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險境重現
我―邊喊着三娘的名字一邊走。走了一段,忽然看見前面似乎有一座小房子。
有房子說不定就有吃的,就像玩遊戲一樣,一般都能從房子裏搜刮出些補充體力的東西。
我連忙快步跑過去,那房子越來越近,越來越近,然後我終於看到了那房子的全貌——座破廟。
看到破廟的一瞬間,我就震驚了!
這次是真的震驚得說不出話來,一點都不誇張。
因為這破廟我見過,是在雲美事件中王生和手下追着我逃命的那個小破廟丨
為什麼那座破廟會在這裏?我腦子裏一片混亂,剛想從門走進去,忽然看到廟裏有火光,那個小年輕正背對着我站在廟裏。
原來他在這裏!
我收回腳步,跑到一旁的窗戶邊偷看他。
那小年輕在廟裏走來走去,翻地上的破爛。那些東西已經很久沒人動過了,一翻動,灰塵四溢。
“呸呸!”小年輕一邊扇去灰塵一邊說,“什麼破地方,一點值錢的東西都沒有。”
他找了一個比較乾淨的地方坐下,晈着左手手指說:“那人把皮箱護得那麼緊,裏面一定有好東西……”他邊說,右手手指邊在地上敲,一副按捺不住的模樣,“我一定要看看……”
為啥要做壞事的人都喜歡自言自語給人解說,多少人因為這毛病功弓一簣?
—文、—小年輕忽然抬起頭看向門口,另外幾個人走了進來。
—人、—吳昱說:“原來你在這裏啊,你沒事就好。”
—書、—中年男人則說:“你發現房子了,怎麼不叫我們來?”
—屋、—小年輕說:“我有義務叫你們嗎?”
兩個老人上下打量着這座破廟,年輕女人跑到裏面左看看右看看。
“不用看了。”小年輕說,“我早找過了,這裏沒有吃的。”
“這不是要把人餓死嘛。”年輕女人氣憤地坐到地上。
中年男人把皮箱放在身旁,坐下來說:“這樹林裏也找不到什麼東西吃。”
“是啊。”吳星點頭,“連個動物都看不到。”
小年輕站起來走了一圈,然後坐到中年男人身旁。
老頭說:“我們再出去看看吧,我們是鄉下的,知道樹林裏有些植物可以吃,我們出去找找。”
“哎呀,這真是太好了!”年輕女人說,“趕快找點吃的來吧。”
老頭拉着老太太走了。
我猶豫了一下,不知道該去跟蹤那詭異的老頭、老太太,還是該在這裏守着這幾
個人。
這時年輕女人喊了一句累死了,然後脫掉高跟鞋揉腳。也真難為她,穿着那麼高的高跟鞋走這麼遠的路。
這女人穿的是超短裙,配着黑色的厚襪子,這一個揉腳的動作讓腿部的曲線完全展現了出來。
我想:果然還是得待在這邊!
那中年男人獃獃地看着女人的腿,口水都快流下來了。
女人看到中年男人的視線,罵道:“看什麼看,老流飯!”
中年男人臉一紅,說:“你……你胡說什麼。”但是眼睛卻沒移開,他旁邊的小年輕伸出一隻手,在中年男人的皮箱上搗鼓了一下,然後“啪嗒”一聲,那皮箱就開了!這個聲響吸引了全部人的目光,大家都轉頭去看那箱子,然後齊齊地發出了驚呼。那一箱子,全是一捆一捆、紅彤彤的百元大鈔!
那鈔票的體積幾乎超過了箱子的容積,箱子一開,鈔票水一般地往外溢。
“哎呀!”女人眼睛都亮了,用剛揉過腳丫子的手捂住嘴,“這麼多錢啊I”
“怎麼回事?”中年男人一下慌了,手忙腳亂地把錢往箱子裏塞。
小年輕手極快,迅速地撿起周圍的錢塞到懷裏。
我看着小年輕這一系列動作,馬上就懂了一這人是個職業小偷!
“這麼多錢……”吳昱睜大眼睛看着中年男人,“難道你是……”
中年男人一邊塞錢一邊說:“你們別亂想啊,這是我老婆讓我拿去買菜的錢!
你們是想把菜市場買下來嗎?
吳昱顯然不信他的這個理由,叫道:“不對,你不要騙我了!我已經知道了……”中年男人緊張地看着吳昱。
吳昱說:“你就是傳說中的賭神!”
小年輕一哆嗦,手裏偷拿的錢掉在了地上。
但中年男人和年輕女人都沒注意到,他們都以詫異的表情看着吳昱。
吳昱說:“我就在《賭神》電影裏看過這麼多錢,怪不得你隱藏自己的身份,原來你是個賭神!”
小年輕把掉到地上的錢藏好,然後才大聲道:“你瞎了嗎,他不是說自己是當官的嗎?這錢一看就是受賄來的黑錢,你這個人渣。”
中年男人狠狼地瞪着小年輕,說:“你好意思說我人渣?你先把偷我的錢交出來!”“笑話,”小年輕說,“你哪隻眼睛看到我偷你的錢了。”
他確實沒看到你偷他錢,可是你光把錢往懷裏塞,現在你肚子跟懷胎十月一樣,他看不出來才怪!
中年男人已經火了,站起來就去掐小年輕的脖子:“把錢交出來!”
“我說我沒拿你錢!”小年輕也氣呼呼地站起來。他一站起來,一捆一捆的鈔票就從衣服里往下掉。
“你還說你沒拿!”
“我就算拿了又怎麼樣?”
中年男人和小年輕眼看就要打起來了,吳昱連忙去勸架,擋在他們中間:“別吵,別吵……”
中年男人一巴掌扇在吳昱臉上:“再說你沒拿!”
小年輕一腳踹吳昱腿上:“就算拿了又怎麼樣?”
吳昱腿一軟,跪在地上捂着臉看着這倆人。
年輕女人咯咯一笑,一點一點地撿起地上的錢:“好啦,真是的,這麼大的人了,吵什麼架呢。”她把錢塞給中年男人,沖他拋了個媚眼,“給你,放好。”
中年男人指着小年輕說:“他竟然偷我錢……”
“好啦,你和小孩子計較什麼呢?”女人整個身子都貼到了中年男人懷裏,和剛才冷淡對待中年男人的時候判若兩人,她嬌滴滴地說,“都是自己人,別生氣了,啊?”中年男人這才哼了一聲,自然而然地摟住女人的肩膀,說:“好吧,那就算了。”那女人又轉頭對小年輕笑笑:“還好沒人受傷,別生氣了,啊?”
“沒人受傷?不是,我……”吳星指着自己,女人沒聽見似的,完全無視他了。
輕自知理虧,不屑地轉過身,他背後跟駝背似的鼓起來一塊。
“你看他身上還有!”
中年男人還指着小年輕喊,被女人把手壓住了:“以後再說,以後再說……”
說完,拉着中年男人到一旁竊竊私語,甜蜜的樣子像是他倆本來就是一對情侶一樣。吳昱走過去,想和那女的說話,女人說道:“沒看見我們說話呢,離遠點。”吳星看着剛才還黏在自己身邊的女人忽然變了臉,一臉茫然。
就在這時,門口忽然傳來了一個聲音:“你們是什麼人?”
我扭頭一看,門口來了三個男人。這三個人身穿古裝,一個長得非常清秀,手裏鈴着一個血糊糊的東西,一個臉上有一道又長又深的刀疤,手裏拿着一把滴着血的尖刀,還有一個又矮又胖,雙手也是血淋淋的。
這三個人的衣服上,濺的全是血點子。
不可能!
我身上泛起一股寒意一這不是王生、刀疤和矮胖嗎!
他們不是早就死了嗎,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
看到這三個人,小年輕他們也驚訝了。
小年輕道:“這裏竟然有人?你們怎麼穿得這麼奇怪?”
吳昱捂着紅腫的臉道:“是拍電影的吧9”
女人靠在中年男人身後,害怕地看着他們。
刀疤揚起手中的刀,王生伸手攔住了:“不要惹事。”然後對着三個人笑道,“對不起,我們剛剛殺了一隻羊,取了羊皮下來,本來想要在這裏收拾一下的,既然你們已經待在這裏,那我們就另外找地方吧。”
說完,帶着刀疤和矮胖走了。
女人問:“我們要不要問問他們怎麼走出去啊?”
“嗯。”中年男人應了一聲,卻不敢過去,也是,他們這麼聰明的人,很難相信那王生手裏抓的是羊皮。
而事實上,那確實不是羊皮,應該是雲美的皮!
看王生三人身上的血跡都很新鮮,現在應該是王生他們為了所謂的藏寶圖,將雲美那張比畢加索還抽象的紋身圖剝下來之後不久。
這說明,雲美就在這附近!
我想到這一點,馬上轉身朝樹林裏飛奔去,雲美應該就在早上我們休息的那塊空地上!
跑着跑着,天空忽然下起了雨。
我看到了那對老夫妻,他們完全沒有避雨,正躲在草叢裏,也不管雨打風吹,只是雙眼發光地看着前方,像是正在看什麼藝術品。
我順着他們看的方向看去,正好看到了那片空地。 ‘
血人一般的雲美正躺在地上,而她的面前,站着一個穿着白色抱子的長發男人。
0改命人!”
我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沖了過去。
改命人說:“好。既然如此,你以後的命運,就由我來改變吧。”然後拿出一張符貼在雲美額頭上,那張符一沾上雲美的額頭,馬上就消失了。
“啊啊啊……”雲美髮出了慘叫聲,在地上痛苦地翻滾。
“雲美!”我跑過去扶住雲美的胳膊。一低頭一抬頭的工夫,改命人就不見了。
我低頭去看,雲美正憤怒地看着我,原本清澈的眼睛裏全是血絲。
我朝她笑了笑,說:“雲美,我是馬力術啊!”
雲美用一隻手捂住胸部,喊道死流氓,不要碰我!”另一隻手直接戳到我胸口,把我的心給掏了出來,塞到嘴裏,嚼了皭,咽了下去了。
我都要哭了。三娘是這樣,雲美你也是這樣!不要一見面就這麼血腥啊?
雲美推開我,大笑着站起來,雙手在空中高舉,大聲喊道:“王生,我要你血債血償!哈哈哈……哈哈哈哈……”
雖然我覺得雲美很可憐,但是這會)I我更同情無辜的自己。
“哈哈哈……咕嚕……”就在雲美大笑的時候,她的肚子忽然咕嚕嚕地叫了起來。
“壞了!”雲美捂住肚子,憤怒地瞪着我,“吃壞肚子了!”
你朝我發火也沒用,我身上的器官本來就不新鮮。
雲美肚子似乎很疼,她梧着3土子痛苦地向前走,邊走邊笑:“哼……哼哼……就算吃心會壞肚子,我也要把王生你的心掏出來吃了……我要看看王生你的心,是不是和你的人一樣,那麼毒!”
你真不用這麼勉強啊,想報仇你殺了他就行了,哪怕把他剁個稀巴爛都行,何苦—定要讓自己鬧肚子呢。
雲美走了幾步,倒了下來,跪在地上,捂着肚子不停地喘息。我連忙爬起來跑過去,問:“雲美,你沒事吧?”
“你……”雲美用仇恨的眼光看着我,“你是王生派來的吧?他想讓你用心把我毒死!,,
“這真不是!”我連忙辯解道,“不要說我和王生不是一夥的,就算是,王生再聰明,也想不到你會突然挖我的心啊。”
走火入魔的雲美聽不進去我的話,仰天大笑道:“哈哈哈,王生,你好狠毒,連我成魔后,你都想要害我。”
這次王生真是冤枉的!
我想和上次一樣,用溫情開導她,說:“雲美,你聽我說……”
雲美一拳打在我腦門上:1爾也去死吧!”
頭是我身上最脆弱的脈門,她這一拳又力道不小,當下就把我打暈了。
等我再醒來,天還沒亮。我坐起來,摸了摸胸口,心已經長回來了,我趕緊把剛才被砍下的身體上的衣服扒下來穿上。
還好,我就像是打遊戲開了外掛,無論怎麼折騰,只要不爆頭就都能復活,要是原來的我,早就被三娘和雲美殺死了。
可是現在到底是什麼情況,為什麼三娘會出現在這裏,又為什麼我會回到雲美被殺的時候?
我正在疑惑,忽然聽到周圍有動靜,轉頭一看,有一個高高瘦瘦的人正拿了個鐵鍬挖坑。他腳邊放着個燈籠,燈籠旁邊,有一個半人高的瓦罐,上面貼着無數黃色的封條。
那男人一邊挖坑,一邊碎碎念:“快好了……'決好了……快好了……”
我聽着這聲音耳熟,但又想不起來是誰,於是輕手輕腳地走過去,藉著燈籠的光-看那人的臉,我大叫起來:“賭徒!”
“娃!”那人也被我嚇了一跳,腳一軟坐在地上,燈籠映出他消瘦的長臉,正是養小鬼的賭徒!
我一見這人心裏就來氣,伸腳過去狠狠地端他:“你不是已經遭報應了嗎?你在這裏幹什麼!”
“眭!”賭徒抱着頭在地上滾來滾去,邊滾邊說,“不要打我,不要打我!”
我一看,這不對啊,賭徒原來多得瑟的一個魔啊,現在怎麼變得這麼窩窩囊囊的?
再仔細一看,賭徒身上穿着綾羅綢緞,雖然看起來也價值不菲,但是和他那拉風的長風衣不是同一個等級的。
賭徒趴在地上哭着跟我說:“英雄饒命啊丨”
我收回腳,再仔細觀察賭徒,他看起來非常憔悴,和原來那個自信的神經質不同,一副擔驚受怕的憂慮神情。
賭徒哭着問:“你為什麼打我7”
我問:“你在這幹什麼?”
賭徒說:“你以為我會告訴你我害怕我養的小鬼反噬所以要把他封印了埋起來嗎?”
我倒吸一口冷氣,你可什麼都說了!
這麼說,現在是賭徒埋小鬼的時候!
我說:“把小鬼交出來!”
賭徒大吃一驚:“你怎麼知道我養小鬼?”
就你這智商,沒有小鬼你賭博能贏就有鬼了丨
我去抱那個瓦罐,賭徒先我一步衝過去,搶過瓦罐就跑了。
我緊追着他,這可是個好機會,要是搞清楚他把小鬼埋在哪裏,等我回到小二樓就可以把小鬼的屍骨挖出來,讓他投胎轉世,找個好人家了!
賭徒跑得極快,猴子一樣在樹林裏穿梭,還好他跑的時候沒忘記帶上那燈籠,要不然我根本不知道他往哪裏跑丨
賭徒肯定沒少吃飯,體力比一直挨餓的我好太多了,我們之間的距離越來越大,就在這時,我聽見有人吼道:“你幹什麼!”
我下意識地向發出聲音的地方看去,也就是幾秒的工夫,再轉回來的時候,已經看不見賭徒了。
我又氣又後悔’索性跑到發出聲音的地方去看那裏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那邊站着兩個男入,看身形我就認出來了,一個是拎着皮箱的中年男人,另一個
是那個小年輕。
中年男人抱着自己的皮箱,說:“你……你你……你想幹嗎?你為什麼跟着我?”
小年輕說:“我一直等着你落單,哼哼,誰讓你大晚上亂晃,把皮箱交出來!,’中年男人說:“你搶了我的皮箱也沒用,我回去和大家一說,你就完了。”
小年輕陰笑着掏出一把刀子:“你有機會說嗎?”
“你你你……”中年男人嚇得腿一軟,坐在地上說,“你不是個小偷嗎?你怎麼還敢殺人?”
“偷不到,那就只能硬搶了!”小年輕獰笑着說,“告訴你,我捅過好幾個了,多你一個不多,少你一個不少。”
在小年輕身後,年輕女人手裏抱着一塊石頭,輕手輕腳地走了過來。
中年男人不停地往後蹭,直到背部靠在一棵樹上:“我……我把錢給你!你別殺我!”
“晚了!”小年輕惡狠狠地說,然後揚起刀子。
可是他身後的女人,揚起石頭砸下來的速度比他要快,石頭砸在腦袋上的悶聲過後,小年輕哼都沒哼一聲就倒下了。
中年男人連忙跑過來,把小年輕手上的刀搶過來,然後伸手去探小年輕的鼻息。
年輕女人還拿着石頭,伸着頭看:“怎麼樣?怎麼樣?”
“還活着……”中年男人拿起刀,“今天不殺了他,他還會來找我麻煩!”
然後一刀捅下去,血濺了中年男人滿臉。
“啊……”年輕女人把石頭扔掉,捂住嘴後退了幾步。
“叫你老和我作對!叫你牛!你算老幾!”
中年男人一刀一刀地捅着,小年輕剛開始還在抽動,很快就不動了。
“死了。”中年男人抬起頭,對年輕女人說。
月光下,能看到他滿臉是血,年輕女人捂着嘴看他。
中年男人笑了:“你怕我嗎?0
年輕女人嬌笑一聲,水蛇一般纏上中年男人的腰:“你覺得呢,壞蛋?”
中年男人笑着欖上女人的腰:“我覺得你也不是什麼好鳥。”
接着這倆人就親上了,親着親着倆人都激情起來,開始互相扒對方的衣服。
我當下就震驚了,小年輕的屍體還在一旁躺着呢,這倆人就慾火焚身了,太重口昧了吧?我真應該詛咒他們那裏爛掉!
就在我想的時候,那對狗男女的動作停了下來,年輕女人叫了一聲,推開了中年男人,盯着中年男人的下半身嫌惡地說:“怎麼是爛的?”
中年男人也很震驚:“昨天之前還是好的啊!”
不會吧7我也震驚了,我的詛咒這麼靈?
年輕女人抱着手臂問道:“你不是有什麼病吧?”
“沒有啊?”中年男人說,“真沒有!”
“哼。”女人哼了一聲,轉身要走,但眼睛看到那裝錢的箱子后,又停了下來,換了一種柔和的語氣對中年男人說;“算了,等出去以後,我陪你到醫院看看。”
“你……”中年男人一下子就被感動了,“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不是跟你說了嘛……”年輕女人盯着那箱錢,說,"我發現我愛上你了。”
“我太感動了!”
“感動吧?感動的話以後出去就和你老婆離婚’和我在一起嘛。”
兩個人說著話,甜甜蜜蜜地走了。≮我們備用網址:www.wrshu.net≯
我鬆了口氣,正想過去看看小年輕的屍體,忽然從一旁又走過來兩個人。
這次走來的是那對老夫妻,他們依然是一人手上滾着念珠,一人胸前立着十字架。與讓人靜心的經文禱告不同,他們看着小年輕屍體的眼神可以用狂熱來形容!
“太好了……”老頭子蹲在屍體前面,說,“這次是新鮮的哎,老太婆。”
“是啊……”老太太眉開眼笑地說,“這回可不用挨餓了。”
我噁心壞了,原來這老頭、老太太還有這個愛好。
我實在看不下去,在老頭、老太太大快朵頤的時候,悄悄地走了。
我之前還想這次聚在一起的幾個人究竟有什麼共同點,現在看起來,他們心理都不太正常。一輛車上,能有這麼多心理不正常的,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兒。
現在看起來,稍微正常一點的,可能只有那個吳昱了。
可是我和吳昱,又為什麼會在這裏呢?
我百思不得其解,但是再轉念一想,吳昱待在那群人身邊更危險,我有好生之德,得趕快把他叫出來,和我一起才安全。
這麼想着,我快步跑向那個破廟。
誰知道這次,順着林子怎麼跑,都找不到那個破廟了。
我跑到天開始泛白,周圍起了一層白霧。
剛開始我還沒在意,但是越走,那霧越濃,最後,那霧竟然濃得伸手不見五指。我心裏隱約有了一股不祥的預感。
這麼大的霧,我只見過一次……
這麼一想,我就加快了腳步。走着走着,身邊的霧慢慢消散了,能看到周圍原本是樹林的地方變成了一片平地。我跑了起來,邊跑邊往前看,我身邊的霧越來越淡,當我身邊終於沒有霧的時候,我停下了腳步,看着前方。
果然和我想的一樣,前方出現了一座古式的小二樓。
那正是我和男人頭經歷迷霧事件的小二樓丨
但是和上次不同的是,這個小二樓門口有兩座石獅子I
我和男人頭經歷迷霧的時候,小二樓門口是沒有石獅子的,只有在男人頭生前和弟弟一起經歷迷霧事件的時彳匡,小二樓門口才有獅子!
為了證明我的猜想沒錯,我快跑幾步,走到門口向里看。這一看,我就反胃了,只見屋子裏的飯桌上,鮮血成河,到處都是肉塊和骨頭。
原來男人頭和我說過,第二個兵差就是這麼死的:還說看到那景象他見我們吃飯都有陰影。現在我親眼見到了,果真是一輩子的心理陰影。
想到男人頭,我連忙抬頭嚮往二樓看去,果然看見男人頭,不,是身體齊全的關興正站在二樓,一臉驚恐地往樓下看,然後彎下腰,劇烈地嘔吐起來。
我本來想叫關興,但是一想之前三娘和雲美都不認識我了,這個有手有腳的關興也不一定認識我,於是把那聲招呼咽了回去,躲在一旁偷看。
“哥,發生什麼事了?”關武也冒了頭,伸頭看了一眼樓下,因為兵差是他殺的,他早就知道樓下是什麼樣了,所以也沒有太驚訝的表情,只是驚呼了一聲,“怎麼會這樣!”然後就去看膽汁都要吐出來的關興了,"哥,你沒事吧?”
“嘔……”關興一邊吐,一邊搖手,“沒事兒,沒事兒……”
關武一邊拍着他哥的背,一邊轉頭說:“那個差人也死了。”
現在小二樓里剩下三個人,關興、關武和那個男學生,關武應該就是和那個男學生在說話。
男學生沒有回話,只是“膨”的一聲,把門關上了。
“他怎麼回事?”關興抹了一?巴嘴,問道。
關武說:“不知道,大概是害怕了吧。”
關武並不知道,那個男學生已經知道兩個兵差都是他殺的了。
關武說:“哥,你別看了,回屋吧,我去給你拿點水喝。”
關興說:“壞了,我們的乾糧還在樓下,我去拿。”說完哆哆嗦嗦就要下樓。
關武看他那樣就知道他害伯,攔住他說:“我去吧。”然後走下樓梯,用腳撥開桌子上的爛肉,走到一個桌子前拿起了一個包裹。
我見他走路的時候嘴裏念念有詞,仔細一聽,他說的是:“就差一個了……就差—個^”
關武身上有個護身符,但是必須有三個人血祭這個屋子,才能逃出去,現在已經死了兩個兵差,還差一個人,不消說,關武最後的打算就是殺死那個男學生。
關武拿着乾糧走回去,關興說:“不行,這樣下去我們都得死。”說完,關興走到裏面我看不到的地方。
關武看了一眼樓下,也走了進去。
我想了想,輕手輕腳地進了屋,繞過那攤血,上了樓梯,貼着樓梯牆壁向關興、
關武那邊看。
關興站在一個大門緊閉的屋子前,低着頭想了一會兒,然後敲門,說:“小兄弟,你看見沒有,現在那個官爺也死了,咱們這樣分散着各住各的屋太危險,這樣吧,咱們三個先住在一起,如果出了什麼事,也好有個照應!”
關興這普通話說得溜的,沒夾雜一點英文,聽得我還怪不習慣的。
但是早就知道關武殺人的男學生當然不信他的話了,冷哼一聲,說:“現在活着的只剩我們三個人,而你們又是兄弟。若我和你們住在一起,等真遇到了危險,你們難保不會把我推出去自己逃命。”
“怎麼會呢?”關興說,“出門在外,都是朋友,我和我弟都是誠實的人,不會騙你的。”
男學生大笑着說:“誠實7要是信了你們,下一個死的就是我。”
“可是,小兄弟,你一個人很危險!”關興還想勸他,被關武攔住了:“哥,不要管他了,我們自己看好自己就行了。”
關興嘆了一口氣,對着門說小兄弟,如果你改變主意了,就來我們屋子找我們,人多也好有個照應。”
那男學生說:“少假仁假義了,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肚子裏藏着什麼壞水!”
關興脾氣再好也受不了了,氣呼呼地說道:“好,既然你這麼說了,那我們就分開住,你不要後悔!關武,把他的乾糧分出來。小兄弟,你出來拿個乾糧,不拿你也得餓死在裏面。”
說著,關興伸手一拍門,那門竟然自己開了:“這門的門鎖不是壞的嗎?你躲在裏面有什麼用。"
男學生走出來,緊張地看着兩兄弟,然後搶過自己的那份乾糧,跑到隔壁的屋子,狠狼關上門,然後插上門,裏面還傳來搬動東西的聲音,似乎那個男學生把屋裏的家酺來堵住了門。
關興和關武回到自己的房間。
我蹲在關興他們房間的門口,聽見關興在抱怨那個男學生不合群:“一個人住,有什麼危險怎麼辦?”說著,他又嘆了口氣,“不過,說不定我們都要死在這裏,怎麼住也無所謂了
關武說哥,你不要擔心,我肯定不會讓你死的,我這輩子已經這樣了,但是你還得活着出去,你是我哥,我希望看你開開心心地活到老……”
關興呵呵一笑:“這事兒也不是你說了算啊。”
關武說:“都是我連累了你,要不是你送我,你根本不會遇到這種事。”
關興說:“現在說這話還有什麼用,反正已經到了這份上了,咱倆又是兄弟,大不了一死。死在一塊還能做個伴兒,也算我得起爹娘出門時的叮囑了。”
可^
“哈哈哈哈,沒事,咱們死在一起,要是來世投胎,還能做兄弟。”
“哥,那你把護身符戴好。”
我一聽,這段對話和男人頭跟我講故事的時候一模一樣的,看來劇情已經發展到關武把護身符給關興了。
我在心裏尋思,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是小二樓里居民的過去在我面前都重現了一遍,賭徒和小鬼、王生和雲美……
對了!之前遇到三娘那會兒應該是兩座石獅子剛鎮壓住極陰之地的那會兒,那時候吳昱說看見地下冒出了好多亮光,其中有三個化成了一女二男的人形,那就應該是被妖王送出來的三娘姐弟和雷迪嘎嘎丨
最重要的是,現在看起來,我似乎可以影響到那些人!
我心中一亮,之前小鬼的事情我失手,讓賭徒逃走了,但是現在,我知道事情後來的發展,就可以阻止男人頭兄弟的悲劇發生啊!
想到這裏,我者醜服我自己,我真是太聰明了!
按照前兩次的經驗,關興現在應該不認識我,貿然衝上去就是打草驚蛇,所以我應該等到關鍵的時刻,再出奇制勝。
最後關興是在樓下被砍死的,要救關興,就得從那時下手丨我悄悄地下了樓,在樓下找了一個黑暗、隱蔽的地方躲着。我躲了一會兒,肚子開始叫,想我自從上了那車就再沒吃東西,這會兒一放鬆下來,馬上覺得飢腸轆轆。一抬頭,看見桌子上還放着些花生、瓜子和酒,想來應該是那兩個兵差生前下酒的,我一下就樂了,酒我是不敢喝,伯喝大了誤事,但是花生、瓜子可以吃的嘛。
我開始還怕吃東西的聲音大,只敢待在原地吃花生,後來發現老房子隔音不錯,他們也沒人出來,想起原來關興說他們到晚上才出來,我就也不管了,一邊嗑瓜子一邊在樓下溜達,還坐在椅子上小睡了一會兒。
那些斷肢剛開始看着噁心,後來也就麻木了。
就這麼打發時間到天黑,屋外忽然飄進來一個穿着兵差衣服的鬼,那鬼肚子上插着一根長鐵棍,那兵差邊用手扶着鐵棍邊喊:“兄弟,起來了!”
他這麼一叫喚,地上的碎屍里也爬起來一個穿着兵差的鬼,身上被切碎的地方都是一道紅印。
我一下就明白了,這倆就是關武殺的兩個兵差!
兵差一對兵差二說:“快點,起來幹活。”
兵差二就特別利落地站起來,他們倆把一個桌子收拾乾淨,然後兵差一找了根蠟燭吹了一口氣,那蠟燭就亮起了幽幽的藍光,兵差一把蠟燭放在桌上,回頭問兵差二:“怎麼樣?”
兵差二說:“偏了,再往右一點。”
兵差一移了移蠟燭:“這樣呢?”
“稍微往後一點,對對對,就放在哪裏!”
我也不知道他們在幹嗎,邊瞌瓜子邊看他們擺。
放好蠟燭,兵差一退後兩步,看了看桌子,說:“好像還差點什麼?”
“哎呀,我知道了!”兵差二從碎屍里找到一塊乾糧放在桌上,擺成一個祭祀死人用的祭台的形式,“這樣就像了吧?”
“哈哈哈,真有你的!”兵差一高興地轉過身對兵差二說,他一轉身,身上的棍子一下子就杷桌子上的東西全掃下來了,也把兵差二攔腰切斷了。
“你看看你!”兵差二憤怒地恢復了原形,“不用你了,你一邊去,我來。”
說完,又把祭台按原樣擺好了,然後還拎了一壺酒放在上面。
我看着他們這麼一擺弄,回想起當初男人頭和我說過的話:“等我看到那點錯燭的桌子上擺着的東西的時候,我頭皮都發麻了一那上面擺着一些乾糧和半瓶酒……而且他們擺放的位置,就和祭祀死人的位置一模一樣丨”
原來那祭台就是他們這麼擺出來的啊丨我忍不住問道:“兩位大哥,你們幹什麼呢?”
兩個兵差這才發現我:“你是誰?”
我說:“我是個路過的:,
兵差們冷笑了一下,顯然不信我的話,但是他們也不再追問。
我又問:“你們擺這個幹嗎?”
兵差一說:“當然是嚇唬他們,我們被關武殺了,也不能讓他們活着的好過,必須得嚇唬嚇麵們”
“那你擺好了,萬一他們晚上不出來看呢。”
“晚上不出來白天也得出來吧兵差一說,“他們遲早得出來看!如果他們一直不出來看,我們就上去嚇他們……”
兵差二插嘴道:“不過我覺得關武那小子心狠手辣,就算看到我們也不一定會怕。”
"我們現在都是鬼了,還會怕他7”兵差一這句話說得底氣異常不足,看來“鬼怕惡入”這句活還是有點道理的,尤其是這兩個勢利的兵差,就算死了也沒有改變自己的性格。
“哎,”兵差一拍拍兵差二的肩膀,“那酒再往裏放點。”
兵差二的肩膀馬上被拍掉了,他一邊憤怒地嘟嚷,一邊安上肩膀,過去調整酒的隨。
我被他們的樣子給整笑了,說:“你們都是鬼了,就不能一揮衣袖,把東西都變好?”
兵差一鄙視地看着我:“你是《聊齋志異》看多了吧?我們活着就是個普通的人,怎麼可能死了就會法術了,要真這麼好,大家還活着幹嗎,都死了當鬼得了。”
兵差二說:“別理他,他不懂。”
兵差一點點頭,然後忽然發現我手上的瓜子,驚道:“這不是我們的東西嗎?”“人死被人欺啊。”兵差二說,“咱生前多風光,誰看到衙門的人不給爺點面子,現在死了,什麼小貓小狗都能騎到爺的頭上。”
嘿,他們還能跟我拿喬!
我正要阿斥他們,忽然聽到二樓傳來“嘎吱”一聲,像是有入在開門。
“來了!來了!”兩個兵差很興奮地隱去了身形。
我也連忙躲到原來藏身的地方。
一分鐘后,那個男學生走下樓,他手裏拿着一把尖刀,哆哆嗦嗦地看着那燭光祭台,喃晡自語道:“這……這是怎麼回事?難道差爺們回魂了?”
他走了兩步,腳底下發出“咯吱”的聲音,他低頭一看,滿地的瓜子皮、花生皮。
男學生臉更白了:“差爺回魂來吃瓜子和花生了?”
我暗地裏想:真對不住啊,那都是我吃的。
男學生撲通一下就跪在地上,對着祭台轅了幾個頭:“差爺,如果你能顯靈^就保佑我殺了關氐兄弟,為你們報仇!”
此時那兩個兵差現身了。
男學生驚得想叫,嘴巴張了張,卻沒叫出來。
兩個兵差也沒想到下來的人是他,道:“你不是把門堵住了嗎^怎麼出來的?”男學生說:“雖然我挪動了桌子,但是並沒有把桌子挪到門口。我早就知道是關武殺的你們,所以我對他們留了戒心,本打算半夜偷偷潛到他們房裏殺他們,沒想到看到了燭光,才下來看看,求官爺助我一臂之力^除掉那兩兄弟!,
兩個兵差對視一眼,點點頭廣我們把大半靈力附在你身上,你可以變得力大無窮,切人跟切豆腐一樣。至蚶候我們吸引他們的注意力,你殺了關氏兄弟給我們報仇!”說完,兩個兵差的魂魄中果真飄出了什麼東西,附在了男學生身上。然後兩個兵差的魂魄變得愈發透明了。
就在這時,小二樓傳來了關興的聲音:“誰7'’
兩個兵差趕緊隱去了身形,男學生左右看看,就往我藏的隱蔽地方躲。
他走近了,自然而然看見了我。
我小聲跟他說:“對不起,這兒有人了。”
男學生想出去,但是這時已經聽到關興走下樓梯的聲音了,於是男學生一擠,藏到我旁邊了。
這時關興已經走到了樓下,睜大眼睛看着兩個兵差費盡心思搭起來的祭台。
我身邊的男學生雙手握着刀^顯然十分緊張。因為這空間很小,他巳經貼到我身邊,我能明顯地感覺到他渾身發抖。
我見他這樣,又想到他身世也算可憐,不禁起了憐憫之心,小聲對他說別緊張^來,吃點瓜子吧。11
男學生用力地搖搖頭。
這時關興轉過身,開始觀察其他地方有沒有藏人。兩個兵差趁機跑到那祭台的桌子上,相互比畫著調整了半天姿勢。
關興轉着頭掃視四周。
男學生更驚慌了,我說:-我還有花生。”
男學生再次搖搖頭,半禿的額頭上全是汗。
眼看關興就要看到這裏,兩個兵差拿起桌上的乾糧,歡快地吃了起來。
關興一聽到這個聲音,整個人都僵住了。他頓了一下,然後緩緩地轉過身去看那祭台。
兩個兵差馬上收起了所有的表情,僵着臉看着關興。
“你們……你們……”關興伸出手,指向兩個兵差,嚇得說不出話來.
兵差一朝他露出猙獰的笑容丨然後兵差二桌子底下的手勾了勾,向男學生髮出暗^~了!
“怎……怎麼辦……”男學生雙手握刀,刀尖朝外,已經做出了要戳人的姿勢,可是他還是緊張得沒辦法行動’-我……我……我從來沒殺過人……”
這才是正常人應該有的反應!
我感動地抓住他的胳膊,說:“就是這樣,你不能殺人!”
“你說什麼?”握着刀的男學生慌張地轉過身。我倆靠得近,他那刀又抓得緊,這麼一轉身,只看見那刀光一閃,我的胸口就被那削鐵如泥的刀切開了一半,胳膊更是只連着一層皮了,血濺了那男學生一臉。
那男學生也沒想到他轉個身會這麼厲害,馬上就愣在那了:“我……我殺人了?~我一看,這是教育他的好機會,連忙說道:“你殺了我一個,就夠了,不要再殺他們了……”
這時候樓上已經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只要男學生再遲疑一會兒,關興就能改變被砍掉頭的命運了。
誰知道那男學生看了我一眼,堅定地說:“既然已經殺了,殺一個殺兩個都一樣,我豁出去了!”
說完,就轉身向關興跑去。
你不能在這地方破罐子破摔啊!
感情還是砍了我才讓你下定決心殺關興的!我那個氣啊,一伸手就死死地拽住了男學生的衣服。
我本來以為我一手抓住了男學生的幾層衣服已經足夠阻攔他了’誰知道被兩個兵差附身的男學生真的是力大無窮,“呲”的一聲把所有的衣服都掙爛了,他光着身子就朝關興奔去!
11關武,別出來!”
關興大喊一聲,扭頭就跑,此時,赤裸的男學生已經跑到了他跟前,對着他的脖子砍了下去。
關興的頭飛了起來。
“哥!”關武在樓梯上發出撕心裂肺的悲鳴。
哎呀!我嘖了一聲,痛苦地閉上了眼睛,還是沒救上!
而且現在看起來還全賴我,要不是我被男學生砍了,他也下不了決心殺人。
“哥!”關武從樓上跑下來,抱着關興的屍體痛哭。
赤裸的男學生冷笑道:“哭什麼?”
關武抬起頭,眼睛都氣紅了,吼道:“你為什麼要殺我哥?”
赤裸的男學生道:“我不殺他,難道等着你們來殺我嗎7”
關武身體顫了一下,問:“你說什麼?”
赤裸的男學生把自己看到關武殺人的情況說了一遍之後,關武抹了一把眼淚,從胸前掏出一把刀,說:“沒錯,可是這是我做的,和我哥沒有關係,你為什麼要殺我哥?”
“你倆是兄弟!”
“你要殺,殺我就行了,為什麼要殺我哥?”
“不止你哥,你也得死!”
我一看到這進度了,想,壞了,接下來就是這倆人相互殘殺的時候了,我沒救得了關興,至少得把他弟弟救回來!
這樣想着,我已經撲到了兩個人中間:“不要動手,動手你倆都得死!”
“滾開!”關武一刀劃在我脖子上,我正在慶幸他力氣不足,身後的男學生又來了一刀,徹底把我的頭砍掉了。
他爺爺的!你們互砍吧,砍死拉倒!
我一邊空中飛舞一邊憤恨地想。
然後我的頭重重地撞在地上,眼前一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我昏了一會兒就醒了,再一看,所有的人和鬼都消失了,地上的血和斷肢也消失了。不僅如此,連屋子裏的格局都變了,現在這個格局更像我的小二樓,顯得更加明亮,還擺放着精緻的傢具,甚至還有個皮沙發!
我又看了一下自己的身體,這次不比以往缺胳膊掉腿,全部身體就只剩一個頭,而且最近頻繁地被砍,恢復的速度也就慢了些,現在只長出了嬰兒般的身體。
身體變小了,頭腦還是一樣,我現在這身體比例就跟名偵探柯南一樣。可是柯南是騙人的,頭太大,根本站不起來啊!
還好我之前被砍的身體和那個屍體還在,我費勁地把自己的衣服扒下來,可就算扒下來了,我也穿不上。
我正在惆悵的時候,忽然聽到門那裏有人喊道:“這裏有座房子!”
壞了!有人來了!
要是被人看到我這副模樣就糟了!我連忙拖着我的衣服,手腳並用,往一旁爬去,能體會到爬行的時候頭還拖在地上的感覺的人類,我大概是古今中外第一個。我好不容易躲到一個花瓶後面的時候,脖子都快要斷了。
這時只聽得門外“嗵嗵”兩聲巨響,然後年輕女人和中年男人走了進來,吳昱跟在他們身後,連聲說道:“我們就這樣砸門闖進來,是不是有點不好?”
“我沒精力管他好不好了。”年輕女人拖長了聲音說,“我都要餓死了!我要去看看這屋子裏有沒有吃的!”說著,她跑到各個屋子去看,邊看邊叫道,“這屋子真大,我的天哪,後面還有個小花園!”
“如果屋子主人能知道我們來……咳晐……咳咳,中年男人一邊咳嗽一邊說,“他也會高興的,‘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晐晐。”說完,走到一旁的沙發坐下。
跟在他們身後的老頭、老太太也沒吭聲。
這才多久沒見,中年男人就已經虛弱得直不起腰了。
我正奇怪地看着他們的時候,耳邊傳來一個聲音:“這都是誰啊?”
我一扭頭,看見男人頭正飄在我旁邊。
“關興!”我一看到他這副樣子,有種老鄉見老鄉的親切感,不由自主地低聲叫出了他的名字。
“你是……”男人頭奇怪地看着我。
我說:“我是密斯特馬啊!”
男人頭震驚了:“你是洋人!”
我呸!原來他這會兒還沒學英語呢啊!
男人頭羨慕地看着我:“洋人好啊,洋人有錢,還能造好多稀罕玩意兒,我弟原來就是可以出國當洋人的。”
我呵斥他:“不許崇洋媚外!”
男人頭看着我的身體,說:“不過你們洋人長得有點奇怪,身體這麼小,走路得勁兒嗎,而且你們都不穿衣服啊?哎,你見到我怎麼不害怕啊?我覺得咱們倆長得很像啊,你就比我多出一點身體,你有妲妹不?給我介紹一個啊?”
我真心不想理他,他的真愛女人頭早就隨風而去了。
吳昱奇怪地說:“是不是有什麼人在說話?”說著,就往我們這裏走來。
壞了,我想,我們說話聲音太大了。
男人頭興奮地說哈哈,完了,要被發現了!等他過來我就跳出去嚇唬他。”看來他一個人在這個宅子裏待得非常寂寞。
年輕女人跑進來,興奮地說:“我找到米和面了!誰會做飯?”
其他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後一致看向那兩個老人。
“我們來吧。”老夫妻無奈地說道。
“哎呀!太好了。”年輕女人說,“只有米和面,不過你們不要只做米飯嘛,想點花樣吧。”
“就是。”中年男人也說,“咳咳……現在……咳咳,就是考驗你們手藝的時候。”老夫妻冷笑了一聲,走了。
年輕女人長舒一口氣,靠在沙發上:“終於找到一個像樣的房子了,這裏真是太奇怪了,忽然冒出一個破廟和一堆穿着古裝的人,又忽然冒出那麼濃的霧,現在又出現一個這麼氣派的大洋房!”
“大洋房?”我腦子裏電光火石一般地閃過一個念頭,連忙問身旁的男人頭,“這個房子的主人是不是姓孔,是打仗的,還有一個女兒?”
“是啊。”男人頭說,“不過他們家的小妲巳經嫁人了,嫁的那個人叫什麼來着……”
我說:“冷寶源!”
“對對!”男人頭笑着說,“你知道啊。”
果然沒措,現在我又來到弔死鬼孔停死前的時間段了丨這次我一定得把孔婷給救下來!
按照之前出現的情況,孔婷應該很快就要出現了吧。我看向躺在沙發上的那三個人。孔婷如果一會兒出現在這個屋子裏,碰到這些人該咋辦呢?
年輕女人完全沒把這當別人家,脫了鞋,躺在沙發上。
中年男人見她那玉體橫陳的模樣,淫笑着湊上去道:“你累不累,我給你揉揉肩?”
他的手還沒碰到女人的身體就被女人打掉了,女人一邊嫌惡地擦着自己的手,一邊說道:“別碰我!”
中年男人臉上的笑容僵住了,女人2兆起來,跑到吳昱身旁坐着,對中年男人說你離我遠點!”
這就奇怪了,上次他倆不還如膠似漆的嗎?怎麼這麼快就又翻臉了?
中年男人惡狠狼地看着年輕女人。
吳昱察覺到了氣氛的尷尬,連忙笑着說:“哎,我給你們猜個謎語吧?”
“好啊,好啊。”女人親昵地拉着吳昱的胳膊,“你說,你說。”
真是女人心,海底針,看你七十二變,虛無縹渺,讓人捉摸不透啊。
吳昱說:“在一個偏僻的旅館,來了兩個男人投宿,其中一個是殺人犯。可是這兩個人同樣年紀,同樣身高,穿着同樣的衣服,連長相也很相像。但是旅館主人看了一眼,就看出來哪個是殺人犯了,你們猜為什麼?”
女人說:“那男人威脅老闆了?”
吳昱搖頭:“不是。”
“老闆看到殺人現場了?”
“不是。”
女人想了一會兒,說:“那我猜不出來了,為什麼啊?”
吳昱說:“因為投宿的時候殺人犯手裏拿了一把帶血的刀,哈哈哈……”
屋內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女人轉過頭望向遠方,說:“哎……不知道飯好了沒有……”
中年男人沉默着扶住了頭。
這會」[屋內的氣氛更加尷尬了。
又過了一會兒,老頭、老太太端着幾盤熱騰騰的食物進來了,並過來給大家分碗篌。
女人跳起來喊道:“有吃的了,呀,是餃子!”
中年男人抓了一個餃子放進嘴裏,然後表情奇怪地問老頭、老太太:“這是……什麼餡兒的?”
老太太冷淡地回答:“米飯餡兒。”
所有人都黑線了。
果真是像中年男人、年輕女人要求的一樣做出花樣來了,我感動得都要哭了,這真不容易啊,創造出一個新的美食品種。
吳昱弱弱地問道:“那啥,能不能讓我蘸點辣椒和醋?”
這幾個人餓了太久,就算是米飯餡兒的餃子下口也毫不猶豫,一會兒工夫就把所有的餃子都吃光了。
吃光之後,幾個人摸着肚皮,心滿意足地躺在沙發上。
“好久沒有這麼舒心了……”女人伸了個懶腰,站起來說,“我看看這房子裏還有什麼。”說完,就一個屋子一個屋子地看。
中年男人一直盯着她,後來見她進了左手第二間屋子,也拎起箱子跟着走了進去。
我看那屋子越看越眼熟,總覺得他們進去不合適,這時候男人頭說:“哎喲,他們走到那個屋子裏了?那屋子裏有個不說話的小鬼。”
哎喲,我想伸手拍腦門,手沒夠到,只好拍了一下臉。
那不是小鬼馬俞的房間嗎?
壞了,那兩個人進去之後還不知道要看到些啥呢。
我手腳並用地爬了過去。這會兒我身體比剛才強壯了一些,爬起來可以仰着頭了!吳昱看見了我,轉過身大喊道:“那邊有個大頭娃娃在地上爬!”
我連忙躲到柜子后,從柜子底下偷看。
老頭、老太太齊聲說:“沒有啊。”
吳星揉揉眼睛,說了聲奇怪,把頭轉過去了。
男人頭飛過來,對我說:“你這樣太慢,我來幫你。”
說完,叼着我的頭髮朝小鬼的屋子衝去。
吳昱又大聲叫道:“有個長着兩個頭的娃娃在飛!”
老夫妻頭都沒轉:“年輕人,你該吃藥了。”
“葯不能停啊。”
我和男人頭打一個滾,進了小鬼的屋子。
這屋子裏暗得很,我使出吃奶的勁兒尋找,才看到那小鬼正坐在板凳上托着腮看着中年男人和年輕女人,他身邊,還坐着一個看起來很土氣的小女孩。
那小女孩正是在公車上出現的那個丨
我看了看中年男人和年輕女人,又看了看兩個小鬼,覺得還是在兩個小鬼身邊比較安全,於是跑到他們身邊坐着。
小鬼抬起頭,神色複雜地看着我,我朝他搖搖手,笑了一下,小鬼又轉過頭,繼續看着那對男女。
“奇怪啊。”男人頭湊在我耳旁小聲說:“這小傢伙一向討厭生人,怎麼對你沒露出啥戒心:
我那個感動啊,還是小孩第六感強,知道誰是好人誰是壞人,淮可以親近丨中年男人和年輕女人正在屋子裏對視,完全沒看到我們和兩個小鬼。中年男人要抓年輕女人,被年輕女人躲開了。
中年男人問:“你為什麼躲着我?”
年輕女人說:“你身上不知道有什麼病。”
中年男人說:“你不是不介意嗎?”
年輕女人低頭看着自己的指甲。
中年男人把自己的皮箱一伸:“我有的是錢I我還有權!只要你跟了我,等我出去了,我就能給你榮華富貴。”
年輕女人笑了一聲,走過去,解着中年男人的衣服扣子,邊解邊說:“原來那樣我當然不介意,可是你看看你現在是什麼樣子?”
中年男人露出的胸口的皮膚,巳經全爛了,爛肉呈現出不健康的紫紅色。
年輕女人伸手戳了一下,中年男人低嚎了一聲,馬上弓起身子,額頭上青筋都出來了,汗珠噼里啪啦地往下掉,顯然是疼得受不了。
“你這個樣子,我還能不嫌棄你嗎?”
年輕女人笑了一聲,道:“我不知道我能不能活着出去,可是我知道像你這樣,絕對沒辦法活着出去了。”
“你……你之前纏上我是看上我的錢了吧?”中年男人弓着腰問道,“咳咳……你……你不想要錢了嗎?”
年輕女人笑道:“有錢也得有命花啊,這病這麼古怪,萬一你傳染給我怎麼辦?”中年男人說:“我……我這還有一箱錢!”
“啊。”年輕女人笑道,“這個你不用擔心,等你死了,我會替你好好保管這些錢的。”“你……”中年男人眼神忽然變得陰暗,他後退兩步,關上了門。
聽到“咔噠”一聲,年輕女人的臉色一下子就變了:“你想幹什麼?”
中年男人豁然變了臉色,兇狠地說:“幹什麼?你知道我要幹什麼!”
說完,就抱住了那年輕女人,把她往地上壓!
我一看,這馬上就要少兒不宜了啊,連忙用手把那兩個看熱鬧的小鬼的眼睛遮住。
“哎呀!你幹什麼?”女人剛驚呼了一聲,那男人就跟殺豬一般地叫了出來。
想來也是,剛才那女的輕戳你一下你都疼得要死,這會兒你可是全身都貼在那女人身上啊,疼不死你才怪。
“討厭,你快走開!”女人一邊叫,一邊用手推他。
“鳴哇!”中年男人像是被子彈穿過一般地嚎叫起來,“就算你再怎麼激烈地反抗,
我也不會停止的!”
算了吧,她還沒開始反抗你就這樣了,等她反抗了,你還動得了嗎?
年輕女人都被他的慘叫嚇傻了:“我……我還沒碰到你呢……”
中年男人吐出一口血,說:“你……咳咳……你反抗也沒用,呵呵,你……你怕了吧?”
年輕女人苦着臉避開了中年男人吐出的血,很謹慎地問道:“你是被虐狂嗎?”
“怎麼樣丨”中年男人笑道,“你怕了吧?”
年輕女人其實可以完全把他推開,但是看到他那一身爛肉,手伸過去就是不敢推。此時,外面傳來激烈的敲門聲,吳昱在門外喊道:“怎麼了,我聽見你們在裏面慘叫,發生什麼事了?”
年輕女人叫道:“救命!救命啊!他要殺我!”
她這一喊,外面的吳昱更急了,直接用身體開始撞門。
中年男人的表情已經完全扭曲了:“你們都看不起我!你們都看不起我!我可是個當官的!多少人要求我辦事!你們這些小人物竟然都敢看不起我!”
他抽了年輕女人一個嘴巴:“你牛什麼7你牛什麼?你以為你年輕漂亮了不起嗎?告訴你,比你年輕十歲的我都玩過!我在鄉下當老師的時候,年輕的小女孩要多少有多少!她們可比你年輕多了,比你乖多了,只要威脅一句,誰都不敢說出去,我不只自己玩,還能叫上別人一起玩……”
年輕女人呆掉了,然後也顧不上臟,一把推開中年男人。中年男人哀嚎一聲,痛得在地上打滾。
我也聽呆了,這次是真的鳴哇一口吐出來了。當初見滿屋子的斷肢我都沒吐,沒想到今天見到一個比那滿屋子斷肢還噁心的傢伙。我終於知道這小女孩為什麼要纏着中年男人了。
“變態!禽獸!老娘再噁心、再不要臉也比你強!”年輕女人再也不害怕,直接拿高跟鞋踹那中年男人的胸口,直接踹得那塊爛肉都成糊狀了。中年男人疼得直翻白眼。
那女人的腿一看就是練過的,踹得又狠又快。中年男人終於沒力氣翻滾了,躺在地上直抽搐,胸前的那塊爛肉已經成了稀泥狀,不停地冒出黑色泡泡,嘴裏也吐出黑色的泡泡。
此時“咣當”一聲,門終於被吳昱撞開了。吳昱看到屋內的情況,一下就傻眼了,指着中年男人,對年輕女人說:“你……不是說他要殺你嗎?”
“對啊。”女人喘着氣,攏了一下自己的頭簾,“可是我反抗了啊?”
“反……反抗?”吳昱瞠目結舌地看着胸口巳經成糊狀的中年男人,他肯定怎麼都想不明白要怎麼反抗才能把一個人的胸口反抗成這樣。
那對老夫妻也抬着頭往這邊看,首次露出了震驚的神色。
老頭說:“看這樣子是活不了了。”
“沒錯老太太點着頭道,“他死定了。”
中年男人翻着白眼,惡狠狠地盯着其他人,忽然間,他吐出一口黑水,然後笑了:“哈哈哈……”
年輕女人一驚:“迴光返照?”
“哈哈哈……”中年男人撐起身體,竟然站了起來,“我還活着,我還活着……”他身上腐爛的地方進一步擴大,手和臉都變黑了。
中年男人娘跑着走向其他四個人,那四個人不禁向後退了一步。
“我也以為我要死了,可是你們看吶……”中年男人攤開手,誇張地說,“我還沒死,我還有知覺……我還有痛覺……哇啊!”
中年男人忽然停住了腳步,痛苦地嚎叫起來。
“呵呵……呵呵呵……”
房間裏傳來了陰森的笑聲。
中年男人一邊拔自己的腿一邊嚎叫:“放開!放開!”
原來他那烏黑潰爛、直冒臭水的腿已經被小女孩緊緊抱住了。
“老師,”小女孩抬起頭,陰森森地看着他,“你還記得我嗎?”
“你是什麼東西?”中年男人嚎叫道,“我不認識你!放開我,我不認識你!”
“老師,你不是剛剛說過嗎,怎麼轉身就忘了?”小女孩說,“我就是被你玩弄過的孩子之一啊……你玩弄過太多人,所以記不住我們的臉了嗎?”
中年男人嚎叫道:“我不知道,你放手!”
“我們是山溝里長大的孩子,什麼都不知道,我們本能地相信你,認為你說的都是對的,你是不能違抗的,於是你就威脅我們,強迫我們,用我們換取你的陞官之路。”小女孩呵呵地笑了起來。
中年男人不說話,拚死想抽出自己的腿。
“然後老師你升官發財,離開了村子,那群欺負我們的壞人被抓起來了,法官說他們犯了嫖宿幼女罪,全判刑了……”小女孩抱緊了男人的腿,“我們應該高興的是吧,可是呢,我們好不容易脫離了你們的魔爪,卻不知道為什麼,走到哪裏都有人對我們指指點點,說我們小小年紀不學好,是出來賣的妓女,我們好奇怪啊,老師,他們為什麼要這麼說我們?我們做措了什麼?”
中年男人伸手扒着女孩的腦袋,想把她扒離自己:“你什麼都沒做錯,錯的是我,是我!你趕緊放手!”
“不,我們肯定錯了,要不然為什麼大家都那麼說我們呢?好多人罵我們,說我們下賤,說我們不要臉,欺負我們的那些被判刑的人的家屬指着我們的鼻子罵我們勾引人,還有好多男人說我們本身就是做那個的,過來對我們動手動腳。我們家裏的人都受不了了,然後我們就約好了,一起去跳河。”
小女孩抬頭看着中年男人:“剛開始,我們覺得自己被河水沖洗得可乾淨了,可是後來,我們就變臭了,身上開始爛了,就像這樣……”
小女孩的身體忽然膨脹起來,就像溺死在水中的屍體一樣,渾身變得濕淋淋的,她的眼睛、鼻子、耳朵都開始流出黑色的水。
“哇啊!”年輕女人發出尖叫。
中年男人嘴巴張了又合。
“我們所遭受的痛苦,全都是因為你!”小女孩尖聲地叫了起來,“我要讓你也嘗嘗我們的痛苦!我要讓你永生永世不得超生!永永遠遠都要受這種折磨!”
“放開!放開!”中年男人顧不上疼痛,提起另一隻腳就要去踹小女孩,但是他的腳還沒等落到小女孩身上就動不了了,地底冒出了七八個七竅留着黑水的小女孩,她們緊緊地抓着那個中年男人的身體往下拖。
“放開我!”中年男人驚叫道。
在女孩子們的拉扯下,他的腳像是被巨大的衝力砸爛了一般,變成一攤爛泥,接下來是小腿、大腿、胯部,他的身體慢慢被吸進了那堆爛泥里。
“救命!”中年男人向其他四個人伸出手,他的臉上露出了極其難以形容的表情,痛到了極致的人才能把臉扭曲成那樣。
老頭、老太太面無表情地走出了房間。
“救救我……”中年男人看向吳昱,“救救我!”
一向心軟的吳星鄙視地“呸”了他一聲,然後毅然決然地走出了房間。
此時中年男人胸部以下巳經全部消失了,他求助似的將手伸向年輕女人,救救我,多少錢我都可以給你!快救救我丨”
年輕女人朝他甜甜一笑,然後朝他走去。
中年男人馬上就激動了:“對!快來救我,多少錢我都給你,我給你榮華富貴,出去了我就娶你,所有的錢都給你!”
年輕女人忽然身子一轉,繞過了中年男人。
“你要是不說,我還忘了呢。”年輕女人提起了中年男人掉在一旁的皮箱,朝門口走去,“反正你已經從內到外都爛了,那就爛得更徹底吧。”
中年男人只剩下一個頭了,他怒吼道:“你不能這樣對我!”
年輕女人回目牟一笑,伸出手指在唇邊做了個飛吻:“永別了。”
“不一”隨着中年男人的最後一聲慘叫,他的頭也消失在了爛泥里。
房間終於徹底地安靜了。
我走到門口,偷看他們,男人頭和小鬼很八卦地跟了過來一起偷看。
吳昱道:“雖然我覺得那個人死了也活該……但是,聽那個小女孩的話,她……她不是人吧?”
年輕女人說:“嗯。但是‘冤有頭,債有主’,她不是來找我們的。”
吳昱說:“但是按照小說和影視劇發展的必然規律,我估計失蹤的那個年輕人也是這樣死的,接下來肯定還會出現很多鬼,一個一個攻陷我們。”
年輕女人皺眉道:“你胡說什麼呢?”她和那對老夫妻最明白那個年輕人是怎麼失蹤的,所以對吳昱的話不以為然。
吳昱問:“你就沒有對不起的人?”
年輕女人臉色微變。
吳昱沒等她回答,自顧自地說道:“接下來死的,就該是我們了,被我們害過的人,都會來找我們報仇!”
這回,連老夫妻的臉色^5變了。
年輕女人問吳昱:“你害過人嗎?”
“害過……”吳昱跺腳道,“害的人可多啦!”
這話一出,不止是我,年輕女人和老夫妻也震驚了。
沒人能想到看起來“人畜無害”的吳星能害人,而且還“害過很多人”!
“你……”年輕女人剛遇到變態,生怕這也是一個變態,而且裝瘋賣傻、深藏不露的變態比起中年人那種耀武揚威的變態危害性更大!
年輕女人緊張地問道:“你到底做了什麼?”
“不能說。”吳昱說,“畢竟害的人太多了!”
老頭、老太太對看一眼,問吳昱:“你害了多少人?”
“數不清,”吳昱惆悵地說,“沒有幾百也有上千了。”
老頭、老太太呆住了,用複雜的目光看着吳昱。
就在那三個人猜吳昱到底做了怎樣“偉大”的壞事時,吳昱自己低着頭向我這邊走來,走到屋子的牆邊,對着牆自言自語:“早知道我就不發那個帖子了,哎,如果能逃生,我一定馬上回去放下載種子!”
原來你還惦記着你騙人家留郵箱的事」I哪!
這事)[有什麼惆悵的啊,你看你把其他三個殺人不眨眼的壞人給嚇的!
不過也因為這句話,那三個人再也不敢小瞧吳昱,看吳昱的目光充滿了敬畏,連那個年輕女人對吳昱說話都變得客氣了。
等中午又吃米飯餡兒校子的時候,那個年輕女人還不停地給吳昱夾餃子:“多吃點,多吃點。”
吳昱也奇怪啊,問:“你怎麼對我那麼好?你對那中年男人都沒這麼好過。”
年輕女人說:“他只敢害小孩,和你害了成百上乾的人沒辦法比,你已經高到一個境界了,你覺得呢?”
我心想,我覺得你的世界觀很有問題啊!
吳昱連忙搖手:“也沒有那麼厲害。”
年輕女人笑道:“我一開始看你就覺得你器宇軒昂,是人中龍鳳,現在看起來,我的感覺果然沒錯,你真是個英雄!”
吳昱被她忽悠得都快飛起來了。
年輕女人簡直是男性殺手,各色男人都能吃得開。跟中年男人在一起的時候嬌羞無限,現在對着吳昱又是一副豪氣衝天的模樣,把這幾個男人性格摸得透透的,死穴抓得准準的。真是個千變女郎,各種款式都能變換自如,嬌羞、冷淡、霸氣、嫵媚,總有一款適合您。
年輕女人越說越澎湃,她端起一碗米飯餡兒的餃子,對着吳昱說:“英雄!我以餃子代酒,敬你一杯!”
以狡子代酒,這雖然稀罕,但是也能看出來,即使在物資緊缺的年代,人也能找至0替代酒的東西啊。
吳昱雖然文弱,但他是個有着雄心彳士志的作家啊!他就吃這一套,馬上也樂顛顛地舉起手中的半碗餃子。
年輕女人看了一眼吳昱的碗,說:“哎喲,吳大哥,你這就不對了!我敬你,你不還得把餃子滿上啊,只有半碗能行嗎?你這不是不給我面子嘛。”
“嘿嘿,你說的是!”吳昱說著,又添了幾個絞子,把碗填滿了。
兩人碰完碗,年輕女人微微一笑:“全乾了啊。”
然後倆人就開始面對面地嗑餃子。
年輕女人的餃子比較少,一會兒就吃完了,吃完了以後,就看着吳昱嗑餃子,一邊看,一邊拍着手道:“幹了!幹了!幹了!”
吳昱吃得滿臉通紅,青筋畢露。這也難怪,這可是米飯餡兒的餃子啊!剛才女人已經給吳昱夾了1\1多了,這會兒又是滿滿一碗,再能吃的人也吃不了這麼多米飯餡兒校子啊!
男人頭說:“這女人一定是害怕這個戴眼鏡的,想用餃子撐死他,太陰險了丨”要是活活把自己撐死了,也能名留史冊了。
吳昱終於用超人的毅力咽下最後一口絞子,然後喘着氣,把空碗給年輕女人看。“哇!太厲害了!”年輕女人又端起一盤狡子,“再來一碗!”
吳昱嚇得腿一軟,差點摔倒,連忙搖手道:“算了算了,不要了!”
老頭、老太太也說:“別吃啦,再吃晚上就不夠了。”
“那好吧。”年輕女人放下碗,甜甜一笑,“你這個習慣好啊,吃絞子不過量,是怕吃多了不能開車是吧?”
我忍不住低聲說:“我從沒聽說過哪個交通法規定,嗑餃子過量不讓開車的!”
男人頭問我:“那喝酒過量開車呢?”
我說不要說過量了,就是喝一點,被警察抓到你就完了。”
男人頭說:“那這女的不停地敬酒,不是,敬狡子。”
我說還好是餃子,不是酒,要在現實世界,她這樣勸酒,吳昱要是有個什麼三長兩短,這個女的也逃不了干係!”
男人頭問:“那勸餃子呢?”
我說:“勸餃子沒事兒。”
男人頭憤怒了:“那你們這不是歧視餃子嗎?”
你給餃子打抱不平個什麼勁」I啊!
年輕女人是個厲害人物啊,遇強則強,遇弱則弱,遇二則二。沒過一會兒她就和吳昱聊得火熱,顯然已經進入到吳昱的內心世界了。
吳昱給年輕女人講他打算寫的故事。這次講的是個偵探故事:“這個丨迷題十分厲害啊,解密的關鍵線索是第三個被害者死前,藉著一旁手機的亮光,花了三小時,用手指蘸着自己的血寫出的血書,後來因為失血過多,在十個小時之後死去了。”
年輕女人問:“既然能寫三個小時,為什麼他不用手機呢?”
“……”吳昱不爽而沉默地看着她。
年輕女人馬上意識到自己這會兒太正常了,思維不夠二,連忙說道:“啊,他手機-定是壞的對吧?”
“不是,”吳昱說,“是因為如果用手機蘸着血寫字,手機進水不就壞了嗎?”
年輕女人無語地看着吳昱,一副“你這人真是精神病人思維廣”的表情。
但是她馬上意識到面前這個人是害了成百上幹個人的人,於是又強顏歡笑,問然後呢?”
吳昱說:“但是大家不明白殺人動機,於是問兇手,這樣一來,謎題就全解開了。原來兇手和一個人有仇,為了報復那個人,兇手就買了一塊地皮,建了一個精妙絕倫又有機關的房子,制訂了這個計劃。誰知道等兇手存夠了錢,買好了地皮,設計好了機關,建好了房子,再去找他的仇人時,才發現他的仇人已經老死了。沒有辦法,兇手只好丨巴魔爪伸向了他仇人的後代……”
年輕女人說:“他怎麼這麼累啊,為什麼不一刀把他的仇人砍死呢?”
“……”吳昱再次不爽而沉默地看着她。
“啊年輕女人馬上又說道,“因為兇手熱愛建築學吧?”
吳昱說:“你什麼都問得這麼清楚,我這本書就沒辦法寫了嘛!”
年輕女人連忙笑眯眯地賠着不是:“我就隨口問問嘛,我的思維怎麼能跟你比呢,是吧,英雄?”
男人頭和小鬼齊聲嘆了一口氣,然後男人頭看着年輕女人,同情地說:“幹什麼都不容易啊……”
小鬼默默地點了點頭。
老夫妻走了過來,站在小鬼屋子的門邊。
老太太彳氐聲說:“我忍了這麼多天,忍不住了,殺了那個女的行不行?”
老頭說:“可以是可以,麻煩的是她身邊的那個男人,聽語氣,不像善類。”
“真麻煩。”老太太又問,“那人說會有討命鬼來向我們索命,如果那東西真來了,
怎麼辦?,’
老頭陰森一笑:“來一個,殺一個,來兩個,殺一雙!我們還怕那些小鬼么?”老頭、老太太呵呵呵地笑了幾聲,走回去了。
果然和我猜的一樣,這對老夫妻手裏有人命,看樣子還不止一個。
男人頭不解地問:“為什麼他們說悄悄話都要跑到我們身邊說,好像要讓我們聽見—樣?”
我說:“你問我,我也不知道啊,我也奇怪得很,又不是第一人稱的小說,必須把所有事兒都說給主角聽,讓大家了解情節。”
那四個人坐在沙發上,兩個年輕一點的在聊天,老夫妻繼續念經祈禱。不知道是不是心虛,害伯遭遇到和中年男人同樣的事,這四個人沒一個人敢再去房子的其他地方轉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