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第十五章

“天瀾,你是我的了……”

做你的小三也心甘(捉捉蟲)

阮離熙靜靜地抱着天瀾,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卻又像鐘擺般瞬間停滯,這麼待着,便頓感一絲一絲的冷意,阮離熙環緊了她,低語道:

“我們去床上睡會兒……有點冷……”

天瀾遙遙頭,卻也只能搖頭,阮離熙二話不說地將她打橫抱起,輕放在床上,脫了衣服,鋪開被子,唰地鑽了進去,將二人緊緊地包裹在一起。天瀾的頭頂抵着他的下顎,微微動了動,下身忍受着撕裂般的痛楚。根本使不上半分力氣。突得想起件事來,聲音在他的下方悶悶地響起:

“你去買葯。”

阮離熙怔愣了片刻才問:

“現在?”

“嗯。”

他的手極不規矩地撫着她滑膩誘人的背脊,好聲商量着:

“明天早上行不行……我現在想睡覺.”

天瀾一驚,抬起頭來,眼底映襯的怒意早已被無邊無際的睏倦遮去了大半,她真是累了,哭夠了,也被他欺負夠了,只想快些睡過去,卻依舊強撐着意識對他喃喃自語:

“不行……會出事的……你去買……”

“不會的……明天買也一樣……”

“不行……”

“明天我就要走了……走之前給你買行不行?”

“……”

她的眼睛一睜一閉,神志已然有些模糊,阮離熙有一下沒一下地啄着她的眼,輕輕痒痒的,仿如魔力般的催眠。讓她下意識地閉起眼來,不願睜開。

他邊親邊問:

“天瀾,還疼么?”

他知道她痛,方才一抱起她來便感覺得到那全身止不住地顫慄。

“……”

天瀾不說話了,平穩的呼吸漸漸溢出,知道她是睡著了,阮離熙亦跟着閉上眼.身子朝着她擠了擠,沉沉睡去……——

凌晨一點多,阮臨之悄悄推開天瀾的房門,知道她肯定已睡下,卻還是帶着身後的男子進了屋子。

一進去就後悔了,見到天瀾安安穩穩地挨在阮離熙的懷裏,被他緊緊地摟着,神色淡然平靜。

“是那個男孩子?”

身後的男子有些吃驚地低問。

阮臨之搖搖頭,眯起眼望向睡得一臉安詳的阮離熙,終是恍悟,怪不得心腹講:

“阮總什麼都沒吩咐,也什麼都沒帶,訂了往返的航班,莫名其妙地回來了。

原來……

不是為了阮沁瑩……

阮臨之帶着男人離開房間,看見身側那人疑惑的表情,解釋道:

“不是那個男孩,是我的兒子。”

男人的腳步倏地頓住,神色寫滿了訝異。阮臨之尷尬地笑,心中卻分外明了,只能道歉:

“對不起,我沒有看管好自己的孩子……”

“……”——

大清早醒來,天瀾艱難地坐起,屋裏只她一個。身下的隱隱作痛讓她憶起昨晚發生的所有,一切都不是虛幻的夢,而是極其真實的存在。

她慶幸阮離熙已離開,否則,她是絕對無法鎮定自若地面對他的。

坦然相見么?

她一定做不到。

張牙舞爪么?

自己最珍貴的東西都被他奪了去,再憤怒的怨懟也早已不具任何意義。

看見沙發上那攤醒目的紅,天瀾慌得別開眼。那個地方,他帶着自己翻雲又覆雨,即使她未嬌喘連連,卻也是屏息低吟。不斷地承受着他推入的所有。紅暈唰的爬上眉梢,天瀾包着被子,亦步亦趨地進了浴室……

等阮離熙買了葯回來,床上已無天瀾的身影,水流聲隱約傳來。便明了了她在何處。

轉頭亦憋見了那抹誘人的鮮紅,想起昨夜她在身下的無助掙扎,終是無言以對的低聲臣服,心下又是一陣緊接一陣的激蕩。

天瀾裹着浴巾,動作些許遲緩地出來,居然又見了阮離熙坐在床頭。蹭的一下急急躥到浴室,砰得拉上廁所間的門,啪嗒一聲輕巧地鎖住。

阮離熙見着她如此反常的舉動,倒是極其自在地走過去,抬起手輕敲門板:

“開門……”

“……”

天瀾焦急地站在浴室里,真是以為他走掉了,什麼換洗的衣服都沒帶進來,現在這副半遮不遮的模樣,她是死也不想讓他見着的。

阮離熙憋眉,喊話道:

“天瀾……你開門……”

“……”

她緊緊抓着門把,等待着他耐心磨盡,然後離開。

阮離熙失笑,誘哄道:

“不是讓我買葯么?我買來了……你開門……我遞給你……”

天瀾沒被他騙住,出聲說著:

“你把葯放在床柜上……我現在……不太方便……”

阮離熙倒是挑眉:

“有什麼不方便的?你昨天……哪個地方沒讓我瞧過摸過了?害臊什麼……”

天瀾的雙頰因為陡升的惱意微微泛紅,卻是一個字都回不上來。

阮離熙繼續不懈地規勸:

“你開門……把葯給你……我就走……”

天瀾猶豫片刻,還是扭下門把,稍稍地開了條縫,阮離熙眼疾手快,唰的一下似游蛇般猛地鑽進去。迫不及待地將她扯進懷裏。馨香瞬時撲鼻而來,激得他又起了反應。

忍着越來越濃的慾念微微與她隔出些距離,阮離熙咬牙嗔怪道:

“你慌什麼……我又不是洪水猛獸……”

他的確不是洪水猛獸,卻比洪水猛獸還要讓人感到害怕。天瀾牢牢將浴巾捆在胸前,發現他的眼又開始混濁不清,將包裹着自己的毛巾緊了緊,出了聲:

“葯呢?”

阮離熙吻上她的額,啞着喉嚨回:

“放床柜上呢……等等記得吃……”

天瀾的臉忽的一沉,單手推開他,知道自己又傻兮兮地上了當。

阮離熙見她神色不對勁,又匆匆地襲上去,低下頭對着她耳鬢廝磨:

“我是你男人,聽人說第一個,都會銘心刻骨的……讓我看看你,又沒關係……”

說著,情不自禁地輕舔起她裸’露在外的一側肩。天瀾一步一步地向後退,剛洗過澡的緣故,浴室里霧氣繚繞。竟平添了一份令人恍神的意亂情迷。她散發的清新幽香一波波刺激着他的大腦,阮離熙難以自持,輕輕鬆鬆地拉下她單薄的遮蔽物。天瀾急得欲彎腰搶回,他卻一把將浴巾扔進濕答答的浴缸里。抱起分分妙妙灼傷着自己下’體的柔嫩嬌軀,不費吹灰之力。

天瀾光潔的背部順勢抵着潮濕濕的牆壁,雙腿被迫以極具撩人的姿態懸空低掛。阮離熙卻還不滿足,勾手逼着她環上自己結實的腰擺。沒有褪下褲子,卻將畜勢待發的巨大欲’望嚴嚴密密的磨蹭着她的私’處。

下’體又被他無所顧忌地撐開,一陣陣的劇痛無休無止地襲來。天瀾再不似昨日的脆弱,拍着,打着,讓他放了自己,一停不停。

阮離熙卻熟練地咬起她的耳垂,他愛極了這個動作。兩人的緊密親昵可以完完全全展露無遺,令他欲罷不能,忍不住就不要臉起來:

“天瀾……我難受……讓我爽會兒……好不好?”

她的眼底透着深深的哀切,憤慨地提高音量:

“阮離熙……你怎麼能那麼無恥!明明說的是那樣……做出來的卻是這般骯髒……”

他一下便止了動作。用力摟緊了她,似是要將她揉進胸膛。低低道:

“天瀾……我真的……受不了……你讓我……”

他想不出更好的形容詞來描述,只能堵在那裏,身下的堅’硬卻不聽使喚地直直頂着她。兩人一時都毫無預警地尷尬起來。僵持了數分鐘,阮離熙乾脆地開了口:

“天瀾……你要是真想跟着展諾……我勉強接受……我可以做你的小三,可以做你的小白臉,還不用你出/包/養/費,你愛和誰好就和誰好……只要……別讓那男人碰你……我怎樣都成……”

他表情認真,話語嚴肅,可講出來的話卻讓人啼笑皆非。

什麼叫愛和誰好和誰好?

什麼叫你怎樣都成?

天瀾好半晌才吐出一句話來:

“阮離熙,你神經病!”

他自己也覺得無比的荒唐可笑,但只要能把她留在身邊,真的是什麼都好。

“你答應我,和展諾在一起,別讓他碰你……”

“……”

天瀾不理他,阮離熙一人悶悶地自言自語:

“他碰你……我真的受不了……要麼殺了我……”

說著受不了,也實在是受不了。又不規矩地開始動手動腳……

還沒吻上去呢,阮臨之的聲音卻從門背後低沉地響起:

“阮離熙,你給我滾出來……”

“……”

禽獸的表白(捉捉蟲)

阮臨之在門外咚咚咚地敲門,天瀾使力推着阮離熙,急道:

“你快放我下來。”

阮離熙正在勁頭上呢,下’身的灼熱依然硬硬地頂着她。

阮臨之又喊了一遍。聲音越加惱怒:

“阮離熙,滾出來!”

阮離熙低低咒罵一句,對着門外回道:

“等等!辦事呢!”

隨即放下天瀾,抵着她不斷扭動的身子,掏出巨大的昂’揚,親自動手撫摸了起來。天瀾嚇得一動不敢動,閉起眼來只催促道:

“你……你快一點……”

阮離熙加快速度,使力揉弄着身下的巨物,見着天瀾的嬌艷粉頰,倏地將舌深入她的蜜檀中,攀上了巔峰……

阮離熙簡單清理了一下,將外套脫下披在她的肩上,俯身低語道:

“別生氣……等我回來……也讓你爽會兒……”

說完,便從容鎮定地走了出去,留下滿臉羞怒的天瀾。

阮離熙跟着臉色鐵青的阮臨之下了樓。依舊神色自然。阮臨之獨自進了廚房,手裏拿着把粗棍子猛地衝出來,毫不猶豫直直打在阮離熙的膝蓋后側。

阮離熙措手不及,順勢跪下。

阮臨之拎起粗棍指向阮離熙,沉聲道:

“阮離熙,你現在給我發誓,從今往後,不會再靠近天瀾一步!”

阮離熙站起來,挑眉嬉笑:

“憑什麼!?我以後不僅要抱她親她,還打算叭着她睡覺!”

阮臨之勃然大怒,雙眼圓睜,抓起木棍就朝阮離熙的背部擊去:

“我今天非打死你不可!豬狗不如的東西!”

“……”

阮離熙不躲也不閃,冷然的樣子:

“打吧打吧,打死我,也還是那句話……我要天瀾……”

“你要天瀾?!要她的什麼?她還有什麼能讓你繼續糟踐的!?”

阮離熙反駁道:

“我沒有糟蹋她!”

阮臨之怒不可遏,舉着棍子一下又一下毫不留情地打在阮離熙的背上:

“你還說沒有!還說沒有!”

阮離熙吃痛憋眉,卻無任何的反抗。嘲諷道:

“哼,你今天打死我也好,省得以後見了我和天瀾親熱,氣昏了去跳樓……”

乓的一下。又是重重的一擊,阮臨之惱怒斥罵:

“我今天非打死你這個畜生!”

阮臨之身後的男子見狀趕忙前去拉阻:

“臨之,算了!算了!孩子都那麼大了……”

阮臨之推開他,粗喘着氣,眼睛狠狠盯着阮離熙,憤怒道:

“我要打死他!廢了這個垃圾!一了百了!”

阮臨之不顧輕重地揮着木棍,阮離熙緊緊捏着拳頭,冷汗涔涔地沁出,從額間直直滾落下來,他卻疵着牙一吭不吭。

阮沁瑩從樓上下來,就見阮臨之毫不停歇地揮動着手裏的粗棍,阮離熙只着了件薄薄的襯衫,如今早已是血跡斑斑。

阮沁瑩直衝進天瀾的房間,忙的一把拉住她,焦急地說道:

“天瀾,你快下去看看,阮離熙……要被爸爸打死了。”

天瀾一驚,放下手裏的吹風機,跟着阮沁瑩匆匆下了樓。阮離熙此時已被打得沒了知覺,狠命咬着牙,全身微微地不斷顫慄。阮臨之絲毫不停手,加重力道,似要將堅硬的粗棍打折了才會善罷干休。

而寶媽抱着阮臨之的搖擺正不斷地求饒:

“先生……先生……夠了……夠了……離熙再不懂事也是你的孩子……你這樣子打……夫人在天之靈也不會心安的。”

阮臨之喘着氣,完全沒有住手的意思:

“他媽要是知道自己生了個雜種,還不如早點走!”

天瀾走到阮臨之跟前,剛想開口勸阻,阮離熙卻施了些力一把將她摟在胸前,聲音明顯低弱卻異常的冷靜:

“別求他……”

阮臨之一聽,雷霆之怒似洪水般爆發。抬腳朝他漆處猛的一踹,阮離熙抱着天瀾一下子跪倒在地上。

阮臨之忙的拉出天瀾,卻被阮離熙死死地拽住。

阮臨之側頭面色異樣地對天瀾說道:

“天瀾,你上去,不要下來。”

天瀾搖搖頭,輕聲求饒:

“阮叔,別再打他了……”

阮臨之不禁露出愧色:

“天瀾……很抱歉……都是我的錯……讓他害苦了你.”

說著,又舉起木棍一停不停地擊着阮離熙早已面目全非的背脊,天瀾困在阮離熙的懷裏,明顯感覺到他身子止不住地晃動。阮臨之砸一下,他便顫一下,抓着自己的冰冷手心更是沾滿了汗。

身後連續不斷的撞擊聲刺痛了天瀾的耳膜,卻只聽阮離熙在自己的耳邊輕輕低語:

“我愛她……”

天瀾聽到了,阮臨之聽到了,阮沁瑩聽到了,身旁的男子也聽到了……

阮臨之暴跳如雷,叫罵起來:

“你這個畜生!畜生!禽獸不如!”

擊打如雨後春筍接二連三的襲來,阮離熙卻依然平靜自若,提高了些音量:

“我愛她……”

“畜生!”

阮離熙被擊得再也支持不住,環着天瀾趴倒在地上,阮沁瑩哭着跪在阮臨之面前,看着阮離熙血肉模糊的後背,泣不成聲:

“爸,別打了,別再打了,他真的快死了……”

阮臨之終是沒忍下心來,上氣不接下氣的住了手。

阮離熙趴在地上,低低喘息。懷裏緊摟着天瀾,諷刺道:

“怎麼不打了?不是說要打死我么?來呀……”

“我不打死你,是看在你媽的份上。”

“哼,打不動就打不動了,別扯我媽!”

天瀾眼圈隱隱泛紅,扯扯阮離熙的衣角,暗示他別再犟了。焦急地輕聲低語:

“阮離熙,不要說了……”

阮臨之拾起棍子,拼了老命地一下,重打在他的腰上。

阮離熙整個身子蜷縮起來。最後的這一擊讓他撕心裂肺,痛楚不斷地叫囂着神經,背後的襯衫一片鮮紅,黏黏濕濕,是肉是血,早已分辨不清。卻只死命抱緊了天瀾。

阮臨之鎮定下來,神色陰暗地盯着阮離熙,眼裏沒有一絲悔意:

“你說你愛天瀾?有本事……你當著天瀾父親的面……再說一次……”

兩人的身子同時一顫,天瀾的目光疑惑地掃向身後那個沉靜的男子。男人緊張的盯着她,也不說話。

阮離熙倒吸口涼氣,身子開始不住地痙攣。他知道自己快不行了,也不管什麼父親不父親的了,斷斷續續地緩緩開口:

“我愛……天瀾……我愛她……”

眼前頓時一片漆黑,帶着她重重倒在地上……

親一口我就不疼了

阮離熙抱着天瀾攤在地上。天瀾不斷喚着他的名字,可是他卻一點反應都沒有。

幾個人合力將昏迷的阮離熙送往醫院。他趴着被抬到架台上。醫生剪開襯衫,看着後背一片的血肉模糊,不禁皺眉:“怎麼會弄成這樣!?”

阮臨之回得誠實:“被我打的。”

醫生驚訝地望了阮臨之一眼,隨即低下頭去。輕輕地在阮離熙的背上擦着酒精,後背的劇烈陣痛讓他瞬間清醒,身子隨之一震。緩緩地睜開眼來,醫生看他醒着,詢問道:“我要上酒精消毒,你行不行?”

阮離熙臉色蒼白,手指泛青牢牢地抓住床單,低低回著:“好的很。”

天瀾見他後背濕濕噠噠的血跡順勢蔓延,根根紅痕一片狼藉,簡直慘不忍睹。下意識地側過頭去,也不敢再轉回來。

醫生擦一下,阮離熙便狠狠抽搐一陣,手臂上開始暴起一些細小的顆粒。痛苦煎熬的樣子,讓阮沁瑩再也無法目睹下去,跑上前抓緊了阮離熙的手。

醫生亦神色凝重地搖搖頭,說道:“他這樣不行,要打麻醉。”

阮臨之終是於心不忍地對醫生點點頭。

打了麻醉,阮離熙緩緩沉睡過去。阮沁瑩一直待在他身側。等擦了酒精,上完葯。陪着阮離熙,被護士推進病房。

天瀾去辦住院手續,在迴廊上遇見剛從阮離熙病房裏走出來的天思堯,怔愣了一下便與之擦肩而過。

天思堯沒能忍住,還是叫了她:“天瀾?”

第一次當面喚自己女兒的名字,讓他既興奮又緊張,以至於那個“瀾”字都帶着些些的顫音。

天瀾亦驚異地轉過頭,眼前的男子身材挺拔,兩鬢雖逸出幾跟白髮,卻依然透着難掩的氣宇軒昂。那雙眼睛……陌生卻又熟悉。

天思堯見着天瀾不解地望着自己,眼神疏遠冷漠。心底一涼,猶豫着開了口:“我是天思堯……是你的……”

天瀾神色淡然,接口道;“父親?”

天思堯對上天瀾清清明明的眼,表情僵硬:“如果可以……我想清楚地告訴你整件事的始末,雖然我知道……再解釋……也已經無濟於事了。”

天瀾禮貌地笑笑,壓抑住心中的驚濤駭浪。

長了二十多年,今天才算知道,她是有父親的。

從小,她就和母親相依為命,從小,她就沒開口叫過爸爸。自她懂事起便從媽媽口中知曉,父親在自己沒有出生的時候就因病去世了。不禁直言問道:“先生,你真的確定是我么,要不要去做個DNA?”

天思堯立即否決地遙遙頭。聲音激動:“我確定,你是我的女兒,天尹默的女兒,天思堯的女兒1“……”“你不是跟母姓,你叫天瀾,是因為……我也姓天。”

天瀾瞭然地點點頭,平靜鎮定的神態和天思堯過於強烈的反映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天瀾瞧他萬分難堪的樣子,解圍道:“我想……你可能是因為什麼不得以的苦衷離開了我們……”

天思堯抬頭驚訝地盯着天瀾,她神態自然的樣子完全超乎了他的想像,竟一下子不知該怎麼回應。只能無聲地沖她點點頭。

天瀾倒也笑起來,說的真誠:“反正……電視上不都是這麼演的……這樣那樣的問題,所以分開……只是……我完全沒有準備……能給我點時間么?”

天思堯毫不猶豫地點頭答應。他曾經設想過無數天瀾得知真相的反映,會歇斯底里,會大聲質問。會哭喊呼叫。這個理解的樣子,他卻從未想過。思緒如翻騰的波浪洶湧而來。瞧着天瀾離去的背影,只留下一地的震撼。

阮沁瑩寸步不離地看守在阮離熙的床邊,阮臨之站在一側,亦是出神地凝望着自己的兒子。

天瀾靜靜地走進去,阮臨之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隨即開口:“醫生說他需要人看着,我們得輪流照顧。天瀾,你先回去,我等下替換瑩瑩。”

天瀾搖搖頭,看着阮臨之一臉的憔悴與疲憊,拒絕道:“阮叔,你回去睡一覺。我來換沁瑩。”

阮臨之也累了,最後看了眼阮離熙,對着天瀾點點頭。離開了病房。

阮沁瑩和天瀾一直守到天黑,阮離熙都沒有醒過來,阮沁瑩覺得不對勁,喚了醫生過來。

醫生翻開阮離熙的眼皮,量了體溫。

40度的高燒。還好發現及時,醫生說要是再這樣燒下去,指不定就燒壞了腦子。於是又替他吊上點滴。

阮沁瑩憂心重重,一眨不眨的坐在床頭盯着阮離熙。天瀾走上前去,拍拍阮沁瑩的肩膀,輕聲詢問:“餓了么?”

阮沁瑩搖搖頭,視線仍不離阮離熙,只低語:“他怎麼還不醒……都那麼久了……”

天瀾輕嘆口氣,出了病房。她看似鎮定自若,內心的無限焦躁只要自己知道,卻也不想讓任何人知曉。

天瀾走了沒多久,阮離熙便慢慢睜開眼來,意識依然未曾清醒。極輕極輕地叨念,阮沁瑩見他張開眼,悲喜交加。湊上前去靜靜聆聽:“天瀾……別去求他……讓他打死我好了……不要求他……”

阮沁瑩又一下子紅了眼眶,眼淚啪啦啪啦的掉下來,低聲喚着:“阮離熙,沒事了,你現在在醫院裏。”

他終於看清了眼前的人,艱難地抬起手替阮沁瑩擦拭去不斷落下的淚,笑道:“傻子,哭什麼……”

阮沁瑩牽緊了他的手,心中依然惶惶不安,俯在他的身側,“醫生說,你再燒下去,要是還不醒……就完了……”

說著說著,又開始抽噎起來。

阮離熙輕柔地拍拍她的腦袋,安慰道:“別哭了……我這不是醒了么?”

阮離熙趴在床上,完全無法動彈。背部敷着一塊塊的紗布。整個身體仍在不斷地顫慄。疼痛鑽進每個毛孔。讓他寧願死過去也比現在忍受這般撕心的折磨強的多。

天瀾進了屋子,已見着阮離熙在和阮沁瑩有一搭沒一搭地聊。阮沁瑩正悄悄地抹淚,阮離熙則啞着嗓子不停地安慰。

他終於醒了。還能清晰地說話。天瀾站在那裏。如釋重負。

安靜地放下手裏的麵包,正欲走出去。阮離熙聽到動靜,稍稍側頭,還是發現了天瀾。急喚道:“喂1

天瀾停下來,見他正專註地凝視自己,慢慢挪到床邊。阮沁瑩識趣地站起來,暗聲說道:“天瀾,你看着,我去洗把臉……”

便頭也不回地出了房間,蹲在門邊,死死咬着手背。

淚如泉湧。

阮離熙緊盯着天瀾,她卻沒瞧他,只是倒了杯熱水放在床側。“你就打算……這麼走出去了?”

他嘶啞着嗓子,說話斷斷續續,難聽異常。

天瀾抿抿唇,沒回話。

阮離熙虛弱地開口:“你坐下來……行不行……”

她坐到阮沁瑩方才待的那個位子,終於出了聲:“要喝水么?”

阮離熙困難地搖搖頭,眼神灼熱的望向她。天瀾替阮離熙拽拽被子。右手卻被他微微用力地反握祝“我要是……今天真被打死了……你會哭么?”“……”

見她不理自己,阮離熙故意反問“不會是笑着看我死吧?”“你胡說什麼1

天瀾稍稍提了些音量。她是真的擔心,擔心他醒不過來了。擔心他就此疼死過去,卻只敢藏在心底深處,不願表露。“那你……眼睛都不紅……”

天瀾止不住思忖。他是要自己像阮沁瑩那般,哭的歇斯底里的才滿意么?

阮離熙試圖撫上她的臉龐。抬手的緣故,身子又是重重的一顫。天瀾急道:“你不要再動了……傷口裂開怎麼辦……”

他卻笑着:“那你過來……讓我摸摸……”“……”

她當作沒有聽到,使力攪着自己的手指。“過來……”“……”

他緊皺着眉,輕聲叨念起來:“天瀾……我疼……真的……疼死了……”

她心下一驚,將身子移過去,認真叮嚀:“你忍忍,等等吃了止痛藥就會好。”

他得逞地摸上她的頰,輕輕地撫着,低低地嘆氣:“為什麼明明見了我醒來……要走開……一點點都不擔心么……如果我死了……你就再也看不到我了……”

天瀾咬着嘴唇,有些無措,有些不甘。

誰說自己不擔心的?!

他把她說得多無情埃好像她從來就是個沒有心的人,從來就不會替他着想。

阮離熙卻不依不饒,愛不釋手捏玩着她的頰:“要是真的擔心……過來親我一下……我就相信你……”“不要……”“那讓我親一口……”“……”“親一口,我就不疼了。”“你騙誰呢!我的嘴又不是麻醉劑……”

阮離熙故作翻身,天瀾忙的湊過去摁住了他:“別亂動!你背上敷着葯……”

阮離熙找准了機會,微微抬頭,將嘴巴靈敏地堵了上去。天瀾也不敢推拒,只能任他親着吸着。明明是個重病患,卻在那裏趾高氣揚的。

他也實在沒有多少力氣,親了片刻頭一撇又躺了下去。天瀾卻是邊喘氣邊紅臉。也不敢有所抱怨。

阮離熙笑嘻嘻的,痛感好似緩解了不少,眼神依然有些渙散,又想這麼睡過去。卻還吶吶自語着:“天瀾……你的嘴巴真有用……還真不疼了……”“……”

叮叮叮的手機鈴聲響起,天瀾掏出來:展諾來電,是否接聽。

她站起身,手卻被阮離熙牽握祝

接了電話,展諾低沉的聲音悠悠地傳過來:“天瀾,在家么?”“怎麼了?”“來追憶吧,蘇紫他們都在……就缺你了……”

天瀾望了眼阮離熙,他可憐巴巴地瞅着自己,又輕聲說著自己疼。天瀾被他看得一頓發慌,於是狠狠心對那端回道:“抱歉,我今天有點事,不過來了,你們玩的開心。”

展諾心中一堵,卻也柔聲回著:“沒有關係.,下次有機會……”“……”

天瀾掛上電話,見着阮離熙牽着她的手,已然沉沉地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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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棄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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