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92章
研究生的科研生活（1）
袁媛的脾氣和吃東西的口味變的極其古怪，連帶着庄薇和杜曉菲也跟李策一樣過上了水深火熱的生活。
某天，袁媛耍賴撒潑，死活要杜曉菲陪她一起住在庄薇家裏，說是要重溫幼時的美好時光。庄薇無奈，只得跟杜曉菲一起空出大半的床給她，就連晚上睡覺都是提心弔膽，生怕不小心壓倒袁媛的肚子。結果，半夜時分，本來陷入熟睡的袁媛突然醒了，一臉委屈的對被她驚醒的庄薇說：
“我餓了！”
“唔，你想吃什麼？”庄薇眨了眨有些乾澀的雙眼，作勢要下床給她準備夜宵。
“我想吃……火車上的盒飯。”說著，袁媛的口水都快流下來了。
“……”
諸如此類的事件，一直持續到袁媛婚禮的當天早晨，庄薇和杜曉菲提前一天住到了袁媛家，因為準新娘的特殊情況，就連所謂的告別單身夜狂歡都給省了，晚上九點三個人準時上床睡覺，早上六點準時起床化妝換衣服，，然後靜靜的等待新郎上門。
袁媛化了精緻的新娘妝，靠在床上看韓劇，一點也沒有準新娘的興奮和期待，庄薇和杜曉菲卻盡職的履行作為伴娘的責任，互相配合著核對行程單和需要隨身攜帶的物品。審核完畢，杜曉菲扯了扯似希臘女神的伴娘裝，一屁股坐到貴妃椅上，“小薇，你打算什麼時候辦事？八字有撇沒？”
“嗯，看情況，兩三年後吧！我們有規定，提倡晚婚。”
袁媛在旁邊聽着，頓時來了興緻，“你什麼時候把你男人帶來給我們看看？比較一下，是不是真的比康涵洛好？”袁媛至今都不知道庄薇和康涵洛結束的真正原因，康涵洛沒有主動交代，庄薇就更不可能去談論這件事情，所以，袁媛一直覺得很惋惜，最起碼，她所認識的康涵洛雖然以前有些花，可他的條件無疑是能夠配得上她最好朋友的。
杜曉菲狠狠的翻了白眼，“你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你沒聽到小薇說她過兩年就結婚么？”
袁媛不服氣的瞪了杜曉菲一眼，剛想開口說什麼，門外袁媽媽和袁家的親戚們一陣騷動，“婚車進小區了，媛媛，快準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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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涵洛沒想到再一次見到庄薇會是在李策和袁媛的婚禮上，還是以伴郎和伴娘的身份。本以為，等到再次面對庄薇的時候，他的心已經徹底恢復了平靜，不再有那種抽痛的快要窒息的感覺，卻沒想到，在見到庄薇的瞬間，許久不曾感受到的刺痛順着他的心脈遍部全身。
“好久不見。”康涵洛的內心如何掙扎，卻不會在臉上表露出來，笑的像個優雅的紳士，主動向庄薇打招呼。
“唔。你好。”庄薇點頭示意，想康涵洛問好。
兩人的互動，在外人看來，就像是一對許久不見的普通朋友，互相打招呼寒暄詢問彼此的近況。知道李策喊了一聲，需要伴郎時，康涵洛才離開。
跟庄薇並排站在一起的杜曉菲目睹了兩人寒暄的全過程，直到目送康涵洛離開，才捅了捅庄薇的腰眼，低聲道：“你們這是一笑泯恩仇？”
“你哪隻眼睛看到我們有恩仇了？”痴男怨女，又痴又怨的，這還不算恩仇？“
庄薇的嘴角不規則的抽搐了兩下，“你是不是又在看言情小說了？”她記得，因為前幾年迷韓劇，杜曉菲已經很久不碰言情類的小說了，難道重操舊業了？
杜曉菲笑着拍了拍庄薇的肩膀，”知我者，庄薇也。我最近在看虐戀情深的小說，什麼兄妹啊，兄弟啊，父子啊……你有沒有興趣？“
庄薇猛搖頭，剛想表明她的立場，就被大嗓門的袁媛打斷了，”小薇，曉菲，過來照相。順便從冰箱裏拿點榴槤給我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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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袁媛身懷六甲的特殊性，婚禮的酒席甚至連敬酒的環節都省了，袁媛樂得清閑，換了舒適的衣服，躺在賓館的包房裏看碟片，身為伴娘的庄薇和杜曉菲也免去了被賓客們折磨的命運，陪袁媛蹲在賓館裏吹空調吃水果。
整理完婚禮的後續工作，庄薇抱着一個筆記本瀏覽軍事網頁，杜曉菲則抱着一盒餐巾紙繼續看她的孽債小說。一直到新郎李策被橫着抬進來后，庄薇和杜曉菲的任務才算圓滿結束了。”我送你們回去。“康涵洛非常自然的攔住庄薇兩人快要出門的動作，非常紳士的開口道。”謝謝，媛媛的車還停在樓下，我們要把她的車開回家。“庄薇微笑着婉拒了康涵洛的提議，拎着幾包東西和杜曉菲開門離開了。
本來醉得被橫着抬進來的李策像個沒事人一樣從卧房裏晃了出來，一臉瞭然的拍拍康涵洛的肩膀，”還是放不下么？“
康涵洛的笑容有些苦澀，”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得不到的永遠是好的，我想，短時間內，暫時還放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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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校的假期，一向比其他高校的假期要短很多，再加上教官李雯麗的一通電話，讓她配合Y市警備區招募的新生進行最後一次政治等類型的審核，甚至還要對指定的幾個非大院子女的新生進行家訪和父母座談。剛靠近警備區崗亭前，站在崗亭上的小戰士就一臉嚴肅的對庄薇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鏗鏘道：”首長好，請出示您的有效證件。“
一身軍裝常服的庄薇很配合的回禮，並出示了有效證件后，就被當值的小戰士領到了會議室。小戰士似乎已經提前接到了指示，等到庄薇剛坐下，就拿着一摞新生資料放到了庄薇的年前，微笑道：”指導員讓我招待您，這是G大新生的資料和體檢報告，您先看一下。“說著，小戰士抬頭看了看牆上的表，”面試七點開始，現在還后一個小時，首長要不要喝點水？“”麻煩你了。“比起某些武器狂人，庄薇更喜歡跟這些穿着軍裝，笑容陽光的戰士們打交道。”不麻煩不麻煩，您先看，等會兒指導員就過來了，他負責跟你一起進行新生面試。“”好的，我明白了，謝謝你，士官同志。“
十五分鐘后，去年跟庄薇打過交道的王指導員笑眯眯的推門進來了，一臉熱情的招呼庄薇，交流了一會兒后，兩人連帶着一個少尉副手，一起向面試大廳走去。
再次來到這個大廳，庄薇多少有些感慨，依稀想起四年前，她也是在這裏接受最後的審核，最終接到了被軍校錄取的消息，簡直恍如隔世，她的耳邊甚至還回蕩着當年面試官鏗鏘的口號，如今，她卻坐在了面試官的位置上，對那些憧憬綠軍裝的熱血少年們進行最後的審核工作。”開始吧，中尉同志。“王指導員的話打斷了庄薇的回憶。”好的。“庄薇的話音剛落，少尉副手就拿起話筒，宣佈考核開始。
一直忙到八月下旬，庄薇返校的時間又到了，四年了，庄媽對庄薇整天不在家這件事似乎淡定了很多，已經習慣了女兒的作息，送庄薇上火車的時候，庄媽難得沒有抹眼淚，而是囑咐庄薇下次假期的時候帶着楊天一起回來玩兒，然後目送着庄薇的火車緩緩遠離。
研究生的生活比起軍校本科時，要輕鬆的多，特別是軍事科目，只要規定的項目達到學校制定的最低標準，剩下的大部分時間都是用來跟導師做科研項目，畢竟，庄薇始終是技術兵，不是一線殺敵的戰士，體力只要跟得上，擁有強大的技術才是她身為研究生的學習重點。
庄薇的導師姓劉，是一個非常年輕的少校，雖然年輕，可他在電子科研領域有着頗高的地位，曾經為現代信息化戰爭做過很多貢獻。
也許是年輕的關係，劉導師跟學生們的代溝不是特別寬，甚至有的時候，很多學生都忘記了他是導師的事實，他甚至會毫不藏私的把他的知識傾囊相授，對學生來說，跟她一起做科研項目，更近似於一種享受。
當然，劉導師對擇生的要求也是非常變態的，他會先要求學生的體能，達到學校標準的中上，然後再以電子對抗的方式，跟學生進行一對一的對抗賽，不是一定要學生贏過他，能贏過他，基本也就屬於非人類了。至少專業知識過硬的庄薇就曾經被劉導師打的連個喘息的機會都沒有。事實上，跟劉導師進行電子對抗賽，對學生的打擊無疑是非常巨大的。
被他‘修理’過後，本來以優等生自居，甚至帶着一股傲氣的學生們瞬間老實了不少，靜下心來虛心跟着導師一起研究科研項目。
庄薇是劉導師所帶的這批學生中唯一的女性，清一色軍校本科畢業的學生，劉導師似乎從來都沒接過地方大學考軍校研究生的學生，他甚至會大大方方的對學生們說，”這些半路考進來的學生，沒有經過軍校四年的洗禮，看不到他的的軍魂。“
哪怕是成績再優秀的地方生，劉導師都不會鬆口讓他們進到他的團隊中，庄薇不確定這是不是應該算是一種怪癖，仍舊延續以前的作息習慣，早起負重越野，然後是格鬥訓練場、打靶場，連同導師交給她的科研任務合理的穿插進行。
研究生的科研生活（2）
開學以後，庄薇就直接搬進了研究生宿舍樓，跟她同寢的，是一個從地方大學考進來的女生，叫董桑蘭。冷冷淡淡，甚至比庄薇還要安靜，除了必要的專業技術問題，董桑蘭幾乎不會主動跟庄薇說話，安靜的看書，安靜的用沒有安裝網線的桌上型電腦寫報告，甚至連走路的腳步聲都安靜的像貓兒一樣。
可奇怪的是，庄薇不止一次覺得，她和新室友的相處模式非常的和諧、融洽，甚至有幾次晚飯，董桑蘭還是跟庄薇一起去食堂解決的。彼此太忙沒空的時候，還會互相給對方帶飯回宿舍，雖然董桑蘭大多數時間都是安靜甚至是冷漠的，可庄薇卻挺喜歡這個看起來有點冷漠有點安靜的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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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體來說，庄薇的研究生生活過得平淡而充實，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楊天傷好出院送上火車，到她開學后的半個多月里，庄薇只跟他通過四次電話，甚至最後一次給楊天打電話，他還不在基地，接電話的人沒有透露楊天的去向，明白規矩的庄薇也沒有繼續追問，道了聲謝，就掛了電話。
沒過幾天，庄薇就被倒是拍到野戰部隊進行科學調研、信息採集和設備的更新維護，跟她一起出差的，還有另一個導師門下的董桑蘭同學。導師並沒有因為庄薇是女生，而對她進行特別照顧，直接一杆子把庄薇支到了邊防部隊去做調研工作，庄薇和董桑蘭收拾好背囊，帶着儀器和筆記本電腦，當天晚上就出發了。
董桑蘭仍舊延續她的習慣，整整兩天，不是吃飯睡覺就是安靜的翻看軍事類的專業書籍。
兩天後，庄薇再次踏上K市這片土地，第一個想到的就是Y0391基地和那次及其變態的特別考核，簡直是讓她終身難忘。
“怎麼了？”董桑蘭察覺到了庄薇的異樣，面無表情的開口詢問道。
“沒事。”庄薇背着背囊和電子設備率先走向火車站隔壁的長途車站，她們還要坐很長時間的車到位於山區深處的某駐軍基地。
“要不要先吃點東西？”董桑蘭腳步頓了頓，提出建議。
庄薇側頭，輕輕一笑，指了指長途汽車站的方向，“那邊有個大型購物中心，有超市和小吃，我們需要補給，畢竟還要坐百公里的汽車和徒步幾十公里的山路，順便吃點東西好了。”
董桑蘭沒說什麼，只是點了點頭表示贊同，就跟着庄薇一起去車站買好車票，剩下的時間，她們去超市採購了一些水和容易保存，方便攜帶的食物，找了家小飯館填飽肚子，兩人又再次踏上了征程。
近五個小時的長途汽車，庄薇和董桑蘭在臨近邊境的一處小鎮下車，開始徒步翻越山嶺，而讓庄薇感到意外的是，看似瘦弱的董桑蘭居然能夠很好的配合她的腳步，背着背囊和電子設備等幾十斤的東西，還能頗為輕鬆的走在崎嶇的山路上。
董桑蘭察覺到庄薇為了照顧她而放慢的腳步，冰冷的表情微微有些緩和，“我的跆拳道是黑帶四段。”
庄薇腳步一頓，瞭然的點了點頭。
“有機會，切磋一下？”董桑蘭挑了下眉毛，發出挑戰書。
“沒問題，隨時奉陪。”
兩人對視一眼，一種難以言語的默契在兩人之間流轉，庄薇輕輕一笑，抬頭看了看天色，“休息一下？我們有足夠的時間在傍晚到達目的地。”
“好。”
原地休息，兩人只是隨便往地上一坐，掏出背囊中的水和食物，細嚼慢咽的吃了起來。可惜，她們吃下去的東西還沒來得及消化，庄薇就警惕的看向三點方向樹叢中的某處，微微眯起了雙眼。就在庄薇身體緊繃，準備看情況伺機而動的時候，幾個身穿作訓服，手端95的戰士從樹叢中鑽了出來，眨眼的功夫就將庄薇和董桑蘭團團圍住。
“同志，這裏是軍事禁區，請出示有效證件。”為首的戰士端着槍，一臉嚴肅的對庄薇她們發出警告。
從見到綠軍裝的那一霎那，庄薇就收起了蓄勢待發的姿勢，配合他們掏出了軍官證，和一張軍事禁區的出入證明遞給為首的那名戰士。
戰士收起槍，認認真真的低頭看着兩人的證件和出入證明后，趕緊示意周圍的小戰士收起，並向庄薇敬禮道：
“抱歉，中尉同志，最近有軍事行動，我們不得不小心謹慎。”
“沒關係，這是應該的。”庄薇回禮，對他們的舉動表示理解，畢竟這裏離邊境實在是太近了。
庄薇跟帶頭的戰士寒暄了幾句后，就目送着訓練的戰士們離開了。期間，站在一邊的董桑蘭沒有開口說過一句話，像是透過這些戰士想起了別的什麼。
庄薇察覺到了董桑蘭的異樣，卻沒有多說什麼，兩人默默的吃完剩下的食物后，背起背囊繼續往目的地出發。
下午五點，庄薇遠遠的看到了那顆懸挂於部隊大門上的五角星在夕陽下熠熠生輝。
辦理了出入登記后，庄薇和董桑蘭被值班的士兵帶去了醫護人員的宿舍樓，沒辦法，這種邊防部隊，除了醫護人員外，根本就沒有其他女兵兵種，所以，當庄薇和董桑蘭跟着值班的士兵一路往宿舍走的時候，瞬間成了路邊訓練場上戰士們關注的目標。庄薇和董桑蘭卻仍舊一臉淡定的跟着帶路的士兵沿着主幹道往F區的醫護人員的宿舍樓走去。
“你們可以先休息一下，等技術部的人開完會，再通知你們。”戰士一邊走，一邊向庄薇她們解釋接下來的安排。
“好的，謝謝。”
走了大約二十分鐘，庄薇和董桑蘭就被等在宿舍門口的一名女醫務兵接手了，“首長好。”女醫務兵率先向佩戴着中尉軍銜的庄薇敬禮，清脆的聲音，在宿舍樓前回蕩了很久。
“你好。”庄薇回禮，大方的任由女醫務兵用好奇的眼神打量她和站在一邊放冷氣的董桑蘭，側身向那個領她們過來的士兵道了聲謝后，才又轉頭似笑非笑的看向女醫務兵。
女醫務兵察覺到了自己的失禮，略顯靦腆的抓了抓利落的短髮，古銅色的圓臉爬上兩朵可疑的紅暈，“我只是……很少看到其他類型的女兵種……而且，你們看起來一點都不像搞技術的。”
董桑蘭微微挑了下眉頭，“那我們像幹什麼的？”
女醫務兵俏皮的吐了吐舌頭，指着庄薇和董桑蘭說：“首長像特種兵，這個紅肩章的姐姐像殺**手。”
“……"庄薇和董桑蘭對視了一眼，表情有些哭笑不得。
女醫務兵帶着庄薇和董桑蘭走進位於宿舍二層的一間朝陽的宿舍，裏面擺着兩張床、兩張桌子還有兩個鐵皮櫃，宿舍里一塵不染，甚至還有一種乾爽的陽光的味道。”首長，你們要不要先沖個澡？六點開飯，一會兒我帶你們去吃飯吧？“醫務兵非常熱情的招呼兩人，甚至還想伸手去接庄薇她們背在身上的背囊，只是被婉拒了。”可以，謝謝。“庄薇說著把背囊里的電子設備和筆記本放進了插着鑰匙的內務櫃鎖了起來，然後拿出洗漱用品，跟着醫務兵去了澡堂。
等到洗澡回來，技術部的負責人和副手已經等在宿舍樓的大門口，乍一看到走出來的庄薇和董桑蘭，副手微微一呆，忍不住諷刺道：”怎麼？把我們邊防部隊不當一回事兒還是咋地？上次是兩個弱不禁風的傻大個兒，屁事兒沒幹就走了，這次更離譜，直接派倆女的來。“
做個句話被一陣冷風吹散了，卻還是清清楚楚的傳到了庄薇和董桑蘭的耳朵里，眼睜睜看着技術部負責人用手肘狠狠的撞了那個發牢騷的士官一下，試圖挽回什麼，卻在看到董桑蘭射向他們的冰冷眼神時，尷尬的咳了起來。
庄薇像是什麼都沒有聽到一樣，主動向技術部負責人的少校同志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首長好，我是G大的庄薇，專門負責此次電子設備和程序的檢查及更新。“
董桑蘭面無表情的對少校敬禮，”G大董桑蘭，副手。“”啊，你們好，歡迎歡迎。“負責少校為庄薇能夠給他台階下表示感謝，熱情的招呼兩人準備去吃飯。
庄薇瞥了一眼剛才出言不遜的士官，微微一笑：”我們背囊里還有餅乾和麵包，為了不讓人亂戳我們的脊梁骨，最好現在就去干點實事。“庄薇說著，看了董桑蘭一眼，董桑蘭瞭然，明白了庄薇的意思，掏出鑰匙上了宿舍樓，眨眼的功夫，就背着儀器和筆記本走了下來。”技術升級，比以前的干擾範圍還要擴出100公里，增加了反干擾程序的強度，並在被敵人追蹤到信號的瞬間，進行跳頻保護。“庄薇以不容拒絕的口氣示意少校帶路，並一本正經的對這次設備升級進行非常詳盡的解釋。”具體的操作流程，已經寫入操作手冊，今天晚上或是明天早上，我們可以現場對技術員進行實踐講解，如果有問題，可以在實踐中解決。”庄薇頓了頓，看向認真傾聽的少校，語氣緩和了，“在實踐中，有什麼問題？或是意見或者建議，您都可以提出來，我們團隊會負責對技術進行更好的改良。“”呃，是，實際上……“少校點了點頭，非常專業的提出了幾個技術性的問題，都被庄薇現場一一回應解答了。
從剛才開始，那個出言不遜的士官就沒再開口說話，只是跟在三個人的後面，靜靜的聽着庄薇和少校的對話，然後不小心觸到了董桑蘭同志冰冷的眼神，先是一縮，又挑釁似的瞪了她一眼。董桑蘭冷哼一聲，直接忽略了士官的存在。
部隊的駐地很大，所以四個人徒步到達位於駐地最中央的電子樓時，已經過去了近半個小時。庄薇和董桑蘭在進入主辦公區前，應少校的要求對全身和她們攜帶的電子設備做了一個全方位的檢查后，被允許進入核心機房。”已經是晚餐時間了，首長好是去吃飯吧，只要把這位……“庄薇瞥了一眼站在一邊的士官，繼續道：”士官同志留下來協助我們就可以了。“”這個……“
庄薇再度婉拒了少校要帶她們一起去食堂用餐的提議，跟董桑蘭和那個挑釁的士官一起留在了機房裏，對着幾台設備進行維護升級和功能檢查。
士官一直站在一邊沒吭氣，像監視犯人一樣亦步亦趨的跟在庄薇和董桑蘭的身後，像是她們會隨時搖身一變成為敵軍的間諜一樣防備着。
庄薇和董桑蘭投入工作時就會變得無比的認真，緊繃著臉頰，微微皺起的眉頭和在電腦上翻飛的十指，她們互相交流的時候，都是用的專業性極強的術語，在不經意間展露出她們對專業知識的掌握已經到了彪悍的地步。
直到這時，士官才覺得他先前的態度似乎是真的有點問題，最起碼，對待同穿綠軍裝的女同志，他的言語確實有些過激了。
九點半，離熄燈還有一個小時，庄薇和董桑蘭暫時停下了手頭的工作，做了一份工作小結，”我們想回去休息了，明天早上七點會繼續。“
士官一愣，趕緊到：”可你們還沒吃晚飯……“
董桑蘭連理都懶得搭理士官，逕自收拾她們的電子設備和筆記本，然後直接鎖進那位少校負責人給她們留出的兩個保險柜。庄薇看了董桑蘭一眼，表情極其平淡的對士官說：”我們回去有餅乾。“說完，率先走出了機房。
董桑蘭目不斜視的跟着庄薇離開了，只剩下那個士官同志一臉茫然的站在機房裏，喃喃自語：”我也沒吃飯……果然，惹誰都不能惹中國女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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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薇和董桑蘭在邊防部隊待了四天，期間，她們大部分的時間都是在跟駐地的技術官兵進行技術交流和設備升級維護，中規中矩的吃飯作息，嚴謹的軍人作風，徹底堵上了那個出言不遜士官的嘴。
而讓庄薇驚訝的是董桑蘭同學的表現。
最後一天傍晚時分，結束任務的庄薇和董桑蘭收拾裝備儀器等物品，準備明天一早就離開邊防駐地，在即將走出機房的那一刻，庄薇聽到了位於她身後兩步之遙的董桑蘭同學，用她獨有的嗓音，平靜的扔下了挑戰書，”士官同志，有沒有興趣，來場友誼格鬥賽？“
董桑蘭的話音剛落，瞬間得到了除士官以外，所有技術兵的共鳴，紛紛起鬨慫恿這場比賽。
結果，在被動的狀態下，士官無奈的接手了挑戰，事實上，他是怕控制不住力道，傷了看似弱不禁風的董桑蘭同志，畢竟，他是第一次跟一個女兵進行這類競技。
悲劇就是在士官同志輕敵的情況下發生的，在一群人圍着兩人向格鬥場走去的時候，看熱鬧的士兵從剛開始的幾十人瞬間發展壯大到了幾百人，在一傳十，十傳百的號召力下，整個格鬥場塞滿了圍觀的群眾，叫囂騷動的聲音，在格鬥場久久回蕩着。
眾人一副興緻勃勃的樣子，對這場男女比賽非常期待，卻沒想到，整個比賽只用了不到十分鐘，董桑蘭身着軍裝常服，以快狠準的幾招動作，三兩下就把士官同志踩在了腳下。
靜默兩秒，全場一片嘩然，口哨聲和起鬨聲再度響起，差點掩蓋了董桑蘭的戰後宣言，”不要小看女人，尤其是中國人民解放軍的女兵。“說完，董桑蘭收起攻勢，瀟洒的拍了拍手掌，整理了一下微皺的軍裝，一派從容的走到庄薇面前，接過她背後的背囊，一臉嚴肅的走出了人群。”……“庄薇自此明白了董桑蘭的真正屬性，這廝絕對是個女權主義者，壓根就容不下一絲絲男人對女人的哪怕一點點歧視。
91研究生的科研生活（3）
作者有話要說：
調養身心，拖延了這麼久，抱歉！從明天開始陸續補上這幾天的文章內容，謝謝對本文的支持！另：本文在月底前會完結，歡迎廣大讀者提出意見或是建議，謝謝。
整個夏末和秋初，庄薇和董桑蘭一直在外面執行導師交給她們的項目任務，對X、Y等地區邊防一線部隊的實戰電子設備進行維護和升級，因為很多邊防部隊的交通非常不便，她們經常要徒步幾天才能到達目標地，高原反應，凜冽的寒風，要不是兩人都有點底子，恐怕根本無法適應這種惡劣環境。
十一月底，庄薇和董桑蘭完成了最後一個單位的系統維護和升級任務，返回G大復命。
截至目前為止，楊天出任務兩個半月未歸，也不曾跟庄薇有任何聯繫。
回到G大，庄薇和董桑蘭分別向各自的導師彙報了這次出差的具體情況，並對各個部隊的專業人員提出的建議和意見做了匯總報告交給導師。
被導師發配邊疆兩個多月，還沒來得及多吸兩口C市的空氣，回學校的第三天早晨，庄薇又被導師一杆子支到了前線，跟他還有幾個學生一起去了C軍區年度實戰演習的前線，對新技術的穩定性和適用性進行最終測定和跟蹤調查。
導師去了電子對抗團的總指揮部，而其他學生則被他分別指派到了各個分站點，並通過一種極為特殊的加密手法向身在總部的導師彙報各站點的情況。
這大概也是劉導師為什麼會堅持他帶的學生個個都是軍人出身的原因，不論是定期被抽去邊防部隊進行電子設備維護升級和技術推廣，還是軍區實戰演習的前線戰場，不論是哪種任務，對軍事素質和身體素質都有很高的要求。
導師科研項目的經費很充足，連帶着科研用的各種儀器和軍用裝備也基本上都是精良上乘的配置，這也是為什麼很多學生都是拼盡了全力削尖腦袋想要擠進導師團隊的原因之一。可惜，導師奇特的擇生規則註定了大部分學生的悲劇結果。
庄薇早已經習慣了實戰演習中的各項軍事規則，背着儀器和單兵野外裝備跟隨裝甲營的步兵戰車到達指定地點。
目前C集團軍的這套電子系統是由庄薇導師所帶團隊研發的，如果經過了實戰的洗禮和考驗，它的穩定性得到肯定后，這項技術將會在軍中大面積推廣。
庄薇應該算得上是第一次坐坦克，以往在她的訓練或是實戰中，基本上就沒怎麼跟坦克或是此類裝甲車有近距離接觸過，尤其還是坐在坦克裏面。
端端正正的坐在步兵戰車內，兩排座位的最外端，接受來自其他裝甲營戰士們好奇打量的目光，沒辦法，在裝甲部隊，女兵真的是個稀罕物種，尤其是車上不論是駕駛員還是戰士，屬庄薇肩膀上的軍銜最高。
可惜，輕鬆的氣氛沒有維持多久，他們就進入了主要戰區，幾乎就在瞬間，車內一陣顛簸，車外轟隆的炮火聲，戰火瞬間點燃，戰士們卻是見慣了這樣的場面，任由車身在戰火中顛簸。
槍炮擦着頭頂飛過的場面，庄薇早已經見識過多次，所以現在這種情況，她依舊能夠淡定的坐在那裏，一直到戰車副手通知她在指定地點下車，她才抓起隨身的裝備下了車，在密集的炮火聲中動作迅速的矮身鑽進了低矮的灌木叢。
坐在裝甲車門邊，幫庄薇開門的戰士看到她的身手，忍不住嘖嘖稱奇，“副班長，這中尉姑娘什麼來頭啊？身手好像不錯。”
“不知道，你現在追下去問，應該還來得及。”
“……”
***
實戰十天，再加上戰場與G大來回所用的時間，又是近半個月過去了，從戰場回到學校的第一件事就是給庄爸和庄媽打電話報平安，第二件事依舊是打給楊天，留了口信給他的戰友。
元旦的時候，庄薇難得多休了兩天假，為了這幾次出色的完成了導師交代的任務，這大概應該算是對她的獎勵？
總之，元旦前一天的晚上，庄薇就開了出門的批條，又在市區的招待所待了一晚，第二天一早，去買了些吃的東西后，就直接去了王曉琪和蘇怡所在的師部。
庄薇不會玩什麼驚喜，又怕兩人會趁元旦放假的時候出去玩，就提前通知了她們。中午十一點不到，庄薇離師部大門還有點距離，老遠就看到立在門口列隊歡迎她的兩個熟悉的身影。
“給我帶好吃的沒？”還沒等庄薇走近，王曉琪非常有特色的聲音從師門門前傳來。
庄薇直接忽略了王曉琪的話，一步一個腳印的走到兩人的面前，看向微笑不語的蘇怡，“氣色還不錯。”
“你好像又黑了？幹什麼去了？”蘇怡接過庄薇手上拿着的袋子，帶着她到邊上去登記。
王曉琪覺得又被忽略了，一把抓住庄薇的肩膀，就想躥到她的背上，卻被庄薇使巧勁兒躲開了，王曉琪沒料到庄薇會出這招兒，畢竟以往她想掛在庄薇身上的時候，就從來沒失手過，而每次庄薇也很配合的讓她掛着，沒想到這次會反抗，讓她差點用勁過猛一頭栽到衛兵的懷裏，嚇得那個想要幫庄薇做出入登記的衛兵連蹦帶跳的退了好幾步，才避免了悲劇的發生。
王曉琪回過神來，一臉委屈的含淚欲滴狀，“你變壞了。”
庄薇沒吱聲，倒是一邊的蘇怡笑眯眯的回道：
“她從來就沒好過。”
庄薇撇了眼蘇怡手上拎的袋子，向王曉琪示意，“都是你愛吃的。”
王曉琪立馬一掃方才的頹廢，眼睛唰的一亮，一把搶過蘇怡手上的袋子，開始扒拉好吃的。
庄薇這才掏出軍官證，遞給站在一邊的衛兵做來訪記錄。
王曉琪看起來很開心，從進了師部以後，一路唧唧喳喳的緊挨着庄薇，幫她介紹師部和她們工作環境的情況。
今天是元旦，師部晚上會有一個小型的元旦晚會，還有文工團的慰問演出，反正，士兵們看起來都很開心，整個師部一派喜氣。
中午，王曉琪和蘇怡帶庄薇就師部的小飯店吃飯，下午，三人又去了宿舍聊天，一直到晚上，晚會快要開始的時候，王曉琪才從旁邊的柜子裏拖出一把劍和舞劍用的舞服，笑眯了眼睛，“這個節目挺管用，我一直用到現在，什麼時候再教我來段新的？”
庄薇聳了聳肩膀，算是默許了，和蘇怡兩人跟着王曉琪去了晚會的後台，哪怕是節假日，部隊的作息卻不會因為這些而改變，準點熄燈的時候，三個人就這樣在黑暗的宿舍里開始聊天，結果沒過多久，王曉琪就睡著了，只剩下蘇怡和庄薇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
“這麼說，你跟楊天從暑假開始到現在，就沒再見過面？”
“差不多。”
蘇怡微微側頭，就着窗外的月光，看着庄薇有些模糊的表情，“會想么？”
庄薇沒回應，隔了很久，才輕輕的“唔”了一聲。也不知道是誰的一聲嘆息，結束了聊天的話題。
第二天一早，庄薇跟王曉琪她們去食堂吃過早餐就啟程離開了師部。
回到市區，庄薇直接去了電子市場，想淘點有趣的東西，逛了半天，也沒有看到喜歡的東西，然後又去了超市買了些日用品，就直接搭公交車回了學校。
研究生的生活，除了外派出差的任務，其實要比大學時候要輕鬆得多，尤其是在完成了導師要求完成的課題后，剩下的時間都可以自由安排，這也就為董桑蘭和庄薇出差時許下切磋的承諾提供了便利。
一月中旬，庄薇和董桑蘭剛剛結束了一個課題論文，並得到各自導師的肯定后的某天早上，庄薇剛睡醒，就對上了董桑蘭那雙莫測高深的眸子，兩人對視片刻，庄薇明白了，挑了挑眉毛，“吃完早飯去訓練場？”
“也好，趁早上那裏人少。”董桑蘭欣然同意，眼中帶着一絲愉悅，或是興奮？
兩人一起吃了早飯，庄薇沒有負重越野，而是換上了作訓服，拉伸了一下筋骨，準時出現在了作訓場。
董桑蘭大部分時間不太喜歡出風頭，除非你觸及了某些女權類的底線，學生們都在早讀，而在校研究生們不是在電腦前寫報告或是研究課題，就是抱着書去了圖書館，總之，作訓場除了董桑蘭以外，就是剛剛走進來的庄薇。
“自由？還是其他規矩？”庄薇很禮貌的詢問董桑蘭的習慣。
董桑蘭攤開手掌，不置可否，“直到一方無法反擊。”
庄薇點了點頭表示贊同，下一秒，就率先發起了進攻，習慣性的出手就是殺招。
董桑蘭像是一瞬間被點燃的汽油，平時看起來冷冷冰冰的，誰知道一打起架來，簡直能媲美拚命三郎。
庄薇猛烈的攻勢被董桑蘭一一化解，並在此後立馬攻向庄薇的各個關節部位，出手狠辣到庄薇一度以為她學的不是跆拳道，而是要人命的泰拳。
董桑蘭是越打越興奮，像是那種棋逢對手，拳遇知己后的那種心情，越打越HIGH，結果一不小心，一拳打在了庄薇的胯骨處。
庄薇一個趔趄，側翻離開董桑蘭一定的距離，疼痛感從胯骨處一直蔓延到神經末梢，庄薇抽了好幾下，才覺得疼痛緩和了。
“沒事吧？”董桑蘭的聲音聽起來仍舊冷冷的。
“沒事，繼續。”庄薇隨手揉了下被踢的位置，聚精會神的繼續迎戰這個一打架就像換了一個人的董同學。
董桑蘭沒跟庄薇客氣，聽到她說沒事，就真的覺得沒事了，然後連喘息的機會也沒留給庄薇，便再次出手了。
***
結果，在校門口負責站崗執勤的湯驍一進訓練場就看到了非常彪悍的一幕，一直把他當皮球踢的庄薇同志居然遇到了不相上下的對手，而那個對手居然也是一個女人？
湯驍狠狠的打了一個冷顫，覺得男人的未來，簡直暗無天日。
就在這時，董桑蘭飛起一腳，直襲庄薇的面門，出腳毫不留情的狠勁，讓一旁觀看的湯驍同志冷汗直冒。
庄薇後空翻身同樣用腳擋開董桑蘭的攻勢，“你一直妒忌我的美貌是吧？咱能別打臉么？我還想靠這個吃飯的。”
“……”
湯驍眼瞅着兩人停頓的片刻，趕緊吆喝道：
“庄大，學校門口有訪客。”
研究生的科研生活（4）
庄薇以為是楊天，跟董桑蘭說了聲抱歉后，連衣服也沒換，就跟着湯驍往校門的方向走去，直到能目測到門口那人的着裝和身形時，庄薇才放慢了腳步，狐疑道：“來人登記了？”
“啊，叫范濤，你不認識他？”
“……范濤？”庄薇的腳步因為這個名字微微一頓，居然……是他？
“我好像記得，你的男人應該是個軍人的……啊，你腳踏兩條船！”湯驍的想像力不是一般的豐富，庄薇是在不明白原先那個叛逆、孤傲的少年是什麼時候染上這樣類似大媽性格的，比起這個，她似乎更新歡以前桀驁不馴的他。
庄薇一巴掌拍上湯驍的後腦勺，“多看點指揮類的專業書，不要有事沒事就看瓊瑤，科幻，搞得想像力這麼豐富，還這麼不靠譜。”
“瓊瑤是誰？”
“少羅嗦。”
說實話，庄薇沒有心理準備，范濤這個名字所代表的時代似乎離她已經很遠很遠，圓的遙不可及，而他們之間相處的點點滴滴卻仍舊向老舊電影一樣，在她的腦海中異常清晰。
庄薇甚至都沒有想過，范濤遠赴英國后，他們居然還會有再見面的一天，但是有些東西確實不能否認的，她很珍惜年少時的那些點點滴滴，甚至會經常想起以前的事情，卻沒想到，在看到范濤的那一瞬間，一切記在腦中的那些片段忽然消失了，一片空白。
“這麼久不見，你就這麼髒兮兮的來了？”范濤穿着一件短款的黑色風衣，可以看出裏面黑色襯衫和黑白方格的羊毛衫，身材好像比離開她的時候更加高大了，原本個性的輪廓脫離了少年的稚氣，帶着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男人味，范濤甚至都沒有笑，依然像N年前那樣，表情冷酷，可他眼中流動的暖意，讓站在一邊的湯驍都能輕易的感受到。
“前幾天，我回母校去看過班主任了，他說你在G大，我又去了你家，你果然還是考了軍校，而且……”范濤將庄薇上下打量了一番，“成了優秀軍人。”
“先進來再說。”庄薇配了一眼站在一邊看熱鬧的湯驍，帶着范濤進了校門。
進了學校以後，兩人誰都沒有再主動開口，只是沿着學校的主幹道慢慢的散步。最後，還是范濤打破了兩人間的沉寂，“以前倒是不太好看，你穿軍裝的樣子，很合適。”
“這些年，一直在英國么？”
“嗯，一直在倫敦，因為吃不慣外國菜，所以就回來了。”范濤突然停下腳步，說這句話的時候，嘴角輕揚，像是在開玩笑。
庄薇真的就把這句話當成了玩笑，也停下腳步，“謝謝你能來看我，剛看到你的時候，突然讓我想起了初高中的生活。”
“你是指除了上課開會就是陪我去醫院縫針的生活？”范濤的口吻有些自嘲，雙手插在風衣的口袋裏，低頭認真的看着庄薇，“你變了很多，頭髮剪了，皮膚黑了，就連眼神也變了。””那個時候么……只能說，水深火熱。出國以後，是不是還經常打架？“
范濤的表情更加柔和了，眼中泛起淡淡的笑意，”事實證明，吃牛肉喝牛奶長大的外國人，也不是我的對手。“”那你是吃什麼長大的？“”牛場火鍋。“兩人居然異口同聲的說出當年經常一起去吃的食物。
庄薇微微一笑，”好久不見，范濤。“
范濤說：”好久不見，微微。“
中午，庄薇帶范濤起了學校的小飯店，點了幾個小菜，甚至還幫他叫了幾瓶啤酒，”這裏只有這個，要麼二鍋頭？“”啤酒就好。“范濤拿起一瓶啤酒，也不跟庄薇客氣，自己倒進了杯子。”只是回來看看，還是不走了？“
范濤沒有回應庄薇的問題，只是看了她一眼后，低頭喝了半杯啤酒，”學的什麼專業？“
庄薇沒有勉強范濤回答她的問題，見他轉了話題，也就順着他的問題回答了，”電子工程。“”技術兵？那怎麼還曬這麼黑？“
庄薇深深嘆了一口氣，一本正經道：”你得背着電台、儀器滿戰場跑吧？總會晒黑的。“”野戰部隊，現在也有女兵了？“
庄薇眯起眼，”你這什麼問題？野戰部隊為啥不能有女兵？“
范濤抬起手，戳了戳庄薇的細胳膊，”你確定，你能背着電台滿戰場跑？“范濤見庄薇的表情變得越來越危險，識時務的轉移了話題，”要不要喝點？“說著，舉了舉手裏的酒杯示意。
庄薇搖搖頭，”中午不能喝酒。“
時間，似乎並沒有將兩人的距離拉開多少，就好象范濤從來都沒有離開過一樣，有說不完的話題，還一起回憶當年的年少輕狂，整整聊了一個下午。只可惜，學校沒有招待所，也不可能讓一個非本校人士的外人在學校里過夜，還沒到傍晚，庄薇就送范濤出了校門。
兩人並排站在車站等公交車，誰也沒有開口說話，彈孔突然洋洋洒洒的飄落下零星的雪花。”薇薇，我們從新開始吧？”范濤出口的話，被颳起的寒風吹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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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春節是在一月底，范濤走了以後沒幾天，庄薇就交了幾份論文給導師，然後打包行李回家了，此刻離過年只有幾天的時間，而楊天到現在還沒有任何消息。
庄媽很開心，因為自從上了軍校，庄薇基本上很少這麼準時回家，甚至還能挽着她的手，陪她一起買衣服和年貨，庄媽忍不住唏噓了，“唉，知道現在，我才能感受到一點點我確實有個女兒的事實。”
庄薇很慚愧，上學的時候以為忙着學業和學校的時候，她幾乎很少陪庄媽逛街，上了大學，慢慢長大后，她的生活重心又偏向了那個綠色的軍營，幾乎就沒配庄媽逛過街，可她的衣櫃裏，永遠都有穿不完的光鮮時尚的衣服，都是庄媽一個人出去，看到合適她的一件一件買回來的。
“媽媽，對不起。”
“哎，說什麼呢，媽媽又不是為了讓你跟我說這三個字的，你只要健健康康，開開心心的，比什麼都強。”庄媽看着庄薇居然在大街上紅了眼圈兒，趕緊轉移了話題。
“我只是覺得，好像從來沒為你做過什麼事情，只有你在為我和爸爸默默的付出。”庄薇想到了很多，甚至想到了小時候，庄媽牽着她的手，披星戴月的走在雪地中的樣子。
"有你這句話，我就滿足了，你和你爸爸……已將把所有的精力獻給了國家，而媽媽就只有把所有的精力都給了你們了。“庄媽說完，突然覺得現在所得話題有些太過沉重了，話鋒一轉，轉到了八卦上，”前幾天有個很高的男人來找過你，說是你的同學？“”啊，中學同學，就是以前經常打架去醫院縫針的那個。“”哦……原來是他，可他看起來一點都不像叛逆的孩子，還彬彬有禮的，他找你幹嘛？“”敘舊，他剛從外國回來。“”真的只是敘舊？“庄媽拐着庄薇的胳膊，走進一家服裝店，一邊看衣服，一邊狐疑道。”媽媽！“”好吧好吧！我其實不太想讓你做軍嫂的，雖然楊天那孩子不錯，只是做軍人的妻子太苦，而你也是個軍人，你們的職業性質，我都懷疑會不會一兩年都見不上一面？“
庄薇沉默了許久，在庄媽以為她不想繼續這個話題的時候，她才緩緩開口，”我們是同一個世界的人，媽媽，別忘了，你也是軍嫂呢。“”唉，傻孩子。“庄媽笑着揉了揉庄薇的短髮，”中午想吃什麼？咱母女倆下館子去？“”好啊，媽媽想吃什麼就吃射門，我請客。“”恩，好閨女，我還要新衣服。“”好，給你買。“”再給你爸買一套。“”那是應該的。“
庄薇滿足了庄媽的要求，兩人一直逛到晚上，等着庄爸來接他們的時候，母女倆大包小包的站在商場的門口，讓遠遠看到她們的庄爸哭笑不得，”怎麼？商場不要錢了？“”過年啊！就是為了花掉攢了一年的錢，走，咱們下館子去，我做東。“庄媽說出來的話一向很精闢，話音剛落，小手一揮，氣勢十足，也不等父女兩個反應，率先把買的東西扔到了車上，直接往商場邊上的飯店走去。”
父女倆對視一眼，庄薇說：“媽媽她……”
“返老還童了，看過神鵰么？知道周伯通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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臘月二十八，庄薇和庄媽在廚房裏邊聊天邊包餃子，庄爸下班回來，拎上來一箱鞭炮煙花，說是過年的時候三口一起到樓下放鞭炮。
吃完晚飯，庄薇抱着筆記本電腦坐在沙發上，陪着庄爸和庄媽一起邊聊天邊看電視，聊到興起的時候，莊家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
庄薇把電腦放到一邊，起身去接電話，“喂？”
（是我。）是楊天。
“……”
（怎麼？幾天沒聯繫，難道忘了我的聲音？真沒良心啊！枉我天天做夢夢到你。）
庄薇終於回神了，聽到楊天的聲音從電話的另一頭傳來，一時頗為感慨。”只有幾天？我都快忘了你長什麼樣了。“
（嘖，你果然沒有良心！害得我半夜三更站在雪地里挨凍，也不知道心疼我。）
庄薇趕緊掛了電話，套上外灘哦只跟庄爸庄媽打了聲招呼，就匆匆忙忙的往樓下跑，眨眼的功夫就到了，打開樓道口的保險門，就要往外沖，卻一頭栽進了楊天的懷裏。
“這個……太熱情了點，有些消受不起。”楊天輕笑，卻緊緊的把庄薇禁錮在懷裏，低頭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小薇，我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