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回 天台飛袖
一種特殊藥品放在天靈穴上,人就暈睡了過去。
想不到黑劍門,這種下五門的迷魂藥物,竟也施用。
王義取下了迷魂餅,輕輕一掌,拍在了丁盛的頭上。
丁盛緩緩睜開眼睛,四顧=陣,坐起身子。
居中的年輕人,笑一笑,道:“你叫丁盛。
丁盛嗯了一聲,道:“不錯,閣下是什麼身份?”
居中人道:“你看我坐這個地方,身份大概不會太低吧!”
丁盛四顧了大廳一眼,笑道:“山中無老虎,猴子作大王,這地方看不到有什麼重要人物,閣下……”
居中的年輕人笑一笑,道:“丁盛,這是什麼地方?我可以立刻下令取你性命。”
丁盛道,“你是說,置我於死地啊?”
居中人道:“不錯啊!”
丁盛道:“如果你們真要殺我,似乎是用不着化這麼多時間把我送到此地。”
居中的年輕人,道:“那是因為我要看看你,所以,才把你送來此地。”
丁盛笑一笑,道:“我一定有很重要的事情問我了。”
居中的年輕人道:“談不上什麼重要,不過,在下卻希望你據實回答。”
丁盛道:“哦!那要看你想知道些什麼了。”
居中人不溫不火他說道:“丁盛,你聽着,我不再說第二遍,第一件事,不問第三次,第一次你不回答,我會再問一遍,第二次你如再不回答,我就不會再問第三遍了。”
丁盛道:“有懲罰。”
居中人道:“黑劍門這個組織,大概你心中明白,我應是最和氣的一個人,所以,第一次,你不回答時,我只斬下你一個指頭。”
丁盛道:“第二次呢?”
居中人道:“挖你一隻眼睛。”
丁盛道:“第三次呢?”
居中人道:“第三次,你留着舌頭似乎是也沒有什麼用了。”
丁盛道:“撥了我的舌頭?”
居中人道:“是!”
丁盛道:“我想不明白。”
居中人道:“丁盛,現在,我要問第一件事了。”
丁盛道,“請問吧。”
居中人道:“你今年幾歲了?”
丁盛道:“看來,你很好奇,我今年廿一歲,你相不相信?”
居中人道:“相信!我再問第二件事!”
丁盛笑道:“有些事,也許我真的回答不上來。”
居中人道:“嗯!那你就只好碰碰運氣了……”
語聲一頓接道:“斬情女怎麼會和四海鏢避行於一處?”
丁盛道:“你們黑劍門可以計價取命,何況保鏢的,他們吃的是這一行飯,斬情女出了足夠的銀子,四海鏢局。接下了這筆生意。”
居中人道:“除了四海鏢局之外.還有一家寶通鏢局,怎麼也和斬情女聯手一處了?”
丁盛道:“這都是銀子作怪,斬情女有大多的銀子,保鏢這一行,過的是刀頭舔血的日子,只要斬情女討得出錢,他們何樂而不為。”
居中人道:“這就有些奇怪了,斬情女單槍匹馬闖江湖,不過是仗恃她一點姿色,既非一個組織,手下也沒有大多的人手,如何會積存那麼多銀子呢?”
丁盛道:“這個我無法回答,我和斬情女相識不久,認識她之後,她就很有錢。”
居中人道:“你對斬情女情甘效命,又是為了什麼呢?”
丁盛道:“還不是一樣,我一大有二十兩銀子的收入,而且吃喝再度,還不算在內。”
居中人道:“區區六百兩銀子,就買了你一個。你三尺金童的身階,也未免太低了。”
丁盛道:“這價錢不算太高,但以我丁盛而言,也只有這麼一個價錢了。”
居中人冷笑一聲,道:“你倒有自知之明。”
丁盛道:“這也是在下追隨在斬情女身側的原回。”
他看起來,只不過像個十兒歲的孩子,但應對事情,卻有着極為成熟的智慧,這證明他的年齡、和形貌,實有很大的距離。
居中人道:“萬壽山、林成方,這兩個人,你都認識吧?”
丁盛道:“認識,他門都是主通保局的鏢師。”
居中人冷笑一聲道:“我要知道他們的真正身份。”
丁盛道:“我知道的就是這些,他們真正的身份,來自何處,我就不清楚了。”
居中人道:“丁盛,看來,我要斬下人一個手指了。”
丁盛暗中一提真氣,只覺暢行無阻,不禁精神一振,緩緩說道:“這才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詞,你們要斬我下、挖眼、撥我舌,似乎是用不着找這麼多的理由來。”
居中人道:“這不是欲加之罪,而是你不肯據實回答我們的問話……”
語聲一頓,道:“斬情女定然知道,我不信你沒有聽他提過,就在下所各,你一直是緊隨斬情女身側近衛。”
丁盛道:“別說我真的不知道,就算我知道一些內情,說出來,對你們也沒有什麼幫助,因為,連斬情女對他們也沒有太多的了解。”
居中人道:“你只要回答我的問活,知道多少,就說多少,用不着多費口舌去解說。”
丁盛道:“好吧!我知道萬總鏢頭,是一位院主,什麼院主,我就不知道了。”
居中人冷冷說道:“不他他是什麼院主,但既稱謂院主,那就說明非等閑人物,但他為什麼會作了寶通鏢局的總鏢頭……”
冷笑一聲,又道:“作了寶通鏢局的總鏢頭,那也罷了,但又為什麼會和四海鏢局攪和在一起呢?”
丁盛道:“閣下是不是把我估計太高了一些。”
居中人道:“不管是不是把你估計高了,我只要你回答我的問話,區區的耐心有限,你再要和我胡扯,當心我……”
丁盛接道:“你別這麼兇狠,我三尺金童雖然說不上什麼人物,可也是見過世面,經過風浪的人,我心中很明白,你們要怎麼對付我,早已經有了定案,我說出胸中所知,你們該殺我,一樣會殺我,如果你們決定不殺我,我一句話不說,你們照佯會留下我。”
居人中道:“哼!你錯了,丁盛,你在區區的眼中,不過是一個三流的腳色,我可以要你死,也可以要你活,殺你,留你,都不是一件大重要的事,區區就可以決定了,用不着請示,用不着和什麼人商量。”
丁盛道:“哦!”
居人中道:“所以,你可以說出知道的每句話,所有的內情,然後……”
丁盛接道:“怎麼樣?”
居人中道:“然後,我就放了你。
丁盛道,“黑劍門中人的話,叫人如何能夠相信?”
居人中道:“不相信。”
丁盛接道:“對!我沒有受傷,功力未失,我可以隨時離去……”
居人中接道:“你好大的口氣。”
丁盛笑道:“至少你們還是花些功夫,把我攔截下來,一個最可信任的,就是自己,難道我不相任自己,”而去信任別人。”
居人中道:“這個么?很難說了。”
暗中提氣戒備。兩側的手下,都想出動,但卻被那居中人示意攔住,笑一笑,道:
“有些人,是不見棺材不掉淚。”
丁盛笑一笑道:“閣下的意思是?”
居中人接道:“你走走看?”
丁盛道:“哦!你是說我走不了。”
居人中道:“在下如若沒有把握,能不點你的穴道,也未讓你戴上什麼刑具嗎?”
丁盛道:“這麼說,你有把握了?”
居人中道:“現在,你何不試試?”
丁盛心中明白,已有緩手跟來,但他卻不知道是什麼人?”
黑劍門這個充滿着神秘的組織,詭異、嚴密,只有上下從屬,沒有橫的聯繫。
王義護送而來,那是屬於另一個小組中人,但他們卻不認識這個人。
這就是斬情女一直沒有引起他懷疑的原因,他們自負一切佈置都很嚴謹。卻未料到對方也很高明。
王義此人,又是專管護送的車夫,武功不太高強。
黑劍門在百行業中的都安排了人,運用起來,很方便,但這些卻非一流身手。
達就是破綻。
丁盛暗中提聚了真氣,突然轉身一踏,直向廳外飛去。
他準備逃,那黑衣人也準備追,右手一按桌面,身子突然飛起,快得像一抹閃電,一眨眼間,追到了丁盛的背後,右手五指如鉤,疾向丁盛的後背抓了過去。
來勢太快了,眼看丁盛無法逃過這一掌。
忽然間,密芒閃動,一片劍氣,直卷過去。
是斬情女,長劍出鞘,攔住了那年輕人。
這一招變出意外,劍勢又快。
這居中人想收住去勢,己來不及。
匆急之間,一揮左手,直向劍上封去。
看樣子想犧牲了一隻左手,封開這一劍。
斬情女的劍上,又加了幾分力道。
但聞鏘然一地怕胸響,斬情女一劍竟然擊在了硬物之上。
居中人借劍上封擊之力,停下了身子。
丁盛卻已飛出了大廳。
大廳中的人,站着未動,顯然,在等候命令行事。
但守在大門口處的四個佩刀大漢,卻忽然亮出鬼頭刀,快步圍了過來。
兩條人影,從空而降,是包天成和吳恆。
兩個人由大樹上,飛落入廳院之中。
包大成大聲喝道:“都給我站着,四海鏢局總鏢頭包天成在此。”
大廳中傳出一個冷厲的聲音,道:“站住,不許出擊。”
四個執鬼頭刀的大漢,立刻又退回到了原處。
就這麼一耽誤,丁盛、斬情女,都已經退出了大廳,和包天成、吳恆會合於一處。
只有林成方還沒有現身。
那居中人的年輕人,緩緩由廳中行了過來,道:“四海鏢局看來,實在是有些不簡單了。”
包天成笑道:“閣下誇獎了。”
那居中年輕人笑道:“包總鏢頭,勞動你大駕,追來此地,王義,你出來!”
王義緩緩行出來,道:“令主,有什麼吩咐?”
年輕人笑一笑,道:“你看看,這些是什麼人,我記得你告訴過我,沒有什麼人追蹤你們。”
王義道:“弟子該死,因為一路有人護送,所以,弟子沒有留心!”
年輕人道:“被人追蹤的事,暴露了這處隱密,這責任應該由誰負們?”
王義道:“弟子負責。”
年輕人道:“你該死。”
王義道:“這個……”
年輕人右手一掌揮出,蓬然一聲,擊在了王義的前胸之上。
王義身子搖一搖,倒摔在地上。
年輕人笑一笑道:“包天成,你們來了多少人?”
包天成道:“眼下四個。”
年輕人道:“外面還有多少?”
包天成笑道:“你問得很輕鬆。可惜,老夫不便回答?”
年輕人道:“不便回答,幸好在下還有一個法子。”
包天成四顧了一眼,道:“這倒要請教一下了。”
年輕人笑道:“擒賊擒王閣下既然是四海鏢局的總鏢頭,只要把你閣下留下來,不怕他們不出來了。”
包天成笑一笑,道:“看你年紀不大,口氣倒是不小,不過,江湖上,似乎是還沒有見過你閣下這麼一號人物。”
年輕人道:“黑劍門中人,一向不求聞達江湖。但出手卻凌厲得很……”
斬情女冷冷接道:“你是屬於黑劍門哪一個組織下面?”
年輕人道:“你是女人?”
斬情女取下大草帽,棄置於地,道:“斬情女,你們苦苦要追殺的人。”
年輕人打量斬情女一陣,道:“很意外,想不到。你竟送上門來。”
斬情女道:“咱們既然敢來,自然是有幾分把握。”
年輕人笑道:“把握,什麼把握?區區出道兩年以來,還沒有什麼人在區區的劍下逃過命去。”
斬情女道:你是強殺組中人?
年輕人道:“強殺第七組,冷劍袁風。”
斬情女道:“袁風,沒聽過這個名字。”
袁風道:“對!聽過袁某人名字的都已經不在人世了。”
包天成說道:“袁風,強殺第七組,該有首腦人物?”
袁風道:“我就是……”
包天成四顧了一眼,接道:“這座莊院中,規模不小,想來,定然還有一兩閏身份高一些的人物。”
袁風淡淡一笑道:“包總鏢頭,覺得在下的身價,不足以和你動手了……”
斬情女接道:“說你不配,也沒有錯,四海鏢局在江湖上是何等聲望,包總鏢頭在武林中,又是何等身份……”
袁風接道:“黑劍門強殺組,對付過不少比包天成高膽十倍的人物,一個鏢局總鏢頭,還不放在袁某人的眼中。”
斬情女心中暗道:“這林成方不知在什麼地方打的什麼主意?到現在還不見一點動靜,看樣子,能拖延時間,就拖延一些時間了。
心中念轉,口中卻說道:“看你年紀,不過二十六七歲吧?”
袁風道:“姑娘,聽說你風姿迷人,不知是真是假?”
斬情女道:“自然是真的了。”
袁風道:“可惜,在下一點也瞧不出來。”
斬情女道:“那是因為你看的不是斬情女本來面目。”
袁風道:“不知道在下是否可以見識一下姑娘的面目。”
斬情女道:“可以,不過,你要在哪裏見?”
袁風道:“就在這裏。”
斬情女搖搖頭道:“這地方不行,眾目睽睽,刀、劍耀目,我如何能恢複本來面目。”
袁風笑一笑,道:“姑娘,其實見不見,都不是太重要的事,強殺組中的劍手,都不會為色情所誘,在下想見識姑娘的本來面目,只不過,想印下一下傳言是否真這。”
斬情女道:“你們既然不解風情,見到了我真正面目,又有如何?”
袁風道:“印證一下罷了。”
斬情女道:“然後呢?”
袁風道:“黑劍門為你,出動了很多的精銳,不得手,絕不罷休,我袁某人,不過是其中之一罷了,誰能殺了你,就是一件大功勞。”
斬情女道:“姓袁的,這番話、不但是證明了你是個冷血殺手,不通情理,焚琴煮鶴,大煞風景,難道你要我打扮得嬌艷動人,再讓你一劍殺了?
袁風道:“這有何不可,最重要的是,我想證明你是不是斬情女?”
斬情女道:“其實,也用不着那麼費事……”
袁風接道:“哦!姑娘的意思是……”
斬情女接道:“只要咱們之間,能夠談得好一些,也許用不着動手。”
袁風仰天大笑三聲,道:“斬情女,你想得太輕鬆了。”
斬情女道:“袁兄的意思呢。”
袁風道:“不論你長得如何?不論你是否如花似玉,但都不會放在我袁某人的眼中。”
斬情女道:“聽說一個殺手,一向不動七情六慾,卻了就不是第一流的殺手。”
袁風道:“嗯!”
斬情女道:“所以,我不敢去喜歡一個人,甚至不敢喜歡一樣東西。”
袁風冷冷說道:“這些話都是廢話,你亮兵刃吧!由此時起,我隨時可以出手,取你的性命。”
斬情女道,“哦!當真是無情得很。”
袁風道:“殺手本無情,只有慾望。”
突然向前行了兩步,右手按在了劍柄之上,他有很多的屬下,但袁風卻沒有下令他的屬下出手。
像一隻老虎一樣,看到了理想的獵物,立刻引起了他殺人的興趣和慾望。
斬情女正是他心中理想的獵物。
她艷名滿江湖,如若能夠一劍把她殺死,定然是一件震動江湖的大事。
袁風臉上泛現出得意的笑容,望着斬情女不住地微微點頭。
很多人,都會把它當一種友善的表示,那就錯得太厲害了。
但斬情女明白,她在綠林道上,見過險惡,怪怪的事情太多,她了解袁風臉上的笑容,是一種滿足的意味。
像一個飢餓的獅子,突然看到了一隻肥羊的愉快。
包天成右手握住了鐵劍,輕按機簧。鐵劍出鞘,左手也悄然扣住了兩枚火彈子。
他明白自己面對的敵人,是一個極為凶厲的人,任何一個疏忽,都可能造成致命的傷害。
所以,他作了充分的準備。
手舉鐵劍,護住前胸,包天成突然高聲說道:“袁風,你認得我嗎?”
袁風點點頭,道:“一個鏢師。”
包天成道:“對,一個鏢師,斬情女是我們的僱主,任何人,都不能對她攻襲或是傷害,除非我們沒有能力阻止。”
袁風道:“你要先上一步?”
包天成道:“對,四海鏢局中,只要有人在此,都不會忘記他鏢師的身份。”
袁風道:“咱們不用說道理,你出手吧!”
包天成道:“對付你們黑劍站中人,雖然用不着講什麼規矩、道義、不過,包某人,還是要把一些內情說個明白。”
袁風道:“你還有什麼話說?”
大有迫不及待。立刻出手之意。
但包天成卻有着相反的想法,能夠拖得一些時間,那就盡量拖一些時間。
四顧了一眼,仍不見林成方現出身來,才重重地咳了一聲,道:“在下手中有火器。”
袁風倒是有些意外,哦了一聲道:“什麼火器?”
包天成道:“什麼火器,在下似乎是用不着再說清楚了。”
袁風神色凝重,道:“在下也奉告一句話,我的飛刀手法不錯。”
包天成道:“哦!”
袁風道:“不過,平常的情形之下,我不會使用飛刀。”
包天成道:“閣下的意思,可是說,在下只要不用火器,你就不用飛刀。”
袁風道:“在下正是此意。”
包天成心中暗道:“這林成方是怎麼回事,既不現身。也不見任何示意,難道真的要我們放手在此一拼嗎?
心中念轉,口卻說道:“黑劍門中人行事,一向見不到天日,這些話,如何能叫人相信。”
袁風道:“黑劍門雖然是一個見不到天日的組織,不過,咱們有一點特殊之處,只怕還未為江湖所知。”
斬情女心中忖道:“黑劍門中一個向是不太喜歡和講道理,以行動代替口舌,這個人怎麼會如此喜歡講話。
包天成道:“黑劍門還有什麼值得誇耀的事,在下倒是未曾聞過。”
袁風道:“咱們說的話的,一向算數。”
包天成道:“閣下是希望咱們彼此之間不用暗器了?”
袁風道:“悉聽尊便。”
包天成笑一笑,道:“這個嗎?在下得仔細想一想。”
袁風道:“不用想了,這下只好搶先出手了?”
身子一側,突然欺身而上。
包天成鐵劍一揮,一團光影,橫掃過去。
同時一揚手,兩枚火彈,破空而去。
雙彈在袁風身前一尺處,突然相撞。
袁風雙肩晃動,忽然之間,向後退開了八尺多遠。
包天成冷笑一聲,道:“黑劍門中第一流殺手,不過如此罷了。”
口中說話,左手卻探入懷中,又摸出兩個火彈,扣在手中。
袁風眼看那火彈相撞之後,爆炸威力,遍及數尺方圓,不禁心一震,忖道:這火彈威力,果非小可。”
就這一瞬間的工夫,整個宅院四周,出現了很多的人。
團團把包天成等給包圍了起來。
斬情女目光轉動,看看四周圍守之人,不下甘餘人之多,心中暗驚,忖道:難道這是他們的誘之計,故意要把我們誘來此地。”
這時,大廳中,突然傳出三下金鐵相擊之聲。
袁風突然回頭前行了五尺,垂手恭身而立。
他沒有說話,但看他那種恭謹的神態,就不難想到,迎接的是一位大物。
黑劍門中,一向行事靈活,很少看到這樣的排揚。
一個全身黑衣的入,黑帕矇著臉,坐在一張大師椅上,四個大腳女婢,抬着行了過來。
他身上的黑衣,又寬又大,掩去雙足,雙手也被寬大的袖子掩去。
一時之間,竟然無法看清楚他是男是女。
椅子距離包天成等一丈左右,停了下來。
四個大腳女婢,放下椅子之後,立刻站在了那黑衣人的身後。
輕輕吁一口氣,包天成緩緩說道:“閣下才是這座莊院中的主人了?”
黑衣人嗯一聲道:“看到人剛才打出的火彈,想來,你是四海鏢局裏的總鏢頭包天成了。”
包天成道:“想不到,你還知道我的名字。”
黑衣人道:“老夫識人很多,你不過是其中之一罷了。”
包天成笑一笑,道:“也許我也認識閣下,只可惜……”
黑衣人接道:“只可惜,我沒有取下臉上的蒙面中,對嗎?”
包天成道:“不錯。”
黑衣人道:“你會見到你夫真面目的,不過不是現在。”
包天成道:“聽你口氣,見見你的真面目,好像還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
黑衣人桑鳴一般的乾笑兩聲,道,“包天成,你仗恃的,就是手中那幾枚火彈子,如是玩藝兒失去效用,你就像孫悟空失去了金箍棒,沒有了好耍的傢伙了。”
包天成道:“在下手中這一把鐵劍,也會過不少的高人。”
黑衣人冷笑一聲,道:“那就更見不得人,你后中一把鐵劍,中誦列入三流以下的身手。”
斬情女格格一笑,道:“我說莊主先生啊!至少,咱們還敢亮出真實的身份,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難道你莊主還不如我一個女流之輩。”
黑衣人道:“斬情女,你放肆得很。”
斬情女道:“談不上放肆,倒是你很託大,叫人看很難過得很。”
黑衣人冷冷說道:“斬情女,等一會兒,老夫就先殺你!”
斬情女道:“我走過四海五湖,見過的厲害人物很多,想殺我的,也不止是你一人!”
黑衣人道:“哦!”
斬情女道:“所以,這些話我聽得大多了。”
黑衣人道:“你是說,老夫嚇唬你的?”
斬情女笑道:“彼此敵對相處,你想殺我,我也同樣想殺你,所以,這些話,構不成什麼威脅。”
黑衣人緩緩由座椅上站了起來,道:“斬情女,咱們立刻可以求證了這件事,本來,我想先殺掉包天成的,想不到你卻要先他而死。”
斬情女手握劍柄,長劍緩緩出鞘。
她雖然經歷無數的兇險,但這黑衣人鬼異形象,給人很大的震動。
他站起來,但雙手仍然掩在雙袖中,不知他在鬧些什麼鬼?
斬情女長劍平胸,護住前胸,雙目卻盯注在黑衣的雙臂上。
包天成扣住了兩枚火彈子,冷冷說道:“斬姑娘,且慢出手。”
斬情女雙目仍然盯着黑衣人,口中卻說道:“包總鏢頭,有何見教?”
包天成道:“這位莊主,要先接在下兩枚火彈子。”
斬情女道:“哦!”
包天成道:“所以,我們訂約在先,姑娘何苦一定搶先出手呢?”
斬情女也明白,包天成手中的火彈子,實為暗器中很霸道的東西,如若這暗器無法對付這黑衣人,這黑衣人就直分可怕了。
包天成右手緩緩揚起,左手也同時扣了兩粒火彈子,冷冷說道:“閣下小心了。”
左手一揚,兩粒火彈子疾如流星一般,飛了過去。
但見那黑衣人寬大的袍袖一拂,呼一的聲,卷了過去。
包天成心中暗道,我這暗器,不是一般的暗器,你要伸手去接,那就有得你的苦頭吃了。
其實,那黑衣人,袍袖一拂,連手也未露出來,當時那寬大袍袖的卷襲而至的力道,竟把兩粒火彈子,給震開了去。
兩粒火彈於斜向一側飛去,直到了兩太丈開外,才蓬然一聲大震,火光閃動,兩粒火彈子,完全爆炸。
但那爆炸的威力,已遠離群豪兩丈開外,雖然威勢十足,但卻未傷到人。
包天成心頭震動一下,暗暗忖道:“這人的手法,武功,不但十分高明,而且,完全用的陰柔之勁,所以,才能輕輕易易地把兩粒火彈子,拋出了數丈這外。
黑衣人冷笑一聲,道:“包天成,你火彈如若不能傷人,大概是等於孫悟空沒有了金箍棒耍,老夫還要見識一閣下鐵劍威力如何?”
包天成道:“閣下以為,包某的火彈子,就這樣容易對付?”
黑衣人道:“難道閣下的火彈子,還有什麼高明之處?”
包天成道:“包某用這一種暗器,雖然不敢說天下第一,但包某這火彈子,一直可以控制變化,使它能夠在包某控制的距離內有它的威力。”
黑衣人冷笑一聲,道:“那是說包總鏢頭的火彈子,可以隨心的欲的控制它,高興它在什麼時間爆裂,就在什麼時間爆裂了。”
原來,包天成的火彈子,乃得自霹靂門,這是很獨特的六戶,人手不多,每一代只傳三名弟子,決不多收,他們合居於霹靂山莊之內,那是一座矗立在九華山下的大莊院。
他們不介入江湖是非,但卻不怕事,任何人惹上了霹靂門,那就等於招惹了馬蜂窩,那鬼神莫測,威力絕倫的火器,不把對方燒得家毀人亡,絕不罷手。
幸好這個門戶中人,很少在江湖上走動,人手又很單薄,忍一忍,不招惹他們也就是了。
霹靂山莊,充滿着神秘,不和江湖人物來往,也從來沒有武林人物,進過霹靂山莊。
包天成冷笑一聲,道:“閣下不信,不妨再接一個次試試!”
突然一揚手,兩粒火彈子,又破空飛了出去。
飛到黑衣人身前三尺左右時,兩粒火彈子,前面一顆忽然一慢,後面一顆,卻加速撞了上去。
這是一股巧勁,兩顆火彈子雖然同時發出,但用的力量,卻有所不同。
就在兩顆火彈子正要相撞之際,地黑衣人突然一揮右手,長袖拂出,呼的一聲,卷了過去。
特製的衣袖長出了數尺,急如閃電,但仍然保持它的輕柔,捲住了一顆火彈了,向下一帶。
另一顆火彈子卻如流星一般,掠空而過。蓬然一聲,擊在庭院中一株大樹之上。
閃起了一片火光。
黑衣人長袖中捲起的另一顆火彈子,卻被黑衣人用一種奇妙的內力,反甩過來,直擊向包天成。
能把一顆火彈子上的力道御去,反擊回來,實在是一件困難萬端的事。
火彈子雖是包天成所發,但他不敢伸手接,大聲喝道:“小心避開!”
斬情女等紛紛向一側讓避。
火彈子飛出三丈外,撞在圍牆上,爆烈出一團火光。
黑衣人冷冷笑一聲道:“包大成,你還有什麼特殊的手法,施出來吧!”
包天成仗憑火彈子,行走江湖數十年,從來還未遇上過被人接下的事。
他遇上過很多的高手,但不是閃避,就是用別的暗器,撞落它,卻從沒來一股力量,能把火彈子接下來。
斬情女輕輕吁一口氣,道:“流雲飛袖。”
黑衣人哈哈一笑,道:“姑娘倒是有見識。”
斬情女道:“想不到的!流雲飛袖竟然也投入黑劍門中?”
黑衣人道:“不是投入,而是應聘。”
斬情女道:“哦”!
黑衣人道:“在下專為對付包天成而來。”
斬情女道:“黑劍門的消息,果然是靈通得很……”
黑衣人接道:“包天成只不過憑仗幾顆火彈子而已,只要制住了他的火彈子,他就沒有什麼好耍的。”
斬情女道:“閣下除了流雲飛袖之外,又有什麼特殊武功呢?”
黑衣人冷冷一笑,道:“老未還有些什麼武功,總不能一一地演給你瞧吧!”
這時,包天成已雙手各握了兩枚火彈子,冷冷接道:“閣下要不要再接我一次火彈子。”
黑衣人道:“有何不可,老夫候教。”
斬情女卻搖搖頭,道:“總鏢頭,不可出手。”
包天成道:“為什麼?”
斬情女道:“這些火彈,定然十分名貴,如是糟蹋了實在可惜,流雲飛袖神功,專對付各種器,也許,這正是他受派來此的原因。”
黑衣人淡淡一笑,道:“斬情女,你能在江湖縱橫自如,看來,除了你的美色之外,還有一點小聰明。”
斬情女道:“閣下誇獎了,小妹所說,那流雲飛袖絕技,本是天台不傳之秘,難道你出身天台……”
黑衣人突然冷冷接道:“斬情女,這地方不是談心地方……”
忽然右手一揮,長袖直卷過來。
斬情女早已暗中戒備,眼看他揮袖飛來,立時卷劍封去。
黑衣人長袖折,呼的一聲,卷在了長劍之上。
斬情女暗中咬牙,長劍一轉,希望能割斷黑衣人的衣袖。
那知黑衣人原來纏在劍上的衣袖,忽然有一段直了起來,掃向斬情女的面頰之上。
這隻奇長的衣袖,在那黑衣人的靈活動用之下,竟如臂之施指,靈活非凡。
斬情女如若不撒手丟劍,就無法避開那一擊。
形勢迫人,斬情女只好放手丟開了長劍,飛落身後。
一招丟劍,對斬情女而言,是從未有過的事,一時間,呆在當地。
當聽江湖上,傳說流雲飛袖的神功。很多人都未放在心上,今日一見,竟然是如此的厲害、可怕。
黑衣人緩緩向前逼了一步道:“斬情女,你束手就縛,還是要才夫出手?”
斬情女道:“你一招卷飛我手中之劍,十分高明,不過,咱們還未到束手就縛的程度吧?”
黑衣人道:“對!老夫本想使你們知難認命,看來,非要逼我大開殺戒了。”
斬情女道:“天台派,本是正大門,想不到,竟會投入黑劍門中……”
黑衣人暴喝一聲,道:“住口,你斬情女在武林之中,也不是什麼好東西,老夫今日就算把你碎屍萬段,也沒有人罵老夫一句殘忍嗜殺。”
斬情女亦震驚於這黑衣人“流雲飛袖”的厲害,但她一生經歷的風浪大多了,久經大敵,養成了她過人的沉着。
只聽她輕輕嘆息一聲道:“我斬情女,江湖上的聲譽,雖然不大好,但也不過是我一個人的事,但想不到天台派是受江湖敬重的一個門戶,竟然也作了黑劍門中的殺手!”
黑衣人冷冷說道:“斬情女,看樣子你要準備和老夫一拼了。”
子母刀吳恆低聲道:“姑娘,你用刀的手法如何?”
斬情女道:“我不善用刀。”
吳恆道:“但你手之之劍,已經被人卷飛了,我們這裏無人用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