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從鄂畢河到烏拉爾山

第十章 從鄂畢河到烏拉爾山

鄂畢河是一條雄渾壯觀的大河,西邊水來自烏拉爾山,東北支流萃,全長四千五百公里,其流域的面積不少於三億三千萬公頃。

從地理看,如果不是烏拉爾山脈稍偏車一點烏拉爾河的話,鄂畢河本可以作為歐、亞洲的天然分界線。從北緯六十度起,鄂畢河與烏拉爾山幾乎是平行向前伸展開去。而最終鄂畢河傾注於廣闊的鄂畢灣,而烏拉爾山的分支伸向喀拉海的深處。

塞爾日先生和他的夥伴,靠近鄂畢河右岸的地方,仔細觀察水流,從這裏露出許多小島,大量地被柳樹遮蓋着。在徒峭的河岸腳下,水生植物擺動着它們那鋒利的薄片,並飾以鮮花。河的上下游,許多小船經過這透明、清涼的水面,這是經過它們發源地的重山峻岭的過濾和凈化的水。

內河船運業的服務組織安排得有條不紊。旅行篷車很方便地到達河左岸的穆日小鎮。這個鎮子,實際上只不過是一個村子,對納爾金湟伯爵的安全沒有任何威脅,因為這裏不是什麼軍事哨所。但是,需要辦妥手續,因為已經到了抵達烏拉爾山底的前夜,而且俄羅斯政府要求所有的外來旅客都要出示證件。因此,卡斯卡貝爾先生決定通過穆日鎮的鎮長為他的人員辦理合法手續。這樣,塞爾日先生也包括在他劇團的人員之中,他終於能不引起警察的懷疑而越過俄羅斯帝國的邊界線。

為什麼一個意外的不幸會如此容易地連累到計劃的執行呢?為什麼奧蒂克和科爾契夫就在跟前還為什麼要使計劃落空呢?為什麼他們要把旅行篷車引向烏拉爾最危險的地方,而在那裏他們倆很快就會重新與罪犯團伙,他們的同謀會合?

但是,卡斯卡貝爾先生既不能預計事情的結束,也沒有去阻止它的發生,只是不停地慶幸他的輕率舉動還取得比較好的結果。現在他們已經經過北美及整個亞洲北部,距歐洲邊界只有一百古里左右。卡斯卡貝爾的妻子、孩子們,身體健壯,沒有因為長途旅而感到疲勞。在白令海峽發生事故和在冰海偏航的時候,如果說卡斯卡貝爾先生已發現自己的體能有所下降的話,至少他知道避開里亞可夫島的那些傻瓜,他們想讓旅行篷車在內陸的土地上繼續旅行。

“感謝上帝為我們果斷地作主保佑!”他情不自禁地重複着。

塞爾日和他的夥伴們決定在這個穆日村停留二十四小時,受到這裏老百姓極為熱情地歡迎。

而卡斯卡貝爾先生接受了戈羅丹茲希,即當地的鎮長的訪問。此人,對外來人顯得有些不大信任,以審視的目光看着這位一家之長。卡斯卡貝爾先生毫不猶豫地向鎮長先生出示了他們的證件。其中,塞爾日先生也列入劇團的演技人員之中。

從法國人的賣藝者中發現自己的一位同胞,這並不會使這位體面的官員感到有什麼不便之處,作為俄羅斯人的塞爾日先生並沒有從他眼前放過。於是,對他進行了審查。

但是,卡斯卡貝爾先生向他作了說明,為什麼在他們之中有一位俄羅斯人,為什麼還有一位名叫丁子香的美國人和一名叫做卡耶塔的印地安人。他只注重演技人員的才能,從未考慮過他們的國籍。他又補充說,“鎮長先生”,塞扎爾·卡斯卡貝爾沒有能說出戈羅丹茲希(gorodintschy)這個詞,“如要鎮長先生肯嘗光親眼目睹演出的話,這些演員將會不甚榮幸!”這一下使這位鎮長十分高興,欣然接受了卡斯卡貝爾先生的建議併當即答應演出結束后就為他們辦理簽證。

至於奧蒂克和科爾契夫已被認定為是返回國途中的兩名俄羅斯海上遇難者,對他們來說並不存在什麼問題。

於是,當天晚上全劇團的人員來到這位鎮長的住所。

這是一套比較寬敞的住宅,漆着漂亮柔和的黃色調的油漆,用來紀念亞歷山大一世,因為他喜歡這種顏色。客廳牆壁上掛着神彩超凡聖母像還有一些俄羅斯的聖人肖像,裝在銀色的像框中。地上的長木椅是供鎮長及其夫人和他的三位千金女人享用的。六位當地的名人顯貴應邀分享晚會的快樂。而那些普通穆日納稅人則擁擠在住宅的周圍,他們能從窗外觀看好像已經很滿足了。

卡斯卡貝爾一家受到眾人的觀注。他們的表演開始了,但是人們看不出他們已有幾個星期沒有注意操練了。年青的桑德勒的解體表演很受歡迎;拿波里娜的優美姿態同樣迎來了喝彩聲,但她沒有一根繃緊的繩子在手,僅限於單步表演。在玩瓶子、碟子、圓環、滾球等表演中,讓使在場觀眾驚嘆不已。接着卡斯卡貝爾先生在他的體力表演中,確實表現得無愧於是科奈麗婭的丈夫,他的雙手伸開支撐着兩位要人,獲得真正的成功。

塞爾日報機靈地完成了他老師教會他的玩版變戲法表演,人們看得出確有功夫。從那時起,在這位鎮長的腦海里對劇團聘用的這位俄羅斯人的真實性再沒有產生什麼懷疑。

果醬、帶葡萄的科林斯人蛋糕、清香的茶水輪流送了上來。後來,晚會結束了。鎮長毫不猶豫地將卡斯卡貝爾先生遞上的證件一一給予簽證。這時,旅行篷車總算辦妥了符合俄羅斯行政當局的手續。

還需要指出的是,這位鎮長擁有一定的財富,他認為應該向卡斯卡貝爾拿出二十多個盧布作為對演出的酬勞。

起先卡斯卡貝爾有拒收這筆酬金的念頭,但是,作為流動劇團的團長,也許有理有收下。

“二十個盧布,這畢竟是二十個盧布!”他心裏想。於是,在連聲道謝聲中收下這筆錢。

第二天休息。需要購買些東西:麵粉、大米、黃油和各種飲料,科爾奈麗婭能夠掌握適中的價格。至於罐頭食品,不應考慮在這裏補充。不過,野味在鄂畢河與歐洲邊界之間不會缺少。

十二點之前,所有採購之作完畢。時間過得很快,大家愉快地共進了晚餐,儘管讓與卡耶塔心裏有些痛苦,大概是由於他們眼看臨近分別的日子的緣故……?因為,塞爾日見到他的父親,納爾金涅王子,會怎麼辦呢?不留在俄羅斯,重返美洲還是留在歐洲呢?大家都明白,這是卡斯卡貝爾先生不得不考慮的一個問題。他想了解有關這個問題的原因究竟在什麼地方。因此,那天晚飯後,他決定問塞爾日先生是否願意在村子周圍轉一圈。塞爾日先生看出卡斯卡貝爾先生想與他私下交談,於是,熱情地答應了。

至於兩個俄羅斯水手,他們在家休假,在沒有引起他們注意的情況下,這一天很快就在穆日的一家小酒店渡過了。

於是,塞爾日先生和卡斯卡貝爾先生,離開了旅行篷車,走出幾百步遠,在村外的一顆小樹旁邊坐下了。

“塞爾日先生,”卡斯卡貝爾先生說,“我只所以請你陪我出來,是因為我想和你單獨呆一會……想和你談一談關於你的情況……”“我的情況,我的朋友?”“是的,塞爾日先生,如果你回到俄羅斯,更確切地說會給你帶來什麼後果呢?”“在俄羅斯……?”“我想我沒有搞錯,難道不是這樣,比如說我們在今後十天左右的時間越過烏拉爾山,那末,我們在八天後將會到達彼爾姆?”“我看這是可能的,如果沒有任何障礙使我們停下的話。塞爾日先生回答說。

“障礙!……沒有障礙!……”卡斯卡貝爾先生又說,“你過境不會有絲毫困難!我們的證件都是合乎要求的,你是我們劇團的一員,而任何人都不會想到,在這些演技人員之一就是納爾金涅伯爵!”“我的朋友,既然只有您和您的夫人知道這個秘密,那就希望能保守它……”“我保證,我夫人和我把它帶入墳墓!”卡斯卡貝爾先生嚴肅而鄭重地回答說,“而現在,塞爾日先生,請原諒我冒昧地問你,我們的旅行篷車在彼爾姆停下來時候你打算怎以辦?”“我將很快去瓦爾斯卡城堡去看望我的父親!”塞爾日先生回答說,“這會使他喜出望外,這是他期待已久的,因為,有十三個月之久沒有得到他的消息,這期間我也沒有給他寫過信,他會怎麼想呢……?”“你打算在納爾金涅王子的城堡多住些日子?”“這要看情況,我難以預測。如果我的出現引起別人的懷疑,我可能要被迫離開我父親!……不過……像他那麼大年紀……”“塞爾日先生,”卡斯卡貝爾回答說,“我沒有什麼好的建議向你提供……

你比任何人都清楚你應該怎麼去做……不過我要提醒你注意,如果你留在俄羅斯,你的處境會非常危險!……要是你被人發現,那將是關係到你生命的大事……”“我知道,我的朋友,正像我知道你一樣,如果警察局知道你為我返回俄羅斯國土提供了方便,那末您和您的家人就會受到嚴重威脅!”“噢!……我們!……這不必考慮!……”“不,親愛的卡斯卡貝爾,我決不會忘記您的一家為我所做的一切……”“好了!……好了!……塞爾日先生!……我們來這裏不是為了互相說些好聽話!……你說對嗎?應該就到了彼爾姆你打算怎麼辦這個問題,互相交換一下意見……”“很簡單,”塞爾日回答說,“既然我屬於您的劇團成員,我跟隨着您,這樣就不會引起懷疑。”“那末,納爾金涅王子……?”“瓦爾斯卡城堡離城只有六俄里,每天晚上演出結束后,我會很容易回家而不被別人發現。我家的傭人想法讓他們自殺而不致於讓他們背叛或連累他們的主人。這樣,我就可以在我父親身邊呆幾個小時,趕天亮前回到彼爾姆。”“好極了,塞爾日先生,只要我們到了彼爾姆,事情會進展得很順利,我希望如此!不過,要是交易會已經結束,旅行篷車返回下塔吉爾,然後去法國……”顯然,這是一個微妙的計劃。如果到那時候卡斯卡貝爾一家離開了彼爾姆……?他躲藏在瓦爾斯卡城堡……?留在俄羅斯有被別人發現的危險?納爾金涅伯爵終於下定了決心,他認為卡斯卡貝爾先生的問題是正確的。

“我的朋友,”塞爾日回答說,“我經常問自己:“我幹什麼……?我不知道,這就是我能告訴您的一切!我的行為常常是根據情況的變化而定……”“哦,”卡斯卡貝爾接著說,“假如你不得不離開瓦爾斯卡城堡,假如你不能在俄羅斯居住,那時候你的自由,甚至你的存在都受到威脅……塞爾日先生,我問你,你是否會想到返回到美洲去……”“對此我沒有形成任何計劃,”納爾金涅伯爵回答說。

“好吧,”塞爾日先生,“請原諒我刨根問底,你為什麼不願同我們一起去法國……?繼續在我的劇團中當一位配角,你可以毫無危險地到達俄羅斯西部的邊界!……這難道還不算是一個最可靠的辦法……?然後,我們還要留你們一段時間……而且,我們親愛的卡耶塔隨你去……噢!不是為了把她拐走!……她是……她做你的養女。而這樣比作讓桑德勒和拿波里娜的姐未作一個街頭賣藝者的子女要好一些。”“我的朋友,”塞爾日先生回答說,“請不必談我們未來的命運如何。

誰知道未來是否能使大家滿意……?我們還是多關心一些現在,這是最主要的……我可以向你肯定——不過不要給任何人講——如果我必須離開俄羅斯,我將很高興躲藏在法國,直到某一政治事件改變我的處境之前……因為你已回到自己的國家……”“好極了!……我們一塊回去!”卡斯卡貝爾先生抗辯說。他拉着塞爾日先生的手,緊緊地握着不放,好像想用鎖鏈和自己的手鎖在一起。他們倆一起回到營地,而那兩位水手到第二天才回到這裏。

在上午的早些時候就出發了,朝着差不多向西的方向行進。

在後來的日子酷熱難當,這時已經感覺到烏拉爾山脈最先的陡坡。馴鹿顯得疲憊不堪,因為,炎熱使這些動物難以承受。也許用馬代替馴鹿會好些。

但是,大家都知道,卡斯卡貝爾先生一心想在進入彼爾姆時引起轟動效應:

二十隻馴鹿拉着大篷車出現在交易會上。

六月二十八日,旅行篷車來到韋爾尼基的一個小鎮上,這時,從鄂畢河動身到這裏整整走過了七十古里。在這裏必須出示所有人的證件,手續沒引起任何麻煩。然後,車子朝着烏拉爾山的方向繼續前進。烏拉爾山脈在地平線上豎起了泰爾珀斯和南特舒山峰,高度在一千二百米至一千六百米之間。

行進的速度不是很快,然而,時間又不允許有拖延,為的是趕上交易會最熱鬧、繁華的時候。

此外,卡斯卡貝爾先生對預計要表演的節目,要求從現在起每個人都要“反覆”排練。享有盛名的保留節目有走鋼絲、體操表演、平衡技巧和法國丑角,特別要注重卡斯卡貝爾家族的聲譽。因此,要求演技人員在晚上休息時間進行操練。至於塞爾日先生,沒有在紙牌戲法和拆卸表演方面經過什麼進修訓練,然而,他卻顯示出了真正的技能。

“多麼了不起的雜技演員!”他的老師不停地為他重複着這句話。

七月三日,旅行篷車在一塊森林空地的中央紮下營。周圍有樺樹、松樹、落葉松簇擁,在烏拉爾山的亞高山峰的俯視下。

這是旅行的人們由奧蒂克和科爾契夫帶領前進的第二天,開始穿行通過山脈的通道之一。他們預料,只要還未到山口的最高處,這期間即使不算非常累,至少也是相當艱辛難受的一段。

由於這塊地處邊界的地方,通常是走私者或叛逆者出沒的地方,因此,安全難以保障,有必要作一些自衛準備,採取一些必要的措施。

這天晚上人們的話題是談論穿過烏拉爾山可能會遇到的困難。奧蒂克保證他提供的所謂伯朝拉通道,是最好走的通道之一。他之所以知道,是因為他已經走過一次,那是在科爾契夫和他回北海的阿爾漢格爾斯克在那裏會見弗雷米雅的時候。

在塞爾日先生和奧蒂克討論這些問題的時候,科爾奈麗婭、拿波里娜和卡耶塔正忙於準備晚餐。一大塊黃鹿肉正在樹下火上烤着,在進入樹林空地的入口處,具有細微顏色差別的米塔放在盤子裏與熾熱的木炭保持接觸。

“我希望今晚沒有人抱怨飯菜!”精明能幹的家庭主婦說。

“除非烤肉和蛋糕燒焦了!”這當然是丁子香的提醒。

“那為什麼會燒焦呢,丁子香先生,”科爾奈麗婭抗辯說,“如果你注意着不時地轉動這邊的烤肉鐵杆和移動那邊的盤子的話。”這時,正式通知開飯,丁子香仍坐在為他規定的位置上。瓦格拉姆和瑪郎戈在爐火周圍轉來轉去,約翰希爾舔着嘴唇,等待着給它的那一份豐盛的晚餐。

大家都坐在桌前,晚餐開始了,這時聽到的只是一片的讚美美味佳肴的聲音,科爾奈麗婭和她的助手聽到后,心裏樂滋滋地,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睡覺的時候到了,由於氣溫還相當高,塞爾日先生,塞扎爾·卡斯卡貝爾和他的兩個兒子以及丁子香和兩名水手都情願睡在林中空地上,以周圍的樹木作保護,這樣,夜裏值班警戒也很方便。

這樣,只有科爾奈麗婭、卡耶塔和拿波里娜幾個睡在篷車內的鋪位上。

七月天氣,黃昏時間在這裏顯得特別長,十一點過後夜幕差不多才降落。

這是一個沒有月亮的晚上,天上的星星被上空的霧氣淹沒了。

躺在草地上,每個人都蓋上被單。塞爾日先生和他的夥伴已經覺得眼皮變得不大靈活了,睡意正在向他們襲來。這時兩條狗開始發出煩躁不安的信號。他們抬起鼻子靜聽着傳來的低沉叫聲,這是極為令人擔心的野獸叫聲。

讓第一個站起來,向林中空地的四周環視了一下。爐火熄滅了,一片漆黑籠罩着濃密的樹叢。讓仔細地觀察着,而且覺得看見有些地方有什麼東西活動,而且發現了像燃燒着的木炭一樣的亮光。瓦格拉姆和瑪郎戈狂叫着。

“當心危險!”讓大聲叫起來,接着他又跳起來大聲喊,“當心危險!”“出什麼事啦……?”卡斯卡貝爾問道。

“看……在那裏……爸爸!”讓回答說,同時用手指着那些發光閃亮的點,現在不動了,消失在樹林的陰影中了。

“那末這會是什麼呢?”“兩隻狼!”“是的!……是一些狼!……”奧蒂克回答說。

“是一群狼!”塞爾日補充說。

“見鬼!”卡斯卡貝爾說。

見鬼!顯然用這個詞遠不能表達出形勢的嚴重性。有可能有上百隻狼聚集在林中空地的周圍,這些食肉動物成群結隊出現的時候極為令人可怕。

“那怎麼辦呢,爸爸……?”小女兒問道。

“這沒什麼了不起,”卡斯卡貝爾回答說,“只不過是一些夜間出來亂竄的狼罷了!……回房間裏去,把槍遞給我們,拿着它威嚇這些野獸!”頃刻間,布槍和手槍分別拿在塞爾日先生和他的夥伴們的手裏。

把狗叫過來!他說。

瓦格拉姆和瑪郎戈在林邊急得直打轉轉。聽到讓的聲音後走過來了,被野獸激怒的狗要阻止它們的行動確實不容易。

這時朝着發出亮點的方向眾槍齊射,傳來令人恐怖的嗥叫聲,由此可判斷出來大部分子彈打中了。

但是,看來狼的數量不少,因為包圍圈縮小了,大約五十隻左右的狼佔據了林中的空地。

“回車上去!……回車上去!……”塞爾日先生大聲喊,“我們馬上就要受到襲擊了!只有在車子裏我們才能自衛!”“那馴鹿怎麼辦?”……讓問道。

“我們沒有一點辦法救馴鹿了嗎?”其實,已經太晚了。有一些套車的馴鹿的喉部已被狼咬斷致死,其餘的掙脫絆繩后逃到森林的深處去了。

按照塞爾日先生的命令,所有的人連同兩條狗都回到車子裏,車子的前門打開又重新關上。

好險哪!趁着晨曦的微光,人們可以看見狼在車子的周圍跳躍而且跳到齊窗戶那麼高。

“沒有套車的牲畜,我們怎麼辦呢?”……科爾奈麗婭不禁發出疑問。

“我們先要擺脫狼群!”塞爾日先生回答說。

“我們最終要完成我們的任務,讓這伙惡狼見鬼去吧!”卡斯卡貝爾大聲說。

“說得對……除非獨特別多!”奧蒂克回話說。

“如果我們有足夠的彈藥的話!”釋爾契凱夫補充說。

“預備,開槍!”塞爾日先生大聲喊。

於是,布槍、手槍通過半開的窗戶開始對狼群實行猛烈射擊。憑藉槍彈爆炸的閃光可以看到車子的兩側和後部已經有二十隻左右狼受到致命的打擊或者是嚴重受傷,橫七豎八地躺在地上。

但是,沒有什麼辦法來制止這些猛獸的狂怒,而且好象沒有感覺到它們的數量上的減少。現在大約有幾百隻狼佈滿了林中的空地,它們的黑影在晃動。

有的狼鑽到車子下邊,想用它那鋒利的爪子撒開車板。

還有一些跳到車前長坐椅上之後,使門的安全受到威脅,隨時有撞破的危險,多虧它堅實緊閉。有幾個狼還跳到車頂的行李架上,俯身用爪子擊打窗戶,直到中彈掉到地上為止。

拿波里娜,十分驚慌,使勁地喊:“我怕狼”,對於孩子顯得這麼緊張,恐懼,這是有情可原的。卡耶塔顯得很鎮靜,她想讓小妹妹靜下來,但未湊效。還應該提到的是卡斯卡貝爾夫人對這場鬥爭的結局表示擔憂。

因為,時間拖得越長,形勢就會變得越危險。這輛車子怎麼才能抵擋得住這些難以計數的惡狼的襲擊呢……?要是車子一但翻倒,這裏邊避難的人難道能夠逃脫被狼吞食的厄運嗎?

事情發生已有半個小時左右了,此刻,科爾契喊叫說:

“彈藥馬上就要完了!”二十發左右子彈,這就是供步槍和手槍使用的全部存貨了。

“必須絕對有把握才能開槍!”卡斯卡貝爾先生說。

“絕對有把握……?”然而,所有的子彈不是都擊中了圍攻我們的獸群嗎?只是狼的數量超過了子彈的數量。狼不停地得到更替補充,而彈藥在逐步減小,到最後變得無法打響,而偃旗息鼓……?最後怎麼辦呢……?等待天亮……?如果到天亮狼群還不散呢……?”這時,卡斯卡貝爾先生揮動着他那將要得無用的手槍,喊了一聲:

“我有個主意!”“什麼主意……?”塞爾日先生回問了一聲。

“是的……一個很好的主意!……很簡單,就是設法從這狼群中抓住一兩隻!”“那怎麼個抓法呢……?”科爾奈麗婭問道。

“小心地將車門半開着,我們抓住最先要衝入車子內部的兩隻……”“好!……干吧,要快點!”塞爾日先生還沒有太搞清楚卡斯卡貝爾先生到底想怎麼樣,就答應了。

卡斯卡貝爾先生,接着是奧蒂克,下來是丁子香和科爾契夫,這些人都呆在車子的第一個小單間,而讓和桑德勒牽着兩條狗留在最後邊的那個單間,這裏也是所有的女人堅守的地方。

擋在門上的傢俱被拿走,這樣,卡斯卡貝爾先生可以將門半打開而又能很快重新關嚴。

就在這一時刻,有十二隻左右狼趴在牢牢固定在腳踏板上的長坐椅上,並猛烈地撞擊着車子的前邊部分。

車門剛剛打開一點縫,一隻狼很快就沖了進了進來,車門很快重新關上。

卡斯卡貝爾先生在奧蒂克的協助下,向狼猛撲過去,並用一塊帆布把狼的頭包起來,並把它緊緊地綁在狼的脖子上。

車門又一次打開了……第二隻狼又鑽了進來,它遭受了與第一隻同樣的處置。制服這些兇猛、狂怒的野獸,丁子香、奧蒂克和科爾契夫費了很大的氣力。

“不要打死它們,”卡斯卡貝爾先生特彆強調說,“要把它們牢牢地抓住。”不要打死……?那他想把這些狼怎麼辦呢……?難道要帶着它們與劇團一起進入彼爾姆的交易會嗎?

他這樣做究竟為什麼,他的夥伴們很快就知道了。

因為,火光很快照亮了車上的小房間,這裏回蕩着狼的嗥叫聲和受到痛苦折磨的吼叫聲。緊接着車門又重新打開,待兩隻被推出車外后,很快又關起來。

這兩隻狼回到狼群中后將會產生多麼好的效果啊!因為,林中的空地上已經佈滿了變幻不停的微光,這時,人們可以想像得到這塊小田地將變得更加閃亮,更加熱鬧。

因為,拋出去的兩隻狼身上澆了煤油,卡斯卡貝爾又用火將它引燃。於是,這兩隻着火的狼在狼群中掙扎、滾打。

啊!太了不起了,卡斯卡貝爾先生的主意太高明了,這與他這位不尋常的男子漢的大腦所產生的所有辦法和主意一樣,無不使人欽佩。受驚的狼,在兩隻着火的同類面前逃走了。這時發出的悲慘吼叫與開始發起進攻時嗥叫聲截然不同!兩隻身澆煤油的狼,頭上緊緊扎着帆布,變成了瞎子東奔西撞想滅掉熊熊燃燒的皮毛上的烈火,徒然無用。它們在地上打滾,在其他猛獸中狂奔亂跳,也無濟於事,它們身上的火會一直燃燒着!

最後,整個狼群驚恐萬狀,離開了旅行篷車的周圍,讓出了林中的空地,消失在森林的深處。

嗥叫聲很快變小了,營地周圍一下子變得安靜了許多。

為了慎重起見,塞爾日先生建議等到天朦朦亮時,先到車子周圍察看一番,然後再開始行動。然而,他的同伴和他本人絕不害怕又一次遭受襲擊。

敵人已經潰散了……拚命地向四處逃跑了!

“噢!……塞扎爾!……,”科爾奈麗婭叫了一聲,撲到丈夫的懷抱里。

“啊!我的朋友!……”塞爾日先生說。

“啊!爸爸!……”孩子們驚喜地叫了起來。

“哎唷!老闆先生!……”丁子香發出呻吟。

“嗨!……怎麼?你幹嗎這樣……?”卡斯卡貝爾先生很鎮靜地說,如果我們不比這些野獸更狡猾,那我們就不佩做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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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特旅行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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