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密探
我從沒想到人的一生能碰上那麼多麻煩和折騰,而要說清這一切更非輕而易舉,所以最好讓我慢慢從頭講起為好。
打從職業學校一畢業,我就在飛船公司廠里當了個裝配工,專門負責安裝一種叫“斯芬克司閥門”的關鍵零件。我最愛欣賞飛船騰空而起直上雲霄的情景,它們直飛天鵝星座和半人馬座,飛往無線電或報紙經常提起的那些星球.對工作我很心滿意足,如果沒有那幾台秘密攝像機,我會更加高興,閔為它們的鏡頭總是在暗中盯住我,發出的噪音總在妨礙我集中注意力。
我曾去安全部發過牢騷:“嘿,為什麼你們給別人安裝的是新式無噪音的攝像機,而為我裝的卻是這種老式機呢?”可他們對此根本置之不理——因為據說他們實在太忙了。
當然,煩人的事情還不止於此,例如還有人把竊聽器安放在我房內,它整夜發出的嘯聲使人通宵難眠。我上百次地投訴說:“有準的竊聽器是這種樣子的?簡直連一分鐘的安靜都不留給我!”而有關方而對我的回答卻是一大堆陳詞濫調,什麼同家利盜高於一切啦,什麼冷戰中我們必須取勝啦,什麼無法使人人都滿意啦等等。這隻能說明我位卑人微,政府對我從不重視。
就拿負責監視我的密探來說吧,那位先生總是穿着顯眼的制服和寬邊帽,把帽檐一直蓋住眉梢,對我寸步不離,亦步亦趨。
他是在儘力防止在監視工作中出差錯。我甚至有點可憐他,要知道干這種活並不輕鬆。但他實在也太出格了,以至於我走到哪裏他就盯到哪裏,連呼出的熱氣都差點噴上我的後腦勺,朋友為此而笑得捧腹不止。
我的女朋友說,只要一看見他,脊梁骨上就好比有無數螞蟻在爬,所以我又只得去調查委員會抗議:“為什麼不能派個更稱職的密探,讓我在朋友面前不致出醜呢?”
他們倒是答覆說可以考慮考慮,仍我明白這對他們只是區區小事,說過拉倒。
這時我想索性遠走高飛箅了。地球以外是茫茫星空,那裏每個人都可以找到安身之地。我仔細閱讀這方面的書籍.用所有積蓄買下一艘宇宙飛船,儘管它破舊不堪,四處漏風,但發動機倒還挺耐用。這樣做當然很危險,但冒險的只是我個人的生命。
我辭去工作,告別秘密攝像機和竊聽器,和密探親切握手並祝他今後走運。
我破釜沉舟,退路已絕。
目前需要辦的是獲取簽證,於是我急忙去了簽證局。那裏的職員被人造太陽曬得黝黑,可雙手白哲無比。他疑慮重重地瞅着我:“您打算去哪兒?”
“我要去宇宙!”我說。
“這我知道,但問題在於具體要去哪兒?”
“這連我自己也不清楚。”我說,“我是想要去自由自在的宇宙深處!”
那位職員疲憊地嘆口氣說:“如果您要申請簽證,那就得明確說出自己的意向,您準備移民去美國宇宙,還是打算遷居到英國宇宙?也許寧願到荷蘭或法國的宇宙去?”
“什麼!難道連宇宙也是分國界的?”我驚訝不已。
“這您就大大落後時代了。”他面帶優越感嘲笑說,“美利堅合眾國早就聲稱對於坐標,2xA及2B之間的全部宇宙空間擁有主權,只除去其中一小塊意義不大的弓形區域,那兒是墨西哥孜孜以求的地方。而坐標3B到2C之間的空間屬於俄羅斯,同樣也有屬於中國或尼日利亞的太空……”
我截斷他的話頭說:“那麼哪兒是自由的宇宙空間?”
“根本就沒有這種地方。”
“那麼這人為的宇宙邊界一直延伸到多遠?”
“直至無限!”他自豪地說。
在一瞬間我呆若木雞,我從沒想到連廣袤無垠的宇宙也都可以被瓜分!
“那我就去美國宇宙。”我隨口說。
職員默默地點點頭,他檢查過我自五歲起的履歷,因為比這更早的經歷對我已毫無意義,隨即就把簽證發給了我。
我來到宇航港時,飛船已加好燃料準備起飛,後來我順利升上太空。當地球化為一個小點並完全消失在飛船後面時,我才意識到自己孑然一身,絕對孤獨。
起飛后50小時,我打算對食品的儲存進行例行檢查。我突然發現有個口袋外形有些異樣。打開后,發現原本裝100磅土豆的口袋裏,裝的卻是……一位姑娘!
她是偷渡者!我的嘴巴嚇得再也無法合攏。
“怎麼啦?”她反而問道,“您倒是說話呀?能幫我一把讓我從袋子裏出來嗎?或者您也可以重新紮上繩子,乾脆把這事忘掉。”
於是我攙扶她從口袋裏掙扎出來。
這位姑娘身材苗條,楚楚動人.秀麗嫵媚.,有一雙若有所思的監色大眼睛。她頭髮金黃,很像噴氣發動機噴出的火焰。儘管她的臉蛋弄得髒兮兮的,但依然透出一股靈氣。如果在地球上,我肯定願意為了和她見面而不惜跑上英里的路程。
“就不能給我點什麼吃的?”她訴苦說,“從地球開始,除了生胡蘿蔔,我可連什麼東西都沒進過嘴。”
我慌忙給她送上夾肉麵包並問道:“您來這裏幹什麼?”
“您不會理解的。”當剛她嘴裏寒得滿滿的,好容易才吐出這麼一句話。
‘我可認為自己也許能理解。”我說。
她走向飛船的舷窗,默然睇視美圈宇宵的滿天星斗。
“我在追求自由。”最後她緩緩說、
“是嗎?”我將信將疑。
她睏乏地倒在我的吊床上。
“也許您會認為這是無可救藥的浪漫主義。”她的聲調十分平靜,“但我常被人家認作瘋子。我喜歡在夜間朗誦詩篇,對一些荒唐的雕塑潸然淚下,為一片凋謝的秋葉憫悵小已,也愛面對草葉上的露水浮想聯翩。醫生說我或許患有精神過敏綜合症。”
她閉上雙眼,但我完全能夠理解:一個人在口袋裏連續呆上50小時,又被壓在沉重的食品下面,這對任何人來說都難以忍受。
“地球使我煩惱。”她低聲說,“我再也無法忍耐下去了:什麼官僚主義,紀律約束,貧窮饑寒,還有冷戰或熱戰等等,全都使我精神崩潰……我渴望能和習習柔風一起微笑,在無垠綠野上奔跑,在濃蔭匝地的密林中散步,歌唱……”
“但為什麼偏偏選上我?”
“因為您也渴望自由。”她說,“當然,如果您堅持,我可以離開這裏。”
這真是廢話!我們身處太空,就是想回地球,連燃料也不夠呢!
“您可以留下來。”我無奈地說。
“謝謝。”她說,“您真的理解我嗎?”
“那當然。”我說,“不過先讓我們弄清某些細節,首先……”
可是她早已呼呼入睡,嘴角邊掛着一絲信任的微笑。
我連一分鐘也不耽誤就搜了她的手提包:裏面有五管口紅,全套修指甲的工具,一瓶“金星”牌香水,一本平裝詩集,還有一枚調查局特派員的徽章。
我本來就這麼判斷:姑娘們通常不可能那樣講活,而密探又只會那樣講。
我很高興得知政府依然沒有放過對我的監視,在宇宙中我再也不會感到孤獨了。
我的飛船深入到美圍宇宙深處,它還算爭氣,飛得十分出色。發動機從不過熱,船體接縫也很密封。
梅薇絲·奧黛依是我這位密探的名字.她天天為我準備食物,管理雜務,同時,她在所有暗處都悄悄安上了微型攝像機,弄得到處嗡嗡作啊,但我佯作不知,假裝沒有聽見。
儘管如此,我和梅薇絲小姐的關係還算不錯,旅途生活十分愉快。但是有一天船的右舷外突然爆發一片耀眼光芒,嚇得我往後一縮,把梅薇絲撞得飛了出去,當時她正在為3號攝像機偷換膠捲。
“真抱歉。”我說。
“沒關係的,”她說。
我想去幫她一把,但她的柔軀緊貼在我身上,“金星”牌香水使我心神蕩漾。
“還不鬆開我嗎?”她嬌嗔道。
“那當然。”我說,而實際上還在擁抱她,這麼近的距離弄得我昏昏懵懵,忘乎所以。
“梅薇絲。”我聽見自己的聲音住說,“我們認識不久,可是……”
“可是什麼,比爾?”她喃喃地問。
眼前雲飛霧轉,那一刻我全然忘記雙方本該是密探與被臨視人的關係,也不知道後來我還說過些什麼。但這時窗外又現出耀眼的強光,丁是我放開梅薇絲走向駕駛台,極力停住飛船朝外察看
船外有塊臣大的岩石停在空中,上面坐着一個穿着宇宙服的另孩,他一手拎着信號火箭筒,另一隻手牽着一條穿着宇宙服的小狗。
我們很快把他引進飛船,脫下密封衣。
“我的狗呢?”他張口就問,
“放心吧.孩子。”我安慰他。
“真不好意思。”他接若說,“我用這種方式闖進你們的飛船”
“別客氣。”我酰,“不過你在那塊岩石上幹什麼?”
“先生。”他的童音清脆,“我不得不從頭講赳:我的生父是宇宙飛船試飛員,在一次飛行中英勇獻身了。不久前我母親再嫁,繼父是個高高的黑髮男子,一雙眼睛老在東張西望,嘴唇也總緊抿着。他原來是個站櫃枱的.一開始就對我恨之入骨。也許是我那一頭金色鬈髮,一雙大眼睛和樂觀的性格使他聯想起我的父親,於是我們之間的關係一天比一天惡劣。
“他有一位伯伯突然死去(我懷疑是他謀殺的),留給他了某個行星上的一塊地皮。我們乘上私人飛船去那裏,在太空中他說我已到了能自己料理自己的年齡。我母親雖不同意,但不敢違抗他的鐵石意志。於是他硬讓我穿上宇航服,給了我幾個信號火箭,把小弗里克也塞進小宇航服里說:去吧,如今的小青年都能在宇宙中自謀出路。我提醒他:從這裏到最近的行星至少也有二百光年呢!但他獰笑了一下,說:說對了!然後使勁一椎,就把我拋棄在那塊岩石上。”
男孩一口氣說了那麼多,他的小狗蹲在一旁用濕漉漉的圓眼瞪着我,於是我餵了它一缽子牛奶加麵包,那男孩也狼吞虎咽,吃完後由梅薇絲帶去休息。
我回到操縱台重新啟動飛船,又悄悄打開內部對講機。
“醒醒,你這該死的小笨蛋!”我聽她梅薇絲在|兌,
“饒了我,讓我睡覺吧。”那男孩央求。
“現在不行,將來有你睡的。”梅薇絲不依不饒,“為什麼調查局還要派你上這裏來?難道他們不知道我在這兒嗎?一個剛12歲的孩子……”
“再過七個月我就滿13歲了!”
“就是12歲!我幹得多麼認真,學習、讀書,還進專業夜校,聽講座……””您真倒霉。”他很同情她,“其實我只是想成為宇航駕駛員,像我這麼大的孩子要取得必需的飛行小時數就只有這種辦法。他會讓我獨立駕駛飛船嗎?”
我悄悄關上對講機。在聽到這一切后,我自感身價十倍,竟然有兩位政府代表被委派來監視我!這隻能說明我是個人物!而且是必須全晝夜監視的人物!不過退一步說,派給我的密探只是些年輕姑娘再加上12歲的未成年人,這又讓我有點惘然若失。
旅程的其餘部分平安度過,羅伊是那男孩的名字,他擔負起駕馭駛飛船的重任,連他的狗也坐上副駕駛員的座位,恪盡職守。梅薇絲仍和以前一樣做飯,我的精力全花在檢查飛船是否密封上。一般說,密探與被監視者之間倒挺和諧。
我們發現了一顆無人行星,梅薇絲非常喜愛它。星球不大,但空氣新鮮,無邊無際的綠野和茂密的參天大樹活脫脫就和她詩集中所描繪的一樣;羅伊則為湖水和山崗激動不已,那小山不太險峻,很適合男孩攀登。
我們決定在這顆行星上定居,把它作為我們的移民地。
羅伊對飼養動物的熱情極高,動物由我從冷凍艙里取出並加以復活,他任命自己是牛與馬的司令官,豬與鵝的飼養員,小雞小鴨的保護者。他陶醉在新工作中,甚至對上級的例行報告也越來越少,後來索性完全停止。說老實話,對這個年齡的密探你還能有什麼要求?
我們建造宿舍,播種穀物。我和拇薇絲時常玄森林散步。,有一次我們帶L食品在瀑布旁野鋥,梅薇絲鬆開束髮帶,波浪般的會發·隨垂到雙肩,秋水般的雙瞳如此迷人,使我怎麼也不能卡H信她竟是密探,但我還得告誡自己注意我們的真正身份。
“比爾。”她低聲喚我。
“什麼事?”我問。
“哦……沒什麼。”
她含羞地把身旁的草莖拉來拽上,我不知道她想說什麼,但是我們的手恰好碰在一起,隨即互相緊緊相握。
我們久久沉默,我從來沒有這麼幸福過!
“比爾……”
“什麼事?”
“比爾,親愛的,我想……”
我並不知道她想說什麼,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她,只好彼此沉默相對……這時恰好被天上傳來的轟隆聲打斷。
湛湛藍空又降下一艘宇宙飛船。
埃德·沃倫是這艘飛船的駕駛員。他微顯肥胖,一頭灰發,戴一頂寬邊帽,穿着制服呢大衣,自稱是某家公司的代表,穿梭於各星球問從事水的清潔與消毒工作。由於我們這裏水質很好,不需要他的服務,所以他在對我表示歉意后就準備繼續飛往別處。
可是起色失敗了,發動機光是吼叫一陣子就熄了火。我檢查他的飛船,發現裏面的斯芬克司閥壞了。我倒是能用手頭工具重造一個,但起碼需要一個月的時間。
“多糟糕。”他惋惜地說,“現在只好在這裏多耽誤一會兒了。”
“我也是這麼想的。”我說。
他難過地望着那艘飛船:“真該死,為什麼偏偏會在這時候壞了呢?”
“也許是您用手鋸鋸過它,它才不那麼牢固的。”我邊說邊往回走。因為檢查時我發現了人為破壞的明顯痕迹。
沃倫先生對我的話置若罔聞.當滅晚上我還截聽到他通過無線電發出的彙報。有趣的是,沃倫先生工作的單位並非什麼公司,而是中央情報局。
沃倫先生總是拿着相機和記事本,總在四處打探,他很快成為非常傑出的種菜能手。我和梅薇絲始終也沒能完成那次談話。
移民區的建設卻日益興旺發達。在沃倫先生之後,還有不少客人又來到我們這裏:一對自稱在收集植物果實的夫婦,一位攝影愛好者,還有一位記者等等,其實他們全都是各有關單位派來的秘密偵探。在起飛時,他們的斯芬克司閥也全都壞了,
我不知道自己是否該驕傲還是羞愧,因為足足有半打密探在跟蹤我這個人。他們都是蹩腳偵探,但來後幾周內又都一律成為這顆行星的優秀墾荒者。他們的彙報都由原先滔滔不絕的江水逐漸化成潺潺流水,到後來索性乾枯斷流。
有一個夜晚,移民地突然出現了非同尋常的緊張氣氛。所有的無線電接收機都被打開——似乎有極其重要的通知需要下達。我不得不請某些密探合在一塊收聽並關掉一些接收機,免得發電機過載燒毀。
最後他們關上接收機並開了一個會,直到深夜我還聽見他們喁喁不休。第二天一早大家集合在客廳里,臉色陰鬱,眉頭打結,梅薇絲是這夥人的發言代表。
“有件可怕的事情。”她說,“但首先讓我向您公開我們的身份:比爾,我們並不是自己所說的那種人,我們全都是政府派來的秘密探子。”
“這不可能!”我大聲嚷嚷,我不願意傷害任何人的自尊心。
“事實如此,比爾,”她接著說,“我們全部在監視你。”
“絕對不會!”我重複說,“難道連您也這樣,梅薇絲?”
“連我也是。”她神色悲戚,沮喪萬分,
“這到底是怎麼叫事?”
他們默默相互對視,最後沃倫先生用那雙長滿老繭的手扯扯帽檐蛻:“比爾,最近測量過宇宙的界線標定,發現這個地區根本不屬於美國。”
“那它屬於哪個國家?”我問。
“別激動,比爾。”梅薇絲插口說,“當初劃分宇宙的國際分界時,這裏整個兒被漏掉了,所以現在沒有任何國家對它擁有主權,按照星際移民法,行星及周圍幾十萬英里的太空都將屬於您這位發現者,比爾。”
我驚得張口結舌,說小出半句話。
“所以,”梅薇絲說,“我們就沒有任何合法依據來到這裏,應該立即撤退。”
“但你們飛不成!”我大嚷大叫,“我還沒來得及修復你們那些斯芬克司闊!”
“每個密探都藏有備用的閥門。”梅薇絲溫柔地說。
我望着他們各自走向自己的飛船,思忖今後自己的孤獨處境:我再也沒有什麼政府——那對我處處設置監視的政府。夜間也不會聽到背後的腳步聲,永遠不會再有攝像機的噪音……
“再見,比爾”梅薇絲哽咽說,向我伸出纖纖玉手。
我茫然望着她朝沃倫的飛船走去,突然感到她根本不是什麼密探!
“梅薇絲!”我拚命叫喊並朝她撲去。
她加快步伐,可已被我抓住她的手臂。
“等等,你知道那天在太空中我要說的話嗎?後來在瀑布旁我也想對你說……”
她企圖掙脫,於是我用半靜的口吻輕輕對她說:“梅薇絲,我愛你。”
她嚶嚀一聲撲倒在我臂彎里,我們開始熱吻。我對她說:這裏密林蔥鬱,古木蔽天,碧草茸茸,將永遠是她的家,請她一定留下……她幸福得說不出話。
當梅薇絲決定不走後,羅伊同樣重新考慮了自己的決定,沃倫先生的蔬菜馬上就要成熟,他也覺得有必要留下照顧。其餘的人統統各有各的借口需要留在行星上。
從這天起我就是他們的首腦、國王、統治者或總統,隨便叫什麼都行。各地的密探現在紛紛大量飛來我這裏,不僅來自美國,幾乎來自所有國家。為了讓大家有飯吃,我不得不進口糧食。但是其它星球拒絕幫助我,還說我收買了他們的密探,唆使他們來投奔我。
天可憐見:我可從來沒這樣做,他們全都是自願飛來並自願留下的。
我無法辭職,因為這顆星球就屬於我,而把他們遣送回去,我又難以啟齒,這真使我走投無路。
既然我所有的臣民都是過去的密探,所以你們當然以為我在組組織政府方面不會遇上困難。其實他們誰也不來幫我,樣樣還得我自已來干。他們中間沒有一人還想繼續當探子,去揭發自己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