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節
各種驚異、提醒聲在人群中傳開。雖然不知道那是什麼,但是很多在場的人心中都生出一種不好的預感。
夏森遙望着那個越來越大的“黑點”,看着它毫不遲疑的向著這個方向而來,心裏警覺之餘不斷在催促手下:“快,快,把他們拿下!”與此同時他把手中剩餘的魔法捲軸毫不吝惜的向著肯特和蘇斯拉砸下去。
不過幾秒鐘,紅龍形體就清晰可見。紅色的飛龍在陽光下鱗甲鮮明,給人帶來的威懾力難以言喻。
看到龍筆直的衝著這個方向而來,場面頓時混亂起來,人們有的喊叫有的沒頭蒼蠅似的亂竄,夏森雖然大聲吆喝責罵也控制不了局面,其中一些人多了個心眼,意識到可能要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也不管夏森的命令了,趁亂悄悄溜走。
等到紅龍來到這塊空地的上方,看到的就是這樣的局面。
“哈哈哈哈哈……卑劣無恥下流愚蠢的人類,居然想要阻止偉大睿智的紅龍參觀‘我’的礦山!你安排的這些比你更加卑劣無恥的螞蟻在偉大的紅龍面前簡直就好像雞蛋皮一樣不堪一擊!”紅龍狂笑着,按照慣例的噴火,吼叫,呲牙、用力拍翅膀並且威脅:“你們這些弱小卑劣無恥可笑的人類,我要把你們撕成碎片。”
這次效果很好,腳下的人類頓時紛紛哭喊着奔逃起來。
紅龍滿意的點着頭,越發賣力的演出起來。
噴火、吼叫、扇翅膀……
再噴一次火……
每個人都是聽着勇士與惡龍的故事長大的,但是活生生的飛龍站在眼前並且噴着火,露着獠牙宣佈要撕碎他們的時候,很少有人還能想起故事裏的那些勇士,至少眼前沒有那樣的人。龍這種生物本身就是強大、暴虐、死亡的代名詞,當看到龍的時候,這些詞彙的意義在熱人們的心目中就更加清晰立體起來。
為了進一步深化這種可怖的威脅力,紅龍挑了兩個跑的不太令他滿意的人一口火焰噴過去。
兩個在火焰中掙扎着直接滾下山去的人形給了在場的人更加直觀的印象,於是逃跑的人更多了,包括夏森都在悄悄的溜走。
屠龍雖然不是不可能的,但是那需要大量的裝備精良視死如歸的戰士以及魔法師的配合,需要付出巨大的犧牲而且還不一定有符合心意的結果。夏森不具備這樣的實力,而波利家族他們既是具備,也決不會把他們的人力物力浪費在這樣的事情上。
為什麼會出現一隻龍?
這個世界上的飛龍不是應該稀少到即使想找到不容易找的地步了嗎?為什麼莫名其妙的就有一隻出現在這裏?
難道……
夏森看向肯特和蘇斯拉,發現那兩個人都悠然站着,絲毫沒有看到飛龍應該有的驚慌。
該死的,難道那個關於伊達·法蘭是龍騎士的荒謬傳說其實是真的!
關於伊達·法蘭夏森知道的很少,就算是夏森的幕後的主子波利家族知道的也很少,因為法蘭公國對於這位繼承人的保護很全面,包括他的能力、生活習慣甚至其他一些個人的信息都很少被傳出來。所以在西北地方,關於伊達·法蘭的傳說的內容基本上都屬於正常人聽了都能知道那是傳說的範疇,其中就包括伊達·法蘭其實不是大公妃的孩子而是大公和女僕的私生子了,伊達·法蘭是個左撇子了,伊達·法蘭深居簡出是因為有抑鬱症了等等很荒誕的論調,其中就有伊達·法蘭是個龍騎士的傳聞。
曾經夏森覺得,只要有腦子的人都會知道那不可能,龍騎士這種玩藝從來只出現在傳說中,真正的歷史人物沒有一個是所謂的龍騎士的。
可是現在,一隻飛龍,一隻暴怒的、噴着火的飛龍就懸停在他的正上方,而飛龍此時咆哮的內容就是:“這裏就是伊達·法蘭的礦山嗎!這裏就是伊達·法蘭的礦山嗎!”
在夏森聽來,那就是飛龍在宣佈,這座礦山是伊達·法蘭所有的。
好吧好吧,你說是誰的就是誰的。
夏森覺得只有瘋子才會反對一隻噴火飛龍的意見,所以它說是誰的都行,只要能安全離開這隻龍的視線,夏森情願放棄“自己”的礦山。
一把劍壓在了他的脖子上,冰冷的觸覺,以及刺鼻的血腥味告訴夏森,這把劍就在剛才,剛剛斬殺了他的不少手下,並且絕對不會介意現在就割斷他的喉嚨。
夏森馬上就扔掉手上那張魔法捲軸,舉起雙手表示放棄抵抗。
“讓他們住手……算了,你給我過來。”肯特發現自己的第一個命令已經沒有多大意義了,因為紅龍的出現,這個本來被包圍的水泄不通的空地上,現在只剩下他們三個人和一隻龍了。
蘇斯拉走過來沖肯特點點頭,然後拿出來一大疊材料:“米塔先生,請你簽個字吧。”
不需要夏森的解釋或者承認,這些東西蘇斯拉已經準備好了,只需要夏森·米塔在上面簽上名字,該上手印。至於裏面的內容就好像這座礦山的歸屬一樣,控制這裏的人說是誰的,就是誰的,說是什麼,也就是什麼,是不是一點也不重要。
這時,一支隊伍從礦山內部快速趕來。
肯特遠遠看到領頭的人是他看到過跟隨在夏森身邊的那個年輕人埃羅艾,於是把手中的劍往夏森的脖子上又壓了壓。
蘇斯拉沖肯特擺擺手,然後示意那個青年過來:“埃羅艾,米塔先生已經簽字,現在你可以接手礦山的事務了,我希望你能在明天之前把礦山這十年來正確的說只情況形成材料交給我。”
“是,格魯先生。”埃羅艾嚴肅恭敬的回答,完全沒有之前那種諂媚小人的樣子,然後揮揮手,他帶來的人就開始進入原本屬於夏森的礦山管理機構。此時這附近已經跑的沒有幾個人了,他們很快就接管了這座礦山的主要建築,並且時不時的就有一個人走出來在蘇斯拉耳邊彙報什麼。
要不然怎麼會那麼巧,給自己大路參觀礦井的正好就是蘇斯拉·格魯,要不然他們怎麼回故意的說一些引起自己注意的話。
其實自己有沒有來都不重要,蘇斯拉·格魯已經把一切都安排好了。
其實自己剛剛來到子爵身邊,還沒有得到信任,這麼重要的任務怎麼可能交給自己來完成?
肯特的劍離開了夏森的脖子。
蘇斯拉一直注意着肯特,對方那一瞬間裏的失落並沒有逃過他的眼睛。
要是沒有他的突然出現,再加上紅龍的威脅,夏森這樣的波利家族死忠分子怎麼可能輕易的就在文件上簽名。本來他就算是死也不可能背叛他的主子,不可能配合蘇斯拉的。
有的時候突如其來的意外加上巨大的驚恐,是很能摧毀一個人的心智的。
紅龍來的真得很是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