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絕谷的幸福生活
“起來吧!孩子……”
誰,誰的聲音?好熟悉哦!孩子?是在叫我嗎?嗯?
我慢慢地睜開眼睛,看到的是藍藍的天,白白的雲,坐起身,周圍就像一副美麗的風景圖,有樹林,有青山,還有瀑布,景色非常的美麗。
一位白髮蒼蒼的古裝老人家站在我面前背對着我。
“你是……”誰家還沒說出口,他已經轉過身來,“老爺爺!”是命運之神!
老爺爺慈祥地笑了,“孩子,你受苦了。”
“我——是死了嗎?老爺爺?”我擔憂的眼睛眨也不眨地望着他。腦海里隱約記起之前發生的事,我掉下了山崖,我是和傲陽烈一起掉下山崖的。
“我還能回去嗎?老爺爺,求求你送我回去好不好?我想回家,我已經儘力了,可他就是不喜歡我,我也沒辦法,我已經儘力了……”淚水模糊了我的眼睛,我看不清老爺爺的表情,拉着老爺爺的衣袖:“求求你送我回去吧!老爺爺,我求你了,我想見老爸,我想見哥哥,嗚……我想見他們,我好想念他們……”
老爺爺無奈地嘆了一口氣,溫暖的手掌摸摸我的頭,“孩子,再忍耐一下吧!這都是你的命,命終註定啊!不過這一切很快就會過去的,只要你堅持下去就好,一定要堅持,知道嗎?你一定可以再次回到你的世界,一定可以……”
老爺爺的話,就像顆定心丸,聽了以後,我的心情慢慢地平伏下來。
我仰起掛滿淚痕的臉,問道:“我還可以回去嗎?我還有機會回去嗎?我已經死了。”
老爺爺搖頭,“不,孩子,你沒死。你還有機會回去的,你還有兩個月的時間,只要你好好把握,還是可以回去的。”
我很意外。原來我沒死?而且,我還有兩個月的時候?有那麼多嗎?我才來了一個月嗎?讓我想一想,在艷娘那待了大概一個多星期,出發到傲古堡,也花了大概十多天吧!途中還救了傲雪月,在傲古堡等了三天,身體變小七天……的確,加起來不過三十多天。我還有兩個月的時間,我還有機會的!這麼一想,我開始恢復自信了。
“好孩子,真是個聰明的好孩子,呵呵呵……”老爺爺撫着長鬍子笑了。
“謝謝你,老爺爺!”如果不是老爺爺的鼓勵,我已經放棄了。
老爺爺止住笑,憂鬱的眼神望着我道:“孩子,你要加油啊!記住爺爺的話,不管怎麼樣,都要堅持下去,你的任務是四個孩子中最簡單的,只要令他愛上你就行了。但同時,也是最難完成的。唉……好了,爺爺不便多說,你自己看着辦吧!”
“老爺爺。”我不解地看着他。雖然不懂他為什麼對我說這翻話,但我知道,他是為我好的,老爺爺還是關心我的,只是天機不可泄露,他也沒辦法,這點我明白。
“老爺爺放心,我會堅持下去的。”我向老爺爺保證,“不管最後怎麼樣,我都會堅持下去,直到最後。”
“很好!”老爺爺再次展開笑容:“既然想通了,那你就回去吧,孩子,記得要堅持……”
老爺爺的聲音越來越模糊,四周圍開始變黑暗。
我猛地睜開眼睛——原來剛才的一切都是夢。不對,應該是真實的,只是老爺爺跑到我夢裏來了。環繞四周,是間小木屋?簡潔的環境,木桌板凳,咦!這是什麼地方?我怎麼會在這?我腦子打滿問號,身上穿着的衣服也不是我原來的……對了,傲陽烈,傲陽烈呢?
‘砰’的一聲,杯子打碎的聲音,是從外頭傳來的。
我匆匆下床衝出門,大廳中,有個很熟悉的背影蹲在那裏,他頭上纏着厚厚的紗布,雙手捂着頭,似乎很痛苦的樣子。
他,是誰呢?我疑惑地走上前,輕聲問道:“你沒事吧!”他慢慢地回過頭來,看到他的臉,我瞪大雙眼:“傲陽烈?你蹲在這幹嘛?”
他一臉茫然地看着我,久久才道出這麼三個字:“你是誰?”
我暈!
“你別耍我好不好?你竟然不知道我是誰?該不會把腦子給摔壞了吧!”我不置信地看着他。他一臉疑惑地盯着我,問道:“你是誰?你認識我嗎?你剛剛說的傲陽烈,又是誰?是我嗎?你可以告訴我,我是誰嗎?”
腦子一陣晴天霹靂。我嘴巴呈‘O’型定在那裏,忘了合攏,天啊!他忘了我是誰?竟然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真把腦子摔壞了嗎?還是——失憶?
想到失憶,我倒抽一口氣。不會這麼嚴重吧!失憶可不是開玩笑的。
“喂,你真的不知道自己是誰?”我懷疑地看着他。他搖了搖頭。我試探地問:“那,韓菱呢?韓菱你認不認識?有印象嗎?”他又是搖了搖頭。
我想了想,突然拍手道:“傲雪月呢?傲雪月你應該記得了吧!”最愛的人耶!還不記得?
他有點反應了,蹩了蹩眉,最終還是搖了搖頭。唉!我真是敗給他了。也許,他真的是失去記憶了。怎麼辦呢?怎麼才能讓他恢復記憶呢?
“喂!我現在把一切都告訴你,你聽好了。”我蹲下身與他平視,“你的名字叫傲陽烈,是傲古堡的堡主,傲雪月是你妹妹,我們是被女魔頭打下山崖的,怎麼樣?有印象嗎?記得了嗎?”
他搖搖頭又點點頭,“沒印象,但我把你剛剛的話都記住了。我叫傲陽烈,是傲古堡的堡主,我的妹妹叫做傲雪月,那你呢?你是誰?”他漂亮的眼眸盯着我。
“呃……”我一時無語。對哦!我是誰呢?他妹妹的朋友嗎?還是他妹妹認的乾妹妹?還是未過門的妻子呢?想了想,我又看了看他,忽然有股捉弄他的念頭。
“咳咳!”我清了清喉嚨,“我是誰,你聽好了哦!我叫韓菱,是你老婆!”
“老婆?”他小聲地重複一遍,又不解地問:“老婆是什麼?”
“老婆就是妻子呀!妻子,你妻子,我就是你的妻子!”我指着自己的鼻子吼道。
“哦!”他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嘴裏細細念着,“韓菱是我老婆,是我妻子……”
我皺眉,這都要背下來嗎?失憶后的他怎麼這麼笨?
這時,一對四十歲的老年夫婦走了進來,男的背着柴,女的在一旁為他扇風。兩夫妻似乎很恩愛的樣子。
“喲,你們都醒啦?”婦女走到我面前,手貼在我額頭探溫,“你的燒退下去了,覺得哪裏不適嗎?”
“請問,是你們救了我們嗎?”我心中猜測,這兩位應該是我的救命恩人!
“呵呵呵,是的,我們到瀑布那洗衣服時,發現你們漂在水面,就帶你們回來了。”那位中年大叔笑呵呵地說完,又問了一句:“你們是從崖上掉下來的吧!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哦!你們要好好珍惜生命啊!年終不知有多少男女跳崖自殺,唉……”
敢情這位大叔是誤以為我們也是跳崖自殺的!
“呃……我們不是跳崖自殺的,我們是被追……殺的。”話一出口,我又覺得用‘追殺’這詞有點不恰當。想必會嚇着這對夫婦,她們一定會追問我們被什麼人追殺。但很意外,他們不但沒追問,反而轉移話題問:“你們是什麼關係?”
“呃……我們是——”
“夫妻!”傲陽烈竟然搶先開口,還指我對他們說:“韓菱是我老婆,也就是妻子的意思。”
我暈!這傢伙怎麼變‘聰明’了?還把我剛才說過的話‘背’出來!
“真的!”婦人很高興的樣子,笑咪咪地握住我的手道:“我早猜測你們是夫妻了,沒想到你們還真的是夫妻,呵呵呵……你們都這麼年輕,應該成親不久吧?”
“呃……是的,還……不到一個月。”我裝出一副羞澀的模樣。
“哦!是嗎,呵呵呵……”婦人笑得更高興了,“剛成親不久,要多點時間單獨相處,我們就不打擾你們了,你們慢慢聊吧!我們去弄點晚餐。”婦人挽住大叔的手,笑呵呵地走了。從他們轉身那一刻,我臉上所有的表情卸了下來。
怎麼會遇到一對這樣的夫婦?剛剛那場戲演得還真辛苦。
“老婆,你不舒服嗎?”傲陽烈關心地問,眼裏儘是柔情。
他第一次對我說話這麼溫柔,我一時適應不過來,感覺渾身不自在,便瞪着他:“不準叫我老婆!”
他不解地看着我,道:“你說是我老婆的,不準叫你老婆,那要叫你什麼?”
這個大笨蛋,我說什麼他都相信,難道一點都不懷疑嗎?原來失憶的人還會變傻!不對,是變笨!不過——笨笨的也挺好呀!嘻嘻!他以前對我這麼凶,現在到我報仇咯!
“咳!”我清了清喉嚨道:“叫我菱兒!你以前都是這樣叫我的。”才怪!
“哦!”他乖巧地應了聲,還叫道:“菱兒!”
“嗯!乖!”我摸摸他的頭,內心在偷笑,但沒表現在臉上。
我雙手捧起他的臉,認真無比地看着他的眼睛,“既然我是你妻子,那你就是我相公,你要乖乖聽我話哦!不準再喜歡上其他女人。”最後那句話,我是用警告的語氣道。
他點頭。“是!我不會再喜歡別的女人。”
我咧嘴一笑,繼續道:“還有哦!聽好!從現在開始,你只許疼我一個人,要寵我,不能騙我,答應我的每一件事情都要做到,對我講的每一句話都要真心,不許欺負我,不許罵我,要相信我。別人欺負我,你要在第一時間出來幫我,我開心呢,你要陪着我開心,我不開心呢,你要哄我開心。永遠覺得我是最漂亮的,夢裏面也要見到我,在你的心裏面只有我。”這句對白是某部電影女主角對男主角說過的話。
他漂亮的眼眸直視着我好一會兒才點頭回答:“是!”
聽到他的回答,我‘咯咯’地笑了,手輕捏着他帥氣的臉頰……
靜靜地吃過晚飯,我主動要幫婦人洗碗。
“哎呀不用,這幾個碗我自己洗就可以了,你快去陪烈吧!”婦人不讓我洗。
“不,你累了一天,休息一下吧,這碗讓我洗就可以了。”我搶過婦人手中的洗碗布,有模有樣地洗了起來。
我很久沒洗過碗了,記得以前在家,爸爸說過由我們兄妹倆承擔洗碗責任。但哥哥逃得比誰都快。所以,都是由我來洗。剛開始很不服氣,但時間長了,也習慣了。我現在忽然好懷念那段洗碗的日子。
婦人一直在旁看着我,突然嚶泣起來。
“你、你怎麼了?”我緊張而又不知所措地看着她。“是因為我搶着洗碗嗎?對不起對不起,我、我不洗了,請不要哭好嗎?對不起!”我非常抱歉地說。
“這不關你的事。”她快速抹乾眼角的淚,慈愛的看着我:“很早就想有個女兒,在吃過飯後跟我搶着洗碗,那是多麼溫馨的畫面啊!可是……可是我女兒她……她……”婦人想起了什麼傷心事,又哭了起來,眼淚流得比剛才更凶了。我心中猜測,她女兒肯定遇到什麼不測,真是個可憐的母親啊!
“別哭……”不懂怎麼安慰她,我只能輕拍着她的背。她哭着握起我的手,哽咽道:“你願意當我乾女兒嗎?我真的很想有個女兒……”
“願意,我當然願意。”我很同情這位可憐的母親,回握住她的手,喚了聲:“娘!”
娘破涕為笑,“好、好!”我也開心地笑了。
洗過碗后,娘牽着我的手,把剛才的事告訴大叔,大叔也很高興,笑着說:“哈哈……很好很好,我有個乾女兒了,還有個女婿呢!”
傲陽烈還很親切地叫他們爹娘呢!這讓我紅透了臉。洗兩個碗,認了個乾爹、乾娘,真是意外的收穫。
夜晚,爹娘安排我和傲陽烈一個房間,早早就推我們入房。我開始後悔今天的惡作劇。房裏就我和傲陽烈兩人,眼看他往床的方向走去。我大喊:“站住!”
他果真停下腳步,不解地回頭看着我:“怎麼了菱兒?”
好冷!聽到菱兒兩個字,我打了個哆索,又後悔當時不該要他叫我菱兒。
我快步走到床邊坐下,拿起一個枕頭扔給他,霸道地說:“我睡床,你睡地板!”
“為什麼?”他的表情獃獃的,好——有趣哦!
“因為……因為你失憶呀!你竟然把我給忘了,所以,我要罰你睡地板!”太棒了,這個理由真是太合理了。我很佩服自己的腦子竟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想到這麼好的理由!
他很沮喪地垂下腦袋,小聲道:“對不起!”
“道歉有什麼用?”我故作不悅地別過臉,“在你沒恢復記憶之前,別想爬上我的床。”我快速說完躺下床,被子蓋過頭,在裏面猛偷笑……
天啊!真是笑死我了,想不到他會有睡地板的一天,哈哈哈……
我從被子裏偷偷往外瞄了瞄,傲陽烈真的躺到地上睡著了。這裏的夜晚特別的寧靜,我可以聽到他均勻呼吸聲。
第二天早晨,我起床出門散步,走了好久的路都見不到半戶人家,周圍長着高大的樹木,從它們的高度與茂盛程度來看,應該是陳年老樹了。穿過樹林,我看到了瀑布,我心中讚歎:哇塞,好壯觀哦!它讓我想起一句詩:飛流直下三千尺,疑似銀河落九天。
我想,乾爹娘應該就是在這裏撿到我們的。我抬頭往上望,好高哦!我們從上面掉下來竟然沒死,真是夠幸運了。可是,該怎麼回到上面呢?傲雪月、慕容、慕馱,他們現在又怎麼樣了呢?真擔心……
回到屋裏見到娘在洗菜,我也幫忙,順便問道:“娘,這是什麼地方?為什麼附近半戶人家都沒有?”
娘停下手中的活兒看着我,“這崖底沒人,就我和你乾爹兩人,這裏叫絕谷!樹林外有一塊石碑寫着‘絕谷’兩個字。”
絕谷……我心裏念道。
“那怎麼回到上面呢?你們知道走哪條路可以回到上面嗎?”我期待地看着娘,爭切等待她的回話。
“你想回去?”娘眼神複雜地看着我,道,“這裏沒有出路,我和你乾爹看過了,路的盡頭都被岩石堵住了。”
我身子一顫,“那你和乾爹不就被困在這?你們在這多久了?你們沒有嘗試其他辦法離開這嗎?”實在無法想法被困在這的日子是怎麼過的,還好有個乾爹陪着她,如果是一個人的話,可能活不下去了。
娘揉了揉我的髮絲,輕聲道:“你知道我和你娘是怎麼到這的嗎?”我搖頭,她繼續道:“我和你乾爹,受不了江湖上的恩怨,選擇了跳崖自殺。”
自殺!我倒抽一口氣。
“怨怨相報何時了啊!你乾爹本是江湖上一個大幫派的頭兒,與不少江湖上的人結了怨,三年前的一個晚上,仇家找上門,把我們給女兒給殺了。嗚……她當時不過才九歲啊……”娘哭得很凄涼。
我聽着心裏一陣難過,安慰着她:“娘,別哭,過去的事就別提了,現在你不是有我了嗎?我會像你親生女兒一樣待你好、聽你的話,別哭。”
“嗚……女兒的死,我傷心得快要死掉了,要不是當時肚子裏還懷着個孩子,我可能活不下去了。可是……可是……肚子裏的兒子才剛出生,又不知被誰抱走了,下落不明,嗚……我的孩子真命苦啊……咳咳咳!”娘哭得氣都喘不過來了。我忙為她拍拍背,勸道:“娘,別再說了,都是我不好,提起你的傷心事……對不起……”淚水早已爬滿我的臉頰,我哽咽着說不出話來了。
“兒子啊……我可憐的兒子,才剛到人世,就被人劫走,嗚……我怎麼受得了啊……我不想再過着天天擔心吊膽的日子,一口氣衝到崖邊,閉着眼睛就跳下來了,你乾爹他也跟着我跳了下來……”
“好了娘,我不想再聽了,你別再說了。”我抹了一把眼淚,也幫娘拭去眼角的淚。娘吸了吸鼻子,勉強止住哭泣,嘆道:“娘現在什麼都放開了,我活得很開心,在這谷里的日子,是我這輩子活得最幸福的日子。這裏沒有仇恨,沒有恩怨,不必天天擔心吊膽,怕仇家找上門。菱兒,你上次是說被人追殺才掉下崖嗎?”
我垂下眼帘,點了點頭。
“那你就不要再想着回去了。在這住下吧!江湖兇險啊!那些日子不好過啊!”娘勸道。
“可是娘,我……我……”哎,該怎麼說呢?很多事情並不是我想怎麼樣,就怎麼樣的。如果有得選擇,我也不會在這個落後的古代呀!傲雪月和慕馱現在有危險,我怎能丟下他們不管呢!不過,現在傲陽烈也受傷了,還失去記憶,憑我個人力量,也救不了他們,在他沒恢復記憶之前,我們離不開這。
“娘,我回不回去,現在不多想,不過……傲陽烈他……他失憶了,你有什麼辦法可以幫他恢復記憶嗎?”我擔憂的眼神直視着娘。
‘失憶?’娘的表情很驚訝,想了想道:“可能是掉下崖時撞傷了頭部,有淤血結在腦里,不過沒事的,等過一段時間,淤血會自動慢慢化掉。”
“可是,這一段時間,大概多久呀?”可別告訴我一年半載就好。
“這個說不定,不如這樣吧!等過幾天,他頭上的外傷好點,我叫你乾爹幫他扎兩根針看看!你別擔心。”娘輕拍着我的手安撫道。“失去記憶這麼嚴重的事情,你昨天怎不說?”
“……”我垂頭不語。昨天撒的謊太多,我都把正事給忘了。
“……”我垂頭不語。昨天撒的謊太多,我都把正事給忘了。
“那他昨晚,有沒有……對你……那個呢?”娘鬼鬼祟祟地說著,還湊近我的耳朵小聲問:“他的表現還好吧!‘那裏’沒受影響吧!”
我一臉茫然,好久才反應過來,推了娘一把,雙手捂着發燙的臉嚷:“娘你好壞哦!都想到哪去了嘛!”我昨晚和他什麼也沒幹啦!
娘笑了,“瞧你羞成這樣,他那裏應該沒受影響,呵呵呵……那就好。我還擔心會影響到你‘性’福呢!”
我暈!娘還真關心我的‘性’福!
“娘,我……不幫你洗菜了,我去找那個大笨蛋(傲陽烈)。”我說完,急急逃離現場。
一口氣衝到樹林,我氣喘吁吁地坐了下來。待呼吸平穩過後,我開始嘆氣了。老爺爺鼓勵我堅持下去,可我快要堅持不下去了。他都不喜歡我,我卻要死皮賴臉地纏着他,連我都覺得自己很討人厭。想當年,我對那些纏着我的男生就是一頓拳打腳踢,他們就再也不敢纏着我,還好那個傲陽烈沒我這麼粗暴。望着四周,我在猜測着,還要等要這多久呢?希望不要太久就好,我會無聊得發霉,那個該死的傲陽烈一天不能恢復記憶,我們都不能離開這,對了,傲陽烈有輕功,不知道他的輕功能不能帶着我飛到崖上呢?
“菱兒,你在想什麼?唉聲嘆氣的樣子,不高興嗎?”頭上纏着紗布的腦袋出現在我面前,一張英俊的五官湊近我,打亂了我的思緒。
我不悅地瞪着他:“對,我不高興,我現在很不高興!”看到你這張俊臉我就生氣!還怎麼高興得起來。
他沉思片刻,忽然道:“你等我一下,我馬上回來。”說完一陣風似地消失在我面前。
我疑惑,這傢伙搞什麼?來去匆匆,該不會是想到什麼鬼點子捉弄我吧!不過也不像,說實在,失憶后的他,沒以前那麼傲慢,也沒以前那樣對我凶,相反,是我對他凶!可能這就叫做風水輪流轉吧!嘻嘻!
過不了多久,傲陽烈又一陣風似地回到我面前,微喘着氣,雙手在背後不知藏着些什麼。讓我不由得警惕起來,“你想幹嘛?”
“你先閉上眼睛!”他認真地看着我。
“不!你先告訴我你要幹什麼?”開玩笑,我才不會乖乖閉上眼睛讓你捉弄我!
“拜託!先閉上眼睛好嗎?”他的語氣像在懇求着我。我竟不忍心拒絕他,乖乖地閉上了眼睛。唉!人長得帥就是不一樣,他們的話就像魔咒般控制着人的思想。
“好,可以了!”聽到他的話,我慢慢地睜開眼睛,一隻灰色超可愛的小松鼠出現在我眼前。傲陽烈雙手捧着它,對我笑了笑道:“送你的,喜歡嗎?”
看着小松鼠,我高興得說不出話來,點頭點頭再點頭。
“好可愛哦!”我小心奕奕地接過小松鼠,撫摸着它的毛毛,好滑哦!小傢伙真的很小,我一隻手掌就可以捧住它了,真讓我愛不釋手。
“你從哪弄來的?”我逗着小松鼠問道。
“菱兒,你笑了。”他忽然冒出這麼一句話,牛頭不搭馬嘴,我不解地看着他,“我是笑了,那又怎麼樣?”這傢伙有毛病!
“你不開心的時候,我要哄你開心。我現在做到了。”他露齒一笑,那陽光般的笑容非常耀眼,我頓時傻了眼,愣愣地看着他,心裏流過一股暖流,還感覺到一種莫名奇妙的感覺在蠢蠢欲動。
“笑……笑什麼笑,這是你應該做到的!”我向來靈巧的舌頭竟然打結了,眼睛有點不知所措地東張西望,就是不敢看到他的笑容。想了想,轉移話題問道:“對了,你的輕功,能飛多高?”
“輕功?飛?我不懂!”他一副二丈摸不着頭腦的樣子。
“什麼叫你不懂?你的輕功很厲害的!一跳就可以跳到樹上,在空中一個跟斗幾米遠,你可別告訴我,你連武功都忘了!”想到這個可能性,我從地上彈了起來。指着對面一棵大樹道:“你、你試着跳上樹!”
“‘跳’上樹?”他有點驚愕地看着我,看了一眼那棵高大的陳年老樹,又看回我,問道:“可以用爬的嗎?”
我眼一瞪,“不行!要用跳的,用你的輕功跳上去!”
失去記憶也就算了,怎能連武功都忘了呢!更何況那是輕功耶!我也是個練武之人,武術的地位在我心裏佔據非常重要的位置,我必須要他找回輕功!
“哦!那我試試。”傲陽烈一臉茫然地望着面前的大樹,深呼一口氣,奮力往前衝到樹下后,雙腳一蹬——
我緊張地抓緊拳頭大喊:“加油……”儘管我喊得十分賣力,但結果非常的令人失望。看着他在樹下蹦蹦跳跳的身影,我無奈地垂下頭嘆氣,“唉……”
這下慘了,沒有輕功,他一天恢復不了記憶,我們都不可能離開絕谷。不過,留在這裏,似乎對我要完成的任務沒影響,只要能令他愛上我就行了,又沒規定地點,可我似乎從沒嘗試過做出一些討他喜歡的事情。我沒追過男生,哪知道怎麼可以令他愛上我?哎,煩……
“哎喲!”樹下的人慘叫一聲,站在那裏動也不動,我快速衝上前去看:“你怎麼了?”
傲陽烈捂着鼻子對我說:“我沒事!”紅色液體從他手指縫裏滲出……
“哎呀!你流血了!”我慌了。這個大笨蛋肯定是不小心撞到樹,把鼻子磕流血了。我真是敗給他了,怎麼會笨到這種程度呀?
我扶着他,匆匆趕回去找爹娘幫忙……
第二天……
“哇!那條魚好漂亮哦!五顏六色的,你看到了嗎?在那裏在那裏,你快看呀!”我指着水裏的一條彩魚興奮地大喊大叫!
怎麼這水裏會有這種魚呢?好意外哦!這條魚真是夠漂亮的,色彩斑斕,身上的魚鱗在水中一閃一閃的,有點像現代的金魚,但它比金魚大多了,而且漂亮多了。
“我看到了,不過,我不覺得它漂亮!”傲陽烈不以為然地道。鼻子上貼着張古怪的膠布,看起來有些滑稽。
他的話讓我感到不悅,我扭頭瞪着他:“它不漂亮,你最漂亮對不對?”這自戀的傢伙!
“不對!”他看着我,很認真地看着我,“在我眼裏,你是最漂亮的。”
他的話使我的心猛地跳了一下,瞬間忘了呼吸,周圍的一切彷彿靜止了下來,包括時間也停下了腳步……在他眼裏,我看不到一絲捉弄的意味,他是那麼的認真,我是那麼的——不可置信。
他忽然笑了笑,“你喜歡那條魚嗎?我捉給你!”說完‘撲通’一聲,跳進水裏。
“啊!”我這才猛然回過神來,對着水裏的人緊張地大喊:“你這個大笨蛋!知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快給我上來,快上來!”
水面平靜下來,我看不到他的身影,我慌了,緊張得心藏都快要跳出胸膛了。我不懂水性,不會游泳,嚴格來說,對水有點畏懼,因為我小時候曾溺過水,但是這一刻,我真有一股衝動想要跳進水裏。
‘嘩’地一聲,水裏竄出半個身影,傲陽烈單手抓着那條彩魚在向我揮手:“菱兒,我抓到了,你看,我抓到了……”
“你這個大笨蛋!”我大聲罵著,鼻子酸酸的,眼眶熱熱的,心裏那種莫名奇妙的感覺再次湧上心頭,向四周擴散開來。
到了晚上,他發燒了。我坐在床邊不停地為他更換着額頭的毛巾。
這個大笨蛋,能躺在我床上,算你賺到了!我心裏暗暗地對他說。
我摸摸他的額頭,嗯,還好,溫度開始退下去了。從水裏爬上來后,他的身體就不斷地發熱,燙得驚人,額頭的溫度就更不用說了。沒把他燒成白痴,是不幸中的大幸!
把弄濕的毛巾貼到他的額頭上,我望着他沉睡中的俊容發獃。這兩天,他對我的態度好得無話可說,簡直到了千依百順,不管我叫他做什麼,他都願意,這,算不算寵我呢?想到‘寵’字,我猛地一顫。
嘖嘖嘖!我想到哪裏去了,他怎麼可能寵我?他不討厭我,我已經偷笑了。整理好自己的情緒,我又望向他的臉,說實話,他長得真不懶,那迷人的五官,比現代的任何明星都要好看,想着想着,我不自覺地伸出手摸了摸。他動了動,我立刻把手縮了回來。他沒有睜開眼睛,繼續沉睡中。我又把手伸了出去,摸着他的臉……哇!摸着帥哥的臉,感覺就是不一樣,真爽,呵呵……
“……菱兒……”他低叫出聲,嚇了我一跳,但仔細一看,他根本沒醒過來,只是口齒不清地呢喃道:“……嗯……菱兒……我抓到了……魚……給你……菱兒……”
哦!原來是在說夢話!我鬆了口氣,拍拍受驚胸膛。真是嚇死我了。
我無奈地搖搖頭。這傢伙的腦子真是摔得不輕啊!竟然連作夢都想到我,唉……咦!等一下,夢裏面也要見到我,他又做到了!天,好邪門耶!
整個晚上,我一直用不可思議的眼神盯着他的臉,直到眼皮越來越重,腦子越來越沉,倒在他身邊睡著了……
三天後……
我坐在綠柔柔的草地上,百般無聊地撿起石頭扔進水裏。無精打采地望着面前瀑布,長嘆一口氣:“唉……”
一個巨大的身影及時出現在我面前,英俊的臉龐湊近我:“菱兒,你怎麼又嘆氣了?不開心嗎?”
“很無聊!”我悶悶地吐出三個字。前兩天都在照顧這個發燒的傢伙,現在他病好了。我無事可做,突然覺得特別的無聊。這時候的我特別想念家中的那台電腦,嗚……我想上網,我想聊QQ……我想聽流行歌……
手突然被人抓住,傲陽烈拉着我跑了起來。
“喂,你帶我去哪?”我邊跑邊問。
“我發現附近有個好地方,你一定會喜歡的。”他邊說回頭看着我微笑。
他的微笑,猶如燦爛的陽光,讓我有那麼一瞬間被迷惑的感覺。不再開口多問,就這麼跟着他跑。手一直被他牽着,我感覺到一種前所未有過的安全感,心裏想着,如果能就這麼被他牢着一輩子,那該多好啊……我猛地一顫,一輩子?天,我怎麼會有這種想法?
我一下子回過神來,猛地抽回自己的手,腳步也停了下來。我小心奕奕地瞄了他一眼,發現他在笑,“你看,就是這裏!”
聽他這麼說,我東張西望,這才發現自己置身於果林之中。噢,我的天!好多好多的水果!有我最愛吃的芒果,還有香蕉、木瓜、波蘿、以及一些我沒見過,也沒吃過,叫不出名字的水果,真沒想到,絕谷還有個果林呢!不多想,我迫不及待地跑到一棵香蕉樹下,扯下一根香蕉,掰開皮吃了起來,又摘了粒不知名的水果塞到嘴裏嚼了嚼,嗯!好吃,很甜耶!
吃得正起勁,我發現傲陽烈站在原地看着我微笑,沒有動手摘水果吃。
“你怎麼不摘來吃?”嘴裏塞滿食物,我口齒不清地說著,順手摘下一根香蕉扔了過去。本以為他會接入,沒想到——香蕉砸在他的腦袋上。
“哎喲!”他捂着頭無辜地看着我:“好痛哦!”
‘撲哧’一聲,我笑了,嘴裏面的食物也噴了出來……
吃飽喝足,我還摘了很多水果準備打包回去給爹娘吃,卻在一棵樹上意外地發現一個東西——蜂窩!
‘嗡嗡嗡’的叫聲從蜂窩裏傳出來,幾隻蜜蜂在蜂窩邊飛來飛去。
哇!是蜂窩耶!新鮮的蜂蜜味道如何呢?我忽然好想試試。不過想起電視裏面,看到被蜜蜂追咬的情景,我又怕怕,不敢靠近,上面還圍着數只蜜蜂在‘巡邏’呢!哪敢惹它!我可不想滿臉紅疙瘩,一粒粒的豆子,哎呀呀!越想越可怕。
可是不知為什麼,我看着那蜂窩高高在上,心裏就是不舒服,很想把它弄下來,出於好奇與惡作劇的心理吧!我不假思索就撿起一個饅頭般大小的石頭扔了過去,眼界向來不太準的我竟然準確無誤地扔中了目標,讓我意外又興奮,但隨後是驚天動地的叫聲:“啊……”
我的媽咪呀!數萬隻蜜蜂嗡嗡嗡地結成一團朝我飛來,嚇得我臉色蒼白,手中的水全奮力往前砸去,轉身拔腿就跑,邊跑邊對前方不遠處,正在摘香蕉的傲陽烈竭力大喊:“喂!快跑,別摘了,快跑啊……”
“嗯?”他懶洋洋地抬起頭,反應遲鈍地問了一句:“什麼?”
也許是看清我後面的一團芝麻是什麼,他滿臉驚愕,我已經跑到他身邊了,拉起他的手與他一同往前奔。
“哎呀!我的水果!”這個笨蛋還在回頭望着那些水果驚叫,我真服了他。要是被這群蜜蜂圍着盯兩下,我們明天就變麻子臉啦!
我們在前面沖啊沖,它們在後面追啊追,我們在奮力跑啊跑,它們在後面飛啊飛……
“跑向瀑布那裏去!”傲陽烈拉着我往瀑布的方向沖。
我不知道他為什麼要往瀑布那邊跑,但我沒多問,跟着他跑,邊跑邊想着……記得以前看過一部動畫片,裏面的卡通人物被蜜蜂追着跑,後來跳進水裏才沒事……天啊!他該不會也想這麼做吧!當我想到這時,人已來到湖邊,他拉着我就想往水裏跳。
“不要!”我死也不肯跳。
“你——”傲陽烈想開口說什麼,但後面的蜜蜂‘嗡嗡’地追上來了,圍住我們狂盯猛咬,我抱頭尖叫,他緊抱住我入懷,死死地護着我。但他有沒有護住自己呢?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只聽到‘嗡嗡’的蜜蜂叫聲以及‘怦怦’的心跳聲,這心跳聲不是我的,是他的……
人蜂交戰激烈中,我無意中從懷裏抬頭,看到傲陽烈滿臉紅疙瘩,他一隻手護着我,一隻手揮趕着蜜蜂,確沒護住自己……我傻了眼,內心感激又懊悔,覺得很對不起他……
咬緊牙關,把心一橫,我抱着他,與他一同跌入水裏。
好難受,我無法呼吸,水往我鼻子與嘴巴狂鑽……我好難受,四肢賣力地舞動,還是無濟於事,無法浮上水面,身體漸漸往下沉、越來越沉……就在我快要死掉的時候,我感覺到有雙溫暖的長臂摟住我、抱住我,雖然還沒有呼吸到空氣,但我很肯定地知道,自己決對不會死,我已經得救了,只要有他在,我就不會有事……為什麼會有這個想法,我自己也不清楚,但我的心就是那麼肯定,才會跳下水。蒙籠中,我感覺到嘴唇被軟綿綿的東西堵住,溫熱的空氣流入我嘴裏……我無力地想要睜開眼睛,還沒看清面前的人影,已經失去知覺……
當我再次睜開眼睛,人已經躺在床上,娘緊張地坐在床邊守着我,見我醒來,緊張地握住我的手問:“怎麼樣了菱兒,好點了嗎?見哪裏不舒服?快告訴我……”
“我……沒事!”我想要坐起身,但渾身發軟無力,頭有點暈暈沉沉的感覺。
娘扶我坐起身,還體貼地拿了個枕頭墊在我身後。我坐穩后看向她,吵啞的聲音問道:“他呢?他……怎麼樣了?”
“烈他沒事,你爹在照顧他。”娘摸摸我的額頭,責備又無奈的語氣道:“你們兩個也真是的,都這麼大個人了,還跑去惹那些蜜蜂?你們都不知道,這谷里的蜜蜂都是有毒的!”
“什麼?”我大吃一驚,緊張地握住娘的手:“那他有沒有事?他怎麼樣了?嗄?”
娘輕拍着我的手,安撫道:“別擔心,他沒事,你爹他的醫術還可能,那蜂毒,他有調好的解藥膏。我們有時不小心,也會被那些蜜蜂咬着,所以早調好不少藥膏以防萬一。”
我鬆了一口氣,道:“那就好!”忽然又想起什麼,我緊張地摸着自己的臉,又看看自己的手掌、手臂,看了半天才找到幾粒細微可見的紅色小疙瘩。
“不用看了,你沒事。不過說起也奇怪,你手上被蜂咬過的地方,竟然沒有腫脹?”娘疑惑地說著,端過一碗黑乎乎的水給我,“來,快喝下這葯。”
我頭一扭,“不要,我不喝!”哇塞,還沒喝就聞到那陣苦味,喝進嘴裏還得了?
“乖,聽話,快把它喝了。”娘柔聲哄着我。“這葯是解毒的,快喝了。”
“不用喝這東西,我的身體是百毒不侵的!留給那個笨蛋喝吧!”我吃了妙精丹,百毒不侵,區區兩吃小毒蜂,怎麼可能傷得了我!
“百毒不侵?”娘驚訝地看着我,我趕緊解釋道:“哦!是這樣的,我爹是個大夫,他在我小時候,經常給我喝些古古怪怪的葯,說是可能強身健體,現在長大后的我,身體的確很好哦!一些小毒,傷不了我的。呵呵呵!”我答應過慕馱不能告訴任何人,我吃過妙精丹的事,所以,對不起了娘,我騙了你。
“原來是這樣!”娘深信不疑,“那好吧!我把這葯端給烈喝了,你休息一下吧!”
“等一下娘!”我拉住她,“我想見他,讓我端去給他行了。”
娘看着我,笑了笑道:“那好!你端去給他喝吧!我也要忙着煮午飯了。自己小心一點哦!頭還昏嗎?”
我搖搖頭,“我很好,沒事!”
娘叮囑幾句后,陪着我一同到另一間房門外,便離開了。我敲了敲門。
“菱兒,你醒啦!”開門的人是爹,他關切地問道:“身體不好吧!覺得哪裏不舒服嗎?”
我端着葯,微笑着道:“嗯,我沒事,很好,娘讓我端碗葯給他喝!他……睡著了嗎?”
“哦!”爹笑了,“他剛醒,你進去看他吧!我去幫你娘煮午飯。”爹說完就走,還順手為我關上門呢!
我納悶,娘和爹怎麼都一個樣?轉身看看床上的人,被子蓋過頭,奇怪,他這是幹嘛?
我走到床邊,想要拉下他的被子——拉不動?我不悅地道:“喂,你在幹嘛?快起床喝葯!”我說話的同時,踹了他兩腳!
藏在被裏頭的人說話了,“把葯放下我會喝,你出去吧!我不要見到你!”
什麼?不要見到我?這句話可把我給惹火了!
“你這話什麼意思?給我滾起來!”我抓住被子又拉又扯,就是拉不開!我更生氣了,警告道:“你再不給我起來,我把這張爛被子給剪了!”
被裏的人緊張地道:“不要啊!我現在的樣子好醜,會把你嚇着的,我不要被你看到,你快出去吧!快出去。”
我滿腔的怒火瞬間息滅,坐到床沿邊,輕輕地拉拉他的被子,“別這樣,我不會被嚇着的,我不會,快起來給我看看!”
我知道他臉上肯定是被蜂盯了很多下,可能腫得像豬頭,但他是因為我才變成這樣的,所以我不怕,我一定要見到他。
“不要看,等我好了再給你看!你快出去!”他急急地嚷着,就是不肯給我看。我故作生氣地道:“好呀!你不給我看,我再也不理你了,我走!”說著就站起身要走,他立刻拉住我的手,“不要不理我,不要走!”
我暗暗偷笑,回過頭,看到他的臉,我笑不出來了。
他臉上真的被蜂盯了很多疙瘩,紅紅腫腫的,整張俊臉都變了形,但他的眼眸還是那麼漂亮,閃爍着動人的光澤。他見我盯着他的臉看,立刻低下頭,雙手遮住臉:“不要看,都叫你不要看了,我現在很醜。”
“對不起!”我哽咽着道,淚水湧進我的眼眶,緩緩地流下。“都是我不好,害你變成這樣,對不起,都是我不好……”
“你、你別哭,不關你的事。”他急了,笨手笨腳地為我抹乾臉上的淚。
“嗚……對不起,是我害你變成這樣的,嗚……對不起……”我哭得更凶了。看到他這張英俊的臉被我害在這樣,我就忍不住要哭,他當時一直護着我,卻沒有護過自己的臉,如果我的臉變成這樣,估計會哭得傷心欲絕。這些小疙瘩會好,但也要一段時間才恢復。說到低,都是我不好,都是我害的。
“別哭,我沒怪你,求求你別哭,別哭……”他修長的手指撫過我的臉頰,我心裏像有股暖流劃過。我慢慢地止住哭泣,看着他的臉。
他發現我看着他的臉,趕緊低下了頭,“別看,我現在很醜,你會討厭我的,別看。”
“誰說我會討厭你!我不怕,我一點都不覺得丑,快把頭抬起來!”我想要扳過他的身子,他就是不肯面對我,“別看,我會嚇着你的,我不要你討厭我!”
又是這句話,我聽了就討厭!
我乾脆爬上床面對着他,雙手捧起他的臉,對準他的嘴唇吻了下去……
他定住了,眼睜睜地看着我,我臉一紅,想要離開他的唇,可他一個翻身,把我壓住住了,嘴唇再次覆了上來。我本想來個青蜓點水就算了,可沒想到,他竟然反客為主,把我控制住了。他的舌頭靈巧地撬開我的貝齒,迅速進入口腔,和我來了段纏綿的法式長吻。
我忘了反抗(其實也沒想過要反抗),乾脆閉上眼睛,享受着初吻的感覺。嗯,好甜,好好玩,好刺激……不懂怎麼表達,反正,我喜歡這種感覺,非常非常的喜歡。
吻了好長的一段時間,直到我快要喘不過氣來了,他才離開我的唇。我慢慢地睜開眼睛,看到他的臉時,驚訝地一瞪!
他趕緊別過臉,“別看,好醜!”
我立刻雙手扳過他的臉,驚訝地道:“什麼丑呀!簡直就是帥呆了,你的臉沒事了。”
真的,他臉上的疙瘩全消腫了,都退了回去,只留下細微可見的紅色小顆粒,那張英俊的臉頰再次回來了。
他半信不疑地摸摸自己臉,吃驚地笑了,“真的沒有了,也不痛了,怎麼會這樣?”
對哦!怎麼會這樣呢?我想起神醫說過的話,現在的我全身都是寶,我的血有解毒的功效,可能連我的口水,也有解毒的功效哦,而我們剛剛接了吻,所以……
“呵呵……”我笑了,笑得很愉快。
他不解地看着我,問:“你在笑什麼?”
“呵呵!我不告訴你!”我笑着撫摸他的臉,不太滿意地道:“還有一些小顆粒,我不喜歡!來!我們再繼續!”說完,我主動把唇貼了上去……
吻得太過火,差點殺不住車,‘幸好’有人闖了進來,打斷我們的吻。
聽到門聲的那一刻,我倆迅速分開,同時看向門。
“喲!真不好意思,我們……呃……”爹娘有些有不知措,面面相覷道:“走錯房了,真不好意思,打擾了,你們繼續、你們繼續!”
‘砰’地一聲,門再次合上。
我羞得無地自容,有種抬不起頭做人的感覺,抓過被子捂住頭,嚷着:“哎喲!實在是太丟臉了,我不要做人啦……”
傲陽烈拉走我的被子,“怕什麼,我們本來就是夫妻,做這種事情也是正常的。”
“可是——”我們不是夫妻呀!嗚……這句話不能說出口,我第一次有種啞巴吃黃連的感覺,嗚……有苦說不出啊!
“別愁眉苦臉的,來,笑一個!”他說著親昵地繞住我的腰,頭搭在我的肩膀上,輕輕地道:“我會好好愛你一輩子。”
聽到他的話,我身子猛然一顫,快速轉過身面對着他,不置信地問:“你剛剛說什麼?”
他笑了,很認真地看着我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道:“我會好好愛你一輩子,我、愛、你!”
我身體瞬間僵硬化,嘴唇勉強能動幾下,“你……說的……是……真的嗎?”
他把臉湊近我,唇與唇之間僅隔零點零五毫米,“答應你的每一件事情都會做到,對你講的每一句話都會真心。”他說話時,我能感覺到他溫熱的氣息。
我猛地推開他,衝出門,身後的人在喊:“菱兒,你去哪裏……”
去哪裏,我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裏,我只想跑,跑到一個沒人的地方……
“啊!”腳下不知被什麼絆了一下,我重重地撲到地上。
老爺爺,我做到了,他愛上我了,我令他愛上我了,真是太好了,這個時候,我應該高興才對,但為什麼,我一點也高興不起來呢?反而很想哭,為什麼會這樣……
我對着天空大喊:“老爺爺,我做到了,我令他愛上我了,我完成任務了,快帶我回去呀!快現身帶我回去……”快帶我回去吧!趁我現在的心還不是很痛,帶我儘早離開這裏,不然,再過一段時間,我怕我離不開這,我捨不得舍開這……
風輕輕地吹着,老爺爺始終沒有現身,這是怎麼回事,不是說完成任務就帶我回去嗎?他都承認愛上我了,為什麼還不帶我回去。為什麼,為什麼?
“菱兒……”急促的呼喚聲由遠而近。我沒有回頭,坐在地動也不動,像個木頭人。
“菱兒,你怎麼了?怎麼坐在地上?”傲陽烈蹲下身相視着我的眼神,皺着眉道:“你怎麼又哭了?發生什麼事了嗎?快告訴我……”
哭?我哭了嗎?有嗎?我手撫上臉頰,濕答答的。是啊,我真的哭了,我為什麼哭?我竟然連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
接下來的幾天,我都是悶悶不樂的樣子,不哭也不笑,老是望着天空發獃,傲陽烈一直陪在我身邊,即使我不說話,他也靜靜地坐在我身邊陪着我,有時會故意給我講些笑話,想要逗我開心,也會捉些小動物送我,或是不知從哪摘來些很漂亮的花送我,可我只是接過那些禮物,說了聲謝謝,就沒再說話了,也沒笑過,連微微抬一抬嘴角的力氣都沒有。我自己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反正,我就是不想笑。我腦子裏一直在想着,如果他恢復記憶,還會愛我嗎?他記得以前是多麼討厭我,還會喜歡我嗎?還是——喜歡傲雪月呢?他到底喜歡誰?我呢?還是傲雪月?我想,他還是喜歡傲雪月的,畢竟,他沒恢復記憶之前,是那麼討厭我,失去記憶后,被我騙說是他老婆,他才會試着喜歡我。對,是我騙了他,他才會喜歡我的,如果當初,我沒騙他說是他妻子,也許,他根本就不會喜歡我,也不會說愛我……
奇怪,我怎麼忽然變得這麼在乎他喜歡誰呢?他喜歡誰,關我什麼呢?雖然他是我的真命天子,可令他愛上我,只是個任務,任務完成後,我就要離開,所以,他喜歡誰,都不關我的事,我不能想這麼多,我不應該想這麼多……
老爺爺,老爺爺怎麼不出現呢?他都已經開口承認自己愛上我了,為什麼老爺爺還不帶我回去呢?為什麼?難道他沒聽到嗎?那我要怎麼做,才能告訴他,他何時再出現呢?
正當我想得入神,前方蹦蹦跳跳的身影引起我的注意。我抬起頭看着傲陽烈,他在樹下奮力向上跳,跳了又跳,很久都沒停下來,即使已經累得滿頭大汗。
“你在幹嘛?”我終於忍不住開口問。
他聽到我的聲音,立刻回過頭來,微笑道:“你終於說話了嗎?你這幾天都沒跟我說話。”
不想跟他討論這個問題,我重複問了一遍:“你在幹嘛?”
“練輕功呀!你不是想看我跳上樹嗎?我現在就練,我一定可以用輕功跳上樹的。你給我一點時間!”他很有自信地說完,又忙着跳了起來,就這麼站在樹上奮力往上跳,他的彈跳能力很好,跳得很高,真的已經跳得很高了。但這始終不是輕功,他這樣跳下去,也不會跳得上樹的。
他就因為我的一句話,這麼奮力地往上跳,為什麼呢?他真的喜歡我嗎?他真的那麼喜歡我嗎?可他以前一點都不喜歡我的,他到底是不是喜歡我……噢,想太多,頭開始痛了。
“菱兒,你怎麼了?頭痛嗎?”傲陽烈緊張地趕到我面前,手貼在我額頭探着我的溫度。
我推開他的手,道:“我沒事。”
他擔憂的眼神定定地看着我,“菱兒,你最近怎麼回事?變得和以前都不一樣了,有什麼不高興的事嗎?告訴我!”
我對他的眼眸,久久才道:“你,喜歡我嗎?”
他想也不想就答道:“喜歡,非常喜歡!”
我心顫了一下,也痛了一下。
“如果你發現,我騙了你呢?你還會喜歡我嗎?”他有點驚訝又不解地看着我,我逼開他的眼神,幽幽地道:“其實,我不是你的妻子,我們……還沒成親。”
“就是騙我這個?”他嘴唇揚了起來,拉起我的手,“不管你是不是我的妻子,反正,我喜歡你,我只喜歡你,我娶定你了,你等着當我妻子吧!”
沒料到他會這麼說,我怔怔地看着他,他看定定地看着我,霸道地說:“就算你不肯當我妻子,我也要你當我妻子,我娶定你了,你逃不了!”
我苦澀一笑,“如果你恢復記憶后,發現自己喜歡的是另一個女人呢?我怎麼辦?”
“不,我不會喜歡別的女人!”他十分堅決地道,還舉起三根手指,“我發誓,從現在開始,我只疼你一個人,會寵你,不會騙你,答應你的每一件事情都會做到,對你講的每一句話都會真心,不會欺負你、不會罵你,會相信你,別人欺負你的時候,我第一時間站出來幫你,你開心,我陪着你開心,你不開心,我會哄你開心,永遠覺得你最漂亮,夢裏也會見到你,心裏想的只有你!”
“烈……”我捂着嘴哭了。這是我說過的話,他都用心地記下來了,一字不漏地記下來。
日子一天天的過去了,傲陽烈額頭上的傷早已痊癒,今天,爹要為他針灸,看能不能讓他腦里的淤血儘快散開來。
我和傲陽烈坐在大廳上,等着爹回房拿針出來,娘也幫忙為他準備。而我的心,從知道他要針灸后,就一直不安地狂跳,手微微發顫,手掌心滲出微汗……
“菱兒,你怎麼了?”傲陽烈似乎察覺到我的不安,握着我的手問道:“你不希望我恢復記憶嗎?”
我沉默不語,他道:“既然你不希望我恢復記憶,那好,我不要恢復記憶!我不做針灸!”
“不!”我猛然抬頭看着他,“你一定要針灸,我希望你恢復記憶。”講最後那句話時,我的心,有點痛。
“真的嗎?”他不確定地看着我,我重重地點了點頭。“那好,我聽你的。”
過不了多久,爹和娘出來了。看着爹拿着針扎到傲陽烈的頭上,我的心既緊張,又害怕,手不住地發顫,娘見我如此緊張,便帶我出屋外。
“娘,你怎麼帶我出來嘛!他們在裏面,不知怎麼樣了。”我緊張地伸長脖子往屋裏瞧。要不是娘一直牽着我的手,我早就衝進去了。
“菱兒,你別這麼緊張,放鬆點!”娘輕拍着我的手,拉回我的注意力,道:“你最近老是心事重重的樣子,有什麼煩惱事嗎?告訴娘。”
“我、我沒事。”我低頭玩弄手指,以掩飾心虛。
“娘一直沒出聲,並不代表娘什麼都不知道。你這幾天不哭也不笑,悶悶不樂的樣子。我早就注意到了,不過有烈一直陪在你身邊,我才沒開口問你怎麼回事。”
“娘!”低喚聲,我抬起眼望着娘,原來娘早就注意到了,我還以為她什麼都不知道呢!
“既然叫我娘,那有心事,就應該告訴我,不要鱉在心裏,除非,你不把我當你娘。”娘故作生氣地別過臉。我急了,“不是的娘,你別生氣。”
“不想我生氣,那就告訴我,這幾天到底怎麼回事?”娘瞅住我的眼睛。
“娘,我……”我不想說,但又怕娘生氣,猶豫半晌才道:“我和烈……其實……不是夫妻,我們還沒拜堂的,我欺騙了他,也對不起娘,我……也騙了你。”
“就因為這個?”娘輕聲地問,我點了點頭,她柔和地道:“這事娘不怪你,至於烈,你跟他說了嗎?”
我點頭,“嗯!我也告訴他了,他……不怪我。”
“那不就得了!他都不怪你,你還擔心什麼?傻孩子!”娘輕撫着我的臉,道:“娘看得出,烈那小子很喜歡你的,而你,也很喜歡他。”
我喜歡他!我精神一震,急促地道:“娘,我、我哪有喜歡他。”
“喜不喜歡他,你自己都不知道嗎?”娘笑了,“女人啊!就是這樣,口是心非,嘴裏說不喜歡,心裏呀!早就喜歡得不得了。想當年我跟你爹,不也是這樣!呵呵呵……”
是這樣嗎?女人口是心非?我,真的喜歡上他了嗎?天啊……
“可我和他……不是這樣的,我、我不喜歡他,他……也不可能喜歡我……”我越說越小聲,目光也暗淡也下來。
“為什麼說他不可能喜歡你?”娘皺着眉頭問。
“因為……他以前很討厭我的。”說到討厭兩個字,我的心沉了下去。
“傻孩子,他以前討厭你,不代表不可能喜歡你呀!他現在不就喜歡你了嗎?想當年我跟你爹,每次碰面都是吵架打架的,到最後,還不是走在一起恩愛到現在!”娘有些不好意思地紅了臉。
“可是……他失憶之前……喜歡的人不是我。”我轉過身背對着娘,不願讓她看到我難過的表情。
“這才是你最擔心的問題?”娘走到我面前,語重心長地道:“孩子,不管他以前喜歡的人是誰,反正他現在喜歡的人,是你。你應該大大方方地接受他,不要想太多。世上很多東西,都要靠人去爭取回來的,幸福,也要爭取,如果你還不放心,就趁他現在喜歡的人是你,捉住他的心,那就算他恢復記憶后,喜歡的人,還是你呀!”
是啊,娘說的話很有道理,我可以趁現在捉住他的心,等他恢復記憶后,喜歡的人,還是我,可是,我和他根本就不可能在一起,我不屬於這裏,我也不可以喜歡他。但他一定要愛上我。我真笨,當初怎麼沒想到,令他喜歡自己的同時,自己也可能會喜歡上他呢!命運之神真會作弄人,竟然安排這樣的任務給我們完成!
“娘,你講的,我都懂,謝謝你。”我望着娘,“我知道自己該怎麼做了。”
娘微笑着點點頭,“那就好!別再愁眉苦臉了,知道嗎?來,笑一個給娘看!”
我輕輕一笑,露出久違的笑容,娘也高興地笑了,拉着我的手往屋裏走去。
回到屋裏,爹已經為傲陽烈扎過針了,我看到傲陽烈時,心怦怦地跳個不停。當他回頭看着我時,我愣在原地動不了。
他恢復記憶了嗎?他第一句話會對我說什麼?罵我笨蛋?還是指着我罵我欺騙了他呢?我又該怎麼面對他呢?
“菱菱!”他喚我。他喚我菱菱?
“你……恢復記憶了嗎?”我小心奕奕地問,眼睛期待地望着他。
他搖搖頭說:“沒有!”接着笑了,笑得很開心,似乎很高興自己沒有恢復記憶。
“爹,怎麼這樣?這點效果都沒有。”我不解地望着爹。爹無奈地聳了聳肩,“這我也沒辦法,我說過,只是試一下,能不能讓他恢復記憶,我不敢保證。而事實證明——沒用!”
我有些着急,“那、那怎麼辦?還有別的辦法幫他恢復記憶嗎?”
“嗯……辦法一定有,不過暫時沒想到,我們現在能做的,就是順其自然咯!”爹說完,和娘相視而笑了,娘對我說:“這事急不來呀!菱兒,多陪陪烈,對他恢復記憶有幫助哦!”
傲陽烈猛點頭,“嗯嗯嗯!有幫助!”
“幫你的頭!”我故作生氣地敲了他腦袋一記!看着他捂着腦袋的樣子,我忽然想起自己以前被他欺負時可憐兮兮的樣子,‘撲哧’一聲,哈哈大笑起來。
爹娘也笑了,傲陽烈那傢伙也一個勁地傻笑:“呵呵呵……”
我好笑地看着他,問道:“笨蛋,你在笑什麼?”我在笑他,他又在笑什麼?
“呵呵呵……你開心,我陪你開心,呵呵呵……”他臉上燦爛的笑容,是從前的傲陽烈從未有過的。我愣住了,一種心動的感覺猶然而起。這一刻,我忽然意識到,其實自己早在不知何時,已經喜歡上他了……
從那天起,我不再悶悶不樂,我不再封閉自己的感情,嘗試着接受,對於以後的事,我暫時不想多想,只要現在這一刻,活得開心就好,喜歡就喜歡吧,沒什麼大不了的!
和烈在一起的這段日子,真的很開心,不管何時何地,他總有辦法逗我開懷大笑。他不像以前那般吼我、罵我、欺負我,而是寵我、愛我、保護我。不管我想要什麼,他都盡量盡量滿足我。有時我還真懷疑,他到底是不是傲陽烈,但又想了想,其實,不管他是不是傲陽烈,反正,我喜歡的人,是他。
一天,我用簡單的材料作了一隻風箏。不知道是材料有問題,還是我的手工有問題,這隻該死的風穩竟然飛不起來?我一氣之下想把風箏拆了。
“等一下!”傲陽烈眼明手快,把我的風箏奪了過去。
“幹嘛!把‘垃圾’還我!”我想搶回,但不能如願,這傢伙的反應太快了。
“既然你叫它‘垃圾’,就是不要的東西咯!那我‘撿’去了。”還沒等我回話,這傢伙拿着我的風箏不知跑哪去了。
我氣得直跺腳,可惡!我有說過讓他撿嗎?人還不知道跑哪去了,真是氣死我了。待會見到他,我非把他給‘拆’了。
我找了個陰涼的地方。一屁股坐到石頭上,頭靠着樹,腦子裏閃過千萬種‘拆’人方式,想着想着,漸漸地失去意識,陷入深度睡眠中……
“不要、不要,你走開,走開呀……”傲雪月恐懼地尖叫,她被緊緊地綁在一個十字架上,動不了,四肢拚命地挪動,想要掙脫束縛。
“哈哈哈……不要再浪費力氣了,你是逃不了的。”女魔頭一步步地靠近傲雪月,蒼老的手指頭輕撫上她的臉頰,“喲!這皮膚真嫩,你的血一定很好喝,哈哈哈……”說完,頭慢慢地湊近她的頸部……
不,不要咬我姐姐,不要喝她的血,不要!我想了不想就衝上前去阻止她,但當我衝上前去想要拉開女魔頭,卻發現自己的手是透明的,我抓不住她。
“不要,不要喝我的血,不要,啊……”聽着姐姐嘶心裂肺的慘叫聲,我也發出內心的吼叫:不要……
“菱兒,你怎麼了?菱兒?快醒醒……菱兒……”有人拍打着我的臉頰。
嗯,好痛……
我慢慢地掙開眼睛,無力地拍開那隻粗魯的大手。“你幹嘛,打得我臉好痛。”
“太好了,你終於醒過來,剛剛是不是作惡夢了?你哭得很厲害。”他的手在我臉上擦來擦去的,我也感覺到自己的臉上有點濕潤的感覺。摸了摸,這才知道自己竟然哭了?
惡夢!剛才那個真的是惡夢啊!我夢到女魔頭要喝姐姐的血,我很擔心,很害怕,卻救不了她,眼看她被女魔頭咬下,我只能無助地旁觀。天!我到底該怎麼做?姐姐現在真要落在女魔頭手中,會很危險的。我怎能救得了她?傲陽烈一天恢復不了記憶,我們都不可能離開絕谷,我們救不了姐姐……
我抓住傲陽烈的手臂,有點激動地道:“烈,你要快點恢復記憶,你要去救傲雪月,我剛剛夢到她落在女魔頭手中,情況很危險。”
“傲雪月?是我妹妹嗎?”他不確定地問,又安撫我道:“別擔心,那只是你作的夢,不是真實的,她不會有事的,別擔心……”
我眼神複雜地看着傲陽烈。如果是以前的傲陽烈聽到傲雪月可能有危險,一定急得情緒失控,而現在的他眼裏只有我,不關心任何事情。我,該怎麼做呢?
“菱兒,你看!”傲陽烈從身後拿出一隻風箏在我面前晃了晃,我看到風箏,第一感覺它很熟悉,再仔細一看,這不是我原來那隻風不起來的‘垃圾’風箏嗎?
不同的是,風箏多了幾條小竹根撐着,比原來結實,最令我意外的是,風箏表面竟然畫著我的畫?畫中女子燦爛的笑容,比我真人還要美上百倍,要不是那頭熟悉的短髮,我幾乎認不出是自己。
“這是我的風箏嗎?這畫是誰畫的?”我指着風箏上的畫像問。
傲陽烈的嘴唇微微上揚,“我畫的,你喜歡嗎?好看嗎?”
“什麼?你畫的?你會畫像?”我不可置信地瞪大雙眼。天,他還會畫畫?而且畫得這麼神似?畫中女子簡直栩栩如生。這畫功實在太棒了!
“你喜歡嗎?”他不好意外地搔了搔腦袋笑道:“呵呵!我也不知道自己會畫畫,本來拿着毛筆想在上面寫幾個字,但想不出寫什麼字,腦子裏一直想着你的臉,你的笑,就這麼想着想着畫了下來。畫完后我自己都覺得很意外。”
“你……把我畫得太漂亮了,我沒有這麼好看。”臉頰有點發燙,我不自覺地低下了頭,
“誰說的,你比我畫的還要好看。”他反駁。“在我心目中,你是最漂亮、最美麗的!”
我臉更燙了,捂着臉頰埋怨道:“你、你別再說了,好肉麻!”我開始後悔當初對他講那翻話了,那時不過想逗逗他,可他現在老是掛在嘴邊,我都快要羞死了。
“我不覺得肉麻,菱兒你真的——”
“哎呀我們放風箏吧!”我打斷他要說的話,急急拉着他起身,“這風箏如果飛不起來,再好看也沒用。”
“我做的風箏一定飛得很高!”傲陽烈很有信心地說。
“哦!是嗎?”我不以為然。而事實證明,他做的風箏真的飛得很高!我感到非常意外。望着風箏越飛越高,都躲到雲層中看不見了,我高興地歡呼起來:“哇!太棒了,風箏衝上雲宵了,呵呵呵!”
傲陽烈看着我笑而不語。
突然,風箏的線斷了,我下意識想要抓住它,傲陽烈抓住我的手,“讓它自由吧!”
“哦!”我低聲應道,望着離我而去的風箏,心中有點不舍。
傲陽烈察覺到我不太高興的樣子,輕聲問道:“怎麼了?”
我搖頭,“沒什麼,只是……”我想要那隻風箏。
傲陽烈似乎聽到我心裏面的話,笑道:“喜歡那隻風箏嗎?呵呵,有我在,你想要多少都可以,我會為你而做。”
我捂嘴偷笑,心裏甜絲絲的。
“真的想要多少只都可以嗎?”我故意問道。
“當然,只要你想要,我都會做給你。”他很肯定地看着我說道。
“如果我想要一百隻風箏呢?你做得來嗎?”我開玩笑地說,“我怕你做不來哦!”
他很認真地看着我道:“給我一點時間,我一定做出來。”
我輕笑,“這句話很熟耶!好像上次你也說過哦!”我裝出他上次說話的語氣道:“給我一點時間,我一定可以用輕功跳上樹的!”話才剛說完,我的腰被摟住,才一眨眼的瞬間,人已經離開地面,站在樹枝上!
“啊……你……”我驚慌失措地抱住他,眼睛不敢往下看,死死地瞪着他的臉,驚訝道:“你是怎麼帶我上來的?”天啊!我有畏高症的,好高哦!怕怕……
“輕功呀!呵呵……”他笑得很高興。
“輕功?你會用輕功了嗎?那你記得以前的事嗎?”我急急問道,緊張使我忘了身處的位置,忘了自身有畏高症。
“我不記得以前的事,但我會用輕功了,是爹教我的,呵呵呵……他見我在樹下跳來跳去,問我在做什麼,我告訴他在練輕功,他笑着說,輕功不是這麼練的,然後,他教了我幾句心法口訣,我就會了,呵呵呵!本來我想遲點再告訴你,讓自己練得更好一點給你一個意外的驚喜……”
哦!原來是這樣,我還以為他恢復記憶了呢!嚇了我一跳……咦,為什麼我這麼怕他恢復記憶呢?我不希望他早日恢復記憶嗎?我怎麼會這樣,他一天不能恢復記憶,我們都沒辦法救出傲雪月,我真是太自私了,我不能這麼自私,我不能……
“烈,你一定要儘快恢復記憶。既然你懂得怎麼使用輕功,那要記回以前的事,你也一定能做到的,對不對?”不等他回話,我逞自決定:“從明天開始,我會給你講以前的事,你一定要努力回想起以前的事,很努力很努力地去想。”
“怎麼突然提這個?”傲陽烈不解地看着我,“以前的記憶能不能找回,我根本不在乎,只要你在我身邊就好,其他的都不重要。”
我大聲說道:“不,那很重要,那對你來說很重要的。”傲雪月對你非常非常的重要,如果她有事,你會很傷心的。後面那翻話,我沒有說出口……
接下來的兩天,我對他講起傲古堡的事,講起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情形,傲陽烈聽得興緻勃勃,不停地追問接下來發生的事情,但他對以前的事還是一點印象都沒有。我無奈,同時注意到,他這幾天老是不見人,鬼鬼祟祟的不知在幹嘛……
時間過得很快,我和傲陽烈在絕谷已經有大半個月的時間了。傲陽烈的情況不變,還是和以前一樣,我鬱悶,都已經把所有的事情告訴他了,怎麼他一點印象都沒有呢?傲雪月與慕馱、慕容,現在又怎麼樣了呢?真叫我擔心啊!更讓我感到不解的是,傲陽烈明明已經喜歡上我了,我的任務算完成了,為什麼老爺爺還不帶我回去呢?難道,我還有事情忘了做嗎?應該沒有吧……
我若有所思地想着,不知不覺又走到瀑布前,遠遠就注意到有個人影在那練功,我本以為是傲陽烈,走近一看,竟然是爹!
“爹,原來你也會武功呀!好棒哦!”我興奮地鼓起掌來。好意外哦!原來爹也會武功,難怪他會教傲陽烈心法口訣練輕功,記得娘說過,爹以前是江湖大幫派的頭兒,說不定,爹的武功還在傲陽烈之上呢!
我的突然出現,爹有些失措,“啊哈哈,就只會耍幾拳而已,不算什麼武功。”
我覺得有些奇怪,爹怎麼好像有些害怕我知道他會武功似的。
“可你那幾拳真的耍得很有勁,爹,你是深藏不露的高手哦!”我笑嘻嘻地道。
“呃……哈哈,什麼高手呀,你這孩子真會說笑,我們趕快回去吧,你娘應該煮好晚飯了,走走走……”爹趕鴨子似地趕着我回家,這讓我更疑惑了,難道,爹真是深藏不露的高手嗎?
“咦,爹,那裏怎麼在冒濃煙?”我指着前方疑惑道:“那裏什麼地方?好像着火了。”
“可能是樹林着火了。”爹皺眉,轉而臉色大變,“不好,那位置正是我們的屋子。”
“什麼?”我大吃一驚,粗略估計一下,真是小木屋的位置!慘了,娘還在家,不知有沒有事呢。
當我回過神來,爹已經往前衝去了,我也跟着往前跑。
看着熊熊烈火燃燒着木屋,我愣了一下。看到娘平安無事地埋在爹的懷中哭泣,我鬆了一口氣。箭步衝上前握着娘的手,緊張地問:“娘,你沒事吧!”
娘可能被嚇壞了,只頓着猛搖頭,好一會才哽嗯道:“我、我沒事,都是我不好,是我煮飯時不小心,把灶里的柴火打翻,引起大火,嗚……烈,是烈兒救我出來,可是,可是……他又衝進屋裏,說是有重要的東西要拿。他已經很久沒出來了,我擔心他會有事,怎麼辦,怎麼辦……”
爹大吃一驚,“什麼?烈兒還在屋裏頭?你怎麼現在才說!”
娘的話像顆手榴彈,在我腦子裏‘轟’地一聲炸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