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節 獻血

第十五節 獻血

一個星期以後我和阿維的項目都通過了審核。

然而緊接着讓人鬱悶的就是老嚴千叮嚀萬囑咐不要“出妖蛾子”的轟轟烈烈沸沸揚揚的義務獻血活動。

“你聽師兄們說了嗎?血站到咱們學校來那群醫生護士的態度可霸道了。而且露天的一個破桌子成千上萬人一起嗚嚷嗚嚷的又亂又不衛生要是萬一獻血獻出個腦癱結核愛滋病什麼的是吧?”

“阿維~你就不要找借口了乖乖去獻血聽老嚴的話不好嗎?”

看着阿維和小維姐姐為了獻血的事情爭來爭去我的心裏也有些猶豫。

“反正我就是不想在學校獻。”阿維的最後結論。

“那學校要求大三的學生人人獻血你怎麼這麼不明白道理呢?又不是我非讓你獻不可你又跟學校搗亂能有什麼好處啊?”

“我想辦法去醫院開個證明身體不適不就得了嗎?”

“你傻啊?學校當然比你精了你又沒好好看通知吧?身體不適緩一個月自己去血站獻去你能總拖着么?除非你有參加過無償獻血的證明別的都沒用。”

“那我去騙個證明去。”阿維低着頭琢磨對策“反正學校太黑不能慣學校的壞毛病。據說獻血本來應該給學生補貼一人一百塊錢的結果學校都給扣下瞭然后讓你在食堂白吃三天飯。”

“這你也有意見你也真是的!”

“不是啊你想白吃的飯肯定管理不夠嚴格萬一吃出肝炎腸炎痢疾內變形蟲是吧?”

“你怎麼這麼不聽話呢?你明白現在的局勢嗎?你要是想通過科研成果保送就不能再像以前那樣到處惹事了!”小維姐姐也有點急了“你看人家葭就沒你那麼多抵觸。”

“我也不想在學校獻血。”

關於學校剋扣獻血補貼的說法讓我下定了決心。

“傻貓你有病啊!”電話一接通澎澎就大聲嚷着。

“喂你要幹什麼啊?打電話來就是為了罵我的么?”

“我覺得你就是欠罵還有你們那個阿維都一樣。你們現在應該跟學校搞好關係明白嗎?不然你還做什麼論文保送什麼研究生?要我說你們倆就是賊心難改乾脆也不要改邪歸正了畢業以後找個破山頭落草為寇得了。”

“這個主意不錯被我批准了破山頭哈哈。”

“你!還廢話哼!我問你你到底獻不獻血啊?你怎麼給學校一個交代啊?”

“我說國事家事天下事事事關心的美女同志你怎麼知道得這麼清楚的?”

“那是有人給我提供情報你別管。現在是我問你話呢!怎麼交代啊你?”

“交代?我怕學校衛生條件不好我不喜歡那些醫生護士專橫跋扈我不能讓學校占我便宜扣我補貼所以我寧可自己去無償獻血車也不在能讓學校得逞!”

“那好呀這話是你自己說的!我已經打聽好了西單文化廣場的無償獻血車每天上午十點就可以去獻血有本事你明天就去!少推三推四的你這人就這德性說是說做是做說得熱鬧着呢根本就不敢做!這點你跟阿維差遠了!”

“喂你幹嘛啊?我獻血關你什麼事?我說去肯定會去哪有推三推四了?”

“好啊那你可別明天頭疼燒拉肚子也別說學校臨時有事什麼的準時去西單準時去獻血行嗎你?你自己都不信。我就是看不上你這一點哼!”

“你到底要幹嘛成心啊?”我有點着急了“不就是去西單獻血嗎?我要是不去從今往後我是髒兮兮的糠心兒大蘿蔔!”

“好啊我等着你明天變成臟什麼兮兮的大蘿蔔嘿嘿!”

157

我莫不是中了澎澎的激將法了吧?自作聰明的傻缺我這個豬頭!

站在西單文化廣場上看着5o米之外的無償獻血車我開始反思昨天的事情。

髒兮兮的糠心兒大蘿蔔?我還真會挑東西呵呵!

水瓶座是不應該在乎別人的看法的吧?蘿蔔又如何?大蘿蔔又如何?臟什麼兮兮的大蘿蔔又如何?就算是胡蘿蔔水蘿蔔卞蘿蔔心裏美蘿蔔我也不該在乎吧?

你這人就這德性說是說做是做我就是看不上你這一點!

澎澎這句話實在有夠狠!

不就是獻血嗎?如果關於害怕衛生狀況不願意被醫生護士欺侮不想被學校剋扣補助這一系列理由成立的話那麼在無償獻血車獻血我是應該義無返顧的。還是那些都只是借口呢?莫非我不是抵觸而是害怕“獻血”這件事本身么?

瓶子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何況我學的專業還是生物!

徘徊了二十分鐘我下定決心就讓澎澎的激將法得逞一回吧!

然後我滿不自信地走向血車。

“猶豫了二十四分鐘的傻貓先生啊你還真的過來了?”

豬頭!澎澎這廝怎麼竟然在血車裏等着我啊?

“你逼得我沒有後路可退的美女同志我思想覺悟高支持無償獻血事業難道說這也不可以嗎?”

“可以啊歡迎您請上車來。”血車裏出來了個企鵝護士笑臉相迎。

我只好上了賊船去身不由己。

“你來幹嘛的?”上車的時候我咬牙切齒地問澎澎。

“就許你們學校獻血么?我們也要獻啊!我們學校更黑隨便你一點麥乳精什麼的就把學生打了所以我也想到這兒來獻血啊騙個證明多好呀。”

面對我一臉的疑惑澎澎看似輕鬆地說著理由。

紅色的液體順着我的左臂汩汩地流進真空袋裏。

沒有感覺疼只是有一點熱漸漸蔓延到全身的熱感覺有點飄輕飄飄的舒適的迷幻的懶散的溫暖的心曠神怡的熱的感覺。

我懷疑我已經迷戀上了抽血。

這個時候澎澎在我旁邊坐下挽起袖子來。

“現在後悔還來得及啊我說美女同志不要一會哭爹抹淚的。”我抬起嘴角說著。

“連你這種傢伙都沒哭什麼抹淚你覺得我有可能會比你還差嗎?”

“我是學生物的哎什麼扎點血、取個樣、殺個小白鼠、砍個兔子頭常事。”

然後企鵝護士說聲“好了”輕巧地拔去針頭給我一塊棉花和創可貼讓我坐到旁邊休息去並且叮囑我使勁按緊針眼。

我坐下來舒適的溫暖感覺漸漸消退了。

於是在我眼裏是一個真切的澎澎皺着眉頭顯然沒有我那麼感覺良好地緊張地看着血液流進真空袋裏全然不是剛剛跟我對峙時高傲自信的那個女孩。

“我說皺着眉頭咬着牙的美女同志啊不要那麼緊張兮兮的嘛我覺得挺舒服的。這樣吧為了緩解你的緊張情緒我給你講講我們砍兔子頭的故事吧。”

“喂你不要說好不好?”澎澎的聲音因為精神的緊縮而有點扭曲。

“是個笑話啦沒什麼可怕的。”我笑笑開始講故事“我們學校生理組新招了一個研究生從邊遠地區考來的成績很高可是據說因為條件差沒做過什麼實驗。有一天他老闆讓他取一點兔子的血來檢測——你知道吧我們取兔子血都是從兔子耳朵用針管抽一點的——結果只聽得實驗室里一陣騷動狡兔悲鳴血濺白綾他老闆過來一看你猜怎麼著?”

說到這裏我停下來現澎澎連同血車上的幾個企鵝護士都在注視着我。

“他老闆一看那孩子把兔子腦袋砍下來了就跟殺雞一樣把燒杯放在兔子脖子下面正取血呢。”

“喂這叫什麼笑話啊這麼血腥!”澎澎不滿起來。

“好了。”這個時候企鵝護士恰好拔掉了澎澎手臂上的針頭。

女孩在我旁邊坐下。

“笑話嘛隨便講講你不緊張了就得了。”我得意地笑了笑。

“我是不緊張了可是你——”女孩睜大眼睛指了指我的手臂還有下面的地板。

全是鮮紅的血液。

“哎喲我說孩子啊不是跟你說使勁按緊了別撒手嗎?”血車裏年紀最大的醫生阿姨叫了起來“你是不是一講故事把這茬給忘了?”

無疑是我忘了使勁按緊傷口才造成了血流滿地的壯觀場景。

接下來的十分鐘裏企鵝護士忙於給我換個棉花、清理針眼、擦地板等事項澎澎過來幫我擦手臂上的血漬結果胳膊彎曲搞得她針口也流出血來。

“咱們倆真是一樣的傻缺啊!”全都處理妥當以後重新坐好我笑着。

“都是你啦傻貓!我要不是為了幫你哪至於——”

“我要不是給你講故事也不至於吧。嗯半斤八兩嗯這個兩塊切糕半斤。”

“又提你那破《切糕詩》!”澎澎試圖打我一拳。

“別動小姑娘別動!”醫生阿姨制止了澎澎“你們都坐着別動休息一會兒有事回去慢慢說好吧?來吃點東西喝點糖水。”

“謝謝阿姨我書包裏帶着呢。”

說完澎澎打開書包拉鏈裏面各式各樣的食品琳琅滿目。

“傻貓因為獻血是空腹的所有之後要吃東西尤其要補充糖和鹽份知道嗎?所以你就不要客氣了隨便吃就好。”

“這個理論是我教你的吧?”看了澎澎兩眼我決定先吃再說。

“看看人家小姑娘準備得多周到。”醫生阿姨笑眯眯地說著“小夥子你好福氣啊。”

我和澎澎的動作同時定格了。

是不是獻血后的正常反應呢?我們的臉一起變成了紅彤彤金燦燦的顏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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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對岸的企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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