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獃子哥哥
紅庄——武林的三庄之一。二十年前,年僅15歲的駱煒森接手紅庄后,以殘冷酷絕的強悍作風打遍天下,成為武林的十大高手之一,使得江湖人士聞名便為之喪膽,也使紅庄能在武林群雄中獨霸一方。
紅庄的紅葉小築修葺在一片楓樹林中,黃昏的餘光掃在紅顏的楓林上,紅潺潺的。偶有流水淙淙的聲音,以及樹梢微動的聲響,美字已無法表達。
順着溪石鋪設成的小徑,就能來到楓樹林中的別院——紅葉小築。在小築的旁邊伴着一個人工枝成地精緻地搖凳似的鞦韆,上面躺着一位紅衣佳人,隨着清風蕩漾。
“怎麼辦?我的生日就要到了,我去不去請安呢?”冷落皺着眉,心情凝重。為了這事她煩惱了一天。
駱煒森從未娶妻,庄中所謂的夫人都只是侍妾而已,冷落古代的娘——雲娘也只是其中之一。哥哥駱絕塵和她為同父異母,他的娘在生他的時候難產死了,都這樣了,駱煒森也沒將其扶正。在駱煒森的心中可能女人只是生產的工具吧,反正沒見他對誰好過。以前雲娘和駱煒森還好好的,雖然駱煒森還是那麼冷,可至少一兩個月會去雲娘那兒幾次。兩年前,駱煒森將雲娘關在了廂房裏,嚴禁隨便走動,連她也不讓去。
有一次,她偷偷的去看雲娘。悄悄地背着侍衛,將紙窗戳破,窺見屋裏的雲娘是那麼憔悴,兩眼無神,呆視着房門,在等着誰……雲娘非常的愛駱煒森,莊裏所有的侍妾誰不是愛着他啊!她的心中充滿了酸楚,為這個女人!
“娘,你還好嗎?”冷落靠着窗邊小聲的呼喚。叫了三四次雲娘才有反應,轉過頭看着她,她滿以為雲娘一定會欣喜若狂,可,那雙眼睛……充滿了怨恨!沒說一句話,就這樣盯着她,恨意蔓延到心裏叫她無法承受。昔日的溫暖呢?就這麼容易被別的東西腐蝕嗎?看着雲娘,她內心充滿壓抑……
生日要到了,作為人子,理應去叩拜爹娘,可又很怕見到雲娘,怎麼辦呢?
說到叩拜,古代不愧是古代!每天起床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拜見爹娘,從懂事起,從未間斷,而且一定是先拜爹,才能拜娘——這就是所謂的孝道。還好,駱煒森疼她,沒讓她跪,只要去問安就行了。娘那兒可以不去,爹那兒一定要去!——這是駱煒森說的。多冷酷的人啊!
無論如何,雲娘是她在這個世界見到的第一個人,她的第二個母親!她永遠忘不了雲娘為自己漠然的心所帶來的暖意,無法捨棄,除非……
出庄前見一面吧!
想到終於能出庄了,冷落藏不住的喜悅,楓林彷彿也為這愉悅增生了幾許生氣。
她一定要出庄好好玩玩,疏解這十五年的怨氣。想到這就一肚子火。當年被那小佈點捏臉以後,人人都來捏她。有當著人捏的,爹、娘和可惡的小佈點;背着人捏的,侍侯她的下人們。可憐的她啊,好好的桃子臉被捏成了蘋果臉。當她有了反抗能力,不讓人捏臉時,統統改成了拍腦袋,最後在大家的熱心下蘋果臉就變成了現在的瓜子臉了。而腰圍也在東抱抱西抱抱,外力作用下猶如柳枝般纖細,曲線玲瓏……唉!在這兒的最大體會——美人就是這樣煉成的!痛苦的經歷啊!
“小姐,你現在看起來好恐怖!”
悄無聲息,近身侍婢紅楓從小徑飄到了冷落的身旁,兩眼含淚,怯懦的瞅着。不知道小姐又在想什麼了?不會又有人倒霉了!?千萬別是她呀!
別看紅楓文文弱弱的,可是紅庄排得上號的武功高手,可就有一點不好,總是喜歡在她的面前扮小媳婦,裝可憐,眼淚收放自如,比她的演技還高。她所有可憐相都是從這位紅楓恩師身上學來的,是對付駱煒森的必殺計。
“什麼事?”對付紅楓的眼淚攻勢,就要視若無睹,不當一回事。
“奴婢是來通報小姐,少爺回來了!”
什麼?那個獃子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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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歲,他四歲——
當她終於長出牙齒,迫不及待地去抱他當年的一捏之仇,死勁的咬他。
“妹妹親我耶!親我耶!”
不到三天,全庄都知道她親過他,從此她的清譽有了污點。
她兩歲,他五歲——
她指着星空,對他說:“上面是塊大黑布,有許多的小蟲蟲,咬了許多的小洞洞。”
他竟說:“真的耶!妹妹好聰明!”
她三歲,他六歲——
她對正在夾她最喜歡吃的青筍的他說:“知不知道,我們吃的菜都是屎尿灌出來的!”
筷子僵住,收回。青筍全進了她的肚子,他卻吃了三天的桂花糕。
她四歲,他七歲——
她和他一起洗澡,他問她,為什麼他有小雞雞,她沒有。
她很嚴肅地告訴他:“沒人有這個,這個是多餘的東西,被別人看見,會把它割掉。”
從那以後,他養成了獨自洗澡,不讓下人侍侯的好習慣。
她五歲,他八歲——
“為什麼她的胸前鼓鼓的?”他看着從身邊走過的丫鬟問道。
“因為她在胸前藏了兩個饅頭,餓得時候拿出來吃!”
當天晚上,紅庄傳出了小少爺非禮丫鬟的事迹。
她六歲,他九歲——
“快快快,帶我去看看我們家門口的牌匾有沒有歪?”
他艱難地抱着她,她使勁勒住他頸部。
他帶她飛到了大門口,免費坐了人生第一次人體飛機。她的私人飛機從此誕生。
她七歲,他十歲——
爹請了個夫子叫她讀書,她跑到他那兒:“這題我不會。”
“是這樣的……”
“那題也不會。”
這樣……那樣……結果,他幫她全寫完了,她終於可以交差了。
同年,爹又請了個師傅教她女紅,她又跑到他那兒:“哥哥,最英勇了!最帥氣了!……”
在她的迷湯狂灌,迷迷糊糊下,她的第一個女紅作品誕生。
從此,繼武功之後,他最擅長的就是女紅。
她八歲,他十一歲——
她問他,知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來得,他說不知道。
“就是把自己撒尿的地方,塞進別人撒尿的地方!”
結果,他跑去問爹,怎樣將痰盂塞進痰盂里。
她九歲,他十二歲——
看着他美滋滋的吃着燕窩,她落井下石:“燕子的口水這麼好吃嗎?”
從此以後,他又養成了節儉的好習慣。
她十歲,他十三歲——
“哇哇!好漂亮!天下第一可愛,第一美麗的!”她痴迷的對着他。
他臉霎紅,說有多彆扭,就要多彆扭。
“我太喜歡你了,你要永遠留在我的身邊!”說著向他走去,他欣喜地敞開雙臂。
她靠近,越過,蹲下,拾起他身後的一塊鵝卵石,奔回了紅葉小築。
他呆在原地,很久很久……
她十一歲,他十四歲——
第一次來潮,他竟點穴止血,給她輸入內功“療傷”。她氣得說不出話來。
結果,大夫診斷,由於內力驅使血液急速運動,癸水將持續二十日。
她十二歲,他十五歲——
她吃飯,他也吃飯;她出恭,他也出恭。她故意在他面前脫衣服,他還真跟着她脫起衣服來了。等回神,他掩面而去。
從此,他從獃子自動降級成傻子。
她十三歲,他十六歲——
爹爹讓他出庄歷練,她和他依依惜別。心中有點不舍,沒有比他更好玩的玩具了。
“小妹,我不在時,要多穿衣服,小心着涼。”
“嗯。”
“睡覺不要滾來滾去,小心掉下床。”
“嗯。”……
一刻鐘以後,他從傻子又降級為唐僧。
“看來天要下雨了,還曬了衣服,我去收衣服去了!”
沒等他回話,連忙拉起裙角閃回她的住處。滔滔江水總算結束了。
她十四歲,他十七歲——
離庄一年,他回來了。一下成了救星。
對她而言,他連升三級,回到以前的獃子稱號,將唐僧的寶座讓給了夫子和師傅。噢!代打的回來了。
對庄內人而言,少爺回來了,小姐只會去玩他,就不會來玩他們了。
不到半個月,他離開。紅庄奴僕又開始人人自危了。
明天她就十五了,他終於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