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廢棄教堂齊膝的台階上,Meredith還在喘息。“你是說過這件事很危險,但你也沒說要讓他把我掐死啊。”
“對不起。我只是希望聽到更多的信息,尤其是像當時Sue死時他在場的這類消息。但是,無論如何我都不該等這麼久。”
“我什麼也沒承認!你們沒證據,”Tyler說。他動物般的低吼已經變成了人類的嗓音,扭曲的面部和身體也慢慢正常了。“還好,還算是有個人樣了,”Meredith暗自想道。“只是他被打腫的地方和幹了的血看起來還是異於常人。”
“這可不是法院,Tyler,”她說。“你爸爸現在可幫不了你。”
“就算是,我想我們也準備好打一場漂亮的官司了,”Stefan補充道。“足夠證明你蓄意謀殺的了,我想。”
“就算是沒有人曾經偷他奶奶的勺子,將其融化製成銀子彈,”Matt插嘴。
Tyler環視一圈。“我什麼也不會說的。”
“Tyler,你知道你是什麼嗎?你就是個地頭蛇,是個欺軟怕硬的地痞流氓,”Bonnie說。“你知道,這種人總會招認的。”
“你把女孩子壓倒在地,威嚇她,”Matt不平地說。“可是一旦她的朋友群起保護之時,你又膽小如鼠。”
Tyler什麼也沒說,只是又瞟了一圈周圍的人。
“好吧,既然你不肯說,那我先說吧,”Stefan傾身撿起在圖書館裏找到的那本厚厚的書。他在墓穴邊坐下,將書攤開擺在腿上。那種表情讓Meredith不禁想起Damon。
“這是Tilbury家的Gervase所寫的,Tyler,”他說。“創作時間大致是公園1210年左右。其中有一部分提到了‘狼人’。”
“你什麼也證明不了!你們沒有任何證據……”
“閉嘴,Tyler!”斯特凡瞪着他。“不需要證明,我親眼所見,即使是現在你仍是原形畢露。你忘記我是什麼了?”沒人說話。一陣死寂過後,Stefan繼續說。“幾天前我來到這裏時,我聽說了一個女孩靈異死亡的事。但是到底是誰殺了她?動機是什麼?所有的線索使這個案子看上去撲朔迷離。”
“那並不是個普通的謀殺案,而是另有隱情。這是我從一位可信的知情人那裏得到的證據。因為一個普通的殺人犯是不可能操縱Ouijia板的,更不可能呼風喚雨,為百里之外的風力發電廠提供風能。”
“不可能。所以這一切必然與一個擁有巨大能量的人有關。根據Vickie的描述,那個人應該是吸血鬼。”
“但是SueCarson的屍體內還有血液。按理來說,吸血鬼在殺了人之後多多少少會抑制不住吸點血的。所以必然不只是這件事並不只是殺人這麼單純了。但是法醫驗屍時,並沒有在她的經脈上發現任何洞眼,只是有少量的淤血。這沒道理啊。”
“還有一件事就是,Tyler,你當時身處事發現場。那天晚上,你錯抓住了Bonnie,第二天又不小心說漏了嘴,說了些如果你當時不在場是不可能知道的事。”
“綜上所述,我們得出了什麼結論?一個有經驗的吸血鬼,一個擁有強大力量的變態殺人魔?還是咋高中里橫行霸道的地頭蛇?這些證據似乎指向兩個不同的方向,我無法理清頭緒了。”
“所以後來,我去查驗了Sue的屍體。緊接着就出現了最大的疑團。她的這裏有一道傷痕。”Stefan用手在鎖骨處比了一道弧線。“典型的,傳統的傷痕——是吸血鬼用來交換血液時造成的。可是Sue並不是吸血鬼啊,所以拿道傷口肯定不是她自己划的。而是有人在她躺在後院裏時乾的。”
Meredith痛苦地閉上了眼睛。她聽到身旁的Bonnie也在輕聲啜泣,也是她伸出一隻手緊緊地摟住Bonnie的肩膀。Stefan還沉浸在自己的推理中,絲毫沒有注意到這些細節。
“吸血鬼不會那樣切開食物的,他們會直接用牙齒撕裂獵物,”Stefan說著,收起上嘴唇,露出尖牙。“但是如果某個吸血鬼想要抽出血液帶給別人喝,則另當別論。再或者他想給新生兒喝第一口血時,他也會這麼做。”
“這就使我聯想起血液。要知道,血液攸關性命。對於吸血鬼,它維繫我們的生命,賜予我們力量。我們賴以生存的血液有時也會驅使我們的行為變得瘋狂邪惡。而且血液不止我們族類需要,比如說,它還可以……引發某些東西。”
“‘激發’和‘力量’。將這兩者聯繫起來,再加上我來之前你的表現,Tyler。我開始留意到以前被忽略的線索。但是我還記得當時Elena告訴我你們家的歷史,所以我決定去查查HonoriaFell的日記。”
Stefan從他手中拿的書里抽出一張紙。“就是它了,Honoria的手稿。只是我影音的一份。我讀給你聽。你只要用心聽,一定能從字裏行間聽出Smallwood的家族史。”
他低頭看向那張紙,開始讀起來:
“11月12日。秉燭夜紡。我們家現在玉米油和鹽都少得可憐,不過好在挨過這個冬天應該沒什麼大問題。昨天晚上我們收到一個警報——狼群在返回樹林的途中攻擊了JacobSmallwood。我用黃蠟樹皮敷在他的傷口處,但是傷口很深,我很害怕。一回到家,我就趕快擲了根符簽。我只把結果告訴了Thomas。”
“‘擲符簽’就是一種占卜活動,”Stefan抬起頭來補充道。“Honoria就是我們所謂的女巫。接着剛才說的,她擲的關於‘村子的狼群襲擊事件’的符簽上說:很快,這個村子裏就會頻發襲擊事件,尤以襲擊年輕女子居多。後面的日記里HIA寫了很多她和她的丈夫如何小心翼翼地保護這個村子。最後,結果是這樣的:”
“12月20日。Smallwood這裏又發生了一起狼群襲擊事件。幾分鐘錢我聽到一聲慘叫,Thomas說‘是時候展開行動了’。他昨天晚上完成了子彈製造工作。他扛起來福搶,這就要動身。如果我們能幸免於難,我回來再繼續寫。”
“12月21日。昨晚我們終於到了Smallwood。Jacob非常痛苦。狼被殺死了。”
“我們打算把Jacob埋在山腳下的這篇墳地中。希望他能夠安息。”
“這就是Fell教堂的官方正史,”Stefan繼續說道,“這似乎就是指最後ThomasFell和他的妻子來到Smallwood,發現JacobSmallwood被狼襲擊致死。但這種理解是錯的。其實事實並不是狼殺死了JacobSmallwood,而是JacobSmallwood,這隻狼,被殺死了。”
Stefan合上書。“他是狼人,也就是你的曾曾曾……祖父,Tyler。他實際上是被自己的狼人攻擊的。他把自己狼人的基因傳給了他死後八個半月才出世的兒子。一直到你父親將它傳給你。”
“我早就覺得你不對勁,Tyler,”Bonnie說,Meredith這時也睜開了眼睛。“不過我只是說不清楚那是種什麼東西,反正就是有東西一直在我背後提醒着我。”
“我們以前還常拿這個開玩笑,”Meredith聲音略帶嘶啞地接腔道。“長開玩笑說你那口雪白的牙齒像食肉動物一樣。我們從來都不知道我們是如此地接近真相。”
“有時候,人的第六感是會感知到這種微妙的東西的,”Stefan表示同意。“即使是普通人有時也可以。我應該早點察覺的,但是我太疏忽大意了。很明顯是有人——就是那個殺人魔——就是看出了這點。是吧,Tyler?就是那個穿着舊雨衣來找你的人,他很高,金髮碧眼。他和你達成了一個交易。作為對……的回報,他會告訴你如何變身,變形成為一個真正的狼人。”
“但是根據Tilbury家族的Gervase所記載”——Stefan翻開了手裏拿的書——“一個狼人的狼人的基因會一直隱藏下去,知道他咬了自己。這就說明,就算你是個狼人,但你很有可能一輩子都不知道,以為它們從不會主動表現出來。世世代代的Smallwood的子孫後代都不知道這個秘密,他們帶着這種基因生存滅亡。但是那個穿着雨衣的人也知道這件事。他知道你只要殺個人,並飲用起鮮血,也可使你在其後的第一個月圓之夜變身。”Stefan抬起頭,Meredith順着他的目光看過去,發現此時天上的月亮不再是血紅色而是潔白狡黠。
Tyler眼中閃過一絲憤怒。“你們設計陷害我!你們是幕後黑手!”
“非常聰明,”,Meredith說。Matt接道,“一點也沒錯。”而Bonnie也伸出一根手指比劃着“答對,加一分”。
“我就知道你肯定會跟着孤身一人的女孩子,”Stefan說。“你認為這片墳地是絕佳的殺人地點。我們早計劃好怎麼對付你了,只是我還想聽聽你會對Meredith說些什麼關於那個殺人魔的事情。也就是把Sue丟下窗檯,並取血給你飲用的真正的殺人魔頭,吸血鬼,Tyler。他是誰?他藏身何處?”
Tyler一臉的憤怒仇恨轉眼變成了扭曲的鄙夷的神色。“你認為我會告訴你們嗎?別妄想了,他是我的朋友。”
“他才不是你的朋友,他只是在利用你。他是個不折不扣的殺人犯。”
“你已經是他的共犯了。今晚你想殺了Meredith。到時候就算你後悔也來不及了。所以你放聰明點,停手吧。告訴我們擬知道什麼。”
Tyler齜出牙。“我一個字也不會說的。你們到底想把我怎麼樣?”
大家交換了一下眼神。氣氛迅速變得十分緊張,大家一起盯着Tyler。
“你是真的不明白嗎?”Meredith輕聲快語道。“Tyler,你是殺死Sue的幫凶。你用她的生命換來了變成……那樣的機會。你還試圖想殺了我,甚至Vickie,Bonnie是吧?那我們還何必對你仁慈?你認為我們把你帶到這兒來是為了對你好嗎?”
一陣緊張的對峙過後,Tyler臉上鄙夷的神色消失了,另一種表情取而代之。
所有人的表情都非常冷酷,毫無同情可言。甚至連Bonnie的小臉上都倔強地寫着“罪無可恕”。
“我記得GervaseTilbury還提到過一件有趣的事情,”Stefan說道,幾乎要笑起來了。“能治癒這種狼人基因病毒的除了銀質子彈外,還有一法。聽好了。”接着月光,他翻開書,讀道。“這是一個德高望重的醫生鄭重告訴我的,如果能切下狼人身上的什麼東西,他最終會自愈,同樣也可以治癒這種狼人基因病毒。Gervase還將了一個關於RaimbaudAuvergne的故事,他也是個狼人,被一個木匠砍去了一隻后爪。當然啦,肯定是很疼的,但事情過後,Gervase還是非常感謝他的,因為是那麼木匠幫他擺脫了受詛咒的命運。”Stefan抬起頭來。“好吧,現在既然Tyler不願意告訴我們,但至少我們不能縱容他就這樣出去,至少得保證他以後沒辦法出去害人了。你們覺得怎麼樣?”
Matt開口道。“我們有義務治癒他。”
“我們要幫他脫離苦海,”Bonnie同意。
“就現在吧,”Meredith還是有點喘息。
Tyler的眼神一下變得十分驚恐。他血紅色的皮膚一下變得蒼白。“你們少嚇唬我!”
“Matt,去把斧子拿來,”Stefan說。“Meredith,你把他的鞋脫下來吧。”
她剛過去,Tyler就開始朝她的臉踢過去。Matt揚起斧子,對準他的腦袋。“Tyler,別讓你自己陷入更糟糕的境地。”
Meredith順利地脫下了他的鞋子,Tyler的腳又濕又臭,腳趾縫裏還伸出幾根黑毛。弄得Meredith直起雞皮疙瘩。
“好了,忍一忍就過去了,”她說。
“你開什麼玩笑!”Tyler扭動着身體,大吼起來。Bonnie抓着他的另一隻腳。“別這樣,別這樣!”
“按住他,讓他別亂動,”Stefan說。大家齊心協力,Matt用手肘夾着他的頭,女孩子們用手抓着他的腿和胳膊。為了讓Tyler看清楚點,Stefan將他拖到墳墓邊上突出的地方,讓Matt靠着高出約兩英寸的邊緣按着他的頭。Stefan手起斧落,旁邊的一根木棒就被斬成兩截。
“夠鋒利了,”他說。“Meredith吧他的褲腳管卷上去一點,然後撕根布條綁在他膝蓋上,作為止血帶,不然他可能會因失血過多而死。”
“你們不能這樣!”Tyler尖叫起來。“你們不……不能這麼做!”
“你想喊多大聲就喊多大聲,反正沒人聽得見,對吧?”Stefan嘲諷道。
“你們沒比我好到哪去!”Tyler嚎叫着。“你們也是殺人犯!”
“我清楚自己是什麼樣的,”Stefan說。“Tyler,你得相信,我再清楚不過了。好了,其他人都準備好了嗎?嗯,很好,都抓好了啊。待會我砍的時候他肯定會疼的一蹦三尺高。”
Tyler一個勁地哭喊,但沒人聽得清他喊什麼。
“那好,”Stefan舉起了斧子。
“不要,不要啊!我說,我說!”Tyler急忙喊道。
Stefan輕蔑地撇他了一眼。“太晚了。”
說罷,手起刀落。
斧頭砍在地上發出噹啷一聲,火星四濺,但是Tyler凄厲的哭喊聲完全蓋過了剛才的一聲。過了好幾分鐘,Tyler才反應過來斧子並沒有落在他的腳上。於是他漸漸開始抽噎起來,鼓出的眼珠野蠻地瞪着Stefan。
“說,”Stefan的語氣就像嚴冬一樣冷酷。
一陣哽咽劃過Tyler的喉管,嘴裏吐出了點白沫。“我也不知道他叫什麼,”他開始說道。“但是他的長相確實就如你所言,你是對的。他也是個吸血鬼。他跟我說謊了,”Tyler的那種潑皮無聊的腔調又回來了。“他說我比任何人都強壯,就像他一樣。他說我可以擁有自己想要的任何女人,以任何方式佔有她們都可以。這個死騙子。”
“是他跟你說的?說你可以隨心所欲的殺人,殺完以後就可以逃之夭夭嗎?”Stefan追問道。
“他那天晚上說我可以這麼對Caroline。我本來想看她可憐巴巴求我不要殺她的樣子,不過她溜得太快了,一下就竄出了房間。他說那天晚上,我可以隨便對Caroline和Vickie怎麼樣,他只要Bonnie和Meredith。”
“但是你剛剛還想要殺Meredith啊。”
“現在是現在。現在情況不同了,蠢貨。他說現在我可以隨意處置她了。”
“怎麼會這樣?”Meredith輕聲問Stefan。
“也許是因為ieni不會屈從,只忠於自己吧,”他回答道。“比如你帶我來這兒。”他又繼續對Tyler說,“好吧,Tyler現在就是你顯示自己是誠心要與我們合作。告訴我到哪才能抓到那個傢伙。”
“就憑你?你這個白痴!”他突然爆發出了扭曲的笑聲。Matt緊緊地卡住他的脖子。“嘿,你就算掐死我,這也是事實。他告訴我他是‘始作俑者’或者怎麼說呢,他是吸血鬼的祖先,‘創始人’之類的吧,不管怎麼叫法。金字塔鑄成之時便是他誕生之日,他與魔鬼簽訂了契約,無論你怎樣,甚至是將一個木棍插入他的心臟也不能對他構成任何威脅。僅憑你們之力,想殺他?簡直就是痴人說夢。”他笑的上氣不接下氣了。
“他到底藏在哪?”Stefan有點着急了。“每個吸血鬼都要有個地方睡覺的啊。到底在哪?”
“要是我告訴你,他肯定會殺了我的。或者說吃了我。你都不知道他是怎麼折磨臨死前的Buck的……”Tyler的嘲笑變成了啜泣。
“所以你要幫我們,讓我們找到他毀滅他,這樣你才有活路,不是嗎?他有什麼弱點?什麼地方比較脆弱?”
“天吶,可憐的Buck……”Tyler開始哭哭啼啼。
“那你有沒有想過Sue?你有沒有為她流過一滴眼淚?”Stefan尖銳地說,同時又揚起了斧頭。“我認為你是在浪費我們的時間。”
“別!別!我跟你們說還不成嗎?我告訴你們,好像有一種木頭可以傷害他——你們別妄想殺了他,那種木頭只能弄傷他。他由此好像提到過這事,但是他沒說那是什麼木頭!我發誓我說的都是真話!”
“還不夠好,Tyler,”Stefan說。
“看在上帝的份上——我會告訴你他今晚去哪。如果你們趕去夠及時,興許還有希望阻止他。”
“你什麼意思,他今晚會去哪?快說!”
“他會去vickie家。他跟我說今晚我們一人做掉一個。着對你來說算是有用的信息了吧?如果你們夠快也許還能趕到。”
Stefan僵住了一下,Meredith聽到自己的心臟砰砰直跳。Vikie。他們根本沒想到今晚的攻擊對象竟然會是vickie。
“Damon還守在那兒,”Matt說。“沒錯吧,Stefan?對不對啊?”
“他應該在那裏,”Stefan說。“黃昏的時候我叫他留在那兒的。如果繁盛什麼事了,他應該要打電話給我的……”
“各位,”Bonnie瞪大眼睛,嘴唇顫抖着說道。“我想我們還是快點趕回去比較好。”
他們盯着Bonnie看了一會兒,就都開始動身。從Stefan指尖滑落的斧頭砸在地上——‘噹啷’一聲。
“嘿,你們不能就這樣把我一個人留在這兒!我沒辦法開車回去啊!他回來就回來找我的!回來,把我的手解開!”Tyler尖叫着,但是沒人理他。
大家從山上一路衝下來,找到了Meredith的車。Meredith加足馬力,也顧不得路上時紅燈還是綠燈了,全速沖向vickie的家。不過她心裏有一小部分一直呻吟着‘不要去,不要去,掉頭走吧’。
“我要冷靜。我總是時刻保持冷靜的那個人,”她想。但其實着一些都只是表象,因為只有Meredith才明白一個人表面上看起來有多冷靜,他的內心就有多慌亂。
他們急速飈過Birch街,Meredith踩下了急剎車。
“哦,天吶!“坐在後座的Bonnie這才爆發出來。“不!不要啊!”
“快點,”Stefan說。“也許還有機會。”車還沒停穩,他就甩門而出。但是身後的Bonnie開始啜泣起來。
車停在一輛橫斜在街道中央的警車后。這裏處處都是燈2,閃着耀眼的藍色紅色的燈光,琥珀色的灼熱的燈光從Bennett家裏射出來。
“呆在這兒,”Matt對來年各個女孩子喊道,轉身跟着Stefan走了出去。
“不要!”Bonnie使勁地搖頭,試圖抓住Matt,阻止他。因為自從Tyler說今晚vickie可能會遇害以後,Bonnie就一直覺得眩暈、噁心。一切都太遲了,她的直覺告訴她一切都太遲了,來不及了。Matt進去只是自尋死路而已。
“你呆在這兒,Bonnie——鎖上車門。我去跟着看看情況。”Meredith說。
“才不要!我討厭別人一直叫我‘不要動,呆在這兒’!”Bonnie哭嚎起來,發瘋似的拽開安全帶,一邊哭一邊跳出車,朝vickie家跑去。她聽到Meredith跟在她身後。
但是她的注意力完全放在了眼前的場景上:人們大叫着,女人哭喊着,警察的對講機發出吱吱啦啦的噪音。這是Bonnie和Meredith不約而同地抬起頭,看着vickie的椽子。眼前的這幅圖景中有什麼地方不對的地方嗎?她們一邊往前走,Bonnie一邊在腦海里搜索着記憶的碎片。她突然反應過來。Vickie的窗子是開着的——但那不可能開着的呀。可是如果窗子不是開的,那又怎麼解釋現在迎風飄揚在窗外的窗帘呢?
窗子不是被打開的,是被砸碎的。她這是才注意到自己腳下的街道上灑滿了玻璃的碎片。窗框上殘留的玻璃山上發亮,就像尖尖的牙齒,向Bonnie發出噁心的嘲笑。
“她請他進去的,”Bonnie突然感到一陣伴着憤怒的痛心。“她為什麼要這麼做?為什麼呀?”
“你呆在這裏,”Meredith說著,舔了舔乾燥的嘴唇。
“別說了。我受得住,Meredith。我已經瘋了,就是這樣。我恨他。”她掙脫Meredith拉着她的手,向前走去。
就在那瞬間,Bonnie甩開Meredith的手的一瞬間,她似乎第一次感受了自己的靈魂。Bonnie的精神感應一下子被喚醒了,告訴她她腳下踩着的是怎樣一片土地。這個地方猶如一個隕石坑,隕石在撞向地面的瞬間炸裂開來,周圍的數目都被燒焦了。力量和暴力的餘溫還殘存在周圍的空氣中。但是主要的事情都已經發生了,這是一片已經被侵略過了的土地。
Meredith此時還凝望着那扇窗戶,一直在乾嘔。Bonnie掐着自己的手心,探身向裏面看去。
一種令人作嘔的味道再一次刺激了Bonnie的神經。那是一種潮潮的,腐臭的生肉味和銅臭味的混合。她甚至覺得自己的舌尖能夠嘗到,那種感覺就像是不小心咬到了自己的舌頭。周圍的一切聲音都變成了模模糊糊的立體背景音。她那雙漸漸適應了黑暗的眼睛逐漸看清了房間內的情況,她看到一片紅色,只有紅色。
這是vickie房間的新色調。原來的粉藍色不復存在。牆上是血紅色,被褥上也被鮮血染紅。地板上,像是淘氣的孩子把紅色顏料潑在了地上。
突然Bonnie一驚,她意識到自己從vickie房間裏傳出的是什麼歌。
是“晚安甜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