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鬼胎
石丹爐上的字跡讓張許與霍玉鳴在這種情況下也不禁綻顏一笑。
"子母爐。"
既然是丹爐子母爐,那麼丹爐下的池水當然是子母水了,張許沒有想到自己第一個被否定的猜想竟然才是真的。
"完了,兩個大男人懷了小孩……"霍玉鳴說到這還是忍不住捂嘴偷笑,全然不顧高大泉與南明兩人憤憤的眼神。
確實很難辦,在《西遊記》小說里唐僧師徒喝了子母河的水,是孫悟空去解陽山打來落胎泉才救了唐僧師徒的難,可那畢竟是小說家言,在這地下,哪兒有什麼解陽山,又哪兒會有落胎泉?
而且,張許也不相信高大泉與南明真的是懷了小孩,那完全不合醫學道理。
見到地上兩人腹痛難忍有口難言的樣子,霍玉鳴嘴巴上雖然說笑,心中卻也覺得不忍:"阿許,你有沒有辦法?"
張許搖了搖頭,現在她也是心亂如麻,如果象上次在曹操詭冢中那樣,遇到的是蝮虺之類的毒蟲還好辦些,哪怕是血池蓮也總有破解的方法,可高大泉與南明遇到的事情,能用什麼辦法解決?
如果帶了瀉藥的話,給他們洗胃清腸,或許還可以救他們一救,但是外出的人帶止瀉藥的聽說過,帶瀉藥的除了想害人外誰還會?
想到這裏,張許就萬分懷念與孟樓在一起的時候,孟樓雖然沉默居多,並不愛虛言浮誇,但似乎在什麼情況下他都能想到解決問題的辦法。如果他還在身邊,那麼這個問題肯定不再是問題,他摔深溝,也不知道安危如何……
看到張許與霍玉鳴都是一籌莫展的樣子,高大泉與南明更是焦躁,他們腹中疼苦已經到了極限,特別是被張許灌了葯和水下去的南明,不但腹中膨脹疼痛,嘴裏不斷地吐着碎沫,臉上已經完全失去了平日的紅潤。
"你們放心,我想到辦法了!"突然間,張許臉上露出了喜色:"你們等着,我這就去拿東西來!"
霍玉鳴見她突然間展顏笑起來,心情也開朗了,跟着她快步向前,兩人一起走到這間石廳的頂端。
"你真有辦法了?"
漸漸的霍玉鳴意識到不對,當見到張許雙肩輕顫緊咬着唇,她低聲問道。
"我……我……"張許顫聲說了幾下,終於還是沒有忍住淚水,她們已經進了石廳頂端連接的溶洞,南明與高大泉已經看不到了,張許猛然撲進霍玉鳴懷裏:"我沒有辦法……我不忍心眼睜睜看着他……"
"那你……"
"我只是希望……南明哥走的時候還帶着希望。"張許低聲嗚咽着:"玉鳴,你不知道的,南明哥從小和我一起長大,他比我大兩歲,總是他帶着我玩,帶着我上學……在學校里有人欺負我,總是他出頭替我打架。他就象我親哥哥一樣……比我親哥哥對我還好,一直到現在,都是這樣的!"
霍玉鳴有些同情地輕撫着張許的肩,她也有過類似的經歷,她曾經親眼看着戰友死在自己的懷裏。
回憶起戰友,她對蚯蚓王的怒火騰地就冒了起來,如果不是這些膽大妄為的摸金校尉,自己的戰友根本不會犧牲,同樣,如果不是他們,南明與高大泉也不會跑到這地下洞天裏等待死亡的來臨。
深深的悲哀籠罩着張許,抱着張許,霍玉鳴感覺自己的這個同伴此時似乎非常虛弱。
進入地下以來,張許給她的印象總是堅韌而智慧的,許多讓她這個優秀女警都害怕都沒有辦法的事情,她都輕鬆應對巧妙解決。然而,現在霍玉鳴懷裏的張許卻終於放下了全部面具,將內心中的驚惶與恐懼全都表現出來。但霍玉鳴隱隱覺得,她的痛哭除了是為青梅竹馬的南明外,還有很大程度是為了生死未知的孟樓。
張許的悲哀很快感染了霍玉鳴,霍玉鳴實在是忍不住了,她覺得自己應該做些什麼。
"阿許,別哭了!"當她目光移到旁邊的一個地方時,忽然一個念頭閃過,讓她推開了張許。
"嗯……我知道……我們趕緊找到出路,然後找人來救他們!"張許一面擦乾眼淚,一面說道:"現在不是哭的時候!"
"就算我們及時找到出路,也不可能及時把他們帶到醫院。"霍玉鳴目光炯炯:"這裏!"
在她們身邊不遠的地方,有一個小小的圓形石槽,石槽上方的鐘乳石不斷地滴下水來,將石槽裝得滿滿的。那鍾乳上隱約有花紋,仔細看去象是一個"一"字。
石槽里的水有些渾濁,探燈照射下,裏面還有些小微粒樣的東西在沉浮不定。霍玉鳴來到那邊上,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拿出自己裝水的礦泉水瓶,將裏面的水都倒掉,然後灌了半瓶石槽里的水。
"這……你這是……"
"給他們灌下這個!"霍玉鳴斬釘截鐵地說道:"這就是那個什麼泉水。"
張許驚愕地張開了嘴,霍玉鳴是怎麼判斷出這個就是那什麼泉水的呢?
"我們這一路上來,看到了齊天大聖的廟,看到了十八層地獄的圖,看到了神出鬼沒的白骨精,現在又看到了子母河的水。"霍玉鳴神情嚴肅,一點都不象是在開玩笑:"我們警察在查案的時候堅信,所有的線索之間有必然的聯繫,既然這些是真的,那麼那個什麼泉水也肯定存在,而且肯定在連子母爐不遠的地方!"
這是霍玉鳴從警察的角度解釋自己的推測,雖然大膽,但不能說沒有道理。張許還有些遲疑,這石槽里的水有些不幹凈,是從石鐘乳上滴落下來的,他們喝了會不會加重,就象開始自己給南明灌下的葯一樣?
她的目光停在那石鐘乳上深深的"一"痕上,這"一"痕不是天然形成,而是人工刻上去的,她腦中靈光一閃,然後用力一點頭:"喂他們這水,一定是的!"
她變得如此肯定,反而讓霍玉鳴吃了一驚,難道說張許真被自己那死馬當作活馬醫的邏輯說服了?
"《西遊記》裏說的那個解除子母河水的泉水在解陽山,這石鐘乳上人工雕出的-一-不是-一-字,而是易經里說的陽爻,也就是解陽山!"張許興奮地說道:"一定是這樣!"
無論是霍玉鳴還是張許的理由,嚴格地說都不充分,但現在,她們能做的也只有如此。
聽到兩人腳步聲又回來,南明與高大泉都覺得痛苦似乎減輕了些,但見到霍玉鳴手中的水,他們又拚命搖起頭來,顯然,兩人是被水灌怕了。
霍玉鳴可不管他們反對不反對,開始是南明先吃藥,這次就換到了高大泉。高大泉頭擺得眼淚都出來了,卻仍被她捏住鼻子,灌下一口水。因為不知道這水究竟有沒有用,霍玉鳴不敢多灌,只是讓他喝了一口。
與開始喝下礦泉水不同,這口水喝下去后高大泉並沒有出現什麼口吐灰沫的事情,相反,那水一入喉,他就覺得喉嚨的麻木腫痛感覺消失了。他大叫出聲:"先讓仨兒喝,拿他做試驗,有效再給我喝!"
這本是他內心中想說的話,開始喉嚨麻木無法喊出來,現在喉嚨的麻木消失了就脫口而出。
雖然南明仍是痛苦難耐,可是聽覺並沒有喪失,聽到高大泉要拿自己做試驗的小白鼠,想起開始被灌藥后加倍的痛苦,他就嗬嗬出聲,顯然是在對高大泉破口大罵。
見這水真的有效,張許從霍玉鳴手裏接過礦泉水瓶,給南明也灌下了兩口。喉間的麻木刺痛一消失,南明就破口大罵起來:"死高瘦子,有你這樣的老闆嗎,逼我趕稿時拿鞭子抽一樣催我就罷了,要我改稿時把我罵得狗血噴頭也不算,現在拿我當試驗的小白鼠啊,毒蛇也沒有你這麼狠心啊!"
高大泉面色古怪,卻不好反口回罵,畢竟是他理虧在先。
見兩人身體漸漸可以行動,張許與霍玉鳴都是鬆了口氣,雖然他們肚子的臌脹卻暫還沒消除,張許與霍玉鳴還是將兩人扶了起來。
才一扶起,就聽見一片咕咕的聲音,張許與霍玉鳴皺起了眉,這聲音是從南明與高大泉的肚子裏發出的,難道說他們肚子裏的東西並沒有被那水解掉?
"不好!"高大泉首先喊了聲,他撒腿就跑,緊接着南明又咒罵著跑了過去,張許想要跟上,南明連忙喊了聲:"別過來!"
兩人挺着大肚子跑得飛快,看上去彷彿是被他們的肚子帶動着跑一樣,片刻間他們繞到那子母爐后,解開褲子就蹲了下去。
張許最初還是不明白,霍玉鳴反應快,拉了她一把,將她又拉回石廳頂端的溶洞入口入。雖然隔着老遠,在一片噼哩叭啦的聲音之後,惡臭味還是熏得兩人又退了十幾步。
"呵呵,排毒,排毒。"霍玉鳴笑着說道。
張許臉上緋紅,既覺得噁心又覺得有趣,既然是排毒,那就證明那水確實有效了。
又等了十多分鐘,那兩個人還沒有站起來,這讓張許又有些擔心,已經聽不到那讓人難堪的聲音了,可是他們為什麼還蹲着?難道說,那水並不能根治他們的問題?
"怎麼了你們?"霍玉鳴也等得有些不耐煩,揚聲問道。
"沒有紙……呃,你們有紙嗎?"高大泉期期艾艾地回答,他的腿都蹲麻木了。
張許臉色又紅了起來,她從包里拿出卷衛生紙,踮着腳尖跑到水池邊,她不敢走過去,因此遠遠地說了着:"注意接住!"
衛生紙被她拋了過去,也不知道那二人是否接住了,或者掉進了污穢之中。張許轉身要回到溶洞口處,想了想她把另一隻手中的礦泉水瓶里接的水全倒進了水池裏。這些水雖然可以解南明與高大泉的麻煩,可誰知道它本身是否有毒,如果帶在身上,萬一不小心喝了,還不知道會出什麼樣的事情。
這些水中的一部分被灑在水池邊的蕈菌上,那蕈菌立刻冒出一陣白煙,緊接着濃烈的臭味撲鼻而來,與高大泉、南明二人排出的污穢簡直有一拼。張許趕忙退回了霍玉鳴身邊,心中卻明白為什麼高大泉與南明會肚子脹痛了。
又等了好一會,那兩個人終於清理乾淨一切,相互埋怨着走了過來,還隔着老遠,就可以聞到兩人身上那難聞的氣味,霍玉鳴立刻不客氣地命令:"站住,和我們保持五米的距離!"
"喂喂……"高大泉怔了一下,沒反應過來,倒是南明拉住了他,用力嗅了嗅后便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怎麼樣,生了吧?"見二人有些傻傻愣愣的,霍玉鳴忍不住就好笑,加上二人開始的狼狽勁也讓她記憶猶新,因此嘲笑道:"是男孩還是女孩啊?"
"大姐,有點同情心好不好,我們已經很慘了!"高大泉嘟噥着。
"沒同情心就讓你們在地上痛死了,沒準從你們肚子裏鑽出一個異形來呢。"霍玉鳴冷笑了聲:"誰讓你們闖到這裏來的,是不是又在我們身上裝了什麼東西,繼續跟蹤我們?"
"是他乾的,他在這位美女身上下了追蹤器!"高大泉立刻出賣了南明,他指了指張許。
"南明哥!"張許大怒,她一頓腳,雙眉豎了起來。
南明縮了一下脖子,心知不妙,於是狠狠踹了高大泉一腳:"賣友求榮!"
"這不是賣友救榮,而是臨陣起義,仨兒,其實我早就想說你了,不要玩這種陰險的勾當,在美女身上安追蹤器,那是流氓行為!"高大泉義正辭嚴,神色看起來是要和南明堅決劃清界限了。他又轉過臉,堆着笑說道:"兩位美女,我很想幫你們打這傢伙出一口氣,可是餓久了現在全身無力,你們有吃的喝的嗎,能不能暫時借一點?"
看着他可憐巴巴地眨着眼,霍玉鳴撇了撇嘴,心中雖然不屑,卻還是將一袋麵包和一瓶礦泉水扔了過去。南明身手更為敏捷,搶在高大泉之前接過了水和食物,二人立刻扭成一團,爭搶許久才分配完畢。
"真倒霉,先是暴風雨,然後是地震……"一邊大吃大嚼,高大泉一邊嗚嗚地說道:"我們發現了那個洞,進來后就接二連三地遇到麻煩……"
想到鑽洞裏那隻娃娃魚,他非常明智地將之略過不談了。原來這二人在地震中奪命狂奔,連行李包都扔掉了,他們衝進石門之後,便在溶洞與甬道中轉來轉去,耽誤了半天時間,而且又飢又渴。
"那你們是怎麼到了這裏?"張許對這個問題很感興趣,她總覺得這洞天中有些問題,古代的方士道人可是要在這裏面生活的,怎麼可能象她和霍玉鳴一樣,在地下繞來繞去花費大半天的時間。比她們晚進來的高大泉與南明,能夠比她們先到這間石廳,肯定是因為他們找到了正確的道路,如果能分析出正確道路的特徵,她們繼續前行就可事半功倍。
"不知道。"高大泉的回答簡潔明了,卻讓人氣不打一處來。
"不知道?連自己怎麼來的你都不知道?"霍玉鳴皺起眉:"難道說你是從天上掉下來的?"
"呃……說是從天上掉下來的也沒錯……"一直在邊吃邊觀察張許臉色的南明插了句嘴,見張許理也不理他,他的聲音越來越低,最後幾乎聽不見了。
"要說就快說!"張許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沒好氣地說道,她已經將口袋裏的追蹤器扔掉了。
見張許終於和自己說話了,南明立刻興奮起來:"是這樣,我們所有的東西都丟了,連燈都沒有,幸好帶着我的最新科技裝備PSP,在這地下還可以照明。我們走了好久,決定停下來休息一會兒,於是躲進一小石室里,為了節約用電,我把PSP關了。然後就聽到鐵鏈的響聲,等我再開PSP,發現已經不在原來位置上,在我們面前是一座骨頭橋……"
他們二個就是在霍玉鳴、張許之前經過骨橋的人,來到這間石廳后,看到清澈的池水,兩人還為是否能喝討論過一番。
"都怪你都怪你,你說的,憑藉你資深摸金校尉研究專家的知識,這水是活水,一定沒有毒!"提到這事,南明氣不打一處來,他用力卡着高大泉的脖子:"喝吧喝吧,喝得你生出個豬八戒來就好!"
高大泉一面掙扎一面發出嗚嗚的聲音,可憐巴巴地看着張許與霍玉鳴,象是向二人求救。二女懶得理會這事,霍玉鳴不耐煩地說道:"也就是說你們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來的?"
"我……我知道。"終於掙開了南明的高大泉一邊抵擋着南明的繼續進攻一面說道:"讓我說話,讓我說話!"
"別裝了!"張許不耐煩地喝了聲,在南明面前,她的表現可不再是溫柔淑女。
南明立刻安靜下來,高大泉其實並不知道,他只是想憑藉這個擺脫南明的糾纏。但看到霍玉鳴鋒利的目光,想到自己和南明都身上空空,完全要依靠兩個女孩才可能脫困,立刻想到了一個說辭:"呃……是魔法陣……啊,不不,是樓梯……不,是電梯,對,一定是電梯!"
他本是為了解圍而隨口編出的理由,可這卻提醒了霍玉鳴與張許,如果真是"電梯",那麼她們遇到的一些詭異事情就可以解釋了。比如說那白骨,之所以"跟"着她們,其實是被"電梯"從上一層帶到了下一層,恰好被她們二人遇上了而已。
但接下來又產生了新的問題,這些"電梯"是以什麼為動力,在這群山之下的地底運轉的?又是誰有如此智慧,在數百乃至上千年前,完成這鬼斧神工一般的傑作?
"阿許,我們走吧!"見問不出什麼東西來,霍玉鳴失去了看這兩個傢伙胡鬧的耐心,胡海還沒找到,孟樓生死未卜,現在不是看這二人搞笑的時候。
張許點了點頭,二女根本不管南明與高大泉,轉身又走進了取水的溶洞。經過那石槽時,霍玉鳴咯咯笑了聲:"沒想到這水真的有用!"
"嗯……我知道他們的肚子為什麼會脹大得象孕婦了。"張許低聲說道:"其實是水池邊上的那些蕈菌作怪。"
"哦?"
"蕈菌是靠孢子繁殖的,它們把孢子撒在水裏,這兩個……傻瓜又喝了那水。在人肚子裏溫度濕度都適宜,那些孢子立刻就生長起來,不斷地從他們身體裏吸取水分和營養,所以他們就成了孕婦了。"張許說到這也禁不住笑了一下,《西遊記》裏說的子母河,應該是古人遇到這類事情卻無法合理解釋而做出的想像:"這石槽里的水可能含有某種礦物質,正好可以殺死蕈菌,我剛才把剩下的澆在水池邊的蕈菌上,立刻死了一片。"
"這樣說起來,也不是什麼很詭異的事情,那兩個傢伙……咦,你們怎麼還跟着我們?"霍玉鳴正和張許說話,回頭看了看,卻發現高大泉與南明無聲無息地跟在身後,立刻豎眉怒吒。
"我們不能讓兩個女士在沒有男士的陪同下行動,特別是這麼危險的地下!"高大泉昂首挺胸,彷彿正氣凜然:"我們要保護你們!"
"保護我們?"霍玉鳴笑了笑:"實在是太謝謝了,不過,有這保護我們,你們倆比它還厲害嗎?"
她一邊說,一邊舉起了手槍,正對着高大泉。高大泉立刻縮了下去,又縮成了一隻大蝦米:"大姐,其實……其實是我們好怕,你有槍,你來保護我們吧!"
"哼!"雖然知道這兩人可能會惹麻煩,可是想到孟樓和胡海有可能受傷,有這兩個男的在身邊,哪怕是幫抬人也是好的,霍玉鳴沒有再說什麼。
他們一起經過那石槽的時候,誰都沒有注意到,有個佝僂的身影從石梯上下來,閃在了那子母爐之後。那身影並不知道高大泉與南明在子母爐后製造了不少"地雷",一腳踩下去,立刻是臭氣四溢。
"該死!"那身影地咆哮着,聲音很小,但怒氣卻不可遏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