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114章
美麗的日子(一)
秋十月。遙遠的北方早已進入寒冬,可位於清國西南邊陲的小城麗江卻依然陽光明媚,溫暖如春。
在麗江某個地方,有座寬敞的庭院,門前清水淙淙,翠柳婀娜,簇開得歡快的三角梅調皮地探出牆外,紫紅的花苞簇蔟累累,絢麗滿枝。院裏亦是樹木成蔭、芳草如席,枝頭上花兒競放,鳥兒歡唱,派生機盎然。
是個高雲淡、和風習習、清爽宜人的早晨,勤勞善良的主人早就和他的大舅子出去施醫贈葯、造福鄉鄰去,留下美麗熱情的主人在家陪同陣子陸續前來看訪他們的親戚。據那些人都是的長輩,個個舉止優雅,氣度不凡,和主人家樣,都那麼的與眾不同。不過,家人看起來感情深厚,其樂融融,讓人稱羨。
芳香瀰漫的院子裏歡聲笑語,主人和的三位端莊貌美的嬸嬸在樹蔭下逗弄着那雙稚齡的小兒;另邊空曠的地方,的兩位英姿勃發的叔叔在熱火朝地比試着種象打靶又不是打靶的玩藝;亭子裏稱做阿瑪的父親正和的二伯安靜地下棋;亭子外不遠處,的母親和的幾位叔叔嬸嬸圍在起,在玩種奇怪的遊戲,時而傳出得意的歡呼,時而傳出失敗的怨聲,偶爾還有像是耍賴的不甘,惹得其他人不時朝他們望去……
都幾十歲的人,還喜歡胡鬧,就不能消停會嗎?老十也是,難道被圈傻?玩什麼坐牢遊戲?坐牢么好玩,早知道就讓他真去坐坐牢,看他還想不想玩。老九怎能靠那麼近,不知道要避嫌嗎?當著自己的面都敢樣,背着自己還不知道是怎樣。還有老八,他也不安好心,整跟在身邊,不是他和八弟妹夫妻情深似海情比金堅嗎?讓他休個妻就尋死妥活。現在算什麼?他的人就在旁,卻圍着別人的人轉。哼!
胤?邊和允?下棋,邊分心地看着不遠處圍成團的秋月、允?、青黎、允?和允?,臉色越來越沉,眼神越來越烈卻不自知。
允?看着每都在上演的幕,心裏早笑翻,卻不動聲色,趁機吃掉胤?自動送上門的片黑子,當年下棋想要贏個四弟可不容易,如今,哈哈,真是痛快啊。“四弟,該。”允?熱心地提醒明顯心不在焉的弟弟。
胤?隨手又下子,繼續盯着那幾個人。
老九在耳邊什麼?有那麼好笑嗎?他微惱地看着那個笑得花枝亂顫的人,下意識地捏緊手中的棋子,狠狠地蹂躪着。火熱的目光移到允?身上,幾乎要在他身上灼出個洞來。
正開心地幫着秋月欺負允?的允?感覺到有股強烈的氣息襲向自己,目光轉,對上胤?幽深的黑眸,原本充滿笑意的眼神凜,隨即變,微微抬起下頜,衝著胤?邪魅笑,極盡挑釁之能。
胤?火熱的眼神瞬間變得冷如冰霜,面無表情地掃他們眼,將視線轉回棋盤上,對允?的挑釁視若無睹,不加理會。
才像那個冷麵無情的雍正帝嘛。允?沒有被胤?眼中寒意嚇到,反而繼續偷樂,不過,九弟些將四弟刺激得夠嗆,還是把握下分寸的好,真把他激怒,有人以後的日子會很難過的。“四弟,操勞半生,如今種日子可習慣?”他狀似隨意地問。
“唔?”胤?抬眸看眼允?,不予置評,“還好。”
“沒後悔?”允?又好奇地問,以前搶那個皇位搶得那麼凶,如今就樣放棄,真想不明白他。
胤?默不作聲,連眼皮都沒眨。問種問題,簡直毫無意義,他拒絕回答。
允?也知道個問題胤?是不可能回答的,但他實在是太好奇。個多月前,聽到四弟“駕崩”的消息,還擔心秋月會無法忍受,急急趕來欲安慰,卻發現竟然是么個令人震驚的真相。愛美人不愛江山,種風流韻事竟然會發生在自己的冰山四弟身上,太不可思議。他看看那個得獨厚,年近半百卻仍然明艷動人、神采飛揚的四弟妹,歲月彷彿沒在身上留下什麼痕迹,只是把從當年那個真魯莽的笨丫頭變成今成熟、嫵媚的人。不過,有沒變,那就是依然那麼無欲無求,開心快樂,讓身邊的人也不由自主地跟着變得心情愉悅。也許,就是四弟寧願放棄皇位也要和在起的原因吧。
不過,可不是那種沒頭腦的傻人,的精明,或許是自己幫兄弟都無法想像的,包括四弟。允?有些憐憫地看着胤?,碰到種人,不知他的幸運還是不幸?
“四弟,真的不介意嗎?”允?問胤?,他雖不再是皇帝,但真那麼大度,都不追究嗎?
胤?時不明允?的意思,皺皺眉。
“們些人……”允?深深地望着胤?。
他們?胤?解允?的意思,認真地思索着,介意嗎?些人都曾經是自己的敵人,時刻威脅着自己的地位,甚至是生命,他們必須從個世上消失,自己才能安心。但,都是過去的事,如今,切恩怨已隨風消逝,自己甚至很慶幸並沒有真正失去他們,再怎麼,也是自己的兄弟、親人,家人能樣無間地團聚在起,皇阿瑪如果在有靈,定會感到很安慰吧。
只是,若介意也不可能,他們竟然能從自己手上安然逃脫而自己卻無所知,如果他們真有反心,豈不又要掀起腥風血雨,導致民不聊生?想到此處,胤?眼眯,忍不住又看向秋月,眼神變得幽深、犀利,到現在他都不明白怎麼能在自己眼皮底下瞞過海,雖有十六弟幫,但從不過問朝事,怎麼就能掌握自己的舉動,及時地救下幫人?又為什麼如此肯定他們不會起反心?如果不是非常確定心中愛的人只有自己,他真的要懷疑的用心。不過,現在種狀況,也不差,比自己還要懂自己的心。胤?嘴邊露出淡淡的笑意,“切都過去……”
允?見到胤?柔和的眼神,心中不禁感嘆,是啊,切都過去,種平靜安詳的生活,不只他,相信所有的兄弟從前想都不敢想。,都是那個人的功勞。人活輩子,什麼榮華富貴,權力地位,全都是過眼雲煙,唯有快樂才是永恆……
美麗的日子(二)
“喂,人吃醋,不用去安撫下他嗎?”看胤禛只顧和允礽話,都不搭理自己,挑釁得不到回應,允禟有些敗興,他挑挑眉,對仍玩得興起的秋月揄挪地。
“唔?”秋月百忙中抬起頭,瞥眼正在和允礽下棋的胤禛,滿不在乎地對允禟:“不用,他才沒那麼小氣。”
“確定?”見秋月自信滿滿,青黎吹吹手中的茶,涼涼地。雖然很不屑看秋月和老十玩種無聊的玩意,但有戲看,委屈下也無妨。
“當然。”秋月無視青黎的蔑視,氣定神閑地沖玩味笑,:“信任都沒有,怎麼做夫妻?”秋月眼波流轉,臉上毫不掩飾地露出明顯的嘲笑。
“……”青黎被噎得口氣憋在嗓子眼,臉上青陣白陣,當年自己狂吃飛醋,儀態盡失,件醜事直被掛在嘴邊,真是……白秋月眼,氣不過,又狠狠地瞪向身邊的罪魁禍首,都怪他,全是他害的。
允禩被青黎么瞪,尷尬又無奈地垂下眼瞼,舉起茶杯湊到嘴邊,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事情都過去么多年,還翻出來,唉,人真的不能得罪。允禩在心底苦笑,想想,覺得還是應該站在妻子邊,不然晚上又沒好果子吃。
“四嫂,和四哥分別么久,應該多陪陪他,好好敘敘,免得他寂寞才是。”他淡笑着轉移話題。
青黎對允禩種逃避的態度很是不滿,但又不好當場發飆,唯有繼續向秋月開火,“也不知他怎麼就捨得丟下所有的切來找,看看,有哪像個好妻子的樣?人家大老遠地來,倒好,身為人家的人,卻把人家晾在邊。”曾經聽允禩和允禟私下議論,他們猜測三年前秋月突然離京出走是有計劃、有預謀想拐騙人的,而不是其他人所以為的被傷透心才憤而離開。不明白,秋月怎麼敢那樣做?就那麼肯定的人會為放棄皇位?如果使什麼特別的狐媚手段將那個人迷惑,那也還得過去。但些看他們相處的情形,也沒什麼特別的,真是讓人費解,為什麼四哥和九弟都對如此痴迷?
“是不是好妻子要老公才算。不過—”秋月粲然笑,原本淡然溫和的眼神精光閃爍,分外的清明,“們氣出夠?”
“什麼?”允禩和直趣味地看着和青黎鬥嘴的允禟同時叫出聲,面面相覷,難道知道他們的陰謀?二人緊張地交換着眼神。青黎和允誐亦愕然地瞪着秋月。
“不知是誰讓允誐找些亂七八糟的借口整纏着不放,故意阻撓和老公敘舊的?”秋月好笑地看着他們,如果連種小把戲都看不出來,幾十年不白活?些人,越來越沒王爺、福晉的樣,若不是為讓他們發泄發泄心中的怨氣,才懶得陪他們玩。
“早知道?”允誐訥訥地問,既驚訝又慚愧,訕訕然地低下頭,種手段好象很無恥,不,是低級,自己當初就不願意,都是九哥和八嫂逼的,允誐在心底直埋怨那兩人。怕秋月誤會,他顧不上其他,急急地辯解,“也不想的,千萬不要怪。”
“放心,沒怪。”秋月見允誐臉的緊張,給他個諒解的笑容,瞥眼不以為然的允禟,不用問也知道是他逼着老十乾的,“們小把戲,簡直就是司馬昭之心。有誰不知?”看向遠處正忙着比賽玩飛鏢的十三和十四,他們些都躲得遠遠的,就是因為不好意思對他們的四哥落井下石,不然,以他們的性子,還不早來湊熱鬧?馨兒和十四的老婆完顏。芷筠、老十的老婆郭絡羅。宛晴也聰明地躲邊去和樂樂逗小孩玩,八成是們老公教的,明哲保身,免得被波及。
允誐見秋月沒有怪自己,鬆口氣。
“那又怎樣?”青黎斜視着秋月,蠻橫地:“們就是故意的,人已經不是皇帝,還能把們吃?他那樣對們,們不過是稍加報復下而已。不行嗎?”
“行—”秋月拖長聲音答,站起身,拂拂身上看不見的灰塵,淡淡地:“只是,好象有人忘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的道理,更何況是救命之恩?唉……”口中逸出絲幾不可聞的嘆息,晶瑩漆黑的如水明眸掠過忿忿的青黎,桀傲的允禟,停在允禩臉上,“真是人心不古啊,世道都怎麼?”
“呃,四嫂,們不是個意思。”允禩在秋月澄凈的目光注視下,頓感不安,又見秋月臉的傷感與失望,雖然覺得有可能作戲的成分更多,但,知恩不報個罪名太大,只顧着幫九弟和青黎出氣,當然,不可否認自己也有私心,但妄顧秋月的感受,是有過分。
允禟張張口,又閉上,種報復手段是不夠光明磊落,但自己並不過分,不是嗎?
韓秋月扮可憐就心軟,哼!青黎看着三個沒骨氣的人,氣又不打處來,“什麼救命之恩?又沒叫救,再,若不是的人,們用得着救嗎?”
“青黎,少兩句。”允禩見自己的妻子又開始強詞奪理,忙制止,對着秋月歉疚地:“四嫂,只是而已,別放心上。”
“沒事,沒錯。”秋月無所謂地聳聳肩,“們算扯平。不過,們有沒有想過?如果換過來是八爺得勢,們會不會也樣對們?”秋月斂笑容,眼神變得冰冷而犀利。
“當然不會!”允誐驚得跳起來,“們決不會害的!是吧,八哥、九哥?”
允禩和允禟不約而同地側臉躲避允誐迫切的目光,默然不語。會不會?個問題他們不是沒想過,答案是肯定的。即使不會傷害到秋月的人身安全,但對四哥……因此他們並沒有真正地恨胤禛,只是,心底總會有的不甘,的怨忿,如今被秋月么挑明問,他們只能無言以對。
青黎盯着突然變得陌生的秋月,理不清自己是何感受,面對的責問,青黎頭個反應是:會!不僅是他,連,自己也不會讓活着,因為有在,就永遠都是允禩和九弟的牽絆。自己更不可能做到放任他們自由離去。當年火自焚時,自己是抱着必死之心,卻被兩個蒙面黑衣人救走。然後,本該不在人世的自己竟然等到允禩,還有允禟,再然後,自己還得到盼望已久的專的愛,雖然他不再是王爺,自己也不再是什麼福晉,但不可否認,些年來是自己生中最快樂,最幸福的時刻。切,都是秋月給的,樣重情重義、以德報怨的人,世上,也許沒幾個。對,自己是滿懷感激與欽佩。之所以總是想為難,純粹是因為知道允禩曾對動心,皇阿瑪得沒錯,自己真的是個妒婦……
看他們都默不作聲,秋月心裏也不是滋味,其實並不怪他們,但是,他們樣味地苛責胤禛,對胤禛太不公平,暗暗嘆息。“們欠們的,也算還清,對吧。”完,淡淡笑,沒有理會他們如何反應,轉身朝胤禛走去。
看着秋月離去的背影,允禩、允禟、允誐心中若所失,也許,真的錯……
“胤禛,和二哥的棋下完沒有?”秋月走到胤禛身邊坐下,棋盤上黑子白子片片,不知是誰輸誰贏?
胤禛看看,又瞥眼遠處那四人,“和他們玩夠?”
多年的默契令秋月明白胤禛真正想問的意思是遊戲結束沒有,個才是全下最懂自己,最愛自己的人,心裏湧起陣暖暖的悸動,開心地笑着答:“是,玩夠。”
胤禛頭,回個釋然的笑。
“四弟,看今就下到里吧,好象也沒什麼心思,們明再下。”允礽笑吟吟地,有秋月在,四弟是大失水準啊。冷心冷麵、薄情寡意的四弟變得如此兒情長,真的有不慣。不過,當年自己眼就看出來四弟是過不秋月關的,果然沒錯。
“二哥,不如們起出去走走吧,帶和胤禛好好看看雲南,里的山水不錯。”秋月微笑着忽略允礽的打趣。
“好啊,難得弟妹有興緻。”允礽樂呵呵地。
胤禛沒有反對,反正過要讓自己有個幸福的晚年,今後的切,就交給。不用操半心,種輕鬆的感覺,真好。
“行,那來安排。”站起身,走到亭子邊,叫:“十三、十四,們比夠沒有?”
允祥和允禵聽聞秋月叫自己,見“好戲”已落幕,相視笑,起朝他們走來。
“二哥、四哥、四嫂。”允祥允禵如同孿生兄弟般默契。
“四嫂,今么早收場?”允禵無良地衝著秋月邪笑。
“怎麼,還想看?”秋月瞪着個仗着胤禛不捨得責罵而唯恐下不亂推波助瀾的十四。
“們倒是想,就怕有人快忍不住。”允禵痞痞地笑,眼神直往他四哥身上飄。
“十四弟……”胤禛拿個任性的弟弟沒辦法,臉上微微漲紅。
“哈哈……”允礽和允祥不客氣地朗聲大笑。
見老公的威嚴受損,秋月滿心不舍,忙:“好啦好啦,們準備出去玩,們去不去?”
“當然去。”允祥允禵異口同聲答。
直留意他們的樂樂見,知道自己額娘又有新節目,忙招呼上三位嬸嬸,牽着自己的兒起過來,“額娘,們想去哪?們也要去。”
“還是在家帶的小孩吧。”秋月頭疼地看着兩個外孫,兩小孩礙手得很。
“額娘!”樂樂抗議,轉而求阿瑪,“阿瑪,您看額娘又欺負……”
“不會,額娘是開玩笑的,怎會不要們去呢?”胤禛溫和地,站起身,抱起才歲多的小外孫歡歡,親眤地蹭蹭歡歡的小鼻子,惹得小歡歡咯咯直笑。
么慈祥可親的胤禛眾人還是頭回見,時無法適應,個個瞠目結舌—除秋月和樂樂。
“太好。還是阿瑪最好。”樂樂得意地朝秋月咧嘴。
“馬屁精。”秋月嘀咕。
“額娘,咱們去哪?”
“去白水河吧,那裏環境清幽,乾脆帶上吃的,午飯就在那裏吃。”秋月想想,。
“好啊,去野餐,去野餐。”樂樂四歲大的小兒子已經跟着外婆去玩過很多次,每次野餐外婆都會做很多好吃的心,聽到又去野餐,開心得不得。
“就知道吃,小饞貓。”秋月彎下腰捏捏小外孫紅撲撲、水嫩嫩的小臉蛋,小傢伙長得和雲飛個模樣,可愛的不得,長大定是個帥哥。
“四嫂,只去野餐沒意思,不如們去爬山吧。”允祥回過神,興緻勃勃地建議道,“二哥、四哥、十四弟,白水河附近有座玉龍雪山風景不錯,特別是破曉和黃昏日落時分,們應該去看看。”他熱情地向兄弟們推薦。
“十三哥都么,確實該去走走。是吧,二哥、四哥?”允禵與允祥志趣相投,拍即合。
“既然樣,乾脆帶上帳蓬,如果晚上趕不回來,們就在山上露營好。不過要多帶些防寒的衣物,晚上會冷。”秋月細心地安排着,“樂樂,叫家的胖金花和胖金哥幫忙扛下東西。”
“知道,額娘。”樂樂興沖沖地跑去叫人。
“四嫂,為什麼要叫人家小姑娘胖金花,人家明明不胖。”允禵好奇地問,秋月見府里的小丫頭都叫人胖金花,而那些小丫頭還個個歡喜地的,真是奇怪。
“因為里的人是以胖為美啊,胖才更高興。”秋月邊邊從眼角偷瞄胤禛。
“,原來如此。”允禵恍然大悟。
胤禛聽忍不住悶笑,個人還在為自己的腰圍寬兩寸而梗梗於懷,不失時機地提醒自己胖也是美。真是的……
“哎,們還在那邊幹什麼?”秋月招呼着允禩他們,“們準備去爬山,們去不去?”
“去,去。”允誐看到秋月他們談得那麼歡,早想過來,只是不好意思,難得秋月還惦記着他們,不禁喜出望外。
“想去還不快過來幫忙準備?”秋月彷彿早已忘記適才發生的事,心無芥蒂地笑着。
見到秋月臉上熟悉的笑容,允禩和允禟心裏陣輕鬆,起笑,並沒有怪自己……
允禟跟在允誐後面走過去,允禩主動拉起青黎的手,“咱們也起去吧。”他溫柔地對着青黎。
是他第次主動牽自己的手,青黎感覺到手心的溫熱,油然而生的幸福令感動得想哭,努力眨眨眼,強忍着心中的悸動,幾乎是哽咽着答:“好。”
呵,夠組成個旅遊團,秋月看着大幫人,心底無比的欣慰。悄然地挽上胤禛的胳膊,輕輕將頭靠在胤禛的肩上。
胤禛轉過臉,看到秋月眼裏濃濃的柔情,心滿意足地笑……
弘曆番外
弘曆番外
額娘問,覺得是什麼樣的人。什麼樣的人?想很久,還是沒想到用什麼詞來形容。“是個好人。”樣答額娘。
“好人?”額娘喃喃地,有些神思恍忽,彷彿陷入回憶中。
額娘老,用再多的脂粉也無法掩飾的蒼老,鬢邊的髮根已微微泛起灰白,臉上的肌膚不再柔嫩潤滑,細小的皺紋悄然地爬上的眼尾、嘴角,歲月無情地在身上留下滄桑的印記。
看着的失神的額娘,不由想起那個人,心中不知是苦澀還是欣喜,同樣的年紀,甚至比額娘還要略大些,那個人卻得獨厚,經常不施粉黛的臉上依然明艷動人,美麗的笑容依然燦若春花……
是個好人,個美麗、善良、蕙質蘭心的人。但即使么好,卻也不是人人都喜歡,起碼,就知道有好些人不喜歡,些不喜歡的人都是人,阿瑪的人,包括,的額娘。
因為,,叫韓秋月,是阿瑪唯喜歡的人。
的阿瑪是大清國的皇帝,貴為國之君,三宮六院理所當然,像聖祖,就有後宮佳麗無數,可的皇阿瑪,後宮妃嬪只有廖廖數人,稍微有地位的幾乎全是潛邸時就跟他的。因此,也只有三個兄弟,三哥“暴病身亡”后,就只剩五弟和六弟。對來,或許算是件好事,但皇家血脈如此單薄,歷朝歷代均屬罕見,切,全都因為,韓秋月,個集三千寵愛於身,令額娘和後宮眾妃子,甚至是皇后都孤獨生的人。所以,就算再好,皇阿瑪的些人也不可能喜歡。
曾經,以為的額娘是與眾不同的,因為從懂事起,額娘就與很要好,總是親熱地叫姐姐,還讓叫秋姨,額娘經常跟,要多和秋姨接觸,多陪,要討秋姨歡心,要孝順秋姨,要把當額娘樣親。年幼的不明白,額娘為什麼要把當成額娘,明明已經有額娘啊。但額娘么教,就么做。
那時,阿瑪還只是個親王,們起住在聖祖爺賜的圓明園裏,秋姨住的地方叫秋苑,除以的名字命名外,沒什麼特別的,也不特別華麗,不過,很舒適,很自然。
額娘幾乎每都帶去秋姨的秋苑玩,秋姨那裏有很多好玩的東西,有很多奇形怪狀的玩偶,還會講許多和玩偶有關的故事,什麼米老鼠、唐老鴨、機器貓、威尼熊……秋姨會很多好玩的遊戲,過家家、躲貓貓、跳格子、丟沙包……那時候,每最開心的時刻就是和秋姨起玩的時候。
額娘從不和玩遊戲,只教,是親王府的阿哥,必須注意言行舉止,要守禮得體,不能像市井頑童。府里其他的姨娘更不會和們玩些,們只是坐在起聊家長里短,雞毛蒜皮的無聊事。只有秋姨會和們起玩,起開懷大笑,從不擔心弄髒衣服,弄髒臉什麼的,甚至還和們起趴在地上玩彈珠。到個彈珠,竟然是用難得的從西洋運過來的玻璃球來玩,聽阿瑪好不容易才找到的,滿滿的盒,有很多種顏色,整個府里只有有,連嫡福晉和額娘都沒有。
秋姨沒有兒子,只有個兒,叫心悅格格,不過,們都叫樂樂姐姐,還有個雲飛哥哥,是秋姨收養的,還是第次聽親王府的福晉會收養孤兒。三哥、五弟也和樣喜歡去秋苑,在裏面們可以盡情的玩耍,可以爬樹,摘花,玩泥巴,可以隨心所欲地做任何喜歡做的事。秋姨還帶們去阿瑪種莊稼的園子裏學種稻穀、種菜,然後們摘下種出來的東西,秋姨會親自下廚煮給們吃,能吃到自己親手種的東西,感覺很開心,味道也特別香。
到吃,秋姨會做很多好吃的,蛋糕、動物餅乾、水果羹、蛋撻……又香又甜,很好吃。記得五歲生日的時候,專門為做個大大的蛋糕,上面寫字,插上紅紅的蠟燭,然後,還教們唱生日歌,那年的生日是過過得最與眾不同的慶生宴。
那時候的,覺得秋姨是世上最好的人。額娘只會叫四阿哥,呆板又生疏,在額娘面前要偱規蹈距,不能有半的差錯。秋姨不同,會叫歷歷,叫小四、小乖、寶貝、小帥哥、小笨蛋……各種各樣的稱呼,很親切,高興起來會開心地抱着猛親,的懷抱軟軟的,暖暖的,的身上還有種很好聞、很溫馨的味道,讓人陶醉,令人迷戀。若是們不小心闖禍,也會板起來臉來教訓們,可即使板著臉,眼裏依然充滿寬容與笑意,只要們老老實實地認錯,又會們是個乖孩子。
不過,當有無意間告訴額娘很喜歡秋姨后,額娘生氣,非常非常的生氣,嚴厲地對,韓秋月只是阿瑪的個人,才是的額娘,不準忘。提起秋姨的名字時,臉上怪怪的,很—猙獰的樣子,眼神也很可怕,裏面那亮亮的光芒,很兇很冷,如同侍衛手中鋒利的刀刃反射的光芒樣,嚇得幾乎想哭。沒忘記是額娘,可是,也喜歡秋姨,是額娘要把當額娘樣親的,現在卻又不準喜歡,到底為什麼?額娘看出來在害怕,所以沒有那麼凶,意味深長地對,不用真的去喜歡秋姨,只要讓秋姨覺得喜歡就行,樣,才會喜歡,阿瑪也才會跟着喜歡,象喜歡樂樂姐樣喜歡。
可是,覺得阿瑪對們都樣啊,也沒有不喜歡,為什麼定要討秋姨喜歡他才會喜歡?當然,們都看得出來,他更喜歡樂樂姐姐。阿瑪很嚴肅,臉上總是冷冷的,有些怕他,五弟也怕他,連三哥都怕,但樂樂姐不怕,敢摟着阿瑪的胳膊撒嬌,央阿瑪陪玩,個時候,阿瑪會變得很溫和,而且對樂樂姐也是要求必應,所以,有時們想要什麼也會讓樂樂姐幫着們,阿瑪就會答應。但是,樂樂姐那麼聰明可愛,阿瑪最喜歡也無可厚非,三哥、五弟和,們也很喜歡樂樂姐啊。
等長大后,才明白額娘為什麼會么奇怪,既要討秋姨歡心又不準喜歡,因為人都善妒,個人,長久得不到丈夫的關愛,自然會忌妒得寵的人。額娘也不例外。府里那麼多人,阿瑪只喜歡秋姨個,也只住在秋苑,其餘的人他根本不予理會,形同擺設。終於明白額娘的苦心,因為阿瑪心裏眼裏只有秋姨個,因此秋姨喜歡的他才會喜歡,秋姨不喜歡的,他也不會喜歡,所以,要想得到阿瑪的歡心,就必須先得到秋姨的歡心,所以,額娘即使不喜歡秋姨,也還要去討好,因為,的阿瑪是親王,是未來大清的皇帝!
很佩服額娘,竟然看得那麼遠那麼准。聽私下的議論,還有朝野的流言,阿瑪並不是聖祖心中最佳的皇位繼承人人選,阿瑪坐上個皇位,甚至有謠言是來歷不正,但額娘,早就知道阿瑪會成功的,撇開才能不,阿瑪的心最冷最硬,他才是最適合當皇帝的人。以為額娘是在氣話,後來,發現不是。
阿瑪登上皇位后,他雷厲風行地整頓朝綱,對威脅到他的眾多叔伯甚至是母同胞的十四叔都毫不留情,殺的殺,禁的禁,連曾經不遺餘力幫助他奪得皇位的年氏門也滅。看到阿瑪如此冷酷無情,自嘆不如。
如果當皇帝定要樣,,能勝任嗎?看到阿瑪不斷打壓溫和賢能的八叔,三哥很是不平,經常替八叔好話,為他求情,也覺得阿瑪有些過分,但額娘警告,決不許對八叔有絲毫的同情,更不許幫助他們。額娘非常確定阿瑪放置在光明正大牌匾后的傳位遺召上面寫的是的名字,,五弟不思上進,自小荒誕古怪,即使秋姨喜歡他也沒有用,而三哥,額娘到三哥時有幸災樂禍,眼中滿是嘲弄,,三哥更不可能,因為,他有個蠢額娘。
蠢?三哥的額娘齊妃娘娘?看不止不蠢,還很精明,從看為三哥精心籌謀就可以得知。覺得三哥是最大的對手,他和八叔樣溫和,且資聰穎,又是兄長,於情於理,他亦有很大的勝算,對他,不能不防。曾經想過,如果,沒有三哥……切會更有把握。
額娘及時阻止,勸不要輕舉妄動,沒有什麼能瞞得過阿瑪,只要做到最好就行,三哥根本不足為慮。半信半疑,額娘猶豫很久才告訴,因為三哥的額娘曾經欲加害秋姨,所以,阿瑪不會輕易饒恕,更不可能傳位給的兒子,任何想加害秋姨的人都不會有好下場,雍正三年去世的年妃就是個血淋淋的例子。
可是,既然皇阿瑪么寵愛秋姨,為什麼么多年秋姨也沒有兒子?如果,有,皇位豈不非兒子莫屬?
“不會,決不會有兒子。”額娘恨恨地。
那刻,第個反應就是後宮紛爭,有人對秋姨下黑手。然後,額娘卻,沒人再敢對秋姨下手,也沒人下得手,是阿瑪不準生,因為生樂樂姐時難產,幾乎喪命,所以阿瑪不捨得讓再冒險,寧願不要兒子。
個真相太令人匪夷所思,卻又合情合理。
果然,事態的發展如額娘所料,三哥為八叔不斷開罪阿瑪,令得阿瑪龍顏大怒,將他過繼給八哥不算,最終還逼得三哥“暴病身亡。”從此徹底從愛新覺羅家消失。
皇阿瑪對自己的親生兒子都如此無情,令很是唏噓不已。
接下來,很長的段時間裏,阿瑪都只有和五弟兩個兒子,五弟生性散漫,且性情也越來越古怪,阿瑪對他越來越不滿,離那個位子也越來越近……
最終,勝利,如願以償地得到和額娘多年來夢寐以求的東西,而且,還來得快得讓人始料不及,,還是拜秋姨所賜。
秋姨……
“是個好人。”額娘澀澀地,眼中滿是隱忍的痛楚。
回過神來,憐憫地看着的額娘,可憐的額娘,如今是皇太后,整個大清最尊貴的人,榮華富貴享之不盡,可是,有誰知道無限風光背後的悲與痛?除。應該恨秋姨的,為的額娘。可是,怎能恨得起來?
“但也是個禍水。”額娘收斂痛楚,深深地看着。
愧疚地躲避額娘的目光。禍水?也許吧。但樣的禍水,會讓人甘之如怡吧。默然不語,不想讓額娘傷痕纍纍的心再受到刺激。
“四阿哥。”額娘叫。
是繼位后額娘第次么叫,不由得驚訝,額娘神情很是凝重,想什麼?“額娘請講。”恭敬地聆聽着。
“知道,喜歡,可是,要記住,千萬不能學阿瑪。可以喜歡人,可以寵們,但絕不能愛上們!”額娘淡淡地,卻重如千斤。
不能愛上人?愕然。
“愛會讓人失去理智,”額娘滿眼的諷笑,“皇家不能有愛,阿瑪,還有的八叔、九叔,他們就是的前車之鑒。”
心裏窒,八叔、九叔?八叔、九叔是病故的,但知道,是皇阿瑪逼的。他們死的時候,很是惋惜,他們是人才,只可惜當年與阿瑪搶奪皇位時結下仇怨,不然,會是個好幫手。不過,覺得既然八叔他們已經放棄,臣服,阿瑪根本無須再將他們趕盡殺絕,畢竟他們是親兄弟。難道傳言都是真的?
額娘看出的疑慮,“當年九叔有違倫常,為做多少瘋狂的事?還有八叔,以為他為什麼肯么輕易罷手?還不是為他們所謂的愛情!還有阿瑪!愛美人不愛江山,多麼風流,多麼感人!多麼可歌可泣!”
額娘的聲音尖銳而怪異,像憤恨,像妒忌,像譏諷,但更多的是痛,痛徹心扉、痛不欲生的痛!
滴晶瑩的淚珠從額娘眼角逸出,燙得的心都顫抖。原來,傳言八叔九叔喜歡秋姨是真的,所以阿瑪才么絕情。愛情!真的么可怕嗎?如果真的可怕,阿瑪、八叔、九叔為何又會為它前赴後繼,終不言悔?
從額娘的慈寧宮出來,的心情無比的沉重。
“臣妾恭迎皇上,皇上吉祥。”回到長春宮,富察。瑾萱,的皇后,賢良淑德、溫柔大方的皇后,領着滿屋的奴才恭迎,非常的得體,無可挑剔。
可是,那個人不是樣迎接的夫君的。曾經見過次,偷偷地見過次……
像只美麗的蝴蝶,從屋裏翩翩飛出,燦爛的笑容如清晨的陽光般溫暖而不炙烈,不而紅的唇瓣逸出清脆如水晶般的笑聲:“胤禛,回來。”然後,自然地挽上皇阿瑪的手臂,熱絡又興奮地着又幹什麼什麼,又遇到什麼什麼好玩開心的事,皇阿瑪寵溺又認真地聽,不時發出低低的、渾厚的、舒心的笑聲。他們之間,是那麼的溫馨,那麼的甜蜜,沒有高高在上的君王,沒有恭謹守禮的后妃,只有對相親相愛,幸福快樂的夫妻。
“瑾萱。”叫的皇后。
“皇上!”很是驚訝,甚至有些不知所措。
不過是叫個名字,何需如此惶恐?雖然,從沒叫過的名字。
“今,都做些什麼?”盡量放柔聲音問的妻。
“回皇上,臣妾今早上去給皇太后請安,然後直在長春宮處理後宮事務,再無其他。”忐忑不安地答。
有些失望,為什麼不能像那個人樣?罷。“皇后無需緊張,朕只是隨口問問。”
略坐坐,喝口茶,對:“朕還有要事處理,先歇息吧。”完,在和乾奴才的恭送下擺駕回到乾清宮。
冷冷清清的乾清宮裏還有大堆的奏章等着批閱,但卻提不精神。
“小四、小五,們都應該找個相愛的子共渡生。”那年,樣對和五弟,扮成宮裏的嬤嬤,逼着們扮成小太監,帶着們偷偷去看應徵入宮的秀,是讓們挑選自己的福晉。們的福晉按例應由皇阿瑪指婚,卻讓們自己選。
“們要用心地找,不定要貌美如花,但定要們真心喜歡的,然後,們要想辦法和們接觸,要讓們也喜歡們,愛情是不能勉強的,知道嗎?”。
秀能嫁給和五弟做福晉,是們的榮耀,們是供人挑選的,哪輪得到們自己做主?不過,種想法沒敢出來,相信若是出來,秋姨定會責罵不尊重人。
五弟選他喜歡的個子,很精靈古怪的個孩,和性子很像,只是出身不是很好,副都統的兒,於他並無多大幫助。
選,富察。瑾萱,個名字,早在剛開始選秀時就知道,額娘,很適合當的福晉。額娘很有眼光,不只適合當的福晉,還適合當大清國的皇后,無論哪個角色,都勝任有餘。
但是,“唯有相愛的人才能快樂地共渡生。”再三強調。
愛?愛是什麼?
“愛是見會怦然心動,快樂會跟着快樂,悲傷會跟着悲傷,就是的,的地,的全世界。”語出驚人。
個人怎麼可能是全世界呢?怦然心動,什麼是怦然心動?面對的皇后,從來沒有那種感覺,但們相敬如賓,,難道不是夫妻間的最佳相處模式嗎?但是,為什麼想起的話,會覺得有種莫名的遺憾?
“弘曆,已經可以獨掌下,以後,大清江山就交給。”
幾前,阿瑪樣對。
很不安,“皇阿瑪,兒臣無德無能,怎配……”
“是愛新覺羅的子孫,怎會不配?”
“可是,還有您,龍體安康……”
“朕累……”
“皇阿瑪……”阿瑪雖然年近花甲,但身子仍然健朗,怎會出種話?
“朕主意已定,朕走後,額娘和其他人,代朕好好照料他們吧。”
皇阿瑪輕描淡寫地,卻驚得幾乎站立不穩。他要走?雖然早就隱隱覺得自從秋姨離京出走後皇阿瑪就有些不對,他不斷地派給和五弟更多的差事,令代他去祭陵,令跟在他身邊學習處理政事,批閱奏章,安排最好的朝臣輔助,教導,彷彿恨不得能馬上熟悉朝政,能擔負起所有的責任。原來,的預感沒錯,皇阿瑪竟然真的打算放棄切去找。
難道,就是跟們過的愛情嗎?皇阿瑪就是為愛情而不惜捨棄整個江山?愛美人不愛江山,么荒唐的事竟然發生在英明神武、冷靜睿智的皇阿瑪身上!
大清的皇帝,不該如此荒唐。翻閱皇室的記錄,玉碟上已經沒有韓秋月韓貴妃,沒有愛新覺羅。心悅和碩公主,但皇室的記錄里全是們,下條密令,令宗人府將些記錄全改,的皇阿瑪,不是個愛美人不愛江山的糊塗君王!
但是,記錄可以抹去,事實如何更改?
八叔九叔為愛死而不悔,阿瑪為愛放棄江山,額娘為愛悲苦生。愛情到底是什麼?不懂,想懂,但又怕懂,想尋找種東西,但又下意識地抗拒着。個人就是整個世界,太荒唐、太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