“所以潘俊哥哥,你帶歐陽姐弟倆離開這裏吧,讓我留下。”
“呵呵,你堅持讓燕鷹先上去就是想自己留下是嗎?”潘俊其實早已經猜透了段二娥的想法,知道無論他如何勸說段二娥也不會先燕鷹之前上去的,於是便開口讓燕鷹先上去。
“嗯,潘俊哥哥,我是金家的傳人,葬身在祖先留下的秘洞之中也是理所應當的,而你卻不同。”段二娥低着頭說道,“而且我剛剛和你說的那件事……”
“那件事出去再說吧!段姑娘你先上去,我自有辦法脫身。”就在潘俊與段二娥說話間平衡木已經升到了洞口,潘俊開始倒數:“一,二,三,跳。”
段二娥有些猶豫,但感到腳下的平衡板似乎在瞬間失去了力道,便知道潘俊已開始向中間折返,這才腳下一用力向對面跳去,本來潘俊已經計算好了時間,當數到三之後向中間折返,可因為段二娥晚了一步,所以他到中間的時候,那平衡木又被重重地踩了一腳,原本就很難把握的平衡木,此時更是東搖西晃,潘俊立在中間如同海浪中的一葉扁舟。
“潘哥哥,小心啊!”歐陽燕雲的一顆心早已經提到了喉嚨口,眼睛緊盯着在平衡木上打晃的潘俊。忽然潘俊一腳踩空,瞬間完全傾斜了過去,潘俊只覺得身體一下子失去了力道,整個人快速地向下墜落,瞬間他的腦海一片空白,四肢也像是僵住了一樣不聽使喚。
歐陽燕雲的心幾乎從喉嚨口跳了出來,已經不忍再看。而身邊的段二娥忽然也縱身跳了下去,歐陽燕鷹手疾眼快一把抓住段二娥的雙腿,但是人也已經被段二娥的力道帶了出去。而此時燕雲也反應了過來連忙起身抓住弟弟。
“快要落下去了吧,應該就快要接近那些鋼刀了!”潘俊心想自己不會像金無意那般幸運,金無意應該是保持着站着的姿勢落下的,而自己則是背對着那些鋼刀。他緩緩地閉上眼睛,瞬間竟然做了一個夢,他夢見時淼淼被困在了北平城中的一座小茅屋中。
正在此時潘俊的身體停止了下落,他猛然驚醒,見段二娥正死死地抓着自己的腰帶,因為用力臉色更加紅潤。
“潘俊哥哥,你堅持住。”段二娥一邊說一邊用力地抓住。而最吃力的當屬最上面的歐陽燕雲,雙手早已麻木,卻死活不肯放手。
潘俊長出一口氣,然後身體貼在一旁的懸崖上,歐陽燕雲咬着牙一直用力地向上拉燕鷹。但是因為這崖壁光滑無比,潘俊也只能幹着急,卻一點兒忙也幫不上。幸好燕雲從小習武,力量大出普通女子數倍,否則這一干人早已全部落入刀叢之中了。
燕雲費力地將燕鷹拉了上來,然後兩個人一起向上拉段二娥,這時歐陽燕雲才覺得稍微鬆了口氣,只是擔心段二娥手上的力道不足。她想了想然後對燕鷹說道:“弟,你用力拉住段姑娘,我借你的腰帶用一下。”說完她解開歐陽燕鷹的腰帶,然後順着懸崖放下去道:“潘哥哥,你接住這腰帶。”
潘俊聞言將腰帶拿在手上,燕雲拉住腰帶,而燕鷹則拼盡全力向上拉段二娥。其實段二娥的手也早已經麻木了,只是勉強支撐着,見潘俊握住那腰帶心中才總算放鬆了一點兒。
當段二娥身子被拉上來一半的時候,潘俊忽然叫道:“等等……”
他的話讓所有人一驚,只見潘俊兩眼放光地望着眼前的石壁。
“潘哥哥,怎麼了?”歐陽燕雲不解地問道。
“這石壁上有字。”潘俊回答道,“金者,利器也,仁者得之則救生靈,惡者得之則起戰亂,切記。”在那行字的下面有一個小洞,與明鬼大小無差,潘俊小心翼翼地掏出明鬼將其送入那洞穴之中,只聽一聲輕微的“咔嚓”聲,那行字從中間裂開,裏面竟然是一個暗格。在那暗格之中有一個精緻的木盒子。潘俊小心翼翼地將那木盒拿在手中,然後道:“可以了!”
一會兒工夫潘俊已經被他們拉了上來,此時大家都已經累得汗流浹背,氣喘吁吁了。潘俊將那隻木盒遞給段二娥說道:“這應該是金家祖先的遺物。”
段二娥接過那隻盒子卻沒有立即打開,只是看了看然後揣在了懷裏。
“好了,我們五關都過了應該前面就是出口了。”潘俊休息了一會兒說道,“快點兒離開這裏吧!”
說完這一行人便向著隧道外面走去,走出不遠便隱約見到了星光,歐陽燕雲驚喜萬分,一直笑眯眯地跟在後面,而段二娥則顯得心事重重。潘俊走到洞口,仰頭向遠處望了望,天上繁星閃爍,不禁心頭一顫,猛然間想起了什麼,是那個在即將墜入刀叢時所做的夢,那個夢雖然短暫但卻如此的真實,時淼淼他們現在在哪裏?是真的如那個夢一樣被困在了一座茅屋之中,抑或是已經回到了雙鴿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