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壽記

拜壽記

自己那天晚上沒有回來睡,紫月和藍星自然是回報給了老馬頭。可這個老馬頭卻連問也沒有敢問自己一下,畢竟他知道敢讓自己不回家的男人肯定不是他能惹得起的。只是讓紫月和藍星在服侍自己洗澡的時候多加註意,而這些那個人早已經料到,所以自己的身上沒有任何的線索,這似乎讓老馬頭放了一大把的心。

天氣漸漸入冬了,可太子奇怪的哮喘病卻慢慢好起來了。不知道是因為太醫的良藥厲害,還是因為別的,反正樂殊是沒聽說過這哮喘病會在冬天慢慢好起來的。不過這些並不要緊,要緊的是太子的身體一好,京城裏就又熱鬧起來了。

十月十一是胤礻我的生日,太子身體漸有好轉,這讓老康甚是高興,錯過了十三的生日,老十的生日便是不能再輕忽了,着令讓老八是給老十過一個熱熱鬧鬧的生日,也藉著喜氣給太子沖沖喜。

胤?本有此意,見老康開了口,更是有了由頭。不過他也深知老康的脾氣,辦得太過他反而不快,雖然是他說的讓熱鬧。所以,只在家裏請了兄弟妯娌和一些近親來。這其中本來是沒有樂殊什麼事的,可偏偏琪夢親自派人給她送了帖子來,不去似乎太不給面子了,免為其難的,樂殊只好是光臨了。

只是這一次,樂殊打扮得實在可以說是艷光照人。月白色的錦緞點梅棉袍滾着火狐狸毛邊,腰間扎着一條彤霞十三滾雲紋的腰帶,半是男裝半是女裝,既英氣又嬌媚,這衣裳樣子是樂殊自己畫了讓師傅做的,而衣裳上的這套點梅圖則出自於定妃屋裏掛的一幅江春樂梅圖,正看是畫,背面也是畫,轉一圈起來,更讓人覺得渾身皆是梅花落影。頭髮弄的樣子就更是特別了,散下了一頭捲曲的長發,學着古歐貴婦的模樣盤了半個髮髻,上面亂纏了紅白相間的狐狸毛,雖說是亂纏,但遠遠相去則象是雪堆里落下的點點紅梅,再另上今天特意畫的素顏妝以及眉心處的一點紅梅,是故當她一個人出現在老八家的大堂時,簡直就是艷驚四座!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都讓她這一身似男似女,似中似洋的打扮驚得詫了半天回不過神來。

而自己則捧上一隻盒子端到了胤礻我的面前,笑道:“給壽星請安,壽星爺吉祥。”

胤礻我本是最老實的,但再老實也是個正值青春的少年,見她這般艷麗脫俗的打扮,也不禁口呆目痴,乍逢佳人到面前,不知怎的臉竟然是紅了,尤其是看到她那半截從棉袍里露出來的玉臂時,更是心口直發燙。趕緊是接過盒子,結結巴巴道:“是什麼?”

“老十。哪有人直接問人家送了什麼東西給你的?”胤?快頭痛死了,這個十弟總是這樣。

樂殊替他打開了盒子,裏面竟放的是一對長約一尺的精巧火銃,滿身的銅製花紋,精美也華貴。胤礻我一看就是喜歡極了:“是俄羅斯火銃,宮裏也有一對,不過沒有這個漂亮。”他雖魯直,卻也不會笨到說皇阿瑪的東西不如這個。

“那是自然的。不過這個可不是從沙俄來的,而是張誠大人的隨從十天前從廣州的法蘭西船上運來的。我正巧去拜訪他,便騙來了。你可喜歡?”

“喜歡,喜歡得緊。”胤礻我早就想要了,可老康自己也就那一對,才捨不得給他,只得乾瞪眼瞧着。這回得償恕願,自然是喜極了。

見他喜歡,樂殊也是高興。與往常一樣,給各位爺見了禮,就是到內堂去了。只是這回,他覺得身後的目光中有一束不一樣了。

到了後堂,自然又是讓一堆的女人從頭到腳翻了個遍。

扶霞是不讓了:“你個丫頭,每回來都搶我們的風頭。這可不成,姐妹們,咱們可得想個辦法治治這丫頭。”半是笑罵半含酸。

蘭慧是趕緊給自己打圍場,笑道:“人家大姑娘家,水靈靈的自然漂亮。你是真想找她的風頭,趕緊把她打發嫁了不就成了。”

這話明的是逗樂殊,實則幫她解圍。扶霞自然是明白的,撅嘴道:“四嫂,就你最偏心她,活象我們會吃了她似的。不過,你越是這樣,我卻越是偏要罰她。”說著便把樂殊拽了過去。上下瞧瞧她這衣裳實在是稀罕,然後附在樂殊耳邊是一陣地嘀咕,聽得樂殊是當場就笑出來了,福身回禮:“五福晉吩咐,樂殊敢不從命,做得了一定馬上給您送到府上去。”

這話一出,旁的人可都反應過來了。琪夢是第一個不撒手的:“好啊,五嫂,你竟然吃獨食。樂妹妹,我可不依。有她一份,就得有我的一份。不對,在場每個人都得有一份。”

容悅聽了直點頭:“是啊!樂妹妹,你可不能偏心噢。老五家的雖然厲害,可我們也不是吃素的噢。”故意板了臉來教訓。樂殊知她的意思,趕緊是做勢討好:“好好好的,各位奶奶都有。行了吧?”

琪夢的性子最是急:“我先要。”

樂殊是笑着一抿嘴,眼睛瞟了一下前廳,笑道:“您啊,還是和八爺要去吧。讓他給您親自綉上,穿上,才叫個好嗯。”

一句話說,惹得在場的人是一陣哄鬨笑。

客不到多時便到齊了,宴開前後兩堂,席間自然是山珍海味、佳肴美酒,席后卻沒有安排高台大戲,只因這時節天已驟冷,坐在院子裏看,太凍人,更何況老十並不愛看這些個!

於是,便在後樓的群芳齋里,安排了一大套雜技絕活們表演。什麼跳丸弄劍、舞輪、撞技、戲車,個個精彩非凡。有些樂殊根本是沒見過,想是這些絕活在經過三百年的瀝淀,早已經失傳了。

一直鬧到夜裏,吃了晚膳后,外客們才是全是褪了。爺們留在老八的書齋里大侃特聊,而女人們則窩在琪夢的屋裏,玩遊戲。

所謂的遊戲不過是擊鼓傳花這些不時興的玩藝兒,可樂殊瞧她們卻稀罕得緊,一個個玩得眉飛色舞的。十幾個大小老婆圍在一桌,一會兒是她,一會兒又是她。撞着的,自然要得表演節目。這些正側福晉們,也俱都是才女,各有絕活。或吟詩,或唱曲,席間是熱鬧非凡!

不一會兒,便是樂殊把花抓到了手裏。

扶霞是拍手笑道:“可算是輪到她了,就這丫頭手快,一晚上咱們都差不多輪完了,才算上她。這回,說什麼不能輕饒了這丫頭。”其它人也是紛紛附和,連蘭慧也不幫自己了。

樂殊是這個為難:“我可不會奶奶們的那些東西,不然這樣吧。我出個謎語,奶奶們要是猜得出來,我就破了臉,跳個不成臉的舞給奶奶們瞧。”不過這個謎卻難解得很,想她們是猜不出來的。

可不料自己的話剛落地,外面就是傳來了腳步聲,門一開,那些爺們是齊聚了進來。胤祉是三哥,自然是頭一個進來了,拍手道:“猜謎,這個我最喜歡了。快說出來,猜猜看。”

屋裏的門口原放了屏風,老八卻說是自己家,不必避嫌,便讓下人們撤了。二十幾人是圍成了一大堆,四十多隻眼睛直瞪瞪地都瞅着自己,樂殊只好是硬了頭髮耍賴:“三爺,我原本是我們女人家玩的,奴婢才誇了這麼大的口。要是爺們也參與,這話可就不算數了。”

胤祺是笑罵:“這個丫頭鬼精,絕不肯吃虧的。既這讓,爺們就讓你,讓你出三個。三個全猜出來才算罰,行了吧?”小樣,就不信這麼許多爺猜不出你個謎來,看不上你的舞!

“那好吧,奴婢就獻醜了。不過奴婢不出三個,只出一組!”

胤?笑道:“這丫頭不知藏了什麼鬼點子,咱們可精神點,別讓她給糊弄了。”

樂殊是轉眼珠想想,給這些人出謎語,一定不能說什麼古典詩之類的,那玩意兒自己實在是不再行。只能從現代的謎語裏找個什麼東西出來難他們。有了!

“這謎語是一組:頭一句是一片綠草地,打一植物;第二句是又一片綠草地,也打一植物;第三隻是來了一隻羊,打一水果;第四句是又一片綠草地和又一隻羊,也打一水果;第五句是來了一隻狼,也打一水果;第六句是又來一隻羊,打一種人;第七句是來了一隻狼但它沒有吃羊,打一海鮮;第八句是又來一隻狼但它也沒有吃羊,也是一種海鮮;第九句是再來了一隻狼,羊咩咩叫了兩聲,還是沒有吃羊,也是打一種海鮮。”

絕吧!這可是二十一世紀的頭牌絕活,想當初此謎在網上現身,可是熬壞了若干網迷的腦汗。這些爺連個腦筋急轉彎都沒玩過,這謎語怕是難猜了。

果不然的,除了自己四周的人都是切切私語,交頭接耳,猜這謎底。

胤礻我是不甘心:“你說了半天什麼草,什麼狼,什麼羊的,記不清了。寫出來看看!”

樂殊知他的意思,來代的謎語都愛玩什麼藏頭露尾詩之類的東西。只可惜自己的這個不怕那些。只是:“回十爺,奴婢的字太丑,見不得人。”

胤礻我話接得最快了:“十二的字最好,讓他寫。”可說完了,才想起舊帳,轉眼偷瞧了胤?一眼,見他果然一臉不悅。可話既然說出來了,只好照作了。胤?是照抄了一份大字出來,掛在牆上。眾人瞧了半天,實在是亂無章法!

到底是怎麼回事呢?一大屋子人嘰嘰喳喳。

樂殊是美得坐在凳上瞧這些人的模樣,可沒美了兩秒鐘,就讓一種寒氣驚得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偷眼看去,只見老九的臉上滿是冰氣寒霜,一雙桃花眼裏不再了平日的輕漫調笑,而是隱隱的止不住的怒氣!只是這傢伙裝得太好,只有在射向自己時,才露了那樣的表情,其他的時候,都是一臉平靜,雖不見得怎樣喜,也不怒面滿容。

眾人是猜了半天都猜不出來,只好求解。

樂殊也不為難抓哽,便是拿了筆在胤?的字后,一句加了兩個字。

一片綠草地——打一植物梅花(沒花)

又一片綠草地——打一植物野梅花(也沒花)

來了一隻羊——打一水果草梅(草沒)

又一片綠草地和一隻羊——打一水果野草梅(也草沒)

來了一隻狼——打一水果楊梅(羊沒)

又來一隻羊——打一零食新郎(喜郎)

來了一隻狼但它沒有吃羊——打一海鮮蝦(瞎)

又了一隻狼還是沒有吃羊——打一海鮮對蝦(對瞎)

再來一隻狼,羊咩咩叫了兩聲,還是沒有吃羊——打一海鮮龍蝦(聾瞎)

謎底一拆穿,把眾人是笑得差點岔了氣。扶霞是扭了樂殊是臉,直是笑罵:“不得了了,這個丫頭簡直是成精了。這樣的謎語也想得出來!”

其他人也直是罵她刁鑽,出了這樣的怪題給人猜。不過罵說罵,他們倒也真不食言,沒說再讓自己跳舞的話。又鬧了一陣后,時日不早,各自便回府了。

原本琪夢是想讓老九送自己回的,畢竟這一段誰也瞧兩個人彆扭,可架不住十四胡鬧,非說九哥十哥,十二十三加上他全是回宮裏的,既是坐了一個車來的,自然也要坐一個車回。感激得樂殊是直衝十四眨眼睛,他收到電波后,也是得意非凡。

只是落坐車上后,老九的臉色就益發難看了。而沒了大的,他自然就變成大的了,其他人也是只能用同情的眼光來看她,尤其一個人的眼神更是擔憂極了。

一路上都極平靜,車都到了馬府門前了,極以為平安無事了。卻不料,這個胤?突然是先樂殊跳下了車,踢飛了馬府僕人們搬來的馬凳,自己將樂殊是從車上抱了下來,然後惡狠狠地當著馬爾漢和他諸位弟弟的面是將一隻髮釵扎進了樂殊的髮髻里,冷道:“你這輩子都是我的人,我不要你,誰也不用想要你。”

說完,跳上車就是走了。只留下不知是驚還是喜的馬爾漢以及站在原地,突然覺得身上好冷好冷的樂殊。

這一夜,北京下了初冬的頭一場大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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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不自禁(清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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