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72章
安全無憂
援軍來了嗎?領軍的是誰?”胤禛回到後方后就迫不及待的詢問。可目光所及之處並無其他軍隊的服飾。嗯?不對有兩個人沒有穿軍服,而且還是女人!胤禛的眼微微眯了一下:“佟佳氏淑蘭,你不好好的在馬車裏獃著,跑這兒來做什麼?”
“回爺的話,妾身剛好想到有隨身帶了短火銃,所以拿來看看,不知道能不能派上用場。正準備回馬車上。”佟淑蘭屈了屈膝。想想也是,四四以前可是當過將軍,上過戰場打過硬仗得,如果連這種小陣仗都應付不了,他的面子還往哪兒擱,要知道他可是正紅旗的統領。想來就不會那麼遜,看來九成九是朱蘭泰自個兒的主意,想到這裏,佟淑蘭撇了不遠處的朱蘭泰一眼,以此表達自個兒的不滿。
“那剛才……是誰出的點子?”
“是那位曹參將的點子。妾身只是送火銃來。”佟淑蘭知道朱蘭泰機靈,不會亂說話,不過那個曹什麼儒的就說不準了,所以她忙搶着回答。
“不……”曹瑞儒剛想否認,肩上就被朱蘭泰重重一壓:“瑞儒,不用太過謙虛,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你是想說這不全是你一個人的功勞。如果沒有佟庶福晉的火銃,如果沒有我這個神槍手在,這個計策根本不能成行的,是不是?放心吧,貝勒爺心裏有數的,不會漏了誰的。”說完他還在曹瑞儒的肩上重重拍了兩掌。就朱蘭泰看來,呆在佟庶福晉身邊,就要隨時準備替她分憂解難,這憂就是功勞太多的憂慮,這難就是名氣太響之後所造成的災難。所以為了避免因為功勞太多,而使庶福晉的名氣太響,引起不必要的災難和麻煩,旁邊的人就要多擔待,不時地幫她分擔一點這種或大或小的功勞。
“可是屬下……”曹瑞儒還想再作解釋。
胤禛看着這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架勢,立刻明白了這是怎麼一回事情。他一擺手,截斷了曹瑞儒的話頭,“這以後再說。”他看向佟淑蘭主僕,“你先回馬車去,好生給我獃著,不準再亂跑。”
“是。”兩人忙屈膝。
然後,胤禛又轉過頭,“你們倆個跟我來。剛剛的計策騙不了多久,必須在天黑前過林子。”
“喳。”
正這時,前面的衛兵來報,年檢討帶了二十人的長槍隊和三百騎兵趕到。胤禛是又驚又喜,親自迎了出去,朱蘭泰和曹瑞儒忙緊跟其後。
年羹堯一見胤禛忙單膝跪倒,打了下單袖:“參見四貝勒。”
“亮工,你怎麼來了?”胤禛一把把年羹堯拉了起來。
“皇上出巡熱河,讓十二阿哥先行出發作準備。收到四貝勒的消息后,臣懇請十二阿哥恩准,讓臣先行趕來。十二阿哥說他隨後就到。”
“亮工辛苦了。”
“屬下不敢。”
這頭聊得開心,那一頭,佟淑蘭還在猜這個年檢討是誰。年家,出名的她就知道一家,不過年家,就她記得是出身工部的,也就是現代搞建築的,手頭就算有人,最多也是工兵吧,淑蘭摸摸下巴,就算是後來大名鼎鼎的年大將軍,年羹堯,現在好像更不濟,是個小文官,手頭不可能會有什麼長槍隊,騎兵的說。這麼估算的話,來的人是年家老大,年希堯的可能性比較大。不過,不管是老大還是老二,有那個美若天仙的年家小妹作參考,無論來的是哥哥還是弟弟,他的美色都是值得期待一下下的。只可惜,現在時機不對,於情於理,自己還是應該先去看一下福晉,去請個安才對。想到這裏,佟淑蘭向福晉烏喇那拉氏的馬車廂晃了過去。
等淑蘭主僕到達車廂外翠珠掀開門帘,她們才發現側福晉李氏也在車廂里坐着,正陪福晉聊着天。
“福晉吉祥,側福晉吉祥。”
“淑蘭,你來啦,快進來躲躲,前面也不知道怎麼樣了,真是讓人擔心。”烏喇那拉氏向佟淑蘭招手。
側福晉李氏也向淑蘭點了點頭。似乎她給淑蘭的感覺和以前的不同,但到底有什麼不同,佟淑蘭又說不上來。想不出來就不要想,佟佳氏淑蘭一向不是一個喜歡鑽牛角尖的人。她趕緊幾步,在丫鬟的攙扶下,踏着小凳也上了馬車。
“給福晉、側福晉報喜,匪人已經被貝勒爺打跑了。年檢討也帶來了長槍隊和騎兵趕來了。”
“真的?太好了!這年檢討是不是就是年氏的二哥,好像叫年羹堯,聽說他現在翰林院,年紀輕輕很受皇上器重呢。”李氏在一旁暴料。同時她也在心裏暗嘆,如果真的是年家兄弟,那個年氏恐怕又可以藉機得寵一段時間了,嗨……自己為什麼就沒有可以幫襯的兄弟呢!
“這淑蘭就不太清楚了。因為聽到大家平安,匪人被打跑了,這個好消息就先趕來給福晉請個安,道個喜,免得福晉擔心。”
“如果你聽到的官銜是‘檢討’沒有錯的話,那就應該是年氏的二哥,年羹堯了。他現在是翰林院的檢討。”烏喇那拉氏給了肯定的回答。
“可是,翰林院不是文官任職的地方嗎?文官也有兵權,可以指揮兵馬?”這倒是第一次聽說。
搖了搖頭,烏喇那拉氏也有一絲疑惑和動搖,難道是她記錯了?
“啊呀,不管是不是,現在能肯定大家都平安,這就是大喜事啦。”這種小事情回頭讓小翠去打聽一下就知道了,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腦細胞不用枉死在這上面,某阿Q再次將問題撇到了腦後。
“淑蘭說的是,大家平安就是大喜事。說到年氏,聽說她受驚了?回頭去看看她。”烏喇那拉氏皺起了眉頭,這身子骨還真差,這樣的身子骨可怎麼生養孩子?
“有什麼好看的,還不是老一套,她不受驚我才會奇怪。”李氏有些不屑,“真不明白貝勒爺帶着她做什麼?就算不出這事兒,單一路上的顛簸辛苦,那年氏到了熱河還不定咋樣呢,一幫子人又得圍着她團團轉了。”
“在我這兒說說可以,千萬別在爺面前說,你也知道爺不愛聽這個。”烏喇那拉氏警告李氏。
“這我當然知道,所以也只敢在福晉這兒發發牢騷么。她自個兒不安生也就算了,還偏偏要讓周圍的人也跟着不安生。多少次讓奴才半夜三更地各家各院地去砸門,把貝勒爺從床上拖起來,去她那兒。妹妹應該也碰到過很多次了吧?”李氏越說越氣,順帶拖淑蘭下水。
“好啦,你怎麼還越說越來勁兒了。“烏喇那拉氏薄責。
李氏心不甘情不願地收住了嘴。佟淑蘭倒是看得很開,這種事情是一個巴掌拍不響,要是四四半夜不去年氏那裏,哪怕就一次,而且還把喊話的人訓一頓,保證年家小妹妹不會讓人半夜三更砸第二次門。既然這種事情屬於一個願打,一個願挨,那旁人就沒有什麼話好說的了。反正四四也知趣兒,每次都是輕手輕腳的,沒怎麼吵醒她。而且和這種水做的女人吵架,輸得人肯定是自己,且不說地位不如人家,單單年氏動不動就昏倒的樣子,還沒開口呢,說不定她就不行,要請大夫了,身體差到連《紅樓夢》裏的林妹妹都比不上,到最後受罰挨批的可以肯定的是自己。所以對於年家小妹,這朵只可遠觀,不可褻玩,一碰就倒的碎瓷花,佟淑蘭都是保持一定的距離和高度的禮節的。
這時下人來報,說是年氏的二哥來了,貝勒爺先陪他去看年氏,一會兒會過來給福晉請安。果然是年羹堯!側福晉李氏深吐了一口氣,咽下自己的嫉妒,和淑蘭一起起身告辭,回自己的馬車。
回到車廂后,小翠才出去了沒一會兒,就很高效率地把事情打聽清楚了。淑蘭點點頭,有十二阿哥的大部隊護駕,看來這去熱河餘下的路程,安全問題應該是不用擔心了。
初嘗挫敗
在十二阿哥一行人的護送下,餘下的路程可謂是無驚無險。這日,一行人終於到達了這個佟淑蘭聽到過太多次,卻從來沒有到過的地方。熱河,一個康熙、乾隆出巡,書上必然提及的地方,特別是當今皇上,這兩年幾乎是年年都要來逛一趟,都不覺得膩味,想必這熱河有其獨特之處。
由於四貝勒的別府還沒有開建,這次的熱河行,一大家子就霸佔了朝中某位達官貴人的別院。當然其規模和精緻程度是遠不及京城的府邸的。由於人多房少,佟佳氏淑蘭被分到了一個離主屋有些遠,靠近花園的小院落。這個院落似乎比她當格格時住得還要小,院子小不是問題,多走兩步,出了門就是花園了。淑蘭關心的是屋子夠不夠大,因為不知道四阿哥會在熱河呆多久,所以佟淑蘭把那些破損的書讓人扛來了一半。當然首要的目標是這家屋主的書房,看看他有什麼自己感興趣的收藏,其次才是抄書。
一房一廳,剛踏進客廳,佟淑蘭就有了又回到當初剛穿越到四四家當格格時的感覺。一樣的桌椅擺設,唯一不同的是牆上掛的書畫,不是富貴牡丹,而是稚童籬下遊戲圖。
外面的喧鬧聲打斷了淑蘭的回憶,就見大總管科爾克正指揮人往客廳里搬一個大書架。佟淑蘭忙給他們讓路。
科爾克看到淑蘭,笑容滿面,作了個揖:“庶福晉,貝勒爺特意囑咐小人送個書架過來,說是庶福晉定然用得着。”
“貝勒爺有心了。請總管大人替妾身謝過爺。”揚起一個大大的笑臉,淑蘭是一臉的興奮:“小翠,你先把手頭的其他事情擱一擱,讓人把我的那兩箱書搬過來。”
“是小姐。”
“那小人這就去向貝勒爺復命了。”
“有勞總管大人了,小翠幫我送送。”
有事情做了,太好了。淑蘭同學開始拆箱理書。
可當晚四阿哥並沒有如他人所料,趁熱打鐵的出現在淑蘭住的小院落里。這多多少少讓人有些失望,但接下來發生的兩件事情,讓那些失望的人找到了一個好借口,四貝勒太忙了,他正忙着處理途中遇匪的善後事宜。
據說,那幾個去替年側福晉治病的軍醫被以擅離職守的罪名,按軍法論處了。真可憐!這是淑蘭同學下的定論。有的軍醫可能會使因為美色或是怕死,可有的很有可能是因為知道年側福晉是很受四貝勒寵愛的女人,他們不想得罪權貴,怕萬一年氏在四阿哥的枕邊吹吹風,給自己小鞋穿什麼的,不得以才跟着去的。沒想到結果……這就叫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如果他們在四四手下當過兵,打過仗,想必結果就會大不相同了吧,真是可憐哦!
據說年側福晉的貼身大丫環夏荷由於軍醫的事情被福晉大堂會審,當場行刑,命人杖斃。年氏病情加重,卧床不起。各院的奴才丫環們,一下子沉寂了許多,也規矩了許多。可見福晉殺雞儆猴的舉措還是起到了一定的作用。
可能一樣是服侍主子的大丫環,小翠對於夏荷的死有些黯然,做起事情來也少了一些生氣。
“怎麼了?沒精打採的。”佟淑蘭塞了顆櫻桃進嘴裏。
“奴婢該死。”小翠忙雙膝跪地,看來是嚇得不輕。
“瞧把你嚇得,說吧。出了什麼天大地大的事情,居然可以把你嚇成那樣。”
“夏荷她……”小翠欲言又止。
“她該死。”回答得斬釘截鐵。
“是。”小翠低下了頭。
“怎麼不服氣?”淑蘭挑了挑眉。
“小翠不敢質疑福晉的決斷。”小翠的眼淚都要出來了。
看着眼前跪着的小丫頭,佟淑蘭暗自嘆了口氣,這個小丫頭跟了自己這麼久了,怎麼還那麼同情心泛濫!無奈地搖了搖頭:“也許你認為當時夏荷這麼做是因為擔心側福晉的病情,情有可原。可福晉看到的卻是,這個不知輕重的奴才將貝勒爺置身於危險之中。要知道軍醫的職責是救治傷員,那些受了輕傷的士卒如果得到及時的救治,還可以加入戰鬥。夏荷帶走軍醫就等同於削弱了部隊的戰鬥力,將貝勒爺置身於危險之中。這是福晉決計不會容許的!府里少個女人沒什麼,特別是像我們這樣的女人,少了,說不定不少人會拍手歡呼,佟家說不定還沒等過了頭七就會派人再來商定,再塞個女人進府,頂替我的位子。”
“小姐千萬別這麼說!”
“這是事實。所以千萬別把自己看得太重了。再說了,不是傳那些軍醫被軍法論處了嗎?可根源是府里,如果福晉不做處置,爺怎麼領軍,他怎麼在軍隊裏立威?那些受處罰的軍醫可是個個都瞪大了眼看着呢。”
“可是,側福晉都沒有幫夏荷說一句話。對比小姐在太子府捨命救小翠,外面的人說年側福晉太……”
“求情?要是我,早一個巴掌上去了。這個‘夏荷’名字還真沒取錯,沒事兒瞎攪合!本來年家二哥這次救援,可謂是大功一件,可被這麼一攪合,這麼大一件功勞就被這麼攪沒了不說,側福晉在你們嘴裏也落了一個薄情寡義的惡名不是?這血淋淋的前車之鑒看清楚了,以後有什麼事情先問問我,千萬別自作主張,自以為是。”
“小翠知道。”
或許人真的都是健忘的,沒過幾天,夏荷的事情就從所有人的嘴中消失了,各處新的八卦取而代之。比如現在在淑蘭小院子裏演出的這齣戲勢必可以衍生出不少謠言的題材。
在本來就不大的客廳里加了一個大書架,現在再加進幾個男人,整個客廳就越顯得擁擠不堪。胤禛坐在大圓桌旁,魯泰和大總管科爾克站在四貝勒身後,朱蘭泰站在一旁,手捧個盒子。
等淑蘭帶丫環行完禮后,朱蘭泰笑着上前,遞上盒子:“多謝庶福晉出借火銃相助。”
“應該的。”淑蘭往後看了一眼,小翠忙上前接過盒子。掀開盒蓋兒,看了一下,佟淑蘭撇了一下嘴:“朱蘭泰,你知不知道什麼叫做滴水之恩當湧泉以報?”
“呃,知道,庶福晉。”朱蘭泰收起笑臉,低頭回答。
“我可是給了你二十發子彈,你自己說,你還給了我幾發?”這個朱蘭泰,膽敢挖陷阱讓自己跳,不讓他知道一點厲害怎麼成。
“二十發。”
“貝勒爺……”佟淑蘭自己先寒了一下,好像感覺到手臂上的雞皮疙瘩都冒起來了,還好穿的是長袖,看不出來。科爾克的臉皮抽了抽,幾不可聞地抖了兩下。
胤禛手中的茶碗抖了抖,一臉不可思議地看向佟淑蘭,這個聲音不可能是從眼前這個女子的嘴巴里發出的吧!
看到所有人都那麼不賞臉,淑蘭有些泄氣,算了撒嬌這種事情果然是要看人的,不是人人都能幹的,那她也就不要為難自個兒了!淑蘭的語調變回正常,對着朱蘭泰說:“要知道有借有還,固然沒錯,但也要意思意思給點利息啊,不然以後誰會再借你東西。”
“可是庶福晉,這火銃不經常使用,可是很容易生鏽的,屬下這不也算是幫了您的忙么。”
腦子轉得還滿快的嘛,佟淑蘭的食指敲着自個兒的手臂,“所以啊,本來我是要五十發子彈的,就是因為考慮到維護這一點,所以現在只要四十五發子彈。扣除這裏的二十發,你再給我送二十五發子彈就可以了。”
“二十還四十五,那不是利息,應該算是高利貸了!”朱蘭泰看向自家貝勒爺。
“哪有?不過我也是很好說話的。如果你沒有子彈,可以折成現銀,如果沒有銀子,拿我感興趣的書來抵,本庶福晉也是不介意的。”
“科爾克明天去府庫提二十五發子彈給庶福晉。”胤禛拍板。
“喳。”科爾克應到。
“謝貝勒爺。”佟淑蘭向胤禛屈了屈膝,然後又轉向朱蘭泰:“看到沒,只有像爺這樣,那以後人家才會樂意借東西給你。”
“淑蘭。”胤禛開口。
“妾身在。爺有什麼吩咐?”佟淑蘭忙將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四四身上。
“這次你借槍有功,想要什麼賞賜?”
“咦,爺第一天就特意讓總管大人送來這麼大一個書架,不就是賞賜嗎?”佟淑蘭有些疑惑地眨巴了兩下眼睛。
科爾克不敢看四阿哥的眼,低頭暗嘆,這明明表示爺將庶福晉放在心上了,注意庶福晉生活上的一些細節了。庶福晉怎麼會那麼不識趣,認為是借火銃的賞賜呢?難道說是自己當時沒有說清楚?要知道這可是第一次,貝勒爺主動問起這種瑣事啊,就算是兩位側福晉,每次都是她們開口,然後爺才吩咐人去辦的。
“你說算就算。”四阿哥的音調沒有什麼變化。
可在四貝勒手下做事好些年的科爾克還是聽出了一絲挫敗,他的背後滲出了一層冷汗,看來送書架這件事情被他搞砸了!
而站在胤禛跟前的佟淑蘭也在懊惱,好像自己又說錯話了,平白浪費了一個要賞賜的機會。不過,自己好像真的沒什麼想要的東西,每次要死很多腦細胞在這種賞賜上,真的,真的是件很麻煩的事情。或者下次直接跟貝勒爺說,直接賞銀子,按功勞大小讓他看着給,又或者是自己列張書單,讓他把自己想要的書賞給自己?
平原賽馬
承德避暑山莊,這個在當代的旅遊勝地,在康熙年間可是禁區。它位於武烈河的西岸,佔地五百六十公頃,四周環以圍牆,長達十公里。這是佟淑蘭聽說的一個大致信息。其中又分為四大區,宮廷區,這裏面,淑蘭同學可以放棄旅遊參觀的希望了,也許等四四當上皇上之後,或許還有可能,不過真的到了那個時候,她會是什麼一種情況,對於一個得過且過的懶女人來說,是從不會去考慮的。所以對於能進宮廷區去玩,某蘭是不敢奢望的。這樣也好,三缺一,有缺陷就會有遺憾,有遺憾就會被牢記,所以這也可以成為這次熱河遊歷的缺陷美,某阿Q一向看得開。至於說剩下的三大區,湖沼區、平原區和山巒區,有身為皇子的老公陪着,去那些地方應該還不是問題。
果然,等一些瑣碎的事情都處理完了之後,福晉烏拉納喇氏就宣佈次日貝勒爺會帶一家大小進山莊遊玩,第一站是平原區。平原,佟淑蘭的第一個反應就是天蒼蒼,野茫茫,遍地是牛羊的北國草莽風光。這也就意味着要騎馬!果然,第二天一大早,到門口集合的時候,一大群的丫環婆子圍繞中的各家主子,不約而同的都穿上了騎裝,各個英姿勃發,爭奇鬥豔。年氏的那套銀色的騎馬裝更是耀眼,愣是把她平時那若不經風的柔弱之姿穿出了一絲英氣。那嘰嘰喳喳的一大群,忽然讓淑蘭有回到現代,到了成龍舉辦的美女賽車的現場的感覺。
大家看到佟佳氏渾身上下簡單的服飾,認出這絕不是騎裝,不由一片安靜。
“佟佳氏,你……不打算和大家一起去嗎?”福晉有些詫異。
“回福晉的話,這麼難得的機會,淑蘭又怎麼會錯過。只不過淑蘭的騎術太過糟糕,怕耽擱了大伙兒的行程,掃了大家的遊興,所以淑蘭打算坐馬車。”騎馬多累人啊,特別是那個屁股,上次學騎馬的時候已經印象深刻了。更何況這日頭,雖然說不是很毒,可也曬人,雖說現在的臭氧層破壞得不算嚴重,可萬一把皮膚晒傷了,或是晒黑、曬蛻皮了,也是很疼,很麻煩的。哪及得上坐馬車舒服,有吃有喝,看看風景,吹吹涼風。
烏拉納喇氏想了一下,點頭同意了:“那你就坐馬車在後面慢慢跟着。”
“謝福晉。”
沒多久男人們也不知道從哪裏鑽了出來。除了四爺外還有十二阿哥和貴胄氣很濃的青年男子,年氏一臉高興地迎了上去,還小鳥依人般的在那個年輕人懷裏蹭了蹭。四貝勒露出了淺淺的笑意,十二阿哥好像打趣地說了兩句,年氏不依地跺了跺小蠻靴。看到這時,淑蘭也猜出那個年輕人應該是大名鼎鼎的年羹堯,年大將軍了。以前在書中看到的描述,對此人的印象並不好,少年得志,一帆風順,以至於造成了他恃才傲物,目空一切的性格,落得如此凄慘的下場。很多人說是因為他功高震主,兔死狗烹,可淑蘭認為這種原因一般都是雙向的,如果他不是那麼囂張,以他的才能,皇帝又怎麼會捨得殺他,這個人可是文武全才啊!一個上位者最簡單的準則就是能為我所用者,用之,不能為我所用者,殺之。可見過早成功,沒有受到過挫折未必是件好事情。或許是由於書上的反面描述太過印象深刻,再加上年家小妹站在一旁,對於年家二哥的美貌在一定程度上起了緩衝作用。佟淑蘭養了兩眼之後,對這位年家二哥就沒有什麼興趣了,轉頭看看,還是站在一旁的四四有味道,那種內斂的,成熟的味道。兩者一相比較,淑蘭只有感嘆,年大將軍,你現在真得還太嫩,太嫩了!
看看都準備得差不多了,四四一聲令下,上車的上車,上馬的上馬。向承德山莊的平原區進發。
平原區位於湖沼區之北。包括有萬樹園、永佑寺諸景,以及西部山腳下的寧靜齋、千尺雪、玉琴軒、文津閣諸建築。其中以萬樹園最具特色,在數百畝草地間,蒼松翠柏,鬱鬱蔥蔥,獨具北國風情。
一開始,大家的速度並不快,十二阿哥由於陪皇上來過熱河幾次,所以對山莊內的各處景點比較熟悉,因此自然而然地成為了導遊。後來看到那大片的草原,不知道是誰提議賽馬,得到附議后,呼啦啦一下子,淑蘭的馬車就被拋得沒了影兒了。
小翠見了有些着急:“小姐,要不要讓人加幾鞭子,趕上前面?”
“趕上去幹嘛?”淑蘭有些奇怪。“有什麼要緊的事情嗎?”
“沒有,不過……”
“這是山莊裏面,安全應該不成問題。我們是出來遊山玩水的,又不是來參加競技比賽的。這看山看水當然是要慢慢地看,下次來還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錯過了多可惜。我們這樣也不枉費貝勒爺的一片心意不是?”
“小姐說的是,奴婢受教。”小翠也安下了心,不急着趕路了,在矮几上泡上香茗,放上幾碟零嘴。
淑蘭就靠在車廂前的門沿上,一邊看風景,一邊慢慢品茗。十二阿哥找來時看到的就是這幅香車美人的悠閑畫面。
“庶福晉。”胤祹勒住坐騎,在馬上一抱拳。
“十二阿哥,有禮了。”淑蘭在車上彎了彎腰。
“大家已經到了西山腳下的寧靜齋,沒見着庶福晉,有些擔心。”
“十二阿哥太客氣了,讓您親自來找,淑蘭愧不敢當。”說著,佟淑蘭讓小翠忙拿了一個新茶碗,將茶遞給十二阿哥:“這日頭曬,十二阿哥想必也有些口渴,這杯茶全當是淑蘭的謝意,您歇一會兒,解解乏,我們這就快馬加鞭地趕過去。”
“胤祹謝過。”十二阿哥也沒有客氣,一口乾了,“好茶!”
“十二阿哥誇獎了。”
趁這當口,小翠快手快腳地將矮几上的茶碟零嘴都收了起來,怕等一會兒馬車顛簸弄髒了車廂。
當馬車緊趕慢趕到了寧靜齋時,一行人已經等在那裏有一會兒了。看到淑蘭進門,烏拉納喇氏不由薄責:“你怎麼這麼遲,讓所有人等你不說,還要驚動十二阿哥去找。”
“福晉責備的是,是淑蘭貪看風景疏忽了。”佟淑蘭忙低頭認錯。
“我倒覺得妹妹聰明得緊。”側福晉李氏在一旁搖着小扇,“這出門看的是風景,更難得的是,還有十二阿哥屈尊作講解,賽什麼馬呀,要跑馬什麼時候不能跑?現在沿途的風景都沒看成。”
看到胤禛的臉色有些難看,年氏難過得低下了頭,年羹堯皺起眉頭,表示不滿,“之前提議賽馬的時候,側福晉也沒有反對啊。”
烏拉納喇氏不得不開口:“李氏,少說兩句。”
“是。”李氏心有不甘,轉頭靠向佟淑蘭,故意大聲說:“妹妹啊,要是待會兒還賽馬,我就到你的馬車上蹭個座兒,你看成不?”
“側福晉客氣。”佟淑蘭連忙彎腰:“我正嫌一個人坐馬車,悶得慌,有側福晉和我嘮閑嗑兒,淑蘭還求之不得呢。”
胤祹注意到房間裏有一股似有若無的低氣壓,忙岔開話題,想要輕鬆一下氣氛:“庶福晉,剛剛你給我喝的是什麼茶?茶香味很濃郁,喝下去之後只覺一股清新之氣從丹田冒上來。”
話一說完,十二阿哥就覺得,好像說錯話,挑錯頭了,屋子裏的氣壓很明顯地一下子降低了很多。
“十二阿哥中意妾身的茶,那是妾身的榮幸,回頭妾身讓人多準備兩包,給您送過去。”神經粗的人的好處就是對周圍的氣溫變化沒有什麼敏感。
“休息夠了,走吧。”胤禛突然站了起來,熟悉他的人都可以感覺出他語氣中壓抑的一絲煩躁。
這股莫名其妙的煩躁讓一些聰明的人陷入了沉思。
之後各處景點的遊歷再也沒有出現賽馬的情況,可隊伍中真正聽十二阿哥講解、觀賞風景的人並不多。有的認為是四阿哥在意佟佳氏,有的認為四阿哥生氣佟佳氏給十二阿哥遞茶,沒有避瓜田李下之嫌,有的則單純認為是李氏在屋中說的話惹惱了貝勒爺。各式版本在不同人的肚中演繹。
再看李側福晉還就直接窩到佟庶福晉的馬車上,兩人一人一邊,靠在馬車車廂的門沿上,一邊看風景,一邊聊天,喝喝茶,吃吃零嘴兒,自成一方天地,讓人看得實在是眼饞。不久,不少馬匹都漸漸向馬車靠攏,佟淑蘭也不時遞個棗兒,給個蘋果的。這情景看得烏拉納喇氏哭笑不得,不想搖頭都不行。
十二阿哥胤祹其實也想過去,要知道,介紹各處景點,其實他是說話最多的一個人,當然更想不時能有杯解渴的清茶。可感覺到身邊的氣壓有些低,想了想,還是算了,畢竟那都是四哥的人,該避的嫌疑還是要避一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