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吉爾將刻有星星圖案的徽章鑲嵌到那塊圖板上的指定位置,在下面還有三個地方空着。當這塊徽章嚴絲合縫地鑲嵌到控制面板上時,發出了“咔嚓”的聲音。
解決了一個……吉爾轉身離開了那塊拼圖式的密碼鎖,臉上露出了驕傲的微笑。
那群烏鴉站在棲木上沒有動,一起看着吉爾在畫廊里不停地移動,只是偶爾會鳴叫幾聲。在那間畫廊里一共有六幅肖像畫。從搖籃到墳墓—從新生兒到莊嚴肅穆的老人。吉爾覺得那些畫中的模特一定全部都是斯賓塞,雖然自己從來沒有見過他的照片……
最後一幅是他臨終的場面。臉色蒼白的男人穿着正裝,送殯的人圍在他的身旁。吉爾剛一按下這福畫下面的開關,畫後面的金屬卡子便鬆開,畫從牆上脫落,露出了後面一個鋪着天鵝絨的小小空間。而那塊刻有星星圖案的徽章就放在裏面,吉爾毫不費勁地就離開了那間畫廊。不知道那群烏鴉會不會覺得失望呢。
吉爾在返回別墅之前,貪婪地呼吸着夜色中令人心情舒暢的空氣。接着她將那台徽型計算機從腰包里取出,一邊小心地繞過倒在走廊中的那些屍體,一邊查看地圖,在腦海中思考接下來該去什麼地方展開搜索。
好像還是回到來時的路比較好。於是穿過一扇朝兩邊開的門,吉爾回到了那個兩旁掛着風景畫的灰綠色走廊。根據地圖顥示,穿過正前方的那扇門,可以由門后的大房間去到一個四方形的小房間。雖然有些緊張,吉爾還是鼓足勇氣握住門把手,稍微一用力將門打開。隨即她彎下腰,手中緊緊地握着貝雷塔朝房間裏窺視着。但除了那個小房間的房門之外,裏面什麼都沒有。
吉爾直起身子走了進去。這房間的裝飾風格令她讚嘆不已,天花板與牆壁都是用奶油色帶着金色斑點圖案的大理石堆砌而成,實在是太美了。雖然外表看上去極為保守,但估計實際上肯定花了不少錢。吉爾突然回想起自己與父親迪克在一起的日子,那時他總是制定很大的計劃,並成天期待能夠成功。
吉爾握住冰冷的金屬門閂將小房間的門推開,在四周進行徹底的搜查之後,才鬆了一口氣。這裏只有自己一個人。
在右側銹着紅色與金黃色裝飾的掛毯下,有一個暖爐。在一塊有着東方風格的橙色絨毯上放着一把靠背很低的現代風格躺椅,還有一張橢圓形的咖啡桌。在房間裏面的牆壁上—
—把滑桿式散彈槍掛在兩根鉤子上,在槍的正上方還有專門的燈提供照明。
吉爾剛一看到那支槍便迅速走了過去,有點兒不能相信自己的幸運。
會不會已經裝填好了?裏面會不會有子彈?
當站在散彈槍的前面時,她看出了那支槍的型號。雖然吉爾對於槍械並不算了解,但是掛在牆上的那種散彈槍和S.T.A.R.S所使用的是一樣的。電明頓M870,五連發。她將貝雷塔收進槍套中,然後笑着伸手將散彈槍取下。
這時,從散彈槍的重力之下解脫出來的鉤子發出了清脆的“咔嚓”聲。於是吉爾的笑容凝固在了臉上,因為在她的身後響起了某種沉重的聲音,好像是某種處於平穩狀態的金屬忽然改變了位置所發出的。
雖然不知道是什麼東西,吉爾還是迅速地轉過身去,在房間裏四處巡視。可房間還是和她剛進來時一樣安靜,沒有鳴叫的鳥兒,沒有突然發出的警報聲以及忽明忽暗的燈,也沒有從牆上掉下來的畫。她沒有找到任何類似機關的東西。
吉爾鬆了一口氣,接着開始查看散彈槍的狀態,果然已經裝填好子彈了。好像有人做了保養,槍身很乾凈,甚至能夠聞到潤滑劑和清潔劑的氣味。在現在這種情況下,這是一種能想像到的最美妙而又最芳香的氣味了。這支槍沉甸甸的重量感,無疑能夠使人確信其巨大的威力。
雖然吉爾在房裏的其他地方也仔細地進行了搜索,失望的是並沒有找到彈藥。算了,至少自己得到了一支雷明頓。S.T.A.R.S的防彈背心後面正好備有一個收納散彈槍和步槍的槍套。吉爾身上穿着的這件雖然不是最新式的,但至少還能夠放下這支散彈槍。
房間裏沒有其他能夠派上用場的東西,於是吉爾轉身走向門口,她想要返回正門的大廳將自己發現的東西和巴瑞分享。別墅一樓自己負責搜索的這邊,所有能夠打開的門都已經調查過了。“巴瑞大概也在進行同樣的工作吧,那麼接下來我們兩個可以一起去二樓搜索Bravo以及自己小隊的其他隊員了。”
然後大家再一起從這裏逃出去。
吉爾把門關好,回到了小房間外面的那個由大理石建造而成的奢華房間裏。穿過房間,她一邊握住門把手,一邊想但願巴瑞能找到克里斯和威斯克,因為目前可以確認那兩個人沒有到這邊來。
門竟然被鎖上了。吉爾的眉毛皺成一團,不管她如何轉動那個冰冷的門把手,雖然它也發出了“咔嚓”的聲音,但這扇門就是紋絲不動。她看着門的縫隙,忽然感到有些不安。
因為她看到了一根很粗的銅質螺栓。但是鎖孔只有一個,是和自己手裏的門把連在一起的。那麼,現在這根螺栓到底是怎麼回事?
喀噠喀噠!喀噠喀噠!喀噠喀噠!
塵土像是雨點一樣從頭頂掉落,而且房間裏響起了一陣齒輪在轉動的聲音。在大理石製成的牆壁後面,有某種機器發出了富有節奏的金屬聲。
怎麼回事?
吉爾感到有些害,怕並抬頭仰望——接着,她感覺到自己的胃開始收縮,而呼吸好像也都堵在了嗓子裏。自己剛才還在讚歎的天花板正在移動,灰塵從大理石的四周簌簌而下,而且還伴隨着石頭與石頭之間摩擦所產生的聲音。天花板正在向下移動!
吉爾意識到這一點之後,急忙跑回到剛才的那扇門前。絕望的目光被一點點落下的天花板所吸引。應該是以每秒二、三厘米的速度在下降。那麼說在一分鐘之內,天花板將會和地板疊在一起。
雖然吉爾抽出散彈槍,對着通徒走廊的門射擊,雖然她心裏清楚這幾發子彈的威力根本不足以將那根粗壯的螺栓破壞掉,但不管怎麼說,自己目前能做的就只有這件事了。最開始的一發子彈將門炸裂,木頭的碎屑四處紛飛,正好將那根螺栓暴露出來。吉爾看出來這根螺栓所頂住的鐵板大概有這扇門一半那麼厚,面對這種情況,她真的是無計可施。手頭根本沒有能夠轟飛這塊鐵板的威力的巨大的子彈。
但不管怎麼說,還是要試試。
於是吉爾再次開火,震耳欲聾的一擊將木材轟成碎片,甚至在大理石上穿出一個洞。但是這遠遠不夠,還不足以將螺栓破壞掉。另一方面,天花板還在不斷地下降,現在距離吉爾只有不到十英尺了。這樣下去的話,她肯定要被壓扁了。
“啊啊,我討厭這種死法……”
“吉爾?你在裏面嗎?”
從走廊傳來了一個聲音,那聲音突然給吉爾帶了一線希望。
“巴瑞!”
“救我!巴瑞,把門破壞掉,快點!”吉爾焦急地喊道。聲音尖利,還稍微有些顫音。
“閃開!”
吉爾剛一退開,門口便響起了一聲劇烈的爆炸聲。那扇門晃了晃,竟然承受住了巴瑞的攻擊,吉爾見狀后不知該如何是好,並焦急地發出了一聲呻吟,驚恐的視線在門與逐漸下落的天花板之間不斷游移着。
接着又是一陣劇烈的爆炸,天花板此時已經落到吉爾頭頂五英尺處。
啊,快點,快點打開吧。
木頭在第三發子彈的攻擊之下被轟成了粉末,四處飄散。門一下子被打開了,巴瑞的身影出現在門口處。他滿面通紅,額頭上還帶着汗珠,向吉爾伸出手來。
吉爾猛地向前面一竄,巴瑞眼疾手快地抓住了她的手腕,然後用盡渾身的力氣將吉爾從房間裏拖了出來。沒錯,她的確是被拖出來的。兩個人再次回頭時,那扇可憐的門在他們的背後發出了慘叫聲,隨着天花板不斷地下落,那扇門上的木材與金屬零件被壓得粉踤。
最後,房間內傳出一聲沉悶的撞擊聲,天花板與地板終於完成了零距離接觸。隨着這聲巨響慢慢消失,別墅里再次恢復了如同墓地般的寂靜。那扇門的位置,此時已經被剛才還是天花板的石頭堵得嚴嚴實實。那是一塊至少有兩噸重的巨石。
“你沒事吧?”巴瑞問道。
一時間內,吉爾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她的眼睛直愣愣地盯着抱在手裏的散彈槍。
回想起剛才認為沒有什麼機關而完全放心的自己,她第一次對自己是否能夠從這個地獄般的地方成功逃脫而產生了懷疑。
與此同時,有兩個人正待在空無一人的正門大廳處。克里斯在樓梯前的絨毯上來回地走着,瑞貝卡則一臉不案地站在欄杆旁邊。
寛敞的大廳和克里斯最初見到時一樣安靜,冰冷麵又恐布,無聲的牆壁好像對這幢別墅里所發生的事情一無所知。
S.T.A.R.S小隊的人全都不見了。去那兒了?克里斯想不出答案。
不知從別墅中的什麼地方傳來一聲巨響,地面都被震得發顫。感覺好像是一扇巨大的門被人用力地關上時所發出的。雖然克里斯和瑞貝卡一起豎起耳朵仔細傾聽,可是卻沒有再次發生同樣的現像。克里斯甚至都沒有聽清這聲音究竟是從什麼方向傳來的。
非常好,太棒了!先是一群製造喪屍的科學家,這次又是巨大的轟鳴聲。真讓人無法忍受。
克里斯對瑞貝卡笑了笑,心裏想着一定不能讓對方看出自己內心的緊張。“看起來,他們沒有給我留言,這樣的話我們執行B計劃吧。”
“所謂B計劃指的是……”
克里斯嘆了口氣,接著說道:“沒辦法,我們現在去那些門上刻有劍型的圖案的地方進行調查吧。比起在這裏等着小隊成員集合,也許我們還能夠找到一些更有價值的情報呢。比如說地圖之類的東西。”
瑞貝卡點了點頭。於是兩個人再次經過餐廳,回到了剛才來時的走廊。克里斯走在前面,因為不想瑞貝卡遇到危險。也正是因為這樣,才沒有把她一個人留在正門大廳。克里斯覺得那裏有些不安全。
當經過那座大鐘時,克里斯的皮靴好像把什麼小東西給踩碎了,發出了微小的聲響。他彎下腰拾起了一塊暗灰色的石膏碎片,並發現在附近還有兩三塊。
“之前經過這裏時,你注意到了嗎?”克里斯問道。
瑞貝卡搖了搖頭。克里斯在地上繼續尋找石膏的碎片,之前經過這裏的時候,並沒有注意到這裏是否有石膏。他發現,在桌子的另一側的地上堆着很多同樣的碎片。
克里斯和瑞貝卡急忙饒過桌子,來到那堆破碎的石膏前。從形狀上來推測,這些石膏在破碎之前應該是一座雕像。
那究竟是什麼雕像呢?
“重要的東西嗎?”瑞貝卡問道。
克里斯聳了下肩膀:“也許重要,也許不重要。不管怎樣,都有調查的必要。在這種情況下,不知道什麼就會成為線索。”
此時餐廳里只有大鐘發出的滴答聲,兩個人朝着充滿了腐臭氣味的走廊邁出了腳步。克里斯在從口袋中掏出那把銀色鎖匙的同時,向右側轉去……
—然後他停了下來。輕輕地抽出貝雷塔,靠到瑞貝卡身邊。走廊盡頭右手邊的那道門關着。但是他們兩個從那裏出來的時候,並沒有將那扇門關上。
沒有感覺到自己被人監視着,但是走廊里也的確沒有其他人,排除了這兩種可能后,惟一的答案就是當自己在大廳時,肯定有某個人從這裏經過。自己的身邊出現了這種事情,心神不寧的感覺再次變得強烈起來。那個已經死了的喪屍仍然騎在剛才的位置,積滿了污血的眼窩還在朝向天花板。克里斯再次思索,到底是誰殺了這傢伙?雖然他還是想去自己沒有確認過的地方進行調查,可是在將瑞貝卡帶到某個安全的地方之前,還不能那麼做。
“走吧。”克里斯小聲說道。於是兩個人靠近那扇關閉的門。克里斯將鎖匙遞給瑞貝卡,這樣一來他就能夠監視走廊里的動靜,並及時消滅突然發動襲擊的怪物。伴隨着一聲微弱的“咔嚓”聲,門上的鎖被打開,隨後瑞貝卡輕地推來了門。
雖然克里斯感覺這個房間沒什麼問題,但還是先仔細地撿查了一遍之後,才招呼她進去。這是一個類似鋼琴酒吧的房間。房間的一側有一張吧枱,吧枱前擺着一排很高的吧椅。在對面,一架小型三角鋼琴很霸道地佔據了一大片空間。房間裏瀰漫著沉穩而靜謐的氛圍,可能這都是因為柔和的燈光給整個空間增添了一絲曖昧的色調。總之這個房間至今所搜查過的房間裏最有情調的一間了。
而且,在我尋找其他隊友的這段時間裏,這裏作為瑞貝卡的藏身之所也最合適不過了。
瑞貝卡在鋼琴後面堆積滿灰塵的黑色椅子上坐了下來,克里斯則開始在房間裏進行搜查。幾盆葉子寛大的植物、小小的桌子,而且在鋼琴后的那面牆上還有一個壁櫥,裏面塞進了兩個木質的書架。出入口只有剛才兩個人進來的那道門。這完全是為瑞貝卡準備的最為理想的藏身之所。
克里斯將手槍放進槍套,一邊走向瑞貝卡,一邊在腦海中選擇慎重的語言。因為他並不想在提出讓其一個人留在這裏的提議后,反而驚嚇到對方。瑞貝卡臉上依然帶着笑容,因此她看上去要比實際年齡年輕,而且她的髮型更是給人一種孩子氣的印象……
……就算她是個孩子,那麼這個孩子以驚人的速度就念完了大學,甚至比自己拿到飛行執照的時間還要短。不要把她當成一個小姑娘,她比自己還要聰明。
克里斯輕輕地嘆了口氣,然後擠出一個微笑,”在我對這間別墅進行偵查的這段時間裏,你就徒在這個房間裏可以嗎?”
瑞貝卡的笑容有些勉強,但是還是平靜地接受了克里斯的目光。“當然沒問題了。我手裏沒有槍,在你陷入險境時,也只會成為累贅……”
瑞貝卡抿嘴一笑,繼而補充道:“不過,即使在數學方面的難題陷入僵局時,我也不會哭着哀求的。”
克里斯聽她這麼一說,忽然笑出聲來。雖然她開的玩笑很有趣,但自己在判斷上的錯誤同樣很可笑。不能小看她,真是個剛強的女人。克里斯走向門口,手剛一握住門把便停了下來。
“我會儘快回來。我出去之後,就把門鎖上,不要離開這裏,好嗎?”
瑞貝卡點了點頭,當克里斯離開后便將門鎖好。克里斯在聽到門上鎖的聲音之前一直站在門外,然後他抽出貝雷塔,一臉嚴肅地快步向前跑去。
隨着逐漸接近那具喪屍的屍體,腐臭的氣味也越來越濃烈。克里斯盡量閉住呼吸,從喪屍屍體上跨過,朝前方望去……
—他一下子愣在當場。在不遠處出現了第二具屍體,沒有腦,袋渾身是鮮血。在距離屍體一英尺遠的地方,是一個表情渙散毫無生氣的腦袋。是肯尼斯?蘇利文——在看到這具Bravo隊員的屍體后,克里斯只感覺到極度的憤怒。
一定是搞錯了,全都搞錯了!約瑟夫、肯,還有比爾恐怕也……到底有多少人被殺害了?到底有多少人成為了這次該死事故的犧牲品?
克里斯好不容易才轉過身,毅然朝着通往餐廳的門走去。他打算從正門大廳開始,將所有其他S.T.A.R.S成員可能踏足的地方進行一次地毯式搜索,然後把所有的喪屍全部殺光。
“隊友們不會白白犧牲,我要去證明這一點。”
瑞貝卡在克里斯離開之後便將門鎖上,然後靜靜地為他祈禱,接着又回到鋼琴前的椅子上坐下。她知道克里斯對自己有一份責任感,因此對於自己將槍弄丟的一事感到更加後悔。
“至少,如果現在有槍的話,就不用這麼擔心了。也許我的確有些經驗不足,但和他們一樣都接受過基礎訓練……”
瑞貝卡在感到自己沒用的同時,在堆滿灰塵的琴鍵上畫著亮無意義的圖案。應該從保管室帶走幾份文件才對,雖然自己並不認為能從那些古老的文件中獲得更有價值的情報,但至少現在能有一些閱讀的東西。自己並不擅長傻傻地坐在這裏,特別討厭像這樣無所事事地坐着。
可以練習啊,內心中的一個聲音開朗地提議道。瑞貝卡笑了笑,盯着眼前的琴鍵。不,還是算了吧。孩提時代,直到母親感到束手無策為止,在長達四年的時間裏自己都為鋼琴課而感到苦惱。
瑞貝卡站起身,在安靜的房間裏四處看了看,想要找點兒能夠打發時間的東西。她來到吧枱前看了看,吧枱後面有一個擺放着酒杯以及餐巾紙的架子。上面落滿了灰塵,此外還有幾個酒瓶。雖然幾乎都是空的,但還有幾瓶沒有打開的酒,看上去好像很昂貴的樣子。
瑞貝卡又搖了搖頭。自己並不擅長飲酒,何況這裏也不是適合飲酒的地方。她一邊嘆氣一邊離開了吧枱,繼而去其他地方繼續觀察。
鋼琴的側面沒有什麼值得看的。佐側的牆上裝飾有一幅鑲在黑色畫框裏面的畫,畫的是一名女性。在鋼琴的旁邊,放着一盆已經枯萎的觀賞植物,就是那種在餐館裏經常能看到的葉子很多的值物。那麼到底要做什麼呢,思來想去,好像只有鋼琴還算有趣一些……
瑞貝卡饒過鋼琴,朝右手邊牆壁上的壁櫥里看去,裏面有兩個移動式的書架,她對這個也提不起什麼興趣……
她皺着眉頭靠近了書架,雖然外面的小書架什麼都沒有做,但後面的那個……
瑞貝卡用手一推書架的一頭,書架便向旁邊滑去。很輕,很簡單地就被移開了。只是在木地板上留下了一道移動的痕迹。
看了看隱藏在後面的那個書架后,她感到有些失望。殘破的喇叭,滿是灰塵的破璃容器,兩個裝飾用的罐子——還有一個裝在活頁夾里的鋼琴曲譜。瑞貝卡看到曲譜的曲名后,感到一陣親切——月光奏鳴曲,她最喜歡的樂曲之一。
瑞貝卡將泛黃的曲譜拿在手裏,回想起自己十歲時為了彈奏這首曲子,花費了很多時間用來練習。實際上使她認清自己不適合成為鋼琴家的,也正是這首曲子。雖然月光奏鳴曲是一首極其優美的曲子,但自己來彈奏的話則完全是在糟蹋東西。
拿着那份曲譜,瑞貝卡回到角落裏,若有所思地盯着鋼琴。沒有什麼其他的事情可以做了……
另外,也許其他的隊友在聽到鋼琴的聲音之後,會循着這可怕聲音的來源找到這裏也說不定啊。
瑞貝卡笑着將樂譜展開放在鋼琴的譜台上。她看着五線譜上的音符,手指自動就放在了鍵盤的正確位置上,好像在這之前一直都在進行着練習。
雖然心裏有些猶豫,可瑞貝卡還是緩緩地開始彈奏。寂靜中,隨着曲子開頭那些憂鬱的音符慢慢地流動,瑞貝卡感到很輕鬆,緊張感也隨之變得弛緩,恐懼感在一點點地消失。但演奏得仍舊不夠精彩,節奏和以前一樣奇怪。
—不過,她沒有彈錯,樂曲的旋律依然清晰可辨。
如果鍵盤不這麼硬的話……
在背後有什麼東西在動!
瑞目卡猛地跳起來,轉過身去尋找襲擊者的身影,同時由於她的動作幅度過大而將椅子也抓翻在地。接着,她看到了一個令人意想不到的東西。在幾秒鐘之內,她的身體好像被凍住了一般。因為眼前所發生的事實在是有些……無法理解。
牆壁在移動!
當瑞貝卡彈奏出的最後一個音符在冰冷的空氣中傳播的那個瞬間,位於她右手邊的那塊亮無裝飾的牆壁里,一塊三英寸厚的壁板逐漸朝着天花板升高。
瑞貝卡被嚇得一動都不敢動,雖然她以為會發生什麼恐布的事情——但是,過了幾秒鐘后,沒有任何動靜。房間裏還是和之前一樣安靜,沒有任何的危險。
隱藏起來的曲譜,奇怪的鍵盤……
——這些東西好像和某種機械裝置有關聯。
在升起的那塊壁板後面出現了一個隱蔽的空間,大概有更衣間那麼大,裏面同樣有柔和的燈光照明。裏面了除了一個台座和胸像之外,別無他物。
瑞貝卡朝着入口邁出了腳步,但隨即又停了下來。腦海中突然掠過死亡的圈套以及毒箭的畫面。進去之後,會不會無意中呑動某個致命的開關呢?萬一門突然關閉,自己就被困在裏面,如果克里斯不回來的話怎麼辦?
在這個任務中,如果只有自己一個人沒有發揮出任何作用,到那時的話該怎麼辦?拿出點兒勇氣來!
瑞貝卡下定決心,謹慎地走了進去。裏面的牆壁呈現出一種加入了牛奶的咖啡色,牆上還有黑色的木頭裝飾。小房間裏的照明是來自右手邊的一個極小的暖房的窗戶。在暖房的玻璃窗對面有一株已經枯萎了的植物。
瑞貝卡剛一靠近那個台座,就注意到那個石頭的胸像是貝多芬。嚴肅的面孔和難看的濃眉彷佛在向人述說月光奏鳴曲作者的故事。台座本身是盾牌徽章的形狀,厚重的金色徽章還保持着榮譽,大小則和餐盤差不多。
瑞貝卡脆在簡樸的石柱旁邊,盯着那徽章。好像很厚重的樣子,還放射出淡淡的金黃色光芒。好像有些眼熟瑞貝卡覺得自己好像在這間別墅的某個地方看到過相同的設計……
餐廳的暖爐上!
“對,沒錯,只不過暖爐上的徽章是木質的。絕對是這樣的。因為我是在克里斯調查被破壞的雕像是注意到的。”
由於好奇心,瑞貝卡摸了摸徽章,然後又用雙手將徽章捧起來,很重的徽章就這樣被輕易地拿起。
——就在這時,身後那塊壁板也同時發出喀噠喀噠的聲音並開始下落,瑞貝卡就要被封閉在這密室內。
沒有絲毫的猶豫,瑞貝卡馬上將徽章放回了原來的位置——隨即,已經落下來的一部分壁板又重新升了起來。她鬆了一口氣,於是一邊凝視着徽章一邊思考着。
為了守護這個徽章里的秘密,有人設計了這個機關。也就是說這是一個很重要的東西。但是要怎樣做才能將這枚徽章拿走呢?同樣的,那個暖爐上的徽章會不會也隱藏了一條秘密通道呢?
或者……那個,和這枚徽章是相同的尺寸。
雖然瑞貝卡無法確信,但她還是想剽了相同大小這一點。而且直覺也告訴她這一點應該就是正確答案。只要互換的話就可以了。將木質的微章鑲進這個台座,將黃金的鑲到暖爐上……
瑞貝卡一邊微笑,一邊回到了有鋼琴的那個房間。雖然克里斯曾經告訴她不要離開這裏,但瑞貝卡實在是等不及了。大概在克里斯回來的時候,自己能夠把這個發現交給他,這也許是解開這幢別墅秘密的重要線索。
“而且同時也能夠證明,我並不是一個累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