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痛苦血原
老實說雖然我不贊成雙子的做法,但是心裏真的很佩服他,這個人就是典型的天靈族戰士,敢作敢當,而且他想要解密的其實也是王皓他們埋藏在心裏的秘密,不過孔雀靈王說了,現在還不是破解的時候,他就這麼莽撞的進入洞裏又怎麼辦呢?
心裏想着我們走出了城堡,忽然一個人用一面鏡子對雙子反光,城堡里的光線一年四季都是很暗的,突然而至的光線,顯然讓雙子有些不適應,他條件反射的閉上了眼睛,遠處這個人突然衝天而起,一躍至雙子的面前,雙手拉住他的手腕,向前一拽,雙子跌跌撞撞的跌了出去,而他帶來的幾個幫手似乎想要動手,那人卻一人一拳,輕鬆無比的將他們擊退開,本來圍成一個圈子的人立刻四下散開。
雙子等視力恢復一舉手中長刀道:“你是誰?”
那人一身青衣,戴着一副墨鏡,看不出來模樣,個子雖然不矮,但是很瘦銷,那人沒說話,但是也從腰間抽出了一把長刀來,等我看見刀身,差點沒有喊出聲來,原來這人居然是“何壯”。
雙子似乎並沒有認出他來,不過隨後何壯扯下了假髮和墨鏡,這時人群中爆發出一片驚嘆聲,雙子手上的鋼刀當的一聲掉落在地,他激動不已的道:“哥,怎麼是你啊?”
我也是又驚又喜道:“壯子,這些日子你跑到哪去了,發生了好多事情。”
何壯並沒有說話,表情頗為陰鬱,我注意到他的兩個眼眶有些發黑,臉色則有些發青,和平日裏的模樣有些不相同。雖然何壯談不上“紅光滿面”,但是相比較而言臉色也不至於如此難看,我估計他可能是生了病。
何壯有些古怪的對我道:“你跑到這裏來幹嗎,找死嗎?”
我一愣道:“找死?這裏沒有人會針對我們的。”
何壯道:“那是你自己想當然這麼認為,從你進入這裏的那一刻起,就註定要死在這裏了。”
雙子本來表情頗為欣喜,聽他說了這句話,也察覺有些不對頭了,道:“哥,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而那個和他一起長大的人,這時也走過來道:“壯子,這麼些年沒見了,你還好吧。”
長刀的人都圍了上來,何壯則陰陰的道:“托你們的福,過的還不錯,至少沒被天靈族的戰士殺死。”
雙子道:“哥,你說什麼呢,誰敢動你就是和長刀過不去,大家和他一起拚命。”
何壯道:“把嘴閉上,這裏有你個毛頭小子屁事情。”
何壯絕對不是這樣一種性格的人,一段時間未見,他忽然像變了一個人,我自然而然的想到肯定是有人冒充他了,便道:“你到底是誰?”
何壯道:“千萬別自作聰明,我就是何壯,這次來也是為了救你。”
我道:“我實在沒有覺得這裏有危險的地方。”
何壯道:“那是你太糊塗了,天靈族不是你這樣的人應該介入的。”
說罷舉起刀,對着城堡入口大聲道:“我都來了,你還不敢見我嗎?”
大家不約而同的將頭轉了過去,只見一個人滿臉嚴肅的走了出來,正是一開始阻止雙子和阿雪堂哥械鬥的那個中年人,他道:“何壯,沒想到你還敢回來?”
何壯道:“我沒有虧心,為什麼不敢回來,倒是你們這些人,打着天靈族的旗號,給自己張臉,暗地裏做盡了卑鄙下流的事情。”
那人道:“我警告你,亂說話在這裏是要丟了性命的。”
何壯道:“今天我來這裏只是為了把我的朋友帶回去,至於你那筆帳,我會和你算清楚的。”
那人呵呵大笑道:“你是天靈族的叛徒,既然讓我見到了,豈有再放你走的道理,你以為說來就來,說走就能走嗎?”
天靈族的那些戰士分成了兩撥,長刀基本都站到了何壯身旁,其餘的圍在門口,看絕大部分的人的表情,他們還沒有想明白自己該怎麼辦才好。
何壯冷笑道:“你仗着人多嚇唬我呢?”
那人道:“天靈族的人從來不以人多取勝,你應該比我清楚這點。”
何壯道:“那太好了,只是你有膽子單獨面對我嗎?”
那人道:“有膽無膽說了不算,你一試便知了。”
何壯冷笑了一聲,刀身並沒有出現那種奇怪的圖形,顯然這不是他原來那把刀,由此我更加懷疑這個“何壯”的真假。
那人手一動,根本就沒有看清楚他是怎麼做的,手上已經出現了一把長弓,只聽一聲弦響,接着當得一聲大響,何壯的刀橫在面門上,火光四濺,一枝羽箭卻衝天而起,那人面色一變,隨即又冷靜下來道:“不錯啊,十幾年沒見,你功夫超出我的想像,怪不得這次回來敢如此託大。”
他話音剛落只見城堡里呼啦啦衝出來十幾個人,都是手持弓箭的年輕人,而何壯一方也是手持長刀怒目相對,氣氛瞬間緊張起來,何壯好像很有把握的樣子道:“這件事情和你們沒有關係,你們退開。”
雙子道:“可是哥……”
何壯猛的瞪着他道:“我說話你沒聽見嗎?我不是和你開玩笑,都給我退開。”
雙子道:“可是他們不守規矩?”
何壯道:“我還真沒有怕過這些人。”
他話音未落,只聽一個人道:“沒點準備敢回這裏嗎,你們趕快散開,要不然他真翻臉不認人了。”
因為場面太過緊張,沒有人發現居然又有一個人進入了天靈族的地盤,我循聲望去,居然看到那個在陰森小巷出現的“怒爺爺”大步走了進來,這下猶如滾油入水,天靈族的戰士又開始鼓噪起來,只見四五個身強力壯的人大聲道:“怒漢、是怒漢回來了。”
只見他手持一柄鋼斧,走到何壯身邊道:“嘴上說的好聽,不以人多取勝,你們現在就是再這樣做了。”
面對着他,持弓箭一方似乎收斂了些,那個中年人道:“怒漢,沒想到是你,為什麼要和這種人聯繫在一起,難道你不知道他的真實身份嗎?”
怒漢道:“你當我是傻子嗎?你們這些人乾的缺德事情你們心裏最清楚,別以為能蒙的了我。”
那人冷笑一聲沒做回應,怒漢道:“今天來我們就是帶人走的,你應該沒什麼意見吧?”
那人道:“還是那句話,天靈族不是誰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
怒漢不屑的道:“如果我想走,你能留得住。”
那人道:“我當然不行了,不過有人能收得了你們。”
怒漢道:“誰啊?難道龍族守衛來了?你以為我是那麼好騙的?”
那人有些得意的笑道:“我還真沒有騙你,龍族守衛還真的就來了。”
我有些不解,天靈族的戰士不就是龍族守衛嗎?還沒有想明白這個道理,只見那十幾個天天貌似打太極拳養生的老頭們已經出現在了城堡門口,對於他們我從來沒有多想過,以為這些人就是年老體衰的曾經的天靈族戰士,難道這是一幫很厲害的人嗎?
看到了他們,怒漢臉色大變,他把鋼斧往地下一插,嘟的一聲大響,道:“你們這些老東西也來插手這件事情了?”
其中一個老頭笑道:“不是我們想來,而是受人委託不得不來。”
怒漢道:“真是笑話,天靈族現在需要依靠你們來保護了?難道天靈族之前的肅敵行動到頭來就是削弱自己的實力?”
老人道:“這是你們內部的事情,我並不知情,此番來到這裏,只是受命而已,如果你想要在這裏做出違反天靈族規矩的事情,只怕不行?”
那人也道:“叛徒不除,天靈族永無寧日,現在只不過是陣痛期,總有過去的那一天,你不用危言聳聽,用這種話來唬這幫孩子。”
怒漢哈哈笑道:“真是笑話,咱們一起做事十幾年了,我是一個說大話的人嗎,怪不得你現在底氣粗了不少,原來是龍族守衛替你看家了,不簡單啊。”
他話音未落一個老者合身躍起,向怒漢臉上抓去,他手指一伸,指甲隱隱閃着紫光,怒漢大喝一聲,舉斧橫劈,巨大的勁風,連我離他十幾米的人都能感覺到,老人卻似可以在半空中隨意折返身形,在怒漢大力的還擊之下,又倒躍回去,站在地上點頭道:“靈王後人,果然名不虛傳。”
原來怒漢是孔雀靈王的後人,那麼估計就是他的兒子了,靈王晚上囑託我送個玉牌給他兒子,沒想到早上就遇到主了,只是靈王的兒子怎麼會整日徘徊在陰森小巷呢?
這時幾個老人同時動手,怒漢絲毫不懼,手持巨斧和他們斗到一起,這時我聽到耳旁有人輕聲道:“還不趕緊走。”
舉目四望沒有發現是誰對我們說話的,不過看樣子怒漢有些抵擋不住,何壯忽然揉身而上,伸手向前一推,就是平平淡淡的一推手,幾個老人卻一起向後退去,足足退了十幾步才停住腳步,他們面色齊變,有人問道:“陰陽書生和你什麼關係?”
何壯不再廢話對我們招了招手,往入口而去,我也顧不得許多,拉着阿雪跟着何壯就跑,楊成龍也緊緊尾隨而來,這時候天靈族的戰士開始鼓噪,有的人似乎想追我們,而大斧和長刀的人則攔在他們前面,我回頭看了一眼,僅僅看了一眼,當我再回頭的時候,眼前的景色就全變了,我們站在一個陡峭的山峰之上,熱浪滾滾襲來,這是一座孤峰,山勢極其險峻,而四周則全是怪峰兀立,天空是血紅色的,看不見太陽,但是並不黑暗,而濃烈的血腥味撲面而來。
我看着腳下那深不見底的深淵,頭一陣陣發暈,何壯轉過身子對我們道:“一定不要大聲說話,我們現在是在一個非常危險的地方,一旦驚動了這裏的生物,就會死的很慘。”
我們點點頭沒有說話,接着何壯與怒漢則大步沿着修築在孤峰山體之上的階梯向下而去,這裏的階梯並沒有護欄,每下一步我都是心驚膽戰,只覺得這是我一生中做過的最瘋狂的舉動了。
走了沒幾分鐘,猛然間我發現離我們很近的一座孤峰所突出的山體上蹲着一個很古怪的“人”,因為說他是人吧,他有兩個類似於蝙蝠的翅膀,說他不是人卻又長着一張人的臉,而且他有四肢和身體,此時面對着我們那對翅膀將身體包裹嚴實,只露着一雙腳在外面,而他閉着眼睛似乎再睡覺。
何壯沖我們擺擺手,示意千萬不要發出一點聲響,躡手躡腳的走了下去,沒走幾步,還是在對面的那座山峰,赫然出現了十幾個這樣的生物一動不動的蹲在山體上閉目養神,有的並沒有把翅膀和上,只見瘦骨嶙峋的胸膛骨頭看的清清楚楚,就像吸了很長時間毒品那樣,皮膚呈蠟黃色。
往下又走了幾步,我暗道不好,這次是在我們所在的山峰上看見了這種生物,只是他並沒有蹲在山體上,而是蹲在了我們必須通過的台階上,而他的翅膀微微展開,台階基本上已經沒有落腳的地方,僅僅只有靠近懸崖邊還有半隻腳左右的空間,也就是說如果要過去必須將半個身子凌空在這懸崖峭壁之上才行,想到這裏我額頭上的冷汗立刻就淌了出來。
何壯轉身對我們做了個手勢,示意千萬不要碰到他,看到我的表情,他走過來拍拍我的肩膀,我故作鎮定的點點頭,額頭上竟有冷汗甩了出去,何壯皺眉想了一會兒,壓低聲音對怒漢道:“你先過去,我最後一個過。”
我知道他是要接應我,可是就算有人接應,我還是抑制不住雙腿發軟,因為我有恐高症,就算在防護嚴密的高樓大廈,我都會頭暈,更何況在這種情況下,能沿着山體上的台階下去我已經是差不多用光了所有的勇氣,可現在還需要我玩雜耍般將身子挪一半到半空中,實在太讓人膽寒了。
但是容不得我多想,怒漢第一個走了過去,他身材雖然一場高大,不過也很輕靈,一點沒有停滯,接下來是阿雪,雖然她是個女孩子,可是跟隨守望者時,大雪山都不知道爬了多少次,這樣的行為對她當然構不成威脅了,甚至比怒漢過的還要輕鬆。
接着是楊成龍,雖然他也是有些發抖,但是比我要好的太多了,至少沒有冒冷汗,而我現在依然汗如雨下,手足冰冷了。
終於到了我,我躊躇再三,甚至都不想過去了,而是返回原地,但是何壯逼着我走到了那裏,怒漢伸過斧柄,讓我抓着,讓我心裏稍微穩定了一點,饒是如此當我把身子轉向深淵時還是抑制不住的抖動了起來,這種感覺實在是太恐怖了,以致我忽然停在了那裏,動都不動了,因為我腦子已經木了,不知道下一步的行動。
大家都是干著急,可也沒有辦法,沒人敢亂動,稍有不慎我摔下去,或是驚醒了那東西都很麻煩,僵持了一會兒,何壯用刀拍了一下我的腦袋,才讓我回過神來。
不過麻煩還是來了,當我成功的邁過這個怪物身旁后,不由自主的嘆了口氣,雖然只是發出了很小的聲音,不過還是驚動了他,只聽啪嗒一聲輕響,他跳了一下,站直了身體。
這個怪物和我們差不多高,忽然表情忽然間變得極度憤怒,當他睜開眼睛后並沒有瞳仁,只有白白的兩個眼球,事實是他也確實看不見東西,而是不停的對着空氣抽動着鼻子,我剛要動彈,怒漢一把牢牢抓住我的胳膊,示意我不要亂動,只見這個怪物不停的嗅着,離我們是越來越近,忽然他像是發覺了什麼,遲疑了一下,忽然翅膀啪的展開,接着發出了嚴厲的嚎叫聲,這種撕心裂肺的尖叫,震的我們耳朵隱隱作痛起來。
接着整個嘩啦啦飛起來一片像他這樣的生物,天空中全部都是,剎那間連本來不太明亮的光線似乎又變得黯淡一些,他們在空中快速的飛翔着,有的張嘴不停的叫喚兩聲,摻雜在一起簡直讓我恨不能割了耳朵。
他們在空中盤旋了一會兒,忽然有幾個怪物筆直的就沖我飛了過來,千鈞一髮之際何壯用刀拍了拍他的肩膀,被我驚醒的怪物立刻裝過身子,用鼻子仔細聞了起來,而那幾個朝我飛來的怪物已經落在了我的面前,他們露出白森森的牙齒,表情說不好是不是在笑,接着又發出了“哼哼”這樣低沉的嗓音,怒漢一亮手中的斧子就要動手了,忽然那個聞何壯的怪物發出了一聲尖厲的嚎叫,所有的怪物似乎突然間冷靜了下來,就算在空中飛翔一時沒有落下的怪物,至少不叫喚了。
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情況,只見陸陸續續有落下來十幾隻怪獸,他們全部擠在何壯的身旁,包圍了他,也聞了起來,怒漢亮出了斧子,被包圍的何壯趕緊做手勢,讓他不要輕舉妄動,只見那些怪物聞了一會兒,立刻振翅向四周飛去,沒有一絲猶豫。
我們有驚無險的又聚在一起,每個人都是汗透衣衫,山體上的怪物都醒了過來,也不知道有多少個,我們也不敢多逗留,立刻向山下而去。
要說這座山峰也不算低了,我們足足走了一個小時的時間,才算踏實的入地,抬頭望去,只見十幾座巍峨險峻的山峰環繞四周,我們面前只有一狹窄的山路,一直通向霧氣茫茫的遠方,根本就看不清前面會有什麼東西存在,何壯道:“剛才真是好險,差一點就沒命了。”
我一肚子疑問,這時能說話了,立刻道:“壯子,這一切究竟是怎麼回事?我們這是在哪?你和怒爺爺怎麼會走到一起了?還有你是怎麼知道我在天靈族的?”
何壯道:“現在還不是說話的時候,咱們要抓緊時間離開這裏,要不然就真走不了了。”
我道:“這是什麼地方啊,我看邪乎的緊。”
何壯道:“當然邪乎了,這裏是痛苦血原,是魔族的領地,我猜想那幫龍族守衛應是來監視這裏的,他們早就預感到魔族已經復蘇了。”
當下也不敢耽誤,我們立刻趕路,路上我道:“壯子,你能回答一下我剛才的問題嗎?我實在想不到你會出現在天靈族的地方。”
何壯道:“沒什麼好奇怪的,天靈族本來就是我熟悉不過的地方,我知道通過那條路可以進入天靈族的領地,它是建立在痛苦血原和燃燒密林之間的,我可以通過這兩邊任何一處進入,只是花面娘子已經重新進入燃燒密林,我肯定無法通過,所以和怒漢就從痛苦血原潛入了天靈族,大惡魔此時還沒有在詛咒深淵裏復活,否則我們只有從正面硬闖了”
我道:“難道這就是魔族的地盤?”
何壯點點頭道:“沒錯,這裏就是痛苦血原,聖戰時,大惡魔就在這裏被天靈族最偉大的戰士,也就是阿雪的祖先,砍掉了頭,重新墜入詛咒深淵,但是所有天靈族的人都知道大惡魔遲早會復活的,這些血池的血水漲的很快,大惡魔重回人間也就是時間問題了。”
楊成龍道:“那麼他會對人類造成怎樣的危害呢?”
何壯道:“他會殺死所有人類,大惡魔所在的地方,每一樣東西都必須靠人血養活,連你們看到的山峰都是如此,每年有許多人類失蹤,其實根本原因就是與他們有關,你調查的那四個血奴為什麼會死成那副模樣,就是因為大惡魔的復活需要人的鮮血。”
楊成龍嘆了口氣道:“這真是一個邪惡的地方,不過如果大惡魔真的復活了,人類能阻止他嗎?”
何壯道:“人類曾經擊敗過他一次,大惡魔並不是不可戰勝的,而且不光是你們,邪將和花面娘子的黑暗巫師也不希望大惡魔復活。”
我聽他稱呼“人類”為“你們”,心裏咯噔一下,試探着道:“壯子,你沒什麼事情吧?”
何壯道:“沒事,只是變得比以前更厲害了而已。”
我道:“可是團長還在一個巫師的手上,我們要想辦法把他救回來?”
何壯道:“暫時不需要,團長知道龍的確切消息,這是最要命的一點,多一方勢力保護他,總是沒錯的。”
由於疑問太多,我居然把很多要問的給忘了,阿雪見我猴急的樣子,柔聲道:“羅哥,現在還不是細說的時候,等咱們出去了以後再說吧。”
說話間我們走出了濃霧包裹的山間小道,眼前豁然開朗,只見面前是一片巨大的荒蕪的黃土平原,而讓人心驚膽戰的是在平原中央有一片巨大的血紅的湖,湖的正中央是用巨大石塊建造的一所巨大的廟,說不好它的形狀,大體近似於一個長方形,只是正門處是有明顯斜度,入口兩旁雕刻着兩個巨大的牛頭人戰士,手握巨斧,叉腰分立兩旁,在血紅光線下看來既有雄偉之感,也有幾分詭異、邪惡的感覺。
怒漢晃了晃手裏的斧子道:“這就是牛頭怪看守的地方,也是魔族的核心:痛苦血原,據說人類痛苦的感情就是由這個神廟產生的。”
我道:“我們既然能如此輕易的來到這裏,而這裏又是魔族的老巢,為什麼千百年來一直沒有人摧毀它呢?”話音剛落忽然神廟黝黑的空間裏閃起了兩道血紅的光點,直勾勾的瞪着我們,怒漢臉色一變道:“快走。”
說罷當先就走,何壯道:“大惡魔的頭是一個巨大的牛頭,據說就是被供奉在這個神廟裏,確實有很多天靈族優秀的戰士來到這裏妄圖摧毀神廟,但是最後都化成了血湖裏的血水,沒人知道為什麼,也沒有人繼續來送死了。”
我嘆了口氣道:“這個世界真是太瘋狂了,沒想到居然有這麼不可思議的真相。”
怒漢道:“人類一直都在自欺欺人,很多巫師邪法其實都真實存在,但是很多人非說那是障眼法,那四個血奴的案子,誰都能看出絕對不是一件普通的案件,但是你們的人卻只用常規手段做調查,並不是真相被隱藏的太深,而是有的人不願意接受真相而已。”
我道:“怒爺爺,都說天靈族戰士是世界上最強悍的種族,也是龍族守衛,可是今天那些老頭子又是怎麼一會兒事呢?”
怒漢不屑的道:“天靈族的人算個屁啊,什麼叫天靈族?別被這個名字唬了,天靈族只是當年聖戰時,為了得到庇護,進入避難所的那群人。聖戰結束后他們自己給自己臉上貼金,吹噓當年是他們和魔族死磕獲得的勝利,狗屁,他們其實就是一幫普通人,自私、貪婪也是他們的性格,說好聽點和戰士二字能掛上鉤,說難聽點就是一幫專門服侍龍族守衛的傭人。”
這個突然而至的真相讓我吃驚不小,因為我一直將天靈族的戰士想像成是超人,沒想到在他的口中居然是如此不堪的一群人,楊成龍忽然問道:“那麼孔雀靈王在這群人當中應該算怎樣的身份呢?”
怒漢遲疑了一下,道:“我並不想給靈王臉上貼金,還是由壯子和你們說吧?”
何壯道:“靈王是人類中唯一一個靠擊敗龍族守衛而當上天靈族長老的人,他憑的都是真本事,沒有靠外力所助。”
怒漢道:“我父親是天靈族中頂天立地的英雄,他本來是一個部落的頭領,後來族人無意中見到了龍,天靈族的人便過來追殺他,但是被我父親打的落花流水而逃,之後龍族守衛親自來辦這件事情,沒想到還是被我父親擊敗了,這是不可想像的事情,五花戰神因此而封我父親為大斧的長老,甚至連何壯的父親都是死在他手裏,不過出了這件事情以後,他也失蹤了,龍族守衛的人告訴我有可能是陰陽書生搗的鬼,所以這些年我一直在陰森小巷尋找我的父親,不過直到今天都沒有發現任何線索。”
怪不得我看到孔雀靈王覺得面熟,原來他是怒漢的父親,二人從面相上說非常相似,我正打算將玉佩掏出來遞給他,手卻被楊成龍一把按住,他暗中做了個手勢,示意我暫時不要說這件事情。
我不知道他是如何打算這件事情的,但是又不好問,只好將玉佩放了回去。
楊成龍道:“對了,這裏既然是魔族的地盤,我們就這麼來去自如,也太不符合常理了,難道現在很多魔族生物還沒有出現嗎?”
何壯道:“沒錯,現在這裏絕大部分的就是生活在山峰上的血石,這裏連石頭都需要靠血液來供養,那些怪物就是靠吸食石縫裏的血液為生的,它們是痛苦血原上等級最低的生物,甚至都不能用來作戰,魔族的軍隊主要以牛頭人組成,但是上次聖戰結束后牛頭人就再也沒有出現過,不像邪將,黑暗巫師,和天靈族我們都有見過。
楊成龍道:“你聽說過妖獸嗎?
何壯和怒漢都是臉色一變,怒漢道:“你怎麼會知道妖獸的?
楊成龍道:“他現在是世界上最古老的四個特異功能家族之一,不過我知道他曾經應該是魔族的人。”
怒漢道:“沒錯,妖獸曾經和大惡魔共同統治着痛苦血原,只是不知道為什麼,它們突然決裂了,也幸虧如此,否則當年聖戰的結果還真不好說。”
楊成龍道:“難道妖獸一族不是因為憎恨大惡魔才和他決裂的?”
怒漢呵呵笑道:“從它的稱呼你應該就能感覺到它們是一群怎樣的生物了,我估計大惡魔和妖獸的問題十有八九是利益問題,也就是分贓不均產生的問題,只是它們之間的戰爭還要早於聖戰,所以真相到底如何一時也說不清楚,不過妖獸在聖戰開始后確實幫助過人類,對付了大惡魔,這也是實情。”
楊成龍笑道:“這幫卑鄙的貨色,我早就覺得有問題了,果不其然。”
怒漢看了他一眼道:“什麼意思?”
楊成龍道:“我曾經做過一個夢,妖獸會在一個特定的時間大開殺戒,所以對他們這個家族我一直非常不信任,但是校長卻不相信我的說法,他總是站在維護四大家族的立場上,為他們說話,老實說這是我對校長唯一不滿意的地方,校長一直用妖獸是對人類有大功勞這樣的理由搪塞我,不過現在我總算知道他們到底為什麼會這麼做了,看來他們也是無可奈何的?”
怒漢道:“敢信任妖獸,這本身就是一件非常可笑的事情。”
這時我們已經通過了那片血原,天色卻忽然暗了下來,不再是那種紅色,夜空中漂浮着一股非常難聞的味道,何壯道:“大家小心,這裏就是詛咒深淵了,大惡魔的身體就在這裏。”
話音剛落夜空中響起了一陣令人毛骨悚然的大笑聲,笑聲如雷,轟轟衝擊人耳,只覺得天地間滿是這股笑聲,我捂着耳朵,警惕的看着四周,過了一會兒笑聲忽止,何壯道:“千百年來大惡魔的笑聲一直在這裏回蕩,這是世界上最邪惡的地方。”
話音剛落又是一陣鐵器摩擦的嘎嘎聲傳了過來,黑暗中我們什麼都看不見,怒漢道:“這是痛苦血原最恐怖的東西:屠宰場,據說這裏有一個自然形成的巨型磨盤,魔族將抓到的一切生物放進去絞磨,將碎肉骨渣喂牛頭人,血液會隨着特殊的管道流入血池裏,為什麼這裏叫痛苦血原,就是來源於此,在魔族最鼎盛的時期,這裏永遠都充滿了人和動物痛苦的嚎叫。”
我感覺阿雪握着我的手冰冷,便暗中捏了她幾下,示意她不用害怕,阿雪回應的也捏了我一下,雖然黑暗中看不清彼此表情,但是我心裏抑制不住的甜蜜,和周圍的景緻格格不入。
忽然我聽到一聲牛的嚎叫聲,接着大地開始震動,我心裏暗道不好,循聲望去,只見神廟中三個走出三個長着牛頭,但是能直立行走的生物走了出來,它們的身體類似於人,只是異常強壯,雖然有手,但是腳卻還是兩隻牛蹄子,它們大步走進了血池裏,只等身體全部浸入,只有一個腦袋飄在水面,它們在水裏緩慢的轉動着身子,當他們正面對着我們時,可以清楚的看到它們如牛蛋一樣的眼睛,和鼻子上又粗又大的鼻環。
由於它們距離我們很遠,所以怒漢輕聲道:“如果被它們發現了,大家必死無疑。”
我道:“也沒必要看它們洗澡了,還是趕緊走吧,這裏詭異的緊,多逗留不是好事情。”
不過雖然這裏很恐怖,但是路並不難走,我們很快就走了出去,沒多久眼前忽然一亮,我立刻用手遮掩,只等眼睛適應了光線才放下手,只見眼前出現了一片車水馬龍的景象,離開我所在的世界很久了,終於見到了汽車,行人等等平日裏很熟悉,但和那些神秘世界格格不入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