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我改變了我的目標,我的第四十一個收集應該更有意義才行。
才華橫溢的丹科大夫是另一個獵殺者,技藝精湛,令人佩服。在其冷酷性上,連我也是自愧弗如。說來也怪,一想到這裏,我發現自己真的盼望認識這位大夫,與他詳談一下他所乾的活。為什麼不找到這位丹科大夫,與他來一段黑暗之舞呢?他是一個變了味的獵殺者,對於他的下場誰也不會反對,就連多克斯也不會。
我聽到遠處傳來了隆隆的雷聲,午後的暴風雨就要開始了。
“每天這個時候都會下雨,”我說。
“這不好,”丘特斯基說,“我們必須趕在下雨前有所行動。你去吧,德克斯特。”
“我?”我猛地驚醒過來,兩個冷酷無情的勇士閑坐在這裏,卻讓面帶酒窩、瘦弱的德克斯特去冒險?天理何在?
“你去,”丘特斯基說,“他認識我,黛比警察氣十足,所以你去,德克斯。從屋子旁邊走過去,繞過那條死胡同,然後再回來。擦亮眼睛,豎起耳朵,但不要太引人注目。”
我有點憤慨,但很明顯,無論是和他們講道理還是沖他們發脾氣都沒有用。我順着行人路慢慢向那屋子走去。
那屋子門前停着麵包車,院子裏雜草叢生,車道上有幾張被水浸濕的報紙,沒有被扔掉的胳膊或大腿,也沒有人衝出來要殺了我。絲毫不會引起懷疑。我從那裏經過時,可以聽到裏面的電視正用西班牙語播送一場球賽,聲音大得嚇人。解說員的聲音歇斯底里,可一個男人的聲音比電視上的解說聲還大。一陣風刮來,也帶來了屋裏傳出的氨水味。
我繼續向前走,經過了那座房子,回到了車上。
“沒有什麼特別的。草坪需要修剪,屋裏有股氨水味。屋裏有說話的聲音,要麼是他在自言自語,要麼是屋裏不止他一個人。
“氨水,”凱爾說。
“我想是的,”我說,“可能是清潔劑什麼的。”
“清潔服務不會用氨水,那玩意兒氣味太重。”話音剛落,凱爾就下了車,徑直朝那座房子走去。
凱爾敲了敲門,然後站在門口,抬頭看了一眼暴風雨來臨前的烏雲。
大門開了一條縫,一個皮膚黝黑、矮小壯實的男子探頭向外張望着。丘特斯基對他說了句什麼,矮個子男人朝街道兩頭看了看,然後望着凱爾。凱爾慢慢將一隻手從口袋裏掏了出來,給對方看了什麼東西,那男子看了看他手中的東西,又看了看他,然後打開了門。丘特斯基進去后,大門砰的一聲關上了。
“媽的,”德博拉又罵了一聲。她使勁咬着指甲,一根手指上的指甲咬完后,她開始咬第二根手指。當她開始咬第三根手指時,小屋的門開了,丘特斯基走了出來,微笑着向我們揮手。
積蓄了一陣的雨終於下了下來,丘特斯基在大雨中飛奔過來。
“這他媽的究竟是怎麼回事?”德博拉問。
丘特斯基朝我一揚眉,將額頭上的亂髮捋到腦後。“她有說話斯文的時候嗎?氨水的氣味,外科手術用不上氨水,清潔工也不需要它。可是製造脫氧麻黃鹼需要氨水,而這些傢伙乾的正是這一行。”
“你剛剛走進了一個毒品加工廠,”德博拉說,“你在裏面究竟幹了什麼?”
他笑着從口袋裏掏出來一個小膠袋。“買了一盎司麻黃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