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第四章

我想打劫窩窩頭(1)

×××××××××××××××××××××××××××××××××××××××

海邊的一切:我傷痛難熬的最初,還有那個短命咸大魚的初戀就這麼簡單的畫上了句號。

簡單?

若干年以後再回憶——我才發現,我和寒潭之間的“緣分”:是起點,不是終點。

我頂着飢腸轆轆的身子,離開了海邊,穿過了林子,選擇了咸大魚給我指的岔路,我一路摸索,千萬繁華又神秘的京都。

孰不知……

這一路,還有莫名其妙的緣分等着我再掉進一個“坑”。

不知道走了多久,應該有一個月,或者……是兩個月?總之,我身上的衣服開始發餿發臭。

咸大魚留給我的遺產:那兩錠銀子在前幾天已經花光了,他留給我的藥膏,也差不多見底——腹部的傷口已經沒了大痛,傷口癒合得很好。

身子不愁,肚子開始發愁——

入夜,我走在小鎮的路上,看着路邊的叫花子抱着一個發餿的窩窩頭啃得很香,我舔了舔雙唇,幾度壓抑想打劫窩窩頭的念想!

咕嚕,骨碌碌……咕嚕咕嚕……骨碌碌。

我的肚皮狂奏交響樂、雙重奏、華爾茲。

路邊的乞丐瞪我一眼,揮起拳頭嚇唬我:“看什麼看!敢搶爺的食糧!老子揍死你——”

無奈,我擦着唇邊的口水,轉身另謀出路。

天啊,你要亡我,沒了腸子……還那麼容易餓啊!我好餓呀……再餓下去……我想我可以啃木頭,把一棟酒家啃完!

木頭?

我一個激靈:包袱里,我的腰牌!

只聽咸大魚說過這東西很管用,亮出來——就能證明我是碧水軒的妖女,搶劫吃喝還能搶劫美男?吃了霸王餐不用付錢?

滿心歡喜。

我餓昏了頭,拋開咸大魚曾經騙過我很多次的事實。

我已經餓到走投無路了,枉我是個響噹噹的穿越女,別人混得有聲有色享盡恩寵,而我卻要餓死在街頭等人收屍?

摸了摸腰牌,我下定決心——但且一試!

PS:今日更完,明日繼續~11月30日

我想打劫窩窩頭(2)

×××××××××××××××××××××××××××××××××××××××

秋蟬在縫隙里吱吱叫着。

我來到了鎮上最有名的“來福客棧”,白天我就看過,這裏生意很好,人來人往,店裏店外酒菜飄香。

入夜了,清凈了。

小二正在端着門板關門——

我在夜露里躊躇猶豫了半個時辰,肚子叫的哭爹喊娘一般,我咬咬牙,決定一試。

當小二發現眼前的光線一暗,他職業性的笑問:“唉!客官,打尖兒還是……”話到一半,他眯起了眼睛,揮手趕我,“嘿!哪兒來的叫花子,敢來咱們來福客棧鬧騰!快走快走!”

我就知道自己衣衫襤褸又臭烘烘的,肯定遭嫌棄。

我一挺身,邪惡地瞟去一個犀利眼神。

小二方才的唏噓,一時間一怔,縮了縮——

我說:“我要住店。”

“住、住店?你有銀子嗎?”

我氣勢凌人,只把自己當作是個無惡不作的魔女,囂張跋扈,冷艷霸道,我不過是弄得髒了一點,不妨礙我魔女的氣勢!

“給我備一間好房,再來一桌上好的酒菜。”我淡然且鎮定。

小二很是迷茫,上下掃視我,問:“姑娘,問你有沒有銀子住店啊?瞧你這樣,莫不是想吃霸王餐來鬧事的吧?”

我眉宇一凜,氣焰囂張。

“你是說……我沒有錢付你?”事實上,我真的沒有錢!

小二“呃”了一聲,他雲裏霧裏……他看我盛氣凌人,忽然覺得我像俠女,不過是遇上了什麼事情,弄得髒兮兮,對於有錢的主兒他們歡迎,對於有地位的主兒他們更不敢得罪。

“二子,這是這麼了?”裏面走來一個福態的中年男人,唇上留着兩撇小鬍子,他看我一眼,冷笑,”夜深了,吵吵鬧鬧——原來是為了她?”

小二見自己的靠山來了,湊去掌柜的耳邊嘟噥:“她來住店。”

簡單四個字,沒有任何感情色彩。

我是妖女我怕誰(1)

掌柜的一臉不歡迎我的出現,他叉腰,像個惡霸,高聲問起:“姑娘?咱家店滿客了——你還是找別家吧。”

我眼珠子轉了一圈:真當我是好打發的叫花子?

我鎮定,既然是個女魔頭,那就肯定有魔頭的架勢,電視小說看多了,我想……我還是能學豬上樹的高難度動作。

充耳不聞掌柜和小二的驅趕意思。

我說:“給我一間上房。”騙人吃喝,我的小心臟跳了一下,面上紋絲不動。

掌柜的和小二面面相覷。

小二擄起袖子,兇悍道:“你個小叫花子,我們東家說什麼聽不懂啊!咱們客棧沒房了!給你茅房睡不睡啊?”

我說:“沒房就把有房的人打發走,我要住店。”

語氣不凶,可是一針見血。

掌柜的冷笑,問我:“姑娘有住店的銀子么?”

我抬眼看他——心臟在胸腔里乒乒乓乓一陣亂跳!

偏偏我還要作鎮定,我道:“我向來不在身上帶銀子。”

“喝!虧你說得出口!沒銀子還想來咱們客棧蹭房睡!”小二從我的話里抓到了把柄,好不兇悍,伸手粗魯的一拍桌案,喝道,“明明就是個小叫花子!沒銀子就沒銀子,裝什麼樣兒!你以為你是碧水軒的妖女?滾吧!出去睡破廟去!”

掌柜的也眯起了眼見,用他的狗眼和倆鼻孔驅趕人。

“我說姑娘,咱們小店是有來頭的,縣官老爺和我是拜把子兄弟,你再敢站在這裏鬧事,我這就押着你去官府,賞你一頓板子!好了,快走快走——”

掌柜的猛揮手,他嘟噥:“夜深了,你不睡,我們還要休息呢!二子,去後面給她那個饅頭墊墊肚子,快些把人打發了,關門打烊。”

“掌柜的,她擺明了是來鬧事的,給什麼冷饅頭啊?”

這對主僕,像是唱雙簧,在我面前一個唱屈一個唱威——

我呆立不動,再道:“我要一間房,馬上。”

我是妖女我怕誰(2)

“唉!我說你有完沒完!”

我背手而立,一隻手開始掏我的衣襟,一邊威嚴的說著:“銀子我沒有,但是我有這個——”

“什麼東西!”掌柜的和小二已經被我逼得有些發怒!

他們只等着看我拿出什麼嚇死人的東西:萬一拿不出,他們已經準備好了他們的拳頭!

“這個。”我在心臟狂跳的情況下,硬撐着摸出了我的腰牌。

面前的兩人,呆立,隨後瞪大了眼睛——

“碧、碧……碧……”掌柜的哆嗦着雙手,指了指牌子上的字,又來指我這一身的落魄。

唉,識字就好,不用我解釋上面寫的是什麼……

我傲慢的一仰頭,不緊不慢收回了牌子。

再道:“我要一間上房。”

“啪”一聲,是掌柜的跌倒……他的雙臀砸地,緊接着小二哭喪着一張臉,軟下腿拜我拜我不斷拜我。

他們的服務態度,比剛才好太多了。

“聖姑,你大人不計小人過——嗚嗚,小的有眼不識泰山,小的是烏龜王八眼睛小,您老大駕光臨,您您……”

掌柜的也不甘示弱,匍匐在地,笑臉仰望我:“小的不知是碧水軒聖姑駕臨,小的怠慢了,小的怠慢了。”

我找了一個好地方,靠近裏面的桌椅,一腳霸道的踩在凳子面上,抬手撣去腿腳上的灰塵。

“剛剛不是叫我滾么?”

“沒有沒有!絕對沒有的事!聖姑,您聽錯了!”

我繼續拍我的褲腿,一下兩下,灰塵飄揚。

小二和掌柜的苦着一張臉,他們抬手捂上自己的雙頰,這個聲音聽起來,就像我在不斷扇他們耳刮子。

“你剛剛說這裏客滿了?”

掌柜的慘白了臉,慌忙擺手:“沒有沒有!還有上房!上上上等的房!專給聖姑留着的!聖姑請自選!”

我的眼睛轉去看小二的:“剛剛……有人說碧水軒的,都是妖女?不配來你們客棧?”

劫吃喝,劫美男(1)

小二“嗚嗚”着,抬手給自己耳刮子:“小的嘴賤,小的沒眼,小的嘴賤——小的沒眼!”

我再看掌柜的:“你人品不錯,還知道給我一個冷饅頭打發我去破廟?”

“沒有!沒有!絕對沒有的事情!聖姑明鑒——我這就親自下廚,給聖姑備最好的酒菜!聖姑想吃什麼,東家我請!”

我看了看兩個被我嚇得屁滾尿流的傢伙,又瞅着門后黑漆漆的夜道。

“你剛才說要報官?”

掌柜的眼睛都快翻白了:“聖姑,明察,我和縣老爺根本不認識——再說那麼晚了去鳴鑼敲鼓報官,是先賞我一頓板子啊!”

我點點頭,像足了女匪流氓,張手一揚,對小二說:“剛才你在關門?繼續。”

“啊——是,是,聖姑!”

小二爬到門口,卯足了力氣攀在門板上起身——

我搓着手指甲里的泥水,和掌柜的說話:“最近碧水軒不安份,死了很多人,我不想招惹人注意,掌柜的……你知道意思吧?”

“是是!聖姑住在小店,東家我只管把聖姑照顧好,不會對外面的人泄露聖姑住在這裏。”

“這倒不用,我住一夜就走。若是夜裏有人想趁機對我不軌……”我拖長了尾音,邪肆的眼神,在小二的背影和掌柜的正臉上瞄。

小二驚嚇不住,一個踉蹌抱着門板跌出了門口。

掌柜的馬上反應!

“不會!不會!我們都是規規矩矩的人——聖姑只管住,想住多久住多久!咱們都沒有功夫的粗人,哪敢得罪聖姑!聖姑不殺我們……聖姑開明。”

在我的肚子再度咕嚕前,我丟下一句話:“我要住房!再給我備吃的!再來一桶洗澡水!”

××××××××××××××××××××××××××××××××××××××

後來我才知道,平民百姓真的很怕碧水軒的女人,不管那女子在碧水軒是何等身份、無論年紀,他們都稱呼碧水軒的女人是“聖姑”。

劫吃喝,劫美男(2)

表面很好聽,背地裏會惡惡的咒一聲:妖女。

我進了廂房,連忙關緊了門,腿一軟,貼着門板癱成了一攤泥巴!

嚇死我了!嚇死我了!

原來裝妖女騙吃騙喝真的這麼有效?

我趴在地上大喘,心臟還在撲通撲通跳——真是嚇死人不償命,我摸摸頭上的虛汗,爬到了桌旁,趴在凳子上,哭笑不得。

碧水軒的腰牌,這麼管用呢……

“聖姑!”是小二在叩門。

送飯送菜的速度真快。

我緩了一口氣,撐起身子去開門,飯菜都擺上了桌,我又吩咐小二去準備洗澡水。沒多久,洗澡水也來了,剛才還很悍的小二,現在連眼皮都不抬一下,只會麻木的跟着我的吩咐做事。

確定他走遠了,我才脫衣沐浴。

很久沒洗澡了,沾了水,像條魚一樣的歡快。

到了明天,我要用我的腰牌再去換一身好看衣服,這麼算來,我不是可以一路大吃大喝,逍遙法外?

越想越得意,根本就顧不得其他。

我忘了,這麼招搖,很容易把我的敵人引來!

我浮在浴水裏擦身,不禁抬手摸上了自己的腹部,等起身穿衣,我楞了!

腹部上,半點傷痕都看不到,肌膚細膩,沒有任何的疤痕和傷口!

不對啊!

咸大魚明明給我縫傷口的,我也確定我的傷口裂開,腸子跑了出來,痛的死去活來,不可能只是夢一場——

詫異之後,我低呼!

是咸大魚的葯?

這傢伙勘稱神醫,給我用的葯不但治好了我的傷……還把傷疤都收得乾乾淨淨?!

這一下,我的怒,大過驚喜!

“咸大魚,你大爺的——能治好我的傷,卻不把我的臉治好!天底下最小心眼的男人就是你!”

我一邊穿衣一邊嘟噥,真是要人命了,我鼻樑上粉色的小疤痕!就是咸大魚的傑作!

現在想找人算帳……人都不在了。

春夢不是這麼做的(1)

靜靜一想,他的話還在我的耳邊,他說:我有這條疤……其實也很漂亮。

我一聲低嘆,總覺得……那麼一個討人厭的男人不會那麼短命,他會不會在海里漂啊漂的,衣服衝來了我這裏,而他的人漂去了其他地方被別的人救走呢?

啊呀,真實便宜那個救他的人,萬一咸大魚是裸體漂過去的,多尷尬?我這原配還沒動過他,真是便宜了別人的眼睛!

畢竟,很多武俠小說里,跳崖的人不會死,沒準還能學絕世武功,到時候變成一個脫胎換骨的大俠出現在我的面前,和我再度相逢,抱在一起哭泣。

咸大魚會說:心兒,我回來了,以後……我們再也不分開!

然後,他吻我……我吻他,將其撲倒!

不知不覺,洗澡水在我的春夢裏變涼了,把我一陣的哆嗦。

唉……算了,真有那麼一天,等那個死男人站到我面前和我舊情復燃再說。在想像中調戲一個可能已經死了的男人,很不厚道。就怕大半夜咸大魚化身一條鹹魚在我身邊晃來晃去……太可怕了!

小二有給我準備衣服,是一套略大的男裝。

洗完了,吃了飯菜,我毫無防備的倒在床上大睡。

夢裏,我又夢見了咸大魚,他是不是來給我託夢的?我就知道大處男死得不甘不願,做鬼了還要跟着我!

腦海里翻來覆去就那句話:心兒,去京都,找個好男人,破了身——我要你。

Kao你大爺的……春夢不是這麼做的!

××××××××××××××××××××××××××××××××××××××

一覺睡到日上三竿。

我抖開了自己的包袱,銀子沒了,傷葯也用完了,再背着這塊包袱很麻煩。我取走了裏面最重要的兩樣:常歡心的腰牌,還有咸大魚從貝殼裏攆出來的冰寒色珠子。

下樓的時候,店裏沒多少客人,沒到晌午,一般很少有客。

掌柜的眼尖,看到我的身影,他急忙守在樓底下招呼我:“聖姑醒啦?昨夜睡得可好?想吃些什麼,我叫二子馬上去準備!”

春夢不是這麼做的(2)

我瞟他一眼,說:“不了,我趕路。”

“什麼?現在就走?”

“我走不得?”我睇去一眼,掌柜的縮了縮腦袋。

“聖姑,要不要備一些乾糧?”

我有腰牌,走到哪裏都能叫吃的喝的用的,要什麼乾糧?

我說:“不用了!”到了門口,我又警告他,“有人來問我的下落,你知道應該說什麼——”

掌柜的眼瞳一瞠,狠狠點頭:“我沒見過聖姑!”

我一笑,揮揮手。

“聖姑、聖姑留步——”掌柜的又從後面追來,他悄悄的和我說起,“聖姑孤身在外不方便,我這裏有一匹好馬,聖姑若是不嫌棄,就把它騎走,也好快快趕路。”說著,他要把我帶去後面的馬廄。

我楞在原地!

丫的,總不能說我不會騎馬吧?

這不是等於說:碧水軒的妖女不會動刀子一樣?

要是露餡了,我還怎麼混?

我揮手,抖開掌柜的:“這麼好心送馬給我?你是不是在馬匹上做了手腳,好讓人把我抓住?”

掌柜的瞪大了眼,急忙搖頭辯解:“沒有沒有!聖姑……”

“好了好了……我不用馬,少給我弄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我是急着脫身!什麼都不要!

離開了客棧,我又去鎮上的小裁縫店,用同樣“卑鄙”的手段,騙了一身女裝,出門之後,裁縫哭爹喊娘的恭送我走好——

傳說的女裝也不過如此,我還是覺得不漂亮,留在裁縫點裏閑逛,裁縫欲哭無淚,他說:“聖姑,你要好衣裳來咱們這種小店折騰什麼,要漂亮衣裳要尚好胭脂,你往大城裏去,都是上等的好貨配得上聖姑!”

“也是……”我琢磨着,我最後的目的,是要去京城。

我搶了裁縫店的衣,大搖大擺出門。

我在找出小鎮的路,卻不想迎面飛來一樣黑乎乎的東西,直接貼上了我的臉!

疼!

除了疼以外,還有一股熟悉的鹹味!

鹹魚飛上我的臉(1)

“誰!誰!誰!給我站出來!”我捂着發疼的臉,原地跺腳,臉上的東西掉在地上,是一條發黃的鹹魚!

我一怔,大喜:“咸大魚!是不是你?!喂,出來說句話!你還活着?你沒有死?”

四周靜謐,只有街上零零散散的行人停下腳步,皺眉盯着我——

他們看到一個女孩子一路奔着喊着:“咸大魚,咸大魚——出來讓我抱抱你!咸大魚!咸大魚!”

遠遠近近,有人吆喝:

嘿——賣鹹魚嘞!新鮮的大鹹魚!誰要咸大魚!賣鹹魚嘞!很帥的鹹魚——

我愣神,真是莫名的感觸。

鹹魚,滿天下都是;可這唯一的你呢……

××××××××××××××××××××××××××××××××××××××

上京的一路,我繼續用我的腰牌為所欲為。有了第一次和第二次的成功——我的膽子愈發壯大!

餓了,亮腰牌;

渴了,亮腰牌;

困了,亮腰牌;

一路走得順暢,經過一個一個的小鎮,最後到了一個頗大的城,聽說這裏都是大戶人家,有很多吃的用的玩的,我還聽說,是人來人往的一個大城,聚了很多有頭有臉的大人物:達官貴人,富賈財主,江湖豪傑,就是沒有碧水寒潭的魔教中人。

我混到了一個茶樓,聽堂上的說書先生說起:

此地名為“渭城”。

武林盟主付南楓就住在渭城,這才有人來人往的熱鬧,很多武林豪傑來渭城是慕名來見付盟主的,很多達官貴族也是來找付盟主的,就是那些歪門邪道的魔教敗類不敢來渭城鬧事。

說書先生和一群人擠在那裏閑話家常,我豎起耳朵仔細聽了聽:

有人問說書的:“先生,你上回說的是真是假啊?盟主未過門的妻子死了?難怪付盟主沒回來——真的死了么?”

一個問句,帶出了很多人的好奇心。

“兄弟!我聽說,那個女人是魔教妖女假扮的,是來勾引盟主的!盟主怎麼會娶她?”

鹹魚飛上我的臉(2)

“什麼勾引?我聽說,那個女人連盟主的孩子都生了!現在正躲在哪裏養身子呢!”

一群人嘰嘰喳喳,倒是說書的老先生不緊不慢。

“唉——莫要聽閑言碎語,付盟主是何許人?怎麼會愛上魔教妖女——定然是那魔教妖女迷惑盟主。要說諸位的疑問從何而來,老朽不管,老朽只說自個人聽來的,這裏有一樁事情,不知道,是否可以和大伙兒說起的事兒掛上一個鉤?”

“何事?何事?”眾人忙問。

“付盟主的婚事不了了之,當初那個和盟主海誓山盟的女子也不見了蹤影,就在這段時間,他們魔教出了大事。都說碧水寒潭,邪魔至尊——這碧水軒里都是女人,寒潭都是男人,前不久,碧水軒老軒主逝世,將軒主之位傳給了其中一位小主,趕好那位小主遠在天山趕回碧雲峰,這半山水道出了事,如今生死不明——”

有人大笑,接着拍掌叫好:“是不是死了?這是老天爺收的吧?她回不去做不了軒主,那些壞女人就不會和付盟主對着干欺負老百姓了!”

說書先生呵呵一笑,伸手捋着長須,繼續被打斷的話:“不瞞大家說——如今碧水軒里亂糟糟,繼任人成了大小姐,她們還在到處找尋從天山回來的小主,啊……那位小主姓甚名誰恕老夫不知,只道此女行蹤太詭異,讓寒潭的男人聞風喪膽,據說寒潭老主派出大批殺手四處打探其下落!賞金十萬要此女項上人頭——”

“噗……”在眾人唏噓感嘆中,我噴了一口茶水。

這……這說的真的假的?怎麼和我親身經歷的版本不一樣?

是常歡樂要殺我,是碧水軒的女人爭軒主之位內鬥!

沒有道理,我把寒潭逼到死角他們的少主還找咸大魚來救我吧?

我下了定論:這茶樓說書的,沒幾分可信度!

我喝光了杯子裏的茶水,趁着人多——呲溜一下跑出了茶樓。

小王爺要個奴婢(1)

身後,說書先生還在繼續:“怪就怪哉,幾件事情同時發生,這付盟主的未婚妻不見了蹤跡,碧水軒的小主沒了生死定論——最奇怪的,當屬寒潭——那位吹得魔蕭之音的少年才俊也在同一時間沒了蹤跡,一整個月沒有音訊……”

後面的聲,越來越小……

××××××××××××××××××××××××××××××××××××××

渭城這個地方,很危險,卻充滿媚惑。

街上琳琅滿目的好東西:發簪、步搖、胭脂,樣樣精緻,就連普普通通搭在外面賣的衣料都是輕薄如蟬翼,顏色鮮亮。

我晃過一戶大宅,門口有很多少女圍着一張告示湊熱鬧。

她們不識字,圍着裏面一位管家模樣的男人,聽着男人解說告示上寫的:“小王爺來渭城,身邊缺個能吃苦耐勞的伺候丫頭,小王爺說了誰要伺候的好,將來一併帶回京都享福,不愁一路吃喝,也不愁金銀穿戴——”後半句話,引來小姑娘們心花怒放!

“真的?真的嗎?有這麼好的差事?沒聽說給人做丫頭還賞金銀的!”

“付家莊的小王爺?從京都來的小王爺?長什麼樣啊?”

管家淡淡一哼:“小王爺自然是人中龍鳳,區區金銀算得了什麼?”

傻丫頭覺得天上掉了一個大餡餅,爭先恐後舉手,她們推搡着往前擠壓!

“我來!我手腳麻利!我粗活細活都能幹!”

“你會幹——我也會幹!管家!我還會唱歌跳舞,閑時可以給小王爺唱唱歌跳跳舞!”

“唱歌跳舞,你當你是青樓的姑娘啊!小王爺會看上你就怪了!”

“你說什麼!看不上我,肯定也看不上你!”

“管家,我來我來,我可以把小王爺伺候得舒舒服服,妥妥貼貼!”

……

少女們你推我搡,快把管家擠成了肉餅——

中年男人抽着嘴角,叫苦不迭!

“別搶!別搶——小王爺說了,一般的丫鬟他不要,你們各自出個新穎的點子,小王爺看上了就要誰!看不上就罷了!”

小王爺要個小奴婢(2)

“什麼點子!怎麼那麼麻煩!”

管家推着眾女的色手,身子都貼上了後面的公告板上——

中年男人叫了起來:“就是找個文筆好的先生,給你們寫一段自己的身世,也就是聘書,何為聘書呢?比方說你會點什麼,能歌善舞,心靈手巧之類的,小王爺看誰寫得新穎,就要誰!”

他拔着喉嚨吼完,面前的五顏六色的少女們都呆了!

“這麼簡單?”

中年男人摸摸額頭上被這群女人擠出來的虛汗,點頭:“就這麼簡單。”

不知是誰先叫了出聲!

“我知道!廟堂那裏有個擺攤的書生,他的文筆最好!他昨日還給我爹代寫家書!我爹說的字寫得最漂亮!”少女像只小麻雀一樣嘰嘰喳喳叫着,呼啦一聲,張開翅膀往我來的那個方向“飛”走了!

跟在她身後的,是大群回過身的女人!

她們前呼後擁都像中了五百萬大獎一樣,撲着涌着,往廟堂那裏去——

我呆愣在原地,只感覺一陣風吹過,有個草球骨碌碌滾過,剛才的熱鬧成了此刻的蕭條。

“姑娘,你不去嗎?”中年管家扯了扯衣襟,好給他自己喘息。

我回神,眨了眨眼:“啊,我沒想過做奴婢伺候人——”我一穿越,命數夠苦了,何必再折騰自己給什麼小王爺當牛做馬的。我不幹!

說完,我繼續往街的另一頭去——

中年管家正要往山莊裏去,突然看到我退着步回來了。

“姑娘反悔了?”

“啊——不是,我是想問問您,這裏有沒有當鋪?”

中年男人和藹的一笑,伸出手為我指路:“往前走,左拐的巷子裏就是——第五家門面。”

我點頭,道了一聲謝。

欲走,卻有停住:“大叔,剛剛說的話是真的么?”

“什麼?”

“你們主子招奴婢那事……”

中年男人略是蔑視的瞅我,淡笑:“小王爺高興,真的會賞你金銀珠寶。”

壞脾氣的小王爺(1)

“不,我是問,他會帶我去京都?”

這一下,換管家呆愣。

因為剛才那些俗媚的女子,聽到賞金賞銀異常激動——原本管家也把我當成是只圖金銀的無知少女,不想我問他的,卻和地位權勢金銀無關。

他不知所措,抿上唇,點了點頭。

我嘟噥了一句:“這倒是可以考慮——”

等我走投無路,我就來這裏做個蹭吃蹭喝的奴婢,等那小王爺帶我去了京城,我再甩開他!

××××××××××××××××××××××××××××××××××××××

管家站在木板前,盯着我的背影,不禁笑着嘆着:“真是個奇怪的姑娘——”在他看來,這年頭不重視金銀的女子,只有傻子。

但他低聲一嘆,答案他已經很清楚,就算這位小姑娘來這裏賣身為奴,小王爺也不可能要她。

小王爺自詡貌勝潘安,瀟洒倜儻,絕對不會收留一個破相的小丫頭在身邊做丫鬟的。

管家幾步一回頭,只道這條街的盡頭再也看不到我的身影。

他又是咂咂嘴:“嘿,別說,臉上那道疤痕,看着不像是破相,倒是拉出了一道粉色胭脂,煞是可愛……”

“什麼東西可愛?”

冷不丁有人冷言問起。

付榮管家一愣,回頭看到了來人,他支支吾吾地作揖:“小、小王爺安好——”

“安、安。我剛剛睡醒,很有精神,出去走動走動。”

“那百里先生……”

“師父要忙他自己的事情,我又不是小孩子,不用走到哪裏跟到哪裏!”

付榮抬眼瞅了瞅少年烏黑的秀髮:“小王爺,這個……”

頭髮是黑色的,原本異樣的發色可以遮起,但是……他的眼瞳還是耀目的金色,想遮也遮不去。

“我缺個奴婢,按我的意思去辦了?”

付榮點頭,他無奈道:“辦了辦了,都是按小王爺的意思辦的。招榜這一說……那些女子都衝著二少莊主去了——”

PS:今日更完,明日繼續-12月2日

壞脾氣的小王爺(2)

“活該,誰讓他好好的二少莊主不在家裏享福,偏要跑去破廟給窮人家寫什麼家書,就他的字好看?!”

付榮無語,埋下了頭,不得不說:小王爺一來,肯定和二少爺杠上,這是付家莊上上下下都知道的事實,小王爺總會找亂七八糟的借口欺負二少爺,偏偏他們的二少爺太乖,都不和“這個人”計較。

雀占鳩巢,無外乎就是小王爺和二少莊主這樣的情況。

金色眸子的少年問起:“你剛剛在門口嘀咕什麼?”

“哦,是這樣的,方才一大群姑娘聽說小王爺要招個奴婢,都散去了,就一位小姑娘,她來問在下當鋪在哪裏。”

“有什麼奇怪嗎?”他自己問完,突然咂嘴,“也是啊,她怎麼不去找付東楓寫亂七八糟的東西?反而去找當鋪?”他自戀着,“莫非嫌小王養不起她這個丫頭?莫不是眼睛長到腦門上去了?不把小王放在眼裏?!”最後一句,氣得牙齒樣樣。

付大管家額角滲出虛汗。

他道:“小王爺,那女孩兒像是外鄉來的,不懂事情,您不用和鄉下來的丫頭一般見識。”

少年金色的眸子一黯,倏地一下,有一張小紙片夾在了少年的倆指間。

“拿去看吧,再吩咐付家莊的護衛。”

付榮一邊接下一邊問:“小王爺,這是什麼?”

“你們莊主的飛鴿傳書,聽說最近有個不知好歹的賤丫頭拿着碧水軒的腰牌到處騙吃騙喝騙客棧睡,按着這一路的路線,應該快到渭城了,你去張羅一下,通知知府大人派一張榜文貼在城門口,自己家門口也貼一張,抓到了女騙子直接送來付家莊,等你們莊主回來發落。”

“呃……”付大管家呆愣,“這……這……”

這盟主的飛鴿傳書怎麼在小王爺這位“客人”手裏了?

少年微露齒縫,儒雅的伸指剔了剔:“小東西剛好從我面前飛過,小王又剛好想吃鴿子肉,當下送進膳房讓他們烤了。”

珠子是魔教寶貝?(1)

做錯事的人厚顏無恥,還非常挑剔,“嘖嘖,有點焦,味道不足。”

“……”

金眸少年拍了拍付管家的肩頭:“好了,我出去走一圈,那些奴婢拿來了單子都放去我的暖閣,等我回來好生看看。”

“知道了,小王爺,付榮這就去。”

××××××××××××××××××××××××××××××××××××××

問我去當鋪幹嗎?

走投無路,我想暫時典當了咸大魚從貝殼裏拿出來的珠子——換一點小錢,去賭場大賭豪賭!以此賺足上京的路費。

問我的腰牌幹嗎不用?

當我真的傻啊!渭城是武林正義之師的地盤,我在白道上用黑道的王牌令箭,這不是找死嘛!

所以……千不舍,萬不舍,我和當鋪掌柜手握着手,糾纏了很久!

“掌柜的叔叔,你聽清楚了嗎?這是我男人給我的定情信物,你切記要把它收好了,我過一會兒就來贖它——我過一會兒就來把它贖走——你不能讓它凍着,不能讓它熱着!千萬千萬不能把它賣給別人啊!”

掌柜的半個身子貼着木欄,只有一條手臂伸在外頭,男人嗷聲叫苦!

“姑娘!姑娘——你行行好,行行好!先——先放開我!”

“你不會把我的珠子搶走?”

男人叫苦不迭:“姑娘,你不是來當珠子么!你要先給我看——看了才能給你估個價!哎呀!哎呀——我這把骨頭都要被你折騰斷了!你到底當是不當!”

“當!但是是暫時的!”

我慢慢鬆開了手,看着掌柜的抓着的珠子縮回手,他拿在手裏對着窗外的光照着。

寒冰的圓潤小珠子透着光,暈出奶白色的光暈——

掌柜的許久才說話:“好貨,上等的好貨,寒潭的寒珠也不過如此!”他贊着,滿嘴的口水徘徊。

“姑娘,開個價吧!”

“十兩。”我拍在櫃枱上,淡道。

“十兩?!”當鋪大掌柜大叫。

珠子是魔教寶貝?(2)

他指了指手裏的東西:“你說十兩?!只要十兩?是十兩白銀還是十兩黃金!”

我說:“就要十兩白銀。”

這一回男人的大臉鑽出來看着我!他的身子又貼上了木欄!

“姑娘再說一遍?!”

我撓了撓頭:“這個……你們當鋪不是以一換十么?我只要一點點的賭本,太多了我賠不起,我還是要把這顆珠子贖回來的。”

“啊……”掌柜的不樂意了,“姑娘賣了吧,價錢好說。我這廂給你五十兩!五十兩白銀。”

我搖頭:“不要,只要十兩。”

男人痛心疾首:“一口價,一百兩!我給你開現成的銀票,十八方商號都可兌帳。”

我眨眼:“那給我九倆白銀吧。”

大掌柜急紅了眼睛:“不要羅嗦了!黃金五十兩!姑娘,這是大爺我的血本了!”

我愈發不解:“這是什麼珠子,這麼值錢?”

男人說:“難得的寒水珠啊!不知姑娘是從哪裏揀來的。”他看我一身落魄的樣子,卻在手裏拽了個好寶貝,男人差點問我,這是不是我從哪裏偷來的。

我如是的說:“這個……我在海邊撿的貝殼,我的老相好一捏,裏面就有這顆珠子。”

大掌柜眯眼看我,他唇上兩撇小鬍子微微顫抖着:“姑娘你說笑!”

“我說真的!”

“海邊的貝殼裏哪會出這樣的稀世珍寶!”

“就是海邊撿的!”我又爬上了窗口,和裏面的當鋪掌柜爭執!

男人冷蔑的嘲諷我:“小姑娘沒見過世面吧,你定是不懂貨!這珠子通體寒冰之色,透光之後勝過珍珠亮澤,只有魔教寒潭才出產這樣的寶貝,你定是在魔教妖人身上揀來了此物!”

“喂!不要亂說哦!我和魔教沒關係!”

你大爺的,我是碧水軒的,怎麼會和寒潭扯上關係!

會不會是寒潭的貝殼衝到海里了?這個……怎麼說也太懸乎了吧?

誰勾搭魔教妖男?(1)

當鋪大掌柜真的當我是個初出茅廬的小丫頭,他開始威脅我:“小姑娘,你帶着這顆東西甚是危險,一來招賊人,二來……沒準魔教的人會來找你的麻煩,不如這樣吧,你把這珠子賣於我,也免了日後的麻煩。”

我很無辜的看他:“那……大叔……豈不是會有麻煩?”

中年男人臉頰抽搐……

這種無商不奸的惡人肯定有辦法找到下家出高價的傻子,自己從中牟利!

我決定:“你還是給我八兩銀子吧。再給我開個單子,免得你反悔不把珠子還給我——”

“姑娘,一百兩銀票,到底賣不賣吧!”說罷,他還大掌擊在桌案上,桌子“啪”一聲震響,墨硯彈跳了一下,他的手立馬背去身後,在衣服上廝磨拍疼了的手掌。

我瞪大了眼睛:“你剛剛還說五十兩黃金買的!不幹!你給我當七兩!”

中年男人哼哼一聲,開始耍陰招,珠子進了他的衣兜里,他執起一旁的筆墨開始寫單。

“小姑娘,第一次來當鋪吧?你去問問,進了當鋪的東西還能再出去么?你再去問問,光爺我啥時候願意舍你一百兩典當一顆小小的珠子,你丫別得了便宜還賣乖,覺得是光爺欺負了你,等日後你就知道,寒潭的妖男不是好惹的,你揀來這麼一顆珠子,遲早惹禍……”

我趴在那裏,反問他:“寒潭的妖男不好惹,那碧水軒的妖女呢?”

你個奸商,非要逼我用殺手鐧!

我摸出懷裏的腰牌,拍在了窗口!

我惡道:“給我開單子!只給我五兩白銀——你再敢逼我賣給你珠子!我先挖了你的‘珠子’!”

掌柜的一時沒反應。

他簡單看了看我遞來的腰牌,上面的金色閃了他的眼睛:“唷,這塊牌子也要當了啊?嗯……我看這金子像是渡的……不像真金。腰牌的做工倒是不錯……”

我咆哮:“不當這牌子!我是讓你看上面的字!”

誰勾搭魔教妖男?(2)

掌柜的一探首,嚇得叫了出來!

他軟了腿,人都矮了一截:“你!你你……你是……”

我揚起頭,兇悍又潑辣:“好說,碧水軒的聖姑!”

“妖、妖……妖女……”

我冷哼,現在換我嚇唬他:“別喊!那顆珠子上有毒,你不按我的話做,我就不給你解藥。”

“啊……啊……”掌柜的臉色鐵青,一手捂着他的喉嚨,人呼吸困難的揚起了頭。

不是吧?

我站在外面乾瞪眼,我說說的,他還真的做出了中毒狀?

中年男人開始一把鼻涕一把眼淚:“聖、聖姑……有話……好、好說……嗚嗚……”眼淚飆出來了,“小的有眼不識聖姑……求聖姑饒、饒小的……小的給聖姑燒高香、磕響頭——嗚嗚……”鼻涕和口水都哭出來了。

我喝道:“閉嘴!你把白道的人哭來了,萬一我被他們抓去,就沒有人給你解藥!”

掌柜的瞠目!慌忙抬手捂上了自己的嘴巴!

我拍了拍桌子,催道:“快點給我開個單子,再給我五兩銀子——五兩!你給我那麼多幹嗎?”一看掌柜的搬上枱面的白花花大銀子,我怒!“我不要整的,你給我兌碎銀,再加幾個銅板也好。”

中年男人癟着嘴想哭:“聖姑,您別玩弄小的了——您的珠子小的也不敢要——這些,那些,都是小的孝敬聖姑你的,只求聖姑給點解藥,小的不想死啊!”

“你煩不煩,珠子給你放在這裏壓底!我又不是打家劫舍的!快點給我寫單子!”

掌柜的現在很懊悔,早知道就不貪圖寒水珠了,好端端的惹了一個更大的麻煩上身,並且想甩還甩不掉。

須臾,我接過了他遞來的當鋪單子,上面的字體龍飛鳳舞,也罷,誰讓他的手腳都在哆嗦。

我把單子折起,丟進了衣袖裏。

“諒你不敢騙我,你等着,回頭我還你十倍的價錢,你好好供着我的珠子。”

臭男人和嫩雛兒(1)

“啊——不用了不用還利息,等聖姑回來,小的把珠子完好無缺的給聖姑,不用聖姑還銀子。”

“不行!我做人是有原則的!”

反正我已經決定了,如果賭場裏手氣不好,再會來找這個奸商勒索一筆,然後帶着我的腰牌和珠子再往京都去。

××××××××××××××××××××××××××××××××××××××

賭坊,是個烏煙瘴氣的地方。

進門的不是豬頭肥耳,就是虎背熊腰——

當然,也有一些瘦的皮包骨頭的男人,看一眼,就像地痞流氓,不務正業的無業游民,扭着一把鼻涕泡在這裏大賭豪賭,一張臉上掛着黑沉的眼袋,像是毒癮上身一樣萎蘼。

我到了門口,守門的大漢攔我:“小丫頭,來找你爹啊?這裏不是女人來的地方,快走。”

我瞟他一眼:“我來找你大爺。”

大漢一怔,隨即想到我這是在罵人,握起拳頭就要揮過來——

我呵呵賠笑臉:“大哥,我有點小銀子,你讓我進去碰碰運氣,運氣好,賺多了,我賞你小費。”

大漢光着膀子,聽了我豪氣的話,胸口的兩奶子蹦了兩下!

“哎呀!小丫頭口氣倒是挺大,你以為進咱們大賭坊的都能穩賺不賠?萬一輸光了,怎麼辦?”

我臉頰抽抽:不知道開賭之前最忌諱別人咒你輸么?我還沒開賭就碰上一隻死烏鴉!

大漢看我冷下了小臉,他盯着我看了看,猥瑣的笑道:“好好好——只要你想賭,進去就是,萬一賭輸了,沒了銀子,讓爺上了你爽快爽快,爺會好生待你的,不會把你丟出去——哈哈哈哈。”

我抱着手臂抖了抖,從他的腋下捏着鼻子鑽進了賭坊。

這是一個聚集了很多臭男人的地方——

自然,味道也不雅,散發著一股有點發酸的汗餿味。

這裏的人拜關二爺,一杵紅面的蠟像擺在正堂中央,前面的大鼎里香火不斷。

臭男人和嫩雛兒(2)

也正是這些香火,瀰漫在屋子裏的煙氣一陣一陣,看不懂的還以為這裏的店家在給賭客們下蒙汗藥。

我找了一個偏遠的角落,主要是那些香燭味道太重,我不喜歡——

這一桌聚了很多男人,我鑽到了前面,看到桌上有碎銀,也有銀票,還有一些黃色的紙張,不似銀票。桌布長及地上,桌台上一左一右,應該是大和小。

又到了一盤開局。

執起骰子的男人吆喝着:“來來來,上回開大——來來來,買定離手!買定離手!”

我看了看左右,不識字真是悲劇啊。

我拽旁邊的人:“嘿,哪個是大,哪個是小?”

四周頓時靜了,二十多雙眼睛都飄到了我的身上。

我還在問:“哪個是大?這個還是那個?那上面一圈一圈的小格子又是什麼?”

在“大”和“小”之上,有很多個格子,像是點數?

男人們呆愣了片刻,不約而同鬨笑:“哈哈哈,這賭坊也有女人來下注!”

“還是個嫩雛兒!連大字都不識,你來賭什麼?”

桌台另一頭擠來一個男人,把我身邊的男人推走了,他就站我面前上上下下打量一番:“嘿!丫頭!你跑錯地方了,春風樓還沒開門啊,這麼早就來找男人了?”

隨之,是男人們的鬨笑。

取笑我的男人扯了扯衣襟,這裏空氣太悶,他透不過氣了,我小小瞥了一眼他的胸口,古銅色,有肥肉,沒有我的咸大魚身材好看。

我權當沒聽到他們的調笑,再問:“這個怎麼賭?”

男人們擠在一起鬨笑,就連台上搖骰子的男人也一樣,雙手搭在骰子籠上,笑呵呵的看着我。

我刻意抬眼……這才看清莊家位子上是個難得的帥哥哥,一顰一笑很動人。

他微微挑眉,笑着勸我:“姑娘,這裏不適合你,還是別玩了——快些回家吧。”

我搖頭:“不要,你教會我怎麼玩,等我贏錢了再走。”

賭坊,差點失身(1)

剛才取笑我的大個子笑夠了,他橫來一手,搭在我的肩上,將我摟近他!

“丫頭有魄力!來豹哥教你——這裏是大!那邊是小!你下注,看莊家開,中了——你二,莊家八。這上面的小格子,是精確到點數的,大的那一派叫龍眼,小的那一派叫鳳眼!就是按你一次下注的算,舉一次來說,莊家開出大:五五六點,你押的必須也是五五六的龍眼裏,那才能贏!”

“怎麼賠?”我天真的問起,我比較關心賠率。

鬨笑的人頓時笑得更響了!把其他幾桌的客人也嚇到了——轉頭來看我們的動靜。

豹哥笑得很大聲,他的大掌在我肩上一落一落!拍得我生疼!

我的骨頭快散架了!

豹哥笑夠了,才繼續道:“丫頭,算了吧,你押龍眼鳳眼不是來砸錢么?賭這大小,還沒穩贏的呢!來,跟着豹哥下!”

“到底怎麼賠?”我抬眼,問坐枱的。

那男人有些文氣,抬手在我面前比了一個數兒:“你贏的話,你八,莊家二——是下注的這一堆銀子和籌子裏,莊家額外不出押銀。”

我點頭:“懂了,開吧。”

“姑娘想買哪個?”

“我……”我看中了那邊的龍眼,五五五。

我掏了三個銅板過去,只想碰碰運氣。

親愛的作者啊,你虐我的身,虐我的咸大魚——要虐也虐夠了——千萬千萬別再虐我的財路啊!

三個銅板在桌台上跳着舞,有一個轉了幾個圈圈才停下。

圍着我的男人們鴉雀無聲。

坐枱的莊家傻眼了:“姑娘,你丟錯了吧?”

“不,我就賭龍眼,五五五。”

四周爆開了唏噓:

“真是不懂事兒的丫頭,三個銅板就來賭,一開始就下龍眼,真是不要命啊!以為自己運氣很好么?”

“誰聽說了賭龍眼鳳眼賺過的?真是笑死人了,老子倒想看看她怎麼賠光自己身上的銀子!”

賭坊,差點失身(2)

還有更猥瑣的唏噓:“不光賭沒了銀子,再叫她脫了衣褲,光着身子爬着出賭坊!”

“哈哈哈哈,好好好!”有人抬手一落,“莊家!我賭大!兄弟們都押注啊!看這小妞有多少銀兩,扒光她的衣褲大家看個爽!”

“蓬”一聲,是搭在我肩上的大掌握成了拳頭,狠狠砸在桌板上,豹哥揚起頭,來了個火上澆油!

“老子賭!不光是扒光這小妞身上的衣褲!老子叫她賠不起本,在這賭桌上讓我豹哥給她開苞!回頭兄弟們一起玩——玩膩了賣去花樓,咱們再去喝花酒!”

“好!好!好!”

周圍一片喧嘩,我被埋沒在男人堆里……

不是吧?

不是只賭銀子嗎?怎麼還要加上我的衣褲和肚兜?連我的清白都要加上去?哪有這樣的道理?

“我不幹了!”我一跳,半個身子趴上了坐枱去抓我的三個銅板,莊家眼疾手快,跟着按下了我的小手!

莊家哥哥邪惡的沖我淡笑:“姑娘……你不懂賭桌上的規矩嗎?”

我咽了咽口水,說話困難:“我……”

“買定離手,若要反悔……”莊家帥哥哥揚唇微笑,吐露兩個字,“砍、手。”

嗚嗚……不是啊,我現在想想我這是在幹什麼……為什麼好端端跑來了賭坊?

一大堆籌子、票子、銀子都丟在我左右兩邊,不是賭大就是賭小。

無論他們哪一邊贏了,只要我不贏,我這三個銅板就沒了——他們的野心不止於我的銅板,他們垂涎我的衣褲和小肚兜和我的黃花之身!

這種局面,打個比方吧,警察進屋掃黃,大喝:男的站左邊!女的站右邊!不男不女站中間!

而我……就是那個站中間的!

我在桌台上,宛如砧板上待宰的小乳豬,多少男人“群毆”我一個!

剛剛那個色鬼豹哥的一喊,別桌上的男人也都過來湊熱鬧看,還有無良的人擠在裏面吆喝:

扒肚兜、上小妞(1)

“兄弟,這局完了給我們一個地兒下注!哥幾個一起賭走這小娘們的褻衣褻褲啊!”

賭場……真不是個正常人呆的地方。

我現在才知道,這個大老爺們的地方……比妓院更可怕!

妓院裏是很多姑娘晃着手絹招呼來來往往的大爺,裏面永遠都是女人多男人少。

賭場呢,這裏有很多凶神惡煞的饑渴狼,這裏就我一個傻妞進來送死——

蒼天啊,作者啊,你又打算虐我了!

××××××××××××××××××××××××××××××××××××××

莊家哥哥的手離開了我的手背,他挺是心痛的瞅我一眼,哀聲搖頭:“姑娘,你怎麼就來玩這老爺們的東西呢。”

說完了,他的手拿起了骰子——

“好——買定離手!開局——”

我聽到了骰子撞擊在盒子裏,咕嚕咕嚕!

圍着賭桌的男人們興奮的叫了起來,吆喝聲震天:

“開大開大!”

“開小開小!”

不知哪個有藝術的傢伙突然叫了起來:“扒衣褲、扒肚兜、上小妞!”

四周的人聽罷,紛紛一致改了口號,威武雄壯的大吼:“扒衣褲!扒肚兜!上小妞!”

我趴在桌上,手心裏緊緊押着我這霉手丟進來的三個銅板!欲哭無淚——耳邊轟鳴着,突然只剩下了骰子滾動的聲音,像一番魔咒,催命啊!

我扭着,死命大喊,我的口號淹沒在男人的吆喝聲中:“不要虐我!不要虐我!不要虐我!不要虐我啊啊啊!!”

顯然,我一個小妞的聲音被一眾渾厚男聲埋沒!

“啪”一下,坐莊的哥哥放下了手裏轉了很久的骰子——

男人們急紅了眼一陣往桌邊擠,桌子都經不住了,嘎吱嘎吱響!

“快開!快開!快開啊!要了她的三個銅板,再要她下新的!!”

坐莊哥哥看了我一眼,無奈一嘆!

我已經淚花滿眼,鼻涕眼淚都混在了一起,一副可憐到極點的慘樣。

扒肚兜、上小妞(2)

骰子的蓋子正在慢慢開啟,我正在考慮:我是先咬舌自我了斷呢,還是先用我的小額頭狠狠磕桌板!

須臾,四周一片安靜,那雙溫暖的大手拍了拍我的腦袋:“姑娘,你贏了,龍眼,五五五點。”

“嗚嗚嗚……”我哭得泣不成聲。

坐莊哥哥再道:“姑娘,快收你贏的。”他已經把他莊家的一半收了去,桌上那一大堆都是我的。

我還在哭,不知是誰,惱着拍我的屁股:“哭個屁啊!你的!還不快收走,開新一局!”

“嗚嗚嗚……呃,什麼?”我的鼻涕黏在桌台上,一挺身,拉出一條銷魂的銀絲!

坐莊哥哥指了指他的骰子,給我看:裏頭三個,都是紅彤彤的五點。

我瞠目結舌:“沒有虐我?”

“姑娘,是你贏了。”

“啊哈哈哈哈——”我從大哭變成大笑,趴在桌子上隨便抓碎銀。

眾賭客們看得窩火!

有人拍了拍我,怒道:“笨蛋,拿銀子幹什麼!拿黃票籌子!比銀票都大面有錢!”

“啊哈哈哈——”我已經忘了東南西北。

豹哥站在一邊,冷笑:“唉喲!這小娘們運氣這麼好,瞎貓碰上死耗子了?不行!老子不服!再來!”

我聽他們的話,收着黃色的票子,順便把幾張白色的銀票也收了。

我樂呵呵道:“不玩了不玩了,我不下了,我去把我的珠子贖回來!”

“蓬”一聲,又是猛男豹哥砸桌板!

“死丫頭,懂不懂賭場的規矩,贏了一票就想走?!”

四周的人跟着舉拳頭起鬨:“對!不能走!不能走!再賭!再下注!就你賭鳳眼龍眼,我們賭大小!老子要你的衣褲要你的肚兜!”

“說得對!再下再下!不許走!”

我坐在桌上,面前宛如一大群豺狼虎豹!

我腦子嗡響——怎麼辦?怎麼辦?我不可能有一直贏下去的命啊,沒準下一局作者就虐我了!

姑奶奶要他衣褲(1)

豹哥力氣大,一手抓着我的腿把我從台上拎了下來!

他喝道:“小丫頭再賭!今天,要不是你脫了衣服,就是爺脫了衣服!快下!”

“豹哥說得對!女人!快下!”

我登時啞口無言:這不是典型的逼良為娼嗎?你們有沒有良心啊……妓院很多脫衣舞的,為什麼選我這個沒身材的小妞欺負?

“女人!快起來”豹哥拍桌子,“你敢跑,爺在這裏就收拾你!”

賭徒,兇悍野蠻。

我咽了咽口水,一抹眼角的殘淚,叫道:“賭就賭!我常歡心會怕你啊!”

××××××××××××××××××××××××××××××××××××××

時間,一分一秒。

在這個老古董的時代——

他們喜歡用一盞茶,半盞茶,一炷香,半柱香,一滴水……這樣的小單位來換算時間。

我算算哦……約莫過了半柱香的時間,我大汗淋漓地從男人堆里站了起來,我身後的銀票、籌子、碎銀,誇張的高高堆起,我確定——我包養了這裏所有的男人……不愁這輩子的吃喝。

我更確定,這篇故事喜歡虐我的身,絕對不虐我的財運。

我抬手,一揩鼻子,得意道:“豹哥,還賭不賭?”

男人氣喘吁吁,一眨眼的功夫,男人從精神奕奕轉變成了吊著黑眼圈的熊貓眼!

“賭!”他把他最後的一錠銀子拍在了“大”上!

“兄弟們跟啊!”

眾男人大聲吆喝:“好!”

下一秒,他們都靠向我這邊,一隻只毛手往我的肩上來:“常姑娘!你跟哪個!咱們跟着你!”

“不要衣服?不要肚兜?不要上我這小妞了?”

男人們一致搖頭,都能扇出風!

“我們只要銀子!”

“好說。”我隨手抽了一張籌子,丟了一個小框框。

豹哥氣喘吁吁,大喊道:“慢着!”

“又怎麼了?”

只見身子雄壯的男人繞着桌子走,到了莊家哥哥那裏,一推手,把上面的帥哥推了下來!

姑奶奶要他衣褲(2)

“你和他——串通的!”

我和坐莊哥哥面面相覷,我哭笑不得:“冤枉,我今天才來渭城!”

“那就我來開!等我停手你再下注!”

坐莊哥哥倒吸一口氣,忙來勸我:“姑娘——別賭了,你今兒贏得夠多了!”

我喘了一口氣,冷笑着一拍掌:“賭!姑奶奶要他的衣褲,要他的雞雞!”

豹哥臉色由黃轉白,由白轉青,再由青轉黑——

我收回剛剛下的注,我道:“搖吧,你說什麼時候下,我再下。”

最緊張的不是我,豹哥額頭上豆大的一滴汗,順着他的老臉滑了下來——隱約帶着他臉頰的抽搐!

他大手一抓,開始昏天黑地的猛搖。

我淡笑,擦了擦額角的汗,剛才叫囂的賭徒們一股腦兒倒戈,他們學會了我的那一套,聚着拳頭吆喝:“不要虐我!不要虐我!不要虐我!”

骰子落。

我下注。

豹哥陰笑——

坐莊哥哥突然道:“慢着,你在骰子上耍老千!”不得不說,這位與我萍水相逢的帥哥對我不薄啊,他憑着他做莊家的經驗,聽到了骰子盒裏的細微動靜。

豹哥想也不想揮起一拳就打在了坐莊哥哥的臉上:“放屁!敢說爺耍老千?爺還沒說你們耍老千呢!常歡心!你到底有沒有種下注!”

我緊張的探首看,坐莊哥哥跌在那裏,被後面的人攙扶起來!

這隻爛豹子,下三濫!

我哼:“我沒種!但我敢下注!”話音一落,把籌子丟去了那裏!身後照樣一大票賭徒跟着我——

豹哥滿頭大汗,連開盅的力氣也沒了,還是旁邊有人出手翻開了盅蓋子看骰子的點數。

“二二四,小!鳳眼!常姑娘贏!”

凳子上的男人瞬間軟倒在地!

桌邊的男人大叫起來!

我拍拍手,跳到桌上坐着,我在翻我的戰利品,在裏面找了些白色的銀票——我要黃票子籌子沒用。

撞上混血小王爺(1)

又不是天天來這裏賭的,我只要隨身能帶的銀票和幾錠大銀子,我把整理好的一沓黃票子給了嘴角流血的坐莊哥哥,雖然你不過是個故事裏的路人甲,但是做好人就會有好報,我善惡分明。

“姑娘?”他傻眼看着面前的黃乎乎東西,不知我這是什麼意思。

我說:“拿去,這是你該得的,謝謝你剛剛的照顧。”

坐莊哥哥笑得輕揚:“是常姑娘運氣好。”

“那就收了吧,自己買點葯敷傷口。”

男人豁達大氣,沒有在推託,接過了道了一聲:“謝了。”

周圍的賭徒見我要走,開始耍無賴:“姑娘!運氣這麼好,走什麼走!跟兄弟幾個一起玩!”

我淡笑:再不跑,等着走霉運輸光錢,被你們輪着玩啊!我又不是傻瓜!這點錢夠我一路上京逍遙自在的!

好在,我有殺手鐧,我回頭指了指桌上的一堆錢財:“我要的已經拿了,剩下的全都給兄弟們今天買酒喝,姑娘我請客!”

賭坊里一陣的吆喝,我從人群里鑽了出來——

後面桌台上滿是男人廝打爭錢的“暴力”場面,我突然覺得……其實,我也可以很禍水。

到門口時,剛才攔我的護衛怔得目瞪口呆,我笑了笑,照樣拍了一張銀票給他:“拿去——妞賞給你喝酒的。”說完了,我大搖大擺出了賭坊。

身後,賭坊里吆喝的聲音威震八方:

“不要虐我!不要虐我!不要虐我!莊家!開!開!開!”

××××××××××××××××××××××××××××××××××××××

擠在男人堆里,我也熱的出汗——

男人的汗是臭的,我聞了聞自己身上,不臭,反而有淡淡幽香。

“唉……真不知道這武功什麼時候可以恢復。”我看了自己的手心,總感覺自己手無縛雞之力,是個弱質女流,咸大魚總說我會絕世武功,那……武功呢?

不會跟着這個身體裏的另一個魂魄死掉了吧?

撞上混血小王爺(2)

那萬一我的仇家殺來,我又是一隻待宰的豬?

是不是……去找個武林高手,傍這樣的貼身美男保鏢?

呵呵,嘿嘿……越想越是美差。

我順着街道一路走——走去當鋪。

這一路,經過燒香拜佛的廟宇,門口很多女人擠作一團,還在叫喊:“二少爺,麻煩你字寫漂亮些啊!”

“好。”一個淡雅的男聲應着,溫柔如絮。

“二少,你要把我的那張也寫得很好——不然小王爺不要我啦!”

少年的聲音如春風浮動:“好。”

原來是那群想進山莊為奴為婢的無知少女……正擠在這裏找誰寫那個“應聘簡歷”吧?

我唏噓搖頭,拍了拍自己鼓囊囊的腰包,仰頭大笑。

這就是命——

這就是命啊!

所以我能做女主,你們只能做路人甲乙丙丁——哈哈哈哈!

去當鋪的路上,又經過了那個付家莊,那位精神的管家不在,卻有幾個護衛模樣的男人正在門口的告示牌上糊一張通知一類的單子。

反正我也看不懂,繼續往前走。

未到當鋪,迎面撞來了一個人——是筆直的從我的肩頭擦過,像是故意的。

這一世的擦肩,相遇……即成永恆。

偏偏此一時彼一時:我正值霉運倒轉,財運滾滾,剛剛贏了好些錢,裡子面子都賺了回來,還徹底威風了一番。

本姑娘心情大爽,突然被個男人撞一下,我沒收斂自己的張揚跋扈!

破口大罵:“誰啊!走路不長眼睛啊!想撞死我啊!瞎的啊!”

一連四個“啊”,對方一怔一怔的。

我怒着仰頭,恰好對上少年的一雙金色眼瞳——

哇噻,遇上外國人了?

原來古代也有金色眼睛的帥哥啊!

我呆,流着口水狀的呆。

金色瞳孔,清澈爽氣,氣宇軒昂。男人黑髮披散,白衣翩翩,衣袂上滾着金黃的鑲邊,王者之氣十足——

上一章書籍頁下一章

邪王少主欺負妞

···
加入書架
上一章
首頁 言情穿越 邪王少主欺負妞
上一章下一章

第四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