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回 薩頭陀役鬼燒海船 混江龍誓志守孤城
卻說共濤問薩頭陀退兵之計,薩頭陀道:“大王休憂。李俊、花逢春必要斬草除根,然後可享寶位。我正要去攻金鰲島,他既自來,豈可放他回去?我到水寨中,自有妙計。”遂辭了共濤,到水寨與革鵬說道:“只消如此如此。”革鵬依計,緊閉水寨,再不出戰。
卻說李俊到暹羅城下,見革鵬的水寨布得嚴整,城外並無一隻船影,靜悄悄的不見動靜,心中焦急,要去攻打,樂和道:“我只道苗兵輕佻,必來挑戰,誰知他緊閉寨柵,偃旗息鼓,必有計策,切不可躁急。”花逢春道:“國主被弒,城池已失,宮中不知怎的。若曠日持久,此仇何時可報?待小侄拚命殺去,倘破水寨,實為天幸。若然不濟,以身殉之,也盡了一點的心。”樂和道:“事有經權,必須謀定而後戰,知已知彼,方得萬全。若一磋跌,我等孤軍亦難撐立。你說盡一一點孤忠,上有寡母,下有嬌妻,倚托何人?不可使匹夫之勇,懊悔無及。”花逢春只得停住了。一連守了五六日,只不出戰。樂和猛省着,道:“不好了!中了他反客為主之計。”李俊道:“何為反客為主?”樂和道:“他的兵多我幾倍,不是怕我不出戰,羈絆住了,必然使一枝去破金鰲島。巢袕一失,不戰自亂,快些收兵回去。”李俊道:“不可不防!”急令起航。
行不得一百裏海程,到了明珠峽口。怎地叫做明珠峽?這是暹羅國的水口,茫茫大洋之中,生起兩個山來,婉蜒如龍,兩頭相接,只隔一里水面。中流有一小山,圓凈如珠,草木不生。水勢駛急,往往這個所在要壞船隻。那山頂上,左邊建一一座龍王廟,右邊有七層小石塔,鎮壓水怪,關鎖水門,所以退羅國人物富庶。李俊三隊的船行至峽口,見有二三十個戰船,苗兵把住峽口。船頭上立一員苗將,卻是革。喝道:“中了俺國師之計,你那金鰲島早已打破,還要思量到哪裏去?快快投降,饒你一死!”李俊大怒,挺槍便刺,革-把大斧架接,在船頭上交鋒。花逢春正要挺戟助戰,只見艙中走出薩頭陀來,曰中念念有詞。忽然煙霧漫空,見千百個鬼兵,也有天上落來的,也有海底潛出來的,飛蝗般攢攏來。費保、童威、童猛各執器械相持。又有一個鬼王,身長數丈,頭上生一個獨角,渾身精赤,單系一條虎皮裙子,雙手拿兩個人葫蘆,焰騰騰火星飛在篷桅上。一霎時燒起,三隊的船,風逼做一塊,連排燒去。黑煙佈滿,開不得眼。李俊大叫道:“天亡我也!”正在萬分危急之際,巽地上一聲霹靂,大雨如注,把火澆滅,鬼王、鬼兵都不見了。李俊、費保,等拚命殺出峽口,已燒壞了二十多個船,兵丁殺死的、跳下海的,約有三四百多人,幸喜各將領無傷。
連夜趕到金鰲島,果然柵口戰船密佈,儘是苗兵。革鵬正與高青、倪雲交戰,勝敗未分。李俊、費保飛跳上岸助戰,革鵬抵不住。四員勇將跳下了船,花逢春彎弓搭箭射去,正中革鵬左臂,棄了手中刀跌去。不防革-、薩頭陀隨後追來。童威、童猛、樂和丟了船,領兵到隘口寨中。李俊對高、倪二將道:“幾乎不能相見!在明珠峽被薩頭陀使鬼兵燒了海舶,幸得雷雨大作,救了性命。他的兵幾時到的?”高青道:“到了兩日。我與倪兄弟商量,恐隘口有失,結寨在此。戰了兩日,不見輸贏。”李俊道:“樂兄弟原料是反客為主之計,不道果然。如今怎地好?不要說去攻暹羅城報仇雪恨,只這金鰲島,恐難保全。若是兵對兵將對將,還好支持,只那薩頭陀的妖法,怎麼了得?前日宋公明打高唐州,被高濂妖法損兵折將,敗了兩陣,虧公孫勝來方才破得。如今隔着大洋,哪裏去請得?”樂和道:“妖法只可使一時,若全用此術就不靈驗了。況邪不勝正,我等為報暹羅國王之仇,誅戮奸黨,難道上天不佑?那明珠峽的火盡勾燒死,忽得雷雨來救,就可見天意了。須要立定主意,協力固守,慢慢尋出計較來,再不可性急。聞得妖術怕的狗血污穢之物,須準備着,待他再來,破他便是。”李俊遂喚軍士取狗血、人屎、蒜汁做了噴筒,交戰之時亂潑過去,自然可破。算計定了,堅守寨柵不題。
卻說薩頭陀果然十分狡猾,他定下的妙計,使革雕守住暹羅水寨,革-把住明珠峽口,演妖法使獨火鬼王燒死他;革鵬領兵攻打金鰲島,真是算無遺策。誰知雷雨救滅,不能成功,便隨後趕來,與草鵬、革-一同圍住。說道:“那金鰲島進了隘口,又有三個灣,才到得城邊。那李俊害怕,不敢出戰,必要誘他出來,方好奪那隘口。”日日在船上與苗將飲酒,隊伍不整,兵無紀律。又去澳里搶擄良家婦女,不論姿色,單取少年氣血滿足的,青天白日就在船上采戰,並不忌人眼目。自己厭了,賞與苗兵。那些婦女出於無奈,經不得蹂躪,多有致死的,就拋在海中。李俊見了,怒氣填胸,叫道:“賊禿這般無禮!惡毒已極!豈可使平民受害,快去剪除!”樂和道:“此是誘敵之計,不宜妄動。”李俊道:“大丈夫生在天地之間,興廢自有定數,哪裏當面忍得!”便要領兵出戰。樂和道:“既是耐不得,也待夜間。他被酒色所迷,必然酣睡。可遣童威、童猛、高青、倪雲四將分領十個船,帶五百兵,埋伏在荻葦之中,大將軍可同花公子竟去劫寨。若使妖法,可將噴筒灑去。我與費保守寨,庶幾可以成功。”
部署已定,到三更時分,童威等先去埋伏了。李俊、花逢春結束停當,領了一千兵,十個大船,奮勇殺去。那薩頭陀雖然貪酒戀色,夜裏再不睡的。聽得聲響,不慌不忙,讓李俊殺人,作起妖法。星月滿天,忽然暗如墨漆,李俊、花逢春並不見一隻船,一個苗兵,噴筒也無放處。童威等聽見喊殺之聲,只道與苗兵相殺,圍合攏來;李俊又認做苗兵,自相攻擊。海面起一陣颶風,李俊忙叫收舵到岸。那革鵬、革-已先到隘口,放火燒了寨柵。費保、樂和抵敵不住,退到城邊。李俊、花逢春上得岸時,革鵬、革-擋住廝殺,混戰到天明。薩頭陀遣一隊獸兵,卻是虎、豹、豺狼,張牙舞爪而來,跳搏傷人。李俊慌了,叫放噴筒,那兵士大半已竟上岸,噴筒都在船內。李俊、花逢春也只得退到城邊,兵士折了大半,隘口被他奪去,童威等四將不知下落。李俊大哭道:“不聽賢弟良言,致有此敗!如今兵微將寡,怎生是好?”樂和道:“勝敗兵家之常,不可挫了銳氣。幸這石城堅固,決然攻打不進。且誓死守定,再作區處。”李俊依言,和花逢春、費保、樂和日夜在城樓,搬運擂木石塊灰瓶鐵汁等物,并力守定。
薩頭陀、革鵬、革-在城下耀武揚威。幸得這石城光蕩蕩地爬不上,實坯坯掘不進。只當不起妖法,或一陣火,騰天撒地的燒來;或起霹靂,捶山震岳的打來;夜間鬼哭神嚎,百般作怪,膽也嚇破了。樂和道:“這些妖法不過如此,不要怕他。這裏決然攻不進,只是山後有一處,稍覺平坦,恐怕爬進,須要守備。我領一隊兵去看,花公子可到白雲峰上瞭望,海面上可有四將蹤跡。”原來這金鰲島只有前面這座城門,四圍俱是高山峻岭,古木修篁,無路可上。居民都在裏面耕佃,東西南北俱是大洋,內有一座白雲峰,高插雲漢,登眺遠見三百里。天氣清明,暹羅城也就在面前。那後山為因當年起了一條蛟,洪水沖壞了,有二三丈缺陷之處,可以爬得上。
正喚兵士抬石頭填塞,只聽得山嶺下隱隱有人話響。樂和同兵士伏在樹叢里,取一門大炮擺好,點着火繩伺候。果有二三百苗兵,腰邊跨了長刀,扳藤附葛的爬上來,將到半嶺。樂和覷得分明,將炮門藥線點上,轟天一響,苗兵打為齏紛,打不着的都跌死嶺下。又喚兵卒將石塊雨點般打下,苗兵剩不得幾個回去。樂和就叫這隊兵,裝上大火炮把守。回來說道:“慚愧,若遲去一刻,被他爬上了!大炮打死三百苗兵,叫兵守定,再無內顧之憂了。”李俊道:“賢弟真有先見之明,料事多中。不然,就失事了。”花公子也回來說道:“到白雲峰四遠瞭望,海面上並無跡影。”李俊道:“這四個弟兄多分不好了。”樂和道:“哪有四個俱壞之理?當夜兵敗,想到清水澳去了。”李俊等四人依舊堅守不題。
卻說童威等四將被薩頭陀等妖法衝散,一時進隘口不得,到天明會合,已折了一百名兵,兩個戰船。倪雲道:“岸口都是苗兵,回去不得,不知他們何如?”童猛道:“隘口被苗兵所奪,李大哥等必然固守石城。”高青道:“我等飄泊無依,且到清水澳。狄成那邊有三百名兵,帶了來和他廝殺。”童威道:“不怕將勇兵強,唯這薩頭陀妖法,雖有千兵萬馬,也抵當不住。我想起來,革鵬、革-和薩頭陀都在這裏,那暹羅國內只有革雕一人,必然空虛,我們去襲破了,他這裏必然解圍。”眾人齊道:“此計甚妙!”就揚帆而去。
不消一日,到了暹羅城下,只有十來個戰船,一二百苗兵看守,革雕也不在船上。童威等將船貼近,一齊跳過去,奮勇砍殺,剩不上三五十個上岸逃命,童威等大喊追去。搶到城門邊,革雕領一枝苗兵衝殺出來,四將抵住,戰不上十餘合,革雕力怯,撥轉馬頭便走。高青趕上,一槍刺着左臂,幾乎墜下,苗兵救護進城去了,童威率兵攻打。共濤見有兵到,革雕敗陣進城,心內慌張,說道:“國師去攻金鰲島不見迴音,反有兵攻城,此是何故?”革雕道:“那來的兵不是李俊、花逢春,另是四員將官。這裏兵留不多,方才又傷二百多名,可傳令撥民夫上城。待我差人到金鰲島打聽,掣兵來保護城池。”共濤依言,令兵馬司撥百姓上城守垛,革雕自引苗兵巡察。那些百姓都恨入骨髓,巴不得立時打破,只是畏懼革雕號令,勉強上城。
童威等帶不上三四百兵,城大兵少,圍困不得,只好四門守住,急切難破。高青道:“百姓上城,可見城內無兵,若得裏應外合,方可破得。待我到半夜裏爬進去。”日間周遭一看,見西北角守城的百姓是駙馬府前住的,叫做和合兒,是個閑漢,平日廝熟,四目相視,打個暗號。到夜間與童威商議道:“那西北角上守城百姓是駙馬府前和合兒,方才打個暗號了,我便爬上去。若可動手,復放起火來,你們奮力殺入,成敗利鈍在此一舉!”三個說道:“若得如此,萬分之美!只是要小心。”
高青卸了盔甲,換了緊身衣服,身邊藏了暗器,一齊到西北角城上。燈火明亮,和合兒先悄悄對守垛的百姓說道:“共濤弒逆無道,薩頭陀苗兵奸瀅搶擄,百姓受其荼毒。今高將軍來打城,我已約定了,少時放上,殺了奸臣惡禿,與萬民伸冤。不可泄漏,只要防革雕巡察過來。”通甲的人儘是懷恨的,大家點頭會意。高青在下面咳嗽一聲,和合兒拋下索子。高青縛在身上,兩手扯定索子,和合兒同百姓用力吊上去。剛跨上垛口,解下索子,巧巧革雕、共濤巡察到來,高青裝做百姓,朝外立着。革雕見這甲里神情有異,望到下面有一簇人馬,說道:“必有姦細!國主可去巡視各門,待我扎在此間。”高青動也不敢動,直到天明換班,同和合兒下城,說道:“你有這片忠心,事成之後,必然重賞。可可那革雕到來,一時動手不得。我已換了衣服,黑早里無人認得,且和你到宮中朝見國母,再作商量。”遂同到宮門。
有兩個太監在宮門首,認得高青的,驚問道:“高將軍怎地進得城來?”高青道:“煩引我見國母方說。”太監叫開宮門,高青、和合兒同進宮中拜見。國母道:“共濤弒逆,神人共憤。我日夜望李大將軍、花駙馬來報仇。聞得兵敗,我要自盡,公主勸住,再看消息。高將軍,你幾時進城的?金鰲島勝負若何?”高青道:“臣與駙馬賀壽回來,聞知國主被弒,只緣不帶得兵。重到金鰲島,同李大將軍領兵到來,中了他反客為主之計。明珠峽被薩頭陀遣鬼放火,篷檣盡焚,幸得天降大雨,救了性命。到金鰲島又為妖法所敗,現今圍住,未知如何。臣與倪雲、童威、童猛是夜衝散了,思量暹羅必然空虛,故引兵來,奈因兵少破不得城。這和合兒是駙馬府前百姓,有一片忠心,將繩索吊臣上城。正要魚貫而上,誰想共濤、革雕親自巡察,覺道有異,就屯住到天明,動不得手,故來朝見國母,以慰懸望。”國母泣道:“薩頭陀如今強橫,李大將軍屢遭敗衄,眼見得報仇無日了!”高青道:“臣已入城,令內監傳諭舊臣,和合兒糾結義民,此城不日可破。城若破了,薩頭陀回救時,李大將軍、花駙馬追來,內外夾攻,國讎指日可雪。臣到外邊恐露圭角,願留宮中。”國母依言,使內監去傳諭舊臣,和合兒糾結義旅,不在話下。
再說李應、欒廷玉等海鰍船到了清水澳,阮小七要上岸買鮮魚做醒酒湯,李應擋住。那瘦臉熊狄成守清水澳,聞暹羅國主馬賽真被奸臣共濤所弒,金鰲島又為薩頭陀妖法所敗,圍困得緊。要領兵救剿,只因三百個兵,恐寡不敵眾,心內彷徨。當下見沙灘邊停泊百多號大海鰍船,刀槍密佈,旌旗閃動,驚疑不定:“敢是薩頭陀破了金鰲島,又領兵來取清水澳?”望見衣冠濟楚,人物軒昂,不是苗兵模樣。只得掉個小船,帶四個兵丁,到海鰍船邊,問是哪裏來的,卻好正在李應船邊,燕青看見狄成是宋朝將官裝束,答道:“我等是大宋官兵,要到金鰲島尋訪李大將軍的。”狄成道:“將軍與他甚麼相知?尋他何故?”燕青道:“我等俱是舊日弟兄,聞在海外,特來扶助也。”狄成道:“那李大將軍可是混江龍李俊?列位是梁山泊上好漢么?”燕青道:“正是。尊駕可通大名。”狄成爬上大船,納頭便拜道:“天下有救了!”李應、燕青連忙扶起,狄成道:“小可是與李大哥太湖小結義的瘦臉熊狄成。李大哥自出海洋,在這清水澳駐紮,殺了沙龍,佔了金鰲島。花知寨的公子花逢春,暹羅國王馬賽真招做駙馬。親眷往來,金鰲島十分興旺。豈料馬賽真被奸相共濤所弒,篡了王位。招一番僧,名喚薩頭陀,善行妖法。又有革鵬兄弟三人,領苗兵五千扶助共濤。李大哥連折三陣。如今金鰲島圍困甚急,萬望列位念昔日之誼,到金鰲島解圍。”李應道:“既是李大哥有難,自當速救。先撥十將進發,其餘弟兄保護家眷在這裏。待得勝之後,就來相接。”狄成大喜,即為嚮導,連夜揚帆。那十將是李應、欒廷玉、王進、關勝、呼延灼、公孫勝、燕青、呼延鈺、徐晟、凌振,放炮望西南進發。
卻說薩頭陀圍住金鰲島,攻打不下。只見革雕差人來說:“高青等圍住暹羅城,要回兵救應。”革雕道:“暹羅根本之地,不可不救,且收兵暫退,再來攻打。”薩陀頭道:“金鰲島危在旦夕,若釋之而去,日後又費氣力。那攻暹羅的不過幾隊游兵,都城堅固,萬分無事。破了金鰲島,那邊的自然剿滅了。”遂喚苗兵造了雲梯、飛樓,推到城邊,如猿猴援附而上。李俊、費保、花逢春掣定短刀,見爬到城垛邊的,俱持刀砍下。苗兵只是不怕,魚貫而上,越殺越多,李俊道:“如今支撐不定了,待我自刎,免得受辱!”樂和道:“就是入城,還要巷戰,豈可如此!”花逢春早見革鵬、薩頭陀在城下指揮苗兵蟻附而上,花逢春彎起弓來,一箭射中薩頭陀腿上,望后便倒,革鵬扶救。苗兵在雲梯上回頭觀看,費保將一鐵鉤,用盡勇力,將雲梯鉤去,一聲響亮,雲梯斷了,跌下苗兵。城上亂把石炮、灰瓶雨點打下,遂不敢爬城。薩頭陀雖然中箭,卻不傷命,到船中用丹藥調治。
只聽得海外一個大炮,如天崩地坼的一連響了百餘響,苗兵報道:“不好了!海上有四五十號大海船,刀槍佈滿,將到岸邊。”薩頭陀不顧疼痛,起來叫革鵬、革鵬領苗兵退出。李俊在城樓上看見苗兵盡去,又聽得海外炮響,心中疑惑。樂和道:“我們開門出去,看是何故?”遂同下城。開了門,各持兵器,只撐一個船到隘口。薩頭陀苗兵的船,盡擺在大洋東邊,海上有四五十號大船,都是中華將士。盔甲鮮明,刀槍如雪,一帆風趕來。李俊等也便出了隘口,望見大船上有一先生,仗劍立在船頭上,遠遠望去,像是公孫勝。看看近來,見舉雙鞭的像是呼延灼,李俊想道:“怎得到此?”那大船上李應見了李俊、樂和,大叫道:“李大哥,我等來解圍?”正是:中華將士從天降,小島妖魔逐浪銷。畢竟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李俊誓死孤城,登陣慷慨;樂和隨機應變,謹慎周詳。到得萬分絕地,方透一線生機。可見十將解圍,良有天幸。共濤妄思一丸毒藥篡取,宜其不旋踵而滅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