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7章 同床共枕

第16——17章 同床共枕

我覺得自己剛剛誤喝的那杯酒白蘭地開始發揮功效,不管怎麼用力,都看不清凌棠遠臉上的表情,電梯停止的時候,他正把我壓在電梯牆壁上輾轉親吻,電梯門打開,外面的客人看見裏面的情景,尷尬的停住腳步,不知該進還是該退。

凌棠遠還不想起身,在別人的注視下,我只能躲閃着提醒他:“凌先生,電梯到了。”

他對我的頭腦還保持清醒似乎有些不滿,“看我一會兒怎麼收拾你。”,他用有力的臂彎摟緊了我,向電梯外的人宣告自己剛剛只不過在使用自己應有的權力。

我想,他是醉了,醉到分不清眼前的人是誰。

從上車,離開,回家,倒進房,我一直憑藉本能靠在他的胸前,並不拒絕他索取親吻的要求。

“凌先生……”我啞着嗓子出聲,寂靜的房間裏兩個人糾纏,總讓人想說些什麼。

“叫我棠遠。”他的唇壓下來,貼在我的耳邊低喃,我的身體因他的命令驀然僵硬。這稱呼對我來說太親密,說了,會縮短我與他之間的距離,也同樣會讓我想入非非。愛情對我來說還是一件奢侈品,我怕碰觸,更怕沒機會碰觸前,先被它的絢爛色彩耀花了雙眼。

我們之間需要距離。

如果我先忘記距離,輸的一定是我,生澀如我,根本就無法掌握自己的心。所以閃神之間,並沒有按照他的要求去喊,只是嗯了一聲。

他突然加深了吻,吻后發現我沒反應,還會怒氣沖沖的咬住我的嘴唇,我在他的親吻下潰不成軍,親吻這種陌生的折磨對我來說還是難以承受的,不僅腿軟手軟,連腿也開始顫抖,我根本無力阻擋他舌尖的挑~逗,呼吸更是幾乎停止。

我想哀求他停下來,沒有退路的親密使得我失去安全感,可張開嘴,又被他攻城略地般搶佔最私密的地帶。隨着他舌尖在裏面糾纏,我覺得自己快要哭了,被情~欲嚇的不知所措起來。

我想逃,身子卻被他的雙手鉗制住,我掙扎,他根本不給我機會離開。

男人和女人的不同我終於明白,可更明白的是,我以前錯的是多麼離譜。原本想要誘惑他的想法,現在看來簡直就是幼稚可笑,他才走了一步,我就手足無措,怎麼還敢繼續?

羞澀和驚恐,難堪和膽怯,在他將我用力壓在床上時全部包圍在身邊……我只能握緊拳頭放在耳邊,緊緊閉住雙眼,挺在那兒,耳邊能聽見的是他粗重的呼吸和憐惜的輕語。

“乖,不怕。”

“親親我。”

“不要怕,我會永遠陪着你。”

他越輕柔,我越是痛苦。直到最後已經全身僵硬。

書上說此時應該是春宵苦短,對我來說卻是春宵恨長。不知道身上凌棠遠眼中看到的景象如何,我現在只能憑着想像去揣測他眼中的人,一定是嫵媚動人的。

凌棠遠順着我的耳邊往下親吻,衣領口,手腕,胳膊,所有□在外的肌膚都被他極珍惜的親吻,我只能靠敏感觸覺去感受他嘴唇的貼碰。

每一下,我都忍不住微微顫抖。

終於,他再不願意用簡單的方式來滿足自己,深深吻住我后,將我的衣服脫扯開,肌膚全部暴露在空調下,我渾身上下瑟瑟戰慄,他瘋狂的吻遍我的上身,我甚至能感覺到他最原始的渴望。

“睜開眼睛看着我。”凌棠遠的命令我不能不聽,我只能緊張的睜開眼睛。

他的雙眼凝望着我,瞳孔里是我不着寸縷的身子,臉蛋緋紅的那個人是我么?為什麼她的表情居然是欣喜的?

“棠,棠遠。”我只能勉強喊出他的名字,剛喊了一聲,就被他吻住了嘴唇。

不知何時,他已經是衣衫全褪,我的雙手抵着他堅實如鐵的胸膛,激亂的動作伴隨他的低沉呻吟都讓我無力去迎接,只覺得耳根發熱,全身發燒,感覺他的手在自己胸部一點點游移,戲弄那裏最敏感的地帶。我不敢看,更不敢想。只知道他將我身上所有的屏障全部去除,啃咬舔吮時手順着腰間最細嫩的地方滑過,酥麻的感覺讓我不禁低吟出聲。

從未有過的感覺,從未有過的聲音,我幾乎忘記此時該做些什麼,只顧着對自己行為的茫然。為什麼,我會這樣?

凌棠遠的慾望終於淹沒了我,痛楚到來時,我甚至不知道自己是該哭,還是該笑。讀書時,我曾憧憬過自己的新婚之夜,也像同齡人一樣憧憬過心中愛的那個人,此刻在耳邊對我甜言蜜語。此情此景和我憧憬過的幻想完全不同,我更無法想像接下來要做的事。

如波濤洶湧般的激情震蕩,萬分疼痛,覺得自己除了空殼還在其它都已被疼痛掩蓋,他的汗水不停的滴落在我胸口,沒有一句安慰的話,隨着動作的增大我的眼角開始濕潤。

對女人來說,愛情還是最後的需求,沒有愛情,無論怎樣的激情都變得難以接受。終於,我的眼淚順着面頰滾落,豆大一顆,很明顯。

很多年,我都沒有流過眼淚。在這樣激情燃燒的夜晚,我突然察覺自己的可憐可悲,忍不住,想要哭一次。

律動的凌棠遠沒有察覺我的哭泣,他還沉浸在瘋狂的纏綿里無法自拔,所有的細節我根本無法注意,他真實的伏在我的身上,也虛幻的停留在我印象里。我不清楚該怎麼去面對所有,所以用哭泣麻痹自己后,一切變得不再重要。

風平浪靜后,他靜靜的趴在我的懷裏,像一個無比貪戀母親懷抱的嬰兒,聽着我為激情而怦然跳動的心跳。

過了很久,他從我的胸口慢慢抬起頭,撐起雙臂,輕柔的親吻着我的額頭,眼瞼,臉頰,脖子和鎖骨。

像蝴蝶戲弄花蕊,像清風拂過湖面,那麼輕,那麼柔。

他說:“你一輩子別想從我這裏走開。”

不知為何,心頭突然莫名的溫暖。

儘管我明知他不是在對我說話,但也有些動容。

女人真可悲,因為一次交歡就會被男人打開心扉,像是從前地主家的牲畜,被打上了烙印就再不想念自由。我默默的推開他,翻過身去。動作告訴我雙腿間的疼痛還在,其實我更怕疼痛的是心。

我連人帶腰一起被凌棠遠撈過去,他貼在我的背後,汗濕的肌膚黏黏的粘在一起,提醒我剛剛經歷過的激情。

同床共枕。他與我睡在黑色的床單上,共用一個格紋的大枕頭。

曾經特指夫妻的詞彙原來也可以用在兩個還算陌生的男女身上,也許,我們之間的關係可以更準確的稱為同床異夢。

淚水從眼角慢慢滲出,滴在枕頭的一邊,悄無聲息的掩蓋我心底難過。凌棠遠的胳膊就放在我的脖子下,怕眼淚落在他的手上,我刻意將臉埋入枕頭,不讓他察覺。

忽然,他將我轉過身,在微弱的燈光下,清清楚楚看見我臉上的淚痕。

“你哭了?”他低沉了嗓音問。

我很想鎮定的告訴他沒事,可話到嘴邊,眼淚越發肆無忌憚起來,心底里說不出的所有委屈,從父親離去開始,到今日結束,全部都迸發出來,怎麼擋都擋不住。

凌棠遠對我的哭泣,起先有些憤怒,隨即變得沉默,直到最後把我的頭按在他的懷裏,任由我肆意哭泣。淚水真不爭氣,越想停,越停不下來,最後嗆住嗓子。

我只能不停的咳嗽,邊咳邊說:“我,我……”

他輕輕拍撫着我的後背,把嗆住我的眼淚用手背抹掉。我真的很想知道,他做這些動作的時候是為了誰,更想知道眼前的一切是不是錯覺。

“棠遠。”我叫他的名字。

“嗯?”他停住手上所有動作。

“我叫寧墨墨。”我用最慢的語速對他說。

他沉默了一會兒,才點頭:“我知道了。”

得到他的確定,我繼續窩在他的懷裏。

眼淚慢慢停止,困意漸漸襲來。

直到第二天早上我才發現,這是我第一次主動窩在他的懷裏睡覺,也是第一次在他意識清醒的時候做那個動作沒有被拒絕。

第二天太陽起的很早,有人比太陽還早。凌棠遠離開床的時候,悉悉嗦嗦穿衣服的聲音我聽見了,卻不願意睜眼去看。

雙腿間的疼痛還在,酸楚刺痛,渾身就像跑完萬米長跑一樣疲憊。我不知道該用怎樣的表情來面對他,與其惹怒他生氣,還不如最初就不理睬。我光溜溜的趴在床上裝睡,身邊的聲音戛然停住,身子被輕輕蓋上了被子,我不敢回頭,用力咬住手指。

哭了一晚上的眼睛還有點腫,怎麼都睜不開,當溫暖再度回到身上時,我很想偷懶睡個早覺,哪怕被任何人責罵我都不想隨他下樓吃飯,去公司上班,不為什麼,就是不想動。

大概是有了仰仗,我這麼想,也這麼做的,翻個身繼續睡,只想睡死了之。

沒過多久,房間裏又有了聲音,我睜開眼,還沒等看清是誰,身邊的床靜靜的陷下去凌棠遠又回到床上手腳冰涼的摟住我,“乖,吃飯了。”

我扭了扭身子,不想說話,他見我賴着不起來,嘻嘻笑着摟過我。

他的手並不規矩,上下摸着讓我驚恐,我拚命躲着他,嘴上說:“凌先生,我不吃。”

一句凌先生疏遠的稱呼又惹他生氣,登時掀開被子把我赤~裸的身子敞開,冰冷的空氣接觸到肌膚讓我縮了身子望着他,他也斜眼看我:“不吃就起床!”

我想想,沒有反駁。默默聽從命令爬起來,去地板上撿衣服,四處凌亂散扔着的褲子,內衣都證明昨晚的瘋狂,證明我究竟失去了什麼。

在他鐵青了臉的注視下,我手指始終顫抖着,光着身子穿上內衣,內褲,外衣,外褲,扣上衣扣子時,手指的顫動加劇,眼淚含在眼眶裏忍不住想往外掉,我抽泣一下,接着扣扣子,就在此時凌棠遠走過來,惡狠狠從我手裏將衣襟扯過,三下五除二的扣上。

“別把自己弄的有多委屈似的,你這個樣子我看了沒胃口!”他說。

我低頭看着腳尖半晌,眼睛裏的景象都是水蒙蒙的模糊。頓了一下,我忽然笑了:“確實不委屈,都是應該的。”

我不怒反笑的回答澆滅了他心頭的怒火,他沉了一會兒才嘆息:“你什麼時候才能乖乖聽話?”

他的話讓我很想笑。我還不夠聽話?讓我和他生孩子,我千方百計當天就辦到了,讓我起床上班,我也手腳利索不敢再偷懶,還要怎樣聽話才能滿足他們母子?

我無奈的苦笑:“要我聽話,也容易,少吼我兩句就行了。”

他鼻子裏冷哼了一聲,不知是何意思,我只能繼續往下說:“你要我怎麼做就明說,我真猜不到你的心思,省得做錯了又惹你生氣,我也不想激怒你,所以請你以後把想法說清楚,我也好照着辦。”

等我說完,凌棠遠的眉頭已經擰在一起,瞪着眼看了我半天,二話不說拉過手,牽着下樓,步伐太大我下面磨的厲害,啊了一聲,不大,他卻回頭。

我尷尬張口:“疼,慢點。”

這話說出來的時候,我臉騰的紅了大片,語氣中的撒嬌嗔怪像似妻子對丈夫才有的味道。

凌棠遠彷彿明白什麼,臉上有些得意洋洋,嘴角彎着看了我一眼,揶揄問:“哪疼?”

一句話又惹得我低了頭,耳根發熱。不料,他居然靠過來,把我扯到他懷裏,貼着臉頰咬我的耳朵:“哪疼,說阿。”

我實在坳不過他,半天才忸怩的說:“你自己想去。”

凌棠遠好像聽見了天大的笑話,突然放聲大笑,我順着他的笑容往上看,第一次覺得凌棠遠笑容那麼容易蠱惑人心。他濃重的眉,清亮的眼,高挺的鼻,隨着笑容都變得和善可親起來,如果他一直這樣,該有多好……

我們一直這麼站着,他摟着我,我靠着他,好不容易他笑完了,表情又有些僵硬,覺得忍不住,別過頭又笑了兩聲,再沒了動靜。他伸出手抱住我,額頭頂過來,滿臉不懷好意的說:“今天晚上咱們早點回來?”

我瞪了他一眼,他低頭悶笑。

如果就這麼相處下去,我想,我是願意的。

不管受了什麼委屈,身邊的人能多些笑容,日子就不會太難熬,離我的夢想也會越來越近,哪怕前一秒還是烏雲密佈,我也不怕。

最後還是隨凌棠遠去了凌翱。主要是他萬般堅持,最後為了讓我能隨他去,還動用了利誘的手段,許諾了辦完事立即回家,我無力拒絕,只能隨着他的意願走。

剛進辦公室孟嶼暮就進來商量公事。對於凌家的事,我習慣性避開,只要有事商榷,我都會先去外面的沙發坐着。

我剛坐了沒多久,孟嶼暮推門出來,看見我又想窩在沙發上睡覺,淡淡笑笑:“每次見你,你都在睡覺,那麼不夠睡?”

“夏天懶,沒辦法。”我笑着站起身,因為身體不適,忍不住皺眉,他看我臉色蒼白遲疑的問:“我那天跟棠遠說過,讓他單獨給你安排個房間,他沒安排?”

原來那天凌棠遠的怒氣是因為這個,我苦笑:“沒,不過不用睡地上了。”

他瞭然的目光掃過我脖子上的吻痕,聲音陡然沉了幾度:“那就好,不過還不如睡在地上。”

我知道孟嶼暮話中有話,剛想追問為什麼,他已經點到為止的朝我點點頭轉身離開,我望着他高大背影揣摩剛剛話中的意思,莫非,他想對我暗示什麼?

來凌翱久了,多多少少也聽道一些消息。孟嶼暮這個人在凌翱集團一直扮演奇怪的角色,身份雖然只是個執行總經理,卻比凌棠遠掌握的權力還要大,最初我以為是因為凌棠遠失聰問題導致凌家只能聘請外人坐上這個職位做做樣子,可後來又聽聞,孟嶼暮似乎和凌家也有非常親密的血緣關係,這樣一來,凌棠遠的位置怕就是岌岌可危了。

既然如此,他不希望我和凌棠遠同床共枕的真實原因是……

“怎麼,人走了還不捨得把心收回來?要不要我跟他去說說?”我背後傳來冷冷的嘲弄。

我嘆氣,回過頭:“中午吃什麼,我去讓秘書訂位置。”

“不吃了!”他憤然進了房間,咣當一聲把門甩上,給我來了個閉門羹。

沒想到,又惹怒了他。

我慢慢轉過身坐在沙發上,覺得心裏憔悴。凌棠遠易怒易喜的脾氣讓我摸不到規律,時時刻刻需要提心弔膽的感覺很難受。我茫然無措的看着四周,不知自己該怎麼辦。視線轉到沙發一側,竟發現孟嶼暮在走廊盡頭佇立,並未離去,始終在注視我的舉動。

他默默傳達給我的感受是憐憫,也許,在他看來,我真的太可憐了。

可憐嗎,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這是我選擇的一條路,再難也要走下去。

不可憐嗎,我又不知道該如何證明我並不可憐。所以,腦袋裏混亂的厲害,胸口也憋悶,只能默然坐着。在他看來,也許更像尷尬坐着。

孟嶼暮從走廊盡頭走過來,停在沙發旁對我輕聲說:“跟我走吧,我給你講個故事。”

我別過頭看看凌棠遠辦公室的門,猶豫片刻,孟嶼暮又補充了一句:“是關於棠遠的故事。”

不等我說去還是不去,他已經在前面先走一步,我只能站起身跟上去,默默隨在他身後,實在是全身難受,步子越邁越小,孟嶼暮察覺我跟不上,放慢腳步,等我跟上了,才慢慢走到電梯口。

他低下頭看着氣喘吁吁的我,輕聲說:“寧墨墨,你踏入凌家門是個陰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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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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