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8章
第十六章:紅塵清曲之罰
“格格怎麼樣了?”
“回皇上,格格恐是被水激着,着了涼,感染了風寒。”
“太不象話了!來人,去把木泰給朕押過來!”榻前的皇阿瑪憤然一甩前襟,怒喝到。我躺在床上,渾身發熱,眨着可憐的眼睛,連大氣都不敢出。
“老佛爺吉祥。”隨着請安的聲音,老佛爺匆忙的身影來到榻前,將剛要起身的我給壓了回去。
“我可憐的孩子,這是怎麼了?林太醫,格格怎麼樣了?”老佛爺一臉疼惜的問。
“回老佛爺,格格是在水裏受了涼,故染上了風寒。”
“都是哀家的不是,根本就不該讓你出宮去的!”
“不是……老……老佛爺……咳咳咳……”要是為了這件事,老佛爺再不准我出宮的話,那以後的日子可怎麼熬啊!
“快躺下,你想要什麼,告訴哀家?”
“不……老……佛爺……我……咳咳咳……”看她一臉疼惜,我急的滿臉通紅,差點把腸子給咳出來。太醫和宮女呼呼啦啦的圍了一大片,一時間,整個內室亂做一團。
“皇上,木泰帶到。”
隨着一聲尖細的通報,眾人方平靜下來,退到兩邊。中間的木泰單膝着地,道:“皇上吉祥,老佛爺吉祥,格格吉祥,臣……”
“吉祥?格格都成這樣了,哪裏來的吉祥!”還沒等他說完,就被老佛爺給吼了回去。
“木泰,朕平時那麼信任你!您怎麼就做出如此不知天高地厚的事來?你讓朕以後怎麼對你委以重任?!”
“臣,有負皇上,老佛爺重望,臣,有罪。”
“知道就好,自己去敬事房領50大板去吧!”老佛爺嘆了口氣,回手摸了摸我的額頭。
“是。臣謝皇上,老佛爺,格格恩典。”他叩了頭,一臉平靜,眉宇間未曾動過絲毫,根本沒有想做任何解釋的樣子,氣的我刺溜一下坐起身子。
“等等!”聞聲,一屋子的眼睛全都向我這邊看來。
“老佛爺,皇阿瑪,其實這次是我自己不小心,不關他的事。”正要開口解釋,老佛爺輕輕一擺手,說:“事情的經過,哀家都已經聽榮貝勒說了,寧兒,你不用替他開脫!”
“榮貝勒?”關他一分前事兒?跑這兒來瞎起什麼哄呀!
“寧兒,哀家知道你心軟,但這次若不給他點教訓,不知道以後還會出什麼亂子呢!”老佛爺餘氣未消,不依不饒。
“老佛爺!這次真的不關他的事,是我把他推下水的!”一語即出,皇上和老佛爺都張大着眼睛,一臉疑惑。
“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本來是想和他鬧著玩兒的,誰知道一不小心就把他給推了下去,我一着急,腳底一滑,也跟着跌了下去,還多虧他救了我呢!”我拿腔作勢,說的像那麼回事。看了眼木泰,低垂着腦袋,兩條眉毛緊緊的糾在一起,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木泰?”皇阿瑪回身望向他,他眉頭微微跳動一下,說道:“臣有負皇上,老佛爺重託,未能保護好格格,如今格格貴體欠安,臣難辭其咎。”
“說的好!”皇阿瑪冷笑一聲,臉色好象比剛才更加陰沉。“沒保護好主子,就是奴才的失職,怎麼也脫不了干係!”
“皇阿瑪!”正待說情,身旁的老佛爺緊忙握住了我的手,示意我不要說話。時間彷彿在這一刻凝結,我停了呼吸,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奇怪,這麼緊張幹什麼!
皇阿瑪稍做思索,緩緩說道:“木泰,你身為御林軍的督統,身負整個紫禁城安危的重擔,卻連格格都沒辦法保護好,朕今天如若不責罰你,恐怕難封悠悠之口!皮肉之苦是免不得,另外,官降一級,俸祿減半,你好自為知吧!”說完,皇阿瑪揮揮手,木泰謝恩退下。
“皇額娘,兒臣還有些摺子沒批完,就先告退了。”見皇阿瑪走了,老佛爺收起笑臉,正色道:“寧兒,你皇阿瑪自有他的用意,今天的事情,哀家希望你能認真想個明白!榮貝勒畢竟和你一起張大,哀家不管你失憶與否,都不希望再看到剛才的情形,懂嗎?”說完,在宮女的攙扶下,老佛爺深深的望了我一眼,起身離去。
“格格?”
“這……這……這算是怎麼當子回事兒呀!”看着一屋子的人頃刻之間全都走光了,只剩下舒惠和婉瑜兩個人擔心的看着我。有沒有搞錯!怎麼比沒求情時的情況還要糟?那本姑娘浪費半天口水幹什麼?一點兒面子都不給,以後讓本姑娘怎麼在這混啊!我氣呼呼的拉過被子將自己罩了個嚴實。
不對!老佛爺剛剛的話似乎略有所指!皇阿瑪自有他的用意?我喃喃的重複着老佛爺的話,心下不由的越發揪緊,但原別在連累了木泰才好……
第十七章:紅塵清曲之探望
“寧兒!”
好容易等到病稍微好點兒了,趁丫鬟們不注意,偷偷溜了出來,準備去看看木泰,也不知道他照顧好他的玉臀了沒有?誰知道還沒走出多遠,就碰上了這麼個掃把星,真是出門不利!
“你來幹什麼?”我沒好氣的翻了他一眼。
“我來給老佛爺請安呀!”
“哦,那你快去吧,我不打擾你了!”我說完,轉身就走。
“可我已經請過安了。”
“那就再去請一遍嘍!俗話說的好,禮多人不怪嘛!”
“寧兒,你變了。”我頓住腳步,回身望向他一臉的黯然,好似受了多大打擊,疑惑的問:“你嘀咕什麼呢?”
“老佛爺說,自你從圍場回來后,就像變了一個人似的,再不是以前的你了。原本我還不信,今日看來,呵呵……”他苦笑着搖搖頭,嘆了口氣。
“我哪裏變了?是你自己多心了!”心下一驚,額頭上已出了一層冷汗。想起老佛爺那天臨走時的話,難道她已經開始懷疑我了?天啊,這裏可是皇宮,真要是弄出了岔子,可不是好玩兒的!
“我不明白你為什麼躲着我,但你以前從不會這樣。”他悵然到。
“怎麼會呢!”我暗自捏了把冷汗,看來以後行事還要多加小心才好!斜眼瞥了他一眼,想到:與其拒他與千里之外,到不如趁機拉攏一下,省得他沒事兒怕去給我打小報告。想到這兒,我端着極具親和力的笑臉,走過去搭上他的肩,說道:“那,皇天在上,花鳥為證,從今以後,你我結義金蘭,從此以後就是好兄弟了!”
“兄……兄弟?”他不可思議的張大眼睛,瞪着我。
“恩……當然,兄妹也一樣,反正都差不多了!記得以後有事說話,千萬別客氣!”反正我是一定不會客氣地,嘻嘻!
“原來你……一直都把我當兄長?……”他垂下眼,好不傷心。
“你說什麼?”
“格格吉祥,榮貝勒吉祥。”正說話間,一隊巡邏的侍衛打身邊兒過來。
“來的正好,你們督衛呢?”
“回格格話,督衛正在營里練兵呢。”
“哦,他的傷怎麼樣了?”
幾個小侍衛看了看我,紅着臉說:“回格格話,差……差不多了。”
“差不多是什麼意思?是好了,還是沒好?”
“回格格話,還好,還好。”
“什麼叫還好啊?還好是多好?”我奇怪的看着他們張張尷尬的臉。當然,我還沒了解到古代保守的深層意義。
“回格格話,就是……就是……”
“就是什麼就是!連話都說不不明白,怎麼在宮裏當的差啊!真搞不懂,你們是怎麼長這麼大的!”我嘆了口氣,回頭撞見榮貝勒那張不可思議外加受傷的臉,那雙朦朧的眼看的我一頭霧水。
“你怎麼了?”
“原來……你……你歡天喜地的,就是為去看他?”
“是啊,怎麼了?”歡天喜地?我有嗎?
“那真不好意思,耽誤你這麼長時間!”他咬牙到。
“沒事兒,沒事兒,都是自家兄弟,談什麼耽誤啊!”我大氣的擺擺手,見他怒瞪着雙眼,哼的一聲,憤然離去。
“這都什麼人啊?切!”
“木泰,木泰?”一腳剛邁進軍營,無數道詫異不解的目光一併射的過來,弄的我渾身不自在。
“格格吉祥,臣……”
“行了行了!快起來吧,這一路上聽這句話聽的我耳朵都快起繭子了!”
木泰沒有起身,依舊跪在原地,額頭上已滲出了一層密汗,故做鎮定的說道:“不知格格駕臨,臣有失遠迎,還望格格贖罪。”
“沒事兒吧你?”我有些好笑的看着他無比嚴肅的神情,見他低頭不語,不覺有些奇怪。操場上正在訓練的士兵不時高喊口號,我轉念一想,也許是這裏人多嘴雜,他惟恐今後落下了話柄也不是不可能的!想到這兒,我虛扶了他一把,道:“行了,起來吧,別再弄到了傷口。”
“謝格格關心。”他慢慢起身,動作極輕,想盡量避免扭動腰部的肌肉,額頭上又是一層汗水。
我眉頭一皺,拿出手帕幫他擦拭,問道:“傷好些了沒?”我本是好心,尚不覺得什麼,他臉皮倒薄,眨眼的功夫,一張臉從上到下,紅的跟個番茄似的,尷尬的偏過頭,避開了我的擦拭,回道:“有勞格格掛心,臣已無大礙,還請格格自重。”
我一時怔在當場,拿着手帕的手頓在半空,無不疑惑的盯着他的臉,好一番打量,想要從他的神情中探究出些什麼,怎奈他卻低垂着腦袋,盯着地面,至始至終未曾逾越半分。
“你怎麼了?被打傻了?”
“臣愚鈍,不知格格在說什麼。”
“木泰,看着我。”
“臣不敢。”
“我叫你看着我!”我低吼出聲。他緩緩抬起頭,臉上沒有任何錶情,讓我無法揣測。
“你到底怎麼了?是不是皇阿瑪和你說了什麼?還是老佛爺?”
“贖臣愚昧,不懂格格的意思。”
“你一定要這麼和我說話嗎?你還記不記得那日落水,你我拉勾時說過的話?”我看向他烏黑的眸子,平靜的沒有一絲波瀾,卻讓人感覺不到絲毫的溫度。
“臣出身低微,不敢高攀,承蒙格格錯愛。”
“出身低微?”我詫異的望着他,一陣惱火從胸腔里猛的竄了出來。我冷笑一聲,從懷裏掏出一個精緻的小瓷瓶遞到他面前,說道:“這是進貢的仙藥,你拿去吧。”
“臣謝格格好意,不過臣乃一介武夫,只怕受用不起。”他拱手一揖,那樣的坦然平靜。我在心下狠狠嘲笑了自己一萬次之後,深深的吸了口氣,換上了冷漠的神情,沉聲道:“督衛多慮了!自古以來,主子子對奴才是有罰,也必有賞,這葯全當是本宮賞你的,用或不用,你自己掂量着辦吧。”說完,將葯拋到他手中,轉身就走。
“奴才,謝格格賞賜!”伴着無數的恭送聲,一個低沉的嗓音慢慢漂浮在耳鬢,一股無名之火迅速在胸腔之內燃燒,心慢慢扭成了一團,不停的收緊。我緊咬住牙關,一步一步的向前走,四周的景物在我眼前漸漸模糊成了一片,而我,卻依舊沒有停下腳步。
第十八章:紅塵清曲之惑
“格格吉祥。”慈寧宮門口,兩名小宮女給我請了安。
“起來吧,老佛爺歇了沒?”
“回格格話,沒有。”
“哦。”我點點頭,就要往裏走,門口的兩個小宮女卻絲毫沒有讓開的意思。
“怎麼了?”
“回格格話,老佛爺,老佛爺有點不舒服,已經躺下了。”
“躺下了?剛剛你不是還說沒歇嗎?”我疑惑的皺了皺眉頭,問道:“到底怎麼回事?”
目光在她二人之間徘徊片刻,覺得肯定有問題。說道:“既然老佛爺病了,那我更得進去瞧瞧了!”
我推桑着往裏闖,倆人一見苗頭不對,忙湊到我耳邊小聲道:“格格,老佛爺在裏面會……會客呢。”
“會客?誰啊?”什麼客要偷着見?大清律明文規定:後宮不得干政,不得私見外臣!老佛爺一向遵守朝剛的,今天這是怎麼了?
“這……這……”兩個宮女面面相覷,這了半天,也沒這出個所以然來。
“什麼這這那那的!說不說?”
“格格,您還是先請回吧。”
“好,不說是吧?沒關係,大不了我去問皇阿瑪好了!”我點點頭,轉身要走,嚇的兩人忙跟過來拉我。
“格格,您是主子,也別叫奴婢們為難呀!”
我回身平靜的看着她倆,心想:要不是為了出宮,我才懶得來聽老佛爺絮叨呢!倆人面露難色,支吾道:“是……是十四王爺。”
“十四王爺?”那不就是傳說中康熙最寵愛的兒子,當年手握雄兵卻被雍正軟禁的撫遠大將軍!
正遐想間,一陣狂笑聲從慈寧宮的屋頂沖了出來,滲的我一個激靈。聽這笑聲兒,估計不會有什麼好事,還是小命要緊!
“我……我看我還是改天再……再來吧!”說完,轉身溜之大吉。
“婉瑜,你說這老佛爺會見十四王爺,叔嫂坐在一起敘舊,這有什麼的?幹嘛非要弄的神秘兮兮的?婉瑜?”一路上我心不在焉,就是覺得這其中好象有什麼貓膩似的。
“格格,您還是別問了,在皇宮裏過日子的,還是知道的越少越好。”她略帶所指到。
“你……是不是知道什麼?”我停下腳步,奇怪的問。
“格格,奴婢只知道關於老佛爺和十四王爺,還有當年的熹貴妃,是宮裏人永遠緘口不傳的秘密!當年先帝殯天,後宮的好多老人都得了惡疾相繼去了,至於當年到底怎麼回事,再無人知曉了。”她略帶思索,悄聲到。
“難不成,是當年的老佛爺為了保住后位,將熹貴妃害死,然後嫁禍給十四王爺,而十四王爺也因此而獲罪?又或者,十四王爺是當年唯一的目擊者或是同夥?那今天老佛爺叫他去,莫非……”我兩指捏着下巴,眯着眼睛,盡顯福爾莫斯的風範,一旁婉瑜早就驚的張大嘴巴,不可思議的看着我。
“格格!這……這裏可是皇……皇宮啊!您不要命了!”她回過神兒,忙捂住我的嘴。
我拉下她的手,四下探了探,小聲道:“快去找木泰!”
“為什麼?”
“笨呢!要是我推理的沒錯的話,老佛爺很可能要……”說著,手掌一橫,做出抹脖子的動作,弄的她一臉哭笑不得。
“天那,格格!老佛爺就是當年的熹貴妃!您都想什麼呢!”
“那你不說清楚!我還以為是三個人呢!”害的姑娘我還以為終於能用我超人的智慧,在史書上留下光輝的一筆呢!又白興奮了!
“這個……具體怎麼回事,我也不清楚。只是從上一朝就一直這樣傳下來的。”
“永寧?”
“哈,怎麼又是你?”真是山不轉水轉,走哪兒都能碰到他!
“榮貝勒吉祥。”
“起來吧,我是來給老佛爺請安的。”他微微一笑,這次並沒有什麼過分的舉動。
“請安?還是待會兒再去吧,現在恐怕不方便。”
“不方便?什麼意思?”
“啊?沒……沒什麼意思!”我嘿嘿一笑,低頭看見他腰間掛着的腰牌,靈機一動,試探道:“你……可以自由出入皇宮?”
“是啊。”他怔怔的點點頭,不明所以的看着我一臉奸詐的笑。
“那你能不能帶我出去?”
“你要出宮幹什麼?”
“人家就是在皇宮裏待煩了嘛,想出去透透氣嘍!”
“你不是有塊老佛爺給的腰牌嗎?”
“還說呢,還不是因為你,上次一回宮就被收回去了!”要不是你多嘴,也不會連累木泰挨了頓板子,還降了職,還好意思問!恩?想他做什麼!挨扳子也是他活該!自以為是的傢伙!
“那你怎麼不再去找老佛爺要道腰牌呢?”
“老佛爺忙着呢,沒空搭理我。”
“什麼意思?”他疑惑的湊近耳朵。
“拜託啊大哥,你哪來那麼多為什麼啊!就一句話,幫不幫忙?”
“這……”他為難的低下頭。
“算了,不為難你了。婉瑜,我們走,找別人去,哼!”你不幫我,自有別人。切,姑娘我還不伺候了呢!
“等等!”
我回身看他一臉憤憤不平的模樣,說道:“不就出宮嗎?我帶你去就是了!”
“這個花瓶怎麼樣?”
“不錯。”
“那塊玉佩呢?”
“不錯。”
“那這簪花呢?”
“不錯。”
“喂,你能不能換句台詞啊!”從進邁進琉璃場開始,榮貝勒就甩着張臭臉,眼神厭惡又挑剔的四處飄。
“寧兒,這是琉璃場,東西大都是贗品!你我都是當朝有身份,有背景的人……”他湊近我耳朵,小聲到。
“那又怎麼樣?”
“這……這要是讓人認出來,有失身份的!不如去前面的古董行,你要什麼,我都買給你!”他低下頭,支吾到。
“哦,原來是要面子啊!”我拿起根簪花,在手上掂了掂,眼珠兒一轉,計上心頭,像模像樣的問道:“老闆,這個多少錢?”
“姑娘可真識貨,這根簪花可是……”
“我問你多少錢!”
“姑娘有所不知,我這兒的寶貝可不是隨便誰都能買的!識貨的,咱估個價,不識貨的,給多少錢咱都不賣,那叫糟蹋東西!”小販拿腔拿調兒,說的像那麼回事似的。
“好,今兒我就看上這根簪花了,廢話少說,開個價吧!”心下嘿嘿一笑,當姑奶奶我第一天闖江湖呢!
“姑娘先別急,我先跟您說說這簪花,那可是大有來頭的!”他湊近一步,一副鼠相。
“你哪兒來這麼多廢話?怕我給不起錢是怎麼著?”我胸脯一挺,拍了拍身後的榮貝勒。
“姑娘說笑了,一看姑娘就是出自豪門,不然哪兒會有這等眼光!”他嘿嘿一笑,上下打量着榮貝勒,眼底流出貪婪的光。
“二百兩!分文不能少!”一陣端詳后,小販直起腰板兒。
“二百兩?你怎麼不去搶呢?”我誇張的驚呼到。其實我根本就沒花過銀子,也並不知道二百兩究竟是什麼意義,只是為了虛張聲勢,榮貝勒不是要面子嗎?那本姑娘就成全他好了!
“姑娘,這可是一分錢一分貨,只能說是姑娘眼光好,一下就挑到寶貝了!”
“是嗎?”見他一臉奸笑,似吃定了我一般,我回身拍了拍榮貝勒的肩,說道:“知道這位爺是誰嗎?”
“永寧!別鬧了!”榮貝勒被我嚇了一跳,低聲提醒到。
“敢問這位爺是?”
“這位就是本朝堂堂的榮貝勒!老闆,想矇事兒也要把招子擦亮點,敢跟太歲頭上動土,我看你是有點兒那什麼膩味兒了!”
“永寧!”見路人都圍了上來,榮貝勒更是慌了手腳。
“貝勒?貝勒爺怎……怎麼會跑這兒來買東西?……”小販撓撓頭,一臉百思不得其解。
“那是人家貝勒爺看的起你!”
“那是,那是。”眨眼的工夫,小販已換了張嘴臉,點頭哈腰,盡顯殷勤。
“行了,給句痛快話,多少錢?”我掂了掂手上的簪花問。
“姑娘說笑了不是?小的這些東西能被貝勒爺看上眼,是小的祖上多少輩修來的福氣呀!只要貝勒爺不嫌棄才是!”
“那怎麼行!不能因為這點散碎銀子,回頭再壞了我家貝勒爺的名聲,那多不值當呀!拿來!”我抖抖手,向後攤開。
“什麼?”
“錢袋啊大哥!”笨死你得了!
“哦。”他忙解下錢袋遞到我手中,看着小販一臉期待的捧着手,我像模像樣的墊了墊,還挺沉!打來錢袋一陣摸索,最後摸到幾個銅板扔到他手中:“拿着吧,不用找了,我家貝勒爺一向大方的很,就當賞你的了!”
“謝謝貝勒爺,貝勒爺慢走。”小販一臉苦笑,連連鞠躬。
好容易擠出人群,榮貝勒立馬跟了上來,問道:“你給了他多少?”
“你問這幹什麼?”難不成堂堂一個貝勒還捨不得那點兒銀子?
“沒什麼,別回頭讓人戳了咱的脊梁骨。”他盤算到。
“怎麼會呢!有兄弟我出馬,還怕給你掙不到面子!”一手搭上他的肩,心下早就樂翻了天。
正樂着,被迎面走來的人撞了一下,簪子順勢飛了出去。
“喂,你走路長沒長眼睛啊?”回身剛要開罵,卻被榮貝勒一把拉了回來,在我耳邊小聲道:“這是蒙古的使者,不可胡來!”
我撇撇嘴,心下想着:這次算你走運!一臉不甘願的走去揀簪子,誰知卻被來人搶先一步拾起,遞到我的面前,一口生硬的漢語,說:“你的。”
“有勞!”我沒好氣的端着怪腔兒,剛要接過,誰知他忙將手抽回,說道:“你還沒說謝謝。”
“謝你?有沒有搞錯,是你先撞到我的!你不道歉也就算了,還要我道謝?我看你是腦子進水了吧!”真是天下之大,無奇不有!
“你說什麼?”他眯着一雙琥珀色的眸子,疑惑的看着我。
“沒什麼,姑娘我今天沒心情和你別嘴,把簪子還我。”
他看着我,思量片刻,笑道:“女人,你的名字?”
“我……我叫奶奶!”我眼珠兒一轉,一臉不懷好意的笑。
“奶奶?”他繞僵硬着舌頭重複到。
“恩!我的乖孫子!”我得意的搶過簪子,沖他吐了吐舌頭。
“女人,很有意思。”知道被耍后,他不怒反笑,雙手抱於胸前,上下打量着我。身旁的另一名壯漢在他耳邊一陣嘀咕,這人連連點頭,笑意更深。
我一步三回頭的看着他倆含笑的目光,只覺有點兒不對勁兒,將剛剛他倆嘀咕的話說給榮貝勒,他大驚失色,慌忙囑咐我回宮之後千萬別再和他人提起,之後認我怎麼盤問逼供,都不肯透漏半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