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枉然不供

第八十五章 枉然不供

捷達車的風擋玻璃已經不復存在我完全暴露滿頭滿臉都是紅外線瞄準鏡的斑斑光點。我那時還有些吃驚這樣的槍在辦案中非常少見一般都是相當規模的案子才用得上這時居然用在我們身上了。

我還在震驚沒清醒過來有兩個人已經衝過警戒線他們都舉着槍箭一般分開防暴警察沖奔向翻車的45oo蹲下去大放悲聲:“鄭處鄭處啊!”

馬上有人對他們喊:“北京的同志快回來綁匪正威脅人質你們不要衝動!”

我已經渾身戰慄起來現自己還卡在副駕座上而身邊緊緊擠着那個女子她頭已經耷拉下來顯然方才的撞擊和沖擠令她再度昏迷。我在車上動了一下前方的槍口的紅外線開始在臉上閃動起來吼聲如雷:“不許動舉起手來!”

我知道這種時候說什麼也沒有用就緩緩舉起了自己的雙手。我知道闖禍了竟然還感到了委屈甚至控制不住還抽了一下酸的鼻子這時那便衣中的一個就近衝過來將我從車上狠狠拉下來。一隻冰涼的手銬斷掉了我的手我一個反轉被按上車身剛與後車窗來了個冰冷地親吻突然又被人瘋狂拉起另一個便衣救人無望帶着哭腔罵一聲混蛋狠狠抽過來一個大嘴巴。他的手法很特別當時我滿眼金星頭嗡嗡作響涕淚橫流半邊臉全木了。我有生以來從未被人這樣暴打過連氣帶痛差一點暈過去肩膀一掙大叫一聲:“幹什麼?”

我的動作幅度太大遭來更回嚴厲地對待一群防暴警察撲上來把我死死壓在地上。

這時我聽見救護車聲和雜沓的腳步聲不遠處仍有人在叫:“鄭處你醒醒醒醒呀!”近處也有人急促道:“小心千萬小心些!也許她有內傷!”

我伏在地上抬不起頭餘光看到金屬鋁的擔架腿、精巧的女鞋、擔架上垂下來的一雙白皙的手我剛剛想這女的不知道怎麼樣了緊接着就被一樣東西蒙在頭上我被人從地上拽了起來粗暴地推着前行。

後來我才知道如果沒有這個措施我的形象將會曝光在無數媒體上包括外國媒體。

一路在警車上顛簸雖然雙手已經被反扣但兩邊都有人狠狠把着我的肩膀。我的眼睛被擋着什麼也看不見感覺被抽過的臉正在腫脹虎口也開始了劇痛。說實話我那時內心的痛苦遠遠大於**真是悔不堪言。我並不怕所謂綁架人質的事情解釋不清最痛心的是那台被我撞上的45oo現在已經確定那是輛警車這真讓我悔恨難當!

我悲哀地想如果因為逃難心切犯下這樣一個永遠無法彌補的錯誤那我可就死難辭其疚了。我只有默默祈禱那兩輛車上的警察都大難不死吧!

審訊立刻進行地點後來知道是在省公安廳刑警總隊專案組。審訊室內我被以危重嫌犯對待手銬始終未解而後雙腳也上了重鐐可能怕我插翅飛出去。最初進來的幾個人都一臉悲痛氣勢洶洶所以審訊根本就是在不正常的狀態下進行的。

後來我知道這是因為那位公安部下派專家組的鄭處長已經犧牲於醫院他同時還是一位出色的國際刑警。

我盡量平靜地說出了我的姓名、單位、職業除了報身份證號碼時我的思維混亂了一下把新號的尾號忘了其他我都說得很正常很流利。然後我講述了昨夜生的事情經過。這就耗費了很多時間因為事情前後經過很複雜我有些情節也不清楚我從鄭子良擊暈我講起重點講了我如何逃離強尼的過程我那時才想起這期間足足有四五個小時我的記錄都是空白。

至於那個人質我否認與她相識。

我講述完畢他們開始就細節提問我開始還能耐心作答知道這時不是耍性格的時候畢竟我把警察的車都給毀了他們有敵意也在情理之中。

主審人員後來我知道也是一位公安部的特派組成員他開始冷冷反問:“這麼說你非但沒有綁架你還救了她的命?”

我坦然說:“應該是這樣!”

於是開始了逼問:“那你為什麼把她綁在車上?”

我解釋說我的安全帶壞了車太快怕她受傷。

又有人問:“那你看見警車為什麼還要逃跑?”

我悔恨地說警車和追殺我的車都是45oo黑夜中我不辨車牌混淆了。我又問那兩部車上的警察都怎麼樣了傷得重不重?

都是憤恨的目光沒人回答我只聽又問:“你說你逃命兼救人為什麼還要自殺式的去撞車?”

我說我當時看見微沖的槍口都對準我了以為肯定是個死就想同歸於盡。

他們明顯都露出不相信的神情然後問我為什麼看到警車趕到還要挾持人質?

我說是撞車才讓我們擠在一處的我根本不是要挾持她。

本來是理直氣壯的經過但一說到警車出事我內疚他們激動所以審訊就充滿火藥味。正在這時有人進來和他們低聲說了什麼他們都開始震驚地看着我然後一齊走了出去。

門口站着看守的警察荷槍實彈看都不看我一眼。

這樣又過了能有半個小時我開始覺得急躁因為我的傷口也沒人處理斷過的腳踝加了鐐極度痛苦後來我看見實在沒人搭理我就乾脆把頭扎在眼前的小桌上可我睡不着眼前過電影一樣全是一幕幕驚人的場景。我想我當特警時都沒有連續遇上這般驚心動魄的場面但我又想正是因為我當過兵的經歷才會出現這樣的逃生和追車要不然我肯定就死在那個包間了。

凌晨五時第二輪訊問開始。我開始提出要喝水要包紮一下傷口沒人理我。他們看來都一宿未睡個個沒有倦意個個目光炯炯。

主審者開板就高聲問我:“你說你不認識同車的人?”

我已經有些不耐煩:“我真不認識我說過好幾遍了我是第一次見過她!”

這時他冷笑示意身邊的人開始念一張紙:“施慧29歲。轉業前是中國人民武裝警察某省某特警大隊副連職幹部曾在某省司法廳、監獄管理局、第二監獄、東辰公司工作現為個體出租車司機!在部隊訓練期間成績優異有紮實的武術功底精通各種特警技能。但性格暴躁衝動曾在部隊因自主擊斃罪犯而被延遲提干因在監獄毆打犯人受過開除及留黨查看處分也曾在協助公安機關破獲案件中兩次致嫌犯於重傷……”

我暗暗吃驚心道他們動作倒是真快我隻字沒提我在二獄之前的履歷他們竟然連夜搞得清清楚楚而且聽語氣完全是在針對我的性格弱點做的評價。

接下來開始了更加令我吃驚的問訊:

問:“你在部隊服役期間是否與一名林姓教官戀愛?”

答:“這個我們彼此有這樣的想法但當時因為我是戰士所以沒建立戀愛關係。”

問:“你非常愛他嗎?”

答:“啊……是!你們問這幹什麼?這事與你們有什麼關係?”

問:“你必須老實回答因為這與本案有關!你知道林教官曾經被日本商人吉田榮作陷害降職?”

答:“是我們特警大隊都知道!”

問:“是的我們連夜在你們原特警大隊領導那裏已經取得了相關證據我們知道該名教官的軍功章還都一直由你保存。我問你你是否因此一直對吉田懷恨在心?”

答:“談不上我都快忘了這件事情這與案子有什麼關係?問我這些幹什麼?”

問:“因為現在我們已經有了足夠的理由懷疑你直接綁架了吉田株式會社的社長!”

我大腦暈了一下反應過來艱難開口:“那個那個女的是吉田百合子?”

我之所以反應這樣快是因為前兩天聽高煜的兄長高炬講過吉田正在省城考察。

記錄筆在沙沙地響着。

滿屋寂靜都在注視我。

我震驚中支吾道:“那我承認我知道她這個人。但是但是我真的不認識她!”

所有的目光都很嚴肅甚至可以說是凌厲。

我再次反應過來立刻喊起來:“為什麼問我不去問問她?她可以指認是誰綁架了她呀!”

還是沒人回答我我絕望地想到那個百合子肯定是出事了要不然她應該清楚前後過程如果她肯說出來我定然不會受到這樣的審訊。而公安機關竟然把我十年前的往事都在一個凌晨的幾小時間挖掘出來說明他們破案的力度非常大從我身上打開突破口的決心相當強。

一想到是涉外案件而且是綁架外國人的案件我也意識到事件的嚴重性有些不寒而慄思維也明顯開始混亂語無倫次辯白道:“去抓東辰公司的鄭子良他們非法持槍!他把我關在強尼我差點沒命呢哪有時間綁架。我都沒機會接觸她再說他們燒那裏是為了滅跡……”

主審看我開始說話還是就案論案單刀直入:“你說是不是出於仇恨和報復才這樣做的?”

我高聲辯解:“我真是在逃命我說了我在逃脫一輛45oo的追殺不然也不會把公安局的車誤認為是殺手的車!”

說到警車遇難審訊者的情緒又都開始激動:“施慧你放老實點你一直在說有人要殺你可是你有什麼原因讓人殺你!就是看了一盤錄像就是有人恨你?你說的那個酒吧已經被大火夷為平地你晚上經過那裏已經看得清清楚楚……”

我打斷他:“信不信由你你們去調查!”

他們立刻說:“那你也配合我們你舉出證人來證明你今天從中午12時到晚上12時的行蹤!”

我立刻語塞我最先想起的是徐亮他似乎知道強尼酒吧的內幕但他的告誡還餘音在耳他說這案子在省內是解決不了的除非上告公安部我哪裏知道對面坐的警察里就有公安部的專員;還有小婉我昨天大部分時間都和她在一起我想我們是直親關係證詞可信度會打折扣而表妹已經夠可憐的了我不忍心就這樣把她牽扯進來;我又想到我在進強尼之前曾經給肖東琳打過電話而肖東琳人在外地根本沒可能知道鄭子良的所作所為。而且她才真的對吉田吉合子恨之入骨我這種時候說出戰友來我覺得跟陷害都差不多了。

我思索良久還是堅信這事早晚會水落石出但對我本身而言決不能因為自己一時被冤枉就亂咬朋友親人於是我倔強地說出下面一番話:“我不用找什麼證人我也不想再回答你們的問題我該說的都說了我累了我想休息!”

那時窗外的天空已經開始白我的話立刻引起騷動。有人從審訊桌后躍身而出後來我知道他就是公安部派出刑警之一那時因為這宗案件出現在特殊時期的特殊背景之下驚動了外交部和公安部甚至在國際上也影響極大被公安部立為本年度涉外一第要案。公安部派出的刑警在春節前夕為破此案連夜坐飛機趕到省城卻不想在最後的追捕中車毀人亡一位處長因公殉職。方才在悲痛氣憤當中摑我的一掌就是他。

此刻他帶着憤怒走上來雙手支在我面前的桌子上狠狠地盯着我然後手一伸我以為他還要打我下意識一躲他的手卻向上拉去立刻一盞百支的大燈泡直直對準我的腫脹的臉把我晃得睜不開眼睛我耳聽一聲斷喝:“你給我老實點抬起頭來!看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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