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幕 黑暗的陰謀
艷陽高照的大晴天,微微吹拂的海風飄散着些許鹽味,海鷗尖嘯着拍翅飛掠平靜海面,一場叫人稱羨的世紀婚禮在此舉行。
那是有着白色尖塔的百年大教堂,佔地千坪、山林環繞,河水流經處是一片綠意盎然,處處莊嚴神聖,彷彿不可玷辱般的高潔。
一個全身黑色服裝的長發男人,從婚禮的熱鬧場面里穿過,新娘拋起捧花引起的哄鬧聲,似乎完全沒有傳入他的耳內,他逕自走進教堂深處的懺悔室。
「準備明天動手!你安排一下!這是她明天去的地方!」他隔着紗質的窗帘說道,冰冷的語氣彷彿瞬間就能將這個小木室凍結。
一張類似地圖的紙片隔着小窗遞了進去,他等着對方的回應。
另一邊的聲音本應該是屬於慈祥的神父的,片刻后卻傳出陰冷且殘酷的低吼,「你終於要動手了嗎?你讓上頭等太久了!」
「我不喜歡貿然動手,我仔細調查了她的習慣,明天是下手的最好時機!」
「希望你不要再讓我失望,我會派兩個人幫你。」
「東西我已經拿到手了!」黑衣男子掂了掂手中綠色的藥劑。
一瓶墨綠色的針劑,在他的手上搖晃着,綠色的液體濃濁的猶如蠕動的小蛇,透着森冷的光芒。
「等你的好消息!」對方似乎很信任他,說完這句話后就悄然的離開了。
黑衣男子怔忪的看着手中的玻璃瓶,好一會兒才把它放進上衣的口袋,接着也離開了懺悔室。
仍舊是熱鬧的婚禮場面,新娘和新郎正挑着喜慶的華爾茲,樂隊的演奏將這幸福的一刻提升到了最頂點,參加婚禮的人們歡呼着,誰也不知道一場陰謀正悄悄的揭開了序章......
像往常一樣每個星期三,慕容悠都會獨自開着車到位於紐約西部郊區的路撒訂購上好的牛排,這是因為她的丈夫和孩子對這裏的牛排情有獨鍾,所以她每星期都會來。
瓊斯牧場位於紐約最偏僻的地方,但卻有一流的管理,這裏的牛排極為新鮮和美味;因為牧場主人脾氣非常的古怪,所以很少有人會來打擾,但他卻很喜歡慕容悠的到來。
和以往一樣,慕容悠會陪這裏的主人聊天,為他檢修他的獵槍,在這裏用過午飯後,呆到傍晚才會回去。
「真對不起又要麻煩你了!」她禮貌的和眼前的老牛仔打招呼。
「哈!哈!那裏的話,是我應該感謝你那麼久的惠顧才對!」52歲的瓊斯仍然一身的皮衣皮褲,腳上蹬着帶着齒輪的皮靴,看上去一如40歲的中年人。
「那是你的牛排越來越美味了!」她看着牧場的工人把箱子搬上她的車。
「過一些日子,我會讓人準時送牛排到你家的!挺着肚子很不方便吧!」瓊斯看着她隆起的肚子。
慕容悠一臉幸福的撫着自己的肚子,臉上洋溢着母愛的光輝,「謝謝!」
「這次也要讓我抱抱這個孩子!」五年前,他也抱過那三個頑皮的小傢伙。
他原先是FBI的警探,因為遭人誣陷而差點入獄,正當他最慘淡的時候,遇上了休假的悠,如果不是她,他可能早就成為河裏的亡魂了。
哪有可能像現在這樣悠閑的在牧場裏安享晚年。
「當然,這個孩子也會吃着你的牛排長大!」
「那麼路上小心!」瓊斯為她關上車門。
「再見!」慕容悠繫上安全帶,開車離開了牧場。
五點半的的天空已經逐漸暗了下來,山路上幾乎沒有什麼行人和車輛,慕容悠打開車燈小心的駕駛着,她剛才打了個電話回家,告訴狄克她已經在回來的路上了,省得他擔心的做出什麼衝動的事來。
灰濛濛的天空竟然開始飄下雪花,這在紐約是罕見的!怎麼下雪了!慕容悠詫異的看着車外的天空。
突然車燈的燈光似乎照到了什麼物體,反應迅速的慕容悠立刻停下車,好像是個人!她打開車門,走向躺倒在地上的人。
「你沒事吧!」慕容悠擔心的問道。
「我被車撞倒了!」地上的人抬起頭,是個白髮蒼蒼的老婦人。
「你站的起來了嗎?把手給我,我來扶你。」她詢問,最近她似乎老揀到人。
老婦人有些遲疑的把手遞給悠,她的眼神有一抹不易察覺的森冷。
一接觸到老嫗的手,慕容悠狐疑的看着老婦人。
「怎麼了?小姐!」老婦人有意無意的躲開她犀利的眼睛。
「沒什麼!」慕容悠說這句話的時候一邊看了看周圍。「你先坐進車裏!」
「謝謝!」老婦人聽話的坐進車後座。
慕容悠關上車門,繞到駕駛座的車門前,她並沒有坐上車,只是迅速的拔出車鑰匙,關上車門並按了一下車鑰匙的電子集控,她的動作很迅速,快的讓車上老嫗還沒有反應過來,等到對方發現的時候已經被捆在車廂里了,無法逃脫了。
「這是幹什麼!」老嫗似乎打算繼續裝傻,但是看的出她已經亂了方寸。
「是誰派你來的!」慕容悠出其不意的問道,「不要裝了!你的易容術太差勁了!」
象是被說道痛處了,老嫗的臉上露出猙獰:「被你看穿了!你是怎麼發現的!」
原先沙啞的聲音,變得清脆悅耳,顯然是個年輕女子。
「因為你的手,雖然它以被化裝的滿是皺紋,可沒有一個老嫗的指甲會那麼有光澤,想必你常常保養吧!」天下的女人沒有不愛美的,「還有就是手掌上的繭,經常拿槍的人才會有那些繭。」
「你果然厲害,不過你也無路可逃了!」
慕容悠剛想回頭便被白布捂住了口鼻,她聞到了一股刺鼻的藥水味。怎麼會?她剛才攙扶老婦人的時候,明明環顧過周圍確定沒有同夥的,懷有身孕的她動作本來就有些遲緩,來不及反映就失去意識的向後倒去。
一雙健壯的手臂接住她癱軟的身子:「為什麼擅自採取行動!還偷了我的葯!」他從慕容悠手中拿出鑰匙,交給身旁的男子,示意他打開車門。
「我只不過想知道她是不是如傳聞中一般厲害!」
被同伴解救的老婦人走出車子,撕下臉上的面具,隨即露出一張妖艷的臉孔,「你要抱她到什麼時候,還不快動手!」她扔給他一瓶綠色藥劑。
「姬娜!你差點壞了整個計劃!」一旁的男子叫道。
「少羅嗦!要不是唐遲遲不肯動手,我也不會親自出馬!」
叫作唐的男人,便是出現在懺悔室里的黑衣男子,他始終抱着懷裏的慕容悠:「可是你卻被她識破了!如果她狠一點,你早就沒命了!」
「你話太多了!快動手!」姬娜無法忍受唐這樣溫柔的抱着一個女人,「你下不了手是不是!」
「你想比她先死嗎?」他的聲音猶如十二月的寒風,冰冷且無情。
「唐!我們浪費太多時間了。」身為殺手最忌諱的就是拖泥帶水,這不像是唐的作為。
「我知道該做什麼!火焰!」他拿出早已准被好的針筒抽取玻璃瓶中綠色的藥劑,他的手又開始猶豫着要不要下手。
「如果你下不了手,我來代勞。」火焰作勢要奪走他手中的工具。
唐以冰冷的眼神拒絕了對方,他是個殺手,除了殺人還是殺人;他捲起慕容悠的袖子,熟練的將藥劑注射進後者的靜脈,細心的將捋起袖口拉回原狀,他示意火焰做最後的收尾工作。
火焰得到指示,他抱起慕容悠將她安放在車內駕駛座上,插上車鑰匙,接着他口中念着讓人聽不懂的咒語。
讓人驚訝的是本來處於昏睡狀態的慕容悠,在閉着眼睛無意識的狀態下自己坐正身子,雙手握住方向盤,踩下油門,車子開始緩緩開動,而車旁的火焰隨即關上車門,任由車子駛離自己的視線。
「這就行了?她不會掉下懸崖吧。」看着車子已沒入夜色中,姬娜才收回視線。
「再過2分鐘她就會醒,我計算過前面是沒有彎道的直線,她不會有摔下懸崖的機會。」火焰平靜的象是什麼也沒發生過,「等她醒來的時候,什麼也也不會記得,只會以為自己打了一個盹而已。」
「不愧是一流的催眠大師,完全沒有破綻可言!」唐拍掉落在肩上的雪仰望天空,冰冷的雪水打濕了他的臉。
「為了安全起見,我們快走吧!」火焰催促着同伴。
姬娜看向一旁站立不動的唐說道,「捨不得嗎?就算你現在去救她也來不及了!」
那種藥劑會慢慢吞噬生命,而且無葯可解!旁人只會以為她患了絕症而已。
那個女人有什麼好,為什麼男人都對她另眼相看。
「你最好住嘴!」火焰給了她一個適可而止的眼色,不知死活的女人,惹怒唐只會加速自己死亡的速度。
「哼!」姬娜忿恨的別開頭,先行離開這個另她討厭的地方。
火焰拍了拍唐的肩膀示意他趕快離開,後者嘆了口氣隨即與同伴消失在灰濛濛的夜色中……
雪越下越大,彷彿在掩蓋事情的真相,一切又恢復了原有的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