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39章
代數問題
雖然佟淑蘭的博學論,有點打擊到了小胤祿的雄心壯志,但身為大清皇子傲氣,還是讓他更加努力,發奮圖強,不想被瞧不起。在他幼小的心靈里,還是渴望被表揚的,特別是被皇阿瑪誇獎。在確實的知道四哥的這個佟佳氏是真的博學后,胤祿就更喜歡往四貝勒府跑了,呆的時間也越來越長。因為皇上和幾位小阿哥都不在京城,太傅的授課的課時也就排得沒有那麼緊湊,怕小阿哥回京後跟不上進度。
不過,小十六太過頻繁的造訪,引起了佟佳氏淑蘭的強烈抗議,因為,他會搶自己的雪糕!對於雪糕這種東西,淑蘭是從來不會嫌多的,胤祿一來,就更不夠分了。還有,自從去年雪糕熱銷之後,今年,各府沒有去熱河避暑的福晉格格們都通過烏拉納喇氏來討要,誰叫四貝勒府的嫡福晉是出了名的人緣好!
所以某天,當淑蘭福晉在自己的客廳吃着雪糕,後面另一個叫冬梅的小丫環在幫她扇扇子,可憐的小翠還在小廚房奮鬥中。看到胤祿,佟淑蘭已經不再像以前那麼恭敬了,雖說必要的禮節不能廢,不然,自家四爺要變臉的。
“十六阿哥吉祥。”
“庶福晉吉祥。”看到桌上的雪糕,胤祿眼睛一亮,一屁股坐了下來,“小翠……”
“小翠沒空。”
“呃,我也要吃。”當堂小十六垮下一張臉。
“沒了。前宅的福晉要了不少。”
“庶……福……晉……”
“你很空閑啊,幾乎天天來串門子。而且是越來越早,你不用上課嗎?”
“上啊。像騎馬、射箭、武術之類的我都去,講兵書戰策的,我也有聽。”
“那其它的呢?”
“其它的,我跟太傅說好了,讓他直接佈置作業,我完成了,就可以不聽課。”
“你四哥同意?”
“他?”胤祿的眼神有些虛,“反正太傅也同意了么。太傅說了,只要他佈置的作業我都能完成,而且全對,到時候,四哥或皇阿瑪怪罪下來,由他們擔著。”
“既然有時間,你不多練習練習武功,跑我這裏來幹什麼?”
“我擔心作業有錯,想找人幫我瞧瞧。四哥太忙。”
“其它人呢,為什麼找我?”
“你這不是閑着么……”見到佟淑蘭挑起了一邊的眉毛,小十六連忙改口,一頂高帽送上。
“因為庶福晉博學多才啊,我覺得你比太傅還厲害。”當然,小翠的雪糕也是功不可沒的,這句被胤祿咽進了自己的肚子。
“你這是嘲笑淑蘭是吧,知道庶福晉,我是琴棋書畫九竅全通,就一竅不通。還敢說我多才,恩看來這雪糕是真的不想吃了。”
“怎麼說琴棋書畫都不行呢,佟庶福晉,至少你的羽毛筆字就寫得很好啊!這‘書’絕對稱得上的拉。整個大清應該沒有多少人比你寫得漂亮。”
佟淑蘭的臉就是一抽,廢話,之前自己抄了多少書啊!這羽毛筆字再寫得不好看,就真的無顏見江東父老了,“幾天不見,拍馬屁的功力長進了。”
“庶福晉!你自己也說過,如果我有什麼不明白的,可以問你的么,難道說,你打算說話不算?”
“數理我可以幫你看看,詩歌,史記、禮儀這方面的你讓福晉幫你看看,記得她以前好像當過女史,年側福晉的詩詞功力也是很強的。這四貝勒府的才女可是很多的,知道不。”
“哇,四哥的眼光真厲害。”
“你的作業。”
“哦。”胤祿忙雙手遞上。這時,小翠親自遞上剛剛從冰窖里拿出來的小碗雪糕,獲得了小十六感激的星星眼兩枚。
先翻了翻數學,其中有一題是二元的應用題,看到密密麻麻的兩張解題紙,淑蘭就沒有看下去的慾望了。這讓某蘭回想起了以前一個很不好的記憶,當初留學的時候,給一個六年級小學生當家教,就是這二元一次的應用題,這小男孩和現在的十六用的是一模一樣的死算的方法,記得當時自己很好心地教他用簡單的代數,那個男孩還不肯學,說是老師是那麼教的,吐血啊。
看到佟淑蘭停住了翻閱的手,胤祿緊張起來:“有哪道題錯了嗎?”
“沒有,你解題解得太複雜了,我要書房用筆算一下。”
“哦,”胤祿兩三口消滅了自己碗裏的雪糕跟着淑蘭進了書房。
可當他老實地站在書桌旁看淑蘭解題,眼睛越睜越大:“這是什麼意思?”他指着X,Y問。
“簡單的符號而已。你可以根據自己的習慣改成甲乙丙丁都行,看你喜歡了。就這道題,既然這個數未知,你就先給它起個名字,路人甲,另一個未知數,路人乙,然後,排公式,兩個甲,三個乙,這麼加加減減的,就知道甲和乙的數值了。”
“哇,比太傅教的簡單太多了!你是怎麼會的?”
“皇上應該會。”記得以前百度里有提過,康熙親自教四四代數,教三三幾何的。“四爺也會,好像還是皇上教的。”佟淑蘭有意模糊問題,讓胤祿很自然地以為,她的代數是四四教的。
果然,十六沒有再問下去。
當晚,當胤禛親自送小十六回宮之後,踏進了馨晨苑的卧室。四爺的運氣不錯,某人還沒有赴周公的約會。
“看來十六弟很喜歡你。”
“那是妾身的榮幸。”某蘭在心中哀號,完了,今天又不知道要幾點睡了。
屋內一陣冷場。看着拿頭頂對着他的佟淑蘭,胤禛有些鬱悶,以前不覺得,認為兩個人,這麼對話很理所當然,該守的禮儀。可是自從看到她對十六的自然,看到那晚幫十三弟整理資料時的張揚,那個時候的佟佳氏是那樣的神采飛揚,光彩照人。他想看到那樣的佟佳氏淑蘭!可是,四阿哥也不是個善於找聊天話題的人,只有放棄。
“如果累了,你先睡吧,我還要在書房看些摺子。”
“是。”有些意外,就這麼放過自己了?可是看到四四在房門口停住的腳步,淑蘭放下的心又懸了起來。
“對了,上次治理河流的建議都不錯,而且製表的方法也該記一大功。想要一樣什麼東西,好好想一想,明天告訴我。”
淑蘭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河流?製表?不是已經吃過大閘蟹了么?”話一出口,某人就想咬掉自己的舌頭,送上門的不要,蠢透了!
“不是季節,蟹已經空殼了。我已經吩咐了,等今年的九、十月份,讓人再送些過來。那只是獎賞你幫十三整理資料。製表的方法,很實用。是你想出來的,我卻讓十三頂了,你是聰明人,應該明白我的苦心。”
“當然,妾身非常感激四爺的這個安排。”這倒是淑蘭的真心話。十三阿哥得了一個虛名,還有一堆麻煩,外帶心地善良的他,自認欠了淑蘭一個人情,更進一步,他說不定還會認為欠了四哥一個人情,因為是四哥把這份功勞雙手送給他的。就佟淑蘭同學看來,這筆買賣四貝勒和自己都已經賺了。
“那就好好想想。”說完,胤禛這次是真的離開了。
在屋裏一直當人形雕像的小翠終於長長出了口氣,然後雙眼發亮:“哇,四貝勒真的是個賞罰分明的人。小姐,您想問四爺要什麼?”
“我們缺什麼東西嗎?”
“暫時好像不缺什麼。小姐既然喜歡書,那麼就要書好了。”
“太浪費了,那麼難得的機會。”
“這倒是。可是,珠寶首飾,小姐都不喜歡。小孩子么……”看到淑蘭的怒視,小翠連忙用雙手捂住自己的嘴,“奴婢什麼都沒說。”
這時牆邊的燭火爆了個星子,閃了一下淑蘭的眼,她的眼光一閃,一下子跳了起來:“我想到要什麼了!”
鐵漢柔情
似乎想到了什麼好主意,一臉興奮地匆匆趕到書房門口。這麼說其實有點誇張,因為書房的門就斜對着卧室的門,只要穿過客廳就可以了。可是,跑到書房門口,淑蘭又有些猶豫了,四四在辦公,自己用這點小事打斷他,似乎不太好。自己看書性正濃的時候,也很討厭被人打擾的。
書房門口的侍衛看見庶福晉在衝出卧室,然後又在自己的面前急剎車,不進去,在門口轉圈圈,有一絲好笑,“庶福晉是有什麼事情找貝勒爺嗎?”
“嗯,不過是小事,不知道會不會……”
這時屋裏走出一個侍童,佟淑蘭一見,是跟在四貝勒身旁的小書童,自己跟他臉已經混得很熟了,不過好像一直忘了問他叫什麼。
“庶福晉,爺讓您進去回話。”
“謝謝。”揚起一張笑臉。
“淑蘭拜見貝勒爺。”
“有事?還是說你已經想好要什麼了?”胤禛眼睛並沒有離開桌上摺子,只是抬起左手,示意淑蘭免禮。
“淑蘭想問四爺一件事兒,淑蘭想自己畫個圖樣,貝勒爺能不能讓玻璃廠的師傅替妾燒制出來,就當是貝勒爺的賞賜?”
“可以,你畫好的把圖紙給我,還有你的要求也寫清楚,我先拿去問問,他們是否能燒制。”
“絕對可以的,淑蘭要的東西很簡單的。這就不打擾爺看摺子了,淑蘭告退。”佟淑蘭甩了甩帕子,興奮地快步走出了書房,等衝進卧室之後,站定,雙拳緊握,雙眼緊閉,牙齒緊咬,暗叫了一聲“yes”。
看到小姐這樣,小翠也忍不住笑了:“小姐,您問貝勒爺要了什麼?看你興奮得跟什麼似的。”
“玻璃燈罩。”
“玻璃燈罩?小姐要那種東西幹什麼?您晚上又不看書。”
“我是不看書,可看看上次!看了一晚上的摺子,還是說你忘了你的手了?誰知道這種事情以後還會有多少次,他們這些爺兒們不要自己的眼睛,本小姐還是很愛惜的。算了,反正我也睡不着,小翠,你多拿幾個蠟燭台放到客廳的桌上,我就在那裏畫草圖,越早完成越安全。”
“是。”小翠也興緻勃勃快步走了出去。
只見淑蘭畫了一個六邊形的燈罩,上下都有一圓洞。然後再把這六邊形分成兩半,一半是透明的玻璃,並且註明,每一個直面都要有放大鏡的效果。然後,重點是另一半。本來不用那麼麻煩的,淑蘭最初的設想是一整個六邊形玻璃燈罩,三面透明的放大鏡,三面是塗水銀的玻璃。只不過,這個鏡子的製作方法,某人不知道,而且,好像威尼斯才剛剛發明出來,水銀又是高濃度劇毒物質,為了一個燈罩,死人就不好了。所以,退而求其次,用現有的銅鏡。對於中國的冶金技術,某蘭可是擁有絕對的信心的,要知道以前去博物館,看到的各種兵器,據管藏人員介紹,就連20世紀當今技術都達不到當時的水平。不過,某人完全忽略了幾個關鍵字,比如那些冶金技術是兩三千年前的,而且已經失傳了!
本着對大清冶金技術的絕對信心,淑蘭同學將燈罩的另半面設計成銅鏡,現代的三位一體,在邊緣多加兩個凹巢,這樣,另半邊的玻璃燈罩就可以從上插入,形成一個完整的六邊形燈罩,罩到燭台上,一根蠟燭,就有三個影,也就等同於四根燭火,而且前面再有放大鏡,那四個火苗也就被放大,這光亮……,理論是很美好的,就是不知道做出來后的結果如何。
因為重量的平衡問題,淑蘭要求先做玻璃的,然後按照玻璃部分的重量定製銅鏡的部分。
所以當淑蘭將玻璃部分交給胤禛時,他拿着圖紙看了半天,愣是沒看明白,這像拱橋一樣的設計到底有什麼用,“你就要做這個?”
“對,有勞貝勒爺了。”很肯定的語氣。
四爺也沒有多問,將圖紙交給了總管,讓他派人跑一趟宮廷造辦處的玻璃廠。這效率是驚人的,沒兩天,玻璃廠就派人把東西送進了府。老康不在,四四當家,還聽說那個古怪的東西是四貝勒送給自己正當寵的夫人的,他們能不積極!
而且坊間也有新的八卦,四貝勒的品味就是不同啊,送女人東西不是平常的珠寶首飾,而是個透明的玻璃拱橋。這,正值近七夕,牛郎織女鵲橋會,這橋的意義不言而喻,再有那麼寬的橋面,而且還是玻璃做的,暗喻他們有着光明平坦的未來!誰說四貝勒呆板嚴肅了?誰說他不懂浪漫了?看看人家送給自家寵妾的東西,多有品味!多浪漫!至於說那個放大的功能,直接無視就好了。首次,胤禛成為了七夕節期間的風雲人物,硬是把京城的一些風流才子給比了下去。
小翠是一邊笑,一邊說著外面的傳聞,淑蘭則早已經笑得倒在了床上,創意,真是太有創意了!肚子好痛,雖說飯後笑一笑,有助消化,不過這也太好笑點了。
“那如果現在我把另半邊拿到銅鏡廠訂做,會不會傳我們的愛情如銅似鐵般的堅固?”難怪這兩天大總管看到自己的眼神都充滿笑意,八成這個月,大廚房的醋又可以省下不少了。
“很有可能!”小翠贊同地點頭。
不過,這銅鏡可不敢再借四爺的手了,怕他真的翻臉。淑蘭在圖紙上寫清楚了銅鏡的規格、尺寸、還有重量,讓一個下人到銅鏡廠去直接訂做。自從謠言傳出后,自己可是有好些天沒見到四貝勒的面兒了,聽送玻璃罩的下人說,四爺的臉黑得夠可以,連小阿哥都不肯讓他抱。在淑蘭給福晉請安的時候,烏拉納喇氏也笑罵她調皮,敢這麼整爺。
在熱河避暑的康熙聽到了這件事,把摺子來來回回看了三遍,怎麼也不相信。自己的兒子,自己能不知道?老四從來就沒有這種浪漫的細胞,如果說是老九,說不定他還相信些,不過,老九這次跟在自己身邊,沒留在京城。他特意將摺子拿給德妃看,德妃也掩嘴輕笑:“皇上,老四是什麼性子,您還能不知道,這怎麼可能么。”
“皇阿瑪,是四哥的消息嗎?”胤禎好奇。
“李德全。”
李德全忙把奏摺遞給了十四阿哥,胤禎看了,假意咳嗽了好幾次,想要壓下自己爆笑的衝動。“皇阿瑪,不知收到四哥玻璃拱橋的是那位奇女子?回京后,我一定要到四哥的府上好好拜會,拜會。”
“會不會是李氏?她不是正當有孕?”德妃猜測。
康熙笑着說:“不管是誰,我看吶,說不定是你們女人自己動的心思,老四也沒深究,讓人做了,直接賞賜了。”
“這七夕節的,能想到,也說明這女子心思巧啊。不但想得出來,還能讓從來不會討女人歡心的老四肯讓人做出來。”德妃笑意盎然。
憑藉十四阿哥的賣力宣傳,四貝勒鐵漢柔情,這一嶄新的形象被進一步確立。
七夕物語(上)
另半邊銅鏡的燈罩居然在七夕前,被廠里的人趕製了出來。由於這次也是四貝勒府里付的銀子,讓那些謠傳四阿哥在外面有個美若天仙更勝年福晉,多才多藝力壓佟佳氏,的神秘紅顏知己的聲音小了不少。不管怎麼看,既然玻璃拱橋是男送女的禮物,那麼這銅製拱橋想當然的就是女送男的回禮。現在這份銀子也是出自四貝勒府,那就很明顯,四爺送東西的對象是自家後院的,只可惜,那些下人們的嘴太緊,不肯說說四貝勒府的事情,所以外界並不知道這個女主是誰。
扳着手指頭細數,四阿哥府里,正當寵的莫過於李側福晉,人家現在正當有孕在身,是全府的寶,上次嫡福晉懷孕,鬧騰得那麼大,連皇上都有封賞,這次的聲勢無論如何都不可能趕上上次的風頭了,說不定貝勒爺先要安撫這位寵妾;同理,嫡福晉已經有個阿哥了,李氏也懷上了,年福晉看在眼裏能不難過?也說不定是四爺為了安撫年氏的;當然,那個後來居上的佟佳氏也不能小瞧了!想想,四貝勒是眾所周知的嚴於律己的人,從來都沒有花邊新聞可以讓人飯後茶餘的說說,可這兩年,四貝勒府出新聞,有哪一條逃地開這位佟佳氏庶福晉的?據說,現在四阿哥連辦公都搬到那個愛書福晉的書房了,說不準,這次又是這位搞得鬼,讓四阿哥着了什麼道。遠在熱河的眾家阿哥經過熱烈討論后,也傾向於最後一條。
且不管外面如何議論,這次半面銅鏡燈罩還是大總管親自送來的,他也好奇,要知道,雖然四爺對外管得嚴,不準任何人外傳府里各個主子的私事,但對內,大家私底下的議論也不少,只要不鬧出事兒來,主子們也大都睜隻眼閉隻眼。
佟淑蘭一見東西都齊了,便急不可待地躍躍欲試起來,謝過大總管后,就直接把人曬在那裏不管了。先將兩半燈罩都放到大圓桌上,客廳地方大,施展的開。讓小翠扶住銅鏡,她輕手輕腳地捧起玻璃的那半邊小心翼翼地插入,剛剛好,緊絲合縫的,令佟庶福晉非常滿意。小翠看看微微皺了一下眉頭,好難看!這三面銅鏡的外圍都沒有讓人雕一些花草圖案裝飾一下,不過看到小姐興奮的臉龐,她也不好意思掃了小姐的興緻。
“冬梅去拿兩個蠟燭台來。”
“是,庶福晉。”
當兩根長蠟燭點上,淑蘭和小翠兩個人小心的在一個燭台上罩上罩子,比較了一下,是亮了一點,不過,這點亮光並沒有達到淑蘭當初心中設想的預期效果。嘟嘟嘴,某人有些泄氣。
“小姐,也許是因為現在是大白天的,看不出來,晚上的效果一定好呢。”小翠在旁邊忙安慰。
“是啊,庶福晉,單單就您為爺的一片心意也勝過其他,您不用擔心,貝勒爺見了一定會高興的。”
主僕二人對望了一眼,都有些黑線。好像大家都誤會了。不過,沒必要解釋,誤會就誤會吧,本來也在想,如果試驗成功的話,就借給他用用,反正自己平時晚上都不看書,用不着的。趁總管沒看見,淑蘭朝着小翠悄悄伸了下舌頭,看來現在無論試驗成不成功,都要給貝勒爺瞧瞧,用上那麼一次了。
七夕當晚的月色是特別得明亮,雖然,宮裏的太監有些微的暗示,今天是七夕,以為依照外界的最新八卦,四貝勒今天無論如何都會早歸的,沒想到,這位勤奮的爺硬是工作到半夜!
等胤禛騎馬回到府里,大總管等在門口,他也命苦,只有這個時候,才有空向貝勒爺彙報一些府里的大小事務。四阿哥一邊走向李氏的紫香院,現在胤禛回府第一件事情,就是先去看看李氏,再來就是去福晉那裏看弘暉。
果然,紫香苑的燈還亮着,李氏一見貝勒爺來了,忙迎了上去。胤禛幾步上前扶住,那三個多月,已經有些微凸的肚子,“小心,身子還好吧?怎麼這麼晚了還不歇着?”
“妾午間已經歇過一回了,現在不乏。”
“哦,身子骨還好吧,小傢伙沒太鬧騰?”
“小阿哥乖着呢。爺,今晚能不能多留一會兒?”
“怎麼了,有什麼事嗎?”胤禛問。
李氏暗罵了一聲佟佳氏,都是她,現在七夕這個詞兒在四貝勒府成了忌諱,沒人敢在四爺面前提及,要不然四貝勒準保給你臉色看。“沒什麼,就想和爺多聊聊。不過,爺一天下來,想必很累了,不如……”
“啊,那我走了,你也多歇歇,我明兒個的空再來看你。”說完,胤禛起身就走,都沒有留給李氏一個答話的機會。
來到福晉的瓊花苑,烏拉納喇氏也掌着燈等着他,一見他進屋,也忙招呼翠珠上茶,上帕子,讓他醒醒臉。
“弘暉睡了?”
“那可不,都這麼晚了。他呀,你來呢,怕了你這張黑臉,不肯讓你抱,要是你不來看他呢,又折騰着不肯睡。”
“我去瞧瞧。”
“輕聲點,別吵着孩子。”福晉現在是有子萬事足。
從福晉那裏出來,回到自己的書房,大總管繼續自己的報告。
“今天銅鏡廠派人把庶福晉預定的貨送來了。”大總管小心翼翼地邊說邊觀測四爺的臉色。
“設計也和那個玻璃的一樣?”
“是。”看到四貝勒的臉色不對,大總管忙加快自己的語速,“爺誤會庶福晉了,奴才今兒個見了,原來,庶福晉是把兩樣東西拼一塊兒,做成一個蠟燭台的罩子。還真別說,用了這罩子,那個燈還真亮堂了不少。想必是庶福晉平時見爺經常看摺子,黑燈瞎火的太傷眼,才想出這麼個巧法子。庶福晉的好意,爺千萬別誤會了,明兒個要是有新的流言傳出,爺千萬別放在心上才好。”
這最後一句才是重點之重。現在還是大熱天的,四爺這兩天周圍的低氣壓,讓人一冷一熱的,這可是很容易生病的啊!幾個負責其他事務的總管都紛紛推託有病,將要上報的事情都堆到自己這兒來了。
“還有一件小事,就是庶福晉要求她的院子裏再給倆個看門的,如果不合規矩,她可以換兩個下人出來。”
“理由。”
“因為爺去馨晨苑的時間不定,庶福晉怕看門的人精神不濟,想換成通宵兩班。庶福晉她這也是體恤下人。”大總管還隱瞞了另一點,就是佟淑蘭認為,四阿哥若來馨晨苑的書房,那時間還早,沒什麼,可用完書房,他還要到各處院子亂晃呢,還要有看門的幫他開門,讓他走啊,總不可能讓爺翻牆,誰有那個膽子?就算有不怕死的,也要爺肯不華麗地干那事兒。這事兒說到福晉那裏,是這位佟佳氏心胸寬廣,沒有想着要獨佔爺一個。不過,要是說到爺這裏,同為男人,那就有點難堪啊!
“福晉同意了?”
“是,福晉還稱讚庶福晉體恤下人。”
“那就照辦吧。”
“喳。其他的也就沒什麼事兒了,爺您還有什麼吩咐?”
胤禛揮了揮手,在書房坐了一會兒,藉著明亮的月光向馨晨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