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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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格弗里德??普林斯(a.k.a.小S)發給奧黛爾的電子郵件,10月6日,明尼阿波利斯
親愛的奧黛爾,:
我並不擅長這個。但是我最近想了很多,想你,想我,還有我們兩個。我在考慮未來,你的未來,我的未來,還有我們共同的未來。我在想什麼才是最好的決定,對你,對我,還有對我們兩個。
我想,從長遠的角度來看,分手恐怕是最好的選擇。
我只是看不到我們的未來,因為我們今後可能在同一個地方、至少同一個國家的機會微乎其微。很長一段時間,我只要一想到這個就很難過。可是我根本不知道明年這個時候我會在哪裏。中國?美國?或者其他地方?就算我真的回到北京,你也不會在那裏。然後呢?就算你下學期作為交換學生,真的去了波士頓,我們之間仍然隔着幾千英里的距離。而當你結束學期回到倫敦的時候,誰又知道我們是否還會再見到彼此?我想,如果我們允許自己放下彼此毫無希望的牽絆,繼續前行,我們就會快樂很多。
你知道我擅長寫作。,但是這封信恐怕是我這輩子寫過的最困難的一封信。我只是不知道還有什麼別的辦法。對目前的我們來說,分手恐怕是最好、也是唯一的選擇。
齊格弗里德
奧黛爾的日記,10月7日,倫敦
我沒有哭,真的。我只是感覺麻木。收到那封信的時候,我正在學校圖書館上網查資料,準備即將到來的討論課。當我看到那封郵件,我把它打開,閱讀,然後關閉,繼續查我的資料。我心如止水。
我有什麼可痛苦的呢?也許正如薇拉一直在強調的,其實小S根本就不適合我。何況那封信里他說的也都是實情。既然我們沒有未來,那為什麼還要繼續牽絆對方前進的腳步?
我想找個人聊聊,我想把這件事立即告訴薇拉,但是她的手機我怎麼也打不通。也許她現在正和新男友沉浸在甜蜜的愛河裏呢,哪裏還顧得上我?所以中午吃飯的時候,我就把這件事告訴了室友戴比。出乎意料的是,她立即熱心地約我晚上一起出去玩。她甚至還把我失戀的消息告訴了另外兩個室友————希臘帥哥(原來他叫做亞歷克斯)和那個倫敦朋克奎因。
為了““慶祝””我重獲單身(我真不明白失戀有什麼好慶祝的),奎因提議晚上一起去坎姆敦新開的一家叫““黏液””的哥特俱樂部。戴比本來對那些死亡金屬之類的硬核音樂沒興趣,但既然奎因開了口,她馬上就答應了,還向我借了全套的哥特行頭,讓我給她化妝。
這是我第一次和室友一起出門。戴比緊緊拉着我的手,而那個希臘帥哥亞歷克斯就走在我們身邊。今晚他沒有刻意打扮,就是一件極其普通的黑色襯衫和黑色長褲,但是看起來很帥,而且他居然用Chanel的““魅力””男香!那個香水充滿了清新的水果味道,我非常喜歡。只是他傲慢又靦腆,開學半個多月了,雖然他和我不在同一班,但住在對面,抬頭不見低頭見,而且星期三晚上還和我一起選修拉丁語,但是我們之間說過的話一共不超過十句,還都是些““早上好””、““我回來了””之類無關緊要的問答!
和亞歷克斯相比,奎因則完全是個異類。當晚他先走了一步,約我們午夜十二點整在““黏液””見面。當我們後來看到他的時候,他根本就沒穿上衣,脖子上戴了很多金屬鏈,下面穿了一條綳得緊緊的黑色長褲,正在一個鐵籠子裏和一個只穿了內衣的美女熱舞!
那個火爆火暴的場面讓大家的眼珠差點掉出來,而可憐的戴比就別提有多傷心了。她才知道為什麼奎因堅持要來這裏,因為人家有約在再先。
後來奎因好不容易看到我們,馬上拉着那個美女來和我們打招呼。她有一頭深紅色的長捲髮,個子又高又瘦,雖然年紀不見得比我們大多少,但明顯是那種御姐型美女,成熟又性感,還有一雙大長腿,看上去就像時尚雜誌里的模特。
她叫茱莉,似乎是奎因以前在肯特郡的同學(奎因以前住在坎特伯雷,最近才轉學來到倫敦)。茱莉昨天穿着黑色的漆皮胸衣和同材質的熱褲,基本把能露的地方都露了出來,身材好得一塌糊塗,臉當然也很漂亮,更重要的是,她是奎因的女朋友。
當戴比發現這一點的時候,她幾乎崩潰了。我花了整個晚上哄她————唉,真不知道是誰帶誰出來散心,早知道就不刻意化妝出門了。哦,還有亞歷克斯。事實上,他後來就失蹤了。我們和奎因打招呼的時候他似乎都沒在那裏,我也不知道他去哪裏了。
另外就是,我昨天跳舞的時候似乎看到了一個熟人————我知道,我剛來這裏兩個星期,本不該有什麼熟人,但他好像就是和我同乘一架飛機來倫敦的那個傢伙。事先聲明,可不是我對他有什麼意思,。老天,相信我,真是隨便什麼人都會記得他,因為他實在太啰嗦啰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