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在踏上自由之路前,葛琳達沒有注意到溫雷薩的消失。當她注意到這個事情的時候,她在自己的心底爭論着是否應該停下來,她還是決定繼續走下去。精靈遊俠已經做出了自己的選擇,葛琳達卻必須為她自己以及她所帶領的人們的安全負責。
這並不意味着她只想帶着剩下的矮人離開格瑞姆巴托。畢竟這些銅須矮人是肩負着一個任務來到這座山的。她找到一個出口,是的,但是她同時也在尋找着一切跟這個任務地點有關的東西。
最後,她還是找到了。那是一個巨大的囚牢,裏面透出讓人恐懼、震懾人心的景象。
這頭巨大的被魔法光束禁錮着的野獸就是銅須矮人們最近聽到的令人心顫的吼叫的的源頭。她從沒見過這樣的一條如此龐大的龍,以至於讓她感覺是如此的不真實。
“他們在對那個傢伙幹什麼?”一個矮人靠近她問道。
“大概是什麼邪惡的玩意。”另一個矮人回答。
葛琳達立即讓他們噤聲。在當時的情況下,除了顧忌到那個被囚禁的野獸和此行的目的,女矮人也必須對房間的佈局有一個清楚的了解。她首先注意到有五個黑齶怪在那條龍附近執行着各種不同的任務。他們的精神好像必須極度集中於手中的任務,彷彿他們的命就跟這聯繫在一起般。另一個讓她感興趣的是,就在龍和那些黑齶怪的後面有一個很長的,直通到岩洞邊緣的一道山脊,她認為最可能的是,它指向某種出口的方向。
葛琳達想到了一個對策。第一步也是最緊要的一步,她必須要把隊伍帶出去。那些怪物是有武器的,不過大多都是長矛和鞭子,而不是矮人們最常用的斧子或者是短劍。同時他們是那麼疲憊不堪。他們最好逃走,然後把這些事情報告給國王。他們收集的信息足夠那些聰明人們把它們拼起來組成一幅完整的藍圖。
“我們走那條路”,她對其他人命令道。沒有人反對,葛琳達現在是他們的頭兒,她的命令就像是羅姆親自發出的一樣有擲地有聲。
當腦海中想到羅姆時,她很好奇究竟在他到底怎樣了,也許他已經陳屍某處。他們很可能已經路過那些人消失的地方,或許在他們中間她能夠發現他的屍體。
“如果有什麼能夠讓你從墳墓里重新站起來,我將不惜一切代價做到。”她對着他的背影發誓道。雖然葛琳達自己不願意承認,但是她確實是愛上了這個老辣的戰士。這是葛琳達從對他的所作所為以及他的聲譽的羨慕開始的,由此逐漸變成了對他的尊敬從而在這個任務中跟隨他,並且在他身邊相處的更長的時間,了解到更多這個背後有着一段傳奇的矮人。
葛琳達咬緊牙關,只有五個黑齶怪,但是他們都不在橋附近。到了行動的時刻了,一旦開始就不容後悔。她招手示意需要兩個矮人來她跟前。
“當我示意的時候,你們就儘快跑到另一邊,壓低身子,一直跑。”他們倆點點頭,然後做好準備等待她的信號。葛琳達看着一個一個的黑齶怪,觀察着他們注意哪裏。
“現在跑!”
兩個勇士立即向前疾跑。當他們沿着山脊跑向那邊時,葛琳達也緊張的看着。他們兩個跑了四分之一的路,然後到了一半,三分之二了……最後,終於到了另一邊。
在那個時候,她身邊又已經有了兩個矮人。當第一對幾乎已經穿過時,矮人的指揮者就把他們派到了她自己身邊。
依靠着這種每次通過兩個人的方法,她的小隊也過去了,這個過程對於葛琳達而言無比漫長。她每一秒鐘都等待着,準備好了那些黑齶怪向上看到這裏,但是它們卻沒有那樣做。其他的黑齶怪哪去了,葛琳達不知道。她想他們是否在搜捕高等精靈或者德萊尼,他們已經很久都沒有見過她們兩個,也很久沒有見過羅姆。
當她在考慮其他人的時候,葛琳達又把她的人送走了兩個。然而,在他們這些逃犯在被最終被發覺之前只能勉強走完整個逃亡路程的三分之一左右……但不是被下面的那些黑齶怪發現。那個報警的黑齶怪從一個高處的洞口爬出來,那個高度矮人根本就察覺不到。
這個滿身鱗片的傢伙像一隻蜘蛛一樣沿着高聳的洞穴岩壁攀爬上去。伊塞德很快就看見有兩個傢伙跑了過來,張大了嘴用喉嚨發出彷彿是來自地獄的尖叫。
其他的黑齶怪立即上前去阻止那些逃犯逃跑。更糟糕的是,其他的黑顎怪開始從各個地方的洞口跑出來,這次不再讓葛琳達想起蜘蛛,而是一群螞蟻。“所有人立即過去!就是現在!”
剩下矮人的向前跑着,葛琳達負責斷後。她非常笨拙的揮舞着一根長矛,也同時在找尋通往其他通道的路。矮人安慰自己,至少大多數黑顎怪在他們逃出去之前都來不及到達這個山脊。這也就意味着他們鞭子和長矛在那之前都沒什麼用——
一個小東西呼嘯着從她頭部擦過。與此同時,葛琳達前面的一個矮人發出一聲喊叫,然後就從橋上摔了下去,葛琳能夠看見在他的屍體落地之前他就已經死了。
她憋了一眼旁邊的那堵牆,牆上還留着剛才飛過的那個玩意卡在了裏面——是一個帶至少有兩英尺長的尖刺的小圓石。從這玩意在牆上留下的坑上,葛琳達就知道了它的材料,並且也立即知道到了這東西對於一個矮人的頭骨是多麼的致命。
又有一個她的同伴發出一聲嚎叫,掉了下去。但是這次那具屍體掉在了山上,擋住了去路。
已經沒有時間來廢話了。“把她推開!”葛琳達大叫,“快!”
屍體旁邊的那個矮人正準備跪下推開的時候,另一個尖刺球穿過了他的喉嚨。他倒在了屍體上,然後與那具屍體一起從山脊上滑落下去。
那些黑齶怪使用着一種很像小十字弩一樣的裝置。葛琳達從以前的歷史記錄裏面認識了這種武器。那個叫做“戴亞汗”的玩意——在古語中這名字字面上的意思是“星穹”,那些尖刺球就是所謂的“星星”——是很久以前銅須矮人就開始使用的武器,但是最終卻被淘汰了。不過似乎黑齶怪還是對這種武器青眼有加。
戴亞汗的一個劣勢就是,在那些黑齶怪似乎能夠只用一隻手加上他們的牙齒上弦——在攀爬岩壁的時候只能這樣——每一次只有一發彈束能夠上膛,並且上膛是很慢的,還必須要用一隻手來操作。的確,一次齊射已經讓她的三個人倒下了,但僅僅是三個人而已,所以矮人們在下一次齊射到來之前至少還有一些喘息的時間跟空間。
然而當其他通道的黑顎怪都開始散開,而不是繼續前進的時,那些短暫的喘息不復存在了。原因很快就揭曉了,另外一群從其他地方趕來的黑齶怪正堵住路口。它們使用着更加熟悉的武器,試圖把這些犯人們驅趕回洞穴……然後消滅他們。
不管怎樣,銅須矮人們想下去也不是那麼容易。他們儘力的用長矛和鞭子攻擊那些黑顎怪,偶爾也能發出有效的一擊。葛琳達剩下的兄弟用他的長矛戳向一個朝上攀爬的黑齶怪,把它打落在另一個的頭上,兩個黑顎怪都落回到洞底的岩石地面上。
另一個拿着鞭子的矮人,抓住了一個從附近的洞正準備爬上來的黑齶怪。鞭子纏住了它的一條胳膊,這個矮人用力一拉,它就失去平衡掉了下去。
不幸的是,銅須矮人們還是不能夠突圍出去。葛琳達回頭看了看,思考着是否應該讓其餘的人撤退。
黑齶怪已經擠滿了其他的通道。矮人們被困在一條很窄的山脊上,眼前兩條路只能選擇一條,要麼選擇投降,要麼選擇死亡。
然而,出乎每個人的意料,尤其是那些黑齶怪——一個新的威脅出現在那頭被困的龍附近,那是一種葛琳達根本無法想像的噩夢似的威脅。
一條迅猛龍,不,應該是一群。
葛琳達數着,兩個,三個,四個,越來越多。她發誓這些傢伙就像是憑空蹦出來的一樣——也只有這個原因能解釋他們的突然出現——不可思議的出現在這裏的每一個地方。
迅猛龍們背對着那條龍,狂熱地攻擊着距離最近的黑齶怪。距離最近的黑齶怪措手不及地被撕抓掉血肉被而死去。
當這些野獸將一場戰鬥演變成混亂的時候,一個讓矮人們更熟悉的身影出現在了那個被束縛的巨獸附近:伊莉迪,那個德萊尼,並且出現的不只是她一個人。與她一起的還有一個有着深濃的紅色頭髮,外表看起來像是法師的一個人類。
葛琳達只知道一個有着紅髮的巫師,當然事實上還會有很多,但是她不得不承認只有一個敢於——也許聽起來很魯莽——跳進格瑞姆巴託了。羅姆告訴過她關於這個人類的故事,並且精靈遊俠也提到過他,用一種更為親密的語氣。羅寧?巨龍之心已經參與到營救行動中來了。
但是事實並非如此,下一秒鐘葛琳達也想到了。首先就是,他不可能知道此時此刻矮人們會在這裏。根據情報矮人們在格瑞姆巴托是事實,的確是這樣,卻不是在這裏。事實上,他和女祭司看上去比別人更關注那條令人不安的龍。
伊莉迪興奮地去努力處理每條捆住囚犯的繩子末端的水晶。那個女矮人知道他們現在正在試圖釋放那個巨獸。
她認為他們都瘋了,然而現在只能假設他們知道一些她不知道的事情。雖然對於她更重要的是剛才那些事情發生的突然性。這些龍卵看護者現在不得不分成兩邊來對付他們的對手——而且還有一個法師在一旁虎視眈眈——她終於覺得她手下的矮人們有了逃生的希望。
與此同時,在另外一個低一點的小路上,六個龍卵看護者在一個龍人的帶領下向伊莉迪和羅寧沖了過去。一隻迅猛龍物色了它旁邊的一個龍卵看護者然後發起進攻。葛琳達也注意到羅寧在這時候也打着手勢。他看上去很堅定,卻十分的疲憊,然後她也知道他已經花費了相當大的精力來創造這個很精彩的場景。
又有兩條迅猛龍轉過來攻擊那些剛過來的傢伙。一個龍卵守護拿着斧頭者砍倒了衝過來的第一條迅猛龍,緊接着第二條迅猛龍接近了這個四條腿的大傢伙。
一個重物突然掉下來壓在了這個女矮人身上。由於過於專註下面小路上所發生的,葛琳達忘記了注意自己的背後。這個黑齶怪壓制着她,想要把這個矮人指揮官推下山脊。
葛琳達掙扎着,試着轉回身去。那醜陋的有着腐化黑鐵一般的面容離她的臉只有幾英寸的距離。那鋒利的牙齒試着把她的鼻子咬掉。“你——真是——一個噁心的——畜生!”她咒罵道。她的左胳膊已經斷了,彷彿已經變得很虛弱。
這個黑齶怪——很難清除的辨別這個醜陋的傢伙是雄性還是雌性——發出了噝噝的聲音,那種聲音卻以一個驚訝的尾音而停了下來,因為這個戰鬥經驗豐富的矮人戰士將手滑向了黑齶怪守衛的身下,同時她的手形成了一個強有力的姿勢,並且打在了它們下蹲時候露出的短小的喉嚨。那個龍人向後拉扯想要恢復呼吸。葛琳達努力的用她的身體推擠着這個正在喘氣的惡魔,想把它推開自己的身體,從山脊上摔下去。
她站起來找尋着她的同伴,發現他們都還活着。在下面,迅猛龍們和羅寧一直把那些守衛堵在山崖下面的一個死角,但同時伊莉迪似乎對她正在嘗試的東西碰到了一點麻煩。至少,對於葛琳達來說,好像這已經不再跟以前的那些時刻一樣了。
突然,閃電擊中了岩洞,這閃電的威力強大到直接把那些黑齶怪從岩壁上,把矮人們從山脊上都震了下來。葛琳達從未想過會有這樣的閃電,同時也驚訝於在格瑞姆巴托裏面如此深的地下都能感覺到。
但是隨後她才意識到為什麼她從來沒聽到過這樣的雷聲——因為這根本就不是在打雷。
而是一聲咆哮。
時機成熟了,澤恩達瑞·風行者剛剛做出決定,這已經不再值得我為之努力了……
他當然了解他的夥伴在這種情況下是瘋狂的,但是顯然在它到來波及到任何東西之前,在這個鳥不拉屎的叫做格瑞姆巴托的地方,瘋狂似乎是很正常的一件事。
他認為決定接受她的邀請來研究魔法能量的新源頭,作為交換她要用法術來幫助他的這件事情,一定是他瘋了才會這樣做的。他們的創造能夠使他接受一個足夠一千個血精靈一輩子都不可能聚集起來的能量…魔法和權力。
可是現在就是該他開始實施自己一路上所作的計劃的時刻了。那個在坑裏面的玩意正在瘋狂的生長着,已經接近完全成熟了。澤恩達瑞需要做的只是在最後關頭助它一臂之力……同時把自己的烙印留在它身上。
他走進了那個坑洞。儘管他努力的盯着看,但是他們的創造物還是很難用肉眼辨認出來。這個生物輻射出一種令血精靈嚮往已久的獨特能量,不過這大餐最好改天再享用。現在么……他必須再把它餵飽一點。
因為那個天藍色的立方體在另外一個小房間,那條虛空龍曾被這個東西綁在這裏。可是,他們之間的聯繫必須故意公開,總的來說是由澤恩達瑞和黑暗女士一起來完成的。澤恩達瑞總是暗示那把偷來的法杖並沒有在那麼嚴格的看護下發揮多大作用。
當然,他撒了謊。
這玩意很迷人。他曾經欺騙那個德萊尼在另一個幌子下讓她來揭開這玩意的用途之謎。他已經發現了這玩意為他所用,而且是僅僅只有為他一個人所用以防止會有人來從他這裏把它拿走的可能。如果她試過了,這玩意就會回到它的創造者那裏去,被稱作是納魯的傢伙。如果他殺掉德萊尼那麼這件事情一定會發生,如果不是因為他已經掌握了法杖變幻的秘密這個事實的話——一個甚至連黑暗女士都不能從他腦子裏面得知的秘密。
這可能就是她從來沒有真正與他對抗的最大原因。除了她的狂妄自大之外,澤恩達瑞知道他在法術完成方面仍然是一個必不可少的部分。
但是在她渴望主宰所有的權力的同時,他也會對擁有一部分統治權和自己永恆飢餓被滿足感到很滿意。澤恩達瑞靠向它的邊緣,將法杖上的水晶指向他認為是那巨獸——德拉苟納克斯,她經常誇張地叫着這個名字——核心的部分,並且開始集中注意力。
法杖所擁有的令人震驚的能量流入了深淵之中。當這些能量被觸碰的時候,它們第一次描繪出了德拉苟納克斯所有的榮耀。
澤恩達瑞讚歎着以至於差點忘記了他正在關注這個事情。這些能量遠比他所想像的要更加強大!當然連她都沒有整個的審視過他們所鍛造出來的這個東西。這就使得血精靈更加急切地想大笑起來。
當他把更多的力量注入那個野獸體內的時候,也用它來喚醒了那個立方體,喚醒它然後命令其奪走所有能從那頭被囚禁的龍身上的所有能量,並且將之注入德拉苟納克斯的身體中。
兩股魔法光束注入這個生物體內精華之時,它突然發出一聲巨大的咆哮,震動了整個格瑞姆巴托。
然而,對於更強大魔法的追求以及對背叛的獎勵的渴望使得這個血精靈只是笑了起來。他現在掌控着這個局面。
他是一切的主宰……
但是當澤恩達瑞繼續着背叛者的行為的時候,他卻沒有注意一個背影悄悄的離開了洞穴里的其他人。希奈絲特拉盯着那個血精靈等待他承認他的背叛。
她滿意的笑着,看着他努力的把所有她的東西都拿到自己那裏,小心的安放在了各個位置。當希奈絲特拉確定澤恩達瑞已經沒有回頭路的時候,她退回了陰影中,消失了。
所有的一切都正如死亡之翼配偶所計劃的那樣,只剩下克萊奧斯特拉茲的問題了。可是那是一個很容易解決的問題……
另外一個聽到咆哮的傢伙害怕這咆哮所代表的意義,特別是當這聲音已經不再迴響在腦子裏面的時候。卡雷克艱難的搜尋着德拉苟納克斯身影的出現,但不是因為他想要那個生物跟他呆在一起。
相比之下,現在他好像已經自由了,藍龍有他自己要解決的事情。當然不是直接去找失蹤的克萊奧斯特拉茲,可是如果卡雷克和紅龍擦肩而過,他也絕對不會裝作看不見。
但是卡雷克還是有想要保護他的想法。他並不信任克萊奧斯特拉茲提出的很多方案,雖然他也不得不承認那個紅龍更願意以自己的生命為責任來選擇那些方案中的一個。
那就是一些他以前從來不相信但是直到現在才改變的事情。卡雷克總是把克萊奧斯特拉茲當成一個幕後操控者來對待,認為他的冷酷在某種程度上甚至跟死亡之翼都有類似。
不……他不是死亡之翼,藍龍有些內疚的想着。但是他也不是我……卡雷克絕對不會讓他的朋友或者他的摯愛冒險的,永遠不會。
他一直走在一條讓他無法知曉的路線上。這條路卻不是那個他在德拉苟納克斯的指示下開始的那一條。相反,藍龍感覺到好像有人在叫他,然後又突然停止了。不過,卡雷克不認為他能夠忽視這個線索。
他走的越來越深。他已經接近,非常接近某種東西了。
他認為在陰影深處的一個東西的移動吸引了他的目光。藍龍謹慎的轉過身正對着那個方向。
一道藍色的光芒從他什麼都沒有的手中爆發出來。在這道光里,年輕的龍只看見了岩壁。
在責備了自己的過度緊張之後,卡雷克繼續行走着。他希望能夠儘快找到他要找的東西,任何一個都行。
接着,一道金光從前面遠處的一些地點輻射了過來。卡雷克緊緊地抓住了他的魔法劍。當他靠近一些的時候,他發現那裏有一些小洞穴。
金色的光芒使他回憶起了那些他曾經努力想要忘記的過去。安薇娜的臉在他眼前浮現,美麗而又天真無邪。她曾經感動了他的內心——除了她之外沒有任何人曾經做到過。然而……她已經不在了。
他對紅龍的舊恨未消,又添新仇。就是因為克萊奧斯特拉茲——偽裝成一個叫博雷爾的法師——才造成了安薇娜的痛苦。就是因為那個紅龍的失誤使得卡雷克永遠的失去了她。就是因為——
他走進了那個小洞穴,並且看見了克萊奧斯特拉茲的法師形態也就是克拉蘇斯正在被一個高等精靈引導走向一個奇怪的破碎了的水晶。
他內心立刻被憤怒所佔據,卡雷克發出一聲吼叫然後向著紅龍沖了過去。
克萊奧斯特拉茲和那個高等精靈同時都朝着他那個方向看去。那個高等精靈——是一個遊俠——放開了紅龍法師並且移動着,擋在了卡雷克和他之間。
藍龍沒有跟她吵架。很明顯她也受了克萊奧斯特拉茲欺騙,認為他的克拉蘇斯的人形偽裝是一個值得信任的朋友,而不是一個陰險的,冷漠的機器。卡雷克做了個手勢,儘管有一些突然,他咒罵著內心裏浮現的一絲軟弱,他的法術把高等精靈束縛在牆上,用岩石鎖住了她的手腳。她只能呆在那裏直到他解決掉他的對手。
“卡雷克!”克萊奧斯特拉茲開始說著,“你還活着!我以為——”藍龍突然對他開始發怒了。
“卡雷克,聽我說!你有點不對勁——”
但是卡雷克很小心,不會讓狡猾的紅龍的語言滲透到他心裏。他磨着自己的牙齒,向著那個兜帽巫師揮出了武器。
然而,他的劍被一把從他對手的手中亮出的與卡雷克所擁有的外形相同的橙紅色的劍所擋住了。
這兩把武器一來一往的戰鬥着,藍龍的進攻更多。不到一分鐘卡雷克就認為克萊奧斯特拉茲對攻擊的猶豫只不過是一個伎倆罷了。他必須擊倒這個老傢伙,在他能夠把任何影響情緒的手段施展出來之前。
“卡雷克!這不是你自己的思想!另一個人控制了你!過來我們身邊盯着這個醜惡的玩意想想清楚!”
不論是否身不由己,藍龍確實用了一個呼吸的時間看了下克萊奧斯特拉茲提到過的那個東西。在那一瞬間,他看見了這個有着奇怪裂紋的發光球體。它的碎片到處都是,但是,某種不明的力量把它捏合在了一起。
更令人吃驚的是,這個力量好像還是一個奇怪的跳動節奏的根源。當卡雷克和克萊奧斯特拉茲的魔法劍碰撞在一起的時候所釋放出巨大的能量使得跳動節奏變得更加明顯。
儘管他看見這些動作之間好像有有什麼聯繫,但是卡雷克假設所有的這些都只有一個源頭……就是他面前的這個帶着兜帽的傢伙。
“你還是那個一如既往的詭計大師!”他咆哮着,“但卻不是一個魔法大師……”
卡雷克的刀鋒,又一次快要擊中對方了,但是突然像觸手一樣轉了一圈。它纏住了克萊奧斯特拉茲的胳膊然後變的亮了起來。
隨着一聲喊叫,紅龍也召喚了自己的武器,但是它卻自己消散了。
年輕的藍龍奮力的把克萊奧斯特拉茲朝自己拉過來。在他另一隻手上,又一把武器已經準備好了。
但是卡雷克腳邊的石頭就像突然有了生命,巨大的藤蔓從石縫中生長出來糾纏着他的腳。儘管他砍斷了其中一些,然而最終還是失去了平衡。
兩個人都摔倒在地上。克萊奧斯特拉茲抓住年輕藍龍的手臂:“聽我說!我們正在被玩弄!是希奈絲特拉把我們弄到這個她設計好的地方來提高她的力量!你沒有發現你現在更虛弱了嗎?你忘了我們的族人與格瑞姆巴托的守衛戰鬥時所經受的那種痛苦了嗎?那種痛苦的源頭就在我們旁邊,那個重生的、重新設計的邪惡物品毫無疑問就是惡魔之魂!”
卡雷克的另外一個自己想起來其他龍說過的一些,但是那不足以讓他打消對克萊奧斯特拉茲那些強烈的憤怒和不信任。“收起你的謊話吧!你說的那些只不過和其他法師的一樣是個陷阱而已吧!”
每一分鐘的時間過去,卡雷克都會變得更加虛弱。但是他那無法約束的怒氣使他一直都在戰鬥。他不會輸給克萊奧斯特拉茲的!他不會!
這個藍龍把它所有的魔法都集中在一個法術中。它不包括任何複雜的魔法,卻恰好保證當它撞上克萊奧斯特拉茲的時候,最後的結果將不會有任何意外。
這個蒙面法師外表蒼白面容扭曲,他非常清楚他年輕的敵人在做什麼。克萊奧斯特拉茲的沮喪讓卡雷克感到更加開心。在藍龍的心裏,安薇娜正在對他即將到來的勝利微笑着。
卡雷克回應着她的笑容,完全忽略了克萊奧斯特拉茲的懇求。
“為了你,安薇娜……”他悄悄說道。
那條藍龍釋放了一切。
格瑞姆巴托再次晃動了。矮人,黑齶怪,龍卵看護者……像是被玩具娃娃一樣被到處亂扔着。巨大的痛苦!茲澤拉庫突然在那個德萊尼的大腦里咆哮了起來。這種痛苦,簡直要把我撕成兩半一樣!
“發生什麼了?”伊莉迪對那條龍大聲的叫道。
“繼續!”羅寧大叫,以為她在和他說話。“繼續——”
但是他的聲音在虛空龍突然發光的時候憋了回去。茲澤拉庫的身體虛化了一小會。那個痛苦的巨獸發出了一聲可怕的呻吟。
這種痛苦,我正在被吞噬!
要勇敢!女祭司告訴茲澤拉庫。要勇敢!她的話,她的力量終結了他的痛苦。茲澤拉庫盯着她。為什麼你要對我這樣做?在所有的這些都發生之後,這個德萊尼依舊愛着我這樣的東西。
伊莉迪很堅定。我這樣做是因為這痛苦不是你應得的……
我——不是嗎?
然後,在什麼地方,另外一個恐怖的讓所有人從骨子裏顫抖的吼叫聲從遠處傳來。即使是迅猛龍們都被這力量壓製得蜷縮起來。“我有一個糟糕的感覺——我們可能已經來的太晚了。”羅寧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