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第7——9章

第七章:項莊

“不過去抱罈子酒,怎麼這麼慢?”剛走回去,就見項羽一臉不悅道。

“喂!這酒罈子這麼沉,你抱一個我看看!”我憤憤喊道,見項羽不緊不慢的掃來一眼,忙換了語氣:“我的意思是說,大王會體恤我一個柔弱女子抱着這麼重的罈子,實屬力不從心啊。”

“依本王看來這酒也未必是你抱的,又叫本王如何體恤?”他說著,依舊看不出喜怒的眸子飄到我身後,不禁一個機靈。

“末將參見大王。”

“這麼晚了,怎麼還沒歇?”項羽轉過頭,不斷割着火架上的鹿肉。

“近日周邊草寇甚多,實在放心不下,遂起身巡視。”

“既是這樣可辛苦你了,要不要坐下來一起喝一杯?”項羽站起身,平靜的面容透盡了英氣,渾身散發出王者之風。

“還有大半營地尚未巡視,還請大王莫怪。”

“你心繫軍隊,本王又怎麼會怪罪於你?”

“末將謝大王體恤,末將告退。”應聲兒,那帥哥沖我微微一笑,轉身離去。項羽再次用他那平靜而可惡的眼神掃了我一眼,隨即坐下。

“那人是誰?”我好奇的問。

“項莊!”他割了塊鹿肉遞給我,獨自喝起酒來。

“好帥哦!”我嚼着肉,支吾不清的說。

“什麼?”

“我說,肉好香!”我嘿嘿一笑,心下又是一驚。他出神的看着我,嘴角擒着抹謎樣的笑。

“你看什麼?”用袖子使勁擦了擦油膩膩的嘴,不滿道。

“將你帶在身邊這麼久,卻從不知你也有如此鮮活的一面,我真是如此疏忽嗎?”他仰天長嘆一聲,悠悠的喝了口酒。

“切!你不知道的事情還多着呢!”

“比如說……木頭?”他抬高語調,試探的問到。我一怔,不覺又是一絲惆悵。

“不想說些什麼嗎?”他轉過臉,依舊平靜的看着我。

我嘆了口氣,接過酒罈猛灌了兩口,看着滿天星辰,戚戚一笑:“木頭是我在家鄉的一個朋友,他的真名叫‘岳天浩’,但我喜歡叫他木頭!平時總是捉弄他、氣他,現在想再對他好恐怕都沒機會了!我們現在是人各一方,也許這輩子再也見不到了。”

“男的?”

“對啊。”

“想他嗎?”

“想!”

“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說什麼?”回過神,他的俊顏就近在咫尺,心跳忽然漏了半拍兒。見他矇著層怒氣的雙眸微微眯起,不着痕迹的注視着我,忙解釋道:“我是說,我們感情很好,情同兄妹!”

他盯了我半晌兒,直起身子,思量片刻,道:“你就那麼不喜歡叫別人的名字?”

“對啊,感覺上很生疏!”見他凝眉深思,我趁熱打鐵,繼續說:“你聽別人叫你名字的時候不覺得彆扭嗎?”

“我又沒說你一定要叫我的名字。”

“真的?”

“你可以稱我為大王!”

“切!我又不是你的奴婢,幹嘛要叫你大王!”

“是啊,你是本王的妻子,那是不是應該做一個妻子應該做的事情?”他再度靠近,眼球在我臉上肆意遊走。

“你……你再靠近,我可就不客氣了!”我縮着脖子,向後蹭了蹭。他一怔,嘴角兒揚起一抹玩味的笑,從後面攬住了我的腰,問道:“你要如何不客氣?”

“我咬舌自……”最後一個‘盡’字還沒說出口,他已擒住我的下巴,如此近的距離,如此熾熱的氣息,不禁讓我心下亂做一團,惴惴難安。

“你究竟是誰?”

“我還能是誰!”與他對視的剎那,我盡量讓自己冷靜,掌心已滲出了一層冷汗。

他銳利的眸子深深的看進我的眼底,片刻的沉默,長長的吐了口氣:“看來,我還需花些時日好好來琢磨透你!”

火苗‘劈啪’的盡情跳躍,偶爾的夜風帶來一絲清爽。他不再說話,掏出懷裏的塤細細端詳,眼角的那抹笑是那樣陶醉。我緩和了心境,雙手托腮,掀開心底隱秘的一處,默默的想起了他。

第八章:禍上

一覺睡到自然醒,美美的伸個懶腰,忽然想起昨晚,一個激靈,忙起身檢查,還好衣物都穿戴整齊,這才鬆了口氣。

“姑娘醒了?奴婢伺候姑娘梳洗吧。”秦哥進來擺好食物,打了盆水,幫我梳洗完畢,又換了身衣服。

“你們霸王呢?”

“霸王一早就帶兵出征了,要是順利的話,大概這一兩天就會來接姑娘入城的。姑娘用膳吧。”

“你不吃嗎?”我點點頭,回身問到。

“奴婢已經吃過了,姑娘先用,奴婢去幫姑娘把衣服洗了。”

“等等!”

“姑娘還有什麼吩咐?”

“拜託你以後能不能不說‘奴婢’這兩個字?你就是你!怎麼會是什麼‘奴婢’呢!”起身對上她懵懂的臉,帶着分詫異。

“可,這是規矩。”

“哪個狗腦袋定的規矩!”我不屑的咆哮到,回身一想,忙補上一句“當然,你們霸王是個例外。”

“姑娘的好意,奴婢心領了。”

“要不,這樣好了,以後在我面前你就把這兩個字給免了吧!我聽了真的很頭疼。”我拉過她的手,一個勁兒的晃。

“是,奴……我知道了。”她微微一笑,走了出去。

吃完飯,我在帳子裏來回踱步,越想越無聊,乾脆出去走走。一掀帳帘子,卻看到項莊木頭似的杵在門口兒。

“你怎麼在這兒?”不是去打仗了嗎?

“霸王要我留守,保護姑娘。”他看向我,一身鎧甲趁的他英姿不凡。我點點頭,視線越過他笨重的頭盔,落到後面的一匹戰馬上,眼珠兒一轉,有了主意。

“項莊啊,反正閑着也是閑着,不如我們去騎馬吧!”

“你還敢騎馬?”他不可思議的看着我。

“有你在,為什麼不敢?”我拉過他的袖子,搖啊搖的。

“我?不行!”他瞪大着眼睛,連連擺手。

“為什麼?”

“就是不行!”

“是怕你們霸王怪罪下來吧?切,膽小鬼!”我撇撇嘴,哼哼到。

“你說什麼?”烏黑的眸子霎時間蒙上一層怒氣,直勾勾的瞪着我。

“說你膽、小、鬼!”我故意拉着長音,不知死活的作着鬼臉。

“你!”他上前一步,死攥着拳頭,額頭已暴出幾根青筋,這才知道自己惹了禍。

“你生氣了?”我心虛的探着身子。他別過頭,冷哼一聲。

見他不理,我壯着膽子拉過他一隻胳膊不停的搖道:“不要生氣嘛!我不是那個意思啦,人家想騎馬是因為……是因為……”

“因為什麼?”他轉過臉,氣呼呼的問。

“因為……因為我想找回記憶!”靈機一動,忙對上話茬。

“找回記憶?”他看着我,滿臉疑惑。

“就是啊!秦哥說我是從馬上掉下來才失憶的,所以我想再騎回馬,看看能不能想起些什麼啊!”

“真的?”

“真的!”我眨着清澈的眸子,拉着他的胳膊一直不停搖,直到搖的他點頭認可,才肯放手。

一匹棕色的戰馬前,他一躍而上,俯身拉我坐在他身前,囑咐我拉好韁繩,一夾馬肚子,在我的雀躍聲中,馬兒奔出軍營。

馬背上,我手舞足蹈,不停的歡呼。清風呼嘯耳邊,遼闊的大地盡現眼前,從未有過的豁達心境。只是可憐了身後的項莊,不得不騰出一隻手緊緊環住我的腰,生怕我有一絲閃失。

不知跑了多久,馬兒在一處溪水邊停下,低頭啜飲。項莊拉着我翻身下馬,拴好韁繩。我來到溪邊,席地而坐,脫了鞋襪,撩起裙擺,將腿伸進水裏,清涼的感覺頓時漫布全身,我暇意的倒在草地上,閉目享受。忽的一絲陰影落在頭頂,遮去耀眼的陽光,睜眼一看,項莊尷尬的站在那兒,眼神不自然的四處飄。

“喂,跑了那麼久,你不熱啊?”他看着我,點點頭。

“熱就把鎧甲脫了,過來洗洗,很涼快的!”他垂下眼,捧着張紅透了半邊天的臉,杵在原地,悶不作聲。

“你怎麼了?是不是熱壞了?”見他不語,我起身上前,疑惑的看着他額頭上滲出的層層汗珠兒。

“拜託大哥!你熱就脫啦!這裏又不是軍營,我不說,沒人會知道的!”我起身拍拍他的肩,見他仍跟塊木頭似的愣在那兒,難不成還得姑娘我親自動手?!

“你幹什麼?”見我幫他寬衣,他慌忙後退一步。

“幫你把這該死的鎧甲脫了呀!回頭你熱暈了,誰帶我回去啊!”總不能讓我牽着馬走回去吧!

“不……不用了……”他低下頭,小聲到……

“那好,隨便你了!”我聳聳肩,坐回溪邊,回身看着他,問道:“不過來涼快涼快?”他愣愣的看着我,點點頭,又搖搖頭。

心下這個無奈,不耐煩的說:“大哥,你又搖頭又點頭的,到底是過來還是不過來啊?”他眨眨眼,憨笑一聲,走到我旁邊坐下。

“你不脫掉鞋襪洗洗,就這麼干坐着,涼快你個頭啊!”他想了想,慢慢退去鞋襪,伸進水裏。

“涼快吧?”他輕笑,點點頭。

“這就對了嘛!有福同享才是好兄弟嘛!”我興奮的踢着腿,濺起層層水花。

“有福同享……”他喃喃重複,偏過頭問:“那麼有難呢?”

“當然是你扛嘍!”

“為什麼?”

“因為你是男的呀!”我傾身向前,得意的眨眨眼。他聞言,大笑起來,笑的好不開心,好不爽朗,弄的我也莫名其妙的跟着他傻笑起來。

正午十分,艷陽高照,他額頭上滑落了滴滴汗珠,我從懷裏掏出手帕浸水擰乾,遞到他眼前,他輕輕一笑,解下頭盔,抹凈臉頰。

見他一臉清純小少年的模樣,忽然想要逗逗他,不禁湊近一步,勾起他的下巴,嗲聲嗲氣的說道:“好一個俊美的少年郎哦!”看着他‘騰’的一下燒紅的臉,我在一旁得意的放聲大笑,笑聲肆意的折磨着他的耳朵,卻只能輕嘆一聲,無奈的搖搖頭。

微波粼粼的溪水細細流淌,我在草坪上盡情的來回翻滾,反正衣服也不用自己洗,不滾白不滾!連滾帶爬的湊到他身旁,掏出手絹兒在他眼前一抖,佯做嬌媚的喚了一聲:“官爺!”

這一叫不要緊,卻把他嚇的要命,一個機靈,慌忙退出去好幾步,紅的都快冒煙兒的臉逗的我更是狂笑不止。一片樹陰下,項莊席地而坐,我賴在他身邊,不停的晃着手帕,一聲聲的折磨着他全身每一縷神經。刺眼的陽光一路西下,他看着我盡情撒歡的模樣,不覺好笑。

忽的一陣清風吹過,手帕隨風飄到溪水裏,忙起身去撿,卻一個沒站穩,生生跌進水裏。項莊慌忙上前來救,卻被我一同拉了下來。霎時間,溪水中盛開了朵朵水花,晶瑩剔透,打在他含笑躲避的俊顏上,順着下顎慢慢滑下。

夕陽緩緩落下,應着天邊的一抹醉紅,不舍的渲染開最後一絲餘輝。

“上岸吧。”他抹了把臉上的水說道。

“不行了,不行了,等我喘口氣先!”我跌坐在水中喘着粗氣,抬頭看向他耀着光彩的黑眸,不覺自嘆不如。到底是練家子出身,這點兒運動全當熱身了!

“傍晚的水涼,別激壞了身子!”他走過來拉我起身。剛站起一半,他卻忽然鬆手,害的本姑娘跌的那叫一個慘不忍睹!

“拜託你啊大哥!我不就是把你拉下水了嘛,至於這麼小肚雞腸的報復我嗎?有點兒氣概行不行啊?本姑娘如此柔弱的身軀,你也忍心下的去手?還有沒有點良知啊?摔壞了你賠啊?!”我坐在水裏一翻抗議的炮哄后,卻不見他有絲毫悔過的跡象,只是眼睛不自然的向我這邊掃了一圈兒,迅速上岸離去。

“什麼人嘛!真是的!”我憤憤起身爬上岸邊,一件披風從天而降,將我罩住。

“你幹什麼啊!”見他依舊低頭不語,走去旁邊。我不禁越發牢騷的站起身,卻赫然間發現早上新換的這件月白色的衣衫,被水浸透后竟成半透明狀,慌忙抓起披風,將自己裹了個嚴實。

“喂,謝謝你哦。”他轉過身,微微一笑,仔細的幫我重新整理了一下。

“回去吧。”他拉過我,翻身上馬,奔馳而去。最後一縷彩霞吞沒天際,傍晚的清風透着絲絲涼意在我耳邊呼嘯。

“慢點兒好嗎?”

“怎麼了?”

“冷!”

“哦。”

他一拉韁繩,馬兒緩步向前。我盡量縮成一團,緊貼在他的胸口,心下想着,若不是弄的這一身狼狽,此情此景倒像是一對仙侶暢遊人間。想着想着,竟痴痴傻笑起來,身體也跟着不停顫動。

“你怎麼了?”

“沒什麼。”我搖搖頭。沉默片刻,他忽的拉了韁繩,解下身上的鎧甲掛於兩側。

“你幹什麼?”

他沒有說話,只是騰出只手環住我的腰壓像身後,緊貼上他的胸膛。除去那該死的鎧甲,他的體溫源源不斷的傳了過來,這才明白他的用意,心下一股暖流肆意竄動。緊咬唇瓣,沉默片刻,小聲兒的說了句‘謝謝。’

第九章:禍下

月光清凌凌的灑向大地,應着空曠的四周不覺顯的有些清冷。我們就這樣慢慢的往回走,耳邊儘是他充滿男人氣息的喘息聲,伴着偶爾的幾聲啼鳴劃過天際,更是讓人心下惴惴。

一路上,感覺到他狂而有力的心跳慌亂不已,凝聚在周身的空氣透着壓抑,心下努力琢磨着如何打破這沉寂的尷尬,可卻越想越亂,腦袋裏早就混沌成了一鍋糨糊,沮喪的甩了甩頭。

“別動!”他低沉的聲音忽然響起,拉了韁繩,緊緊抱住我。

“怎……怎麼了?”

“有人!”項莊壓低我的身子,眼神警惕的環視四周。

“不……不會是……山……山賊吧?!”我緊緊摟着馬脖子,身上顫抖不已。記得他昨晚和項羽說最近周圍草寇甚多來着,不會這麼巧,被我們碰上了吧?

“項莊,我怕!”

“別怕,有我在。”項莊拉着我一起翻身下馬,跑去旁邊的草叢裏蹲下,將我的頭按向他胸口處,一隻手緊緊握着一把戰刀,另一隻手緊緊的將我擁在懷裏。我窩在他的胸口處,卻不經意間從他淡淡的吐息中感覺到一絲熟悉的氣息,不覺心安不少。

時間伴着他的心跳一分一秒的過去,遠處的火把和喧嚷的馬蹄聲漸漸逼近,我死命的抓住他的衣服,臉緊貼着他的胸膛,恨不能鑽進他的身體裏藏起來。

忽覺頭頂的氣息開始凌亂,項莊體溫開始逐漸上升,變的有些燙人。我抬頭看向他灼人的目光,竟有一絲疑惑和后怕。

“你……你怎麼了?”

“低……低頭!”項莊別開眼,聲音渾厚而低沉。

“為什麼?”

“叫你低你就低!”

“為什麼?你的頭抬的比我高,你怎麼不低?”我被他搞的糊塗,頭仰的更高,臉幾乎抬平。項莊費力的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抱着我的手掌開始有些顫抖,慢慢收緊。

“你弄疼我了大哥!”我不安分的扭動身子,灼人的氣息撩過額頭。項莊閃着光的眸子逐漸逼近,還沒等我弄明白怎麼回事,下一刻,那熾熱而柔軟的唇瓣已經覆了上來。帶着慾望的纏綿迫不及待的滑進我口裏,反覆攝取香舌的芬芳,氣息也變的急促壓抑。我瞪大着雙眼,身體僵在當場,腦中一片空白。

馬蹄聲在不遠處停下,片刻沉默,一個低沉而霸氣的聲音在周身響起:“馬還在這兒,人應該還在附近,給我搜!”

“霸王!”項莊猛的抬起頭,眉頭緊緊擰在了一起,小心的向外面張望。我摸摸被他吻的紅腫的唇,臉上一陣燥熱。抬頭望向草叢外雙目圓睜的項羽,一時間心下慌亂無比,好似做了什麼錯事,怕被人家發現似的。

“怎麼辦?”

“別怕!……”項莊收緊臂彎,將我緊緊抱在懷裏,那結實的肌理讓人覺得無比踏實,凌亂的心境也馬上平息。

“大王,在這兒!”忽的眼前一亮,遮身的草木已被撥開,衣衫狼狽的我們如此愛溺相依的身影就這樣暴露在眾目睽睽之下。項羽厲鬼一般的眸子陰森森的掃來一眼,大步上前,一把將我拉起,懸在他的懷裏。

“疼!”顧不得身後的項莊,我奮力掙扎。鉗制住我的大掌卻好似報復一般越收越緊,似要將我捏碎。

“大王!”項莊起身上前,伸手想要拉我,卻被架在脖子上的刀不得不收住腳步,手卻依然停在半空。

“回營!”如同天崩般的兩個字幾乎是從項羽的牙縫裏蹦出來的,他將我拉到馬前,一把將我送上馬背,鎖在胸前,胸脯隨着他憤憤的喘息不停的起伏。

我揉着被項羽捏的生疼的手,委屈的回頭看向項莊,此刻的他正被幾名士兵壓上馬背,目光相撞的一刻,我分明從他眼裏讀到了一絲從未有過的惶恐。忽覺頭皮發麻,原本準備好的抗議台詞也生生的咽了回去。

一路上,深夜的寒風伴着項羽憤憤的喘息呼嘯耳邊。我僵直着身子,連大氣都不敢喘,心神卻早就分了家,一路上思緒不寧,卻不知道究竟在想些什麼。

進了軍營,項羽一把將我從馬上拉了下來,丟向秦哥“帶她回去,好好梳洗!”

“是。”秦哥小心的扶住我,說道:“姑娘,走吧。”

“等等。”我停住腳步,回身張望,只見無數侍衛舉着火把圍繞着一塊空地,項莊被兩名士兵押在中間,心下不由得咯噔一聲,瞧可這陣勢,項莊恐怕是在劫難逃了!

“姑娘,您不能去!”

“為什麼?”正欲上前和項羽解釋清楚,卻被秦哥一把拉了回來,那神情簡直是恐慌到了極點。

“來人,給我拉下去重責五十軍棍!”正撕扯間,只見項羽大手一揮,發了軍令。頭‘嗡’的一聲,連忙大喊道:“慢!”見項羽回過頭來看着我,我用力掙脫了秦哥,跑去項羽跟前,問道:“為什麼要打他?”

“本王要罰他,還需跟你解釋嗎?”項羽看着我,嘴角浮現一抹輕蔑的笑。

“是不需要和我解釋,可你也得讓人心服口服啊!不然你和暴虐的秦二世有什麼分別!”我仰起頭,剛剛的恐慌早不知跑去了哪裏。

“你!”項羽被我氣的青筋暴露,一甩披風,吼道:“他亂了軍紀,理應重罰!”

“他怎麼亂軍紀了?五十軍棍能出人命的你知不知到?”我緊張的提醒到,項羽冷哼一聲,臉色更加陰沉。

“他違抗軍令,私自出營!”

“可我也出去了呀!”話一出口,忽然有點兒後悔,吞了吞口水,回頭見項莊正一臉擔心的看着我。我知道,他不怕被罰,而是在緊張我!

“姑娘,隨奴婢回帳子吧。”看着項羽越發凝重的臉,秦哥忙上前來拉我。

“還不快拉下去,重責六十!”

冷冷的聲音飄浮耳邊,我一個激靈,詫異的回過頭,對上項羽陰黎的臉“不是五十嗎?你講不講道理啊?”

“慢!”項羽俯身貼近,嘴角兒掛着抹冷笑,道:“重責七十!”

“你!”我被他氣的渾身發抖,不知哪兒來的一股勇氣,慫恿着我走過去拉住項莊的手,說道:“別怕,從今天開始,無論是福是禍,我都陪你一起!”說完,不忘回頭挑屑的看了項羽一眼。項羽像被定住了一樣,一雙眼球兒瞪的跟牛鈴似的,青筋暴露,手指的關節咯吱作響。

“謝姑娘好意,項莊心領了!大王,此次罪在我一人,所有後果末將願一力承擔!”項莊沖我淺淺一笑,面無驚色的。

“不行,無論如何我都不會拋下你一個人的!”我不知死活的仗意起來,絲毫沒注意到逐漸漫布在空氣里陰沉的氣息。

項羽衣襟一甩,大步上前,狠狠的拉過我,低聲警告道:“我的忍耐度可是有限的!”

我冷冷一笑,回道:“既然錯是兩個人犯的,那我也不能躲避!再說,也是我逼他帶我出去的,總不能讓人家替我受這不白之冤吧!”

“我最後警告你一遍……”

“不勞您老人家費口舌了!要殺要剮,便悉聽尊便!”

“羽兒!”一陣低咳聲響起,回頭見一位老人顫顫微微的從帳子裏走了出來。

“亞父?您怎麼出來了?”項羽見狀,忙上前攙扶。

“羽兒,此事小懲以戒即可,何必傷了和氣,落的親者痛,愁者快的地步!”那老者說著,冷不丁兒的沖我掃來一眼,看的我一個寒戰。

“是。”項羽謙遜頷首,回身說道:“既然亞父開了口,那本王就姑且網開一面!拉下去重責三十,以示懲戒,如若再犯,定不輕饒!”

說完,項羽看了我一眼,扶着老者緩緩走遠。只是在他轉身的瞬間,那眼底不經意泄露出的一絲絲隱痛讓我不覺有些惶惶失措,難道……真的是我錯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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魂回大清(下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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