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因為,”Stefan的聲音很溫柔,“我承諾過,雖然很簡短,但它終究還是承諾。我不會以人血作為食物,因為那樣我活着跟行屍走肉沒有任何區別。而且對我們來講,交換血液是一種愛的表現,所以……”這次Stefan變成無法完整表達的人。但是Bonnie理解。
“只此一次,不行嗎?”她問。
“不,不行。”Stefan太累了,以至於無法控制表情面具的滑落。Bonnie完全可以看到面具后那張蒼白的臉頰。她看到上面寫滿了悲痛和渴望,那麼深切,以至於她想幫他環節這種痛苦。
恐懼和不安如一滴冰露滴在她的心上。在這之前,她一直想知道Matt有沒有忘掉Elena,他應該是已經忘得差不多了,至少看起來如此。但是,Stefan——
Stefan,她意識到,更深的寒意向她襲來,他完全不同。無論時間過去多久,無論發生什麼,他都永遠無法痊癒。因為Elena是他的另一半。
她必須想個辦法,做點什麼來幫他去干這種痛苦的感覺。Stefan是如此地需要Elena,沒有Elena的生命對Stefan來說就是不完整的。今晚Stefan幾乎在緊張和暴力下垮掉,、。如果此時此刻,他能和Elena說會話,或者……
她來這裏的本意是想給Stefan一個他不願接受的禮物。但現在另一條路擺在眼前,他有另一個,更想要的東西,她意識到。這也是唯一一種她能給予他的力量了。
她沒有看Stefan,嘶啞地說,“你想見見Elena嗎?”
新的一輪安靜襲來。Bonnie等待着,看着牆上閃爍的陰影。最終她終於裝起膽子,從眼角偷偷地望了一眼Stefan。
“但你可能會受傷的,Bonnie。”
“我知道。”
“你必須全力以赴,試圖打開自己的身體,面對未知。我可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在那種情況下保護你。”
“我知道。問題是你有多想?”
突然,Stefan緊緊握住她的手。“謝謝你,Bonnie,”他輕聲耳語。
她似乎感到血液直衝頭部,她一下面紅耳赤起來。“那好吧,”她說。天吶,他太英俊了,這雙眼睛……有那麼一分鐘,Bonnie甚至想順勢躺在他床上,可是僅有的一點美德,痛苦地提醒了她,她迅速抽回手,撥弄了一下蠟燭。
“那這樣行不行?我先進去,等我聯繫到她,然後再試圖和你取得聯繫,再把你拖進來行嗎?”
“如果我能一直和你的思想保持聯繫的話,這樣也許能行得通。”他看了看她,又看了看窗外。“我能感受到你的思想……你準備好了,我就來試着感應。”
“好。”蠟燭是白色的,蠟淚從蠟燭的一半緩緩地留下,柔軟而耀眼。火焰開始跳動起來。Bonnie盯着火焰,周圍一切都淡化為一團漆黑,她漸漸開始迷失在那團火焰之中。這裏只剩火焰,她和火焰。她慢慢走近火焰深處。
無法忍受的灼熱和耀眼過後,迎接她的是徹底的黑暗。
她來到了停放棺材的房間。Bonnie儘力掃視了一圈,感到心跳加速。現在她應該身處探視間內,到處都是高聳的白色燭台,雪白的蠟燭緩緩燃燒。透過燭焰,她看到一口蓋子敞開的棺材橫斜在中央。
她一步步往前走,好像有什麼東西在推她似的,Bonnie漸漸接近了那具棺材。儘管她很不想看,但她必須得這麼做。棺材裏有東西正等着她。
房間裏充滿了柔和的白色燭光。就像一個光芒四射的漂浮的小島。但是這還不足以抵消她的厭惡感。
她緩步向前移了一點,終於夠到了棺槨,她傾身向里看,可是裏面空無一物。
Bonnie再靠近一點。
忽然她感到眼前一陣恍惚,身邊閃過一個白影。
是Elena。
“哦,天。你嚇着我了,”Bonnie說。
“我想我跟你說過別再來了,”這算做Elena的回答。
這次她的頭髮鬆散地垂在肩膀兩邊,蒼白的金色在燭光中越發嫵媚動人。她光着雙腳,穿着緊身的白裙子,使她看起來就像身邊的蠟燭一樣,那樣曼妙,那樣魅力四射。
“我來這兒是為了……”Bonnie感到一陣眩暈,她似乎在自己頭腦的邊緣徘徊。不過這是她的夢境,由她掌控。終於她還是想起來了。“我來這兒是為了讓你見Stefan,”她脫口而出。
Elena正大了眼睛,芳唇微啟。Bonnie突然意識到她的表情是那樣地無法抑制的渴望。不到一刻鐘之前,在Stefan的臉上,她也曾見過。
“哦,”Elena輕聲嘆道。她的眼睛愁雲密佈,哭了起來。“哦,Bonnie,我不能!”
“為什麼?”
眼淚越發的洶湧了,她的嘴唇也開始顫抖了。“如果一切又變得像上次那樣呢?如果他來了……”她將手捂在嘴上,Bonnie想起了上次的夢境——牙齒像雨滴一樣落下。Bonnie帶着恐懼的眼睛表現出了理解。
“你難道沒看到嗎?如果發生那樣的事,我無法承受,”Elena輕聲說。“如果他看見我那樣……兒在這裏,我又沒法控制。我不夠強大。Bonnie,請你不要讓他進來,好嗎?”她閉上雙眼,淚水直流。
“好吧,”Bonnie感到自己也快哭了。但是Elena是對的。她試圖去尋找Stefan的思想,她會向他好好解釋的,她會盡最大努力幫他渡過難關的。但是她找到Stefan的思想的一瞬間,她感到自己似乎犯了一個錯。
“Stefan,不要!Elena說……”完全沒用了。他的思想比她強大得多,當他們一接觸到的時候,她就完全被Stefan控制。他感覺到了Bonnie剛才與Elena的交流,他可不會接受‘不’作為答案。Bonnie感到自己完全被無助地控制住了。她只覺得他的思想越來越近,衝破了燭光。她感到Stefan來了,感到了他的身形。她轉身看着他,黑頭髮,堅毅的臉,鷹隼半的翠綠的眼眸。她明白了自己完全對此無能為力了,於是她向後退了一步,將安靜留給他們兩個。
6月19日,周五,晚上11:45。親愛的日記,
哦,天吶,你知道我們打算幹什麼嗎?
這一周是我有生以來經歷過的最難熬的一周了。今天是在學校里的最後一天了,明天Stefan就要走了。他準備去歐洲,去尋找被Klaus轉變的吸血鬼。他說過他不想在這種沒有保護的狀態下把我們留下。但最終他還是這麼做了。
我們也找不到Tyler了。上次他留在墳場的車也莫名其妙地消失了,而且自那以後他就再也沒有來過學校。這周是有最後的學業總結的,但他仍舊沒有出現。其他人仍舊如此,毫無察覺,RobertE。Lee似乎還在期盼着他的學生們順利畢業。今天的血液總結時,我的腦子一片混亂,我甚至搞不清自己是在寫英語還是斯瓦西里語(斯瓦希里語,通行於東非,尤作第二語言)。
我恨Klaus,從我看到他和Katherine同樣的瘋狂,甚至更兇殘時起。他對vickie犯下的暴行——我甚至都沒法提起這件事,否則我的眼淚又會抑制不住了。他在Caroline的派對上就像貓吃耗子之前會玩弄一番一樣,他也在玩弄我們。在Meredith的生日宴會上也是一樣,不過我估計他根本不知道也不會在乎這是誰的生日派對。不過,他看起來的確知道很多事。他說話完全沒有外國口音,並不像Stefan剛來時的那樣,而且他好像也對美國了解至深,甚至包括五十年代的歌曲。也許他已經在這裏待了有段時間了……
Bonnie停下筆。她絕望地想。這段時間以來,他們全都在想那個受害者應該在歐洲。但是種種跡象都表明,他已經在美國呆了好長一段時間了。他在Meredith的生日宴會上,選擇性地攻擊了一些女孩子……
Bonnie想到這兒,立馬抓起電話,撥通了Meredith家的電話號碼。一個睡意闌珊的女士接起了電話。
“Sulez女士,我是Bonnie。我能和Meredith說句話嗎?”
“Bonnie!你知不知道現在已經幾點啦?”
“我知道。”Bonnie迅速答道。“但是這件事關乎……關乎這次的畢業總結。求您了,我就跟她說兩句。”
一段長長的停頓過後,電話那端傳來一聲沉沉的嘆氣。“你等等啊。”
Bonnie等待的時候,手指不停地敲着桌面。終於電話另一頭被人接起。
“Bonnie?”是Meredith的聲音。“什麼事?”
“沒什麼,我的意思是……”Bonnie不知怎麼,第六感就告訴她,Meredith的爸爸也許在竊聽她們的對話。“就是關於……我們考的那個關於德國的問題。你記得嗎。就是我們都解不出來的那道。你知道我們最近都在找人,想要弄清楚那個問題。現在我終於想起來誰知道了。”
“你知道了?”Bonnie可以感到Meredith準確地抓住了自己想要隱晦地表達的意思。“嗯,他是誰呢?給他打電話是不是長途?”
“不是的,”Bonnie說,“不是。他離你們家很近,Meredith,非常近。實際上甚至可以說他就在你們家,在你家的族譜上。”
電話那頭安靜了好久,以至於Bonnie懷疑Meredith是不是已經掛了。“Meredith?”
“我是在想。這個解決方法是不是太巧合了?”
“不。”Bonnie輕鬆地笑了起來。她知道Meredith已經知道了。“沒什麼巧合的。最多只是歷史重演。歷史重現,你懂我的意思吧。”
“懂,”Meredith的聲音好像從震驚中回過神來了,不再感到奇怪了。“你知道的,我想你也許是對的。到哪還是有個問題就是我們如何說服——這個人——讓他肯幫助我們呢。”
“你覺得那也會是個問題是嗎?”
“我覺得是。又是人會非常驚慌,當他們面臨考試的時候。有時候,他們甚至沒有辦法思考。”
Bonnie的心一沉。這件事她從沒考慮過。如果他不告訴他們怎麼辦?如果他沒辦法告訴他們怎麼辦?
“我們所能做的就只有一試了,”她儘可能地是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樂觀一點。“明天,明天我們去試試。”
“好吧。明天中午我來接你。晚安,Bonnie。”
“晚安,Meredith。”Bonnie補充道,“我很抱歉。”
“不,我想這是件好事。這樣歷史就不會重演了。再見。”
Bonnie放下聽筒,手指還在不停地敲擊。她就這麼坐在那裏,面對着牆,一動不動。最後她再次提起筆,在日記本上寫下一行字。
我們明天將去見Meredith的爺爺。
“我真是個白痴,”第二天,他們一行人在前往西佛吉尼亞的路上,Stefan說。Meredith的爺爺所居住的療養所就在那兒。這是一段相當遠的路途。
“我們都是笨蛋。除了Bonnie,”Matt說。Bonnie心裏有點溫暖開心,卻又有點不安。
Meredith搖搖頭,眼睛盯着前方的路。“Stefan,你是不可能想到的,所以別自責了。你並不知道Klaus襲擊Caroline的派對的日子正是他襲擊了我爺爺一周年的日子。我和Matt也不會知道Klaus在美國居住過很久,因為我們根本沒有見過他,或者聽到過他的聲音。我們都往歐洲那邊想。所以事實上,只有Bonnie才是唯一能將一切聯繫起來的人,因為她有足夠的信息。”
Bonnie吐吐舌頭。Meredith在後視鏡里對着她揚揚眉。“就是不想你太驕傲了,”她說。
“我才不會呢。謙虛可一直都是我最有魅力的品質,”Bonnie還嘴道。
Matt噴鼻了。但是他還是說,“我仍然認為她很聰明。”
那個療養院是個非常糟糕的地方。Bonnie試圖控制住自己的厭惡和噁心感,至少不要表現地太明顯。她感覺到Meredith也有這種感覺。當Meredith在療養院的走廊上穿梭的時候,看起來有一種保護性的驕傲。她的父母認為她爺爺這樣的狀態非常糟糕,所以決定把他送走。這是他們全家的一個污點。
這是Meredith第一次向外人展示這個秘密。Bonnie感到Meredith對朋友的信賴和關愛。只是她還是倔強地保持着那種自尊,沒有人知道那背後的代價是什麼。無論如何,這個療養院的條件實在太差了。
可是當你真正走進去的時候,它並不像你想像的那樣,到處都是瘋子,一片混亂。這裏的病人看起來非常的乾淨整潔,似乎被照料地很好。走廊里到處都是消毒水味。只是到處都是坐在輪椅上的,緊盯着她看的人,這使Bonnie很想逃走。
這裏就像是一個充滿殭屍的建築。Bonnie看到一個老婦人,她銀白的頭髮緊貼在粉色的頭皮上,一直拿頭去撞桌子,就好像那不是她的身體,而是個橡膠娃娃的。她跟着Meredith機械地往前走,當她終於回過神來的時候,她感到Matt緊緊抓着她的手,緊得生疼。
“這裏就是他的房間了。”
裏面住着另一隻殭屍。他的頭髮花白,臉上爬滿皺紋,眼睛因為發炎而又紅又腫。他的眼神很空洞。
“爺爺,”Meredith在他的輪椅旁跪下,“爺爺,是我,Meredith。我來看你了。我又件重要的事情想要問你。”
老人連眼睛都沒眨一下。
“有時候,他會認得我們,”Meredith不帶感情地小聲說。“但是近幾日,他似乎完全不認得了。”
老人還在瞪着前方。
Stefan走過來。“讓我試試吧,”他盯着那張皺紋橫生的臉,開始輕柔地說,就像他對vickie那樣。
但是那雙固執的眼睛還是一眨不眨。他仍舊眼神空洞地盯着前方。唯一的一點動靜就是他搭在輪椅上的手指,輕輕抽動了一下。
無論Meredith或是Stefan做什麼,這就是他們唯一獲得的反應。
最後,Bonnie又試着通過她的精神力量感應了一下。她可以感覺到老人的精神被禁錮在肉體裏。而她無法更深入地與之連接。
“我很抱歉,”她一屁股坐下,將頭髮捋到後面。“沒用的。我什麼都做不了。”
“也許我們下次再來試試就會有效呢,”Matt說,但是Bonnie知道這不會是真的。Stefan今天就要走,沒有下一次了。而且這個想法看起來是個好主意啊……她早先還感到一種希望的輝光,可是現在她的心卻比鉛塊還沉。她轉身看到Stefan正往外走。
Matt攙着她的手肘,試圖將她拉起來。她幾乎沒有力氣邁開一小步。她回過頭去想瞟一眼Meredith,看她有沒有跟上來。
尖叫。Meredith正站在屋子的中央,面朝著門,失望寫在臉上。她身後,原本搭在輪椅扶手上的手指,開始劇烈地活動起來。他的動作就像無聲的爆炸一樣,手開始亂揮,張着嘴,卻叫不出聲音來。Bonnie的叫聲響徹大廳.
幾件事似乎同時發生。Stefan一個箭步沖了回來,Meredith迴轉身去,Matt抓住她,老人的手指不再彈動,用發炎了充滿分泌物的眼睛瞪着他們,似乎在看一些他根本看不見的東西。最終他終於喊了出來,零散的音節拼湊成了完整的音節。
“吸血鬼!吸血鬼!”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這裏。這個老人的喊聲引起了一陣騷動。
“吸血鬼!吸血鬼!”Meredith的爺爺還在叫,似乎在提醒整個小鎮。Bonnie感到一陣慌亂,是他看見了Stefan嗎?是一種控訴嗎?
“請你們離開。對不起,但是你們必須離開。”一個護士說。他們幾個全被趕了出去。Meredith被拖出去的時候仍在反抗。
“爺爺……”
“吸血鬼!”那個聲音又傳了出來。
“白蠟木!吸血鬼!白蠟木……”
門被砰的一下關上了。
“你們必須離開,”那個被煩擾的護士沒耐心地重複說。但是他們四個全部忽略她了。他們你看我我看你,終於疑惑不解的表情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明白和理解。
“Tyler上次說有一種木頭可以傷到他……”Matt說。
“白蠟木,”Stefan說。
“我們必須找出他的藏身之所,”在回家的路上,Stefan說。在Meredith一把把車鑰匙甩給他后,Stefan開始駕車。“這是第一件事。至少我們可以警告他一下。”
他的翠綠色眼眸中混合著勝利之光和嚴肅的決心。他說的非常快。“他們此時都想在懸崖峭壁上行走,”Bonnie想,“她感到自己隨時會被活吞,他們的神經已經被磨碎了,太薄了,什麼事都可能發生。”
她有一種感覺,即將發生的災難。好像事情都接二連三地發生了,自從Meredith的生日派對后,事情就接連不斷。
“今晚,”她想。“今晚一切就會發生了。這似乎是一個奇怪的巧合,因為今天是夏至前夜。”
“什麼前夜?”Matt問。
她這才意識到自己不知不覺竟然說出聲來了。“夏至前夜,”她說。“今天是,是夏至的前一天。”
“別告訴我是Druids,是嗎?”
“他們慶祝它,”Bonnie堅定地說。“這是神奇的一天,季節在這一天轉換。還有……”她猶豫了一下。“嗯,就像其他的節日一樣,像是聖誕啊,冬至啊。在這一天裏,陰陽世界的界限就消失了。可以看見鬼,他們是這麼說的,當事情發生的時候。”
“事情。”Stefan不再盯着前方的路,而是扭頭朝Fell教堂的方向看去,“將要發生。”
但他們誰也沒有預料到事情來的這麼快。
當他們回到公寓的時候,Flowers女士正在後院裏忙着修建玫瑰花,周身瀰漫著夏天的味道。
當大家都圍過去問她要白蠟樹的時候,她稍稍震驚了一下。
“別急,別急啊,”她一邊說著,一邊把他們撥開。“你們剛說你們要什麼?白蠟樹?就在後院裏的橡樹邊上。等等啊……”她似乎還想說什麼。
當Stefan和Matt找到那棵白蠟樹的時候,Matt掏出兜里的小刀。“我想知道他怎麼會隨身帶着那玩意兒的?”Bonnie想。她很想知道要是Flowers女士要是看見Stefan和Matt來年個人扛着個六英尺的白蠟樹樹榦,會有怎樣的反應。
但事實上Flowers女士只是看了一眼,什麼也沒說。等他們靠近房子的時候,她說,“有你的包裹,孩子。”
Stefan轉過頭,樹枝還搭在肩頭。“我的?”
“嗯,上面寫着你的名字。有個包裹,還有封信。今天下午,我在你的門廊前看到的。我吧它收到你屋裏了。”
Bonnie看着Meredith,又看看Matt和Stefan,大家都非常吃驚。一種奇怪的預感突然在空氣中瀰漫開來,幾乎讓人無法承受。怎麼會有人知道Stefan住在這裏呢,還寫信給他?
但是大家還是決定看看桌上放着的包裹。Stefan把白蠟樹的樹榦斜靠在牆邊,就徑直朝桌子方向走去。那是一個較長的包裹,用不怎麼講究的棕色紙包着。還有一封奶油色的信封。
在信封面上,是熟悉的瘋狂的手寫體,“Stefan。”
好像是曾經在鏡子上看到的那種手寫體。
大家都盯着那隻口袋,好像它是只蠍子。
“當心,”Stefan慢慢地將手伸向那個包裹的時候,Meredith說。Bonnie知道她什麼意思。就好像那隻包裹會突然爆炸,或者是表面突然粘滿了毒液,甚至是突然長出了牙齒和下顎。
Stefan則先打開了那封信,那封信被非常好的信封包着,沉甸甸的,像是某個王子發出的球賽邀請函。三顆腦袋都朝Stefan這邊靠過來。
“這是……怎麼是空白的!”
的確如Matt所言,兩面都是白的。Stefan將它翻來翻去,仔細兼愛牛叉。他的臉綳得緊緊的。每個人都鬆了一口氣,開始嘰嘰喳喳地討論起來。就是個愚蠢的玩笑。想着,Meredith伸手去夠那個包裹,因為那個看起來也很平,似乎裏面沒什麼東西。突然Stefan發出了噝噝的呼吸聲,Bonnie驚得跳了起來,Matt也很震驚,Meredith的手僵在了袋子上。
Stefan雙手捧着的那張空白的信紙上,一些字開始浮現。就像下劃線一樣,好像是隱形的刀子刻出來似的。當她讀的時候,一種恐懼油然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