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酒幹了淌賣無

誰酒幹了淌賣無

“你真準備請我去喝酒?”真真扔下厚厚的解剖書,立即尖叫着跳起來。最近大孝子吳昊忙着畢業實習,人影兒都不見,沒了免費提供的飯卡和周末的遊樂項目,真真也只能周六周日窩在床上挺屍,完完全全按按着寢室亮燈熄燈的時間來休息。雖然什麼都沒看進去,但還是由老大封了一個鎮寢之寶熊貓真真的封號。

“廢話你沒看出來我心情不好嗎?”若曦把大背包甩在床上,拉鎖用力拉開,從裏面滾出一捆火腿腸,不小心瞄見的真真雙眼發藍,立刻說:“你發財了?火腿腸都十根十根的買?”

“是阿,我打賭贏了錢行吧。”若曦垂頭喪氣的坐在床上揉揉眼睛。

“怎麼了,怎麼垂頭喪氣的?白馬失蹤了?”真真探出不怎麼健康的頭。

“你怎麼知道?”若曦賭氣,整理床上的被子。

“你腦門兒上就差貼個標籤說我失戀了誰看不出來阿,所謂考場得意清場失意,你最近學習那麼猛,跟青腚雞似的,能不情場失意嗎?”真真坐起來伸個懶腰,從自己床鋪慢慢爬下來用手指頭挑着若曦的下巴:“妞來,跟大爺說吧,怎麼了?”

“海軼和那個師姐在一起了。”若曦皺眉,癟癟嘴。

“沒看出來,海軼這傢伙居然近視。放着這麼好的姑娘他不喜歡,居然死乞白賴的吃回頭草?”真真咂嘴。

若曦藉著她的手,順勢靠在真真肚皮上,“唉,是阿,他喜歡回頭草,都沒給我機會說我喜歡他。”

若曦現在的感覺和被鄧志超那次炮灰不同。與鄧志超交往的那個時候,她是迷迷糊糊的,不知道什麼時候當了他的女朋友,不知道什麼時候人家又有了另一個女朋友,不知道什麼時候他又為了那個女朋友甩了自己。一切都是彷徨的。

這次,她很清楚。清楚自己確實很喜歡海軼,他的外表,他的內在,甚至還有他修長的手指,舞會那天拉她起來手心的溫度,生日會親她時候的深情都記得清清楚楚。她的心一直隨他的舉動跳躍着。或快,或慢,都是為他。

可還是沒逃過炮灰的命運。

他從前喜歡的人回頭了,那麼她的呢?她要等到他回頭嗎?

真真用手揉着若曦的頭,突然覺得自己肚子上暖呼呼的濕,把她頭抬起來卻看見,嘴巴發扁眼睛發紅的若曦正在偷偷悶頭痛哭。

“喂,大姐,不要把鼻涕擤在我衣服上。”真真尖叫,想要躲開“果凍”的襲擊,可若曦用長長的胳膊圈住她的腰,不讓她跑掉,頭還拚命頂着若曦軟乎乎的肚子,臉上作苦菜花狀說:“讓我靠一下,我沒哭。”

“那請問,我身上那個粘糊糊,濕嗒嗒的東西是什麼?”真真不覺好笑,若曦這個人就是嘴硬,喜歡也說不喜歡,愛上也說沒愛上,這次結局果然和鄧志超那個青光眼的結局不同,那次光看見若曦天天對着鏡子自我否定了,好歹沒哭鼻子,這次哭得稀里嘩啦的,足見海軼在她心中的位置了。

“我的眼睛被你毛衣上的亮片兒碰到了。疼。”若曦越說越難過,終於眼淚再次控制不住悄悄落下來。

“好,好,好,你疼,你慢慢疼吧,疼了一次,下次就不疼了。”真真拍着她肩膀安慰道。

學校的東西食堂向來是不提供酒的,大家想要喝酒解饞據說都是直奔東門外的小飯店,難怪每次從那裏路過,都能看見大四大五的師兄們三五成群的在裏面暴飲,若曦沒想到有一天她也會成為這裏的一員,還豪氣萬丈的連着干光三瓶啤酒。

第一次的戰績就這麼不可小覷,看來孺子可教也。

現在她眼淚已經流干,只是不停的吸着鼻子,嘴裏斷斷續續的嘟囔:“你說,他怎麼就不能等兩天呢,等兩天我還想告訴他我喜歡他呢。”

對面的真真眼看着她從哭花臉到目光茫然到醉眼惺忪,嘆口氣:“唉,你還是沒明白。這不是等不等的問題,而是他不夠喜歡你的問題。他如果真心喜歡你,你就是再晚幾個月說,他也會堅持住基本原則不動搖的。這次只不過是你和那個女人的較量中,輸掉了,就輸在他的心理你沒那個女人時間長沒那個女人能抓住他的回憶而已。”

“海軼一個,鄧志超一個,都找別人去了。你說,是不是他們和我在一起以後,覺得我這個人挺無聊的,所以就做伸展運動了?”若曦喝得眼前都花影兒了,到嘴邊的酒也灑了一半出去。

“這你又錯了。感情出事不要光在自己身上找原因,那是受氣包,不是你不好,只能說他們倆有共同的惡劣品質。”真真慢慢和她解釋,但知道無論自己說什麼都肯定沒用,喝醉的若曦根本就聽不進去。

“唉,還是我不好。要是我再優秀點,他們就不捨得了。”若曦搶過真真面前的啤酒瓶,對着嘴兒灌。真真撲上來搶,她還躲,真真怒極:“你怎麼不再要一瓶,非搶我的?

若曦嘴堵在瓶口那兒含糊不清的說:”我沒,沒錢了,再要就回不去家了。“真真好笑,看來若曦還是沒喝多,涉及到錢的時候居然能這麼清醒。她坐下,抱胸看着若曦把酒全部喝乾。雖然自己沒受過什麼感情上的傷害,但她知道以若曦現在這種情況,任何言語都是徒勞了,還不如讓她喝醉了,徹底傷心過,然後再思考自己這麼傷心到底值不值得,過後才會自己站起來。

果然,這瓶下去,若曦算是徹底交待了,把小時候下鄉偷農民伯伯黃瓜玉米,在樓下帶小朋友玩的時候自己霸佔人家的皮筋,甚至是高考的時候前一天還在看席絹的小說全說了,絮絮叨叨,沒完沒了,拽着真真的胳膊,說著那個無憂無慮的孩提時代。

不行了,再不把她送回去,整個飯店都要笑抽過去了。真真四周環顧一下,那些師兄們或好奇,或猜疑的偷偷看過來,嘴角都是強抿着的,估計只要她們倆一出門,立刻背後會有哄堂大笑作為歡送儀式。

她硬拖着比自己高半頭的若曦,還要用手撥開阻擋若曦踉蹌腳步的凳子,艱難前行。結果泫然欲泣的若曦還不她領情,捂着因為反覆折騰險些反胃的腹部,愁眉苦臉的問:“折騰啥啊,你更年期了阿?”

好你個林若曦,等你清醒的。想我一年級系花,美貌無敵的名聲都壞在你手裏了,你還敢大聲小氣的,真真暗自咬牙發誓,手上卻加快行動。

不得不承認,人漂亮,到哪兒都會有人厚愛一些。立即有兩三個師兄對她的困境看不過去了,過來幫忙托住若曦幾欲下墜的身子,一個師兄還衝出去幫忙打了一輛出租車,真真咬牙,轉了一圈一一謝過,趁大家把若曦摔在後座上的時候,她趕緊坐在副駕駛上,幸好這傢伙家她認識,不然真要把她扔在校門口露宿街頭了。不行那樣不解恨,還要在她脖子上掛個大牌子,上面用正楷書寫幾個大字:我是醉鬼我怕誰,看她明天早上醒過來怎麼回校!

穆歌推開門就看見的是這樣一幕,一個嬌小的女生馱着身高馬大的林若曦,被壓得吱牙咧嘴的,看見他立刻兩隻眼睛放出求救的七彩光芒:“快,幫我把她弄下去。她衣服掛在我衣服扣子上,我甩不開,快要壓死我了。”

穆歌也來不及反應,趕緊先把若曦翻下來,一手用力摟着,不行,沒摟住,只能兩隻手一起上,才把她拖住,鞋也來不及換趕緊往屋子裏拽。

若曦被折騰不行了,吭嘰吭嘰的嚷:“你們要折騰死我阿,我是無敵女超人,等我醒了,看我怎麼挨個收拾你們!”

穆歌對她的威脅嗤之以鼻,把她放平在床上,才想起來給外面那個女生去找雙拖鞋進屋來坐坐。

真真此刻已經累得坐在地板上,看見他送來的拖鞋擺擺手,“小弟,不用拖鞋,你給我倒杯水吧,我嗓子都要冒煙了。”

穆歌點點頭,趕緊給倒了一杯熱水,怕她一時間喝不下去,還兌了點涼白開,真真看見他的動作心裏感嘆一句,這孩子將來訓練訓練準是個迷死人的小帥哥,連心思都這麼細膩,真萌阿。

咕咚咕咚喝完水,真真拍拍身上的灰塵趕緊站起來:“我走了,你給你姐也倒點水,她喝多了。”

不用真真說,穆歌也知道若曦喝多了,一屋子的酒氣傻子都能聞出來。不過還是要感謝這個送那個大白痴回來的人,沒人家,這女人肯定能淪落街頭。

“謝謝你,我替我姐謝謝你。明天等她醒了我會告訴她。”穆歌沉吟一下,而後又問:“我姐是不是失戀了?”

“我可沒說,是你自己冰雪聰明。”真真呵呵直笑:“她阿第n次無辜被甩。”

她扣好衣扣,把門關好,在門外面大聲說了一句:“等你姐醒了讓她減肥,我都要被她壓死了。”

穆歌倒是沒注意到這句,滿心都是若曦無數次被甩的問題。她有那麼差嗎?其實,她長的還是挺不錯的。雖然比不上剛剛送她回來那個女生,至少也算清秀佳人,怎麼會被甩了那麼多次?難道是因為她的脾氣被甩的?有這個可能,一想到她對自己做的那些惡行更堅定了他的想法。

笨蛋,男人都要溫柔的。你這樣往男人臉上按臭襪子的脾氣誰能受的了?

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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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老牛遇見嫩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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