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回 初入虎穴
另一個黑衣人道:“對!我們先贊成余頭兒的意見。”
余老大目光轉到了高空雁的身上,道、老夫既然敗在了你的手中,決定遵守約定,交出狗肉郎中這個人。”
高空雁道:“好!諸位如何交給我?”
余老大道:“目前,我們去給你找。”
高空雁道:“哦!”
余老大道:“不過,我們需要時間。”
高空雁道:“要多少時間。”
余老大道:“三天,一定能夠交出來嗎?”
余老大道:“三天之後,閣下再來此地,我交給你狗肉郎中。”
高空雁道:“不行。”
余老大怔了一怔,道:“為什麼?”
高空雁道:“我不放心你們,如若你們騙了我,那該如何?”
余老大道:“老夫既然決定了這件事,那就一定辦到。”
高空雁搖搖頭,道:“你叫余老大……”
余老大接道:“不錯,他們一向這樣稱呼老夫。”
高空雁道:“世上姓余的很多,余老大,究竟是誰呢?你們都矇著臉,連形貌咱們也未瞧過,我如何能相信。”
余老大道:“那你要如何才肯相信?”
高空雁道:“兩個辦法,第一,你帶我們去見苟大夫……”
余老大道:“這個,只怕不大方便。”
高空雁道:“那就想法子把他帶來此地,你們留下人質。”
余老大和幾個蒙面人交換了一個眼色,道:“你要留下人質?”
高空雁道:“對!你余老大去帶人,用苟大夫,來換你這六個屬下。”
余老大道:“年輕人,這作法太過份了。”
高空雁冷笑一聲,道:“我等你十二個時辰,如若你還無法帶人來,我就只好殺了他們六個人。”
余老大怔了怔,道:“殺了他們?”
高空雁道:“不錯,殺了他們之後,我就要大開殺戒,開始追殺黑劍門中入,直到你們把我殺了為止。”
他長的瀟洒、英俊,是屬於那種叫女人動心的男人。
但說這幾句話時,道:“年輕人,老夫走了幾十年的江湖,不曾叫人嚇住。”
高空雁道:“我本來也不是嚇你們的,我說得很真實。”
只聽一個蒙面人喝道:“余老大,咱們拼了,這個毛頭小夥子……”
高空雁突然回身一揚手,那大喝小叫的蒙面人忽然住口,一頭栽了下去。
沒有人看清楚,他用什麼方法,取了那蒙面人的性命。
高空雁輕輕吁了一口氣,道:“余老大,我不想討價還價,他們不肯答應,就叫他們出手試試吧。”
這一招,鎮住了全場。
不但余老大等一批蒙面人,為之心悸不已,就是斬情女也看得心頭震動。
王榮低聲說道:“高兄剛才那一招,是什麼招法?”
林成方搖搖頭道:“瞧不出來。”
這時,室外,突然傳進來一片蠅蠅之聲。
余老大臉色一變,道:“什麼人放了毒蜂?”
高空雁道:“毒蜂,什麼毒蜂?”
林成方道:“那外面用黑布罩着的,都是毒蜂嗎?”
余老大道,“是,那外面黑布罩着的都是毒蜂。”
高空雁道:“這些毒蜂,都會傷人嗎?”
余老大道:“這些毒蜂,不是平常的毒蜂,而是,產自苗疆的異種毒蜂,如是被它螫中了一下,那就可能會造成悲劇。”
高空雁道:“什麼悲劇?”
余老大道:“死!那異種毒蜂,毒性十分強烈,中人必死。”
高空雁道:“哼!原來你們在這裏早已準備了毒蜂來對付我們了?”
余老大道:“那毒蜂不識人,出籠后,會螫你,也會螫我們。”
高空雁道:“照你這麼說來,你們安排這些毒蜂,豈不是自己也坑進去了。”
余老大冷哼一聲,高聲說道:“什麼人放了毒蜂?”
只聽院中傳來一聲冷笑,道:“我……”
余老大道:“你是誰?”
院中人道:“江飛。”
余老大道:“咱們福壽堂中人,還未離開,你怎麼放了毒蜂,難道準備把我們也全坑進去嗎?”
江飛道:“饒不過,那又怎麼樣,七箱毒蜂,不下數千隻,我不相信,你們還能生離此地。”
余老大氣得全身抖動,但他的語氣,卻是十分平靜,道:“江飛,這些毒蜂,未必就真能傷了我們,但你小子這種陰損的作法,卻是逼我們和敵手妥協了。”
江飛道,“我聽得很清楚,就算不放毒蜂,你們也一樣和敵和妥協了。”
這時,毒蜂之聲,更加強烈。
余老大高聲說道:“快些,閉上所有的門窗。”
幾個蒙面人,大概知道厲害,先行動上手,閉上了門窗。
余老大哧的一聲,扯下身上的黑袍,頭套,道:“咱們替黑劍門賣了幾十年的命,竟然會落到這佯一個下場。”
幾個蒙面人也都紛紛撕下了黑袍,頭套。
這時,林成方才算看清楚了整個人的面貌。
余老大留着花白長髯,看上去,已有六十左右的年輕。
另外五個黑衣人,大約也都在五十左右。
脫了黑袍,取下黑帽,卻露出了一身黑色的勁裝。
余老大佩帶着一對長約兩尺,寬大薄刃的單刀,和十二口柳葉飛刀。
另外五個黑衣人都佩着寬成薄刃刀。
不同的是這五個人,每人只有一把。
這些黑衣人,原對高空雁有着很深的恨意,但因那室外人忽然放了院中的毒蜂,而抵消了對高空雁的仇視。
林成方,王榮等,還不知道這些毒蜂的厲害,內心之中,還沒有什麼,但余老大和五個黑衣人,卻是忿怒無比。
但見他們到處奔跑,凡是有空隙的地方,全都設法堵了起來。
斬情女皺皺眉頭,低聲道:“余老大,你們對這毒蜂,似乎是很害怕。”
余老大嘆息一聲,道:“本來就很可怕,不論是何等武功人物,只要被毒蜂螫中一下,也無法承受這種強烈的毒性。”
斬情女道:“余老,諸位對毒蜂了解得如此之深,想來,應該知道對付這毒蜂的辦法了。”
余老大道:“沒有辦法,一個是別讓它接近你,一個是由那位役施毒蜂的人,把毒蜂招回去。”
斬情女道:“除了兩個辦法之外,再無它途可循了嗎?”
余老大道:“沒有。”
斬情女道:“我有些不明白,這些毒蜂,難道就沒有克制之法了。”
余老大道:“毒蜂不認人,它們螫你們,也螫我們,如若我們有克制之法,怎法,不告訴諸位。”
室外傳來江飛聲音,道:“余老大,你們聽着,一刻工夫之後,我們就下令毒蜂攻入室中了,自救之法。只有一個辦法?”
余老大道:“什麼辦法?”
江飛道:“你們有九個人,對方只不過四個無名小卒,你們為什麼不放手一拼呢?”
余老大道:“江飛,你這是威脅老夫了?”
江飛道:“在下不是威脅,而說得很認真。”
余老大冷冷說道:“哼!江飛,別說這些毒蜂,未必能傷了我們,就算真能傷了我們,日後也沒有你的好日子過。”
江飛笑一笑道:“余老大,你們福壽堂中人,一向自大,哪裏會把我們這等人放在心上,老實說,在下如若沒有今諭,也不會自找麻煩,對付你們福壽堂中的人。”
余老大道:“你們奉什麼人的令諭?”
江飛哈哈一笑,道:“這一點,恕不奉告,反正是可以管你們福壽堂的。”
高空雁突然舉步而行,伸手就要拉門。
但卻被斬女一把給抓住了。
高空雁冷冷說道:“姑娘,放開我,我就不相信,那一群毒蜂真的能傷了我。”
斬情女低聲說道:“人家比我們更了解這裏形勢,此時此情,咱們只有聽余老大的處置。”
這時,群蜂已然飛繞室外,毒蜂之聲,十分強大。
透過窗紙,可見蜂群的密集。
余老大嘆息一聲,道:“看樣子,咱們無法不和這些蜂群對抗了,諸位也準備一下吧!”
林成方道:“還要準備什麼?”
余老大低聲道:“這等奇種毒蜂,悍不畏死,除了聽從役蜂的人之外,只怕火,諸位可以把我們這些黑袍,撕成布條,整作一束,至少比兵刃對付他們實用一些。
幸好,幾個人脫下的黑袍很多,各自動手,撕成了一束布條,以作為對付毒蜂之用。
高空雁作了兩束。
余老大也作了兩束。
幾個決心對抗毒蜂了,反而沉着了下來。
倒是門外的江飛,反而有些沉不住氣了,高聲說道:“余老大,你們在作什麼?”
余老大道:“正在想法子對付你的毒蜂。”
江飛道:“余老大,難道真要背叛黑劍門嗎?”
余老大道:“咱們並不背叛之心,這是你們逼的。”
江飛道:“言重了,言重了,余老,我不過是一個奉命行事的小卒,你老最好不要記恨到我的頭上。”
余老大道:“江飛,你小子,如若自知身份不夠,那就換個人和老夫說話。”
江飛道:“余老真不愧是老江湖了,沒有瞧,就知道我身邊還有身份較高的人,不過,除了他老人家願意自己開口之外,我可不敢輕易地請他說話。”
余老大道:“那個人是誰,是聾了還是啞了?”
江飛道:“他老人家不聾不啞,就是不和你說話。”
語聲一頓,高聲接道:“你們聽着,一刻工夫,我就要毒蜂攻向室內,你們必須在一刻工夫之內,打開門窗,要我們看到你們和對方的火拚,如若真是不敵,我就想法子,幫助你們,但如你們不全力施為,那就別怪我們一齊處死。”
余老大氣得全身發抖道:“江飛,你小子給我聽着,老大今日只要能生離此地,絕不會放過你小子。”
江飛道:“余老道:“說狠話沒有用,你們福壽堂的長老,哪一個都是對本門有着很大的貢獻的人,我們怎敢開罪,但背叛大罪,本門絕不容忍,余老大不用只管發狠,現在是表現你對本門忠貞的時間。
余老大還要發作,斬情女低聲說道:“余老,省省氣力吧!他們王八吃秤錘,鐵了心啦,與其大呼小叫,不如商量對付毒蜂辦法,只能憑各人的機智武功應付了。”
言下之意,對那毒蜂,流露出無限的畏懼。
斬情女道:“至少,咱們應該布成一個拒敵的陣勢,使對付毒蜂的力量集中。”
余老大道:“那就請姑娘安排一下吧!”
斬情女道:“好,當仁不讓,小妹可以提出一個辦法,如是不行,我們再修改。
當下排出一個陣法來。
陣法有兩種變化,先在門口處,擊斃一些毒蜂,如若毒蜂沖入室中過多,那就想法,利用一面牆壁分三面拒擋毒蜂。
最重要的是,雙方人手交錯,誰也不能暗算對方。
這佈置,使對方都很滿意。
其實,余老大等六人,幾乎已經正式背叛了黑劍門。
形勢變化,歷歷在目,絕不象是在裝作。
至少,他們對毒蜂表現的畏懼,比斬情女等一般人還要深刻。
忽然間,一股破空的勁風,飛了過來。
蓬然一聲,擊在了窗扇子上。
那是一塊巨大、堅硬的舌頭。
巨石把窗子擊了一個大洞,直飛入室內。
緊接着一片嗡嗡之聲一群黑肚子巨蜂,穿洞而入。
這扇窗子,是分給余老大和斬情女守護。
余老大首先發動,右手,布帶飛出。
他力道拿捏得很好,布帶出手是一束,中途忽然分散。
那些分散的市帶上,根根都貫注了內勁,有如鐵條一般,立刻有數十隻巨蜂被擊斃。
斬情女緊隨出手布帶飛舞,又有數十隻巨蜂死亡。
但仍有數十隻巨蜂沖入了室中。
第二批援手是林成方和另一個老者,兩個是雙手備執着一束布帶。
揮動飛舞,堵截漏入的巨蜂。
勁風呼嘯,數址只漏網巨蜂,也被擊斃。
余老大揮動手中的布帶,封住了那窗上的破洞。
因為,正有很多的巨蜂,不斷湧入。
斬情女,再加上兩個老者,布帶的飛旋,完全把那個洞口封死了,數尺內,布帶組成了一個封鎖嚴密的帶網。
不過片刻工夫,被擊斃的巨蜂,已不下四五十隻之多。
但這些巨蜂,都是悍不畏死,前仆後繼直撲而來。
經過這一陣擊打,巨蜂竟然無一隻能飛入室中。
大概江飛也瞧出了情勢不對,高聲叫道:“好!你們真的背叛了黑劍門。”
喝聲中,又是兩塊巨石飛來,一塊擊向另一個窗子,另一塊擊向了在門。
木門和一扇窗子,又都擊破了一個大洞。
一個威重的聲音,傳過來道:“破去牆壁,要群蜂擁內。”
余老大一聽那聲音,臉色立刻大變道:“邵文兄你聽到沒有?老毒物在這裏,勿怪江飛上子,有恃無恐了。”
邵文是另外一個黑衣人,只聽他輕輕吁了一口氣,道:“不錯,真是老毒物。”
余老大道:“門主派出老毒物,那是誠心要我們的命了。”
邵文道:“不錯,看來盟主早就對我們不放心了。”
余老大道:“你說,門主早已對我們不放心了。”
這時,四面的牆壁,都響起了蓬蓬大震之聲。
凡是有洞的地方,都有毒蜂飛了進來。
幸好,他們已然用熟手中的布帶,布條飛舞,一擊之下,就有很多毒蜂死去,毒蜂雖然是蜂擁而入,但十之八九都擊斃在人口之處。
一部分漏網之蜂,也被負責毒蜂搖手之人所擊斃。
被擊斃的毒蜂已在千隻以上。
室中的人,還沒有一個受到蜂螫。
忽然間,向室中涌了毒蜂停了下來。
余老大,低聲道:“八箱,毒蜂數過五千隻絕不止此數。”
邵文道:“是不是老毒物要變什麼花樣出來。”
余老大道:“這傢伙全身是毒,咱們要小心一點才好。”
斬情女道:“老毒物是什麼人。”
余老大道:“老毒物就是毒魔郝奇。
王榮道:“毒魔也是黑劍門中人?”
余老大道:“對!”
斬情女道:“咳!他性情高做,怎麼加入了黑劍門?”
余老大道:“黑劍門中事務大多,就算現在說個兩天,也未必說的完,以後我會慢慢告訴你們。
只聽一個冷冷的聲音道:“余化龍你要徹底出賣黑劍門了。”
這聲音很冷漠,聽得余化龍,邵文等全都心頭一震。
余化龍道:“來的是雲堂主嗎?”
那人冷冷說道:“你眼中還有我這雲副堂主嗎?”
余化龍道:“副堂主言重了,余某奉命率領幾位兄弟,到此助拳,想不到……
雲副堂主冷冷接道:“要你們到此助拳,並沒有要你們到此降敵。”
余化龍道:“副堂主,在下帶了八個人來,戰死了三個,連兄弟算上,目下還有六個活人。
雲副堂主道:“哦!”
余化龍道:“咱們和敵人合作,是被江飛那小子逼的。”
雲副堂主道:“江飛?”
余化龍道:“江飛放出毒蜂,要把福壽堂中人,一齊處死,形勢逼人,咱們不得不和對方合作了,完全是為了保命。
雲副堂主道:“江飛,有這回事嗎?”
江飛道:“回副堂主的話,他們和敵人聯手一處,在下沒有法子,只好放出毒蜂了。”
雲副堂主點頭道:“余化龍,你們真是為形勢所迫?”
余化龍道:“千真萬確。”
雲副堂主道:“好!你們如是真的被形勢所迫,現在,可以想法表現一下了。”
余化龍道:“副堂主要在下如何一個表現法?”
雲副堂主道:“我已經要他們停止施放毒蜂,你可以找開門戶了。”
果然,各處門窗之中,已然不見再有毒蜂擁入。
高空雁回顧了余化龍一眼,道:“閣下怎麼打算?”
余化龍道:“老夫覺得現在可以打開門戶,要他們進來了。”
高空雁道:“打開門戶?”
余化龍道:“放他們進來。”
高空雁道:“那時間,你們可以聯手對付我們了。”
余化龍道:“老夫覺得對付人,比對付毒蜂要容易多了。”
斬情女道:“好,那就打開門戶,余老,剛才形情變化,你心中已經有數了,應該如何自處,似乎是用不着我們再多口了。”
余化龍道:“老夫自有分寸。”
斬情女打開了木門。
凝目望去,只見院落中,站着一個身穿生絲長袍的老人。
那老人大約有五十多歲,背上斜着一柄長劍,生絲長袍隨風拂動,看上去,確然有一些仙風道骨的樣子。
他身後,一排站着四個人。
身後左首一人,長發披垂,面色冷厲,皮膚黝黑,但卻天生一張大嘴已。
第二個人,白髮白髯,面色紅潤,但卻生就一副五短身材,和白髮紅顏,很不相配。
另外兩個人卻是兩個年輕童子。
那身着生絲袍的老者,打量了余化龍兩眼道:“余化龍,現在。你可以表現一下,你對本門戶的忠貞了。”
余化龍道:“雲副堂主,要在下如何表現呢?”
雲副堂主先一掠高空雁道:“只有這兩個人嗎?”
余化龍道:“對!只有這四個人。”
雲副堂主道:“好!那你們就把他們殺了。”
余化龍道:“如是能夠殺得了,咱們也不會等到現在了。”
雲副堂主冷冷說道:“剛才,你們是不是合作抵抗毒蜂。”
余化龍道:“毒蜂既然不認識人,那也是沒有法子的事。”
雲副堂主道:“好!人在面臨生死之時,難免會通權達變,但你們現在,可以和他們動手一戰,有我雲飛在此,想來,我們不會再放毒蜂。”
余化龍道:“你看到沒有,咱們的人,躺下了幾個。”
雲飛道:“我看到了。”
余化龍道:“這些人,都個是死在毒蜂之下。”
雲飛道:“莫非滅在對方的手中?”
余化龍道:“不錯。”
雲飛道:“什麼人殺了他們?”
高空雁道:“我!”
雲飛雙目凝注在高空雁的臉上打量了一眼,道:“你叫什麼名字?”
高空雁道:“在下叫什麼名子,似乎是不關重要。”
雲飛冷笑一聲道:“余化龍,你們就是怕這個人嗎?”
高空雁道:“不是怕,而我殺了他們幾人,活着的感覺到和我再打下去,也是一樣的結果,所以他們不願意再打了。”
雲飛道:“你年紀不大,但看上去,卻好象是狂得很。”
高空雁道:“我對自己武功上的造詣,修為,很有信心,所以,談不上什麼一個狂字。”
雲飛道:“好!你是否也準備和老夫動手一戰?”
高空雁道:“我是來者不拒,閣下在此地的身份,好象是最高,我們放手一戰,倒可以省了不少的麻煩。”
雲飛道,年輕人,看來,你實在有些狂妄。”
高空雁道:“你叫雲飛?”
雲飛一怔,道:“數年來,從來沒有人直呼老夫之外。”
高空雁笑一笑道:“雲飛,咱們是動手搏殺,敵對相處。我不用着恭敬你,對嗎?
雲飛氣得臉色鐵青,道:“好小子,你真的是狂得可以。”
高空雁道:“你會很快明白,我的狂傲是否有我的道理。”
雲飛突然間冷靜下來,笑一笑,道:“好!你亮劍吧!老夫陪你幾招。”
高空雁道:“雲副堂主,我倒希望你答應在下幾個條件?”
雲飛道:“條件?什麼條件?”
高空雁道:“如若勝了雲副堂主,你們就交出一個人來。”
雲飛道:“什麼樣的人?”
高空雁道:“一位苟大夫。”
雲飛哈哈一笑,道:“你是說狗肉郎中。”
高空雁道:“對,狗肉郎中。”
雲飛笑一笑,道:“好!你勝了老夫,我就交出狗肉郎中。”
語聲一頓接道:“但如是敗在老夫手中呢?“高空雁道:“悉您處置要殺,要刺,在下都不還手。”
雲飛道:“那倒是有些太可惜,你小子如此狂傲,倒是對了老夫的脾氣。”
高空雁道:“怎麼樣?”
雲飛道:“我要拜在老夫門下,作我弟子,老夫一生未收門徒,承受我部份武功的只有這樣兩個伺倏我的童子。”
高空雁道:“這個,這個……”
雲飛接道:“很為難,是嗎?”
高空雁道:“好吧,我答應你。”
雲飛點點頭,道:“現在,我可以出手了,要不要老夫讓你三招?”
高空雁道:“一招也不用讓……”
斬情女忽然叫道:“且慢。”
高空雁應聲向後退了一步。
雲飛的目光,轉注在斬情女的身上,道:“你是斬情女吧?”
斬情女道:“正是小妹。”
雲飛道,引起這一次江湖風波的人了。”
斬情女道:“不錯,你們想殺我,很可惜,卻沒有殺得了我。”
雲飛笑一笑道:“你引起了如此軒然大波,很出了我的意外。”
斬情女道:“事實上,算不得什麼意外,每個被殺的人,都應該反抗,過去你們大順利,歸地反抗的人決心不夠,你們行動卑下,不擇手段,所以,才創出了黑劍門的聲名。”
雲飛臉色一變,道:“好極啦!老夫今日不但遇上一個狂妄的小子,也遇上了一個狂妄的丫頭。”
斬情女道:“你本是武林中赫赫有名的大俠,怎會也投入了黑劍門中。”
雲飛臉色一熱,道:“既知老夫之名,還敢如此無禮。”
斬情女道:“如若換一個地方見機,我們不知道你是黑劍門中人,我們會對你十分敬重,可惜今日見面的地方不同。”
雲飛道:“老夫倒不覺得。”
斬情女道:“哼!你不惜俠名,投入黑劍門,作一名殺手,不但把辛苦得到的俠名付於流水,而且也不配受人的尊敬。”
雲飛臉色大變,大笑三聲,又變得十分平靜,道:“斬情女,我也配如此質問老夫嗎?”
斬情女道:“我為什麼不配?”
雲飛道:“你憑年輕貌美,在江湖上雨露盡施,不知道造成了多少風波,誤了多少子弟,像你這種作為,不但各大門派,不能容你,黑劍門,也一樣應該取你之命。”
斬情女笑一笑道:“雲前輩,儘管我斬情女在江湖上的聲名不好,但我所作所為,於心無愧,死於我手中人,都是貪色之徒。”
雲飛冷冷說道:“斬情女,你叫他停手,就是說這幾句話嗎?”
斬情女道:“不是,我是在替你雲大俠郵,我也奇怪你雲大俠為要投入黑劍門中,是不是有什麼難言的苦衷?”
雲飛哈哈一笑,道:“斬情女,你在為老夫擔心嗎?”
斬情女道:“不錯,我在為你擔心。”
雲飛道:“狂妄的丫頭,你為老夫擔心什麼?”
斬情女道:“對別人,我不會管他,但對你雲大俠,我們有一份奇異的關心。”
雲飛道:“為什麼?老夫已經絕跡江湖近三十年,那時你大概還未出生來吧?”
斬情女嘆息一聲道:“‘我生也晚,未得承受你雲大俠的恩澤,但我娘,卻承你雲大俠救過一次,她念念難忘,從小就告訴我這件事。
雲飛道:“你娘是什麼人?”
斬情女道:“不用管她的事,我娘早已死去,但這份恩澤,我代她承了下來。”
雲飛道:“老夫一生,救人無數,如何能記得這許多,再說江湖上偶伸援手,這也算不得什麼?你不用放在心上了。”
斬情女道:“雲大俠……”
雲飛冷冷說道:“住口,別想再用言語打動老夫。
高空雁道:“易姑娘,這人半世俠名,臨老行了歧途,而且,執迷不悟,不用替他惋惜了。”
斬情女道:“高兄,你要手下留情,我娘承欠他的一份情,我要代娘償還。”
高空雁點點頭,道:“我只要他認敗,我不會傷害到他。”
斬情女道:“那就好。”
兩人交談,卻把雲飛氣得全身抖顫,厲聲喝道:“我們要對老夫手下留情,老夫可要取你之命,超渡你們了。”
喝聲中,突然出手,一把向高空雁抓了過去。
高空雁一閃身,避了開去。
雲飛道:“好小子,果然有點門道。”左掌、右拳,一齊攻出。
高空雁身子突然一晃,閃開三尺。
雲飛的拳掌力道:“隱隱間,含有兵擊之聲,看似虛飄飄的掌勢,實在含有極強的吸引之力,掌勁、拳力,到了一定點時,突然合於一處,立時,起了一股強烈的旋風。
高空雁回顧了斬情女一眼,道:“他的武功,已經練到了隨心所欲之境,這一掌一拳之中,實含有極大變化。
斬情女了解高空雁說話的用心,但卻沒有接口,輕輕嘆息一聲向後退了五步。
雲飛冷哼了一聲,欺身而上,雙掌連續拍出,攻向高空雁。
起初幾拳,只覺他出掌迅速如電,還不覺得有什麼高明之處,但十幾招后,在場之人,都瞧出了厲害。
原來,雲飛拍出的掌力,一招強過招,掌力可匯成一股漩道逼迫之感。
高空雁置身在一股激蕩的漩流中。
他開始還擊,掌指如電,完全是空穴斬脈的手法。
雲飛在黑劍門中的身份,既然是副堂主,武功亦必是黑劍門中前幾名的高手。
只要擊敗了雲飛,不但可以迫使眼前這些人,心生畏懼,對整個黑劍門聲威,亦必是一大打擊。
必中念罷,高空雁加快了自己的攻勢。
但見掌影飛旋,整個人,化成了一個灰影。
灰影,繞着雲飛在轉動。
在場之人,雖然,都當得上是武林中一流高手,但大部分人,仍是無法看清楚,兩入動手的情形。
忽然問,響起了一聲如擊破天空的大震,兩條交纏在一處的人,霍然分開。
高空雁退回了原處。
雲飛也在原地未動。
表面上看去,兩個人,都沒有傷到什麼傷害。
飛雲輕輕吁了一口氣道:“好掌好。”
高空雁道:“誇獎、誇獎。”
斬情女緩步行了上來,低聲道:“你們沒有分出勝負?”
高空雁道:“這要看雲副堂主了。”
雲飛道:“老夫的感覺中,並無什麼不妥之處。”
高空雁道:“好!副堂主,既然不甘認輸,咱們就只了再動兵刃一戰了。”
雲飛道:“好就請亮劍吧!”
高空雁突然雙手一合,手中已多了一柄短劍,冷冷說道:“閣下請亮兵刃。”
雲飛微微一皺眉頭道:“劍來。”
站在他身後的兩個佩劍童子,同時撥出了背上長劍,雙手奉上。
雲飛雙手各取一劍,雙手一探,突然在眼前劃出了一股劍氣。
雙劍飛旋動,飛起了兩道銀光,直向高空雁激射過去。
高空雁短劍猝舉,銀虹連閃,叮叮兩聲,兩支劍盡被盪開。
雙方再動手,展開了一場兇悍絕倫的搏殺。
但見寒茫在空中飛旋,不見人影。
余化龍和邵文等,被那飛盪的劍氣逼得退到了一角。
王榮、林成方、斬情女,也被這凌厲的劍氣,逼到了一側。
余化龍低聲道:“邵文,看來,這位年輕人的成就不錯,竟能和雲副堂主,打了一個半斤八兩。”
邵文道:“‘老毒物,不倒翁,都是難纏的角色,尤其是老毒物那一身毒物,一旦施放出來,實在不好對付。”
余化龍苦笑一下,道:“邵文,你說,咱們重回黑劍門可能嗎?”
邵文道:“不成,再回去,咱們只有一條路走,領受門規的處分。”
余化龍道:“那是說回不去了。”
邵文道:“目下咱們只有兩條路走!
余化龍道:“哪兩條路?”
邵文道:“一條是和他們聯手保命,一條是藉機逃掉。”
余化龍嘆息一聲,道:“事已如引,我也不想勉強你們了,願意走的,儘管請便,願意留下的老夫也不勉強。”
邵文點點頭道:“現在,各憑機運選擇,去留聽便……”
他話未說完,四條人影,已然穿窗而過。
邵文望望一扇口,道:“余老你決心留這裏了。”
余化龍道:“老夫已決心留下,想想這些年助紂為虐,希望能在幕年垂老之時,為江湖正義稍盡心力。”
邵文道:“好!人各有聲,我也不勸余老人,就此別過。”
忽然間,幾聲慘叫,傳了過來。
這聲音邵文很熟悉,正是那穿窗而出的長老發出。
探着向窗外望去,只見逃出茅舍的四位長老,陷入一群毒蜂包圍之下。
邵文本想穿窗而去,只好停了下來。
余化龍冷笑一聲,道:“好惡毒的手段。”
邵文臉色大變,冷冷說道:“雲飛,你聽到沒有?”
雲飛一皺眉頭,道:“邵文,你好大的膽子,敢對我如此說話。”
邵文道:“大不了一條命,我有什麼不敢的。”
雲飛道:“我,那我先殺了我。”
忽然一揮手,一道寒芒疾射而去。
白光一閃,響起了一聲金鐵交鳴。
高空雁及時一劍飛出,霍開了雲飛一柄短劍。
斬情女、林成方、王榮,全亮出兵刃,余化龍和邵文也亮傢伙。
眼看就要展開一場群戰。
雲飛突然冷冷說道:“且慢出手。”
斬情女道:“怎麼樣?如是你們外面還有幫手,叫他進來就是。”
雲飛冷笑一聲道:“老實說,這茅舍四周,不但佈滿了黑劍門的高手,而且,也佈滿了毒物,這茅舍中一戰,不論你們勝負,都無法生離此地。
高空雁道:“如若咱們今日能殺了你雲副堂主,對黑劍門,也是一個大挫折。”
雲飛道:“你們殺不了我的,至少,老夫可以脫身而去……”
語聲一頓,道:“再說,室中能和老夫對手,也只有你一人。”
斬情女嘆息一聲道:“雲大俠,你好叫晚輩失望。”
雲飛淡淡一笑道:“兵不厭詐,彼此敵對相處,如是我說一句算一句,那豈不是……”
斬情女點點頭,尖聲說道:“高兄,由現在開始,你可以作力施展,對付他了,我已盡到心意,不再為雲飛求情了。”
高空雁點點頭,突然飛躍而起,撲向雲飛。
對這位年輕人,雲飛再不敢有任何輕視之心,拔劍迎擊。
兩上人,立刻打在一起。
這一次交手的搏殺,更見激烈,激烈的劍氣,使停在四周的人,都感受到寒氣侵肌。
不自覺地,都向後退去。
每個人,都退到牆壁邊沿。
但流出的劍氣仍然對人有侵傷的壓迫。
林成方和斬情女站在一起。
斬情女低聲道:“林兄,這些年來我見識過不少的高人,但卻從來沒有見過這麼高明的劍法。”
林成方道:“嗯!我也是第一次見過這麼凌厲的劍氣。”
斬情女道:“現在,咱們應該如何?”
林成方道,“看樣子,咱們也幫不上忙,只有等他們分出勝負下來。
只見高空雁的長劍,指在雲飛的咽喉之上。
全場中人,都愣了。
余化龍瞪大了雙目,望着高空雁手中的主劍出神。
他雖然是親眼看到了這件事,心中仍然有些不大相信。
一個年輕人,名不見經傳,竟然輕輕易易地制服了雲飛。
雲飛被稱為江湖上第三快劍。
他上面還有第一、第地、但第一、第二,絕不是高空雁。
可是高空雁一下子就制住了雲飛。
這中間有一個差距,這差距離得難計算。
黑劍門中在場之人,也許都還有別的特殊成就,但在劍技,武功上,都會承認雲飛比他們高明。
所以,雲飛被制服了之後,沒有人再輕易出手。
高空雁輕輕吁了一口氣,道:“雲副堂主,你現在還有什麼話說?”
雲飛道:“老夫好象是敗了。”
高空雁道:“劍芒和仉膚相接,那是很真的一個事實。”
雲飛嘆息一聲道:“自老夫出道以來,這是第三次落敗,而且,以這一次,輸得最慘。”
高空雁道:“雲副堂主,你既然承認敗了,可願履行承諾?”
雲飛點點頭。
高空雁收了劍刃,道:“交人出來吧!
雲飛道:“狗肉郎中。”
高空雁點點頭。
雲飛道,“好把!把入送到何處?”
高空雁答非所問地道:“你們幾時可以交人?”
雲飛道:“日落之前。”
斬情女接道:“能不能送到徐州四海鏢局中?”
雲飛道:“老夫既然答應交人,在哪裏交都是一樣。”
斬情女道:“我們相信你,到四海鏢局恭個恭候。
這時,茅舍外面,突然傳來一個冷冷的聲音,道:“去副堂主答應了諸位的事,我們自然是要履行,所以,可以交出狗肉郎中,至於,諸位想離開此地,就沒有那麼容易了。”
雲飛也在寧神靜聽,似乎是想從那人的聲音中,分辯出來人是什麼身份。
不知他是否分辯得出來,但他卻沒有多言。
回顧了斬情女一眼,高空雁緩緩說道:“你和他們說吧!什麼條件咱們都可以答應,只要他們能放人回來。”
他說的聲音很低,只有斬情女一個人可以聽到。
斬情女點點頭,高聲說道:“閣下的意思是,不准我們離開?”
室外人應道:“不錯。”
斬情女道:“好!咱們既然來了,就不怕你們布下銅牆鐵壁,有一點我們非堅持不可。
室外人道:“哪一點?”
斬情女道:“儘快交出狗肉郎中來。”
室外人道:“那容易,只要雲副堂主一聲令下,我們在片刻之內交人。”
高空雁道:“那是說苟大夫在此地了?”
室外人,拒絕回答。
斬情女道:“雲副堂主,你怎麼說?”
雲飛道:“好!一頓飯工夫之內,我們會把狗肉狼中送到這裏,不過,我們不能出此茅舍。”
斬情女道:“我們要的是一個好好的人,不要滿身傷痕的人。”
室外人冷冷說道:“老夫只能告訴你們,他沒有死,至於他現在全身有幾處乾淨的地方,老夫就不敢保證了。”
斬情女皺皺眉頭道:“好吧!不管如何,你們把他送來吧!”
高空雁雙止流露出濃重的殺機,似想發作,但卻被斬情女示意阻止。
不知室外人,是什麼樣子的身份,但云飛卻默然沒有作聲。
片刻之後,兩個黑衣人,抬了一個軟榻,行了進來。
軟榻上,躺着狗肉郎中。
兩個黑衣人放下了軟榻之後,立刻退了出去。
狗肉郎中微閉着雙目,面色蒼白,雙腿上滿是鮮血,染紅了整條的褲子。
斬情女咬咬牙,緩步行了過去,道:“老前輩……”
狗肉郎中睜開眼睛,望了斬情女一眼,笑一笑,道:“我還沒有死,不用傷心。”
斬情女道:“可是你的腿?”
狗肉郎中,我的腿,傷得很重,是嗎?”
斬情女道:“看起來很重,”
高空雁、林成方、王榮,緩步行了過去,把狗肉郎中護在中間。
斬情女輕輕吁了一口氣,接道:“老前輩,你兩條腿是不是被他們弄殘廢了?”
狗肉郎中笑道,只要我不死,大概還殘廢不了,丫頭,解下我的束腰帶子。”
斬情女解下了撕開了腰帶,只見腰帶中有兩個白色小包。
狗肉郎中道:“小布包內有藥丸、藥粉、藥丸給我吞下,藥粉敷在傷處。
王榮伏下身子,幫助斬情女,劃開了狗肉郎中身上的衣褲。
只見他兩條腿,自膝以上,血肉模糊,傷勢實在很重。
小布包中,果然是一包白色的藥粉,和一粒紅色丹丸。
紅丸給狗肉郎中服下,藥粉灑在了狗肉郎中傷處。
狗肉郎中閉目養息片刻,突然睜開了眼睛。
就是這一陣工夫,狗肉郎中原本失神的眼睛,立刻間,有了一神光。
雲飛還保持着相當風度,鎮靜,回顧了高空雁一眼,道:“在下是否可以告退了。”
高空雁道:“可以,黑劍門中,像你這樣的肯守約的,倒不多見。”
雲飛冷冷說道:“閣下不要大低估黑劍門中人,天下能使雲某人生出敬眼的,屈指可數,黑劍門主,就是我雲某人敬眼的高人之一。”
高空雁道:“像他這樣作為的人,我不知道你為什麼為對他心生敬服,老實說,你姓雲的如若有一股俠氣,就不該投入黑劍門。”
雲飛臉色一熱,道:“人各有志,有些事,你不知道,那就不應該說得大過武斷。”
高空雁道,咱們彼此之間,己成為水火不容之勢,不過,在下倒希望你雲大俠能夠迷途知返,數十年的俠名,得來不易,為什麼竟然不知珍惜。”
雲飛冷笑一聲,道:“老夫幾十歲了,過的橋比你走的路還要多,還要你來教訓不成,老夫告退了。”
轉身向外行去。
跟着他進來的人,全都跟着退了回去。高空雁提高了聲音,道:“苟大俠傷勢很重,我們需要一段時間坐息,諸位最好在兩個時辰之內,別再向茅舍侵犯,話我可要說在前面,哪一個再要對茅舍攻擊,在下可要大開殺戒了。”
雲飛未再答話,快步行了出去。”
余化龍和邵文還留在茅舍中。
不知是高空雁的嚇阻之言,發生了效用,或是雲飛阻住門下,未讓他們進攻,雙方暫時維持了一個平靜局面。
狗肉郎中實在需要一陣調息,閉上雙止盤膝而坐。
斬情女道:“余前輩,邵老英雄,我們很歡迎兩位加入我們……”
言未盡意,但卻突然住口。
余化老苦笑一下,道:“我和老邪,已經背叛了黑劍門,此刻,就算是想口去,也是有所不能了。”
邵文道:“余兄,難道咱們真的要和黑劍門作對嗎?”
余化龍道:“剛才,他們幾位的遭遇,你已經看到了,就算咱們重回黑劍門,他們也不會再收了。”
邵文嘆息一聲道:“余兄,咱們可以遠走天涯,避過海角,也許,門主會放咱們一馬。”
余化龍苦笑一下,道:“你認為咱們走得遠了,他就會放過咱們了?”
邵文道:“咱們追隨他很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只要不妨害池們,難道他就不肯給咱們一點生機嗎?”
余化龍道:“邵兄,事到如今,難道你還不了解門主的為人嗎?”
邵文道:“余兄,你認為咱們出手和門主對抗,還有生存的機會嗎?”
余化龍道:“至少,那會死得壯烈一些。”
斬情女突然接了口道:“邵前輩,你如是心中害怕,儘管請便,人各有志,不便勉強,我們不留難你,就算很對得起你了,”
余化龍道:“邵文,你去吼!副堂主人大概還沒有走,去求求他,也許還能保住你福壽堂的長老身份。”
邵文道:“你呢?”
余化龍道:“我決定留下了,老實說,這些年來,我對黑劍門的作法,一直不滿,就算不因為這件事,我也不願再在黑劍門待下去了。”
邵文道:“哦!”
余化龍道:“邵文,快些去吧!再晚了,雲副堂主,可能會離開了,那時間,只怕你很難生離些地了。”
邵文道:“這個,這個……”
斬情女冷冷說道:“邵文,我們如是現在想殺你,只不過舉手之勞。”
邵文沉吟了一陣,突然一整臉色,道:“我可不可以留下來?”
余化龍道:“怎麼?你改變心意了?”
邵文道:“是!在下想了一想,覺得很難再回黑劍門去,唉,我也同樣厭倦了這些傷天害理的事,如其到處逃命,活得苟且不安,倒不如放手和他們一拼,分個生死出來算了。”
余化龍沉吟了一陣,道:“這個要看看別人的意思了。”
斬情女道:“歡迎你們留下,你的命運,也會和我們的命運結合在一起,不過,我希望你是真心要留下來,為了一個理想,為了武林正義,並非只是怕死。”
高空雁道:“世上的事,很奇怪,越是怕死的人,越是死得快一些。”
斬情女道:“邵前輩,你如是求一時苟安,將來可將能是被兩面追殺。”
邵文道:“我想過了,這一次,我是決心留下來。”
斬情女道:“一言為定,我們歡迎你。”
邵文道:“余兄,這……”
余化龍接道:“邵兄,我知道你的苦衷,不過,事已如此,兩害相權取其輕,不用再三心二意了。”
邵文道:“我明白,斬情女說得不錯,我必須作一個決擇,決定留下來。”
斬情女笑一笑道:“老前輩,既然決定留下來了,那就要全心全意地合作。邵前輩,對抗黑劍門,第上個條件,就是先要消除心中的畏懼!。
邵文道:“哦!”
斬情女道:“黑劍門中的人,也是人,你們代表黑劍門,和武林中其他們戶中人,動手搏殺時,諸位都十分勇猛,其實,武林中,不乏高手,不論那一陣的搏殺,都可能會造成傷亡。”
邵文點點頭道:“不錯。”
斬情女道:“黑劍門中人並無不同,他們也是人,只要邵前輩能夠解除心中對他們的畏懼,那就可以放手對付他們了。”
邵文道:“姑娘的意思我明白。”
斬情女道:“明白就好。”
林成方突然探首室外瞧了一陣道:“易姑娘事情有些奇怪呀!
斬情女道:“什麼?”
林成方道:“他們好象完全撤走了。”
斬情女道:“哦!撤走了……”
林成方道:“目力所及之處,不見人蹤。”
斬情女道:“這就有些奇怪了。”
目光轉到余化龍身上,接道:“余老,這是怎麼回事?”
余化龍道:“是陷阱,黑劍門中人,絕不會這麼輕易撤走!”
斬情女道:“什麼樣的陷阱?”
余化龍道:“這個嘛?很難說了……”
高空雁接道:“不要管他們什麼詭計了,反正,咱們現在,也正需要時間,等苟大夫的傷勢好一些再作道理。”
正在閉目體息的狗肉郎中,突然睜開雙目,道:“高老弟,黑劍門不可輕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