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集
第三十集
片曲•;字幕•;畫面•;片名
932、冬日。夜景。關家大院。善耕房前。四妹靠在善耕房子的窗上。
933、冬日。夜景。關家大院。善耕房中。善耕坐在炕上背靠着窗。窗上映着四妹的身影。
934、冬日。夜景。關家大院。善耕房前。四妹靠在善耕房子的窗上。
四妹:善耕快開春兒了。等開了春兒我打算上省城去待些日子。
935、冬日。夜景。關家大院。善耕房中。
善耕:去吧去散散心也好就住咱家米號的院子裏就行。
936、冬日。夜景。關家大院。善耕房前。四妹靠在善耕房子的窗上。
四妹:我是打算讓你和我一起去。
937、冬日。夜景。關家大院。善耕房中。
善耕:不行。爹這回是真急了眼了。拍着桌子對我說:“你要是想要我這條老命你就想幹啥幹啥!”你說老爺子那麼大歲數了我是真不忍心讓他生氣!
938、冬日。夜景。關家大院。善耕房前。四妹靠在善耕房子的窗上。
四妹:你不忍心讓他生氣你就忍心讓我受苦?
939、冬日。夜景。關家大院。善耕房中。
善耕:我也不忍心讓你受苦可怎麼我也得舍一頭兒哇!
94o、冬日。夜景。關家大院。善耕房前。四妹靠在善耕房子的窗上。
四妹嘆口氣:唉那就舍我吧。我活該就這麼看着男人不能睡眼睜睜地守活寡。
941、冬日。夜景。關家大院。善耕房頭路上。關如水突然閃出嚴厲地注視四妹。
942、冬日。夜景。關家大院。善耕房前。窗下。四妹看關如水。
四妹:老爺子你要是不來我還真不進去我就是在這兒和善耕嘮會兒嗑。我不為你想我也得替善耕想得讓他盡孝道不讓他為難。你這一來我還非進去不可了!
四妹推善耕房門入。
943、冬日。夜景。關家大院。善耕房門處。善耕口中嚷着從裏面光腳、穿單衣慌張奔出。
善耕:爹你別生氣爹我我•;•;•;•;•;•;我上張善叔那屋睡去。
善耕慌慌張張跑到前面房前推門入。
944、冬日。夜景。關家大院。善耕房中。四妹得意一笑將房門關好到炕前脫衣鑽進炕上的被窩裏。
945、初春。日景。冰雪下的山間清流;幾束黃色的冰凌花兒在春風中搖曳;化去冰雪的裸露着的黑土地;野地上的牛和羊群;荒草叢中一蓬稚嫩的春草。
946、初春。日景。龍崗縣城內街上。穿長衫戴禮帽的仇佔印在街上行走。後面跟兩個手提皮箱、夥計打扮的仲光輝、林甫恩。三人在關記隆緣客棧門前略停進客棧。
947、初春。日景。龍崗縣城內關家隆緣客棧內。關善耕坐在柜上看賬掌柜的李繼重站在一旁。
仇佔印入:掌柜的有空閑的客房嗎?
李繼重:有先生幾位?
仇佔印:三位。
李繼重:三位樓上請。
948、李繼重在前引三人沿木樓梯上樓。
李繼重帶三人走到裏面推開一間客房房門。
李繼重:先生你看內外套間外間迎客裏間住宿。裏間兩面窗亮堂。
仇佔印看房:好我這兩個夥計的房呢?
李繼重:有有對門兒一間小單間隔壁一間小單間閑着。三位請看。
李繼重引三人過來看。
仇佔印看畢:兩間就都留着吧。一人一間清靜。
李繼重:好嘞!三位先生用什麼吱聲馬上我讓夥計給三位送水來。
仇佔印:那就有勞掌柜的了。
李繼重:不客氣三位先歇着。
李繼重轉身出:鐵順兒!樓上東里一大兩小間!開水茶水伺候!
樓下鐵順應:來了掌柜的!
李繼重下樓。
949、鐵順拎茶壺端茶盤上。
95o、鐵順進屋給三人沏茶倒茶遞茶。完畢。
鐵順:先生還有啥吩咐?
仇佔印:夥計你是這城中人?
鐵順:城裏生的二十三年沒去別的地方待過最遠到過省城的邊兒上。縣城裏的地方你儘管問我不知道的別人你也就別問了。
仇佔印一笑:我是打聽個人就是在這城裏住的。
鐵順兒:哪一位?
仇佔印:姓仇叫仇占伍。
鐵順:喲!巧了!我們都是關家的夥計。占伍在關家的西城子燒鍋當管事兒外加關家的半拉兒管家。是我們大東家身邊撐事兒的。請問幾位是占伍的什麼人?
仇佔印:噢我是他叔伯兄弟。我家原也是東北的後去了關內。這是剛回來。
鐵順:那等着我去把占伍叔給你叫來。
仇佔印:那就讓你受累了。
鐵順:沒說的一家人。
951、初春。日景。關家隆緣客棧。鐵順下樓。到柜上。對關善耕、李繼重:大東家掌柜的你們猜這樓上新來的三位是找誰的?
善耕:我們倆哪知道找誰的。
鐵順:找我占伍叔的是那個戴禮帽的是我占伍叔的叔伯兄弟。
善耕:喲那不是自家人嗎?那你快去把占伍叫來呀!
鐵順:就是呀!我這不先跟主子說一聲嗎!
善耕笑問李繼重:什麼時候咱倆又成主子了?哪天咱倆就得讓鐵順封了皇帝。
鐵順:得!大東家我去叫占伍叔去了待會兒有客人來別忘了給客人送水倒茶。嘴勤點兒多問問;手勤點兒多帶手活兒;客人要叫應聲痛快點兒!我走了。
鐵順出。
善耕抬頭看李繼重:他這是跟誰說話呀?這不是咱倆平常說他的話嗎?這會兒他成掌柜的了。
李繼重笑:有他在這兒你一天悶不着。常來住店的客人也願意和他逗嘴兒。還真就沒人能說得過他。
善耕笑:車、船、店、腳、伢不死也該殺!
李繼重:大東家車船店腳伢這伢是指哪個行當?
善耕:伢行啊中間牽驢的一手托兩家兩手拿刀兩邊兒砍。捏成一個事兒中間漁利。一分錢本錢不用只靠嘴皮子掙錢的行當。
李繼重:噢明白了媒婆子。
善耕:差不多吧。不過比媒婆子狠。沒聽人說嗎伢行嘴如槽吃人都不嚼。看看囫圇個兒吞人。
李繼重:是呀?
善耕:還是呀說一個人利害動不動就說:這人真伢子就是拿這行的人作的比對。這是在咱這兒要是在京城裏頭伢行的人你還敢跟他交朋友?他爹的錢他都想掙。
李繼重:真這樣兒啊?
善耕一笑:反正我也是聽說的。
952、初春。日景。隆緣客棧內。仇占伍隨鐵順匆匆入。
仇占伍:大東家在呀什麼親戚?
善耕:鐵順沒跟你說嗎?叔伯兄弟。你上去看看去吧。
占伍忙欲上樓。
鐵順:占伍叔你大我一輩剛才我也不好跟你說怕你着急。這當大家面兒我就跟你說了吧。這仨男的之外還帶來倆女的。
占伍:女的?那是人家媳婦唄。那我着啥急呀!
鐵順:不是人家媳婦是你媳婦娃娃親!
占伍:竟瞎說我從來沒定過啥娃娃親。
鐵順:那你是不知道那會兒你太小娃娃嗎!你沒聽人說還有指腹為婚的嗎?我就是我媳婦就是那會兒我爹和人家指的肚子定的要不我能娶那麼丑個媳婦嗎?黑得跟驢屁股似的!
占伍:你就瞎掰吧!
占伍轉身欲上樓。
鐵順:占伍叔要不我先回家告訴占伍嬸一聲去?讓他先幫你拾掇個屋子出來等着接媳婦?
善耕對占伍:你快去吧你也不是不知道鐵順那張嘴上掛八條河岔子什麼水不流哇?
鐵順:瞧瞧瞧瞧還是大東家向著你快去吧。
953、初春。日景。隆緣客棧樓上。占伍上樓。戴禮帽者門前占伍敲門。裏面門開。
仇佔印:占伍哥!
仇占伍定睛看對方:這不是佔印嗎!
仇佔印:是我占伍哥快進來坐。
兩個人手握在一起。
仇佔印:來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林甫恩、這位叫仲光輝既是夥計又是好兄弟。(再對林、仲二人)這位就是我常跟你們說的占伍哥。他爹和我爹是親兄弟倆。
眾人高興笑聲中落座。
954、初春。日景。隆緣客棧樓下。
善耕:鐵順你去告訴占伍今晚上在大院給他弟弟他們接風反正占伍也在大院住着一回事兒。
鐵順:好嘞!(上樓)
955、初春。晚景。龍崗縣城的暮色。繚繞的炊煙。
956、初春。晚景。關家大院。正房正堂內。一桌酒席。
關如水正座。善耕、四妹、占伍、佔印、林、仲二人。
關如水舉杯:來占伍我也不能喝你們喝隨便兒點兒。
眾人舉杯:喝!喝!
善耕:我剛才聽占伍說佔印這回回來打算在龍崗城裏做生意?
佔印:是有這打算大東家。
善耕:打算干哪行兒有沒有個譜兒?
佔印:還沒有。打算先看看。這做生意的不怕小賺就怕大賠。幹上了就得挺住輕易不能退下來。所以打算看準了再上手。
善耕:嗯有理。看樣佔印果然是在外面見過世面的。做生意就得這樣。別急。扔進去本錢再想拿回來就不容易了。
佔印:大東家你是咱這龍崗的大生意人你幫我們看看在龍崗要是長遠點兒的干那行生意好?
善耕:這話不好說。生意在人做一個人幹不了的生意另一個人上手就幹得挺好。一個買賣號兒別人干賠得要上吊你接過來他就紅火。有的人說這叫財運有這份財。我不那麼看我以為這就和做人一樣事在人為買賣在人張羅。用上心了都是好買賣;不用心開銀號的也是孬行當。
佔印:大東家說的有理。那我剛才尋思了一個行當要是用上心你看行不行?
善耕:你打算干山貨行?
佔印:對呀!你怎麼知道的?
善耕一笑:你剛才問這幾道山貨菜了。
眾人笑。
957、春日。日景。龍崗縣城內。隆緣客棧旁邊。一家門市上高懸一匾;匾上矇著紅綢。門前的兩根木杆上懸挂着鞭炮。
占伍、佔印、仲光輝、林甫恩、關善耕、四妹等站在門前。
958、春日。日景。龍崗縣城內。隆緣客棧前。崔允德、國之亥到。
關善耕忙拉佔印迎上。
善耕:崔縣長多謝光臨。有崔縣長到來今兒個更是喜中有喜了。
崔允德:哪裏哪裏本縣興商乃是我的光榮理應前來恭賀。
善耕:崔縣長真是關懷商界體恤民情。有崔縣長在此當令龍崗何愁不富百姓何愁不安居樂業!
崔允德:哈哈!哎呀善耕呵為官一任就得造福一方呵我雖然是個芝麻小官兒可我也是照樣心懸國事情系萬民。而且我這地方小官是直接和百姓見面的官兒沖耳者百姓呼聲;舉目者百姓冷曖我怎麼能時刻不為百姓着想呵!又怎麼能不為國家分憂呵!
善耕:崔縣長真是盡職盡責清正廉明。有你這樣的好官龍崗百姓之福呵!
崔允德:善耕客氣了應該的。哪位是新業的東家?
善耕拉佔印上前:崔縣長這位仇佔印。
佔印:縣長好多謝縣長光臨。
崔允德:不必客氣我是善耕的朋友好好乾以後有什麼需要我的地方儘管開口只要我能儘力給予支持的必當奮力向前絕不推辭。
佔印:多謝崔縣長關照。
善耕:崔縣長那咱入席吧?
崔允德:好。
善耕:崔縣長請。
959、春日。日景。隆緣客棧邊上。龍印山貨行。善耕等擁崔允德入。眾人落座。
善耕舉杯:今日佔印的買賣號開業大家借這個喜慶的時候又聚一起我就藉此良機敬各位一杯。希望各位日後多給佔印的小店一些關照。
眾人舉杯:沒說的應該應該。(同飲。)
崔允德:善耕呵興商富國這是頭等的好事大家就應該互相關照。我就是希望這龍崗縣城內天天有鞭炮響日日有新業開。這才能顯示出龍崗的興旺。
善耕:崔縣長正是想到我們大傢伙兒的心坎里去了。
崔允德:我即是這麼想的也是這麼努力的。自打允德上任以來身知重任在肩日日誠惶誠恐。廢寢忘食不敢懈怠總算使龍崗的經濟出現了前所未有的繁榮。可謂農商並舉百業興旺。看得出來百姓的日子是越過越好哇!這使允德雖心中稍有安慰但卻仍感到任重而道遠。大業尚未成功允德還需努力呀!
善耕:崔縣長為龍崗真是有卧薪嘗膽之苦負重登峰之勞哇!龍崗能有今天實在是多虧了崔縣長治縣有方才能使龍崗有日新月異的變化。
崔允德:善耕呵你說對了一半兒霸王雖是英雄舉一人之力而後也不過是慘死烏江眾人拾柴火焰高嘛!還得依靠大家依靠大家。依靠百姓的力量。
善耕:沒有崔縣長治縣有方在先我等縱然努力也只是灘上的船沙中的苗行不得長不成呵。
96o、席間人迎合:那是還是崔縣長的功勞。
:沒有崔縣長的帶領龍崗何談經濟繁榮。
:崔縣長在百姓心中真像救星一樣。
:以崔縣長的能力別說治一縣就是治一國也是綽綽有餘。
崔允德:善耕呵說點兒正經事兒我聽說子風先生現在黨內已身肩密職雖未得以明任卻得以權得以威望。聽說蔣委員長對子風先生也特別賞識程先生又是追隨孫先生起事的黨內元老級的人物所以又深受黨內人的尊重。今年秋後我要抽空兒去南京一趟善耕及關老先生是否有事對程先生說要是有到時候就修封書信正好我就給程先生帶去我也好藉此機會拜見程先生一面當面聆聽一下他老人家的指教學些真東西以便更好地為龍崗百姓效力。
關善耕略一遲疑:好崔縣長只要你去之前告訴善耕一聲善耕定會把事情辦好。
崔允德:還望能在程先生面前美言幾句。
善耕:何談美言都是崔縣長實實在在干出來的。
崔允德:哈哈!好!善耕來咱倆干一杯
善耕:來干!
崔允德:另外那回的事實是小弟魯莽造次也是聽了小人之言所至還望善耕不要記在心上為好。
善耕:崔縣長你放心關家從來不記別人的怨仇。
崔允德:哈哈!君子君子相比之下我是小人之心了!
善耕:崔縣長善耕不該問但也想問一句當時的那些事情到底聽何人所說?
崔允德略遲疑地:這個•;•;•;•;•;•;好我就不妨告訴你在省城的時候有一個日本人對我說過而且出重金要買這方印我當時也不知道裏面有什麼藏寶圖的事兒。到縣上之後才有人對我說過這方印的一些事兒可是後來出了事以後我就再沒見到過那個日本人。
善耕思索:噢原來是這樣。那麼那個日本人出多少錢要買?
崔允德:讓你見笑了善耕一口價二十萬大洋。
善耕一驚狀:二十萬?!出這麼高的價錢?!
961、春日。晚景。關家大院。關如水房中。關如水、關善耕。
善耕:爹崔允德已經提兩次給我程叔叔寫信的事了。這回說得更明白就是想借爹和程叔叔的關係和程叔叔拉上關係。讓咱寫信不過想拿咱的信當塊敲門磚而已。
關如水:這我知道崔允德就是靠這一手當上縣長的。他知道人的重要;朝中有人好做官嘛。
善耕:爹那他再提這事兒咱怎麼答對?他現在是縣長管着咱這兒縣官兒不如現管。他現在既是縣官又是現管。咱也得罪不起他。
關如水:沒事兒他要再提這事兒你儘管應他信我寫就是。
善耕:爹這信可不好寫。
關如水:善耕你程叔叔是什麼樣的人?那是閉着眼睛也比睜着眼睛的人看得清事的人。我就是把崔允德寫成絕世的奇才蓋世的英雄有無尚的道德你程叔叔一見其人也立刻就明白了你放心吧這信我寫而且要把崔允德誇得淋漓盡致。
善耕:那程叔叔還不得生咱們的氣呀。
關如水:不會你多慮了。他一定能明白咱們的難處。他要是不明白這一點他也就不是程子風了!
善耕:崔允德是一個滿口仁義道德一肚子男盜女娼的人左也成算過光去年一年他就連摟帶勒索弄了七八萬大洋可嘴上卻還到處唱高調也不在哪兒學的那些好聽的詞兒。那爹要是給我程叔叔寫信寫得太好了萬一程叔叔替咱們着想怕咱們受他氣真幫他點兒什麼忙那豈不是成全了崔允德?
關如水:不會子風辦事是絕對不會出現這樣的錯誤的崔允德不過是枉費心機而已。
善耕:那就好要是這樣我也不用怕見他了。
關如水:善耕呵仁賦這一陣子讓他跟着學管事學得咋樣?
善耕:爹還中只是那股子愣勁兒還是沒減。
關如水:嗯初生的牛犢不怕虎。還是事兒都辦得順溜讓他受點挫碰點兒釘子知道世事的艱難就好了。
善耕:我就是擔心他這衝勁兒一身的刺兒。
關如水:有刺兒不要緊。這人一生下來到這世上時就好像山上挖出的玉一樣都是有稜有角的。可等往後一點點長一點點大與事兒碰與人碰活着磨着越活越磨越磨越圓才越到成熟的時候。沒這個過程天生下來就是圓的那就叫天才!等到全圓的時候人也就老了想有稜角也挺不起來了。圓到最圓的時候一生也就結束了。就這麼回事讓他磨吧。
善耕:爹說的真是人生的哲理善耕現在也有所悟了。
962、秋日。日景。龍崗兩邊秋黃的田野。荗楊口一帶的五花山。
963、秋日。日景。關家大院門前的街上。麥秀和小翠兒。小翠兒挎着籃子和麥秀進關家大院。
四妹站在院中。
四妹:你們倆這是幹啥去了?
麥秀:四姨去雜貨鋪里取了點兒雜貨。
四妹:你就知道欺負小翠兒那麼重的籃子你怎麼不挎?
麥秀:四姨那要是我挎着籃子進來你也能這麼說小翠兒?
四妹笑言:不能就說你誰讓你處處拔尖兒?不說你說誰?
麥秀:四姨不是吧?自古道嫁出去的姑娘潑出去的水。你是因為我是要嫁出去的翠兒是要娶進來的所以才說我不說小翠兒吧?我這一嫁出去別人家的人了小翠兒一娶進來你外甥媳婦了你當然偏着心眼兒說我不說你外甥媳婦了。沒過門兒的兒媳婦當姨婆的怎麼能不心疼啊?
四妹:貧嘴挺大個姑娘一天嫁呀嫁的也不怕人家笑話。
麥秀:四姨你要不笑話就沒人笑話了。
四妹:你們倆回來了怎麼沒見仁賦?
小翠兒:在後面呢和大姐夫、二姐夫拉着東西呢。
四妹:還有多遠?
麥秀:四姨有事呀?
四妹:去年我許了願了今兒個剛想起來這不八月初四了嗎我得去趟蓮花庵。讓他們幾個陪我去。
麥秀:四姨啥叫許願哪?
四妹:許願哪?就是你想實現一件事兒自己又沒辦法完成你就去佛前許個願如果佛能保佑你完成你就還去拜佛敬香或是你當初答應怎麼做你就去怎麼作。這就叫許願、還願。
麥秀:四姨那我也去我也去許個願到時候我也去還個願。
四妹:你許啥願?
麥秀:我呀?我還沒想好呢。
四妹:沒想好去許什麼願?我看你就是惦心去玩兒!帶誰去也不帶你去。
麥秀:四姨人家是要去許個願。人家想好了是不好意思跟你說嗎!
四妹:你要去就得跟我說你要不說就別跟我去。
麥秀:行四姨那我只能跟你自己說行不行?
四妹:行你說吧。
麥秀把嘴湊到四妹耳旁小聲地:四姨我想讓你和爹成親。
四妹紅了臉:再胡說!一個姑娘家什麼話都說!
善耕打賬房裏出來。
善耕:什麼事兒?嚷什麼呀?是不是喊我?
麥秀慌忙躲到四妹身後:四姨我可是跟你說的真話可不許告訴我爹。
善耕:四妹到底有沒有事兒?
四妹:你今兒個是怎麼了?
善耕:我聽見好像有人喊我。
四妹:是麥秀她說她要許個願!
善耕:許什麼願哪?她能有什麼願哪?胡鬧!一天到晚趕上你四姨了!
善耕轉身進屋。
麥秀:哎呀!四姨你嚇死我啦!
四妹:你爹后尾這句說的啥?
麥秀:我沒聽清。
四妹:小翠兒仁賦他爹后尾這句說的啥?
小翠低頭:四姨我也沒聽清。
四妹:這話你們怎麼都沒聽清啊?
仁賦、那希汝等進。
四妹:快呀希汝把馬都備過來。蓬車也套上。時候不早了咱得走早去早回。
希汝應:好嘞四姨。
仁賦:四姨是不是得把槍帶上?
四妹:帶上別讓你爹知道。咱順後門走。
善耕又打賬房裏出來:什麼事兒不讓我知道哇?
四妹:今兒怪了事兒了怎麼我們說什麼你都能聽見哪?
善耕:你們說什麼我聽見了?
四妹:那我們說什麼你沒聽見你搭什麼茬兒呀?
善耕:我我沒搭什麼茬兒我就是順口問問。
四妹:那你每天怎麼不順口問問哪?
善耕:那我就再問問你這是打算上哪兒呀?
四妹:那我也就順口告訴你蓮花庵!
善耕:喲!還真去呀?我看算了吧這道上也不太平。
四妹:也沒多遠的路。再說仁賦、希汝都跟我去沒事兒。
善耕:這也怪了今兒個怎麼都跟我較上勁兒了。
善耕一扭身出了院子又窩頭回來去了後院。
四妹望着善耕:小翠兒、麥秀你們老子今兒個這是怎麼啦?誰跟他較勁兒啦?
小翠兒不語。
麥秀:四姨我看——就是心不順!(麥秀說完扭身就走)
四妹自言自語地:心不順?跟誰呀?沒人惹他呀!
964、秋日。日景。關家大院後院。馬廄。善耕牽出一匹馬出後院騎上。向城門。
965、秋日。日景。龍崗上。那希汝、仁賦二人乘馬大柱趕車四妹、麥秀、小翠兒坐馬車。一行人一同奔蓮花庵。
966、秋日。日景。后屯門前。善耕下馬。厚田等從后屯中出。厚田接過善耕的馬匹。
厚田:善耕你咋來了?
善耕:沒事兒心裏堵得慌出來溜溜散散心。
厚田:遇着啥事了心不順?
善耕:就別說了。走進屋坐會兒去。
厚田拴馬善耕進屋。
967、秋日。日景。蓮花庵前。車馬在蓮花庵前停下。四妹等人下車下馬入庵仁賦、希汝在庵前拴馬。四妹入大殿焚香叩拜。麥秀拉小翠兒去各處轉。二人走到後面忽見黎可兒從一房中走出。二人一愣互相對望異口同聲地:四姨?
968、秋日。日景。蓮花庵。斷塵匆匆走到慧廣師太房內。
斷塵:師傅關家大院的四姑娘來上香了。
慧廣:在哪兒?
斷塵:剛進大殿。
慧廣:斷塵我在屋中正在悟一個道理。正在欲得要領的時候。所以不能出迎相見。你可去代我以禮相迎等四姑娘上完了香你就帶她到我的外間暫坐吧我有幾句話要對她說。
斷塵:是師傅。
969、秋日。日景。蓮花庵。佛堂大殿。四妹禱告完畢起身。正轉身時黎可兒到。四妹與可兒面對。
可兒:斷塵師傅這一劑葯吃完了還用不用吃?
斷塵:不用了。
黎可兒轉身走去。
四妹注視黎可兒吃驚狀。心聲:怪事兒!這個人怎麼這麼像我?!
斷塵:四姑娘來降香怎麼也不打個人來告訴一聲小庵也好有個準備。
四妹:唉就是來上炷香有什麼好準備的。
斷塵:那就請四姑娘到裏邊稍歇喝茶吧正好慧廣師傅在那邊。
四妹:慧廣師傅今天能見到了?
斷塵:慧廣師傅現在在禪房悟一大理。四姑娘可與師傅隔窗對話。
四妹:斷塵師傅我怎麼覺得慧廣師傅不願和我們關家人見面哪?這些年來我沒聽說過關家的人哪個人見過慧廣師傅。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麼原因哪?
斷塵:四姑娘是多想了。出家人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越事少越見的人少心中越無掛礙越無掛礙才越能靜下心來修練。
四妹:話倒是這麼說可不能誰也不見哪。按照佛理你越見的人多越能靜下心來修練說明你越有定力。沒什麼不好吧?
斷塵:四姑娘師傅這個人不是只不見關家人而是基本上不見外面人的。每日除了早課晚課出來與徒弟們共同誦經外是很少出來的。
四妹點點頭:斷塵師傅剛才進大殿問葯的那個是你師妹?還是你徒弟?
斷塵:四姑娘為何問她?
四妹:我怎麼覺得她和我、和我大姐特別像。剛才一見后忽然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她在咱這蓮花庵中待了多少年了?
斷塵:四姑娘她是個大戶人家的孩子。因為從小多病所以被家人舍到庵上來的。後來病好了家人來接她又說什麼也不回去了堅決出了家。這是個慧根很深有佛緣的人哪。
四妹:噢。那是哪戶大人家的孩子?
斷塵:四姑娘恕罪這些舍來的孩子是哪家的孩子我們是不能說出去的。
四妹:為啥?
斷塵:不為啥只因自古以來便有這規矩。
97o、秋日。日景。蓮花庵。慧廣師太門外。
斷塵:四姑娘請。
四妹稍謙進屋。慧廣師太外間客房。斷塵請四妹坐后在四妹對面坐下。
小尼奉茶。
四妹:斷塵師傅。慧廣師太在哪兒?我進去見見她說幾句話就行!
斷塵慌忙以手勢止之。
裏間慧廣師太畫外音:是四姑娘吧?
斷塵:四姑娘師傅同你說話了。
四妹:是師傅。
慧廣:三句話。
四妹:請師傅指點。
慧廣:石牆堅厚也露風山高萬刃亦有頂;風來樹大自招搖折戟遺恨是英雄。
四妹仔細聽:師傅記住了。
慧廣:古塔之中古風涼。冬來天寒雪絮長;楊花陽春五月酒賊入龍腹無安享。
四妹細聽、細記狀:師傅記住了。
慧廣:運豐之時當自守清靜無欲才是寶妄亂謬事不可為多退少進難生禍。
四妹細聽:記住了師傅。
慧廣:好了你去吧。
斷塵起身:四姑娘請客房裏喝茶吧。
四妹起身同斷塵出。麥秀、小翠兒站在門外相隨同走。
四妹:斷塵師傅茶我就不喝了謝謝師傅好意時候不早了我們也該往回走了。
斷塵:既如此斷塵不敢相留。
971、秋日。日景。蓮花庵大門外。四妹等出來上車。
四妹:斷塵師傅什麼時候去城裏住幾天?
斷塵:多謝四姑娘相邀它日若去必當拜訪。
972、秋日。日景。后屯。厚田家中。炕桌上幾樣小菜。善耕與厚田隔桌而坐。二人對飲。
善耕舉杯:來厚田咱倆把這杯乾了。
厚田舉杯:來干!
善耕將杯放下邊下地穿鞋邊說:厚田行了喝好了。我得上蓮花庵。
厚田穿鞋下地:善耕上蓮花庵幹啥去?
善耕:四姑娘領仁賦他們一幫去了蓮花庵不放心我過去看看。
厚田:都這會兒他們不能都回去了吧?
善耕:不能。這些人都去了不得好好在那兒玩一陣子?四姑娘你還不知道人也不老心也不老真是怪事兒了整天算計着跟幾個孩子玩兒點兒新鮮事兒。
厚田:可說呢?這四姑娘看上去還是二十歲上下的樣子!
善耕:我看哪她這輩子也老不了她要是心裏有氣非把氣整別人肚子裏不可。你說她能老嗎?
善耕、厚田邊說邊走到外面善耕解下馬匹。二人往後屯大門處走。
厚田:善耕其實我也知道你和四姑娘的事兒。我看跟老爺子好好說說成了親算了。
善耕:唉!厚田老爺子那要是能說通我不早說了。尤其那回四姑娘帶人闖了縣衙后老爺子更是鐵心攔着我們的事兒了非說四姑娘膽太大當了關家的主婦容易給關家惹出更大的事兒來。你說我有啥法兒?老爺子那大歲數了我得順着老爺子的意思得讓老爺子省心好多活幾年。熬着吧。只是苦了冤了四姑娘了。
善耕上馬向後面路上走。
厚田:善耕!你咋走後面山邊子道?
善耕:這條道不是近嗎?
厚田:可後邊山邊子那兒不是有茂楊口上的土匪嗎?
善耕:沒事兒那不都是柳三爺的人嗎?都認識我!
厚田:要不我跟你去?
善耕:不用!
善耕拍馬向前。
973、秋日。日景。四妹等乘車回返。
四妹車中輕念慧廣贈語。
麥秀:四姨你念叨什麼呢?
四妹不理默念默想。
麥秀嘟噥:真是怪事兒了四姨你得了什麼真言了?
974、秋日。日景。蓮花庵前。善耕下馬把馬拴在門前的樹上。然後進庵。
斷塵迎來:大東家?你咋也來了。
善耕:是斷塵師傅哇!我來看看四姑娘他們接他們回去。
斷塵:喲是接四姑娘他們呀他們走了有一會兒了。
善耕:走啦?那我也回去了。
善耕正欲轉身黎可兒帶修行狀、身着僧衣捧一藥罐走來。善耕一怔吃驚注目。
善耕心聲:這個人怎麼這麼面熟?好像在哪兒見過。
可兒對斷塵:斷塵師傅是不是還要用谷根做引?
斷塵:不必了用清水煎服就行。
可兒:是師傅。
可兒轉身自去。
善耕望着可兒背影:斷塵師傅請問咱這庵上還有帶修行的弟子嗎?
斷塵:有都是打小身子不好送來庵上的。
善耕:那請問方才這位也是打小送這兒來的?
斷塵:你說的是剛才過去的這個女子呀?是也是。她的爹沒了媽頭些天還來看她呢。
關善耕: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