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結局
邁出茶樓,猛吐一口氣,擦了擦額頭上的汗,險啊!
“怎麼了?怎麼這麼多汗,熱嗎?”福兒擔心的看着我,忙拿出錦帕幫我擦着。
“沒事。”拉過她的手,輕輕印下一吻。福兒一愣,忙環視一周,嬌羞的抽出手“討厭啦!”
看着她這副模樣,不禁噗呲一笑,我的痴兒,此生能與你共度,真的好幸福!
“讓開讓開!”正遐想之際,一隊侍衛騎着高頭大馬直逼而來,忙回頭去拉福兒,卻已來不及,一聲尖叫,她已摔倒在地。
“福兒!”猛的跑過去,抱住她纖柔的身子“怎麼樣?有沒有摔到?”
“沒事沒事!”她輕笑,起身整理衣衫,我不確定的上下打量着,生怕她傷了一絲一毫。
“沒長眼睛啊!誤了爺的行程,看爺怎麼收拾你!”那馬背上的侍衛伸着脖子罵個不停,氣的我七竅生煙,一甩前襟“究竟是哪個不長眼睛!”
“呦呵!脾氣不小啊!你說哪個不長眼睛啊!”侍衛玩味的一笑,俯身向前,甩着手裏的鞭子。
“這百姓眼前,眾目睽睽之下,究竟是哪個不長眼睛,想必大家都心裏有數,這位小哥又何必非得讓我們挑明了說?莫不說你的面子不值幾個錢,難道不怕丟了你家主子的臉?!”福兒瞄了眼後面的馬車,毫不示弱道。
“呦,好個標緻的小娘子啊!只是這膽子也不小啊!”那侍衛摸着下巴,上下打量着福兒。
“你!”正待爆發之時,福兒忙拉住我緊握的拳頭“謝謝誇獎,小女子當之不愧!不過比起小哥,還自嘆差了幾分!”
“好個不識抬舉的!來人!”侍衛一聲令下,眾人蜂擁而上,緊緊將福兒掩於身後,怒視着這幫畜生。
“慢!”一聲令下,氣魄非凡,眾人應聲而退。華麗的馬車慢慢走近,車帘子一掀,我和福兒皆是一愣。
“大膽!見到十四王爺,為何不跪!”又一個狗仗人勢的傢伙上來吼道,胤禵一擺手,那人惶恐退下
“你……怎麼會在這?”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我們就這樣相視無語的沉默着,不顧福兒詫異的詢問,不顧眾人的竊竊私語,不顧下人們詫異的眼神。
這麼多年沒見,他依然英氣挺拔,不失將風。而我呢,應該老了吧。心忽然一緊,在他們眼裏的我,又是什麼樣的呢?
“這麼多年,你依然沒變!”他先開口,語氣依然生硬,卻多了分懷念的感覺。
“你也一樣!”再度沉默,再度相視,忽然一起大笑起來。爽朗的笑,懷念的笑,久別重縫的笑,融合了千千萬萬。以往的一切在頃刻間化做笑聲,飛上雲霄。
“你……你們……笑什麼呢?”完顏氏走下馬車,一臉的疑惑。
“他們是……高興!”福兒微微一笑,上前拉住完顏氏的手。
“對,是……高興!”離了紫禁城的紛紛擾擾,還有什麼可爭、可奪、可算計的?我們相視一笑,注視着對方的眼,化了所有的剛強與倔強,如同久別的老友一般。
“你怎麼來的?”馬車上,我們依然笑着,簡單的攀談,卻親如當初。
“許你來,就不許我來?”他輕笑,眉宇間透着英氣。我一愣,一牽嘴角,點了點頭。
“聽她‘說你們在南方,就一路追了過來,卻不想在這碰到!”完顏氏指了指上面,拉過福兒的手道。
“你們一定藏‘在陳閣老那吧?”他一仰眉頭,雖是問句,卻是一副瞭然的模樣。
“你怎麼知道?”
“呵呵,陳閣老為人謙遜,不喜爭鬥,如今又辭官在家,他那,當然是最理想的場所!”
“你啊!”我搖搖頭,拍了拍他的肩。又是一震爽朗的笑聲,振的馬車顫了有顫。
“對了,一會可還有個驚喜,四哥可要準備好了!”他得意道。我蹙起眉,微眯着眼睛,心下浪涌般的抽搐。是感動嗎?難道就為了他一聲四哥‘?閉上眼,深吸了一口氣。
“怎麼了?”她來到我身邊,小手擔心的撫過我額頭。
“沒事。”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
“究竟是什麼驚喜?惹的十四弟如此神秘?”她轉過身,一聲十四弟‘,喚回了我所有塵埃般的回憶。緊緊握住她的手,我知道,只有你,懂我!——
福兒篇——
“陳閣老,出來接東西!”下了馬車,我伸着脖子喊道。這個陳閣老,以前沒事就在我眼前晃來晃去,跟前跟後的,如今用他的時候,躲哪去了?!
“陳閣老!”我捧着個小盒子,多少也算幫忙拿了些東西。快到正廳,卻聽見一片歡聲笑語,忙伸長了耳朵,那熟悉的聲音,讓我熬過了多少繁星璀璨,孤獨的夜!
“你怎麼了?”他來到身邊,輕聲問到。
我緩緩起步,邁進正廳,啪‘手中的錦盒滑落,正廳一片沉寂。
“弘曆!”
“阿瑪!額娘!”他猛的撲過來,跪倒在地。
“起來!快起來!”我拉着他,身體顫抖着,晶瑩滴滴滑落。
“四哥,方才不是說了,要你準備好的嘛?”
“去!”胤禛閉了閉微紅的眼,有些不好意思。
“阿瑪,您和十四叔?”
“弘曆啊,你十四叔我向來心胸寬廣,不會和他一般見識地!”他一抖衣襟,端着架勢往椅子上一靠。
“十四弟!”我一皺眉,忙回頭探究胤禛的神情。
“好好好,我胡說!是四哥大人有大量!”笑聲再度掀起,掀翻了往日的恩怨情愁。
“寧兒,快,來見過皇祖爺爺、祖奶奶!”弘曆回過身,沖厚愣神的小姑娘一招手。
“哇噻,大美人誒!”那姑娘流着口水,一臉花痴的蹭過來。心猛的停下,怎會有如此熟悉的感覺!
“寧兒!”弘曆忙拉過她,一敲她的頭,她這才反映過來,福了福身子“皇祖爺爺吉祥,祖奶奶吉祥。”
“你……你的女兒?……我們的……孫……孫女?”我激動的攥進胤禛的手。
這丫頭忽然站起身子,仔細的端詳着我們,柳眉微蹙,不解道“皇阿瑪叫你阿瑪,我叫你皇祖爺爺,那你不就是雍正皇帝?你不是死了嗎?”
眾人皆是一愣,抽氣聲此起彼伏。她一臉天真的眨着大眼睛,繼續道“正好正好!來,皇祖爺爺,難得咱倆見面,這應該就是緣分了吧!”
“緣……緣分……”胤禛愣在當場,尷尬的抽動嘴角。我出神的打量着眼前的這個丫頭,心下就是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那你快給我講講,你到底是怎麼死‘的?有人說你是被什麼呂四娘用美人計害死的!也有人說你是聽信那幫臭道士的話,吃丸藥死的!”她一邊絮叨的講着,一邊在幾桌上不停的翻着,根本沒注意到廳里緊張的氣憤,和各位抽筋的臉。
“美……美人記???四哥原來還好這口啊!哈哈哈……”胤禵忽然大笑起來,完顏氏忙上前拉了他一下,這才止住笑聲。
“誰說的?!”胤禛咬着牙,恨恨的從牙縫裏逼出了幾個字。
“史書啊!”她不知死活繼續道“其實,也沒什麼好生氣的!你要知道,史書寫的可是很歪的!不過,你不用怕,姑娘我會幫你平反‘的!”她說著,拍了拍胸脯,又拍了拍胤禛的肩,回頭道“陳閣老,給我那支筆和紙來,我要好好記錄一下!”
“夠了!”
“永寧!還不快請罪!”弘曆一把拉下她的手,恐慌的瞄了眼胤禛.
“請罪?請什麼醉?”她一臉無辜的扭過頭,這才看見胤禛鐵青的臉“你生氣了?”
頭,好痛,好似有什麼片段劃過記憶,卻如何都憶不起來。她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都那麼熟悉。猛的搖了搖頭,一把拉過她掩於身後,拉着胤禛的胳膊撒嬌道“胤禛,她還小,道聽途說也不是沒有可能的,你就當她童言無忌好了!”
“阿瑪息怒,都是兒臣平日教導無方,請阿瑪降罪。”
“行了,四哥,這麼多年沒見,脾氣還是一點都沒變啊!跟她一個小孩子計較什麼!走,咱們下盤棋,切磋切磋去!”
“應該跳馬!”
“應該飛象!”
“不對!不對!跳馬不別馬腿了嘛!”
“我的駒在此等候,讓我看看你的象能往哪飛!”
涼亭里,我和完顏氏悠然的品着茶水,遠處的撕殺‘聲此起彼伏。那個永寧,可能是意識到了剛剛的大膽之舉,殷勤的跑去廚房,說要給我們大開晚宴。
“你說,這個寧兒,像誰?”她笑道。碾轉多年,她還是那麼美。
“不知道。”我輕笑,話說這弘曆從小也沒這麼沒輕沒重的,莫不是像她的額娘?
“我知道!”
“哦?像誰?”
“你!”
“我?”
“對!妹妹……是四嫂從小不也是冒冒失失的!”錦帕半遮着嘴,她的笑,依然好美。
“還是叫我妹妹吧。”喝了口茶,莫非對於她的熟悉來源於自己兒時的回憶?可又閃出好些片段,卻不曾屬於過我,懊惱的吐了口氣,頭,還是痛。
“起火了,起火了!”一個小廝慌忙閃進了亭子,一身黑的跟個碳棒似的。
“怎麼回事?”
“回二位福晉的話,剛剛格格在廚房裏,非要炸什麼花‘的,奴才攔也攔不住,結果格格把油滴到了柴火上,奴才們好容易把火撲滅,這才來請福晉把格格拉出來吧!這要是有個閃失,奴才幾個腦袋都陪不起啊!”
“得!剛說著,就又起事,妹妹坐着吧,我去!”
“什麼花?”我喃喃的嘟囔着,翻着眼睛努力想着。
“祖奶奶吉祥!”一抬頭,一隻花貓般的小臉應入眼帘,嚇了我一跳。
“我看,我應該叫你聲祖奶奶!”我沒好氣的拉過她,用茶水幫她擦着臉上的灰“你剛剛做什麼呢?”
“人家想炸雞米花給你們嘗嘗的!誰知道卻點了廚房!哎,真是出師不利!”她嘟着嘴,一臉的懊惱。
雞米花?!不可置信的看着她,手一軟,茶杯應聲摔到了地上。
“祖奶奶,你怎麼了?”
“你是誰?”
“我是永寧啊!”
“不,你不是永寧!”
“那……我能是誰……”她眼神閃爍的轉過身,嬈嬈頭。衣袖滑下,露出白藕般的手臂,一支白玉鐲子應着陽光,趁的她嬌嫩可人。
鐲子?白玉鐲子?!心猛的一顫,不可置信的拉過她“爛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