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委曲求全

第七章 委曲求全

東野風回來了,還帶着一群中國人。跟在東野風身邊的是一個40出頭的漢子,穿着一件黑色的衣服,個子不高,五官也不是很突出,就是鼻底的鬍子比較容易讓人記住,是八字鬍,白色的兩撇,粘了兩片糖糕一樣。說話尖銳的便是這個人,他的身後還跟着一群大漢,像是他的手下,他們跟着東野風一進來,方鼎就朝那個白色的八字鬍笑道:“鬼爺,你也來湊熱鬧,不過,湊熱鬧就湊熱鬧,請你不要血口噴人。”

“方鼎,看到了我鬼爺心虛了嗎?”鬼爺在東野風的安排下坐到了飯桌前面來。

“鬼爺”柳扶風是大西北的盜墓高手,有着自己的一支盜墓隊伍,在大西北紮根算久了,專攻漢墓,也不知道盜取過多少的漢代墓陵。看着鬼爺的勢力日益壯大,可想而知,他們在大西北可謂是雄霸一方。後來日軍侵華,鬼爺淪為漢奸,為日軍“瘋狂盜墓”計劃服務,跟負責大西北的東野小分隊合作,在鬼爺的穿針引線下,東野小分隊層層深入,在大西北可謂是不可一世,並成為了“瘋狂盜墓”計劃裏面的模範小分隊。

當然,鬼爺在幫助東野風的時候也不忘發展自己的勢力,收攬了很多盜墓高手。他這個人野心勃勃,而且憑藉高超的盜墓技巧得到了安騰勇夫的認可,在東野小分隊裏面,他可是得到日本人不少的敬畏。如魚得水的他,有時候甚至都不買東野小分隊隊長東野風的面子。

“沒有做對不起國人的事,沒有做過對不起祖先的事,我哪裏來的心虛?倒是有些人連心虛都不知道是什麼,良心都給狗吃了。”

方鼎說著,鬼爺的臉就沉住了,他說:“方鼎,識時務者為俊傑。我也是為了你好,你別把我的好心當成驢肝肺。”

“我們針鋒相對,你會對我好嗎?”方鼎笑問。

“鬼爺,給他點顏色看看。”東野風在一邊慫恿着。

“東野隊長,放心,有我鬼爺在,不怕他不屈服。”鬼爺很自信地說。

“呵呵,鬼爺,你好像特地為了對付我而來的。”方鼎說。

“方鼎,年輕的時候不要太囂張,對你沒處好的。你就老老實實做我們的嚮導,如果找到了‘殺神戰甲’,你不但免之一死,而且還會是大日本帝國的功臣,日本的天皇還會獎勵你,你想想,這多好。”鬼爺勸說著。

“呸,這個還是留給你吧!鬼爺,現在有小日本給你撐腰你還可以說幾句大聲的。等我們勝利了,我叫你吃不了兜着走,非剮了你不可。”方鼎突然變得惡狠狠的。

“方鼎,何必呢?你可不要逼我動粗。”鬼爺也厲聲說道。

“我說東野風,你們已經有了鬼爺這樣的人才,還找我幹什麼?”方鼎轉過身子來問東野風,東野風愣了一下,也不知道怎麼來反駁方鼎。

“因為我不知道‘殺神戰甲’的下落,而你方鼎卻知道。”鬼爺幫忙回答。

“純屬胡說八道。”方鼎完全不理會這個回答。

“方鼎,你不用裝了,沒有用的,日本人不了解你,我鬼爺還不了解嗎?”

“是嗎?你對我了解多少?少跟我在這兒胡說八道。”方鼎生氣了,這時候,他隱隱感覺到,這一次不是日本人要找自己,而是鬼爺在背後唆使,真正的主謀是鬼爺。一定是鬼爺告訴了東野風說自己知道“殺神戰甲”的下落,所以東野風不惜建設一個古墓來對付自己。至於鬼爺為什麼一口咬定自己知道“殺神戰甲”的下落,方鼎不知道,現在的方鼎已然是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

“多一點的了解我就不說了,單單你是李金手的徒弟這一點就足夠了。”鬼爺詭笑着。

“跟李金手什麼關係?”方鼎反問鬼爺。

“不瞞你說,在你拜李金手為師之前,我跟他是師兄弟,我們是同一個流派的盜墓賊,而且我跟李金手的關係非常地好。”鬼爺一邊說一邊注意着方鼎的表情,看到方鼎有些錯愕的時候,鬼爺又說,“當然,這是很多年前的事了。後來我們鬧翻了,一拍兩散,他有了他的盜墓團隊,我有我的盜墓團隊,實在可惜無比。”

“可惜什麼?”方鼎問。

“可惜,可惜李金手命不好,帶着一班出生入死的兄弟去尋找‘殺神戰甲’的時候被一個臭軍閥抓到了,結果他的兄弟們都死光了,而他也被廢了雙腿。”鬼爺說著,方鼎心裏面一陣的酸,不禁回憶起第一次遇到李金手的時候,一個沒有了雙腿的人在大街上沿街乞討受苦受難。鬼爺接著說:“方鼎,我想,也就是那個時候你找到了他吧。”

“那又怎樣?”

“李金手這一輩子犯了一個大錯誤。”鬼爺加重了語氣。

“是什麼?”方鼎不禁多問了一聲。

“他太熱衷於尋找‘殺神戰甲’了,以至於執迷不悟。嘿嘿,我多次勸告他世界上根本就不存在‘殺神戰甲’,但是他就是不信,就在多番的努力之下,你知道嗎?埋葬‘殺神戰甲’的地方被他找到了。”鬼爺說到這兒的時候故意停頓了一下。

“不可能。”方鼎張口就說,還搖搖頭。

“難道他沒有跟你說過殺谷這個地方嗎?”鬼爺一雙銳利的眼睛緊緊盯着方鼎的動態表情。

方鼎搖搖頭,心想:“殺谷嗎?難道‘殺神戰甲’就埋在殺谷嗎?不可能,師父沒有向我提起過的,鬼爺他怎麼會知道?難道師父他遇害了嗎?兇手就是他的同門鬼爺,不可能,不是這樣的,殺谷是什麼地方?”

方鼎現在的心情是一團糟,完全沒有理出一條清晰的思緒,他看着鬼爺,說:“我不知道殺谷是什麼地方。你別胡謅了。”

“不可能,不可能的,你身為李金手最後一個弟子,也是他唯一還活着的弟子,你不可能不知道殺谷這個地方,你撒謊,你撒謊。”鬼爺說道。

“不知道就是不知道,那又怎樣?”方鼎很坦誠地說。

“你小子還想矇混過關嗎?”鬼爺有些不對勁了,他站了起來,怒目瞪着方鼎。

“你想怎樣?殺了我我也不知道,我都不知道你胡說什麼!”方鼎也站了起來。

“你是李金手唯一的傳人,你不知道?哼,我想,不給你點顏色看看,你還真是不會老實,方鼎,我可要不客氣了。”

鬼爺走到方鼎面前一把抓住方鼎,方鼎雙手一用力,把鬼爺推開,說:“鬼爺,咱們本來就水火不容,你不來犯我,我也會去找你,今天做個了斷也好,我方鼎和夜月社的人從來就不怕你這種漢奸。”

“好小子,老子扒了你的皮。”鬼爺叫着就要跟方鼎動手。

“別動,都別動。”方鼎和鬼爺就要打起來的時候,站在一邊的紀香這時候手槍已經擺了出來指着他倆叫着。對面的東野風一招手,外面的日本士兵也跑了進來,槍口指着鬼爺和方鼎兩個,東野風說道:“我希望你們跟我們大日本帝國合作有誠意一點。”

“我呸,有種就開槍,不然給我把槍收回去。”方鼎掃了那些日本士兵一眼,大聲說道。

嘭,一聲槍響。

啊,一聲慘叫叫裂了這個黎明。

鬼爺的手裏面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掏出一把手槍,槍口還冒着一絲煙氣。

開槍的是鬼爺,這一槍出其不意,可是把這裏面所有的人都嚇到了。

血在眾目睽睽之下流了出來,染紅了地板。

“毛虎,毛虎,你怎麼樣?”方鼎已經撲過來,一把抓住毛虎的身子,看樣子,毛虎有些暈眩了,白夜遊和大俠都跟過來。是的,鬼爺這一槍打中的正是毛虎的大腿,這一槍夠火力,毛虎的大腿炸開了一個血窟窿,血噴薄而出,毛虎已然昏倒,方鼎看着白夜遊和大俠說道:“快給他包紮,給他包紮。”大俠和白夜遊愣愣地站着。

“大俠,你來。”方鼎把毛虎推給大俠。

“不,我才不要幫這個小漢奸。方鼎,他出賣了我們,讓他死掉算了。”大俠並沒有接過毛虎,毛虎這時候掙扎了一下,一雙眼睛灌滿了淚水,似乎很痛苦。方鼎這時候手掌一揮給了大俠一巴掌,說:“給他包紮。”大俠被方鼎打了這麼一個耳光,愣了,問:“你,你居然為了這個漢奸打我?方鼎,我,我……”後面的卻是說不出來,因為方鼎一雙怒目緊緊地盯着他,他嘆了一口氣,還是老老實實地把中槍了的毛虎拖了過去,和白夜遊兩個一起給毛虎包紮。

“鬼爺,你這個王八蛋。”方鼎把毛虎丟給大俠後轉身就奪過一個日本士兵手裏面的槍指着鬼爺罵道。鬼爺的槍口也對着方鼎,一邊的東野風走上來,一把搶下兩個人的槍,說:“你們兩個在我的地方撒野嗎?哼,你們不想活了?”

“我倒是無所謂,方鼎,這一槍算是見面禮,下一槍我要你見到屍體。”鬼爺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方鼎咬咬牙,說:“這件事跟我一點關係也沒有,鬼爺,我想你找錯人了。”

“我沒有認錯人,李金手死之前說了他把他的一切都交給你了。”鬼爺說完,方鼎心中一寒,立馬問道:“什麼?你這個王八蛋說什麼?我師父死掉了嗎?”

“死掉了,你還不知道嗎?”鬼爺點點頭說。

“誰幹的?你們乾的嗎?”方鼎語氣變得凝重。

“你說呢?哼,這個糟老頭子就算不死在我鬼爺的手裏,他也活不了多久。你想想,現在兵荒馬亂,李金手連腿都沒有了,還想活下去,那不是笑話嗎?”鬼爺語態冷淡,方鼎已經握緊了拳頭,盯着鬼爺,說:“為什麼?為什麼要那麼做?”

“如果不對他狠一點,他會告訴我殺谷這個地方嗎?”鬼爺小笑一下。

“殺谷,殺谷,你竟然連自己的師兄也殺掉,你這個王八蛋。”方鼎想要動手,一邊的日本士兵已經將他拿住,東野風走上來說:“方鼎,我不管你想怎麼樣,你跟柳先生的過節如何,我告訴你,在我的地方,就要聽我東野風的,你少給我撒野。”

“小日本,你這個小日本胡說什麼?你睜開你的狗眼看看,這裏是你的地方嗎?你們這些混蛋,這裏是中國,是我們中國人的地方,我方鼎就是要撒野,怎麼樣?這是我們的家園,不是你們這些侵略者的地方。”方鼎難得找到開罵的對象,東野風這會兒上來,被方鼎吼得人都傻了,馬上向鬼爺招招手,說:“鬼爺,你來,我不管你用什麼手段,就算是用對付李金手的手段也可以,你給我教訓這個混蛋。”

“東野隊長,你甭急,我慢慢剝了他的皮。”鬼爺得到了被激怒了的東野風的口令,走到了方鼎的面前。方鼎這時候被兩個日本士兵鉗制,手動也不能動,但是,他的腳可不會閑着,等鬼爺一靠近,方鼎狠狠地踹出一腳,正中鬼爺的胸口,鬼爺給這麼一腳,摔得滿地找牙,方鼎罵道:“鬼爺,咱們走着瞧,我會殺了你的,殺了你。”

知道師父李金手被害后,方鼎顯得不是那麼地理智。

嘭,嘭,兩聲槍響,兩聲慘叫。

鬼爺拿着一把手槍走到前面來,他的槍口已經給一邊的毛虎和大俠每個人的大腿上各開一槍,當場就是鮮血噴發,慘叫震天。鬼爺卻是一臉的漠然,摸着被摔傷的腰間,舉着手槍來到方鼎的面前,說:“小混蛋,李金手告訴我殺谷裏面埋有‘殺神戰甲’,你可不要向我否認。告訴我,殺谷在哪裏?告訴我。”他的槍口已然頂到了方鼎的下巴底下,方鼎白了他一眼,看着一邊中槍后痛苦不堪的毛虎和大俠,他立馬吐了鬼爺一臉的唾液。

“嘭——嘭——”兩聲槍響。

中槍的是白夜遊,也是大腿部位,血也是瞬間染紅了白夜遊的褲子。

“鬼爺,有種你往我身上下子彈,老子不怕你。”方鼎急了。

“哼,我就是要慢慢折磨你,你以為我會殺了你嗎?哈哈,笑話,我還要留着你來帶路的,我要將你的部下一個個慢慢地折磨死。你們夜月社成立以來一向跟我鬼爺過不去,你知道這些年我們損失有多慘重嗎?我要你們夜月社馬上完蛋。”鬼爺惡狠狠地說著。

“我根本就不知道什麼殺谷,我不知道。”方鼎嚷着。

“不可能,李金手經不住我的嚴刑拷問死掉了,而你是他的弟子,你在跟誰撒謊呢?呵呵,你當你面前的我是個白痴嗎?方鼎,麻煩你醒醒吧,跟我干多好!你想想吧,不愁風不愁雨,前途無量。如果你跟了我鬼爺,我馬上跟你冰釋前嫌,咱們一起把‘殺神戰甲’找到,到時候,不怕咱們沒有好處。”鬼爺這時候好像是要利誘起方鼎來,可見他對方鼎還是挺看好的,只是,方鼎壓根就不會理會他,方鼎笑道:“鬼爺,該醒的是你吧?你別忘記自己是什麼人,是誰生了你養了你!你狗日的居然給日本人辦事,哼,本來做盜墓的已經是天打雷劈了,你再幫日本人盜取我們祖先留給我們的文物,只怕要五雷轟頂了。”

“你還想跟我理論嗎?”鬼爺冷笑。

“不要給我機會。”方鼎狠狠地看着鬼爺。

“李金手都不是我的對手,就憑你嗎?嫩了點!不過,方鼎,如果你還真想跟我玩,我鬼爺奉陪到底。”

“殺了我吧,我是不會為日本人賣命的。”

“是嗎?這個我知道,你不用再強調了,不過,你放心,我會讓你老老實實跟我們一起去尋找‘殺神戰甲’的。”鬼爺的槍又對準大俠,嘭,子彈穿梭,大俠慘叫一聲,子彈直直從他的眉心穿過去,一道血痕從他的後腦勺飛出來,大俠吭都沒有吭一聲就倒下了,一邊的毛虎和白夜遊已經嚇得慘叫。

“王八蛋,王八蛋,大俠,大俠啊。”方鼎這一刻瘋叫着,悲慘的一幕總算是出現了,大俠已經斷氣了,血流了一地,大俠死不瞑目,眼神緊緊盯着方鼎。

方鼎閉上了雙眼,淚水從眼縫裏面涌了出來。

“大俠,大俠。”這邊的毛虎和白夜遊均是一聲聲的呼喚,可惜大俠已經回答不了了。

“方鼎,下一個就是他。”鬼爺說完。

方鼎睜開雙眼,這一刻,鬼爺的手槍已經擺在了毛虎的太陽穴旁邊。

“方鼎,不要答應他們,不要,就讓我毛虎死掉算了,讓我們死掉,不要幫他們,千萬不要幫他們!方鼎,答應我,就算死,也不要做禍國殃民的事情,不要做對不起國人的事。”毛虎這時候跪在了地上,飽含淚水,看着方鼎,一句句那是發自內心,毫不含糊。

“是啊,方鼎,不要管我們了。”白夜遊在一邊也說著。

“方鼎,你可想好了,到底答不答應我們,幫我帶路,我們要去殺谷,我不想再聽到你說不。”鬼爺看着方鼎,手裏的手槍往左偏移一下,扳機一扣,嘭的一聲就打在地上,然後手槍又移到了毛虎的太陽穴旁邊。

“方鼎,我們不要做賣國賊,不要做亡國奴。”毛虎還要說什麼,鬼爺的槍口突然往他的嘴巴塞進去,卡着他說不出話來。

“得了,得了,鬼爺,我跟你們走。”方鼎最終還是懈怠了,他整個身子軟下來,看着大俠的屍體,悲從中來,潸然淚下。

“方鼎,我鄙視你,我鄙視你。”看到方鼎妥協了,毛虎失望無比,大聲喊着。

這時候方鼎突然掙脫日本士兵的鉗制走到毛虎的面前,一個耳光就過去,說:“鄙視我,你還不配。”毛虎給他打得差點暈過去,方鼎看着白夜遊,一把扶起白夜遊,在他的耳邊輕輕說道:“白夜遊,你聽着,我會讓他們放了你們,這張紙條交給望秋,知道嗎?”他手底下一個小動作,一張捲起來的紙條已經交到了白夜遊的手裏,白夜遊一驚,然後就是點點頭。

“東野風,叫你們最好的醫生來,快點。”方鼎轉身之後便對東野風吼起來。

“什麼?你,你跟我嚷什麼?”東野風倒是不願意。

“我去。”一邊已經看不下去的紀香說著就走了出去。

“嘿嘿,方鼎,你可不要跟我們耍花招,不然,有你好看的。”鬼爺警告着。

“我現在心情不好,你們不要惹我。”方鼎說著走了出去。

鬼爺跟了出來,叫道:“我們今晚就出發,你收拾收拾心情吧。”

方鼎答應了幫日本人找“殺神戰甲”后,就一個人走到外面坐在一個大樹下發獃。東野風派來了醫生幫毛虎和白夜遊救治,而大俠的屍體也抬走了。在大樹下坐了一天的方鼎,晚上的時候就跟隨東野風他們一起出發,奇怪的是,鬼爺並沒有一起隨行,而是借故離開了,所以這一隊人馬裏面,人數不多,有二十幾個,東野風親自出馬,紀香跟着,還有兩個看上去很奇怪的日本人,一男一女,裝扮都一樣。他們穿着黑色的僧人衣服,臉上總是一副很冷漠的表情,而且一成不變。

東野風告訴方鼎,這兩個人是他們日本的高人,專門研究靈異鬼怪,還有天文地理等各種玄學,是他們那邊最大玄學組織神隱社的弟子,男的叫風鳥,女的叫夜叉姬,是東野風特地請來進行盜墓勘察的。方鼎自然明白,這些人無非就跟本土的茅山、嶗山道派差不多,做一些風水八卦,做一些降妖除魔的東西。

方鼎的心情很是壓抑,想着大俠的死,心裏面就是一陣絞痛。但是,回頭想想,自己得罪了東野風和鬼爺,如果不把這一次事情辦好,只怕還會有更多的人死掉。可是,即使找到了“殺神戰甲”,那也不能交給日本人,這件“殺神”白起的戰衣,能和舉世聞名的“和氏璧”、“越王劍”齊名,自然是舉世無雙的寶貝,這樣的寶物怎麼可以流到外人的手裏。更令方鼎不爽的是,鬼爺他們所說的殺谷什麼之類的,他完全不知情。

想到這裏的時候,其實他心裏面已經有對策的,乾脆就是一不做二不休,把東野風的這個盜墓小分隊一網打盡。

“你不吃一點東西嗎?”休息的時候,紀香拿着一些食物給方鼎。

“我不餓。”方鼎冷冷地回答,他現在是什麼也不想說,也不想吃什麼。

“你已經一天沒有吃東西了。”紀香說。

“跟你們這些日本人對峙了一天,噁心都噁心飽了。”

“如果你不是那麼地倔犟,大俠或許就不會被鬼爺槍殺。”

“關你什麼事?你們這些東洋豬少給我貓哭耗子假慈悲。”

“我看上去很討厭嗎?”紀香突然問。

“不討厭嗎?”方鼎反問。

“好吧,那你肚子餓的時候告訴我一聲。”

紀香說著就要走開,方鼎叫住她,說:“等一等,問你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

“你到底是不是日本人?”

“這個很重要嗎?”

方鼎點點頭,紀香想了想,說:“留學過日本,不知道在你的心裏面算不算日本人?”

“留學嗎?那你是中國人咯,幹嗎要幫日本人做事情?他們強迫你嗎?”

“你多嘴了,這個問題我保留。”

“一定是他們強迫你的是不是?我就知道,小日本沒有幾個好貨色,真是禽獸不如,禽獸不如啊!你放心,我會把你救出去的,脫離苦海,獲得自由。”

“你都自身難保了。”紀香搖頭苦笑。

“誰說的?真該拉出去槍斃了,把食物給我吧,我等一會再吃。”

“也好。”紀香把手裏面的食物遞給方鼎。

“還要問你一個問題。”

“說。”

“你們不是說要我來帶路嗎?走了那麼久,我發現你們並不需要我帶路,反而是你們帶着我走,你們這是幹什麼?”

“我們要去山西。”

“山西嗎?那不是老軍閥閻老西的地盤,那裏聽說很多匪徒出沒。”

“我們還會怕匪徒嗎?”

“那倒是,你們不是要去找‘殺神戰甲’嗎?跑山西幹什麼?”

“據鬼爺說,殺谷可能就在那邊,你知道歷史上的‘長平之戰’嗎?”紀香問,方鼎搖搖頭,說到歷史這方面,方鼎只能說是啥也不懂了。

紀香告訴方鼎,公元前262年左右,秦國出兵攻打韓國,在爭奪一個叫上黨郡的地方時,韓國守將不願降秦,向趙國求救,最後引發了秦趙大戰,秦趙對峙多時,雙方損傷都很大,畢竟兩個國家都是那時候最為強大的諸侯國,誰都有可能最後進行大一統。當時趙軍的統帥乃是戰國四大戰將之一的廉頗,在廉頗的戰略防守下,秦軍強大的進攻沒有任何的進展。

就在這個時候,趙國的國君聽說了廉頗作戰的時候只守不攻,很是憤怒,屢屢責備廉頗。後來是秦國應侯范雎,這是一個歷史上很有地位的人,他同商鞅、張儀、李斯是先後出任秦國的相國,對於後來秦國的天下大一統作出了很多貢獻。特別是這一次長平之戰,便是他出的計策,叫人賄賂了趙國的相臣,在趙國裏面散佈謠言說秦國最恨和最畏懼的是馬服君趙奢之子趙括,廉頗最容易對付,而且廉頗就要敗兵了。

當時很多人聽信了這個流言,趙國國君也不例外,所以,趙軍的統帥由廉頗換成了趙括。趙括一上戰場就把廉頗的防衛全部打亂,在趙軍的戰鬥力急劇下降的情況下,秦軍這邊的統帥偷偷換上了大名鼎鼎的“殺神”白起。

面對驕傲輕敵、魯莽行事的趙括,白起一點也不手軟,採取了誘敵深入、分割殲敵的戰略,將幾十萬趙軍困住,而且斷掉了他們的糧草。足足46天之後,實在忍不住了的趙軍奮起了最後的反抗,但是已然不是秦軍的對手,加上心狠手辣的白起監軍,稍稍使了一個詐,將幾十萬的趙軍全部坑殺,最後只留出200多名趙國士兵回去報信。

說到這一場血戰,那真是“爭地以戰,殺人盈野;爭城以戰,殺人盈城”。

“那個白起豈不是一個殺人狂魔了?”聽完紀香的講述,方鼎感慨萬分。

“安騰勇夫最敬畏的便是白起。”紀香說。

“真不懂他們搞什麼?贏了就是贏了,竟然殺那麼多人,這些個小日本,也不知道屠殺了我們多少的骨肉同胞!唉,安騰勇夫是你們的頭頭咯?”

“是的,東野風知道安騰喜歡白起,所以想找到白起的‘殺神戰甲’送給安騰,希望可以得到安騰的照顧和提拔。”紀香說道。

“混球,都是混球,我恨死戰爭了。”方鼎痛聲說著。

“我也想這場戰爭早日結束,死太多人了,我有時候真的很害怕。”

“是的,你們必須感到害怕,中國人是不會輸掉這場戰爭的!走着瞧吧,你們這些小鬼子沒有人可以好死,殺了人,搶了地,還想搶我們的文物。我呸,門兒都沒有,遇到我方鼎,我叫他們吃不了兜着走。”方鼎義憤填膺地說。

“我先走了。”紀香嘆了嘆氣就走開了。

方鼎握緊拳頭,看着紀香的背影,不知道為什麼,看着紀香婀娜的背影,方鼎心裏總有種說不出的舒服,又說不出紀香是哪一個地方令他親切不已。

休息了一刻鐘后,隊伍又開始前進。

方鼎跟着這一路日本軍隊來到了一個日本軍營裏面,然後就上了一輛日軍的軍用汽車往山西境內去,來到一個叫高瓶庄的地方,所有的人都下來,汽車也回去。一行人又開始徒步進行,走過了一個山頭,這一帶可以說是哀鴻遍野,草樹蕭瑟,一眼看去沒有一個村落,沒有一戶人家,只有荒草荒林。

日落了,斜陽殘暉,實在無語哀悼。

在一個小樹林裏面,東野風叫隊伍駐紮下來,方鼎完全不明白這群日本盜墓軍隊是在搞什麼。說是來找“殺神戰甲”,但是,轉來走去,好像也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方鼎心中納悶不已,不過他四處察看了一下,他可是帶着心眼兒來的,大俠已經獻出了自己的性命,他不能不小心翼翼。

晚上吃飯的時候,東野風坐到了方鼎的身邊。

“方鼎先生,我希望你能理解,你現在的待遇已經是相當地好了。要是換做其他的中國人,我叫他走都走不輕鬆,飯也吃不輕鬆,來,干一杯。”東野風好像有點醉意,倒了一杯酒給方鼎,方鼎拿過酒,愣了一下,笑道:“你是說你對我很好嗎?”

“難道我東野風有虧待過你嗎?”東野風問。

“好個屁,哼,你一天不死我一天都不會好。”方鼎直接把手裏的酒扔了。

“你,好小子,有脾氣,有脾氣,要不是鬼爺說不許殺你,老子一槍崩了你的腦袋。”東野風火冒三丈,右手舉起來,做出一把手槍的樣子在方鼎的太陽穴部位輕輕“嘭”了一下,然後放下手,嘿嘿冷笑。

“你們別白費心思了,你們不會得到‘殺神戰甲’的。”方鼎嘆氣說。

“你胡說,少給我妖言惑眾。不瞞你說,我們已經調查過了,殺谷就在這個地方,只是我們愚昧,尚未找到確切的位置。我相信李金手沒有欺騙我們,‘殺神戰甲’就埋在殺谷裏面,而殺谷就在我們的腳下。”東野風得意洋洋地說。

“說得好,說得妙。”方鼎不由得鼓鼓掌。

“而你是李金手的弟子,你不會不知道殺谷在哪裏的。到了明天之後,你就給我好好帶路,不然,嘿嘿,我會給你顏色看看。”東野風惡言相向。

“我真不知道殺谷在哪裏。”方鼎很老實地再強調一遍。

“真的嗎?”東野風這時候將嘴巴湊到方鼎的耳根下,輕聲說,“知道鬼爺為什麼沒有跟我們一起來嗎?”

方鼎搖搖頭,東野風繼續說:“是因為你小子哪,你小子太狡猾了,嘿嘿,我們不能不防着點,你知道方家村嗎?或許鬼爺就在那裏。”

“王八蛋,你們想把他們怎麼樣?”方鼎緊張了,這不明擺着逼他就範,鬼爺去了方家村,就是要拿自己的親人的性命來強迫自己。自己雖然對方家村的大大小小均無什麼好感,可是親人總不會說不認就不認的。

“那就要看你怎麼樣了!你老實,鬼爺也會很老實。”東野風笑着說。

“你們敢動他們一根汗毛,我要你們萬劫不復。”方鼎生氣了。

“噓,別惱火,這是我們的手段,我問你一句,你現在知道殺谷在哪裏了嗎?”

“知道,我知道,我知道殺谷在哪裏。”現在的方鼎真是想一巴掌把東野風拍死。

“乖,明天就好好帶路,三天之內,我要見到真正的‘殺神戰甲’,不然,你自己心裏清楚。殺人對我們而言不是一件麻煩事,特別是殺你們這樣的愚蠢之人,我們不在乎。”東野風說著就喝了一杯,走進了帳篷里睡覺去。

“王八蛋,混蛋,走着瞧吧。”方鼎給自己倒了一杯酒,一口飲盡。

第二天,方鼎就被東野風逼着起來帶路。方鼎眯眯眼睛,東方發白,曈曨時分,他還有點睡意,但是東野風他們太心急找到殺谷,非要逼着他起來帶路。方鼎也不理解,恍恍惚惚就帶着他們走進一個大山谷裏面去。

山谷位於兩座高峰之間,鬱鬱蔥蔥,看上去是一個很古老的樹林,裏面野徑迷蹤,草比人高,幽林怪鳥,聲不絕耳。方鼎將東野風他們帶到這麼一個地方,那還真是苦了東野風他們,一路上,日本人那是罵不絕口,都埋怨方鼎。

方鼎也不理會,看到路就走,沒有路就叫小鬼子開路。

東野風和紀香跟在方鼎的後面,對於方鼎的帶路方式,他們倆倒沒有半點怨言和疑點,方鼎想怎麼走,他們就跟着。在這麼一個大森林大山谷裏面行走,還真是比行軍打仗還疲憊,要不是東野風這個隊伍還有點野戰經驗,只怕早就受不了了。

走了大概四五個小時,大家都疲軟了。

方鼎找到東野風,說:“隊長,我琢磨着跟你說個事兒。”

“什麼事?是不是殺谷找到了?”東野風欣然問道。

“不是,我發現一個大問題。”方鼎欲說又止。

“什麼大問題?”東野風問。

“我們好像走錯路了。”方鼎如實回答。

“什麼?你耍我們嗎?混蛋,你帶着我們走了那麼久,走了那麼多地方,你說帶錯路了,你存心耍我們嗎?我,我一槍崩了你。”東野風氣到心頭,手裏面的手槍對着方鼎罵著。

方鼎看到東野風這樣,也不急,笑道:“怎樣?老子就是耍你們這些小日本,怎麼樣?殺了我吧,我無所謂。”

“你還真以為我不敢殺你嗎?”東野風的手在抖,拿着槍的手抖動着。

“隊長,你別這樣。”紀香走過來拉住東野風。

“紀香,你別阻攔我。”

“隊長,他不是故意的。”紀香這時候給了方鼎幾個眼色,像是示意他不要亂搞。

方鼎倒也領情,馬上解釋道:“隊長,我記性不好,我得好好想想殺谷在哪裏。你拿着槍嚇到了我,我的記性全沒有了,到時候找不到殺谷別怪我。”

東野風看看方鼎,看看紀香,把槍收好,說:“看在紀香的面子上,饒你一命。”

方鼎哈哈傻笑,他的眼神卻在紀香的身上,心裏面想着:“小鬼子,還不知道誰饒了誰?等一下我讓你們沒一個可以活着看到第二天燦爛的陽光。”

休息后,經過一番整頓,盜墓小分隊在方鼎的帶領下繼續往殺谷地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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盜墓手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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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委曲求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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