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邪與將

8、邪與將

他的話對異能人有着異乎尋常的作用。就如鐵偉峰這種似乎什麼事情都滿不在乎的人,對於楊成龍的意見也很少有反對的時候,基本都是照辦,所以我們又去了常紅那裏。這個人是我們最大的突破口,當經過那片曾經出現了陰森小巷的地方,我努力地四下觀看,卻沒有任何異樣。

當常紅再次看到我,表情並沒有什麼變化,只是淡淡地道:“你又來了?”

我道:“咱們能談談嗎?”

常紅道:“該說的我都說了,不該說的我也不可能說,你們何必為難我呢?我只是一個沒有選擇的可憐女人而已,就算殺了我,對我而言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我道:“常大姐,我們不是來為難你的,更不可能殺你,你誤會了,我們只是希望得到你的幫助而已。”

常紅不知道在爐子上燉着什麼東西,香氣撲鼻。她一邊往外掏着爐灰,一邊道:“你應該知道我是什麼人,我幫不上你們的,你應該找的人不是我。”

我道:“這個忙如果你願意,一定能夠幫上,我們想要尋找去陰森小巷的路,也就是你這些毛鱉生長的地方。”

常紅冷笑道:“你們以為這是一件容易的事嗎?連我都無法進入陰森小巷,你們哪能如此輕易地進去呢?那是人類的禁地,誤入者死路一條。”

我道:“我不怕死,只要你能想辦法讓我們進去就行。”

常紅道:“你們進不去,這不是騙你們,毛鱉是由常清月送的,他是個尋頭客,根本就不是人了。所以你們可以找到他試一試,反正你們本來就是通過他才發現我的。”

我道:“可是常清月莫名其妙地給我們透露了一些線索后就再也沒有出現過,我也不知道他到底做的什麼打算。”

常紅道:“既然他找過你,肯定有他的意思,你要麼去找他,要麼就等他再來找你,總之你的事情和我沒有關係。”

我還要再說,鐵偉峰一把將我拖了出去,道:“算了,人家既然不想幫忙,也別太勉強了,我們自己想辦法就是了。”

出了屋子,我道:“鐵哥,不是我對大傢伙沒信心,關鍵是這些事情並不是我們的強項,和那種女人斗什麼氣呢?”

鐵偉峰道:“你真以為我就這麼算了,對付她不能講道理,這種人基本沒有人類的感情了,常規手段不是好的選擇,你別管了,看我的。”

我倒有些不放心起來,鐵偉峰的脾氣我是知道的,他做事不能以常理度之,而且脾氣一旦上來除了校長誰都制不住他。不過隨我怎麼說他都沒有表示,只是道:“大家回去休息一下,我們晚上行動。”

楊成龍道:“鐵哥,雖然我並不想對你提出任何意見,但是對方只是一個女人,你……”

鐵偉峰道:“我說你們是不是想得太多了,我保證絕對不會針對這個女人,我是什麼人?怎麼會去為難一個女人呢?”

聽了這話我們反倒不好再說,只有去了鐵偉峰的辦公室。可能是嚴處長已經展開了行動,所以辦公室里除了我們這票人,並沒有別人。大家等到半夜,鐵偉峰起身道:“準備行動。”

我稀里糊塗地跟在他們後面上了車子,開了沒一會兒工夫,常紅家已經能隱隱看到。

楊成龍道:“鐵哥,你到底打算怎麼做?”

鐵偉峰停好車子沒說話,打開車門下去后脫下了外衣,接着兩步就消失在黑暗中。

常紅所在的小區屬於比較老式的小區,晚上沒有路燈,本身就黢黑一片了,而這裏還有以光線為食的毛鱉,所以雖然天上有月亮,可是這裏黑得伸手不見五指。我們正在猜測鐵偉峰將要如何行動,忽然只聽到乒乓的打砸聲,接着常紅屋子裏的燈亮了,她倒是沒有多大反應,藉著微弱的燈光,只見一個人身手迅捷無比地從院子裏翻了出來,正是鐵偉峰。他的速度也和獵豹差不多,瞬間就到了車子旁。上了車子后一臉不懷好意地笑着,道:“我把她養的那群毛鱉全部給砸了,看常清月是不是會來找我們算賬吧。”

楊成龍道:“你這麼做有把握嗎?”

鐵偉峰道:“除了這樣還能有別的辦法嗎?我也不想欺負一個女人,可是她不配合只能用些非常手段了。”

他話沒說完,黑暗的車窗旁出現了一個蒼白的女人面孔,不過她的眼睛和嘴唇都是烏黑的,半夜看來真如鬼魅一般。我們所有人都猝不及防,基本每個人都跳了起來,只有鐵偉峰還算鎮定。

我不知道她是否能看到車裏的情況,不過她的眼睛死死瞪着我,一動不動,那雙大眼裏並不是常言所說的“水汪汪星波流轉”,而是一種毫無生氣的死灰色,眼白上佈滿了血絲,讓人看來不寒而慄。

我不由自主地身子向後縮了縮,道:“她為什麼就盯着我看?”

鐵偉峰居然搖下了車窗對她道:“你的家是我砸的,你可別騷擾別人。”

常紅還是死死盯了我一會兒道:“你們有大麻煩了,是你把他們帶來的。”說罷伸出毫無血色的手,指着我,指甲烏黑狹長,道,“你們破壞了法王的東西,所有人都將為此付出代價。”

鐵偉峰道:“你以為自己是鬼就能唬到我們,老實說如果你們那個法王不把我們的人放出來,他不來找我,我都會去找他。記着我這句話,要能幫我傳過去那是最好。”

常紅的表情忽然變得扭曲起來,非常恐怖,我還以為她要暴起傷人,不過她並沒有下一步動作。過了一會兒,她表情漸漸恢復過來,聲音低沉地道:“你為什麼要這麼做,至少我是死定了,對於你們我有危害嗎?”

鐵偉峰道:“什麼,你不已經是個鬼了?難道還能再死一次?”

鐵偉峰的態度確實太強硬了些,我有些不忍心,道:“大姐,雖然我們的情況可能有些不一樣,但是我也不想給你找麻煩,只是希望你能幫幫忙而已。”

女人幽幽嘆了口氣,她沒有再說什麼,道:“你們聽到這個聲音了?”

仔細聽,隱隱約約聽到本來寂靜無聲的夜空中傳來了一陣咻咻的聲響,接着聲音越來越明顯,常紅搖頭道:“這件事情不是我做的,真的與我無關。”

說過這句莫名其妙的話后,她的表情變得恐慌起來,連連向後退去,接着向夜空望去,然後一道銀光從她身上穿過,鐵偉峰道:“這下壞了。”

只聽噗的一聲,常紅被攔腰砍成兩段,望着這種恐怖的景象我剛要叫出聲音,嘴卻被牢牢堵住,楊成龍道:“千萬不要說話。”

接着伸手向前指了指,只見黑暗中一個身材佝僂的老人手裏提着一個袋子,走到了常紅的身邊,他用一種非常奇怪的夾子夾住她的腦袋毫不費力地拽了下來,放進了口袋裏,接着轉身又走進了黑暗裏。

鐵偉峰目瞪口呆了很長時間才道:“這次我真是作孽了,早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我就不去砸她場子了。”

這時候埋怨他也沒什麼意思,楊成龍道:“這次就當是個教訓了,大家都知道你也不想這樣,不過以後盡量注意點方式吧。”

回去的路上我靠在坐椅上,心情奇差,阿雪道:“羅哥,你怎麼了,是身上不舒服嗎?”

我搖搖頭道:“沒事,我只是在想我是一個神秘事件調查員,曾經我以為自己經歷的事情足夠多了,可是直到現在才發現原來世界上還有如此多讓人不可思議的事情存在。而這些事情我們曾經一直以封建迷信的角度去看待、批判它,我不知道將來怎麼對我的孩子說這些事情。人類的世界已經夠骯髒的了,可是這裏的世界更加骯髒、恐怖,我就在想這個世界上有極樂凈土嗎?”

楊成龍道:“當然有了,據說龍就生活在世界上最純凈的地方。還有我們每個人的心裏其實都有一塊未被污染的區域,能否發現取決於你。在一個心裏陰暗者的世界裏,他看到的一切都是灰色的。不過你還記得珂畢嗎?那個曾經吃盡同類苦頭的人,他沒有放棄希望,所以他最後得到了一個幸福的結局,這件事情給我震撼很大,也讓我相信人性是偉大的。”

我道:“你說的我也明白,不過自從團長和小馬出事以後,我所接觸的都是存在於這個世界上最陰暗、醜陋的事情,調查了解得越多,見識的醜陋就越多,心力交瘁就是我現在的感覺。”

楊成龍笑道:“相信我,這只是暫時的,你遲早會看到曙光的,還有一點請你記住:調查是你的強項,我們做事情還是以你為主,我只能出出點子,但是勝利的道路一定在於你的掌握。”

話音未落,鐵偉峰一腳剎車踩了下去,只聽輪胎摩擦地面發出了刺耳的響聲,我們緊緊抵住了前方的座位,巨大的慣性讓車子滑行了很長一截距離,這才停住,而在我們車頭,一個身着藍色布衣的人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裏,手上握着一柄銀光閃閃卻是我們從未見過的東西。鐵偉峰道:“大家小心點兒,這個人有些不對勁。”

說罷掛了一個倒擋,然後打方向從那個人的身旁繞了過去,藍衣人始終沒有動一下,向前開了沒多久,只見馬路旁的行人路上又站着剛才那個藍衣人,仍舊是低着頭一動不動,不過這次沒有站在馬路中央。

鐵偉峰道:“媽的,又不知道在玩什麼鬼花樣。”

車子繼續向前,開了沒多久又再次見到那個詭異的藍衣人,鐵偉峰道:“老包,你下去把他給遠遠扔出去。”

包周烈道:“鐵哥,你不是又想犯錯誤吧?”

鐵偉峰抬手就在他後腦勺上拍了一下,道:“你小子說什麼屁話呢?”

他們兩人玩笑打鬧,忽然車子劇烈地抖了一下,楊成龍道:“鐵哥,你方向可得把穩了。”

鐵偉峰大聲道:“大家抓牢了,后胎破了。”

我們趕緊抓住自己身邊一切能抓的東西,只聽砰一聲響,原來包周烈抓着副駕駛旁的扶手,因為他力氣太大,居然將扶手整個掰了下來,而車子這時候再也控制不住,歪歪扭扭地在公路上亂跑起來,所幸當時車速不快,鐵偉峰也是立刻鬆了油門,車子滑行了很長一截漸漸停住,總算是沒有翻車,我們驚魂未定,忽然車頂砰的一聲大響,癟了一塊下來。

鐵偉峰道:“壞了。”接着一拳打在車頂上,轟的大響中,一根銀色、造型奇特的鋒利物件穿破了車頂將鐵偉峰的手對穿而過,一直刺到座位里,他剛想往回拔,包周烈一把抓住刀柄,他的力量大得驚人,不過僵持了一會兒,只見血光四濺,銀器已經從鐵偉峰的手上拔了出去。

包周烈打開車門就要下去,鐵偉峰一把拉住他道:“出去送死呢?”

不出去也是死,只見銀光一閃,車門毫無聲息地斷了開來,接着藍衣人跳到了車子旁。他出手的速度實在太快了,我們什麼都沒看見,那個銀器已經刺進了包周烈的肚子裏,他啊了一聲,一把抓住銀器,接着一拳打在那人的左心口,只聽噗的一聲悶響,那人倒飛了出去,“咣當”撞到了一個護欄,躺在地上一動不動了。

包周烈臉色蒼白地躺倒在椅子上,鐵偉峰道:“兄弟,你可撐住了,這就送你去醫院。”

說罷發動汽車向前而去,雖然一個輪胎破了,車子開得並不穩當,不過大半夜的路上也沒什麼車子,倒還算順利,最近的醫院應該是天壇醫院,我們立刻順着熟悉的道路走了起來,不過越往前卻越讓人覺得疑惑,因為路雖然沒有錯,不過景色卻和以前的大不一樣了。

天壇醫院是一所大醫院,在市區中心,路並不難走,平日裏就是閉着眼睛,我們也不會走錯。可是現在出現的一切卻越來越奇怪,本來綠樹成蔭的道路都變成了古代那種石板路,周圍的房子也變成了古代風格的建築,這是絕對不可能存在的。看來不知不覺中我們又來到了一條陰森小巷裏。

可這如果真是陰森小巷,那也確實太大了些,鐵偉峰道:“你們看夜空。”

我們向上望去,只見本來應該繁星萬點的夜空中一顆星星也看不見了,不過月亮卻又大又亮,感覺好像離我們很近,因為比平時看起來明顯感覺大不少。

鐵偉峰道:“今天一着不慎滿盤皆輸,小包,你今天要是有個好歹,哥一定下去陪你。”

包周烈面色蒼白,嘴唇都沒有血色了,不過還是勉強笑道:“鐵哥別說笑話了,這事怪不着你,無論我怎麼樣,你千萬不要做傻事。”

鐵偉峰道:“你說了不算,如果你真有個好歹,我絕對賠你一條性命,早知道今天就不那麼莽撞了。”說罷他狠狠地敲了一下方向盤。

楊成龍道:“老包不會死的,你們放心吧。”

劉鑫道:“難道你看到了老包的未來。”

楊成龍沒有說話,他的表象很容易讓我聯想到這是善意的欺騙,鐵偉峰道:“我知道了,你一定是知道了我什麼時候死,所以知道我肯定不是為了包周烈這件事情而死的,對嗎?”

我們立刻都向楊成龍望去,這是一種非常可怕的感覺,因為一個人居然能知道另一個人的死期,當然前提是楊成龍沒有亂說。

楊成龍道:“我當然知道你的死期了,你活了100歲,有兩個兒子,三個孫子,最後是無疾而終的,好命啊。”

鐵偉峰哈哈笑道:“兄弟,你可是太會開玩笑了,不過既然你不願意說,我就不問了。”

車裏瞬間安靜了下來,我的心情有些沉重,車子繼續向前,只聽到癟了的輪胎甩在地上噗噗作響,包周烈的反應越來越遲鈍,我們不停地和他說話,防止他睡著了就醒不了,鐵偉峰乾脆停了車子下車大聲道:“你們這群不敢以真面目示人的妖魔鬼怪,有種就出來堂堂正正和老子干一架,怕了你們我就是你們孫子,老是這麼玩陰的,有意思嗎?操!”

最後一個字他吼得鏗鏘有力,夜空中隱隱傳來了迴音,他話音剛落忽然傳來一陣喋喋怪笑,大家循聲望去,只見慘白的月光下一個瓦房頂上站着一個穿着盔甲的武士,鐵偉峰道:“行啊,既然出來了你就動手啊,我們都在這裏,有種你就過來。”

武士的臉被厚重的頭盔遮擋着,看不見表情,他道:“不知天高地厚的人類,你們以為自己能和法王對抗了。真是可笑啊,殺死你們是最簡單的事情,你卻以為我們怕你。你殺了法王的毛鱉,這次只是給你們一個小小的教訓,如果以後還敢沒完沒了地纏着我們,就想想現在。”

我大聲道:“陰陽書生抓了我的朋友,這麼做只是為了救他們出來,難道錯的是我們?你們反倒成了被打攪的一方?”

武士道:“這件事情和我們從頭到尾沒有關係,法王怎會做這種下三爛的事情,簡直是笑話。”

我吃了一驚道:“什麼,你的意思是陰陽書生沒有派人抓過團長和馬天行。”

武士道:“我說了,這件事情和我們沒有關係,陰陽書生的手下從來不說謊話。當你們第一次進入陰森小巷的時候就準備給你們一個教訓,沒想到被怒漢攪了場,本來以為你們能吸取教訓。不過人類確實是最不知道好歹的,我們做了足夠的忍讓,你們卻一味相逼,如果想取你們性命,真是易如反掌,所以不要逼我們這麼做。”

雖然團長不在陰陽書生的手中我是知道的,可是馬天行也不在這就讓我不能相信了,武士看我遲疑,粗嗓門道:“我再和你們說一遍,人不在我們手上,我們也從來沒有動過這方面的念頭,這件事情和我們沒有任何關係。你們應該找的不是我們,所以別再讓我看見你們踏入陰森小巷的地界,如果再有下次,格殺勿論。”

說罷他就不見了,街道也恢復如常,天壇醫院就在不遠處,我們趕緊將包周烈送去做了治療。在醫院裏楊成龍把我拉到走廊外,道:“你相信那個人所說的話嗎?”

我道:“不知道,我腦子現在亂了,如果他說的是真的,那麼在鞋山上的陰森小巷怎麼解釋?”

楊成龍道:“你想過沒有,我們一直想進入陰森小巷尋找真相,找到怒漢就是為了尋找進入陰森小巷的方式,可是真的和這些人直面對抗,我們根本就不是對手。”

我道:“那你什麼意思?難道要放棄嗎?”

楊成龍道:“你別誤會我的意思,我只想告訴你一個不變的真理,強勢者是不屑用謊言去對付弱者的,對我們而言,陰陽書生似乎沒有欺騙我們的必要,實力放在那兒呢。”

我道:“你相信他說的那些話了?”

楊成龍道:“雖然不能全信,但是也沒有道理全盤否定,他們雖然確實邪惡,不過邪惡和卑鄙是兩回事。”

我道:“如果你認為陰陽書生不卑鄙那就是天大的笑話,他就是靠出賣自己曾經的主人而獲得超人能力的,他完全當得起卑鄙二字。”

對於我的反駁,楊成龍笑道:“沒事,我就是問問你的意思,如果你覺得我們不應該放棄,盯着陰陽書生不放也可以,就像你說的事情沒有水落石出之前一切假設都成立。”

說罷就要回去,我道:“你別走啊,你到底想說什麼,誰有道理聽誰的還不行嗎?”

楊成龍道:“你說的也未必不是道理,至少目前我想不到反駁的理由。不過我還是堅持自己的觀點,陰陽書生沒必要忽悠我們,他就是想殺了我們也不難辦到,既然這樣何必欺騙呢?況且如果他真的想抓團長,逼迫你們尋找龍的訊息,那麼剛才就不會否認自己的做法,否則真是有病了。”

這句話立刻讓我心裏一驚,因為確實有道理。那個邪將抓走了團長后留的話就是讓我們尋找龍的訊息,用以交換。如果這個邪將真的是陰陽書生的手下,他們就不應該否認自己的做法,縱使後來團長有可能是被另一個邪將半路搶奪而走,陰陽書生也沒有道理否認自己做的這件事情,除非……

我道:“難道陰陽書生壓根就和這件事無關?”

楊成龍道:“有可能,從五加壇酒店裏出現的那個邪將來看,並不是陰陽書生才有能力培養頂級巫師。如果烈焰密林真的又是另一股勢力,當然不會只有這一個邪將存在,甚至可能還有第三種、第四種勢力,他們需要用到團長,只是我們錯誤地將之歸結到陰陽書生的頭上。”

我道:“真要是這樣,那我們可就是冤枉鬼了。”

楊成龍道:“這不是沒可能,你覺得呢?”

我想了半天道:“199調查所里有假冒的團長和馬天行,如果真的還存在你所說的第三方勢力,那他們二人絕對就是。”

楊成龍道:“其實我很早就注意到這二人了,不過之前一直以為他們是陰陽書生的手下,所以沒想過調查這兩人。不過現在應該去查一查了,或許他們就是關鍵所在。”

說罷楊成龍看了裏面一眼道:“這件事情我們兩個去就可以了,鐵哥的性子確實太火暴了,這種事情他加入進來不太合適。”

鐵偉峰因為一時的衝動,砸了陰陽書生的毛鱉飼養之所,招來了陰陽書生的報復,做事確實太草率了一些。聯想到曾經他還想揍我,確實不太適合做細緻的調查工作,所以我借口要取些東西,讓他和劉鑫照顧包周烈,便出了醫院。

路上阿雪道:“羅哥,剛才我一直在想一件事情,這件事情和我小時候的經歷有關,現在和大家都有關係了,所以我們應該把這件事情搞清楚。”

我道:“你說,想到什麼說什麼,任何一點線索對我們都很重要。”

阿雪道:“我的父母全部是被人殺害的,後來養父收留了我。在我七八歲的時候,曾經發生過幾次很危險的針對我的暗殺,不過我養父都以他超高的能力化解了,後來他告訴我這些人是邪將,我聽過也就算了,並沒有對邪將這個說法留下深刻的印象。但是團長說邪將是頂級巫師,分邪和將,當時我就覺得這個說法似乎不太準確,剛才見了那兩個古怪的人我終於明白養父所說的邪將,和團長所說的邪將區別在哪裏了。邪將並不是一分為二的稱呼,邪將其實是指陰陽書生手下那些能力超強,可以作戰的人,你還記得那兩人的特徵嗎?”

我想了想道:“他們兩個一個有武器,一個身着盔甲,好像都能對應那個將字。”

阿雪道:“他們就是邪將,邪將是一個整體的稱呼,並不可以分開,我的養父早就知道他們的存在了。這些人應該和陰陽書生一樣,是徘徊在陰陽界的戰士,也是龍族守衛的死敵。至於那些陰森小巷的守護者,他們其實就是巫師,一群黑暗巫師而已。”

我道:“也許你的推斷是對的,但這點其實就是一種稱呼的錯誤,我不覺得這點對我們有任何幫助。”

楊成龍立刻就反駁道:“不是你想的這樣,稱呼代表的是你的認識。如果我們確定了邪將其實只是一群戰士,那麼潛在的問題就是說他們並不會以邪法去抓捕團長和馬天行。戰士有戰士的方式,而且陰森小巷有一個非常重要的特徵,就是有毛鱉存在,所以永遠都是遮天蔽日的。你們在鞋山上看到的幻景並不黑暗吧?”

我道:“確實是這樣。雖然鞋山上的巫師夜晚出來過幾次,但周圍環境好像沒有改變,雖然有幻象存在,但黑夜的程度明顯不一樣。”

楊成龍道:“這就很能說明問題,當時你們並沒有進入陰森小巷,使法術造幻境的人也不是陰陽書生的手下,看來確實還有一方勢力,我覺得阿雪的這個推論其實對我們的幫助很大。”

我心裏靈光一閃道:“對了,我想起來何壯說的那個傳說了,按照他的說法,那場決定人類生死存亡的聖戰,確實有三方勢力。除了龍太子和五花戰神領導的人類,陰陽書生帶領的鬼,還有一個魔族存在,而那個魔族才是龍族和人類最早的敵人,陰陽書生也是被他們所蠱惑的。只是後來因為陰陽書生能力太過強大,魔族無法控制他了,所以才有了鬼這個說法。”

楊成龍道:“什麼,魔鬼是分開來說的?”

我道:“沒錯,如果按照聖戰來分類,確實是這樣。這件事情雖然並不屬於我們調查的範疇,但是天靈族有這方面的詳細記載,何壯從小就知道,魔族聖戰之後勢力衰微,退出了鬥爭的勢力,反倒是陰陽書生代替了他們繼續着世界上存在的邪惡一族。不過經過幾千年的修養,魔族完全有可能恢復過來,重新加入這場角斗。”

楊成龍皺緊了眉頭道:“那麼事情豈不是越來越複雜。可是愛上團長的那個女人又算哪頭的,難道又有一個新的勢力?那可真精彩了,十足的四方會談啊。”

我道:“那咱們現在要搞清楚自己的目標究竟應該放在哪一方上,多方勢力顯然不利於調查工作的開展,而且這些有悖於常理存在的勢力,千萬不能輕易介入,否則是給自己找麻煩。”

楊成龍道:“你說的很有道理,這也是我要避開鐵哥的另一個原因。他屬於那種特別有勇氣的人,不願意作一絲讓步,即使對手實力再強大也是勇往直前,所以我很擔心他這點。”

我嘆了口氣道:“本來是做神秘事件調查工作的,沒想到現在開始了道士的工作,這事情傳出去還不被人笑死。”

楊成龍道:“這個世界上本來就有很多事情是說不清的,世上絕大部分的人都認為龍是虛幻之物,結果呢?既然出了事情,我們就有必要去搞清楚,這就是我們的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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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神秘事件調查員的秘密筆記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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