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87章
自由的代價
“對,剛才是誰來?”想起之前見到的那個熟悉的身影,問:“齊妃嗎?”
“唔。”他臉色沉。
“來幹什麼?”胤禛不喜歡後宮的人隨便闖他的養心殿,應該沒那個膽子的。
“無需理,不過是無理取鬧。”他露出嫌棄的表情,像是對李氏很不滿。
“不是想理,只是好久沒見到弘時,看見就想起弘時,順口問下罷。”
“以後也不用再跟提個不肖子。”胤禛的臉色發青,聲音僵硬。
“又怎麼?”問。對父子,兩年鬧得越來越僵,胤禛已經夠固執,沒想到弘時么溫和的人也樣的犟,真不愧是父子。
“他竟然裝病對朕避而不見!”他怒道。除盛怒的時候,他極少在面前稱朕,看來,弘時真的把他惹火。么,李氏冒着被責的風險來養心殿是為弘時?
“也許弘時是真病,有沒有宣太醫給他看病?”柔聲問。
“病?看他得的是失心瘋,無藥可救!”他憤恨地罵道。
“怎麼能么?他是兒子。”
“他還記得自己是朕的兒子?他三番兩次為老八求情,背地裏朕心狠手辣,冷血無情!在他心裏,老八才是他的阿瑪!”他怒氣不減。
不禁暗自嘆息,是他自己硬把弘時過繼給八阿哥的,現在反過來怪弘時不認他個父親。
“胤禛,先別生氣,想和弘時之間可能有些誤會,弘時是看着長大的,他是個善良的好孩子,八阿哥是他的親叔叔,從小對他關懷備至,他為八阿哥求情純粹是出於叔侄之情罷。”伸手覆上他的手背,輕輕拍拍,“們是親父子,何必為過去的事鬧得如此僵呢?明去看看他,好好勸勸他,好嗎?”仰起臉,微笑着望向他。
他看着,哼聲,放軟臉上的線條,“何必為種不肖子操心?”
“誰讓他是兒子?”無奈地。
他眼中閃過絲歉意,嘴角微微上揚,“樂樂來信沒有?”
“前幾剛來過,哪有那麼快?”他個阿瑪真會仗勢欺人,竟然下旨要雲飛和樂樂每隔十就寫封信回來,樂樂好不容易出籠子,玩得正歡,哪還有心思寫信?都是三言兩語應付事,還是雲飛細心地補充些他們的生活細節才讓胤禛勉強滿意。
“都是,非要放樂樂離開,年才能見回,若是他們住在公主府,就可以見面,哪用寫信?”他不滿地舊話重提。他直對放走樂樂心有怨言,久不久就翻出來埋怨下。
“若真想見他們,們可以去找他們啊,上次雲飛他們到江南,還去游西湖。也好想去領略下‘淡妝濃抹總相宜’可與西子媲美的西湖風光。”朝他投去渴望的目光。
“再等等,等忙完段日子再。”他反握着的手,歉疚地。
等等?他總是用句話敷衍,“知道。”無謂地,本就不抱任何希望,他可是史上有名的最勤勉、最節儉的皇帝,哪捨得花錢花時間去旅遊?“忙吧,先走。對,別忘弘曆弘晝的事。”叮囑着。
“唔。今晚等起用膳。”他。
“好。”朝他揮揮手,走。
還是第次來弘時家,他的嫡福晉棟鄂氏領着兩個侍妾晉親自到門口迎接,卻不見弘時。
“三阿哥呢?”問,難道他真的病得下不床?
“爺身子不適,不能出來迎接貴妃娘娘,請娘娘恕罪。”棟鄂氏陪着笑臉答,“請貴妃娘娘移步,臣妾立刻讓人請爺出來。
棟鄂氏相貌平平,雙眼睛卻精明銳利,頗有八福晉之風,但跟八福晉比又有本質的差別,同樣是盛氣凌人,但八福晉是生的貴氣逼人,讓人畏懼,而則顯得太過虛張聲勢,令人不悅。聽的娘家挺有勢力的,李氏處心積慮地為弘時選門親事,其用心不言而喻。
“不用,”止住,“是特地來探望三阿哥的,帶去吧。”客套地。
“是,娘娘。”殷勤地親自引路。
弘時的府邸像他的人樣,低調而隨性,沒有特別奢華精巧的裝飾,自然而舒適。
“娘娘,爺就在裏面。”棟鄂氏將帶到個僻靜的院子,裏面只有兩三間不起眼的房子。
“三阿哥不是病嗎?怎麼會在書房?”皺眉,房裏靠牆立着幾個大書櫃,很簡單的佈置,明顯是個書房。
“爺里清靜,所以些日子都住在里靜養。”將讓到書桌旁的椅子坐下,逕自走入內室叫弘時。
“爺,快起來,貴妃娘娘來。”稍嫌尖銳不悅的聲音從裏間傳出。隨後陣腳步聲響起,弘時清瘦蒼白的臉出現在眼前。
“秋姨?”他詫異地叫,“您怎麼來?”
“聽病,可有大礙?”關切地問。他的精神看起來不是很好,有些萎靡不振,但雙眼依然清亮,應該不嚴重吧。
“沒事,有勞秋姨擔心。”他溫潤地淡笑着答,接過下人端來的茶雙手遞給。
接過茶,放到桌上,“真的沒事嗎?要不要找個太醫給看看?”
“爺,既然娘娘如此關心,就讓太醫來看看吧。”棟鄂氏插口。
弘時眼中閃過絲嫌惡,冷冷地:“自有分寸,先出去。”
棟鄂氏雖有不甘,卻也只得悻悻然地退下。
兩人,也不像夫妻,還是頭回見弘時對人如此冷漠。“弘時,對是不是太過冷漠?”
他顯然不願談論與棟鄂氏有關的話題,問:“您今怎麼空來?聽些日子您很忙。”
“有什麼好忙的?如今最閑的人就是。”
他嘴角微微上揚,“聽在忙着扮嬤嬤。”
他很久沒入宮,怎會知道?“誰告訴的?”
“五弟前幾來,您在幫着個秀欺負他。”
忍俊不禁,“種糗事他也好意思?”
“五弟向心無城府,快言快語。您在幫他和四弟選福晉?”
“阿瑪他們是時候娶福晉。”。
“四弟五弟真幸福,有您為他們操心。”他臉上浮起淡淡的失落。
“哪有為他們操什麼心?都是他們自己選的。”
“能自己選擇與自己共渡生的人,在愛新覺羅家也只有他們。”他微微苦笑,“不過,最幸福的還是樂樂妹妹。”他輕嘆,“妹妹現在定過得很開心吧。樂樂,秋姨,您幫取的名字真貼切。”
“幸福是要努力去爭取的。”的兒,當然要幸福。
“您得很對,現在總算懂。”
“弘時,是故意裝病不想見阿瑪嗎?”他明明就沒病,難怪胤禛會生氣。他想用種方式來抗爭?
他默認。
“可知道么做會讓他很傷心?”
“他早就不認個兒子,哪裏還會傷心?”弘時嘲諷地。
“們是骨肉至親,他怎麼可能不認?”
“骨肉至親?他的心裏還有親情嗎?”
“怎麼能樣?”他什麼時候變得么偏激?
“難道不是嗎?若他還念着親情,為何要逼死八叔九叔?”他咄咄逼人。
“在怪阿瑪?”
“秋姨,您不怪他嗎?您和八叔九叔不也直感情深厚嗎?更何況八叔、九叔對您……您就沒怨過他嗎?”
“不怨他,他有他的立場、他的苦衷。”其實不怨是不可能的,他是皇上,言九鼎,若他不想追究八阿哥九阿哥的罪,有的是辦法,無需要讓他們隱名埋姓,背井離鄉。
“什麼立場、什麼苦衷?他已經得到他想要的切,就不能留條活路給八叔九叔?”
“他也不想的。”無力地為胤禛申辯。
“不想?那十四叔呢?他們是同胞兄弟,為何要讓十四叔去守陵?”
“那是十四自己要去的。”
“十四叔自己願去?怎麼可能!”他全然不信。
“是真的,不信可以問十三叔。他自願去守陵,部份原因也是為阿瑪着想。”
他彷彿聽到個大的笑話,“為阿瑪?難道不是因為怕別人他奪十四叔的皇位才逼走十四叔嗎?十四叔恨他都還不及,怎麼可以為他去守陵?”
看來他對他父親的誤會太深,不過,換其他人也不會相信吧,兄弟倆戲演得太好。
“誤會阿瑪,切都不像想像的那樣,阿瑪和十四叔兄弟情深,十四叔不恨阿瑪,甚至他最敬愛的人就是阿瑪,而且,阿瑪的皇位是先帝傳給他的,怎麼能不相信自己的阿瑪?”指責他。
他愕然,滿眼的無法置信,良久,他的眼神恢復清明、淡然,“信不信他不要緊。可是,秋姨,您信他嗎?他不顧您的感受逼死八叔、九叔,囚禁十叔,現在他還要選秀,還相信他只愛您個嗎?”
若是不信,些怎能忍得下來?“相信他,他不會辜負。也應該相信阿瑪。”
他雲淡風清地笑笑,“或許吧。現在些已經不重要,個皇城讓厭倦,讓窒息,就是那串多餘的葡萄,既然註定是要被剪掉的,還不如自己先行離去。”
他的神情太過古怪,心中頓感不安,“做什麼?”
他緩緩抬眸望向門外那角空,神色悠然,“沒做什麼。只是上道摺子,請皇阿瑪除去的宗籍,希望能像樂樂妹妹樣,做個普通的平民百姓,遠遠地離開里,自由自在的渡過的餘生罷。”
餘生?他才二十多歲,為什麼話像個年邁的老人?“離開?捨得里的切嗎?還有的阿瑪、額娘。”沒提他的妻兒,他唯的兒子不在,看情形他對棟鄂氏也沒什麼感情,而他得出種話,定也是經過深思熟慮。
“阿瑪有您,有四弟、五弟,至於額娘,辜負的期望,傷的心,是的不孝。”
“既然知道,為何還要麼做?額娘只有個兒子。”
“若還留在里,怕連個唯的兒子都沒有。”他悲哀地。
看得萬分不忍,“也許可以幫。”
“秋姨,如果您真想幫,就幫勸皇阿瑪成全吧。”
“非得要樣嗎?”
“以為您應該是最能理解的人,”他深深望眼,“您不也直想離開里?”
語塞,他得很對,若不是因為胤禛在里,就早逃。已所不欲,勿施於人。不再勸,或許,對他來是個好的結局。
從弘時家出來,坐在馬車上,心中片茫然,帝皇之家,為何想要幸福都么難?
遠遠傳來陣急促的馬蹄聲,又是誰家出什麼事?順手揭開窗帘,循聲望去,“停車。”忙叫停車夫。
“吁……”聲長嘯,十三迅捷地從馬上跳下,“四嫂。”還未站穩,他就急急地叫。
“允祥?”驚訝,是什麼事能令他如此急切,如此慌亂?
“們先退下。”他冷聲,神情十分嚴肅。
五兒和車夫迅速下車退到百米外。
“出什麼事?”亦下車。
“四嫂,剛才皇上大怒,下旨削弘時的宗籍,已派人到弘時府上宣旨。無法阻止,只能趕來找。”他壓低聲音,飛快地。
動作么快?“只是削宗籍嗎?”問。
“是。”十三很詫異的平靜,“早知道?”
“剛才弘時對,是他上折請奏的。”
“他還在摺子中寫什麼?”十三問。
“他沒。沒看到摺子嗎?”
他搖頭,“沒有。皇上看完就勃然大怒,緊接着就下旨,根本不聽勸。事態緊急,只好馬上來找。”
“罷。反正是弘時求的結果。”黯然道。
“難道就樣放任不管嗎?”十三憂心地。
“管不。”
十三臉色變得愈加灰暗,默默轉身上馬走。
看着他寂寥蕭索的背影,心中酸,十三,他也很難受吧,邊是自己最尊敬的四哥,邊是自己的兄弟親人,他心裏也很苦吧。
回到承乾宮,房內靜悄悄的,氣勢很是壓抑,胤禛站在房中,面無表情地看着,冷聲問:“見到那個畜生?”
畜生?樣叫自己的兒子,不是連自己起罵?
靜靜走到他跟前,他黝深的眼中滿是決絕,“胤禛,如果不是愛新覺羅家的人,最想做的事是什麼?”
他下怔住。也許,他從未想過個問題吧。愛新覺羅,個姓氏太沉重,沉重得讓些人都看不清自己最想要什麼。
“不要生氣,他不是真的怪,恨,也不是有心要令難堪,他只是太過多情,太過心軟,他不適合當愛新覺羅家的人,就讓他去過他想要的生活吧。”幽幽地。
“難道堂堂大清三阿哥的身份地位還不能滿足他嗎?他到底想要什麼?”他厲聲道。
“自由,幸福。”輕嘆,自由、幸福,多麼美好、多麼令人嚮往……
“他還不—”他突然噤聲。
直直地望入他的眼眸中,那裏深不見底,“有嗎?”
圍城
京城的八月如往年,炎熱無比。胤禛問要不要去暢春園避暑,覺得圓明園和暢春園差不多,不如呆在自己的地盤來得舒服,若真有誠意,放去廬山還差不多,樂樂和雲飛早跑到那裏避暑。不過,不用想也知道不可能。
來得久,竟也習慣沒有空調的生活,籍着四處安放的冰塊散發的微微涼氣,倒也不覺得太過難受。
清早,淋完花,坐在葡萄架下,慢慢喝着冰鎮酸梅汁,旁邊小桌上放着湃好的從新彊運來的哈密瓜,身後個小丫環乖巧地幫打着扇子。不得不承認,也墮落,種貴族化的糜爛生活很容易讓人迷失。
“秋姨。”弘晝出現在門口。
“弘晝啊,今不去找雪兒?”朝他笑笑,“要不要來杯酸梅汁?”
他緩緩走到跟前,打個手勢驅走身後的小丫環,“秋姨,三哥走。”
“走?”么快?他還真是都不留戀,走之前也不來道個別,太無情。弘晝的神情凝重,捨不得他三哥吧,小子雖然整沒個正經,但還是很講感情的,不然也不會三兩頭地跑來陪瞎聊。
“內務府三哥是急病身亡。”
“什麼?”心顫,手抖,杯子呯的聲跌落到地上,摔個粉碎。弘時死?不是離開?“怎麼可能!”幾前才見過他。
“皇阿瑪已經令十六叔處理三哥的後事。不過,聽三哥是接到皇阿瑪將他削宗籍的聖旨后,第二就離家出走,至今仍無音訊。”
鬆口氣,原來如此!弘時只是離開而不是真的死,幸好沒有心臟病,不然就被弘晝傢伙嚇死。不過,為什麼胤禛要弘時死?是因為氣他不告而別,還是突然父愛爆發,欲徹底成全弘時?但也不需要他死啊,還煞有其事的辦理後事?
“秋姨,三哥為什麼要走?”弘晝凄然地問。向率性任意、樂達觀的他前所未有的傷感與落寞。
“也許是因為里沒有他想要的東西吧。”感嘆道。
自康熙六十年弘曆得康熙賞識養於宮中后,胤禛對弘曆的要求就格外的嚴格,樣來,雍正元年胤禛藏於光明正大匾額后的立儲召書中是誰的名字並不難猜。弘時生性軟弱多情,母親又不得寵,加上因為八阿哥他們的事多次被責,他自是明白自己不可能登上那個位子,為不重蹈他叔叔們的覆轍,所以選擇離去。弘晝呢?除母親的地位比鈕祜祿氏稍低之外,論學識、論機智、論才能都不比弘曆差,但他卻玩世不恭,不求上進,不務正業,他是因為看清自己並無勝算還是本性如此?
金色的陽光透過密密的葉子,星星地光芒刺痛雙眼,也刺痛們的心……
“主子。”五兒悄無聲息地走過來,低聲叫。
“什麼事?”悠悠回過神來,懶懶地問。
“宮中傳話來雪兒小姐找秋姑姑有急事。”五兒輕聲答。
雪兒?“知道。”問弘晝,“去不去?”
“不去。”弘晝低落地。
“那自己去。”
換過衣服,來到雪兒的住所,正急得在房內走來走去,見,如同溺水的人遇到救星,快步衝過來,“姑姑,可來,兩去哪?都找不到。”眼眶變紅。
“怎麼?”問。
“皇上下旨把指給五阿哥。”慌促地:“姑姑,過會幫的,不想嫁給那個人。”
真是個單純的傻孩子,“雪兒,就么相信能幫?不過是個嬤嬤罷,怎麼可能左右得皇上的旨意?”嚴肅地對。
“啊?”雪兒瞪大雙眼,茫然又無措,“姑姑?”
“太容易相信人。”憐愛地看着,種性子,怎麼應付得複雜的宮廷?
雪兒呆愣許久,暗淡的眼眸逐漸恢復清亮,“姑姑,並非太過輕信,如果宮中還有個值得信任的人,非姑姑莫屬。看得出來,您是真心疼,就像的額娘樣。”
“即使是真的疼,但是皇宮,個下人如何幫得?”
“不知道。”雪兒坦然地:“但您能給種很安心的感覺,既然您能輕易地讓訓導嬤嬤聽您的話,能隨時自由出入儲秀宮,那您就不是普通的嬤嬤,所以相信您。”
原來並不笨,欣慰地,“很聰明。”也許只有種真、聰明、善良的孩才能陪弘晝安安穩穩地生存下去吧。
露出個甜美的笑容,“謝姑姑誇獎。”很快,又皺起光潔的小額頭,“姑姑,皇上把指給五阿哥,怎麼辦?”
只顧煩惱弘時的事,都忘記告訴小五的身份,“不是喜歡五阿哥嗎?”逗。
“哪有過?”愕然。
“喜歡小五。”提示。
“是過,但—”恍然大悟,“小五,是五阿哥?”
“是。還不願意嫁嗎?”淺笑盈盈。
剎時俏臉飛紅,既嬌羞又歡喜,嗔道:“姑姑!”
“個結果滿意嗎?”
聞言,更是連耳朵都羞紅,突然抱着,把臉埋入懷中,感激地哽咽着:“姑姑,謝謝您。”
輕輕擁着,“不用謝,是小五自己去求的皇上,他也是喜歡的。”
雪兒緊緊抱着,直到激動稍平,“姑姑,到底是誰?為什麼會叫五阿哥做小五?為什麼會知道么多?”連迭地問。
“小五叫秋姨,當然會知道。”
“秋姨?”
雪兒還沒想明白,門外響起個嬌脆的聲音:“雪兒妹妹,已經是五阿哥的嫡福晉,怎麼還和下人如此親近?有失身份。”
和雪兒起循聲望去,門外走進兩名約十五、六歲年輕貌美的子,話的是其中穿紅衣的子。
“謙柔姐姐、瑾萱姐姐。”雪兒對着那兩名子打招呼。
瑾萱?弘曆未來的皇后?是誰?打量着那兩名子。
“雪兒妹妹,恭喜。”身着嫩黃色衣服的子溫和真誠地向雪兒道喜。
“多謝瑾萱姐姐。也要恭喜。”雪兒親熱地對着笑。
就是瑾萱?不禁凝神看着那名黃衫子。長得不錯,雖然沒有良妃出塵脫俗,沒有宜妃明艷照人,但清麗秀雅,落落大方,聲音也亦溫婉動聽。弘曆的眼光不錯。
“兩位妹妹如此出眾,只當個阿哥福晉,真是可惜。”雪兒口中的謙柔姐姐貌似婉惜地,但欣喜與驕傲躍然在臉。
“們哪比得上謙柔姐姐?皇上次只選五位后妃,謙柔姐姐就貴為貴人,以後還要請姐姐多為照顧才是。”雪兒客氣道。想不到個活潑可愛的孩也會套。
“哪裏的話?”謙柔雖然得意但也不敢太過張揚,畢竟兩位福晉中有位很可能就是未來的皇後娘娘。
貴人?看着眼前個即將和共侍夫的紅衣子,么年輕、么貌美,胤禛真的不會動心?心中醋意翻湧。
“是新封的貴人?”衝著那個謙柔冷冷地問。
頓時寒臉,“……”
“劉姐姐正是皇上新冊封的貴人。”瑾萱搶先答話,對的大膽無禮充滿疑惑卻不動聲色。
劉謙柔原本滿腔怒火,被瑾萱么打岔,時無處渲泄。雪兒偷偷地扯扯的衣襟,朝使個眼色。
沒有理會瑾萱和雪兒的好意,繼續問劉謙柔,“很高興入宮?喜歡皇上嗎?”
“姑姑。”雪兒焦急地低聲叫,瑾萱亦被的不識進退弄得手足無措。
“能入宮是底下每個子最尊貴無比的榮耀,個奴才,懂什麼?”劉謙柔厲聲道。算還有風度,看在雪兒的份上沒有直接把打出去。
“入宮只是為榮耀?‘寥落古行宮,宮花寂寞紅。白頭宮在,閑坐玄宗。’種生活,是想要的嗎?”
“劉姐姐花容月貌,溫柔嫻淑,又豈會得不到皇上的寵愛?位姑姑快別胡。”瑾萱臉色變得凝重。
個未來的皇後年紀輕輕就懂得八面玲瓏,自己不願嫁給皇帝,私下和弘曆定情,但言語中卻不顯絲毫,即讚美劉謙柔,對個不知底細的“下人”也謹慎對待,沒有輕易得罪,果然具有母儀下的潛質。
“在皇上身邊已經二十多年,”犀利地盯着劉謙柔,本欲發飆的被盯得縮回去,“皇上並非貪戀美色之人,他後宮人數之少,們有目共睹,他只喜歡月貴妃之事們也應有耳聞,憑什麼認為自己就定會得到皇上的寵幸?”
“……”劉謙柔畢竟年紀還小,不經人事,聽聞提及寵幸詞,粉嫩的臉上泛起絲絲紅暈,不自在地:“皇上是九五之尊,不可能只寵幸貴妃娘娘人,他,他總要兼顧後宮……”
“他是皇上,想怎麼做就怎麼做。”冷覦着。
“可,可月貴妃畢竟無子,且年紀……”劉謙柔沒敢把話完。
“想月貴妃已年老色衰?”此話出,們三人同時倒抽口冷氣,臉色發白。小陣仗就嚇到?憐憫地看着劉謙柔,“每個人都有年老色衰的,但真心相愛的人是不會在意對方的容貌的。以色侍人是最蠢的想法。如果皇上喜歡月貴妃只是因為容貌,那還有機會,但據所知,皇上與月貴妃是生死相依、至死不渝的夫妻之情,覺得他還會多看別的人眼嗎?”
劉謙柔滿眼的難以置信,瑾萱臉的動容,雪兒則嘖嘖稱羨,“姑姑,皇上真的么喜歡月貴妃?”
心中湧起股暖流,他對的愛,怎會不清楚?“倘若不是,和謹萱又怎會如此輕易如願地指婚五阿哥、四阿哥?他自己有意中人,當然也希望有情人終成眷屬。”瞥眼劉謙柔,仍是半信半疑。
“怎麼知道?”問。
“皇宮裏的切,只要想知道的,都能知道。”淡淡地,“劉貴人,如果只是把入宮當成種榮耀,而不對皇上抱有太大的期望的話,也許,的日子會過得舒心些。”但是,輩子,只能孤獨終老。可憐的人。
“不信。”驚恐卻強自鎮定地喃喃低語。
不信?就讓們拭目以待吧。
胤禛雖然已經年近半百,因保養得當,看起來最多也就四十齣頭,歲月的磨礪與沉澱,在他的額邊、眼角留下印記,但同時亦賦與他豐富的內涵。他的深遂的眼神沉穩而內斂,生的貴族氣質不怒而威,氣定神閑的自信與傲然,加上他尊貴非凡的地位,樣的個人,隨便都能迷倒大片人吧。
“為何樣看?”胤禛問。
“好象越老越有魅力。”煩惱地。
他低聲悶笑,“是誇還是嫌老?”
“胤禛,如果成老太婆,會不會嫌棄?”他新納的幾位後宮可個個年輕得緊。
“等成老太婆早成白髮老翁,會不會嫌棄?”他反問。
又認真地端詳他,“即使成白髮老頭,也定還會是個帥老頭。”
“帥?”
“就是很好看的意思。”
“呵呵。”他輕吻下的眼瞼,溫熱的唇動情地游移到頸間,在耳邊輕聲,“希望能陪起變老。”
“那也要陪着。”軟軟倒入他懷中。
“好。”
……
新婚夫妻
選秀結束。瑾萱和雪兒因指婚為阿哥嫡福晉,自然要風風光光、隆重操辦,們都回到娘家等候大婚的到來。
劉謙柔和其他四位後宮子則低調得多,沒有婚禮,只紙聖旨由太監宣讀完就算事,然後就等着哪們的丈夫翻到們的牌子,們就可以睹皇帝的尊榮。不過,據所知,翻牌個變態的制度暫時被取消。
次冊封的人數是歷屆最少的,只有劉謙柔和另位張姓的子封貴人,剩下的三個都只是常在,品級很低,不明白就樣而已,劉謙柔驕傲個什麼?參見皇后后,們亦要拜見和李氏等位分比們高的嬪妃,見竟然就是月貴妃,劉謙柔嚇得花容失色,幾欲暈倒,從頭到尾白着張臉大氣也不敢喘下,看得都於心不忍,草草把們打發,繼續回的秋苑過的逍遙日子。
雍正五年十月,弘曆大婚,緊接下來是弘晝,連着兩場盛大的婚禮,讓十三和十六忙得腳不沾地,月瑤倒樂得清閑跑來和喝茶,聽弘晝和雪兒的事對雪兒也是好奇得很,直嚷着要去看雪兒,乾脆讓人傳話叫弘晝領雪兒過來,以滿足月瑤的好奇心。
“四嫂,他們還沒來嗎?”知道弘晝和雪兒要來,月瑤大早就跑到秋苑等着。
“快,再等等。”裹得嚴嚴實實的坐在炭爐邊烘火。
“四嫂,有那麼冷嗎?最好離那爐子遠,要是不小心迸出的火星把身上件白貂披風燒壞可不得,聽允祿可是皇上特地讓人弄來的,整個宮中可就件。”月瑤笑着打趣,“皇上對真是寵得沒話。”完,擺出副羨慕妒忌的樣子。
“得吧。”瞥眼,“誰不知十六把當成寶?見皇城裏有哪個人像十六隻有個老婆的?”還不斷地生個又個孩子,可知夫妻倆有多恩愛。
“彼此彼此。”大言不慚地,連臉都不紅下。
“小五,姑姑住在里?姑姑不是在宮中嗎?沒騙吧。”雪兒清脆的聲音傳來。
“什麼時候騙過?”弘晝不平地叫。
“開始就騙……”
“來。”衝著月瑤笑,“又在欺負弘晝。”
“看來,確實有意思。”月瑤亦樂。
“主子,五阿哥和福晉來。”五兒打開門帘,弘晝和雪兒起走進來。
“姑姑。”雪兒見,興奮地叫,“您真住里啊。”
看氣色不錯,面如桃花,眉梢含笑,靈動的雙眸中增添幾分嫵媚,才嫁沒幾就褪去少的青澀,“小五有沒有欺負?”笑着問。
“秋姨,可沒有欺負。”弘晝搶着,然後對着月瑤請安,“十六嬸,您也來。”
聽弘晝么叫,雪兒精靈地跟着對月瑤甜甜地叫:“十六嬸吉祥。”
月瑤扶起雪兒,上下打量着,“不錯,是個乖巧伶俐的丫頭。四嫂,眼光不錯。”
“和弘晝是生對吧。”
“是很相配。”
“四嫂?”雪兒狐疑地看着,“姑姑?”
“還叫姑姑?位就是把皇阿瑪迷得暈頭轉向的月貴妃娘娘。”弘晝為他的小新娘釋疑。
“月貴妃?”雪兒傻眼。
“什麼貴妃不貴妃的,跟着弘晝叫秋姨就行。”笑眯眯地轉向弘晝,“小五,有膽子就在皇阿瑪面前把剛才的話再遍?”
弘晝渾笑着:“可不敢。但您不承認嗎?皇阿瑪不是被您迷得連新入宮的那些年輕貌美的人都不屑顧嗎?”
“五阿哥得沒錯,是三千寵愛集身啊。”月瑤在旁添油。
“是不是羨慕?小五?要不要讓阿瑪再幫多找幾個福晉?”朝弘晝咬牙。
弘晝忙搖頭兼擺手,“可不敢要,個就夠嗆。”
“的意思是嫌雪兒麻煩?”挑撥新婚夫婦。
“可沒有,您別胡。”弘晝急得跳腳。
雪兒緩過神來,見們三人抬杠,樂得咯咯直笑。
“主子,四阿哥和福晉也來。”五兒再次進來通報。
奇怪,“弘晝,們約好起來的?”
“沒有。”弘晝答。
“兒臣(臣妾)給貴妃娘娘請安,娘娘吉祥。”弘曆和他的福晉起給請安,他們認真的態度令不得不端起貴妃的架子。
“四阿哥、四福晉免禮。”感覺叫瑾萱做四福晉怪怪的,以前的四福晉是那拉氏,也是四福晉,看來第四個排位不錯,很有前途。
想必來之前弘曆已經跟瑾萱明的身份,瑾萱見也不驚訝,只是有些拘謹。
等弘曆夫婦給月瑤請安,弘晝和雪兒亦向弘曆、瑾萱打招呼,又是番寒暄。
兩對新婚夫婦第次來,怎麼著也得給份見面禮,讓五兒把的首飾盒拿出來,對着瑾萱和雪兒:“瑾萱、雪兒,們是第次來,也沒準備什麼好東西,們在盒子裏各挑樣自己喜歡的,當是見面禮吧。”
“謝謝娘娘(秋姨)。”瑾萱和雪兒起向道謝,卻不動手。
“怎麼,不會是嫌的東西不好吧。”開着玩笑。
“秋姨,您可真會開玩笑。”弘晝湊過來伸長脖子瞅,口中嘖嘖有聲,“皇阿瑪真是偏心,把什麼好東西都往您送。”
“邊去,沒的份。”把推開弘晝。雖然不喜歡打扮得太招搖,但對玉器卻情有獨鍾,胤禛知道后凡是見到好的玉飾都留給,積久就攢大盒,戴都戴不完。
見們還是不敢動,自己在盒子中翻出個翠綠通透的玉鐲和支精緻的玉簪,把玉鐲給弘曆,把玉簪給弘晝,“幫們的福晉戴上吧。”
弘晝不客氣地接過簪子幫雪兒戴上,弘曆見狀亦微紅着臉為瑾萱戴上鐲子。
“謝謝娘娘。”四人齊道謝。
“家人么客氣幹什麼?”瞧瞧兩個新娘子,多水靈啊。看看雪兒又看看瑾萱,不得不承認自己老。
雖然弘曆和瑾萱比較沉實,但有弘晝在旁插科打諢,有雪兒和月瑤的妙語連珠,樣來,屋裏是熱鬧非凡。
傍晚的時候,十六把月瑤領走,胤禛也聽從的交待早早忙完公事回來和們起吃晚飯。不過,有胤禛在,那四個年輕人都吃得不是很自在,幸好已經習慣。心情好,胃口也大開,惹得胤禛不住地往邊瞄,怕吃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