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第十章

危鵠的焦急地等待在水潭邊,還要不時注意隧道另一端敵方的動靜。

在戰鬥的危急時刻,他不得不暴露自己秘道士的身份。最先是趁海倫芬和黑衣人首領對戰時,用“暗月之針”傷了對方。在與那兩名年輕秘道士的對抗中也取得了勝利。然而真正令人畏懼的卻是頭髮花白的老秘道士。己方的實力已經完全暴露,對手可以更加從容不迫地發動進攻。

一陣隱隱不安襲來,危鵠的發覺海倫芬這次潛入水中的時間遠遠超過前面幾次,平靜的水面仍然沒有一絲聲響。有過了片刻,才聽到“嘩”的一聲,海倫芬半截身體露出水面,雙手緊緊攥住水潭邊的石塊,大口大口地吸氣。

“水潭下有暗河,我試過了,可以潛過去。”“我不會下去的。”“我托着你過去,絕對沒問題,你只要摒住呼吸就行。”危鵠的依舊搖頭。海倫芬甩了甩濕發,直視着對方的雙眼說道:“那好,我會自己走的。”“別。”傭兵老闆猶豫了半天,“也許我可以試一試。”危鵠的感覺到自己的身體慢慢沉入水中,他默念着海倫芬交待的一切,“絕對不要緊張,摒住呼吸,放鬆身體……”當水沒過頭頂時,他竭力壓制自己想要大叫的恐懼心情。海倫芬用一隻手托在危鵠的的腰間,對方像具僵硬的屍體般一動不動。潛泳的路程並不短,在湍急的水流中保持姿勢非常困難,時間一長,海倫芬感到自己的手臂開始發麻,危鵠的也變得不安,身體劇烈地扭動起來。海倫芬竭盡全力往前遊動,兩人終於穿過水下的石洞,探出頭去。

“讓,讓我上去。”傭兵老闆的腦袋一冒出水面,就拚命地叫喊起來,水直接灌進他的嘴裏,危鵠的立刻驚慌失措地緊緊抓住海倫芬的手臂。

“來,抓住石頭,你可以爬上岸去。”在海倫芬的指引幫助下,危鵠的肥胖的身體終於接觸到了乾燥的地面,懸着的心終於沉了下來,他大口大口地喘息着。

“在這裏待着,我得回去取我的武器和鎧甲。”海倫芬並沒有上岸。危鵠的疲倦地擺了擺手,隨後閉上眼動也不動。

當危鵠的再次醒來時,身邊已經燃起了蠟燭。這是一個開闊得多的山洞,大約五米寬的地下暗河不斷向前流動。海倫芬正坐在離他不遠的地上。

“醒了?”危鵠的點了點頭,同時覺得渾身酸痛,費盡氣力才坐起身來。海倫芬並沒有看着他,細心地擦拭着自己的雙手劍。

“現在,可以告訴我你是誰了吧。”“什麼?”“往上蕪關運貨完全是個幌子吧,其實和那群黑衣人的目的應該是一樣的。我應該稱呼你通平城的傭兵老闆,藏在暗處的秘道士,卑鄙的跟蹤者,還是其他什麼?”海倫芬突然一劍斬在危鵠的身旁,拳頭大的石塊被一劈為二。“我不是在開玩笑,也不要視圖用什麼法術,我不會給你任何機會的。”傭兵栗色的短髮貼在額前,冷峻嚴肅的表情並不能遮掩住她的美麗。

危鵠的深深吸了一口氣。

“我承認往上蕪關運貨是個幌子,但是我對你們並沒有惡意。有人支付了一大筆錢,讓我跟蹤一輛前往鬼怒川的馬車,僅僅是暗中觀察而已,因為這個人也不知道馬車裏會有什麼?”“是誰讓你這麼做的?”“第五若晴。”“她為什麼要你暗中觀察馬車。”“因為馬車最早是從淮安城出發的,有眼線的情報,姜紫桉對這輛馬車很有興趣,甚至還可能有什麼秘密交易。”泱洲商會十大首領之一,通平城的主人,擁有富可敵國的財產和足夠組成軍隊的傭兵數量。第五若晴,與商會總首領姜紫桉同樣屬於泱洲大陸上謎一般的人物。雖然泱洲表面臣服於燮王朝,但是商會擁有與之相對抗的力量。燮王昌夜忙於對抗北陸青陽和緒洲平叛,王朝的經濟命脈又掌握在商會手中,因此對泱洲採取懷柔政策。始終沒有染指泱洲的打算。而泱洲的商會並非鐵板一塊,十大首領為了彼此利益也互有紛爭。

“這麼說,黑衣人是姜紫桉的人?”“不。”危鵠的眯縫着眼,像個老奸巨猾的狐狸。“他們是姬昌夜的‘烏鷹鐵血’,來自汴京皇宮的禁衛武士團。所以他們都是秘密行事,畢竟這裏是泱洲而不是毓洲。”“燮王的禁衛武士團?他們為什麼會來,你怎麼會知道?”“我一路上受到過他們的警告,起先還沒有在意,現在才明白他們不達目的誓不罷休。”海倫芬冷冷地“哼”了一聲。

“看來第五若晴給了你很大一筆錢。”“多得足以讓我去賣命。”危鵠的喃喃道。

燭光忽明忽暗地亮着,兩人都沒有了言語,只有水流聲不曾斷過。海倫芬凝視着燭光,腦海中滿是一個一個的人影,休未行、阿容、翼峰、岡斗、危鵠的、黑衣人的首領……所有的秘密應該就在馬車中的小箱子裏,到底裏面藏着些什麼呢?海倫芬突然焦急起丈夫的安危,黑衣人的襲擊固然是個原因,柳南商人一行人越來越可疑的身份和目的令海倫芬更加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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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州·惡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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