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祭祀
第三十七節黃金祭台
“你知不知道‘阿爾泰山’是什麼意思?”山谷外,一個聲音響起。
“知道,不就是‘金山’嗎!”另一個聲音滿不在乎地答。
“‘金山’?沒錯,是金山,現在這裏每年出產的黃金產量佔全國的40%!那你知不知道,古代這裏產不產黃金呢?”
“呃,這個……”聲音的主人答不上來了!
“胖子,你啊!要多看點書!”尼加提一回頭,正好見着胖子那張尷尬的臉,嘿嘿一笑,心情頓好!
被人鄙視了!胖子悲憤莫名!悄悄衝著尼加提的後背豎了一根中指!
“無聊!”一個冷冷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一愣神,那位“黑皮”軍師居然越過他追上前去了!
唉,還是咱命苦啊!胖子沒好氣地託了托背上死屍一樣的男人。死老毛子,要老子背,有你受的!
如果那位哈薩克嚮導在的話,他一定能認出,這個被胖子背着的人正是那位失蹤的雇傭兵頭子——伊萬。
胖子和尼加提、“黑皮”三人早在伊萬被所謂“野人”攻擊時就來到了離楚風他們營地不遠處的雪峰上,剛好見着兩個長着白毛的傢伙行動如飛地攻擊這個人。他們仨的身手都不弱,兩隻“長毛怪”見對付不了他們,加上察覺還有人趕到,便退去了!
而他們仨都不想跟楚風見面,便帶着唯一還活着的伊萬躲起來,嚮導布黑巴依是最早倒下的,他們並不知道他還沒死,剛藏起來,就見大齊和楚風兩個趕到,並把那位哈薩克族人救走!
這三人的目的就是找那所謂的“阿爾瑪斯野人”,救伊萬是以為既然他被“野人”攻擊,說不定知道“野人”的老巢。沒想到伊萬一直昏迷不醒,今天凌晨,他們卻又聽見了打鬥聲,並看見不下十名“野人”押着楚風一行回到那片遺址。
他們當中,“黑皮”是機關地道的專家,三兩下,竟然真給他打開了地道入口。
尼加提當先進入,並非要胖子把那個俄羅斯人背着跟上,胖子不情不願,卻依然照做。“黑皮”想到他的目的,不禁冷笑連連。
不說他們三個怎樣,就說再次進入神殿的楚風,見了那位高大的“大祭司”,忽然雙眼一眯!
“漢人!你們有句話叫什麼來着?敬酒不吃吃罰酒!”“大祭司”的語氣不無嘲諷,臉上表情卻無一絲一毫變化!
“請人吃酒也得要誠意!”楚風雙眼緊盯着他,“把人綁了來,怎是請人吃酒?怕是哪個族裏也沒有這樣惡的主家吧!”
“呵呵呵!好厲害的一張嘴!不怕你的同伴再也醒不過來嗎?”“大祭司”居然不以為然,語氣還算軟和!
“大祭司,您這麼辛苦把我們綁了來,不會就這麼讓他們死了的!我有何擔心?”楚風微笑反問,他心中雖然隱隱有一個猜測,卻無十分把握,只好跟這位“大祭司”蘑菇時間。
他想蘑菇,那位“大祭司”卻不想蘑菇了。眼見朝陽升起,已經高過東面的山頭,光輝灑滿整個山谷,他從懷裏拿出一個白色的管狀東西來,放到嘴邊一吹!
楚風一見他手中的東西就愣了,他吹出聲音后,石屋中又冒出很多大小“野人”。
這次“大祭司”吹的,就是前兩次在山谷外邊聽到的那種似笛非笛、似哨非哨的聲音。而他拿在手裏的那件短笛一樣的東西,楚風身上恰好就有一件——羅布人的聖物!
楚風回過神來,眼光剛好瞧見地上有個人影動了一下。
“大祭司閣下,您這是幹什麼?召集部眾舉行祭祀儀式嗎?”楚風急急開口!
不知道是不是這位大祭司很久沒見生人的緣故,他對楚風的態度竟然出奇的好,此時見楚風詢問,居然還有耐心解釋:“不錯!今日是我部族的盛大節日,要舉行對森林之神的祭祀!”
楚風一聽“森林之神”四字,心中暗喜!抬眼看了一眼天空,又看了一眼地上,再度開口:“大祭司閣下,神殿旁邊那棵大樹是不是千年古樹?”
“你問這個幹什麼?”“大祭司”的語氣突變,一雙眼緊緊盯住楚風,儘管他的表情依然沒有絲毫變化,但那語氣中的緊張卻再也遮掩不住!
聽他這麼一問,楚風的心裏倒一塊石頭落地。他忽然發難,揉身撲上,抱住大祭司,嘴裏只喊了五個字:“左邊,折樹枝!”
隨着他的話音,地上一個身影突然暴起,以最快的速度躥出神殿,直奔那棵大樹而去!
“大祭司”似乎被眼前的突變驚呆了,居然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他憤怒了,嘴裏發出聲聲咆哮:“去死!”他一把舉起擋住去路的楚風,身材還算高大的楚風在他手裏好像一隻小雞仔!
如果這一下拋落被砸實,楚風恐怕不死也會殘廢。其他人都沒有清醒,無人阻止,難道楚風就要當場命喪?
正走在地道中的胖子早已適應了這裏的黑暗,突如其來的一陣心悸使他眼皮直跳:“不好!”胖子想也不想,把身上的那個傢伙一拋,一個躥身便超過尼加提向前衝去,那速度提高了數倍不止。
“怎麼了?”尼加提知道,雖說胖子平時跟他不對路,但從沒有對着干過,顯然出事了!
“黑皮”不知道帶着這半死不活的俄羅斯人有什麼用處,但尼加提示意他背,他也二話不說背上,追着二人迅速前行,儘管他身上多了幾十公斤重量,速度卻並沒有落後多少!
楚風被高舉空中的時候,心中並無什麼辦法可想,那壯漢“大祭司”的雙手力量實在太大,他的掙扎也沒有任何意義!
就在他準備閉着眼接受自己的命運時,腦海中忽然靈光一閃,一句似咒非咒的話脫口而出:“俺、都、泥、吧、奈”。
這一句一出口,那壯漢“大祭司”高舉着正準備拋的雙手忽然頓了一頓。
就是這一頓,使得剛躥出去的大齊來得及舉着一把新鮮樹枝趕回來:“樹枝!我折下來了!你幹什麼,快把人放下!”最後這一句聲色俱厲,臉上卻已是驚恐交加!
“大祭司”見了那樹枝,反應在楚風的意料之外,他的眼中出現驚恐之色,雙手慢慢地把楚風放了下來。
“你沒事吧!”大齊快步走到楚風跟前,跟他並肩面對眼前巨漢。
“沒事!幸虧你回來得及時!”楚風搖了搖頭,“大祭司”的目光中居然帶了一絲憐憫。
“你怎麼知道我沒有昏迷?”大齊覺得自己沒露出破綻啊!
“很簡單,你還記得尼莎說過什麼?”
“尼莎?”大齊回憶,當初她見大家倒下臉色難看地說了一句:“他們一定有吃東西不吃乾淨的習慣!”
“對!這種巫術我在查看典籍時看見過,不過當時沒往心裏去。他的巫術不能無的放矢,必須有施法對象吃剩的東西作媒介,其他人被困此地一整天,可能被他找到施法的媒介,我、你、凌寧卻沒在這兒吃過東西,怎麼可能被他施法得逞呢?所以,我沒事,你也應該沒事才對!”楚風彷彿已經完全忘記眼前危機一般,侃侃而談。
“那凌寧為什麼會有事?”大齊看了一眼匍匐在地上的那個女孩,如果她也是裝的,沒道理楚風剛才那麼危急的時候,她還一點動靜沒有啊!
“那我就不知道了!”楚風苦笑。
“是頭髮!”“大祭司”的聲音嗡嗡的,“是她的頭髮給了我施法的媒介!她將成為今天祭祀的最好祭品,她將永遠不會醒來。”
楚風回頭迎上“大祭司”的眼睛,心微微下沉,凌寧真的醒不過來了嗎?
“尊敬的‘大祭司’閣下,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根‘金枝’使得我的這位同伴獲得了跟您單獨決鬥的資格!”楚風盯着“大祭司”的雙眼說道。
“大祭司”眼神慌亂了,“你是怎麼知道……尼莎,一定是尼莎!尼莎,你竟然——”
“不、尼莎沒有出賣自己的母親!”楚風出言打斷了她,“我只是剛好知道一個神話故事。
“古希臘羅馬神話中,希臘國王阿伽門農被其妻及姦夫所害,他的兒子奧列斯特被姐姐勒克特拉送到父親好友處收養。可是托里克半島的國王托亞斯貪圖姦夫的錢財準備害死他,結果在森林女神阿爾彌斯特的庇佑下,奧列斯特殺死了國王托亞斯與姐姐一起逃到了意大利!結果,一個特殊的祭祀森林女神的儀式便被保留了下來!
“尊敬的大祭司閣下,你知道這是怎樣一個血腥的祭祀儀式嗎?”楚風此時居然還有心情賣關子!
“什麼?”巨漢一般的“大祭司”臉色雖然還沒有任何變化,眼神卻出賣了他的心情——他很不安,居然下意識地回答了楚風的問話!
“聖殿旁邊生長着聖樹,只有逃亡的奴隸才能被允許折斷它的樹枝。如果他能做到的話,將獲得與祭司單獨決鬥的資格,若能殺死祭司,則可接替祭司的職位並獲得‘森林之王’的稱號!”楚風侃侃而談,就好像在跟老友敘舊。
“雖然我不知道你們為什麼會保留古羅馬人的習俗,也不知道這個身軀到底是用什麼材料所作,以致他如此逼真!但我想,根據古老的公平原則,您必須從裏面出來接受我同伴的挑戰!”他的話越說越輕柔,似乎生怕口中呼出的氣吹倒對面這巨漢似的。
“大祭司”聽了楚風的話,卻禁不住向後踉蹌倒退了好幾步。他眼中猶豫了一陣,最終閃過一絲狠絕!
楚風一直緊盯着他的雙眼,此時一見,心中暗道不好,他還是錯誤地估計了對方!
急中生智,他想到了剛才看到對方拿到嘴邊吹奏的那物,順手就從懷裏拿了出來:“大祭司閣下,你可認識此物?”
“你怎麼會有這東西?”那位“大祭司”一見此物,原本滿眼的殺機頓時消散,一雙眼珠瞪得差點跳出來!
“現在,我想,我們可以真正的面對面談一談了吧!”楚風手掌一翻,那東西隨即從他手上消失,“大祭司”的眼中透出失望,卻再無半點殺機。
沉默良久,“大祭司”才艱難地擠出兩句話:“既然尊駕有此物,便是我族貴客!請先去休息,待我族祭祀之後,再行詳談!”說完,他的雙手一招,尼莎滿臉哀傷地從後殿出現。
“尼莎,你帶他們去休息吧,太陽的光輝已經普照大地,祭祀必須馬上舉行!”“大祭司”似乎恢復了冷靜,吩咐了尼莎之後便轉身回後殿。
“阿媽——!”尼莎實在忍不住,帶着哭腔一聲喊,“阿媽你——”
“閉嘴!快帶他們走!”“大祭司”一聲暴喝,打斷了尼莎的呼喊!
尼莎呆住!半天,才抬着淚眼朦朧的雙眼望向楚風:“大叔,你一定要救我阿媽!”
楚風見了自己的猜測沒錯,就知道這位“大祭司”實在是一位可憐的人,當時便有些不忍,只是事關自己一行人的安危,容不得他心軟。此時見尼莎承認,所謂的“大祭司”就是她口口聲聲失蹤的阿媽,倒使他躊躇了!
猶豫間,地上昏迷的眾人居然一個個滿臉迷糊地爬了起來,“怎麼回事?怎麼我忽然睡著了!楚大哥,這裏是哪裏?”凌寧睜開眼,一看見楚風,便什麼也不顧,飛奔過來。
“沒事了!我們先離開這裏再說!”楚風以眼示意尼莎,帶大家先出去。
一行人剛出神殿,便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只見神殿前邊原本毫不起眼的一座黝黑石台,如今彷彿一頭沉睡已久、如今初醒的巨獸,在眾人面前顯示了震人心魄的氣勢和威壓!它渾身暗金色,迎着朝起的陽光,刺入人眼,令人不自覺地生出一種敬畏和恐怖!
也不知那些野人們使用了何種手段,令這個高台一下子變了模樣!走得更近一點看得更仔細!這是真正的金台啊!這裏很可能有一個含金量非常純的黃金礦脈,使得這些“野人”找到的石塊居然都有較純的黃金含量!這居然是一個高大的黃金祭台!
原本很警惕的那些“野人”們此刻居然對眾人的存在視而不見,都圍着那高台呼呼喝喝!
高台之上,正對着太陽的方向,豎著一根高高的木樁,木樁頂端吊著一大包黑糊糊的東西,不知是什麼。
由於這高台就搭建在神殿通往湖邊的中間台階之上,楚風等人從神殿出來,正好要經過那高台,莫名的一種感覺使得楚風忽然制止眾人繼續靠近:“停下!”
“怎麼了?”大齊直到此時還一頭霧水,但他已經對楚風佩服得五體投地。
“我們不要太靠近那座祭台!”楚風轉眼一看,側面雖然是台階花園,卻不高,眾人正好可以撤到側面去。
那些“野人”不論大小婦孺,此刻眼睛都直盯着高台之上那團黑糊糊的事物,手中木棒捶地、口中呼喝有聲,儘管人數不過數十,卻頗有氣勢!
楚風領着大家遠遠避開,還是不放心,要不是知道自己等人如果真的離場一定會觸怒那些“野人”,他還真想帶着大家馬上逃跑,跑得越遠越好。他看到那祭台心裏就好像壓了一塊石頭,悶悶地,直壓得他透不過氣!
所謂的黃金祭台,之所以散發著暗金色的光芒,竟然是用鮮血塗就,天哪,多少活人獻祭才能使如此高台變成這種顏色!楚風盯着那高台四面以古樸的手法雕刻的活人祭祀浮雕,臉色很不好,他抬頭,用手遮擋住那刺目的陽光,但卻擋不住那近乎噬魂奪魄的暗金色!
第三十八節射天神與森林之王
就在太陽的位置高升到山頂,將要直射神殿大門的時候,神殿中走出一個身着白裙的美女。
她的出現讓楚風知道什麼叫美艷不可方物!她擁有着實實在在的純天然之美。五官似乎有白俄羅斯人的特徵,又兼具了東方女性的柔美。在她的臉上,純真的柔美與逼人的艷麗完美融合。年紀看着也不大,頂多三十齣頭!
“這就是尼莎的母親?”前頭在神殿中,大齊雖然沒完全明白楚風和那位“大祭司”的對話,但有點他聽出來了,楚風指出那位巨漢“大祭司”居然是尼莎的母親假扮的,而那位“大祭司”也沒有否認。眼前這個身披白色祭司長袍步上高台的美女不就只可能是那位素未謀面的尼莎阿媽了嗎?
“極品啊!”威廉從看到那女人的第一眼起就在發獃,好不容易擦了擦嘴角的口水,卻冒出這麼一句。
“她就是尼莎的阿媽?我原以為尼莎阿媽是一位大嬸!”凌寧就在楚風身邊,大齊的話她也聽見了,出於女性的嫉妒,她有意不以為然地撇了撇嘴。
眾人的議論,並沒有影響美女的動作,只見她身着華麗的宗教儀式服裝,長袖飄飄地拾階而上。那座高台只有最頂一層的中心部分不是暗金色,而是發著黃亮的光芒,那位美女祭司緩緩走到那中心,突然拔出一把短刀向自己的左胳膊劃去!
“啊!”
“阿媽——”
鮮血四濺,台下的“野人”們群情沸騰,“哦嗬、哦嗬”的呼喝聲更急!凌寧的尖叫和尼莎的慘呼都被掩埋其中!
台上的美女祭司用自己的鮮血塗滿了祭台中心的那個原點后,便不再放血,即便如此,她的失血量也是過多,使得臉色更加慘白,看在台下大齊的眼裏,竟然更添了幾分病態的美感!
儘管失血過多使得她腿腳酸軟,但她還是很快就以一種奇特的韻律舞動起來。配合那身華麗的長袍,她居然把這麼一個神秘的祭祀儀式變成了一段優美而頗具特色的舞蹈表演!她的每一個肢體動作都是那麼地自然流暢,那麼地符合自然美的真諦!她的動作與台下“野人”們以棒擊地的節奏有着完美的默契。一時間,台下的眾人熱血沸騰!
她的舞動漸急,眾“野人”擊打的節奏也越來越快!眾人只覺自己的心跳似乎已經不由自己控制“嘭嘭”地快要跳出胸口!
“野人”們呼喊之聲也不再是不成調的“哦嗬”之聲,似乎帶了點兒音節,楚風仔細分辨,覺着隱約有些像“阿、是、藍、喊”這樣四個發音。
他在嘴裏咀嚼了幾遍這幾個音節,忽然臉色一變,“阿斯蘭汗!”是獅子王!
此時,台上的女祭司動作越來越快,居然帶出一片殘影,台下的節奏也越來越快,眾人只覺心要炸開!無比難受!就在這時,忽然一聲尖叫響徹雲霄!
聲還未落,“錚錚錚!”一陣箭簇騰空的聲音,眾位“野人”人手一張弓,箭頭所指,赫然是高台之上那一包黑糊糊的東西。
說時遲那時快,數十支箭齊射,聲勢也不小,那黑糊糊的東西應聲而破,原來裏面是鮮血,此時被箭射破,頓時漫天飛灑,高台之上鮮血淋漓,就連那位白袍美女的身上臉上也沾滿了鮮血!瞬間,她由一位人間美麗之神,變身成地獄厲鬼!
“這是?”楚風見了這儀式,想起自己曾在書中看到過的某個記載,雙眼一眯,心中疑惑叢生。
“尼莎,你阿媽在幹什麼?她為什麼要把自己弄得血淋淋的?”凌寧看見尼莎就在身旁,趕緊把自己心中的疑問問出來!
“這是‘射天神’,我族每年祭祀,都要先舉行這個儀式!”尼莎在見到阿媽拔刀用自己的鮮血塗抹祭台後就一直發愣。此時回答凌寧,聲音還有些飄忽。
“射天神?”凌寧覺得奇怪,一般古代人不是崇拜天神的嗎?為什麼會有這麼一個部落,繼承下來的居然是“射天神”,彷彿跟那所謂的“天神”有不共戴天之仇!
“為什麼年年要舉行這個儀式啊?有什麼講究嗎?”土生土長的新疆人桑布和王聰也從沒見過這個儀式,很是稀奇!
“不知道!阿媽沒跟我說過!”尼莎雙眼含淚看着台上那個舞動的身影,小臉慘白!
“那接下來呢?有沒有別的活動?”威廉又拿出相機,他似乎天生就缺這麼一根弦,只要眼前危機解除,他就渾然不顧,好像他就是來這兒旅遊的一名普通觀光客。
“接下來,接下來……就是選‘森林之王’!”尼莎一邊說一邊渾身發抖,她轉眼見到大齊,實在忍不住,跑過去“撲通”一聲給大齊跪下了!
“齊叔叔,我知道您一直不喜歡我,但我真的把那些哥哥們都放了,外邊木樁上的那個哥哥不是我們殺的,求求您了,放過我阿媽好不好?”小尼莎揪着大齊的褲腿哀求,那聲音絕望而哀婉,真是令聞者動容聽者落淚,凌寧忍不住要上前打抱不平,還好被楚風拖住!
被她暗罵冷血的大齊真的很冤枉,因為他根本不知道尼莎說的是什麼意思,只好用目光向楚風求助。
“尼莎,你先起來!如果你真想救你阿媽的話,就得把事情原原本本給我們講清楚!否則我們也幫不了你!”楚風柔聲勸慰道,示意凌寧去把尼莎扶起來。
“我說、我說,楚大叔,你想知道什麼,我都說!”尼莎聽出楚風話中之意,心中希望大增,連連點頭!
“告訴我一切!”楚風很清楚,眼前的尼莎可能知道的也不全,但至少可以解決很多他心中的疑問。
“我們部落在這個小湖邊住了很久很久,阿媽說有好幾千年了呢!從20年前開始……”
一個有着神秘守候使命的古老部落,尼莎的母親當年是部落里的聖女。部落有一個傳統,所有大祭司都必須由外來者擔任,並且外來者必須折下神殿旁那棵神樹的樹枝才有挑戰資格。新的挑戰者如果殺死了老的大祭司,就會成為新的大祭司,反之,則是老祭司衛冕成功。這個儀式又叫挑選“森林之王”,勝利者不僅能成為日後部落最具權威的大祭司,還能做七天的“森林之王”。在這七天裏,“森林之王”可以和部落里任意一位女性交合,當然首先會是部落聖女。
可這一切在20年前有了變故,尼莎的母親由前任大祭司撫養長大,對漸漸老去的大祭司有着很深的感情,而後又愛上了那年誤闖進來的外人男子。尼莎的母親不忍見情人和親人相互搏命,就悄悄放走了心上人,結果使得老祭司成為部落數千年來唯一一位自然死亡的大祭司。
兩年後,老祭祀死,大祭司之位第一次以和平方式傳承,繼任者就是尼莎的阿媽。那個男人卻又回到了這裏。尼莎的阿媽舊情難忘,兩人重續前緣,可尼莎的阿媽發現那個男人的目的不單純,他居然是為了山谷里的黃金而來。
黃金的開採破壞了這裏的生態,湖水本來微咸,含有天然鹽分,結果卻忽然變苦,部落的人沒有鹽吃,身體很快長出長長的白毛,而後智力越來越低下。好在尼莎的阿媽發現及時,把那男人和他的人趕了出去,又封堵了山谷原本的通道,另開地道,這才使山谷的秘密保存下來。
無論尼莎的阿媽想出多少種辦法,部落里的人卻永遠回不到原樣了,並且大家的壽命和生育能力也似乎受到了影響,部落年年有人死,卻少有嬰兒出生。阿媽以為這是神對自己的懲罰,打算恢復擄掠外來人的做法,以為只有恢復部落原有的神聖傳統,才能解除因自己而給部落帶來的厄運。
她生下尼莎后,撫養了幾年,害怕她也變成“野人”,就把年僅5歲的尼莎送到了山外。
尼莎把故事講完,眾人都陷入了沉默。
“這麼說,等會我要上台,去殺死你阿媽,或者被她殺死?”大齊看了看台上那個還在飛快舞動的身影,覺得嘴裏有些乾澀!
“不,阿媽不會殺死你的,齊大叔,現在的阿媽沒有能力殺死你!”尼莎還是小,說話一點兒不避諱。
“對了,那個‘巨漢’是什麼?我們都近距離看過那傢伙,可以肯定,它不是機械人,也不是一具簡單的軀殼,看上去就是一個真人!既然你阿媽真實的樣子是這樣的,那麼,那個東西是什麼?”桑布很疑惑。
“是‘姆’!”尼莎回答,“很久很久以前部落里就有這個了,這是大薩滿才知道的秘密。原本部落里除了有大祭司還有大薩滿。新的大祭司產生后,需要大薩滿的祝福才能掌握‘姆’!但後來部落里沒有大薩滿了,最後一任大薩滿死時阿媽還小,在阿媽成為大祭司時,大薩滿的傳承也無法繼續。老祭司只好把一切都傳給阿媽。”尼莎真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了!
“那你阿媽為什麼要抓我們?就是為了今天這場祭祀嗎?”楚風還是不解!
“是的,阿媽覺得要解開部落的詛咒,使得部落繼續傳承,必須恢復原有的傳統!這樣,大家才能恢復原樣!阿媽說這都是她一個人的罪孽,她要贖罪!”尼莎又要哭了!
“這是什麼狗屁話!”大齊抬頭看了一眼高台上那個越來越瘋狂的女人,想到她設計這麼多,目的居然是要她自己在那座黃金祭台上死去,大齊就禁不住想罵人!
“哦!”楚風看了一眼莫名惱怒的大齊,心中一動,但他還有很多正事,顧不得想這些:“尼莎,你的‘阿達’是不是很多年沒吃人了?”
“啊!”尼莎沒防備,被他這麼忽然一問,嚇了一跳:“楚叔叔,你怎麼知道我的‘阿達’以前吃人的?”
“我不僅知道‘阿達’以前吃人,還知道它以前吃的都是這座高台上的人,對嗎?”楚風依然和顏悅色地說,似乎他倆談論的不是吃人的問題,而是什麼如畫風景,凌寧在旁聽得臉都白了。
“是的!每年祭祀結束后,最後留在高台上的祭品都會給‘阿達’吃掉!‘阿達’在部落里生活很久很久了!我很小的時候,阿達就是我的好朋友!後來我去了山外,‘阿達’也經常來看我。有一次‘阿達’來看我的時候吃了我阿爸阿媽家的羊,它忽然喜歡上了牛羊的味道!楚大叔你為什麼會知道這些呢?”尼莎十分不解。
“呵呵,想知道我為什麼知道嗎?那是因為我在崖壁上看到了一個字!”楚風並沒有狠勁賣關子!他隨手撿起一根樹枝,在旁邊的地上畫了一個甲骨文“神”字,“你們看,這個字符,像不像右邊一條大蛇想要去吃左邊高台上的東西?”楚風用樹枝指着那字說道。
“真的!”凌寧從他身後湊了個腦袋,“確實像,左邊這三豎就是支撐高台的腿啊!”甲骨文本來就是象形文字,經過楚風這麼一解說,眾人都看出來,紛紛點頭稱是!
“當初看到那條蛇我就在想,這麼大的一條蛇,它得生長多少年啊!這絕不是尼莎一個小姑娘能養得起的!你們還記不記得,尼莎那位養父,在提到喀納斯湖怪的時候說過的話?”楚風提醒大家!
“我記得。他說,以前雖然有人看到過湖怪,但那湖怪都不上岸,最近十幾年來,卻有很多牧民的牛羊在岸上也被湖怪吃了!”威廉馬上記起那位大叔說的話,因為當初他就對湖怪傳說最感興趣,所以這些話他記得最牢!
“沒錯!那時候我還沒把這個疑問放在心上,直到在營地見了尼莎,才忽然想起,正是尼莎去到村子的這十二年,湖怪上岸的傳說才多起來的。後來見了尼莎和那條大蛇的親密關係,我一下子猜到,也許那些大量的湖邊‘血案’都是這條大蛇造成的!”楚風一邊解釋一邊看向尼莎,見小姑娘雞啄米一樣點頭,心中繃緊的那根弦忽地一松。
“那就好,大齊,等會台上不要手下留情,但要給尼莎她阿媽留條命!”楚風轉臉對大齊囑咐道。台上的祭祀舞蹈已經接近尾聲。那個女人已經停下,只剩嘴裏嘰里呱啦不知在說些什麼。
很快,四個“野人”就從檯子的另一邊跑了過來,見到大齊手中的枝條之後異常激動,竟然都匍匐在地。楚風示意,大齊該出場了。
大齊大踏步來到高台之上,意外發現那個女人手中居然有一把常在影視作品裏出現的青銅長劍!那銹跡斑斑的劍身和古樸的鑄紋,無不在顯示它的年代已經十分久遠。
大齊得了楚風的警告,並不敢輕視眼前這個女人,但他還是低估了對手,差點為此付出慘重的代價。
楚風在台下,就見大齊上台後居然一個愣神,那位年輕的女祭司便近前挺劍刺去!心中暗呼一聲“糟糕”!
好在大齊本能不錯,眼神雖然還很迷惘,卻本能地避過了要害。
“刺啦!”一聲,利刃帶血,大齊的右臂被拉開一道深深的血槽!這並不是那把“古董”青銅劍造成的。女祭司手裏早換上了一把鋒利的長匕首。正是這把匕首,使得大齊挂彩!
近幾年很少受傷的大齊一下子被激怒了,他不顧自己的傷口流血,赤手空拳就這麼揉身撲上,跟這位大祭司拚命。
眼見自己的隊長見血,地下“小和尚”等幾個眼睛都紅了,卻被楚風攔住!他似乎胸有成竹,卻也在心中嘀咕:“失算啊!失算!我怎麼沒想到她會精神攻擊呢?哎呀,那些巫術莫不都是心裏暗示?這麼說她的精神力果然強大……”
“想不通啊!想不通!我華夏殷商先民的‘射天神’祭祀,居然會跟古羅馬人對‘森林女神’的祭祀儀式混到一起!這到底是我落伍了,還是世界變化快?”楚風一邊緊張地關注台上,一邊苦笑着想!
第三十九節一場鬧劇
“楚大哥,你想什麼呢?這麼出神!”凌寧見他看向高台上的目光似乎並無焦慮,忍不住搖了搖他。
“哦!”楚風回過神來,看台上兩人似乎暫時誰也奈何不了誰。那女祭司速度雖快,力量卻小,對大齊構不成太大的威脅,只不過她的精神力量似乎可以影響敵人的思維,從而幾次給大齊造成了險情!
楚風仔細瞧瞧,發覺大齊的獲勝只是時間問題,便有心思回過頭來,給眾人解解疑惑!
“這個儀式,我曾在一本書里見過。就連這個小湖的景色也有點像那個內米小湖!”楚風從英國著名畫家J·M·W·特納的畫開始談起,說到了那個內米小湖和阿里奇亞神林。
在今天羅馬東南十六英里阿爾巴群山中的山谷內,有一個名叫內米的小湖,湖的東北岸,古時有森林女神戴安娜的聖殿。這個湖有時也叫阿里奇亞湖。聖殿有個殘酷的規定:“一個祭司的候補者只有殺死祭司后才能接替祭司的職位,直到他自己又被另一個更強或更狡詐的人殺死為止!”
在內米的聖殿中有一棵特殊的樹,它的樹枝是不允許砍折的。只有逃亡的奴隸才被允許折斷它的樹枝,如果他能做到,就能獲得與祭司單獨決鬥的資格,若能殺死祭司,則可接替祭司的職位並獲得“森林之王”的稱號。
等楚風把這一段解說完,他身邊的人都聽呆了。
半晌,凌寧才悠然開口:“楚大哥,你是什麼時候判斷出這裏也有個類似古怪規定的?”
“原本我也沒想起來,只是一直覺得眼前景色很眼熟!後來在神殿右後方看到那棵大樹,一下子令我想起了J·M·W·特納的那幅畫!隨後發覺畫中的景物居然可以和眼前的一一對應。這實在太奇怪了,內米湖在羅馬城郊,這兒卻是中國內陸。兩者相差萬里以上,怎麼可能有這樣的巧合?”
“但大樹底下並沒有人守着,這與書中記載不符,本來我也沒往這邊想!直到後來……”楚風想起眾人二度被擒,在神殿中千鈞一髮之際自己心中轉過的無數個念頭,“當時也只是瞎貓去碰死耗子。想着搏一把,沒想到讓我搏對了!”
凌寧對他這種輕描淡寫的解釋很不滿意,但高台之上的拚鬥似乎要決出勝負了,大家的注意力一下子都集中在那裏,她嘆了口氣,也就沒再說什麼。
楚風看出尼莎的阿媽敗局已定,忍不住發出一聲感慨。她的體力無法跟大齊相比,儘管她藉助於天賦的速度和精神攻擊,使得大齊身上添了無數個傷口,看着皮肉翻卷恐怖無比,實則並沒有太大傷害。可如今,她的氣力不濟,只要速度一慢下來,她就會敗在大齊手裏!
果然,片刻之後,大齊瞅准一個機會,“撲通”一聲,她倒地不起!
“阿媽——”尼莎尖叫一聲,不管不顧地就要往上沖。楚風趕緊把她攔住:“別去,你阿媽沒事!”
“別攔着我!我要去——什麼?”尼莎半天才回過身來,又驚又喜地問。
楚風示意她少安毋躁。此時那群“野人”輕微地騷亂了一下,很快在大齊舉起手中的樹枝之後又平靜了下來。
不得不說大齊很有急智,他一點也不懂這個部落的語言,但他舉着樹枝,藉著自己渾身鮮血的煞氣,跺着腳舉着手放聲怒吼!
台下的“野人”們頓時激動了,他們中有不少人似乎還沒有忘卻數十年前的傳統,衝上祭台,把一頂由樹枝編成的桂冠戴在了大齊的頭上,並且圍着他發出捶胸頓足地吼叫!
“這是幹什麼?”楚風原本以為,這祭祀到了這兒應該結束,可是為什麼這些“野人”這麼興奮和期待,難道有什麼是自己不知道的嗎?
“這是祭祀最後一個步驟,‘森林之王’與神女交合!”尼莎不自然地說道。
“天哪!”楚風一拍額頭,這個部落真是太瘋狂了,他們年年用箭射神,然後再用殘酷的方式選出人類的“森林之王”,讓他與假扮神女的部落女子當眾交合。這是赤裸裸的瀆神啊!
眼下卻不是斥責或者感嘆的時候,這個部落里的人除了尼莎母女之外都變成了渾身長毛的“野人”、“怪物”,要讓大齊跟她們……這個、這個,太為難了吧?
“該我上去了!”尼莎深吸一口氣,彷彿下定了某種決心。
“你?”楚風的眼珠子快要瞪出來了!
“嗯,我阿媽說了,今年部落的神女只有我一個!”尼莎說著,臉居然紅了!
楚風此刻恨不得給自己一巴掌!大齊跟尼莎?還當眾?不行,絕對不行!必須想辦法阻止,這個祭祀不能再繼續!
楚風先把尼莎攔住,又叮囑了凌寧和威廉幾句,轉身向神殿走去。眼下只有去神殿看看,能不能找到辦法阻止接下來的荒謬儀式!
“你是想去找這個嗎?”一個白人中年男子忽然居高臨下地出現在他面前,手中正舉着一根與大齊手中類似的樹枝。
“你是?”楚風眼睛一眯,瞧出對方的不凡。此人可能出身於貴族家庭,風度儀錶無可挑剔,即便在這樣的荒郊野外,他的襯衣領子還筆挺且潔白!
“我是小尼莎的父親!”對方的中文居然很溜!他的那雙藍眼睛閃爍着無辜,換一個人肯定會認為此人是無害的,可楚風卻有一種感覺,就好像自己面對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條毒蛇!
“哦,我親愛的小尼莎,我的寶貝!你居然長這麼大了!快來,快讓我看一下!你真的長成一個大姑娘啦!”那男子似乎沒把楚風看在眼裏,他的目光繞過楚風,直接盯在了與凌寧在一起的尼莎身上。
尼莎一聽那人自稱是自己的父親,立馬按捺不住,掙脫凌寧的阻攔便跑了上來:“你憑什麼說是我阿爸?”
“阿爸?這個稱呼真難聽!好吧,看在你長得有些像我的份上,勉強可以接受!”那男子悠然地說,即便是埋怨的話,也說得那麼優雅,只是一旁的凌寧覺得一陣惡寒!
“親愛的尼莎寶貝,你看看你,再看看我,還用問憑什麼?”那男子指指尼莎的臉,又指指自己的,一副理所當然的架勢!
凌寧一聽,將兩人放在一起仔仔細細一打量,果然有幾分父女相!
其實尼莎第一眼見到這個男人時,就清楚地知道,眼前這個說不定是自己的親阿爸,可她接受不了!在她心裏,阿爸就算不是威猛的勇士,也該是一個憨厚可親的人,就好像村子裏的阿爸那樣!怎麼會是這樣一個“娘娘腔”?不,這樣的人不可能是我尼莎的阿爸!
“不、你絕對不是我阿爸,絕對不可能是我阿爸!”尼莎大喊,似乎要用聲音把這種可能性趕跑!
“優雅、優雅!親愛的尼莎寶貝!作為繼承了我高貴血脈的俄羅斯公主,你必須時刻提醒自己,優雅!”男子似乎並不介意!
“狗屁的優雅!阿廖沙·謝廖夫!你父親是個黑道大亨,而你不過是莫斯科街頭的一個流氓小混混!就憑你也敢說什麼優雅?呸!”
“誰?”那男子的臉終於變了顏色。四顧尋找說話之人。
一個肥厚的身影出現在陽光底下,楚風的臉色忽地一沉:“胖子!是你嗎?”
“嘿嘿!可不是我嘛!”胖子見楚風發話,抖着一身肥肉,臉上堆着諂媚的笑容接近。
“站住!你就站那兒吧!”楚風冷臉發話,“我怕再挨你一拳!”
“呵呵!這個——”胖子傻笑着,還真站在原地不敢動了。
“尼加提呢?他也來了吧?”楚風依然臭着一張臉。
“呵呵,他是來了!不過……”胖子苦着臉,那一臉的肥肉皺在一起,把五官都擠沒了。
“你、你們——”那個一直裝優雅的男人被人這麼當空氣,那優雅終於裝不下去了。他氣得手指直發抖,一會兒指着楚風、一會兒指着胖子,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半晌,他詭異地一笑,也不再廢話,伸出食指向下一揮,“嘩啦!”一聲,從神殿中走出數十位全副武裝的俄羅斯大漢。他們手中端着的輕型衝鋒槍,一看就是全都打開了機括的!
“等一等!”喊話的尼加提在神殿的另一邊出現,他拉着昏迷不醒的伊萬擋在自己身前,“阿廖沙,千萬別衝動,你看看這是誰?”
“伊萬!你怎麼會抓到他?”阿廖沙·謝廖夫看見伊萬,神情激動!
“好,你還認這個侄子就好!”尼加提似乎早就知道阿廖沙·謝廖夫的存在,並早有準備。
此時,祭台上的大齊和那些“野人”們也發現了這邊的異常。大齊雖然身上傷口都不深,但他失血過多,在眾“野人”的簇擁下腳步有些虛浮。楚風見了,趕緊招呼“小和尚”去給他處理傷口。
那自稱是尼莎父親的俄羅斯中年男子看着尼加提手上的伊萬,臉色陰晴不定。楚風那邊的尼莎對他沒有一點威脅,為什麼會是伊萬?難道父親也沒有能力照顧好他?
這位阿廖沙·謝廖夫是謝廖夫集團老大目前碩果僅存的兒子,他年輕的時候行事太過囂張,惹了不該惹的人,結果連父親也保不住他,只好變相將他流放,以平息事態。沒想到他居然在偶然的一次狩獵行動中,在這個俄中邊界發現了一個遍地是黃金的山谷,從第一眼看到這個地方,他就打定主意要把這些統統據為己有。
伊萬表面上是他大哥的兒子,其實卻是他的私生子。伊萬以三流水準在俄羅斯雇傭軍界混到一流名聲,背後很多事都有謝廖夫集團的推手。但今天的事,伊萬怎麼會摻和進來?到底是誰在算計?
還沒等這位阿廖沙大叔想出個一二三來,大齊已經走了過來。他的傷口多數都不深,簡單包紮一下就成。
“你是誰?”大齊繞過對方看向他的身後,發現有一名哈薩克年輕男子,看面貌不到三十歲,被俄羅斯人挾持在隊伍中間,雖然沒有被捆綁,但左右都是帶着真槍實彈的,把他夾在中間,顯然是被挾持了。
“請允許我再次自我介紹下,我是謝廖夫集團西伯利亞分公司總裁阿廖沙·謝廖夫,同時也是這一支神聖守護部落的聖女尼莎的父親!”那中年男子說著,傲氣地抬了抬下巴。
“什麼?”大齊一聽,微微眯着雙眼,轉頭向“小和尚”等人使了個眼色。眼下對方人多,自己人少,硬拼,只怕不行,如果這些速度驚人的“野人”們能幫忙,即便他們的攻擊力不強,強強聯手之下拿下這些傢伙還是綽綽有餘。
想到這兒,大齊偏頭去看楚風,然後再把目光投向尼莎,楚風微微搖頭,示意少安毋躁。
“你以為一個伊萬就能威脅得了我嗎?”那男子臉上露出一股怒氣,對着擋在眼前的尼加提步步緊逼。
尼加提很顯然並沒有指望拿住這麼一個半死不活的傢伙威脅住眼前之人,他見阿廖沙一進,自己便拖着昏迷的伊萬後退,一進一退間,阿廖沙靠近了神殿長廊的一根合抱粗木柱。
此時的太陽已經完全升上頭頂,腳下的影子變得很小,可一直盯着尼加提腳下的楚風發現,他的影子似乎比較大噢!
詫異間,異變突生,影子在地上扭曲了一下,下一秒居然變身成一個黑衣人,阿廖沙的脖子上則多了一把鋒利的匕首。
“嘩、嘩、嘩”阿廖沙帶來的人一見首領被擒,馬上舉起手中的槍。現場頓時火藥味瀰漫,大有一言不合便開打的架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